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长大就干死大佬（八）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开公司？”在听完苏于想要开公司的想法和已经准备好的手续流程后，廖衍问道。

    “毕竟我已经大四了嘛。”苏于托腮，不在意地说道，“我在学校的朋友也有在创业的了。”

    廖衍屈指敲了敲桌面，挑眉看着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的苏于，“我怎么感觉你对开公司很娴熟？”

    “有吗？”苏于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会，回道，“大概是因为我平常有偷偷看你处理文件什么的。”

    看廖衍一副不信的表情，苏于站起身在廖衍的办公室转了一圈，“我以后也要弄个和你一样的办公室。”

    “可以。”廖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到时候我给你找设计师。”

    “嗯嗯，我们弄个情侣办公室，不过我倒是想把公司开在海边，我喜欢大海。”

    廖衍失笑，没有反驳，不过心里却记下了他喜欢大海的话，廖衍看着苏于，目光慢慢变柔，等以后，等他们变老的时候，就去海边吧。

    在选好公司地址后，正式毕业的苏于终于点亮了第三颗星星，而在几个月后公司步入正轨后，五颗星星亮了其中三颗半。

    之后为了点亮那一颗半，苏于将身心都放在了公司上，经常惹得廖衍为此吃醋。

    为此奋斗了有好几年苏于也只点亮了四颗，在某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看到沉睡在他身边的廖衍，苏于亲了他一下，下一秒就被人压住，和廖衍玩闹了一小时的苏于推开他，从窗帘边照进来的阳光洒在廖衍脸上，苏于看到廖衍眼中是能溺死人的爱意。

    突然地，苏于掀开被子坐起身，笑意吟吟地对他说道，“我们去荷兰吧。”

    廖衍没明白要去荷兰做什么，疑问地看着苏于没说话。

    看到廖衍茫然的眼神，苏于扑到他怀里一口亲住他，给了他一个响亮的木马声。

    “去那里结婚呀。”

    距离那话说出没有一小时，两人已经坐在飞往荷兰的飞机上。

    对廖衍的办事速度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也有些无奈，想到廖衍听到他那句话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的笨样，苏于就想笑。

    “笑什么？”廖衍一本正经地翻着手中的财经杂志，“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去荷兰的飞机了。”

    “也不用非要今天啊……”苏于的话在廖衍可怕的视线中消散，他举起手投降，“好啦好啦，你开心就好。”

    “什么叫我开心就好？”听到苏于这话，廖衍不开心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看着生气都勾起嘴角带着笑意的廖衍，苏于忍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得笑出了声，“廖衍，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可爱？”

    廖衍收起克制不住一直往外溢的笑意，努力绷着脸，“不能说男人可爱。”

    “是是是。”苏于憋着笑，不过他也没想到，廖衍竟然早在一个月前就准备了去荷兰的签证，这么一想，恐怕廖衍一直都想去那里吧，这么一想，苏于看着廖衍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变柔。

    抵达荷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人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往当地的教堂宣誓领证。

    看着两人手中的本本，苏于笑弯了眼睛，和廖衍在荷兰玩了个彻底，直到公司有要事处理两人才不得不踏上回国的飞机。

    “小羽。”廖衍突然出声，将昏昏欲睡的苏于瞌睡都吓没了。

    “怎么了？”苏于睁开眼睛，发现廖衍的神色有些凝重，而飞机内的其他乘客也都有些不安，这是人类在即将面临危险时候的直觉。

    这时飞机上的广播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遇到轻微故障，在前方二十公里处的机场中被迫降落，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听到是轻微故障又即将降落飞机，不少人都放心了起来。

    廖衍转头看着苏于，伸出手握住苏于的手，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苏于神态轻松，看不出一丝紧张，反过来安慰廖衍，“你才不要怕，我可是自带幸运的人。”

    廖衍低笑，紧张倒真的消散了不少。

    很快就来到了飞机场，飞机下降带来的眩晕感让不少人感到不适，不过从窗户看到下面的机场，大都忍着身体的不适。

    突然飞机剧烈颠簸了一下，苏于一怔，立刻看向廖衍，正好和对方的视线相对。

    广播内再次响起声音，这次的声音还是很悦耳，却带着惊慌失措。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请携带降落伞跟随工作人员前往紧急窗口……”

    “听说不是专业的跳伞人员跳伞会骨折。”苏于笑着说道，“要来试试吗？”

    “嗯。”廖衍眼神柔和，“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当然了，我才不会骨折。”将降落伞穿好，苏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和廖衍跟着工作人员走向打开的紧急窗口。

