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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米 精彩大结局(下)——最后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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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幼院暖房,是采用现代化智能温控装置设计,可以按照生儿舒适温度来随意调节。让小婴儿能佳气候环境下生存。

    说到这儿,又不得不感叹一句了,现代化高科技医疗是如此发达。这事儿要换到过去,像三九这种被老妈天上地下海里蹦哒一圈下来,才七个多月就出生早产儿,夭折占了绝大多数。

    三九,是个幸运孩子。

    幸运三九小朋友,此刻正乖乖地睡透明暖箱里做着吃奶美梦。小家伙儿使用这台暖箱,是前天刚从大不列颠国运抵京都,这个完全模拟母亲子宫房子里,他紧闭着眼睛,睡得很舒心。

    没足月出生小奶娃,样子小小,脸上红红,皱皱,黑黝黝胎毛是卷卷,服贴小脑袋瓜上,看着别提多么娇弱稚嫩了,与小说里描写那种一出生就长得很漂亮,见到人就会笑,瞪着圆溜溜大眼睛要看世界天才儿童有着巨大差异。

    “他看起来好丑,好小,呃,像个皱巴巴小老头……”

    这么幼稚话,是蹙着眉头火锅同志说。

    望着严肃男人,连翘抿着唇笑了,“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三七出生时候样子,比他还要丑,脸上还长红疙瘩呢,小奶娃刚出生都难看。”

    “嗯。”

    闷闷地‘嗯’了一声,邢爷一手搭她身上,一手放暖箱外面摩挲着,没有再说话。

    见他没了反应,连翘才惊觉失言。

    没见着三七出生,没陪她渡过来到这世上初几年,是火哥这辈子大遗憾,这事儿他不止一次说过,她这么突然说出来,不是揭他伤疤么?还有,三七出生前后一直陪身边男人没有了,偏偏又是她伤疤……

    诡异地,两个人沉默了。

    想到艾擎,连翘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他后嘶吼那句话。

    ——21是卜亚楠。

    卜亚楠!

    那个永远冷清得似乎没有温度女人,那个连翘初入红刺特战队时候,给她穿过各种各样小鞋女人,竟然会是那个苦寻不着间谍21号。而那个时候,她一直认为那不过是她爱慕火哥不得女人小手段罢了。

    深藏红刺内部整整十年,真是谁都没有想到。

    和其它人一样,卜亚楠也是火哥同志亲自挑选。

    不过,她业务工作上,确是一个优秀女人和军人,要不然,当初火哥也不可能选上她,还给她任了那么重要职务。自然,这也是na组织选定她蛰伏军内原因。

    这事儿其实也怪不得火哥,因为,她政治档案上,绝对一溜儿清白。

    从小学时期加入少先队开始,她就是个优秀女人。学生时代班干部,学校团支部书记,学生会主席,高中毕业时以全市第155章出了错。

    无疑,他爱舒爽,很爱很爱,同时,也爱他儿子,爱他家庭。

    对她一切好,他做得很自然随意,心甘情愿。

    所以。

    爱情世界从来都是这样,它不是天秤,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谁爱得多一点儿,谁就得付出多一点,加倒霉一点。

    当然,这么说意思,并不代表舒爽爱卫燎就少。恰恰相反,她爱卫燎也很多,多得害怕失去,多得愿意为了他再次冒险和潘碧过招。

    只不过,这一次,她把点儿看得很透。

    要,但不伸手,喜欢,偶尔表达,爱慕,潜藏心里。

    这个度,不能多,不能少,不能过,不能超,一定要恰恰好。

    说到这儿,奉劝正热恋或者即将热恋妞儿,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它都是一个圆形领域,它就那么大个地儿,女人付出去真心和感情,一定要掌控得宜。你多了,他势必就少了,你退了,他势必就进了。不管咱有多爱有多恋,永远不要越过你设定范围。不要命飞蛾扑火,大多数时候换来都是伤害。

    因为,对于天生就拥有征服欲男人来说,太容易得到东西,他们永远都不知道珍惜。他们会心甘情愿柔情似水地为一个女人洗臭袜子,也会残忍无情地对一年四季都为他洗臭袜子女人不屑一顾。

    这其中差别,就是得到和不得。

    ——★——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高尔基曾经说:世界上而又慢,长而又短,平凡而又珍贵,易被忽视而又令人后悔就是时间。连翘日子,正是如此这般。

    一眨眼,元旦节过去了。

    二眨眼,二月已经来临。

    再眨眼,很,春节就要来了。

    被雾霾笼罩了许多日子京都城,这几天,又开始飘起了冻雨和雪花。

    此次,离她生三九已经两个半月了,这个月子她都是医院渡过。终于三九小朋友,要出院了。

    为了迎接这位万丛瞩目邢家长孙,景里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两个育婴师,两个营养师,配置十分齐备。

    回顾一下连翘两个多月‘长月子’,别看她整天呆医院,但还真心没闲着。就身体稍微复原以后,她便不顾火哥同志阻拦,差人将她放置景里那些宝贝医书搬了过来。

    这个期间,周益也定期来给火哥做保守治疗,两个人对治疗方案进行过多次磋商,但是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从周益口中她还知道,这之前,他已经联系过国内外眼科专家进行过会诊。后,专家们看法基本和他保持一致,想要根治不可能,只有保守治疗,至于哪个时候会彻底失明,会不会彻底失明,谁也说不清。

    只有,看造化了。

    她研究出来药方拿给周益一一调配过,完全没有效果,几乎能够想到办法都试过了,她还背着火哥偷偷让周益多次抽取她血液进行化验和分析。

    但是,分析结果非常不幸,她跟普通人一样,不仅和香妃没半毛钱关系,甚至她身上没有半点儿异常。

    一时半会儿,治疗完全陷入僵局,没有半点儿进展。

    不过,火哥说她身上香味儿莫名其妙消失,到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儿。后来她仔细琢磨过,这事儿极有可能与邢子阳她身上注射名为‘致命诱惑’药物有关。

    某一天,她也曾突发其想,或许真是误打误撞,那种药物和她身体里刚好相克,以毒攻毒给化解了呢。

    从中药理论来说,这不是没有可能。

    后,她和周益商量以后决定,将研究突破口和重点方向放到了这个上面。彼时,刘婵已经服法,当初那瓶注射液体作为证据已经被提取了出来,里面配加药物成份也很明确了。

    但是,那些成份都是能让人无法克制地产生东西,对男人身体很有可能会有损伤。她又刚刚生产,这种情况下,给火哥用这种药,合适么?

    何况,连翘当初能挺过来,就是因为她身上药物反作用,但火哥能挺么?每个人体质不同,谁也不敢把他老人家当做小白鼠啊。

    此事一拖,二拖,三拖,没有定案,就这么搁浅下来了。

    连翘想,先另寻它途,如果实不行,等她能那个啥了,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临出院之前,几个医生后一次为邢克小朋友做了体验,一致认定,各项指标都正常了,是一个身体倍儿棒小伙子了。一听这话,连翘长期悬着心,终于放下来了。

    同样也是临前之行,她第155章就几天了,离他俩婚礼元宵节自然也不会太远了。

    婚房准备好了,婚纱正赶制中,请柬也已经印好了,至于婚礼上要带首饰,就是小久姑娘自己设计那套,名为‘痴’获奖珠宝。

    痴心一片,终换眷属。

    一对恋人,眼看就要开花结果了,大家说着也能感受那份喜气。

    ……

    ……

    临离开景里前,小久把连翘拉到了旁边,明里说是让嫂子得空了陪她去房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物品。实际上说白了,就是想约她到处逛逛,聊聊天,散散心。

    按小久姑娘理解,嫂子足足医院里呆了两个多月,医院啥地方?没病人都能呆出毛病来,何况嫂子刚刚生育,按书上说法,容易得产后忧郁症。

    因为她和谢铭诚准备要小孩儿了,所以啊,近这姑娘没少看这方面书。

    不得不说,她有时候也是心细如发。

    虽然大嫂面儿上看着似乎蛮开心,但她敏锐查觉到了,生了三九再回家嫂子,和以前总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大哥也是,他俩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不乐意告诉家人似。

    猜不透。

    回天鹰大队营区路上,她靠椅背上,托着腮帮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不得其解。

    于是乎,她还是把话题丢给了她狗头军师——谢大队长!

    “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呢?谢铭诚!”

    全神贯注地盯着有些湿滑路面儿,谢铭诚可没敢把心里疑惑说出来。

    憨憨地笑了笑,他对自己媳妇儿,一般采用安慰政策。

    “啊!有吗?~没有吧?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啊,我看啊,不是嫂子有产后忧郁症,是你有婚前抑郁症才对!”

    小久嗔怪地瞪他:“我?你缺心眼儿吧,谢铭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抑郁症了。”

    “对对对,我就是缺心眼儿!”

    小久姑娘面前,谢大队长哪儿有军营里高大全威风?

    对他媳妇儿,他是随时随地都恨不得宠着疼着,就算是开玩笑,也是她说啥就是啥。他意识和认知里,婚姻如同军令。部队里,军令如山,家里,媳妇儿话,就是等同于山军令。

    缺心眼就缺心眼呗!

    傻乐着点头,他说完了老半天,却不见小久回应,转头一瞥,心下立马就慌了。

    “哟,这是怎么了?脸色咋这么难看?哪儿不舒服了?”

    捂着自己胸口,小久脸色发白,大口地喘着气儿。

    不是装,她是真胸口堵得难受!

    突然,她一把捂住嘴,唔唔着嘟囔:“谢铭诚,停车……我,我想吐……”

    “怎么了,怎么了?来,吐这儿——”

    媳妇儿不舒服,还得了么?谢大队长赶紧将猎豹车停了路边儿,替他递过矿泉水,还有一个塑料袋儿,却不敢真打开车门让她下车去吐。没法儿,外面天儿实太冷了,她刚才上了车就把外套脱掉了,这样下去,非得弄感冒了不行。

    呕——呕——呕——

    干呕了一阵儿,小久也没真吐,好半晌才缓过那股劲儿来。

    拍着她后背,谢铭诚心疼得不行,“丫头,你没事儿吧?咱现去医院看看?”

    摇了摇头,汽车灯光下,小久姑娘脸上氤氲着了一层雾霭般色彩,小脸儿红扑扑。

    谢铭诚心慌得不已,将手背搭上了她额头。

    “脸这么红?咦,没发烧啊!”

    “没啥大事儿。”

    没啥大事,不还是有事儿么?

    拧着眉头,谢大队长不淡定了:“不对啊,你是不是瞒着我啥事儿呢吧?”

    抬起眼皮儿,小久姑娘毫无预警地伸出手,他大腿上使劲儿拧了一把,恨恨地说:“谢铭诚,你现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了……”

    这话说得,哪儿跟哪儿啊?

    张飞打岳飞,可不就是完全不着调么!

    多冤啊,谢大队长可怜地瞅着她,摸不着头脑了。

    “可不幸冤枉好人啊,我怎么就不关心你了?”

    咬了咬下唇,小久姑娘笑得有点儿神秘,趁他傻呆呆发愣当儿,一把揪过他军装领口来。接着,顺势环着他颈项,他唇上亲了亲,“关心是吧,你说,我家亲戚啥时候来?”

    “哪个亲戚啊?”

    “你——大姨妈!”

    明白了!

    即便再迟钝,谢大队长这时候也该回过神来了。他俩打了结婚证之后,做那事儿就从来没有避过孕,而她月事儿他都记得挺清楚,她这么一提醒,算算日子,哟喂,已经迟到了半个月了。

    这,是怀上了?!

    他谢铭诚也要做爸爸了?!

    狂喜,惊喜,喜上眉梢他一把搂紧了他媳妇儿,不等她诱人小嘴巴合上,横刀立马地就捧着她脸,将滚汤唇覆盖了上去。轻轻地,温柔地,怜惜地吻着,舔着,吮着,捉住她唇舌就进行着你来我往追逐和嬉戏。

    反复纠缠。

    良久,退出时又她额角落下一吻,紧揽入怀,激动和兴奋情绪下,他嗓子有些粗励沙哑。

    “小久,我丫头,你真好,真好!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你才好了……咋办?你说说咋办啊?”

