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第一个电话

    苑子倾要了电话以后也没在别处逗留，然而平时从校门口到宿舍的十五分钟今天硬是拖了半个小时。

    “学姐，学姐，姐夫好帅哦。”

    “学姐，厉害死了。”

    “学姐，深藏不露啊！”

    从进了校门那一刻，学校里平时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妹子都来凑热闹，女人就算了，血气方刚的男人也一脸羡慕的过来打招呼。

    当然也有在苑子倾看来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的，比如面前这两个从对面走过来，洋装悄悄聊天声音却又够大的傻逼。

    “啧，我就说人不可貌相吧，装的傻白甜，谁知道是婊还是绿啊！”

    “人家有资本哟，恨不得吃空整个食堂腿也是又长又细。”

    “听说现在大叔都好这一口，什么警察的，都是表相，谁不知道现在官官相护，逛商勾结，警察能开起豪车？”

    “也许是借的啊，不然还吃什么烧烤！”

    “哈哈，说的对说的对。”

    苑子倾眼眸突深，笑了，她扬起一抹微笑，一双眼睛弯弯的，伸手拦住这两个嘴碎的妖艳贱-货。

    说她就算了，还敢编排叔叔，简直是茅房里打灯笼——找屎！

    她自己都快忘了多久没撕破自己这张小兔子的皮了！

    今天正好解解馋！

    “嗨，需要减肥药吗？”

    这两个女人果然脸色突变，一个人立刻出声。

    啧，长得一脸尖酸刻薄，声音果然也是“不负众望”！

    “你说什么呢？哟，做微商呢姐姐！”

    “别，我还小，你往大街上随便拦一姐妹都说我年轻一点。”她说着还拍拍自己的脸，“纯素颜哦。”

    女人被她堵的指着手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另外一个女人悄悄拽拽她的衣角，“任姿，我们走吧。”

    叫任姿的冷哼一声，走前还不忘甩出一张破副嘴脸，“什么玩意！”

    苑子倾眯着眼睛，利落回击，“比你年轻比你瘦比你纯天然的玩意。”

    嘁，刚刚都没认出来，任姿？

    这个绿茶才是什么玩意呢！

    一个假期没见，脸都回炉重造了！

    这场无意间的过招结束以后，还有人频频来打招呼。

    苑子倾无奈干脆抱头跑，气喘吁吁的关上门，林染被这大动静吓了一跳，她狐疑的打量一下，“有狗？”

    苑子倾一脸严肃的点头，“野狗。”

    “噗嗤！”林染没忍住笑出来，“托您的福，我刚刚去食堂也被围观了。”

    苑子倾，“……”

    大家真的都那么闲吗？！

    “饭钱都别人付的。”

    “……”

    “男的。”

    “？！！”

    林染耸肩，“你男人长得一脸荷尔蒙爆发，我要是男的我也动心。”

    “算了，看在你用词恰当的份上我原谅你意-淫…”苑子倾一顿，一脸娇羞，“我男人。”

    “滚！”

    苑子倾笑眯眯的蹦跶着跑去阳台，林染在背后喊了声，“干什么去？干音还交不交！”

    “给我男人打电话！”

    林染，“……”

    蓝司也算是条废富二代了。

    第一次电话联系，苑子倾倒是没半点紧张，她趴在阳台上看晴空万里的天，万丈光芒从高处斜下来，落在绿草茵茵的操场上，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发光。

    没有立刻就接通，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苑子倾听到接通的一瞬间还一愣，她都准备挂了。

    “喂。”

    我擦咧，这荷尔蒙的声音，落在她耳朵里，她腿都软了。

    突然想起贴吧说的那什么什么69的，苑子倾忍不住脸红，捂着嘴笑。

    “嗯？”

    嘶……浑身都酥了！

    “叔叔。”

    苑子倾声音突然很严肃正经，正在擦头的佘南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了？”

    “你又撩我！”

    佘南，“……”

    “打电话有什么事？”

    苑子倾想到佘南一脸被调戏又要故作正经的模样就想笑，“你转移话题的技能太烂了。”

    佘南，“……”

    “我挂了。”

    “别！”苑子倾急忙挽留，“我错了我错了，我跪下来喊你爸爸。”

    佘南没忍住，轻咳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这啊，一首歌，《我是你的谁》”

    “嗯。”佘南极其敷衍，又把话题扔回正道上，“你打电话有事？”

    “唉！”苑子倾长长的叹了口气，“叔叔你真的好无聊啊，我正在追你啊，追你给你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这是基本的道德素养啊！”

    继续埋怨，“不停的问打电话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想你了！还能干什么！”

