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都怪我没注意…”艾德里安琼的母亲在她的丈夫皱着眉头抚肩安慰下，对布莱恩哽咽着说道，“如果早在之前艾德和我聊天时提起他的室友被警察找上门过，就提起警惕的话，艾德根本就不会死…”

    “琼女士，我感到很抱歉。”布莱恩有模有样的学着电视里警察询问受害者家属时，会做的事情，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但是因为艾德里安出事的地方是他们的宿舍，到处都是因为生活痕迹留下的指纹。所以一时间警方没有办法确认布伦特多拉的犯罪证据。”

    “所以，如果你曾经从艾德里安那听说过其他什么有关布伦特多拉的话，能对我们查案起到帮助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因为儿子的死讯而一夜之间就老了很多的母亲，在听到布莱恩说道布伦特多拉还没有认罪时，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哭得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声。

    她的丈夫，也是艾德里安的父亲眼睛里除了难过愤怒，还有烦躁。他一边安慰着妻子，一边怒气冲冲的吼道：“我们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警察不去调查凶手，来我们家干什么？！”

    布莱恩额角青筋一条，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变不变。他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信念，强压着自己的不耐烦，催眠着他们是死了儿子悲伤过度才那么不合作，仍然用安慰的语气开口说道：“我们也已经派人时刻监视着布伦特多拉了，他现在也选择了休学在家。”

    “所以只要你们配合一下我们调查，等到找到了足够定罪的证据，我们很快就能结案。能不能告诉我，艾德里安在家里有没有说过，他对布伦特多拉有什么样的印象呢？”

    没有留给对方开口拒绝的空隙，布莱恩看似十分自然，实际上却步步紧逼的将问题问了出来。“我知道艾德里安一向和你们很亲近，虽然选择了住校，但他应该会经常打电话回来和你们说起学校生活吧？”

    看着艾德里安琼家里收拾得一干二净的书柜和桌面，还有摆放的家具和电器，可以判断出他们家的收入情况和生活方式。

    受害者的父母是标准的中产阶级的白人，家庭教育严格，从小到大这对家长肯定是要对艾德里安的学习生活插手得面面俱到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艾德里安琼在上了大学后，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住校，就算他们家距离大学也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课程安排得不满，选课并不是很早的话，他其实根本用不着住校。

    艾德里安的父亲语气里带着不屑和仇恨说道：“当然说过，我们的乖儿子在和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常常提起这个杀人凶手。他说那个布伦特出身单亲家庭，只有母亲抚养他长大，高中上的学校也只是公立中学，但是成绩却很好。”

    “哼，成绩好有什么用。这样的人心理就有问题！我早就提醒过艾德里安不要和他的室友深交！看看，现在不听我的话…平白送了性命，还让他的母亲那么伤心…”

    布莱恩听着他的话，布伦特多拉成绩很好而且出身单亲家庭这两件事，都是警方已知的情报。如果艾德里安的父母只知道这么多的话，他们估计就要无功而返了，所以他用眼神鼓励着男人再多说一些。

    “我听艾德里安说，布伦特这个人还是个双性恋！”艾德里安的父亲提起这个的时候，脸上又是一阵厌恶。偏偏他还有解释说道：“我们对同性恋双性恋什么的倒不是歧视，只是我当初听了之后，就觉得艾德里安应该换一个宿舍。”

    “是的…”这时刚才还哽咽得不行的琼女士也发话了，“我之前见到那个杀人凶手的母亲时，我还和她说过，是不是让布伦特搬出去住。毕竟布伦特时不时会带那些不检点的男生女生回宿舍玩，实在打扰了我儿子的学习。”

    布莱恩闻言眼睛一眨，然后从文件袋里拿出了那些受害者的名单。他把名单递到这对父母面前，然后说道：“你们看这里面有没有艾德里安和你们提起过的，布伦特带回过宿舍的人。”

    他们拿过名单翻看了一下，很快点出了几个名字。都是布伦特多拉在学校的同学，还有在学校咖啡店认识的员工，甚至是学院助教。

    “艾德里安是说过这些人的名字，因为那个布伦特常常会带人会宿舍，然后会让我们的儿子暂时避出去几个小时。每次艾德里克碰上的时候，布伦特就会给他们做个介绍。艾德里安还细数过布伦特带回宿舍的人有多少个，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布莱恩愣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一个疑问。“艾德里安会和你们说起他细数过他的室友带过多少人回宿舍？”本来布莱恩给他们这个名单的目的，只是想看看艾德里安到底多妈宝，平时打电话时会对他的父母说出多少他的学校生活。