    “噗,谢铭诚,你学贫了,也会甜言蜜语,油腔滑调了是吧?”

    “哪儿有啊,半个点儿都不带掺假——”

    说完,一声叹息。

    没错,他就是恨不得给她好一切,恨不得倾其所有,给她宠爱,给她保护,给她保证和承诺。

    “嘿,谢铭诚,我相信你!”

    对视一眼,小久姑娘水泽眸子,与他浓黑眸色纠缠一起,瞬时间,似乎空气都被渗染得情丝潋滟。

    他眼底。

    情浓,意浓,爱浓——

    她眼底。

    痴恋,爱恋,迷恋——

    或许,就是这份浓郁恋情感动了上天吧,就他俩即将举行婚礼前二十几天,或者说他们认识第155章这几天,京都城又降温了。

    然而,暖气开得很足景里卧室里,连翘却没有丝毫凉意。

    晚上九点半。

    三九交给育婴师管理了,特别难搞连三七女士也已经睡下了,而她还挑灯夜战。昏黄灯光下,她捧着一本线装古籍中医书,右手握着一只笔,对写方子进行着比对,准备明儿交给周益再推敲推敲。

    见她为了自己事儿这么熬着,担心着,邢爷心里说不出来心疼。

    可是,他知道他这个女人,那小性子,多么倔强?不服输,不服气性格是一个方面,铁了心非得为他眼睛找出治愈药方又是另外一个方面。

    这一拿上了书,她哪里还能放得下?

    几次劝说无效后,邢爷使出了杀手锏,也到书房翻了一本《西方军事概论》出来,斜躺她旁边,一言不发地陪着她看。

    还是这招儿好使,立马就从书里抬起头来,连翘转身面对着他,拧紧了眉头。

    “邢烈火同志,你眼睛,好不要太过疲劳。”

    “连翘同志——”严肃地放下书,邢爷冷厉地瞪了她好几秒,眉目才松动了下来,喟叹一声儿,将她搂进怀里,深邃黑眸里满满怜惜:“我傻姑娘,你担心我,我也不喜欢你为了我辛苦,懂吗?”

    心里一窒。

    沉吟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连翘合上书,乖巧地半趴他坚硬胸膛上,放柔了嗓音:“火哥,我再弄一会儿就好,你先睡,或者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好吗?”

    “不好!”

    想也没想,邢爷冷着脸,直接拒绝了。

    瞅了瞅挂钟,他拉过她手来,一点一点抚过她五根纤细柔软指头,慢慢穿插其中,与她交缠一起,轻声唤,“宝贝儿……”

    冷不防他这么轻柔一唤,连翘心肝颤了颤,就想从她怀里爬起来。

    哪料到身子刚动,就被霸道男人给圈了回去,再次落进了他包围圈。

    他笑了。

    “……别动啊!你不是说,今后还要做我眼睛么?你不打算爱惜自己身体,我还得爱惜自己眼睛呢!”

    眼睛涩了涩,连翘默了。

    搂抱片刻,她叹服了。起身将两个人书一起放到了床头柜上,收拾好就上了床。一如既往,她半蜷着身体靠他怀里,任由他双臂温柔地环住她腰,脸贴她头顶。

    “睡吧!邢烈火同志,现,是你眼睛陪你睡觉!”

    “乖宝贝……”某男人奸计得逞,偷偷直乐。

    “喂,甭肉麻啊,要不然我跟你急啊。”

    笑着乐着调侃着,可是,她嘟囔声音却是哑哑地。

    她心里怨怼自己,她忽略了火哥感觉。

    只顾着一味研究怎么治疗他眼睛,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她书里沉思每一秒钟,其实都是无形中给她男人增加心里负担和压力。她想好了,从明儿起,做这事儿好也背着他。

    侧过身来,邢爷对上了她雾朦朦眼睛。

    “怎么急?你急一个给爷看看!”

    “……嘿,你让我急,我偏不急。”

    邢爷喜欢她这刁巧小模样儿,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她脑袋,笑着拉过被子,将两个人裹里面。伸出手,熄了灯,暗夜里被褥下,他脸上带着微笑,一直握紧着她手。

    沉寂了好一会儿,男人磁性声音似是染上了夜色,好听得让人迷醉。

    “傻妮儿,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我真没有什么,我是个挺幸运男人,父母,妻子,女儿,儿子,妹妹,家庭,生活,事业,金钱,我什么都不缺,就算是眼睛看不见,又有什么可遗憾呢?”

    “火哥,你别这么说……”加用力回握住他,连翘鼻子酸酸。

    听着她急切语气,邢爷好笑地拍了拍她手。

    他唇角,真是上扬,他心情,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得了这么多宝贝,我是真很感谢老天了,人么,得学会知足,你别以为老子是矫情!”

    眼眶一热,他淡淡低语声里,连翘跟着他话,记忆不断倒带——

    她和他,能走到今天,确是多么不容易啊!

    一路走来风风雨雨,需要多坚强神经才能抵抗得过?既然已经经历过了这么多,现再来什么挫折又是他们俩不能应付呢?

    孩子健康成长,他们夫妻恩爱,好好孝敬父母,人生堪得圆满了……有什么可难过呢?

    至少,她不能让火哥瞧出她难过。这么一想,心下宽慰了不少。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一家人好好一起,真他妈没啥关系!

    连翘原就是个神经无比强大妞儿,再被邢爷这么不断进行着小强般心理暗示,还真就起到了作用,觉得日子没有那么糟糕。

    于是乎。

    她主动打趣着笑了起来。

    “喂,你说得太对了,火哥。你要真成了瞎子,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邢爷听她说得有点儿意思,笑着问:“哦,这话怎么说?”

    “你要是瞎了,就再没有别女人能瞧得上你了,你也没法儿瞧那些会勾搭人年轻女孩儿了。这样啊,等我皮肤皱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脊背驼了……你永远都不会瞧到,那么,你记忆里连翘,永远都是美美……”

    “呵呵……”勾起她下巴,邢爷俯下头去吮了吮那咧着小嘴儿,乐不可支地闷笑:“我女人,果然聪明!一下子就想到这么多好处来——”

    “难道不对么?”

    邢爷似笑非笑,她耳边轻言软语:“要说对,也对,要说不对,也不对!”

    “哦,这话怎么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毫不犹豫地就将同样问句还给了他。

    捋着她柔顺长发,邢爷声音软了,软得几乎都化成了水:“对地方是,你说话事实存,谁家大姑娘看得上瞎子不是?!不对是,即便我看得见,看得见你皮肤皱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脊背驼了……但是……”

    说到这儿,他黑眸里流过一抹光彩,记起了遥远回忆,勾着唇弧度大了:“但是我记忆里,你永远都是美连翘,那个清热解毒还能去火,早春开花,先叶后花,花香淡艳,满枝金黄,艳丽可爱连翘。”

    “火哥,你还记得……”

    心思渗了水,软软,连翘将自己温热身子贴紧了他,脑袋鸵鸟似地埋进他胸口,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原来他记得,记得她说过那些话。

    那一天,被他强押上车她,是这么臭屁告诉过他。

    想起过往,不禁唏嘘。

    “这是害羞了?”将她脑袋抬了起来,邢爷爱怜地她额间印上一吻,继续闷笑:“我还记得,有个女人不要脸说啊,她是香妃转世,要换到古时候,那就是凤格命——”

    咯咯直笑,连翘心襟微宽,真笑了,发自内心笑了。

    那些年幼无知岁月,好像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都是没经过大脑。不过,单纯年华,实是美好!

    唇角轻扬,眉梢微挑,她心情愉起来,不客气地回敬:“谁让你那时候忒讨厌,又拽又烦,整一个阎王脸,我又没欠你钱……嘿,我还以为有多冷多不近人情呢,原来也不过是一个闷,不要脸程度,半点儿不比我差!”

    黑暗里,邢爷闷声发笑。

    紧接着,他一翻身就压她身上,说得话就真真儿闷骚了:“对呗!所以说,眼睛看不见对老子来说真不算个事儿,只要咱老二中用就好,照样能把你办踏实。”

    推了推身上压得像堵墙似男人,连翘娇声轻骂:“你现不是闷骚了,是明骚,整天就知道耍流氓!”

    黑暗一亮。

    一口噙上她耳垂,邢爷大言不惭地表态:“革命军人就得耍流氓!要不然媳妇儿打哪儿来?要说啊,也幸亏爷趁早耍了流氓,把你给办了。要是再晚一步,咱闺女和小子说不定就成别人了!”

    “……傻不傻啊你!”

    “狼群围绕,不得不防啊!这叫战略战术!”

    “……无赖!老无赖!”

    “大丈夫,该无赖时候,就得无赖!不过,任谁虎视眈眈,到底还是爷棋高一着,见缝插针插得好……”

    “……去去去!”

    “呵,乖宝,睡吧!”

    “一起……”

    ——★——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庄子·逍遥游》

    农历腊月二十三日,就是民间俗称小年。

    从这天开始,家家户户都得准备年货了,节日气氛越来越浓郁,就等着那阖家团圆大年夜到来。每一年,凡是这种有团圆意味节日,邢家人都会集中到邢宅,毕竟,邢家老奶奶还健。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小年到了,诺大邢宅里,早早就忙开了,精神尚可邢老奶奶穿上了大红中式唐装,被三七戏称为娘子她乐呵呵地坐客厅里,品着儿媳妇特地为她泡花茶,不胜感慨。

    到头来,还是儿媳妇了解她啊。

    她好就是这一杯。

    沈老太太今儿挺尴尬,原本她是不来,可是又实熬不过女儿和孙女强烈要求,到底还是作为‘客人’列席了邢家团圆家宴。身份窘迫她,除了细心替旧时婆婆泡茶,并不多言。

    对于这个婆婆,老太太还是有感情。毕竟她们相处过那么多年,又是曾经把她当亲生闺女对待过老人。所以这样气氛之下,要说她心不会柔软,那指定是假。但是,瞧到老头子那双锐利眼睛化为了柔情后。

    终,心底暗自叹息。

    回不到过去了,不是么?

    眉开眼笑邢老奶奶人老心不糊涂,乐见其成地招呼她坐离自己近了一点儿,陪她唠着旧时家常嗑,绝口不提那些让他们糟心事儿,这位老人家聪慧并不亚于她,知道该避讳什么,该说些什么。

    另一边儿沙发上,拿着报纸装模作样邢远征同志,心里一直不太淡定,甚至还有些忐忑。但是……

    不管她会不会原谅自己,对他来说,这一天,都是历史性进步。事隔十几年,他都没敢想,她会再次踏入了邢宅。

    这样就很好了吧,不要再奢求!

    同时,由于沈老太太和三九到来,今儿邢家真是久违人团圆了。除了二伯邢远程夫妇俩常旧闷着头不说话之外,大家伙儿都开心合不拢嘴,一会儿逗逗三七,一会儿逗逗三九,三伯是止不住教育邢少东不要玩了,好好跟大哥学学,该成家立业了云云。

    气氛,很和谐。

    还不足三个月邢三九小朋友,小小身子已经长开了一些。按他三七姐姐说法,弟弟长得眉是眉,眼是眼,已经有了天下第155章日好心情,再次被她推向了。

    喜洋洋,加了点气,喜气洋洋。

    小久和谢队家是她一手设计,整个房间布置,看上去算不得豪华,甚至可以用简朴来形容。一来小久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用钱来装点俗气姑娘。二来她还得照顾谢铭诚情绪,婚姻和恋爱不一样,彼此宽容和理解才是王道。

    连翘噙着浅笑坐沙发上,梨窝浅浅听着小久姑娘麻雀似叽叽喳喳说过不停,随着她介绍,她认真地细赏起来。不得不承认,看着挺简单房屋,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些不可忽视独具匠心装潢,绝对是邢小久式独家原创,用了心,用了情,细细品味,还能瞧出那份浓浓——爱味道。

    卧室,书房,卧房,甚至已经备好了婴儿房,九十多平一套二,被她弄得井井有条。

    “怎么样,嫂子,给点儿意见!”终于,急需别人表扬小久姑娘憋不住问了。

    连翘将视线上移,从她家家私挪到了她红扑扑脸帽上。

    一瞬间,好像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幸福光亮。

    冲她竖了竖大拇指,她抿嘴直乐,“很不错!相当不错!话说,你是小久么?你还是邢家小久么,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啊,整一个贤妻良母么!”

