第9章 论皇帝龙精的衰竭

    皇宫里的墙从来都是漏风的，何况昨夜发生这么多让后宫众女子惊掉下巴的事情，都恨不得万人空巷奔走相告。

    各宫娘娘们按着规矩来请安问候皇后时，发现那跟在皇后身后的贴心奴婢青黄不见人影，看来昨夜确有其事。不过这灼华宫上上下下毕竟是皇帝陛下亲自安插的人手，各宫妃嫔虽然知道皇后娘娘被皇帝陛下大大地打了脸，但是这为何打脸倒是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这几日皇后与皇帝兵来将去，一会儿让她们欢呼雀跃皇后娘娘即将失宠，一会儿又狠狠地啪啪啪打了她们想得太天真的脸。妃嫔们都觉得自己的脑子非常不够用，有点跟不上帝后两人的思维，真真是看不懂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儿？！

    只见皇后今日似乎与以往的低调俭朴不同，身穿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集清仙与奢华于一身。而这后宫之中太后及皇后外，其他妃嫔都是禁用牡丹、鸾鸟纹样。

    贵妃眼尾悄悄打量着上首低垂臻首的皇后，心里不无不平。反观今日的自己穿了一身团蝶百花烟雾绮云裙，梳了个凌云髻，金质海棠祥云纹步摇，端得是明丽动人，华贵以及。论才德容貌，她哪一样比不上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呢？

    贵妃拿锦帕掩了唇，娇娇俏俏地笑说：“臣妾听闻昨儿个夜里，陛下又传了皇后娘娘侍奉左右，这份荣宠在后宫可是真真儿的独一份呢，就是那凌昭容盛宠之时都不及娘娘您的半分！可见皇上是把娘娘您放在心坎里疼爱着呢！”

    昨夜如此打脸的事情，林寒七早知道是瞒不住的，想不到这贵妃果然如传言般的风风火火，一开口就啪啪啪想打她的脸。不过林寒七倒是不恼，端庄优雅地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说：“本宫自进宫以来，幸得皇上青眼。但本宫身为皇后，自然明白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要，所以本宫冥思苦想了一个侍寝轮流的法子，按照月亮的阴晴圆缺来安排：每个月的前十五日，这月儿越来越圆，而后十五天则渐渐变缺，自然轮道自有其理，所以呢，本宫想初一到十五就由地位最低的御妻一直轮到最高的皇后，而十六到月底前则反过来由地位高的轮到低的。”

    这法子她可是根据大唐皇朝有名的给自己老公拉皮|条的长孙皇后那儿学来的。当然这么安排自然有林寒七自己的小九九，因为这样一来数量最多的四十五个御妻（按制可以有八十一个，但是季傲政的后宫并没有这么多）只能在每月二十五到次月初四的这九天里，每五个人共同伺候皇帝一夜。嘿嘿，这样一来她就不信那个黄瓜白天忙政务，晚上忙御妇，一夜大战五人，而且要连续作战九天，有没有那个体力熬得过来？！即使是盛年的鸭王，这强度和频率也有的受！就不信累不死丫的？！林寒七是个护短又重情义的人，这份儿加在青黄身上的痛苦怎么也得要跟那根黄瓜的主人讨回来！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众妃嫔没料到居然皇后会出此一招。这法子虽说确实能实现雨露均沾，可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她们几位在座的。而是那些数量众多的御妻，她们这些底层的若是在以前终其一生都可能见不到皇帝一面。这样一来，对她们位份高的人来说，可是大大不利的，不仅多了许多潜在的对手，分到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了。

    林寒七伸手摸着那株食蝇草，眼角余光打量下首那些面色各异的如花女子。此时缓不过神的众妃嫔们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皇后此番做法的缘由到底是什么？要说这最大的受害者不就是正圣宠最隆的皇后自己吗？！皇后这是被皇帝陛下打脸打疯了吗？！

    “各位娘娘们可是有意见？”林寒七细细地摸着食蝇草，慢条斯理地说。只见那食蝇草在她手中一张一合，仿佛就是个滑稽木偶一般。看得底下几位各宫娘娘们的心也是一提一拉的。

    性子最急的王修容率先张了嘴，带着几分羞涩和雀跃，急急地说道：“嫔妾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

    贵妃白了一眼王修容那跟红苹果似的圆脸，两坨画的跟高原红似的胭脂，也不知道她这审美承袭何处？她王修容自然是没有意见的，皇帝陛下一年都不一定见她一次！要不是有她那个王爷爹，连修容的位份都没她什么事儿！

    但是皇后娘娘的决定在这后宫自然是说一不二的，何况侍寝这种事本来就是皇后替皇上操持的。皇后如此胸怀大度的做法有谁敢提出异议？！

    众人只能喏喏称是！林寒七微微一笑，昨夜可是皇帝亲口说的一应后宫之事皆由她做主。她作为正妻都愿意替老公拉皮|条，有你们情人儿什么事儿！

    林寒七眼波一横，慢条斯理地又说：“另有一事，须与你们相商！”