    这样也好让布莱恩判断，他还需要在这对父母身上耗费多少时间。毕竟如果他们知道的不多的话，他也正好赶去嫌疑人家里。那边这时只有肯汉密尔顿在，说不定他赶过去的时候，正好能看到肯汉密尔顿使用微表情挖下语言陷阱，让嫌疑人认罪的现场。

    谁知道艾德里安的父母竟然对布伦特在学校的交际知道得那么多？一个男生真的会对他的舍友那么八卦么？

    果然，在布莱恩问出这话后，艾德里安的母亲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因为担心艾德里安的交友情况，所以我一直都有他电脑的密码。每次艾德里安回家的时候，我都会登陆他的电脑看看。”

    “…没错，我们儿子一直都有在电脑里写日记的习惯…我们关心自己的儿子，这应该和案情无关吧？”艾德里安的父亲也在女人说完之后，义正言辞的袒护道。

    布莱恩对他们的教育理念实在是大开眼界，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没有关系，只不过你们这样做是侵犯你们儿子个人*的行为。而且因为新闻上还没有正式报到，所以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

    布莱恩从他们手中拿回名单，指着名单上受害者的名字说道：“你们的儿子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这个案子是连环杀人案，而这上面的人名都是已经被害的受害者。而且所有受害者都是和布伦特或多或少有暧昧关系的男女。”

    在布莱恩的话说完后，他就欣赏到了艾德里安的父母衣服目瞪口呆的表情。紧接着迎接他的就是艾德里安的父亲仿佛被点到痛楚的激烈反驳。

    “不可能！我们的儿子在高中时就交过一个女朋友，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杀人凶手？！难道你是想说我们的儿子，是像布伦特的那个恶心的暗恋者一样的人吗？！”

    艾德里安的母亲也控制着她的教养，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也用很不屑的语气说道：“没错，不可能。我们的儿子只是因为从小读私立学校，从没见过像布伦特多拉那样的乡下人，才对他多了点观察。怎么可能会像吉娜波利那样，是那个杀人凶手的偷窥和跟踪呢？”

    这真是意外之喜，布莱恩没想到他真的会从这对受害者的父母口中，知道一个全新的线索消息。吉娜波利，一个布伦特多拉的疯狂暗恋者和跟踪狂！这完全有理由，对其他受害者产生杀人动机。

    难道布伦特多拉真的是无辜的？布莱恩在得到吉娜波利的名字后，就从艾德里安的父母手中，要了艾德里安的电子日记作为线索证据。然后他飞快的选择了逃离这两个还在各种辩驳他们死去的儿子，才不会喜欢杀人凶手的父母。

    “意外之喜，密尔顿。”在赶往嫌疑人家中的路上，布莱恩的打通了给肯汉密尔顿的电话。

    “我发现了新的犯罪嫌疑人！”，“我觉得布伦特多拉没有撒谎，他可能真的不是凶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布莱恩和密尔顿在电话中喊出了这两句话。

    “什么？你发现了什么？”刚从布伦特多拉的家里走出来，正一筹莫展的密尔顿惊喜的问道。

    “布伦特多拉有一个疯狂暗恋者，如果他真的不是杀人犯的话，这个叫吉娜波利的女人就有可能才是我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你那边既然已经完成例行问询，我们就先回纽约警局找法斯本德先生，申请逮捕令吧。”

    布莱恩打着电话一边示意着狄龙调换导航目的地，选择为他们展示选择基地的纽约警局。然后他接着说道：“顺便看看去案发现场进行犯罪现场调查的克劳德和拉斐尔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根据艾德里安琼电脑里的日记上写的话，因为布伦特多拉每次在收到那个名叫吉娜波利的女人放在他们邮箱里的礼物和信件后，都会拆也不拆就直接丢掉。再加上吉娜波利并不是纽约大学的学生，更是从来没有在他们宿舍露面过。

    所以根据布伦特多拉的私人物品，还有艾德里安和布伦特的同学舍友的询问调查中，警方并没有发现过这个疯狂暗恋者的存在。如果真的是吉娜波利作的案，纽约警察凶案组这帮人这回可是犯了把间接受害人当成凶手的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