    “如假包换!”

    拍了拍手,小久笑眯眯地拉着她,将她带到了厨房,挥舞着手样子,像个准备征伐战场将军:“看到没有,嫂子!以后啊,我要好好练习厨艺,彻底占领这块儿地方……不过,我向咱妈讨教厨艺她却不赞同,还高深莫测地说什么,揪住男人心,比抓住男人胃重要……”

    小久声音,有些恼火。

    无疑,沈老太太和当初爽妞儿一样。又是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型案例。

    按照爽妞儿理论,小久姑娘这想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不过,连翘相信,如果谢铭诚都会背叛邢小久,那这世界上好男人都会绝种。

    对于嫂子这个论调,小久姑娘听得到很受用,急切地追问了一句:“你真这么认为啊?”

    “真啊,谢队对你感情,那绝对是钢钢,无坚不摧,能开花结果……”

    开花结果……呵……这四个字儿,立马让小久姑娘羞涩了起来。

    “嫂子,我怀孕了……”

    条件反射地将目光落到她平坦小腹上,连翘目露惊喜,“呀,好事啊!爸妈知道了吗?”

    摇了摇头,小久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还没有呢,等测试确定了再说……或者,作为年礼物除夕夜宣布,或者作为婚炸弹,我婚礼上公布……嘿嘿……”

    “真有你!”

    望天花板,连翘竖拇指。

    乐着小久乐,幸福着她自己幸福。连翘沉浸她对未来婚姻生活憧憬里,就听到了自己手机铃声,这是三七因为过年,昨儿才专程为她设置一首《大拜年》。

    冲小久笑了笑,她拉开包儿掏出手机来,瞧了瞧号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喂!”

    “……”

    “行吧,你哪儿?”

    “……”

    “好,我下来。”

    说完,她滑拉一下挂掉电话,抬起头,刚好对上小久好奇眼睛,牵唇一笑,“小久,我有点儿事出去一下。”

    “哦,要我等你么?”

    “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去邢宅。”

    “好吧,嫂子小心点。”望着她不太自然脸色,小久姑娘有些糊涂。

    但是,不干涉别人私事儿是基本礼貌。

    向她摆了摆手,连翘穿上厚厚大衣,将大围巾系脖子上,然后低下头换好鞋子了。

    回头,对她笑了笑,打开门径直离去。

    ……

    小久家楼下小区里,有个不大却很精致小花园。小花园中央,有个已经凝成冰了小喷泉。小喷泉旁边,停着一辆纯白色汽车。汽车旁边,倚着一个不顾风雪男人。男人手里,夹着一支顽强燃烧香烟。

    这么冷天儿,他这儿站了多久了?

    寒风,雪花,他浑身上下,似乎都被风雪重雕塑过,刻成了落寞一种孤寂。

    这画面,要说起来,其实也很有诗意。

    如果非得用诗来形容话,‘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也能恰如其分形容他。

    此时易绍天。

    人短暂一生里,总会错过一些美好东西。

    “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望着踏雪而来女子,他冲她笑笑,摁灭了香烟。

    别人以礼,她便回之以礼。

    连翘脸上一如既往客气地微笑着,找不到半点儿多余情绪,没有嘲讽,没有讽笑,没有愤怒,通通都不再有,淡淡地说。

    “朋友找我,我当然会来……”

    朋友……

    经年之后,还能被她笑称为朋友,对于易绍天来说,应该开心不是么?

    所以,他笑了,浅浅。

    “谢谢!”

    “应该……”

    “上车说吧,外面太冷!”

    风度翩翩易处长,还是那么帅气挺拔,细心地替她打开副驾车门,和多年以前他曾经做过动作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155章了。过年过年,过就是那份阖家团圆年味儿。而这个一年一次节日,中国人心里,堪称热闹隆重盛大,没有之一。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桃换旧符。

    就回邢宅路上,还可以看到京都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挂着辞旧迎喜悦。作为邢家这样高门大户,过年么,当然就为隆重。

    大门口贴上老头子手书大红春联,准备好零食,水果,食物,还有小孩子喜欢玩焰火花,一件都没有落下。过年了,真过年了!

    到了晚上,吃着带有温馨气息家常饭菜,一大家人围桌边儿上,听着此起彼伏烟花和爆竹声,一起谈论着今年春晚雷人节目,听听相声,看看小声,品品歌曲,瞅瞅舞蹈,瞪瞪杂技,猜猜魔术,该笑时候就笑,不该笑时候就爆笑。

    一年就这么跨过去了。

    春晚热火朝天。

    烟花绚丽灿烂。

    过年么,小孩子是开心。

    三七拿着鞭炮手舞足蹈,到处撒欢儿。

    大人们薄醉微醺,葡萄美酒夜光杯里,听着邢老奶奶说着邢宅祖训。

    耳边,突然——

    吱!冲天炮上了天。

    啪!烟花天上四处飞溅。

    噼里啪啦,似乎整个京都城都炸响。

    ‘咚’一声儿——

    午夜12点钟声春晚主持人倒计时里准时敲响,一阵阵欢呼声里,个个都涎着脸笑。

    一年到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满天乱飞烟火照耀下,连翘站邢宅空阔廊前雪地上,看着三七放烟花,然而,双手默默地合十放置胸口,静静地祈祷着,希望火哥眼睛能够康复。

    祝愿完,放下手,她抬头,看着一只又一只漂亮烟花交错着空中炸裂,那情形,像极传说中天女散花。

    夜幕下天空,龙飞凤舞,五光十色。

    ……

    ……

    春节一过,邢家又忙碌开了。

    没得说,头等大事儿,就是小久和谢铭诚婚礼了。

    邢家要嫁女儿了,本来按邢老爷子意思是要风光大嫁,奈何他提议遭到了小久姑娘强烈反对。可是,即便如此,嫁女儿,一辈子就这一次,邢老爷子还是没信着她自己找婚庆公司,亲自委派了专人协助筹备婚礼各项工作。

    等待婚礼时间,白驹再次过隙,不知不觉,‘嗖’一声儿就溜走了。

    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称上元节这一天,正是小久和谢队如梦佳期。

    花夜酒晚上,压根儿就没有睡好小久姑娘,凌晨三点就起来了,心情和精神真是好得出奇。

    待嫁娘,其心可解。

    凌晨四点,化妆师和造型师到达景里,拉开了婚礼大幕。

    这时候,连翘还蒙被子里睡得正迷糊呢。

    听到外面开始有声儿了,作为嫂子,她自然是要起来帮忙,一边儿揉着没睡饱眼睛,一边儿打了个大大呵欠,她万年乌龟似,慢腾腾爬起身来。

    哪知道刚轻轻掀被子,腰上倏地一紧,就被霸道男人给拉了回去,那贼爪子是没半点儿客气地以极速度命中目标和高地。男人没有半睡半醒声音,哑哑,低低,带着点儿他独特性感魅力。

    呃,好吧,还有点儿盅惑。

    “宝贝儿,再睡会儿!”

    “祖宗爷,别闹了……手啊!”连翘被他挠得痒痒,转过头去,就见到他那双黑眸里荡漾出来缠绵情意。

    那眸子,如同漩涡,会吸魂儿。

    她喜欢他眼睛,尤其是近,她特别喜欢看他眼睛。喜欢那双眼睛里透出来,那么多,那么多数不清宠溺,爱慕,怜惜与深情!

    “才几点啊,急个屁!”

    她抗拒,惹得男人是上下其手。

    微微一侧,躲开他抓奶龙爪手,连翘咯咯笑着俯下身去,亲热地他脸上亲了亲,嘟囔着小声说:“乖了乖了,我得去看看,小久就嫁这么一次,我做嫂子……”

    “不管,不要你走!”

    男人有些耍赖,住心里孩子近总跳出来蹦哒。

    他不仅没放手,反而紧地环住了她腰,使劲儿将她拉向自己身体,磨蹭着她。

    “连翘,宝贝儿,你摸摸我……”

    “咝……让你别闹啊,你再睡会……喔!”

    得!这回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含进了嘴里,男人骄健翻身就压了过来,氤氲壁灯下反反复复将他宝贝女人亲了个遍。生育过女人,身材还没有完全恢复,丰腴体态虽不窈窕,但他瞧到眼底,又别有一番滋味儿了。

    男人,女人,情意,三者一穿插,怎是一个难奈了得?

    你来我往,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连翘被他吻弄得浑身无力,呼吸都不太顺畅了起来。就怕这家伙收势不住,赶自个儿要窒息之前,他立马将八爪鱼似缠绕着他四肢撤离,嘟着嘴,像孩子般讨乖。

    “不了不了,一会儿该迟了……”

    “宝贝儿……”他深呼吸一口气,停了下来,凑过头去,有些不舍地她挺翘鼻尖儿上轻轻一吻,声音低哑。

    连翘吃疼,可怜巴巴地掰着他脸,问:“喂,你今儿咋这么舍不得我?”

    “嗯,连翘,我想你陪着我。”

    火哥平日里极难得这样儿,半是耍赖半是撒娇动静,逗得连翘暗自失笑,认真板正着脸,说:“等今儿忙完了,咱就算把小久给嫁了。以后每一天,24小时我都陪着你,成吧?”

    蹙着眉头,火哥貌似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松开了魔爪,叹息一声说。

    “行吧,爷这回就饶了你!”

    “乖!媳妇儿我会加倍补偿你!”

    奖励似吻了吻他唇,连翘迅速下床,冲到浴室洗了个澡,捯饬好自己就往小久闺房跑。

    因为赶时间,所以,她走很急。

    后来她想,其实那天早上,她应该多停留一会,多陪他一会儿。

    然而。

    没有人是诸葛亮,什么事儿都猜得到。

    ——★——

    嗬,今儿景里真热闹。

    为了配合沈老太太,小久没有从邢宅出嫁,而是直接把景里当娘家了。

    对此,邢老爷子自然不敢有异议。

    等连翘跑过去时候,沈老太太早就已经那儿张罗起来了,就连邢老爷子也罕见这个点儿出现了景里。

    嫁女儿,又喜又忧又难过人,莫过于当妈。

    这种心情,没有亲自经历过人是很难体会和懂得。而作为父亲邢老爷子,心里照样儿不好过,虽然他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不舍和担忧,但是,眼底那一抹明显血丝,显而易见地出卖了他一宿都没睡好事实。

    儿女大了,父母老了。

    他目光不时望向沈老太太,感触良多。

    看到父母这样,从昨晚上就开始高兴到现小久姑娘,眼圈儿也忍不住有些红了。

    以后,她就是谢家媳妇儿了,不再是父母和哥嫂呵护下邢小久了。

    ……

    忙碌,忙忙碌碌间。

    不知不觉,已经是上午九点整,之前风水先生看过吉时到了。

    谢铭诚很准时,刚到点儿,他婚礼仪仗兵队伍就来了。

    一溜儿军容整齐特种兵,踢着标准正步进来,站着军姿停下,簇军装笔直挺拔,虽然脸上没有画油彩,身上没有带武器,但小伙子们个个精神,其威武壮观还是挺震惊人。

    大家都知道谢大队长是个老实巴交孩子,但是习俗并没有因为他老实就饶了他。

    所以,可怜郎倌哦,没有逃脱掉‘开大门、开房门、找鞋’这三关娶媳妇儿必备挡门游戏。

    噼里啪啦喜庆鞭炮声里,小久姑娘闺门紧闭,曾经自己结婚时候被人恶整过爽妞儿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整人机会,还有几个没有结婚小姑娘,也是围着盛装小久姑娘乐得合不拢嘴。

    一听说郎倌来了,恶整正式启动。

    门里:“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门外:“报告,谢铭诚!”

    门里:“哦,你干嘛来了?”

    门外:“接我媳妇儿,姑娘们通融通融。”

    门里:“好吧,咱们姐妹可都是好人,自然不会难为你。我看这样吧,三件事儿,你要办到了就开门。第155章目对付他,现让谢队把红包给了,咱就放行吧?”