    “你先。”在乱哄哄的人群中，苏于神色平静，仿佛两人是在玩一个游戏。

    “你先跳。”廖衍压下心里的不安，强迫自己要镇定。

    苏于对着他笑了，“你不先下去接着我，我会害怕的。”

    廖衍抿唇，点了点头，在跳下去的前一刻，直视着苏于的双眼，“我爱你，我等着你。”

    “我也爱你。”苏于看着廖衍跳下去的身影，脸上的笑突然收了起来，他摩挲着自己降落伞上的一个洞，表情无奈。

    唯一巧的是，在廖衍说过那七个字后，他的五颗星星都点亮了。

    轰隆的声响从空中传来，骨折的廖衍神色茫然地看着天空那抹红光，久久都没回过神。

    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廖衍身上停留，已经四十多快五十的他看上去和三十多岁的人差不多，圈内的人在戏谑他成了不老男神的同时都会想到一个人——廖衍的伴侣陈羽。

    那位在大四期间就开起了公司，而那时的廖衍给他的公司大开后门还让他们猜测了一番陈羽的身份，不过都没往那方面想而已，偶尔有同道中人看破也不过笑谈廖衍为了讨小情人欢心倒也舍得下血本。

    一直到对方开的公司在同领域中大放异彩他们才把视线真正移到陈羽身上，那时的陈羽也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但面对他们却丝毫不露怯，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都让人如沐春风。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不错的好感，尤其是家里有年龄和他差不多大女儿的人更是对他和善，都在暗自撮合自家女儿和这个优秀的年轻人。

    直到廖衍在四十岁生日的那天放出陈羽和他是伴侣这个惊天大消息，让他们瞠目结舌的同时也歇了自己的心思。

    也是那天，他们知道了两人原来早在很多年就开始了，时至今日，参加过廖衍生日宴的人还清楚的记得，对人一向冷漠的廖衍在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看向青年温柔宠爱的眼神。

    当时的年轻人明显并不知道廖衍会在宴会上说这个，听到廖衍的话还有些惊讶，不过在看到因为廖衍的话全场陷入寂静的时候落落大方的举杯敬了所有人一杯，笑着打趣道，“你们不要一副惊讶的表情嘛，最惊讶的应该是我，和阿衍在一起七八年了我还以为我一直要做个地下情人呢，没想到他今天倒是开窍啦。”

    众人哈哈大笑的同时不由看了眼廖衍，差点被对方看向陈羽眼中的爱意腻的吐出来，也有人算了下时间，现在的陈羽二十六岁，八年前才多大？十七八岁？啧啧……廖衍还真是会老牛啃嫩草……

    更多人则是遗憾自己看上的佳婿长翅膀飞了。

    这场恋情表面祝福的人很多，但真正看好的并不多，他们见多了不得善终的爱情，特别是两个男人之间，男人嘛，本来就属于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何况两人都有钱有权，想要为了彼此干干净净更是不可能。

    有人猜测廖衍会喜欢上更年轻的，也有人猜测陈羽会找个年纪差不多大的，但所有人都没想到，阻断这段感情不是移情别恋也不是别的，而是死亡。

    而在死亡的前一刻，那个不被人看好的爱情的主人公之一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的爱人，听说两套降落伞中有一套是坏的。

    之后陈羽的葬礼上，廖衍没有出现，但听到有人说，廖衍昏迷了整整三天才清醒过来。

    再之后廖衍一切正常，每天都会出现在公司内，但在三个月后，他从堂叔那过继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眉眼如画，行事作风颇像陈羽。

    五年后，廖衍将公司交给了他，从此不见人影。

    很多年后，偶然还会有人提起这对恋情轰动一时的两人，当年不看好的人如今也抱上了孙子孙女，他们在对后代提起这段故事的时候，目光不由露出怀念和钦佩，怀念当时恩爱的两人，钦佩两人至死不渝的爱情。

    “爷爷。”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笑嘻嘻地看着每年都会将这个故事说一遍的老人。

    “喊我干什么？”因为被打断，老人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小女孩对他做了个鬼脸，显然并不怕他，“前两天和爸妈去海边玩的时候遇到一个看起来很难过很难过的人哦。”

    女孩歪着头，“我看他不开心，就把这个故事说给他听了，但是感觉很奇怪。”

    老人训道，“不要和陌生人搭讪知道吗！”说着，他也有些好奇，“那个人哪里奇怪？”

    “那个人呀，”小女孩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听了这个故事，哭了。”

    老人怔住，摇了摇头，恐怕又是一个为情所伤的人，听到这个故事触情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