    一大串情话说起来气儿都不带喘一声的，洒脱中带着嗔怪，声音软软的，佘南很成功的被噎住了。

    他刚从浴室出来，上身赤-裸，后背还蒙上一层盈盈水滴，腰间系了一条大毛巾，转身走到客厅接了杯水囫囵吞枣。

    吞咽的声音从音筒里传到苑子倾耳朵里，她哀嚎一声，简直要流鼻血了。

    “那啥，我给你打电话就是给你说一声，昨晚我们在夜市上被我们学校的人偶遇了，然后发到了贴吧上。”她说的咬牙切齿，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口气很不爽，“现在的网络你懂得，你很快就被扒的皮都不剩了，你们派出所的大蓝V粉丝马上都翻了倍了。”

    佘南闻声一怔，转身坐到沙发上，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还很富余。

    “没事。”

    苑子倾哼唧一声，低声道歉，“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情，估计会给你造成很多麻烦的。”

    叔叔一看就是很怕麻烦的人，他再迁怒了自己，自己这条追夫之路说不定就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本以为佘南会人之常情的反过来安慰一下她，结果就听他闷不声，“嗯”了一声。

    嗯？

    “所以你真的这么觉得？”

    就好像很多事情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了意外，自己虽然嘴上频频道歉可依然希望对方能够安抚一下。

    她都自责成这样了他还嗯？

    佘南轻笑一声，“认错态度良好。”

    苑子倾冷哼一声，“谢谢啊。”

    “不客气。”

    苑子倾，“……”

    叔叔的打开方式不太对。

    “叔叔，其实你一直在装正经对不对？其实切开是黑的对不对？”她顿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补了一句，“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对。”

    苑子倾，“……”

    妈的，是不对，你丫一准就是黑的，根本不用切！

    又海侃了两句，佘南说他要去上班，苑子倾失望的“啊”了一声，低声说，“好吧，那再见吧。”

    原本苑子倾还想浪漫一把，比如佘南也许会等她先挂，然后她就说点情话，什么我正在追你所以我等你先挂，结果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因为佘南下一秒就直接挂了，挂的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苑子倾瞪着黑掉的屏幕一脸不可置信，最后跺着脚进屋。

    这人太不解风情了！

    林染看着她一脸愤愤然，心想这出去还娇羞的跟林妹妹似的，怎么回来就变怨妇了？

    “咋？是不是意识到你们之间不可跨越的代沟了？”

    苑子倾死鸭子嘴硬，“嗯，最萌年龄差嘛。”

    林染赏给她一记白眼。

    苑子倾张开怀抱接下，然后爬上YY工作去了。

    ……

    佘南挂了电话以后，看着屏幕好一会儿，最后鬼使神差的打开音乐软件搜索《我是你是谁》，等播放开始，听着这躁动的音乐他嘴角微扬。

    小朋友喜欢的东西和本人形象反差还是挺大的。

    结果第一句歌词刚出来，他嘴角那抹笑意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音乐还在继续…

    “腿又长又细能跟台北101比，穿着高跟鞋屁股晃来晃去，靶子在我射程里面感到杀气。她把头发往后甩发现我在狙击，一点都不怕露出诡异表情，她就对我眨眼意思要我跟她去，拉着我的手带我到她房间里……”

    第一段播完，佘南就听不下去了，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半天突然笑了，低沉的嗓音在这空旷的房屋里传出一丝愉悦来。

    笑了有一会儿，佘南才起身去卧室换衣服，衣服换了一半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横在屏幕上的数字，又甩手放在一边继续换衣服。

    电话一直没断，在第四个响起的时候，佘南才懒懒的接通。

    “大哥，你撸-管呢那么久。”

    “什么事？”

    “啧，半年不见就那么不客气，真是没点礼貌。”对方说，“我也没啥事，就是来问问嫂子怎么那么嫩啊？”

    佘南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苑子倾的话，冷笑一声，“我看你工作挺闲的。”

    还有时间上网！

    “呸！你不知道我这阶段都快瘦成杆了妈的，一群小婊砸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非给哥们整幺蛾子，草！等我哪天结识了超人蜘蛛侠金刚狼我非给他们一网打…嘟嘟嘟…”

    这话他都听腻了。

    佘南捏了捏鼻梁，抬手挂断，将手机揣在兜里，披上大衣出门。

    平时没什么事他不太愿意开车，住的地方距离局里也就小半小时的时间。

    他步伐规整，走路时目视前方，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透露着精明和警惕，可仔细望去，又好像空洞无物。

    像城市里最为孤独的守卫者，永远沉默冷淡，却又永远敏捷如豹。

    第一个拐角路过商业路口，巨大的荧屏挂在大厦一面壁上，里面播放着最新市局刑警队成功抓获的犯罪团伙和窝点。

    他嘴角轻轻一扯，径直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