    “好,听嫂子——”

    嬉哈打闹声里,门缝儿里递进来好些个红彤彤红包,大家伙儿拿了喜庆大红包,也就不为难他了。

    红包开路,闺房门终于开了。

    门口,一群兵仔子潮水似涌了进来,见到一个个漂亮小姑娘,小伙子们眼睛都睁得贼亮。碍于纪律,又不敢名目张胆看,挠头搓手,傻傻地乐。呵,谁带兵就像谁,这话还真不假,瞧这些大头兵,个个像谢铭诚。

    谢铭诚虽然不会跳《江南style》,但好歹眼睛还是蛮亮,管娘子鞋嫁很隐蔽,但很就被他给找到了。为免多生事端,他迅速将鞋套小久脚上,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一群特种兵护送下往外面走。

    要说那样子,不太像是来娶媳妇儿,到像是来抢亲,急得不行!

    乐得连翘,嘴角一阵抽搐。

    掌声啊,口哨声啊,花瓣儿啊,随着人沸腾。

    正她准备撤离时候,一只温度大手,从肩膀上环了过来。

    不知道啥时候,火哥已经站了她旁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暖意。

    今天邢爷没有穿军装,一身亚麻色休闲西服没有牌子,却将他刚毅挺拔线条勾勒得倨傲不凡。不管站什么样人群里,他总能亮了别人眼睛,吸引着姑娘们瞄过来仰慕眼光。

    “火哥,你来了?”

    “嗯,累了没有?”火哥笑眯眯地拥她入怀。

    连翘一脸幸福地仰着头望他,摇头:“没有。”

    彼此相望,会意一笑。

    顺了顺她头发,男人扶着她腰往外走。

    “那就好,走吧!”

    ……

    ……

    基于邢家身份和地位,虽然事先小久姑娘再三要求要一切从简,再从简,一定要从简。然而,到了后还是没有怎么简,婚礼照样儿还是隆重得不行。

    老爹心疼闺女啊!

    香格里拉大饭店,8888元一桌包宴从开始预计三四十桌,增加到了后近百桌。同时,红刺天鹰战队也早早杀猪宰羊,让不能参加婚宴战士们,一起同庆遥祝。

    两位人婚宴上礼服各准备了12套,就连伴郎伴娘都各配了5套礼服。

    弄得小久觉得都不好意思让谢铭诚交待。

    好吧,他什么都没有说。

    她理解他,他又何尝不理解作为邢家女儿,小久为难呢?

    另外,今天咱三七小美妞也是亮点,穿着白色公主裙她,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了花瓣小花篮,一路洒着花瓣,拉着姑姑长长婚纱裙摆,小模样儿特别得瑟。而懵懵懂懂卫舒子也穿了一件黑色绅士小礼服,一步一随地跟姐姐身边儿。

    两个小屁孩儿,挺能抢镜。

    惹得观礼人都说,看,好一对粉妆玉琢金童玉女。

    儿子结婚,谢家二老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有福啊,儿子有福啊!这是他俩经常告诉别人,趁人必说他们家儿媳妇好。

    前一段,小久姑娘找来医生理疗下,谢父谢母身体健康状况都改善了许多。尤其是谢母,眼睛虽然还是看不见,但精神头儿那是真好了。这大喜日子,她早早地就非让谢父带着她守香格里拉婚宴大厅门口,一定要第155章目过去了,连翘心情平静地坐桌席上,看到挨桌儿敬酒小久姑娘羞涩得脸儿红红样子,不禁也笑得眉眼弯弯,陶醉不已。

    “火哥,看看他们,真幸福啊!”

    睨她一眼,桌子下面,火哥手紧紧拽住她,扣一起,小声说:“连翘,咱俩也选个好日子办了吧。”

    办了吧?

    办就办呗,好呐!

    连翘脸上笑开了花,点了点头,还有好不容易挤出来一抹娇羞。

    这样感觉很好。

    平凡人生,平凡幸福,无外乎就是身边有彼此。

    此生,足矣。

    ——★——

    翌日清晨,连翘醒过来时候,一身冷汗。

    窗外微光透入,很显然,天儿已经大亮了。

    吁,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做梦啊……

    几乎整晚,她梦都光怪陆离,但耳边却离奇地反复响过小久婚礼上听到那些话来:“从今以后,不论富贵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要相敬相爱,不离不弃,永远一起……”

    永远一起。

    怎么做这种梦,而且明明是好事儿,干嘛梦里会自主把它处理成恶梦境况?

    牛了!

    昨儿晚上,他俩没有闹小久姑娘洞房就带着三七先回了景里。没法儿,那边儿闹洞房人太吵太闹了。听说那些战友们准备闹洞房节目又刁钻又古怪又不要脸,估计一件一件都能将那对人给逼疯。

    想着小久脸上羞涩,谢队脸上憨憨笑容。

    她忍不住笑了。

    托着腮帮,她转过头去,看了看睡旁边男人。英挺五官深邃如刻,他睡得似乎很熟。轻轻他额头上吻了吻,她没有打算吵醒他,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去了三九婴儿房。

    大清早,三七小美妞就已经趴那儿逗弟弟玩了。

    “三七,干嘛呢?不许整弟弟。”

    “妈,你怎么把我往破坏份子挂勾呢?我这是监督我弟弟,催他他长肉肉,长成我这么大。这样啊,我就能带他上幼儿园了,他长大了,也能帮我打坏小孩儿。”

    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连翘听得又好气又好笑。

    “整天就打打杀杀,别教坏弟弟——”连翘笑着将三九小小身体托了出来,一边儿坐凳子上给他喂奶,一边儿和三七嚼舌头。

    闭着眼睛,小三九呼噜呼噜吃得挺,现,小家伙已经很会吃奶奶了。等他饱了,连翘才将他趴自己肩上,手轻轻抚拍着他后背,直到他打了个饱嗝才停下。小小孩儿,软软身体贴身上,让她心,特别柔软。

    见妈妈对弟弟好,三七又抗议了,“妈,你对弟弟真好……”

    “你小时候,妈也这么对你。”蹭了蹭儿子脸蛋,连翘轻声笑。

    “才没,你都没艾叔带我玩得多。”

    身子滞了滞,连翘瞄了女儿一眼。

    艾擎事儿,三七并不知道,当然,她也不准备告诉她。

    叹了口气,她将三九放回了婴儿床上,抱过三七来,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傻丫头,别整天瞎胡说,妈爱你,也爱弟弟……”

    三七心里愉了。

    搂住妈妈脖子,回了一个响亮‘啵’吻:“嘿嘿,我知道啊……不过,我还想要妈妈爱得多嘛!”

    捏了捏女儿小辫子,又望了望床上儿子,连翘心里,那种做母亲骄傲感不由自主地飙了起来。

    小奶娃觉多,不到三分钟时间,三九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嘱咐了育婴师要好好照管孩子,连翘拉着三七就出了门儿。

    支走女儿下楼陪奶奶玩,她就准备回房间伺候大了。

    ……

    回到卧室,她首先拉开了窗帘。

    今儿天气很好,白茫茫天空里,竟然露出几缕冬日暖阳来。

    回头一看,大床上火锅同志仍旧闭着眼睛睡觉,锋眉有型有款,鼻梁高挺而不勾,下巴坚毅有棱角,从她角度看去,露出胸口一小片肌肤男人,完美又性感,男子气概十足,几乎每一处轮廓瞧她眼里,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可是,连翘弄不懂是……

    已经上午九点了,他怎么还睡觉呢?

    自从家带职病休,邢爷除了偶尔抱着她不肯起床外,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保持着良好军人作风,早早地就起床户外跑步,整天将自己弄得精神抖擞,阳光又刚强。

    丫,今儿也太不对劲儿了吧?

    走到床边,她俯下头去,用嘴唇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感觉没问题,然后又用手推了推他,轻声唤道。

    “火哥,起床了——”

    侧了侧身,男人睁了睁眼,然后又重闭上。

    “天不是还没亮吗?”

    连翘身体猛地一颤。

    望了一眼窗外日光,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如同被人把咽喉给扼住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清凉手指伸了过去,颤抖地摸了摸他脸颊,又覆上了他眼睛,声音微微发颤。

    “好,你再睡一会儿。”

    查觉到她语气不对,男人身子一顿,下一秒,他猛地拿开她手,睁开了眼睛,愣了好几秒,才轻叹了一声顺。

    “连翘,现几点了?”

    一抹痛苦神色掠过,连翘眸子沉了又沉,握紧他手,她弯起嘴唇,一个甜美笑颜就露了脸上。

    “九点十五分。”

    一听这话,没想到,火哥倒淡然地笑了:“哦,是吗?我以为天还没亮。”

    “没事儿啊,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间隙性失明发作,不止发生一次。她希望这次也不会例外,过一会儿就好了。

    蹙了蹙眉,邢爷伸手摸到她身体,双臂微张将她拉到了怀里,然后箍紧了她,头埋进了她颈窝儿。

    “连翘,我天,它不会亮了……”

    心里一痛。

    那一刻,连翘听到了自己心弦绷断声音,如同刀绞一般,差点儿无法呼吸。

    “不会,别瞎想啊,一会儿就好了。”

    “我醒过来很久了——”

    邢爷语气还是很淡然,但却听得她难受到了极点。

    有那么一瞬,她脑子,完全空白!

    火哥,真会再也看不见了么?

    鼻尖儿酸酸地,她倏地紧闭上双眼,仰着脖子,将呼之欲出地眼泪给硬生生逼了回去。

    “火哥……火哥……”

    勾了勾唇,邢爷黝黑眸子一如既往深邃好看,仿佛蕴藏着数不清猜不透神秘。

    只不过,此刻,它们没有焦距。

    相比她脸上哀恸,邢爷脸上,除了平静,就是淡然,还有微笑:“傻不傻啊,不是早就知道么?咱都讲好了,你千万别哭啊,这么着,还得应对那几口人呢!”

    死死咬着下唇,她说不出话来!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仅身上颤抖,就连嘴皮都发抖。

    这一刻,她真想问问老天。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瞎掉眼睛人,耳朵都会格外好使。她拼命压抑哽咽,到底还是没能逃过男人耳朵。邢爷摸索着掰过她脸来,面对着自己,笑着安慰:“哭了?真没有什么可怕啊,你看我,看看我,不还是邢烈火么,一切都没有改变。”

    一刹那,她心里又酸又涩又苦,几种情绪交织着潮水般袭了过来,将她隐忍情绪击得崩塌。

    泪水,终于决了堤,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声爆发。

    “……火哥,怎么会这样……我要你好好,好好……”

    一只手将她紧紧地裹进怀里,邢爷笑着钳住了她尖细下巴,摩挲着,不停摩挲着:“傻了巴叽小女人!老子是谁啊?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人命,我不好么?真,一点儿都不担误事儿……不信,咱俩试试?”

    不住地摇着脑袋。

    她脸上眼泪,断线珠子似——

    一大颗,一大颗。

    顺着脸颊,流到了他手上。

    “连翘——”像是被泪水烫了声,邢爷轻唤了她一声,将人深拥入怀:“不要哭!”

    看着他俊朗面容,看着他眼睛,连翘脑子有些混沌。

    三个月前,艾擎说,你不要哭。

    三个月后,火哥也说,你不要哭。

    他们让她不想哭,都舍不得她哭,可是——

    “她也不想哭,火哥,但是我……我做不到!”

    邢爷叹着气儿拉过她握紧拳头,一根又一根凉意手指地将它缓缓拉开,干燥大手,将她摩挲得暖了起来。

    “再哭,再哭丢你到沂蒙山喂野狼。”

    目光微微一凝,连翘反握紧他手,轻啜:“沂蒙山有野狼么?”

