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高山仰止疑无路（3）

    云珏对我使了个眼色，紧接着提剑轻声走进洞口。我明白他的意思，无声地抽出短刀，躲在洞外观察情况。

    我紧紧靠在石壁上，仔细听着洞穴里的声音。一开始一片寂静，紧接着忽然传出一阵刀剑相碰的声音。我赶忙跑进去，却因为长时间呆在明亮的地方，一进到黑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我听见有两个人在我的右方打斗，便想循声过去支援，可是刚一迈脚，那声音又跑到左边去了。我一摸衣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件照明的用具都没有，急得我大叫：”云珏！你在哪！我看不见你呀！”

    我听见云珏很烦躁地叹了口气，然后一个东西向这边飞过来，我伸手接住，一摸之下是一个火折子。

    我赶忙擦亮了它，就着火光一看，只见这是一个巨大的钟乳石洞穴，洞内杂草密布，缠绕着数不清的藤蔓。地下有一个清晰的柴火印，还冒着青烟，看来是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才刚刚扑灭的。

    此时云珏正在与一人对战，光线太暗看不清身影，只听见刀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唰唰”声。我观察那人的武功路数，功夫倒是平平，只是占了熟悉地形的优势，左躲右躲的让人很难抓住。

    正凝神看着，忽听云珏一声怒吼：“看什么看！还不来帮忙！”

    我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前去支援，合力将那人逼到一个柱石后面。云珏一挑下巴，我会意，二人一同合围包抄。云珏跳上前去，一脚踢中他的胸口，那人惨叫一声跌落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我跑到火堆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火点着，洞里终于又归于明亮。

    忽听云珏很大声地“嗯”了一声，语调上扬，像是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云珏这人老是喜欢故弄玄虚，很少如此明显地表示惊异。我立刻来了兴趣，跑过去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伏在地下之人竟然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回！

    再仔细看看，却发现这人并不是顾回，只是穿了顾回的衣服。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云珏悄声道：“我的天，顾回不是被这人给杀了吧……”

    云珏摇摇头：“应该不是。顾回已经和我们呆了两天，可你看这件衣服这么干净，应该只是样式相同，绝不是他穿的那件。”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上前几步，向那人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作声，只瞪了我一眼。

    我看向云珏，却发现他好像并不关心这人的身份，正拿着一枝树枝在地下写写画画。

    我一看没办法了，只好自力更生，听着洞外轰隆隆的雷声，忽然计上心来。

    那人伏在地上，已经毫无反击之力，我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令他不能动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边绑边道：“原来是个哑巴！那好吧，既然没什么作用，我就把你扔出洞去，任你被闪电劈死被雷轰死好啦……”说着手上一用力，将他向洞外拉去。

    那人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以为我在恐吓他，直到看见我真的说到做到，这才变了脸色。

    洞外的雷声震耳欲聋，出去绝对没有活路，那人的神情变了几变，忽然低声道：“……紫砚。”

    我停下脚步，回身笑道：“嘿嘿，这才乖嘛！”紧接着蹲下拍了拍他的脸：“你与顾回又是什么关系？”

    可这次他却不再理我，居然还闭上了眼睛。

    忽听云珏在一旁闲闲道：“别费力了，他已经看出你并没有杀意，所以以后的问题，他要么干脆不答，要么就说假话，你问了也是白问！”

    我深感挫败，觉得非常气馁，看来我果然不适合刑讯逼供，真不知道督察院那一帮前辈是怎么做到“凡审必结”的。

    走过去看看云珏，发现他在地下写了几个字，却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我推了推他：“诶，你在干嘛呢！”

    云珏回过神来，看了紫砚一眼，对我低声道：“这是我方才从信鸽脚下截到的信息，可是却完全看不懂其中的意思。”

    我大为奇怪：“怎么会？难道是督察院又改革了？从前发派任务是不需要加密的啊！”

    云珏叹口气：“只怕我们之前都猜错了，沈临朝他们收到的并不是任务，而是回信——院判裴靖发这封密信的目的应该是解答某个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我听得似懂非懂，低头仔细看了看，却见地下工整地写着一句奇怪的话——

    陆半一百无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