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后的挣扎

    当元明清听到炎穹烨这话时，冰冷的面容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忍。

    元明清面色动容，他微启唇，正想说什么时，一旁却有一团影子，

    “嗖！地飞了出来，随后，扑到在炎穹烨的身上。

    只见身着红袍的翩翩少年，他伸出双手，紧紧抱着软萌的小毛团，贪婪地吸收着小毛团身上的温暖，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幸福。

    而小毛团则在听到那些时，早已是一脸感动，动了动猫耳，“喵呜！人家也舍不得你！嘤嘤！人家也不想离开你！嘤嘤嘤！”

    听到系统小猫咪这样说，元明清微垂眼睫，遮挡住眼中复杂的情绪，面色越发冰冷。

    可炎穹烨见师傅不说话，却心慌了，他不想让小毛团离开自己，他想要和小毛团永远在一起。

    瞬间，他跪在师傅面前，再次磕头，恳求师傅留下小毛团。

    “咚咚！”

    看到炎穹烨如此磕头，元明清却只是冷着眼，看着他。

    而系统小猫咪则在看到炎穹烨磕头磕出血时，一脸心疼，直喊着，

    “不要！不要磕头了！不要这样！不要！！！你这样，我看着好心疼！”

    说着，系统小猫咪就上前，用猫爪吃力地抬起炎穹烨的脑袋，不想让他再磕。

    然而，炎穹烨却只是睁着温柔的紫瞳，温情脉脉地凝视着系统小猫咪，痴痴地笑道：“不，只要能留下你，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值得。”

    被装满暖意的紫瞳注视着，系统小猫咪却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感觉心莫名被什么东西给抓住，狠狠地抓住，让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难受，鼻尖满满的都是酸涩，眼眶充斥着一股湿意。

    此刻，空气似乎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苦涩，苦涩到系统小猫咪的猫嘴中，全是苦意。

    不知为何，系统小猫咪竟然再也无法劝阻炎穹烨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炎穹烨，轻柔地将自己推到一旁。

    随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炎穹烨，睁着坚定无比的眼神，朝元明清磕头。

    “咚咚！”

    元明清是他的师傅，是他的长辈，是比他更强大的存在。

    他磕头，是本该做的事，朝师傅磕头，他觉得十分正常，并未心存任何不甘。

    他对于师傅的定义，其实，十分复杂。

    在未遇到师傅前，师傅二字，于他而言，不过是个词语罢了。

    他不知道，何为师傅。

    他只知道，师傅就是会教授自己本领的家伙，待自己学完本领后，杀掉即可。

    在未遇到小毛团前，他只觉得，世界的一切，都是由黑与白构成的。

    温暖？那是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他的人生里，永远与他伴随着的，只有杀戮，无限的杀戮。

    然而，他很幸运，他幸运地遇到了师傅，他更幸运地遇到了小毛团。

    他尊敬师傅，师傅总是如此温暖。虽然师傅看起来很冰冷，可在不知不觉中，却总能温暖人心。

    可同时，他又崇拜师傅，羡慕师傅。

    崇拜师傅，竟然能让小毛团，如此尊敬他。

    同时，又羡慕师傅，竟然能让小毛团，如此爱戴他，如此喜欢他。

    虽然，小毛团总是表现出，#主人？他？哼，人家才不喜欢呢！#，可是，作为局外人的炎穹烨，却发现，在玩耍的时候，若是自己主动提起师傅，小毛团双眼总是会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光彩，随后，便是噼里啪啦的话。

    每每看到这幕时，不知为何，心底有股异样，让他忍不住难受起来。

    此刻的炎穹烨，并不想深究。

    他只知道，他不能离了小毛团。

    他不想再回到曾经只有黑与白的世界里。

    多少次，在深夜里，独自被寒风无情的刮着，可他却只能踉跄着步伐，咬牙忍受着浑身的疼痛，回到那片比外界更加漆黑，更加冰冷的窝里。

    多少次，在深夜里，独自迷茫在街口前，看着外面被温暖的双手，点燃的千灯万灯。紫瞳中流露出羡慕，可是，却未有一盏灯，是为他而点。

    “咚！”

    炎穹烨只是死磕着，他希望师傅能回心转意，能够留下来。

    可是，他知道，师傅留下来的希望，是多么地渺茫。

    所以，他只想求师傅，留下小毛团。仅仅如此而已。

    “咚！咚！”

    然而，纵观古今，有多少师傅会因为徒弟的恳求，而改变主意？

    向来都是，师傅无情，徒儿伤心。

    可是，哪怕深知此理，炎穹烨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最后再争取一次。

    哪怕！

    哪怕结局不如意！

    可是！他也想要、想要再努力一次！

    哪怕！

    哪怕结局总是让他心凉，总是让他快喘不过气来，可是，他也想要再去争取一次！

    哪怕……哪怕现实总是残酷的，可他，还是……想要……再尝试一次，想要去争取成功。哪怕成功一次也好……

    “咚咚！”

    当炎穹烨抬起紫眸，注视着身旁系统小猫咪充满担忧的双眼时，那犹如大坝被冲破，无法关住，正洗刷着满脸的泪水时，他却只觉得，心底好暖。

    真的，好暖。

    从未有此刻，明确而又清晰的意识到，感觉到这片温暖。产生一种哪怕是身死，也要守护这片温暖的想法。

    只要能守护这股温暖，虽九死，其犹未悔。

    他要守护这温暖，至死方休。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额头，已经被磕出了血。

    然而，师傅却依旧不发一言，只是冰冷着脸。

    这种事实，让炎穹烨不由恐惧起来，低垂着手紧攥拳头，他微颤着睫毛。

    他不想回到过去！

    回到什么也没有，除了无限冰冷的过去。那四处妖兽都想吃自己，人类都想杀自己的过去。

    他只是，想要守护这点温暖，想要紧攥着拳头，不想让手心中，好不容易得来的沙子，被风吹走而已，不想再让寒风刺进骨头里而已。

    为什么，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