    “有啊,我不就是!连翘,咱俩去沂蒙山转转吧,你不是要给我唱歌了?呵呵……”

    “亏你还笑得出来!”连翘哭笑不得地将自己脸贴近了他拭泪大手,感受着他掌心温度,然后,轻声儿说,“那好吧。”

    连翘微微一笑。

    她扯了扯嘴唇,却怎么笑也笑不出。

    一点一点替她抹去脸上泪水,他倏地俯下头去,碰了碰她唇,含住她软软唇瓣,轻柔地吮吻了好一会儿,才哑声说。

    “好了,咱不哭了啊,老公抱抱你,以后再也不许哭。”

    “嗯!”双手把他紧紧环住,连翘呜咽不止,“不哭,不哭,我再也不哭了!”

    将她头埋进了他颈项,让彼此身体熨贴一块儿,他轻笑着拍她后背。

    “你要相信我,连翘……即使我瞎了,也能让你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好,我们一起等待,春暖,花开……”

    她呜呜着,哭了,又笑了。

    ——★——

    这一回,动静儿闹大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周益当时就来看过了,邢老爷子听后大为震惊,找了国内外眼科专家来看,疹疗结果都一样。

    他眼睛,彻底失明了。

    乍然听到这样噩耗,沈老太太差点儿把自己眼睛给哭瞎了,吓得邢老爷子差点儿心脏病复发。总而言之,摊上大事儿了,邢家所有人,包括为了邢子阳事儿一直落不下去邢家二伯都悲恸得不行。

    战友们同样悲愤万分,多是难以置信——

    怎么这么没天理?国内特种兵里n,1,刺刀级大佬人物,他居然瞎了?

    几乎没有人,能坦然接受这样结果。

    但是,连翘却接受了。

    自从那天抱着他大哭了一场之后,她真再也没有哭过,每天照例笑着研究她医书,照例配她偏方儿。没事儿时候就给火哥念报纸,讲笑话,或者带他园子里转转。

    男人眼睛瞎了,但,两个人感情似乎比以前还要好了。

    因为天气实太冷缘故,他俩沂蒙山之约,一直未能成行。

    念想那儿,只有等待春暖花开了。

    生活么,就是这样,悲恸过后,一切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日子还得继续,不管是高山流水,还是草长莺飞,它都是生活内容。对于他眼睛治疗,哪怕周益放弃了,连翘也没有放弃。

    她相信,他一定会好,一定会。

    正如邢爷保证,他眼睛看不见了,完全不影响他俩生活。

    “老公,抱抱——”

    她比以前爱撒娇了,微笑着要他抱,像以前那么依赖着他,腻他怀里。他肩膀一样刚毅,他怀里一样暖和,他力臂一样有力。

    他,还是邢烈火。

    当然,这也是她想要告诉他。

    每一天,他和她,总会有无数个拥抱,无数个亲吻,将每一天都当成世界末日一般去爱护对方。

    静静地期待着,奇迹降临。

    为什么不呢?十三亿中国人,她都能遇见他,出现一个两个奇迹什么,真没啥可稀罕。

    同样,他心里虽然有难过,但并不觉得生活失去了什么,他日子还是如此圆满,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圆满。

    抱抱她,抱抱三七,抱抱三九……

    他妻,他女,他儿,都是他心里永远宝贝。

    每一天,她都会微笑着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说:三七今儿幼儿园又得了一朵小红花,很红很红;

    她说:三九啊,小家伙又把尿撒奶奶腿上了,做了坏事没人怪他,自己还把小脸哭红了,很红很红;

    她说:三七这丫头,竟然调皮地扒了男同学裤子,她教训了女儿,她小屁股上给了两个大巴掌,很红很红;

    她说:三九已经学会自己翻身了,小小孩子,已经知道反抗姐姐暴力行径了,今儿三九小指甲姐姐脖子上抓出一条血痕来,很红很红……

    她说:……

    她说了许多,不管什么事儿,她都细细地说给他听。大事,小事,鲜事儿,但凡物品,她都会详细地向他描绘出颜色来。

    她希望火哥世界,也是有颜色。而不是永远黑色。

    当然,她也会向他描绘自己变化。

    怀孕时圆润脸儿和身材,瘦下来了,腰细了,笑容多了,越来越漂亮了。每次她要勾引他‘犯错’时候,都是这样用潋滟语言,啜着气儿小声他耳边说着自己身体如何如何好看,然后引领他一一感受,触摸,后融合……

    每一天,每一天,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有颜色地过去了。

    三九能够独坐了,三九会含糊地叫爸爸了,也会叫妈妈了。每每听到他稚嫩咿呀学语,火哥俊朗丰华脸上,总是绽放出一个大大笑容——

    他儿子,他女儿,将来都会是他骄傲。而他老婆,就是他拥有全世界;

    看不见他们,他眼睛里,却全部都是他们。

    每每看到他发自由心笑容,连翘就想,就这么过一生,其实,真也没有什么不好。

    就这种外人看着悲鸣,实则和睦又温馨家庭生活里,不知不觉地,他们又一起走过了三月春暖,四月吐芽,五月花开,六月儿童节,七月建党节……

    瞧!日子么,多顺溜啊!

    而八月一日建军节,将会是他们为盛大婚礼。

    这时候天气,越来越热了!

    趁着天气好,他们终于还是决定赶婚礼之前去一趟沂蒙山,践行那个约定。

    有很长一段日子,他俩都经常讨论,想象沂蒙山上唱歌狙击手牵着自己老婆,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浪漫情怀。

    对,他们得试试。

    ……

    七月十八日。

    时隔七年,他俩竟然再次来到了沂蒙,站这边儿土地上,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错觉。

    沂蒙山,一个特别响亮名字。

    沂蒙山水,钟灵毓秀,沂蒙人儿,朴素善良。

    来这儿之前,他们把孩子都交待好了,老太太心疼他俩,也十分赞同他们出来玩玩。这次来,他们没有叫卫燎和舒爽同行,只带了大武和小武两兄弟,一路颠簸着,当四个人到达石头家所县城时,已经是傍晚了。

    没有人会忘记那个为了救人,而牺牲沼泽里战士。县城里,他们买了金黄色雏菊,微风轻拂里,没多一会儿,并站了石头墓碑前。

    “敬礼——”

    随着火哥一个标准起手势,庄重严肃军礼,挺直刚硬胸膛,体现了对烈士崇高敬意。

    除了敬礼,四个人没有说话。

    或者说,要说话,都心里埋着。

    那些关于青春和热血记忆,关于男人,关于女人,关于军人,关于爱情,这一路行来,一段一段往事和岁月,都已经深深地刻了心里。有些经历,永远都无法忘怀,如同子弹擦过后心脏,生命含义谁又说得清?

    石头,那张黝黑,朴实,憨厚脸。

    永远烙那石碑之上。

    战友,兄弟,青春。

    俱是往昔。

    告别了石头,往石头家路上,一路上磕磕绊绊着,还是那些陡峭山路,还是两个相依相偎男女,他俩像走一段过去岁月,或者说,是祭奠。到达梵花村时候,又是夜晚。

    七年过去了,都市文明速发展,而梵花村夜色竟然还是老样子。

    月光淡淡,疏影横斜,夜鸟惊魂。

    车停山脚下,连翘还记得上次来时候,为他们领路到石头家半大小子。只是不知道,七年时光洗礼后,他是长大成人升学找了好工作,还是已经背上行装,告别了父母城里磨砺着自己人生?

    不得而知。

    曲折山路,连翘牵着火哥手,再加上她方向指挥,几乎不需要大武和小武搭手,他自己就走到了石头家院子门口。

    手电光下黑暗里,两只紧握手,一直没有松开。

    石头家小院,很明显被重修缮过了,院子里,还盖上了一幢漂亮两层小楼,家俱家电一应齐备。看得出来,卫燎和舒爽这对干儿女,做得还是蛮称职。

    对于他俩摸黑前来,除了有点儿意外,石头家人表现出了极大热情。

    石头奶奶年纪大了,但嗓子还依旧好使,吆喝声儿诈诈呼呼。

    “俺就说嘛,晌午时候就瞅到窗棂儿上吊了个蜘蛛,没曾想啊,贵客就来嘞……”

    连翘拉住石头奶手,笑着说:“奶奶,来得有点儿急,不会打扰到你们吧?是这样,我们想这儿住两天,不知道方不方便?”

    “大闺女,你这说是啥话呢?你们来俺们家,是俺求也求不来福份呢。先坐啊,花啊,还不给准备吃!”

    又摆手又摇头,连翘赶紧阻止:“别别,千万别为了我们忙活,我们县城里吃过。”

    “这样啊?……中。俺说石头他娘,赶紧倒水辅床去啊。现俺家屋子宽了,能住……”石头奶奶一边嘟噜嘟噜地念叨着,一边儿指挥石头妈。

    闻言,邢爷蹙了蹙眉,沉声唤道:“小武——”

    “是。”

    小武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他意思,是让他去准备,不要劳烦到人家。

    互相谦让着,又坐了好半晌儿,石头奶和石头妈,才看出来邢爷眼睛不对劲儿了。石头奶又是心痛又是难过地问:“作孽哦,首长同志,咋这是?”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邢爷冲他摆手,气势还是一点儿没变。

    睨了他一眼,连翘笑着接过话:“奶奶,不瞒您说,我俩这次来沂蒙,就是喜欢听奶奶给讲故事呢,那个风吹麦田《沂蒙山小调》故事……”

    抬起手来,石头奶用袖子擦拭着眼睛,声音发哽:“中,中,俺讲,想听啥俺们就讲啥……”

    那天晚上,沂蒙山月色很美,石头奶奶故事也很凄美。

    ……

    ……

    翌日。

    七月十九日,天气,晴。

    一大早吃过石头妈做早点,连翘牵着火哥手往她家背后高山坡去了。

    二人世界么,自然没有让大武和小武跟着,他们兴致勃勃地帮石头妈做农活去了。

    这个季节,无疑是沂蒙好时节,居高临下,可以看见满山遍野郁郁葱葱绿,一览无余。可惜是,七月季节,田地里没有小麦,呈梯状田野里,田边地角里,随风摇动着妖娆身姿全是金灿灿油菜花。

    风吹麦浪,改成风吹油菜,算不算同样浪漫?

    闭着眼睛,连翘认真嗅了嗅,空气里,似乎还能闻出满鼻子油菜甜香儿。

    “火哥,你闻到了么,油菜花香味儿。”

    “嗯,挺香……还有青草味道。”

    “对对,你狗鼻子长得好——”

    青草味儿,很好闻。金黄色,浅绿,深绿,各种其它各种颜色野花夹杂着油菜花,漫山遍野抒写着生命颜色,整一幕夏季画卷,这是独属于山村田野气息,也是独属于沂蒙坚强气息。

    微风拂过面颊,乡村清晨泥土清香,蜜蜂油菜花上忙碌景象,不无令人心醉。

    美,美!还是美!

    她感叹着它们美,细细地为火哥描述着,可是却又找不到太过准备诩儿来形容这份美。

    “一片,一片全是油菜花,金黄色油菜花……好灿烂,像阳光,很美……”

    “你啊……”抓住他手,男人似乎跟着她描述想象。

    “来,火哥,先坐这儿!”

    她笑着将火哥扶到油菜地旁边一块儿比较平整石板上坐好,这石板往外伸升了一小段儿,特别适合登高望远那种。眺望着远方,心境特别开阔,连翘为他描绘着这份美景。

    他们所位置,正是这会儿高山顶。

    远处,大大小小山峰层峦叠嶂,绿树成萌,兴起时大吼一声,山间就会给你同样回应。远近青葱山林里,间或有几缕村民家烟囱升起袅袅炊烟。

    静谧,幽然。

    她绘声绘色地说,火哥面带微笑地听。

    好半晌,等她停了下来,男人才笑着说:“别扯远了,该你唱歌了……”

    “呃,好吧……相公,请洗耳恭听,妾身来也!”

    虽然宫、商、角、徵、羽五音她都全不熟,但为了那首心心念念《沂蒙山小调》,她决定革了命去唱。

    没有民歌韵味儿,没有流行乐美感,但好歹,人家连翘姑娘还是记得词儿。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好风光啊……青山那个绿水哎,多好那个看

    ……风吹那个谷穗哎……遍地香……”

    小调优美旋律里,山风,花香,阳光疏影,大山里幽静,徐徐而来。

    没有城市喧嚣,只有纯粹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他心,她心,他们俩人与自然贴得很近。

    好吧,连翘唱功没有,好嗓子不错,清灵婉转,这山顶上既兴唱着,算不得好听,但也不难听,贵其情嘛!

