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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世子无赖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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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懿已经等得不耐烦到极点。

    他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快把旁边的花草给揪秃了。

    祝玉楼守在包间门口, 不时戒备地看他一眼。

    裴懿瞧他有些眼熟, 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正自疑惑, 门忽然打开,沈嘉禾独自走了出来。裴懿站起来, 沉着脸走到沈嘉禾面前, 正要开口,却见他眼梢通红, 显然是哭过了,心头疑云更浓, 沉默不语。

    沈嘉禾看他一眼,正欲说话, 忽然瞧见不远处的湖心凉亭里坐着一个认识的人, 心头顿时一震。那人正与同伴把酒言欢,并未注意这边。沈嘉禾抬手指向那人,问裴懿:“你认得那个人么?”

    裴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道:“那个穿玄衣的么?”

    沈嘉禾道:“对。”

    裴懿道:“那人名叫程朗, 是当今皇后的外甥。”

    原来真是皇亲国戚, 还以为他那时只是虚张声势。

    如果这辈子不再遇见,沈嘉禾绝不会再想起这个人, 可老天爷偏安排了这次重逢,沈嘉禾便觉得他须得做点儿什么,否则怎么对得起薛炼的在天之灵?

    裴懿蹙眉道:“怎么, 你认得他?”

    沈嘉禾摇头一笑,道:“我哪里会认得如此显赫之人,只不过瞧他面善,随口一问而已。我乏了,回家罢。”

    裴懿将信将疑,与沈嘉禾一同离开春山小馆。

    待上了马车,裴懿立即问道:“叶嘉泽同你说了什么?”

    沈嘉禾早知逃不过这一问,却还是道:“你非知道不可么?”

    裴懿沉声道:“非知不可。”

    沈嘉禾叹了口气,道:“他告诉我,我的母亲在三年前亡故了。”

    裴懿瞧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微微心疼,却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疑问,道:“他如何会认得你母亲?”

    沈嘉禾道:“其中曲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裴懿道:“那你便慢慢说给我听。”

    沈嘉禾蓦地流下泪来,主动抱住裴懿,将头靠在他肩上,道:“我现在真的非常难受,以后再同你说,好不好?”

    无论何时,裴懿对沈嘉禾的眼泪和亲近总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好了好了,你既不想说那我不问便是。”裴懿温柔地为他拭泪,“乖,别哭了,你身子才好,哭多伤身。”

    沈嘉禾点点头,沉默片刻,带着哭腔道:“我以后能去小王爷府上拜访么?我们还有许多话未说清楚。”

    裴懿道:“我陪你一同去。”

    沈嘉禾道:“好。”

    回到王府,沈嘉禾甚觉疲惫,被裴懿抱上床休息。

    他沉沉睡去,梦回少年时,父亲还活着,母亲平安生下弟弟,他与弟弟一同长大,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裴懿躺在他身边,见他睡着了还在流泪,可脸上却挂着笑,也不知到底做着好梦还是坏梦。

    叹息一声,低头吻去他的眼泪,心中怜惜不已。

    晚间,公羊溪林来了。

    这段时间,公羊溪林隔三差五便会过来一趟,和裴懿两个人呆在书房里,也不知在商议些什么。

    沈嘉禾并不关心,左右也不需他伺候,他便独自坐在院中,默默回想着叶嘉泽白日里同他说的话。

    昭文帝在位十八载,夏国早已今非昔比,是四国中最强盛的国家,而北岚孝仁帝昏庸无能,式微到了需要向夏国送质子的地步。原本北岚要送来夏国做质子的人并不是叶嘉泽,而是一位皇子,是叶嘉泽主动请命代替那位皇子来夏国做质子的,因为碍着永安公主的情面,贺兰绍不会太苛待他。而叶嘉泽来夏国的目的,除了寻找沈嘉禾,还有一个,就是为沈铎报仇,而仇人正是昭文帝贺兰绍。

    许静姝告诉过他,沈铎是被贺兰绍的疑心害死的。当初贺兰绍能登上皇位,沈铎居功至伟,但是坐稳帝位之后,贺兰绍却开始对那些有功之臣下手,比如沈铎,比如公羊诚。公羊诚比沈铎聪明,事先交回大部分兵权以表忠心,而且有裴慕炎从中维护,这才逃过一劫。而沈铎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在朝中没有朋党,只有一二好友,且都人微言轻,自然成了刀俎鱼肉。

    但许静姝从来没有向叶嘉泽提过为沈铎报仇的事。因为仇人太过强大,报仇无望,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搭上性命,她希望他能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但叶嘉泽却并不这么想,从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天起,仇恨的种子便在心里悄悄生了根发了芽。父亲含冤惨死,母亲病死他乡,哥哥流离失所,他们所经受的这些,必须得到偿还。纵使他不能杀掉贺兰绍,也要将他的国家搅得天翻地覆。