    众人目光炯炯一起看向皇后，生怕她又说出一件让人心塞的话。

    “这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打马球赛，往年后宫妃嫔参与者甚少，今年本宫想组一只队伍，与那些外命妇们一决高下，不知有几人愿意参加？”林寒七颇喜欢这项运动，若能潇洒自如地一杆把马球打进洞，那姿态多潇洒绝美。以前在宫外之时，林寒七就喜欢女扮男装跟着师兄混入男人的队伍里一解心头好。纵马扬鞭，最过瘾之时莫过于马狂奔的时候，四蹄腾空，人居其上感觉就象腾云驾雾一样，恨不得我骑白马逐西风，骅骝一啸入青云，前尘往事皆抛空。

    饶是出身武将世家，性子又风风火火的贵妃，听到这个噩耗，也是吓得直缩脖子。这皇后好生凶残，怎么跟她那温柔似水的姐姐一点儿都不像呢？！刚在精神上折磨完她们，居然还要在*上折磨她们？！打马球那是男人们逞凶斗狠的最爱，她们一个赛一个娇嫩的深宫女子们，骑马颠颠儿小跑都不敢。她未出闺门之时，就经常听哥哥们说谁谁谁那马球之时不小心摔死了，头崩脑裂煞是可怕！

    淑妃这样一贯谨小慎微，从不露半点情绪之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吓得一口气没缓上来。这皇后的喜好怎么跟一般世家大族的女子如此不同啊？！这等激烈凶残的运动一般只有鲁莽武将的妻子才喜欢！这可怎生是好啊？

    ###

    宫妃们的踧踖不安和蹀躞不下暂且按下不表，且说御书房中执笔疾书的齐恒帝季傲政左思右想总觉得昨夜的绮丽曼妙过分地不真实，倒像是空欢喜的南柯一场梦。但那凌乱淫|靡的‘犯罪现场’可做不得假，绝非一人之力可实现，确表明两人行了鱼水之欢，欢歌燕语、巫山*大半夜，他人到青壮年确实体会了一把人世间所能够感受到的快乐的极致。

    季傲政脑中正颠鸾倒凤思绪紊乱之时，德福哈着腰立于殿下请示，皇后求见，是否同意召见。

    圣人一向不喜后宫女子踏入前朝，尤其不喜后宫妃嫔在他处理政务时求见，要不是来人是皇后，圣人对皇后的态度又让德福摸不准脉，他是绝不敢来请示的。

    季傲政听到皇后两字之时，手中朱笔一顿，面上虽仍是云淡风轻沉着冷静的面瘫脸，心里却狠狠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像是吞了块渴望已久的甜美糕点，直甜到心坎间。心内不禁自嘲，自己似乎已经被个及笄之年的小女子捏住了七寸要害。

    “让她去甘乾殿候着！”季傲政朱笔沾了朱砂，复又翻开一本折子，细细批阅起来。

    “…….遵旨！”德福不敢抬头去细瞧圣人的面容，却听得这平静无波地声音，心里不无诧异。这昨夜洪水漫天，火山爆发，精|尽人亡（雾）的，今日圣人怎得态度冷淡？！他一个后宫人精儿，也竟是摸不透这帝后相处之道到底是何方路数？！

    待得季傲政觉得时间过去很久，屁股扎针般坐不住，也应该让那个可恶可恨的小人儿漫漫等待中知道见皇帝一面不易，朕见她那是垂怜看得起她之时，撩了龙袍，长身傲然地往甘乾殿而去。

    殊不知小人儿不但没有倚门而望，也没有引颈而盼，更似乎忘记要去心怀感恩地等待帝王的垂幸。正带着一群他亲自给她精挑细选的宫女太监，围着他殿内一株植物想着怎么给它搬走。

    季傲政顿觉那块甜美糕点卡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生生被卡得透不过气。堂堂大齐的帝王谁敢不把他奉若神明？岂知到了她眼里倒好，堂堂帝王还不如他殿内一株破植物？！

    “林寒七！！！”季傲政以前他从不轻易动怒，只觉得自从这个小人儿进宫之后，他得脾气却突然变得差了很多。她是不是自带气死人不偿命特质出生？！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听到威严低沉的帝王声，吓得噗通噗通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万万岁！

    林寒七回过头，看见立于殿门处晨光里的高大身影，明黄龙袍，头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鬓若刀裁，眉目如墨画，通身的贵气威武，似有千丈凌云之志，又似撼天狮子下云端，若不是坐拥后宫的帝王，林寒七觉得自己很难不爱上这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