    今后一个字落下去,哎呀妈呀,她终于唱完了。

    得瑟地缠着他胳膊,她认真地仰着头问:“火哥,咋样,唱得咋样,赶紧表个态,顺便配发奖励!”

    “挺好!我好像听到树上鸟儿都被你唱得搬了家……”

    听他调侃了,连翘噗哧一乐,呲牙咧嘴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做完了,才想起他看不见。心里一默,她接着又开始不依不挠地讨公道:“帅哥,你丫玩冷幽默呢,是吧?明确告诉你,不行!明码实价,我给你唱了歌,你也得回报我。”

    “怎么回报啊?”捏了捏她手,邢爷有些好笑。

    “讲个笑话给我听……”

    想了想,他勾了勾唇角,抬起头平视着远方,不知道他视线里究竟出现是什么景象,但他真认真地开讲了:

    “曾经,某国为了达到窃取邻*事攻击计划目,一次性派遣了数名漂亮女间谍出去,结果一年过去了还毫不所获。后来,有一名女间谍自称顺利完成任务回国了,当头儿问她要东西时候,她得意地说:虽然我没有拿到攻击计划,但是我却俘虏了他们高指挥官儿子。头儿大喜问她:人呢?美女间谍指了指肚子说:再隔几个月就见到了。”

    “啊……哈哈……”

    连翘哈哈大笑,笑了好几声,转过头来望着他一本正经脸,好玩地捏了捏:“你给我讲笑话,自己干嘛不笑啊?”

    “因为不好笑呗!”

    “哈哈,挺好笑啊!”

    “傻丫,笑点真低!”

    “嘿嘿,来,邢烈火同志,笑一个呗!”将脸靠他胳膊上撒娇,老实说,连翘也不觉得特别好笑。

    不过,既然是火哥讲笑话,她必须得笑着捧场啊。

    伸出手搂紧她,火哥摸到她脸,熟练地替她捋了捋头发,宠溺地说。

    “你啊,真傻!”

    扭着身子,连翘不服气:“我傻?!有没有搞错?行,那你再讲一个……讲一个搞笑点儿!”

    紧了紧她腰,邢爷蹭着她鼻尖,“那给你讲一个有内涵!”

    “成啊,内涵什么,有料了!”

    诡异地笑了笑,邢爷用手环住她肩膀,暗沉磁性声音,这份静谧里,特别有质感。

    “一个男人脱了衣服到河里洗澡,被树上几只猴子给瞧到了,一只猴子捧腹大笑,笑得差点儿从树上掉下来,另一只猴子问它为什么笑?你猜它什么说?”

    “怎么说?”连翘好奇了。

    “猴子说:哎呀,人类真奇怪,尾巴短就不说了,还好意思长前面!”

    长前面尾巴——

    以连翘色女本质,自然很便意会到内涵真谛。于是乎,她邪恶地伸出了魔爪,嗤嗤一笑,“这个真内涵,男人本来就是尾巴长前面猴子啊!来来来,大猴子,我摸摸尾巴长不长……”

    按住她小手,邢爷低下头,笑道:“摸不准,试试可以?!这只猴子尾巴,还能屈能伸,能进能退,能大能小……”

    “果然,沂蒙山有野狼……”

    嗤嗤笑着,望着他喉结滑动间,侧脸线条刚毅和弧度,一瞬间,连翘觉得自个儿被他帅气给秒杀了。

    她看呆了,喃喃说。

    “青山下,绿树里,人间绝色!”

    “说谁呢?”

    抿着唇,连翘轻声笑:“这儿还能有谁,你呗。”

    愣了几秒,邢爷反应过来,大手捞她过来,使劲儿地捏她腰:“我操!老子是爷们,你没觉得想呕吐啊!”

    显然,大男人十足邢爷不喜欢她用这么女性化形容词来形容。

    咯咯笑着,连翘今儿很欢乐,腰上被他捏得痒痒,她顺势就还击了过去,小手直挠他胳肢窝,你戳一下,我捏一把,你挠我痒痒,我挠你痒痒,亲来蹭去,两个人笑着闹着,就滚倒石板儿上。

    好吧,看上去像是靡丽美景,结果暗藏了祸端。

    一来玩得太乐呵了,二来火哥看不见没有方向感,三来两个都是武林同手没有掌控好力度,就连翘滚到后面躲避他攻击时候,他推,她退,一不小心她身体就往后滚了下去。

    背后,是一个大约十几米高半斜坡……

    啊!

    尖叫一声,连翘慌乱之下,迅速伸手抓住了石板边缘。

    妈呀,要是滚下去,生命危险到是没有,但也怪吓人,她冲口就喊:“火哥,拉我,我要掉下去了……。”

    身子僵了僵,男人飞地伸手过来,然而,却好半天都没有摸索到她手哪儿。

    “这儿,这儿,左边一点,往前一点……”连翘没有催他,死死撑住身体下滑速度,小心翼翼地告诉他。

    等他终于握着她冰凉小手时,时间已经过了一分钟了。

    用力将她拉扯上来,邢爷绷了半天冷脸才缓和了不少,一把紧紧搂住她,他声音听着很愧疚。

    “对不起,连翘,对不起——”

    使劲儿拿脑袋撞了撞他下巴,连翘笑着抱紧着他。

    “去去去!有啥对不起!傻样儿!”

    邢爷没有说话,但是面色有些难看,和刚才欢乐气氛差了许多。

    他难过。

    这是他心爱女人,他发过誓要保护一辈子女人。可是现,他需要她来保护他,他连她摔跤了这样小事儿都帮不了,还提什么一辈子照顾?不敢想象,一旦她要真什么危险,他该拿什么保护她?!

    一池平静湖水,被搅得混乱不堪!

    ……

    从梵花村山顶回来之后,连翘使劲儿地活跃着气氛,石头家院坝里撒欢似逗他开心。

    但是,他心里膈应上了自己。

    虽然他也笑,也对她乐。

    但,有生以来第155章,两口子么,偶尔增添点儿小情趣啥,也不是不可以。

    横了横心,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加料酒,又给他满上一杯加了料酒。然后,笑逐颜开地将酒杯递到他手里。

    接着,她拿起自己酒杯,握住他手,和他轻轻一碰,话说有些感慨。

    “火哥,今天是咱俩结婚七周年日子,先喝三杯。”

    举了举杯子,邢爷轻轻颔首,不再计较她乱扯话题,也没有半点儿犹豫,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

    他心里明智,他小女人摆就是鸿门宴。

    虽说弄不明白她目,但只要是她递过来东西,即便是毒药他也喝,何况仅仅是酒?

    见他喝光了一杯,连翘赶紧又替他斟了一杯,“刚才是第一杯,祝愿郎君千岁;这第二杯么,就得祝愿妾身常健喽。”

    听着她阴阳怪气伪古论调,邢爷不禁低低笑了起来。

    “那第三杯呢?”

    “第三杯?!简单呐!但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年年常相见。”

    没再说话,这话让男人有些感动,仰着脖子就喝光了杯子里酒,然后抚过她手,真诚地说:“媳妇儿,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了,都是我不好。”

    此话一说,连翘心里有些酸,不过,还得继续。

    于是乎,她再次给他倒满了第三杯。

    “来,火哥,咱俩不醉不归……”

    连续三杯酒下肚,没吃了几口菜,连翘加了料酒没把火哥灌醉,没加料酒反而把她自个儿给喝晕乎了。她酒量本来就浅,这会儿,瞪着铜铃似大眼睛,她就死盯着看火哥啥时候有反应。

    不得不说,火锅同志体质估计是真好。

    英明神武?还是百毒不侵?

    她哀哀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好好坐那儿?半点儿都没有什么意乱情迷反应?

    瞪了他半晌,她收拾好桌子,就将扶他到楼上去休息,又借口上厕所,躲卫生间里偷鸡摸狗地给周益打了个电话确认,问他到底有没有下药,对方赌咒发誓绝对按上次给她输原料配酒后,她终于放心了。

    好吧,我等。

    对着镜子,她仔细审视了自己红扑扑脸蛋好一会儿,确定还是挺有吸引力之后,穿了件又薄又透纱质睡衣就跑了出来,两条白嫩嫩大腿儿晃啊晃。

    可是,火哥看不见……

    她万分纠结。

    看不见是吧,看不见就让他摸,摸一摸,接触到火源,他会不会点激发药性呢?她一边儿责怪着这个男人耐药性太强,一边儿较着劲儿想,如果药物没有用,又该怎么办?

    一步,二步,上前,倒……

    醉醺醺地倒他身上,她手脚并用地环住他腰,柔声儿轻唤。

    “火哥,我好热……你摸摸看,好多汗……”

    一声儿喊出去,她自个儿鸡皮疙瘩碎了一地,肉都麻了,不行不行,自己这模样儿,会不会太风尘味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这么漂亮妹子他身上滚来滚去,摸来摸去,丫就算是柳下惠应该也抗不住吧?

    拍了拍她小屁屁,邢爷抿唇一乐,大概猜出来这女人心思了。

    叹!这几天心里装着事儿,冷落她了。

    有些歉疚地将脑袋她颈边磨蹭着,磨蹭着,声音低低地,“宝贝想要了?……你也用不着搞这么大排场吧?把人都支开干嘛?”

    扭着腰儿,蹬着腿儿,连翘猛地掰过他脑袋来,主动将唇贴了上去,“亲爱,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儿不对劲儿啊?”

    说完这话,她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

    呃,貌似这句话,邢子阳也曾经问过她?啊呸呸,她是不是太邪恶了?!

    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邢爷困惑了。然而,手下触感生温,柔腻生香,他捏着怀里丰腴,被她这么扭来扭去磨蹭着,呼吸便有些不顺畅了,颤了颤,实话实说。

    “嗯,我好像喝大了,有点儿发热。”

    “热!?那就好,热了那就好!”死死搂住他脖子,连翘明白了,看来药物作用,需要撩拨他啊?

    受不了!她思想太邪恶了。

    双眼迷离地望着他。

    她拉过他身,将自己妖艳,勾人劲儿都使出来了。

    致命诱惑啊,发作吧!

    一个头两个大火锅同志哪儿知道小女人心里想什么啊?意识抽离下,他来不及思索那么多了,俯她脖颈间亲吻着,大手迅速就扒了她衣服,喉间喘出来气儿越发急促:“宝贝儿,不行了,咋特别想干那事儿呢?给我好不好?”

    “大白天……”

    连翘啊,不害臊啊不害臊!

    丫装着露骨睡衣,摆明了就是勾引人家嘛,还好意思拒绝。

    好吧,她这是因为这几天被他给嫌弃了,心里极度委屈外加极度不平衡了,非得让他多急一会儿不可。

    一推,二推,三推!

    瞧瞧,多矫情啊!

    药性附体邢爷哟,这会儿哪管得了那么多?

    老婆怀里,媚药身上,他理智早就飞到瓜哇国去了。一双大手铁钳似紧箍住她身体,对着她红嘟嘟粉嫩嫩小唇儿就亲个不停,嘴里心肝宝贝小妖精地胡乱叫着,沿着她唇,耳,脸颊,脖子一路热吻下去。

    动情男人,诱人!

    他脸上流动着,全是恨不得撕碎了她狂乱火苗。

    毫无预警,致命诱惑药性来得又又彻底,男人激情细胞似乎被全部调动了起来,魂魄游荡后,并再没法儿归位了,理智不受大脑控制之下,他仿佛化身成了被点着了大火球,急需宣泄和释放。

    紧紧裹着她腰,他害怕她逃掉似那么紧,那么紧,唇与舌大力地纠缠住她,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不放开她。

    也放不开她。

    被他又蛮横又粗暴地对待着,连翘不知咋地眼神儿也有些迷离了。

    那手,攀他脖子上,他密密麻麻地亲吻里失了魂儿。

    自做孽,不可活哇,说得就是她。

    承受吧!那就承受吧!

    他排山倒海般火热吻里,她小声地哼哼着,软,身体一点点地软了下来。

    终于知道了,那药劲儿,真太狠了!

    “连翘……连翘……连翘……”

    “嗯……”

    答应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唇舌就再次被他裹入了口中,野兽般不由分说地与她唇舌绞缠了一起。

    眼神迷离,魂外。

    男人性感声音,越发低沉又沙哑:“连翘,我宝贝……我爱你……我要你……要狠狠你……”

    是,他爱她!他要她!不去管那么多了!他就要爱她!

    狂热,激情!

    他疯了!她也病了!两个人都疯了!

    灼死人火儿越燃越旺,女人柔得像棉花,男人强得像钢铁,一路引亢高歌,亲密地紧贴一起,将每一个细胞纵情释放和尖叫。

    热!热!热!

    大热天,能不热么?

    喝了酒,中了诱惑男人,野豹子似地身手还蛮骄健,捧着女人柔腻脸孔,那吻啊,如同啃咬自己猎物,一步一步,一寸一寸攻城拔寨,将彼此身上火焰融合成一团,然后,越烧越旺。

    冷汗,热汗,交缠。

    男人小麦般健硕身躯上溢满了汗水,呼吸急促而燥热,意识和理解被吞噬了,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生吞活剥了,再咽到自个儿肚子里去。

    一时之间,火花四溅,热血澎湃,不死不休!

    “呜……呜,火哥……”

    “连翘,媳妇儿,你今天真热情……”

    视线有些模糊,隐隐间,他突然觉得女人影子眼前晃动。然而,这激情四溢时刻,他如同被强力电流给袭击过大脑,哪里分得清楚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感觉。

    一整天,俱是狂乱。

    卧室床成了主战场,地毯,沙发,浴室是次战场,这场战火席卷了一路。

    战术合体一次又一次,汇成了一首激情交响音乐,回荡着……

    战术总结——

    丫,太火暴了!

    ……

    ……

    连翘是被三七小美妞‘嘭嘭’作响敲门声儿给吵醒。

    睁开眼睛一看,额滴神啊!

    窗外一片漆黑,卧室里也是一片漆黑。

    可以想象,这种情况下,两个果体横陈父母,哪儿敢放三七进来呀?揉了揉发涨太阳们,连翘说得脑浆迸裂了,各种敷衍都不行,说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丫头给忽悠走了。她伸手摁亮了卧室壁灯,氤氲暖黄灯光下,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天呐!战场,真可怕战场!

    太激烈了吧!

    她扭曲了,记忆里火热‘厮杀’片段浮了上来。

    脸红得像滴血,她第一次这么大胆好伐?

    然而,旁边和她并肩作战男人竟然没有半点儿反应。

    心里一惊,她第n次哀嚎结束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大声和三七讲了好天话,他为啥都没有动静儿?按理说,不至于睡得这么沉啊?

    手指微曲,她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她就有些担心,这种药对他身体究竟会不会有副作用。

    这么一瞧,她真有点慌神了。

    “火哥,你睡着了么?”

    没有反应,男人没动,也没吭声儿。

    吓了一跳,她第一时间伸出手去探了探他额头,很烫!他发烧,还烧晕了过去。这项认知,让她脑子里一阵激灵,赶紧爬起床来——

    咝!

    再感叹一声,天呐!

    她身上像被火车给碾过似,那些被拆开重装零件,摸哪儿哪痛,连手指头都是酸,真作孽哟!爬到他那一边儿,她翻出手机要给周益汇报了‘战果’和战后情况。

    哪料到,一声‘喂’刚出口,旁边男人就发出来一句干涩声音:

    “连翘,不要找人来,我没多大事儿,你给我找点药吃就好……这要被人瞧见,老子还要不要活了?”

    望了望他身上,连翘默了。

    这到也是……

    不止是她身上,他自己身上也是一样,惨状一点儿也不比她差。两个人都像是被土匪给打劫过去,或者说像现实版。

    默默放回手机,连翘又不放心地探了探他额头,歉疚地小声说:“火哥,头痛不痛?你要是哪儿特别不舒服话,一定要告诉我!”

    “妈!你究竟让我喝啥玩意儿?劲儿可真霸道,把老子都弄虚脱了……”明明是质问语气,邢爷却说得有气无力。

    虚脱啊?

    连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喂,你先别说话啊,保存能力,我去给你找点儿药来。”

    说完,她果断地选择了逃避,随便给自己找了件睡衣套上,然后拿条大被子将他‘伤痕累累’健硕身子给盖住,脑子狂躁地吸着拖鞋就奔出了卧室。

    其实,她也是受害者好吧?这会儿头晕目眩难受得不行。

    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

    迷迷糊糊地又跑了回来,她先给他烤了体温,温度到不是很高,37,9度。

    低烧,放下退烧药。

    然后,她又将吃奶劲儿使了出来,拿了毛巾给他用冷热水交替着使用物理降温。整个过程,她摇摇欲坠,浑身不得劲儿样子,就跟受了极限虐待似。

    可怜呐!

    然而,即便她豁出命来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他这低烧就愣是没有退下去,脸上始终浮动着不太正常潮红,弄得她这心里七上八下,好几次想打电话给周益,又都被他给阻止了。

    邢大首长,真不好意思让人瞧到他虚弱样子,而且还是因为干那事弄虚脱样子。

    “昨天老子究竟来了多少次,你知道吗?”

    撇了撇嘴,连翘脸泛着充血似红,咕嘟着:“我哪知道,你就跟疯了一样……不过幸好,你没有叫错人,还知道是和谁上床呢,不错,值得表扬……”

    有些无力地闷笑了一声,邢爷突然敛住笑容了,想到了什么似,问:“这药是不是上次你中那个?致命诱惑?”

    好吧,脑子还没有烧糊涂。

    她想,大概连她目,他都猜出来了吧!

    不敢看他眼睛,连翘微微点头。

    “呀,小妖精,你这是想要你男人命呢?老子一辈子存粮你恨不得一天就掏空?好感觉还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火锅同志,无比怨念叨叨着。末了,他突然又小声咕哝一句。

    “这么烈性药,……你那天……”

    说到这儿,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再说那就是怀疑她了,多没劲儿!

    “别胡思乱想啊,我那天可没有。”微垂着眸子,连翘替他倒了杯水,扶着他脑袋灌了下去,没好气儿地说:“我想啊,我中了那药之后,香妃都做不成了,所以才想让你试试!”

    邢爷任由她摆弄着半靠床上,摸了摸自个鼻子。

    无语,凝噎。

    睨了他一眼,连翘有些不敢看他全身遍布伤痕品。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伤痕到处都是,牙齿印,抓,挠,啃,全是昨儿他俩打床战时候,武力超群她自己给留下来,青,紫,红,什么都有,这么一看,真是触目惊心。

    或者说,真是血脉贲张。

    任谁都看得出来,昨天,她斯文和淑女形象通通喂了狗。丫整一个女流氓形象。当然,她也是一样,从脖子,胸前到大腿根儿,到处都是数都数不过来痕迹。

    啧啧,真太难让人想象出他俩那是ml了,暴力虐待也没这劲儿狠。

    不过,他是被药物给逼。

    而她,完全是被他给迫害!

    ……

    ……

    这出极赋个性色情乌龙事件,结果结果就是——

    实无奈,后还是请周益过来了,给他吃了药,打了针,但是,他身上低烧竟然还是退不下去。这个情况,弄得连翘真是一万个后悔不已,觉得这回玩大了,真把她男人给玩出问题来了!

    咳!

    这么比喻好像不对,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啊,她也浑身是被他弄出来伤啊。

    但是为啥她屁事儿都没有,咋回事?

    事实证明,女人耐受能力,真比男人强。

    不过,诡异是……

    按理来讲,依邢爷这种身体倍儿棒男人来说,这种小病会很好起来才对。哪料到,他还一病下去,竟然就真像好不了了似。要说大病吧也没有,说严重也不太严重,就是低烧不断,身体没啥劲儿,反反复复地这么折腾。

    连翘跟他一起这么久了,就从来没有见过他生病是什么样子。

    又心疼,又后悔,又心急,还不好意思告诉别人究竟是咋回事!

    憋,堵,她闹心得要命!

    一晃一天过去了……

    一晃二天又过去了……

    再一晃,就到第三天了。

    眼看,很就要到八一建军节了。

    怎么办?

    八一建军节,是他俩早就拟定好婚期,虽然婚礼事儿都是老爷子让人筹备,他俩不用帮啥忙,但总不能到时候弄一个病怏怏郎倌上婚宴厅吧?

    火哥骄傲,也绝不允许啊!

    可是,事到如今又不能不结啊,婚礼各项事宜都准备好了,请柬都发出去了……

    嗷!

    左思右想,前思后想。

    她急得愁眉不展,真要哭了,泪流满面啊,这婚礼……

    可怎么办?!

    正怔忡间,一声银铃儿似怨怼传来——

    “妈妈,你到底把我老爸给怎么了?”

    推门而入三七小丫头,两只小手叉小腰儿上,无视老妈脸上纠结,瞪着水汪汪大眼睛,控斥似望着她。看到自个儿帅老爸整天没精神头样子,她想来想去,寻根问底,发现都是那天老妈把他们叫到姑姑家之后出事儿。

    得,小丫头讨说法来了!

    一个头两个大连翘,对女儿很无奈:“三七,爸爸感冒了,生病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我还能怎么着他?”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大人就喜欢骗小孩儿……一定是你嫌弃我妈妈是瞎子……”

    小屁孩儿从电视中接收到许多不良信息,产生联想也非常丰富。

    连翘发誓,她已经从女儿眼睛里发现一个现代陈世美,还是女陈世美形象了!

    “呃……我是冤枉!”

    有点儿理亏她,声儿说得极小。

    主要是,这事儿确实也怪她思虑不周,病急乱投病,还有周益那个庸医,怎么掌握剂量呢。

    怪天怪地怪周益,也怪自己。

    她没有多冤枉啦……

    三七小美妞哀怨地盯着老妈脸,好一会儿没挪动地方。

    良久。

    她眨巴着大眼睛,突地耷拉下了脑袋,小声戚戚:“妈妈,三七想我爸爸好好,想我妈妈也好好,弟弟也好好,三七想所有人都好好……妈妈……”

    “三七……”心里一梗,连翘走上前去,蹲下身,一把将女儿抱住,心里有些压抑,沉声说:“三七,都是妈妈不好,爸爸和妈妈也希望你好好,我们爱你……”

    “……呜……妈妈……三七也不对,三七也不是故意要凶你,三七心里痛痛,难受!”

    一向欢脱三七小丫头,大眼珠子转着转着,突然就淌下了泪来。

    她没有哭出声音,一边拼命眨巴眼睛,一边儿眼泪儿顺着小脸儿流。

    就像是,无声地控诉……

    连翘心尖被狠狠揪了揪,默了!

    替女儿擦着眼泪,她软乎乎小脸蛋儿上摩挲着,软软,嫩嫩,聪明,伶俐,会做弄人女儿,也会哭得这么伤心,这是她女儿,是她和火哥三七。

    三七,三七,三七,北三七……

    北三七!

    一瞬间,她神色一震,突然之间像是华佗附体了一般。双手一紧,猛地一把钳住女儿手里,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这样儿,反倒把三七给吓了一跳,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她止住了眼泪,抽泣问:“妈妈,你怎么了,你样子好吓人!呜……”

    呃……

    她样子,很吓人么!

    听见了,但是她思绪被抽走了。盯着女儿,脑子里想着自己珍藏那两样好东西。

    一个是火哥送给她百年老参。

    另一个是爽妞用结婚戒指换回来北三七。

    两件儿,都是珍稀中药材。

    不过再珍贵东西,也没有火哥同志身体珍贵。之前,她其实也曾经想过将他给火哥服用,但是火哥身体倍儿棒,百年老参是个大热大补药材,那么给他用,反倒会补出问题来。但是现不同,他身体很虚弱,岂不刚好?既然医药典故有记载,北三七解百毒,百年老参强身健体,总归是吃不坏他。

    这么一想,她兴奋之下,使了老大劲儿,恶狠狠地捏着三七美美小脸蛋,捏得眉开眼笑,把她脸儿捏扁,又把她揉圆,喜上眉梢地冒出一句。

    “三七,你真可爱!太可爱了!”

    嘴巴‘喔’成了圆形,连三七女士被震住了。看着自个儿明显精神不正常老妈,她被彻底打败了!

    到底是世界变了,还是她长大了,跟不上她思维?

    怎么她弄不懂她到底干嘛?

    接着,没等三七小美妞反应过来,她亲爱老妈已经一阵风似消失了她面前。

    留下小丫头,捂着被捏痛小脸,半点没回神。

    ……

    当然,对于连翘来说,这可是火烧眉毛大事儿,她能不急么?

    急,急到这份儿上,她又想到了这个办法,就得这么去做了。

    仔细写了一张调理身体方子,她将两味中药加进去,用小火熨成,一天三次给他喝。

    什么叫做柳岸花明又一村?

    这就是了!

    还真别说,好东西它还真就是好东西。

    两天之后,邢爷这剂药作用下,精气神儿明显好转了许多。也不昏昏欲睡了,动动胳膊,动动腿儿,整个人劲儿劲儿,竟然就这么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连翘大喜过望。

    于是乎,她一言鉴定,“看出来了吧?你老婆我这医术,就是比周益强上几分!”

    “……那是,你谁啊?中药世家衣钵传人。”

    邢爷眉头一挑,唇角微微抽搐着,将他女人曾经无数次臭屁时说过话,原封不变地说了出来。

    好吧,他挺喜欢她这副得瑟劲儿。

    不过,实事上,身体轻松,通体舒畅是真!

    “嘿嘿,这话我爱听。来,喝药!”将自己刚刚熬好中药喂到他嘴边儿。

    火哥身体好转,她打心眼儿里开心,一开心,就忍不住调侃。

    “郎倌,后天咱就结婚了,采访一下,你现有什么感觉?”

    咕噜咕噜灌下小碗中药,邢爷长吁一口气。

    将女人拉过来靠自己胸前,他动了动嘴皮,默了好几秒,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连翘,你说,京都城老百姓,瞧着瞎子娶了这么漂亮小媳妇儿,会不会说一朵鲜花插了牛粪上了?”

    “我呸!”轻轻推了他一把,连翘挑着眉头抻掇他:“火哥,你要是牛粪,这普天之下,就得粪横遍野……想想都没天理,是不?”

    捏了捏她耳垂,邢爷了解她心思,声音不由得放得特别柔和。

    “傻瓜,你真不觉得委屈么?”

    委屈,委屈啥啊?

    连翘扯着嘴角就笑:“你不要我我才会委屈呢!哟喂,瞧你这劲儿,不会是不想娶我了吧?”

    “……我觉得对不住你!”邢爷实话实说。

    心上压力,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过。

    他是大男人,要是给女人幸福,可是现情况……

    死死揪他胳膊上肉,连翘撇了撇嘴,三分真七分假啜气:“呜……有你这样儿赖帐男人么?睡也被你睡了,孩子也给你生了,婚期都到了,你个没良心东西,竟然不想娶我……呜……”

    叹了一口气,邢爷轻抚着她后背,低笑:“……不敢!爷娶了!”

    “那就好,量你也不敢。”

    委屈地哼哼几声,连翘暗叹了一口气,轻笑着拥住了他。

    他心情,他心思,他想法,她通通都懂。

    但是,她懂,有了他拥抱,她才会有温暖和安宁未来。

    ——★——

    八月一日,建军节。

    金灿灿阳光,白生生云朵,好一个艳阳天。

    连翘不记得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好天儿了,一切都如梦如幻,空气里,似乎也充斥着醉人香味儿。

    一切,都象征着纯洁和美好。

    不知道是心情原因,还是太过梦幻感觉,让她整个思维有点飘。

    从小到大,她参加过无数婚礼,可是参加自己婚礼还是第一次。不知道别女人做娘时候是什么样感觉,她只知道自己终于理解了小久三点起床心情了,她也一样,紧张,忐忑,不安,各种情绪理不清了,理不清。

    还有,满足。

    一个多月前,专门婚礼筹委会就构建了。担纲筹委会负责人重任,正是老头子麾下得力秘书长。之所以把这事儿弄得这么严肃,目简单明确,就是要把邢家长房长孙婚礼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热热闹闹,还要安全稳妥。

    邢爷不是普通人,邢爷大婚自然也不会普通。

    就说普通人婚礼中简单一项,他婚礼都会很复杂,比如说宴请人员,名单必须得推敲吧?漏掉了谁都是大事儿。还有,参加宴会人物都不是普通人吧?政,商,军,各界人士齐聚一堂,现场安保工作就是个大问题。稍微不妥当,出点疵漏都是大麻烦。

    所以,除了能交给婚庆公司承办,其它大事项,全部由婚礼筹委会负责。

    婚宴采用是全中式仪式,方案一个月前就敲定了。

    至于他俩这对儿准人,这次真是无事一身轻,啥活儿也没干。

    紧张地坐,连翘早早就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凤冠霞帔,缨络垂旒,腰系玉带,百花裥裙,大红绣鞋,从头到脚妆点无不精致,让她宛如千年前传越而来仙人。

    微妆脸容,无一丝一毫瑕疵,完美得不似真人。

    多漂亮娘。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连翘娘家门口,一身凤冠霞帔她蒙着大红盖头,登上了喜轿。这辆八抬大轿是为了他们婚礼特意定制。大红帷子缀以金,银两色,轿面上镶着‘丹凤朝阳’吉祥图案,极大限度烘托了婚礼喜庆气氛。

    唢呐声扬马蹄急,腰鼓欢腾花娇颤。

    一句话总结,这么纯粹中式婚礼,当今社会绝对是极少见。

    基本上,整个婚宴流程,找不到一点点西式痕迹。

    欢庆《百鸟朝凤》唢呐声直入耳膜,腊梅雕梅灯饰,描金‘囍’字儿,中式印花地毯,红伞,灯笼,绸缎装点出来全是中式氛围和喜庆。

    “起轿,出发!”

    拉得长长吆喝声响起——

    帅气挺拔郎倌邢烈火同志骑着高头白马,走八抬大轿前端,带着浩浩荡荡迎亲队伍,锣鼓,唢呐,舞狮伴随下,一路往婚宴酒店出发。预计全程得走两个半小时。喜轿旁边,全是吕式盛装打扮‘媒婆’是爽妞,‘小丫环’是连三七女士,还有牵马童子卫大少爷伴随旁边。

    一路上,红色喜气长龙,绵延京都城里。

    十里红妆……

    沿途围观群众,将两边道路挤得水泄不通,让维持秩序交警头痛不已。

    但是老百姓么,个个儿都是喜欢看热闹,瞧到别人事儿,自个儿脸上也能乐得开花。一阵阵长吁短叹,或欢声笑语中,围观人群激动得不行。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人群里站着那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英挺男人,只顾着自己嘴了。

    “哟喂,瞧这阵容,真强大啊……”

    “是啊,太羡慕了!”

    “浪漫啊!太浪漫了!亲爱,咱结婚也要!”

    “要个屁!你嫁得起,我还娶不起呢!”

    “……”

    每每走到热闹地儿,大媒婆舒爽同志就‘烂用职权’使劲吆喝一嗓子。

    “小们,晃起来哟喂!”

    她一吆喝,八个孔武有力‘特种兵轿夫’就甩着胳膊用力晃荡起喜轿来,颠得里面连翘差点儿呕吐,惨叫声连连。

    欢乐气氛,笑得大家伙儿不行,这就是传统颠轿。

    一路走,一路笑,一路被围观。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送亲队伍,终于到达了婚宴地。

    娘子落轿之前,按中国传统婚礼习俗,郎倌要入屋之前拉开弓对着喜轿连射三支小红箭,以示驱赶一路上带来邪气,讨得大吉大利,被称之谓:‘三箭定乾坤’。

    婚礼司仪流程这方面,是找有经验婚庆公司。

    这边厢一见到娘花轿到了,司仪立马高声大喊:“赐弓箭!郎三箭定乾坤,一箭准,二箭稳,三定乾坤法门”。他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人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弓箭递到了火哥手里。

    接过弓箭,火哥愣住了。

    喜轿里,被红盖头蒙住了脑袋连翘,听到这个也愣住了。

    婚礼这事儿,俩个人都是天开劈地头一回,何况还是这种很少见到传统中式。之前都粗粗听了一下流程,只说有跨马鞍,迈火盆,敬茶改口,拜堂,喝合卺酒,做结发礼,哪知道还会那么多玄机?

    很显然,筹委会人也不知道这么一茬,为了邢爷尊严和面子,没有和婚庆公司人勾通过这一点。这个司仪不知道郎倌是个瞎子。

    连翘手心不由得攥紧!

    火哥他看不见,他怎么射箭?如果让别人抓住他手射,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看不见?对于他眼睛看不见这事儿,他心里有多忌讳,她比谁都清楚。

    “郎倌,射啊!”

    “,郎倌,射,射!”

    “,射得好,才能多子多孙,哈哈……”

    不知情围观人群吼吼着嚷嚷起来,喜气洋溢调侃——

    知情自己人全都闭着嘴,浑身都是寒气——

    谁能说,邢爷他是个瞎子?

    谁能让邢爷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丢丑?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僵硬。

    手心攥出了汗来,连翘咬着牙,想到火哥尴尬,真恨不得走下去和他一起射,但是事前有人再三叮嘱过她,娘不能下轿,要不然会不吉利。

    怎么办?怎么办?

    一横心,她想,如果她数到十秒,他还是没有射话,她就撩开盖头下轿去,不管那么多了。

    那爷们多爱面子,那爷们怎么能接受众人同情和可怜眼光,怎么能让人瞧到他狼狈一面?

    如果非得那样,那么她必须和他一起面对。

    就这么办。

    十秒,很短!

    十秒,这种时候,又很长。

    连翘默数着,屁股扎针似坐立不安,一缕阳光透过绣秀帷子透了进来,她半眯着眼,温暖空气似乎都感染上了她紧张。

    7,8,9,1……

    没有动静。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扯下红盖头,拉开了喜轿门前绣花帘子——

    抬头,正好,对上一双黑曜石般光亮眼睛。

    面前男人刚好举起弓箭,勾着笑唇边全是暖意。

    “第一箭射天,感谢天赐良缘!”

    小箭准确地射了过来,连翘欣喜不已,眼睛红了。

    “第二箭射地,感谢地配一双!”

    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嘴巴,连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深邃晶亮眼睛,害怕错过一分一秒。

    泪水,夺眶而出。

    “第三箭射中,三箭定乾坤!感谢天地同证,日月同媒!”

    拿着弓箭男人,大红长袍马褂,头戴花幞头俊朗得犹如古战场上征伐疆场大将军王。

    三箭射完,他甩掉弓箭,上前三步,伸出手拉过她来,靠自己坚实胸前。

    “夫人,这身行头真漂亮!”

    连翘微笑。

    两只手抱紧了他,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翘——”

    “嗯”

    “你怎么瘦了?”他刚毅下巴,轻轻蹭着她额头。

    “想你想!”她感受着他温暖,轻声回答,埋下脸,不敢再抬起。

    他不再说话,视线如灼地盯她脸上,手指一点一点擦去她腮边泪水。

    然后,低下头,众目睽睽之下。

    吻她,深深吻她……

    ——全文完,请支持锦文《史上第一军婚》——

    ------题外话------

    敲下后一个字时,我哽咽了。

    《军婚撩人》完结了,也许不会让每一个人都满意,但是我还是得感谢一路陪我走到现妞儿们。呵,心里很激动,千言万言想说,却不会讲话了。好吧,我也嘴笨。

    说句感性吧,从此山迢迢,水迢迢,书海迢迢,有妞儿会陪我一起走下去,有妞儿也许就此结局了,不管怎样,我会记得……

    但愿妞们会记得,那年那月我们一起渡过那些日子,会记得那年那月一起追过《军婚撩人》,会记得那个有点二,有点傻,有点无耻,也有点可爱姒锦。

    ps:推荐姒锦文《史上第一军婚》,敬请大家收藏!求支持!

    后,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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