    夏国强盛,外敌不足为惧,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发内乱,最好的突破口就是逍遥王府。贺兰绍既然将逍遥王世子留在浔阳做质子,就说明他已对逍遥王府起了覆灭之心,逍遥王府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定早就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如今双方之所以还保持着平和的假象,只是因为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叶嘉泽要做的,就是制造这样一个理由,彻底激发双方的矛盾。

    叶嘉泽的方法很简单——杀死裴懿。裴懿一死,逍遥王必反无疑。

    沈嘉禾虽然恨透了裴懿,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为父亲报仇,因为那时他还太小,根本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要去恨谁。现在,他知道要去恨谁了,但他的恨意却远没有叶嘉泽那般强烈。他甚至想劝叶嘉泽打消报仇的念头,因为实在太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他不怕死,但他不想让叶嘉泽死。他是哥哥,他必须要保护弟弟。

    沈嘉禾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得好好地想一想。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在想什么?”

    沈嘉禾回神,偏头一看,却是公羊溪林。他微微一笑,道:“斯瑜哥哥,要走了么?”

    公羊溪林点头,在他旁边坐下,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道:“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沈嘉禾道:“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气色怎么会不好。”

    公羊溪林道:“那怎么没见你长胖一些?还是这么瘦。”

    沈嘉禾无奈道:“天生吃不胖,没办法。”

    又聊了两句,公羊溪林起身道:“我还要去看看素筠,便先走了。”

    沈嘉禾笑道:“好,改日再见。”

    公羊素筠没吃晚饭便歇下了,一听兄长过来探望,十分欣喜,急忙出去。

    公羊溪林正在喝茶,见妹妹出来,便道:“怎地这么早便睡下了?还未到亥时。”

    公羊素筠在他旁边坐下,道:“许是天气太过闷热,总觉困乏。”

    公羊溪林道:“听述芝说你连晚饭都没吃,正好我也有些饿了,不如你陪我一起吃点儿?”

    公羊素筠自然高兴,便命述芝去准备饭菜。

    未几,几道精致小菜摆上桌。

    公羊溪林夹了一筷子夫妻肺片放到公羊素筠碗里,道:“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

    “谢谢哥哥。”公羊素筠夹起来送进嘴里,刚嚼了两口,忽觉一阵恶心,偏头便吐了,还干呕不止。述芝急忙过来轻拍她的后背,公羊溪林递过来一杯茶让她漱口。过了好一会儿,公羊素筠才平复下来,面色潮红,额上出了一层细汗。

    公羊溪林皱着眉头,道:“你嫂子怀晴儿的时候也如你现在这般,身体困乏,食欲不振,闻不得半点儿荤腥,闻到就吐。素筠,你该不会是有身孕了罢?”

    闻言,公羊素筠和述芝均是一惊。

    公羊素筠迅速反应过来,强自笑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我昨日才找大夫把过脉,大夫说正是暑热的缘故,没说旁的。”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是就罢了。”公羊溪林顿了顿,又道:“你与裴懿成亲已三月有余,我还从未问过你,他待你可好?”

    公羊素筠微微笑着,道:“他待我很好。”

    公羊溪林点头,道:“那便好。”

    吃过饭,又喝了盏茶,公羊溪林起身离开。

    送走了兄长,公羊素筠回房,刚迈过门槛,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上,眼泪扑簌落下。述芝急忙来扶她,她抓着述芝的手,绝望道:“述芝,我活不成了,我活不成了……”

    述芝强忍慌乱,安慰道:“你先别慌,是不是还不一定呢,我们先找个大夫看看……”

    “不,我不看大夫!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公羊素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擦掉眼泪,扶着述芝站起来,道:“述芝,准备笔墨,我要写信。”

    述芝急忙去准备,公羊素筠很快将信写好,交给述芝,道:“一定要将信亲手交到魏公子手上,现在就去。”

    述芝点头,将信收进怀里,疾步走了。

    述芝刚走,沈落玉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眼中写满困惑。

    出了王府,述芝直奔魏府而去。

    到了之后,她求见魏衍,门房却说他外出不在,问何时回来,门房摇头不知。

    述芝便站在门口等,一直等到将近子时,魏衍才乘车回来,瞧见述芝,他甚觉意外,料想应是出了什么事,忙带她进府。

    述芝扑通一声跪到魏衍面前,泫然欲泣道:“魏公子,你一定要救我家小姐!”

    魏衍拉她起来,问:“出了何事?”

    述芝将信取出递给魏衍,道:“这是小姐写给你的信,你读过便知。”

    魏衍展开看信,看罢,将信放到烛火上烧了,看着述芝,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不必惊慌害怕,此事我会处理,必不教她受丝毫伤害。你让她明日黄昏时分在莲池等我,我会去找她。”

    述芝点头,急忙离去。

    回到王府,述芝将魏衍原话转告公羊素筠,听过之后,她稍稍安心,却依旧彻夜难眠,直到天明时分才睡着,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噩梦惊醒。惶惶然熬过一日,刚过酉时她便同述芝一起去了莲池,翘首以盼等了许久,魏衍才带着一名小厮姗姗来迟。

    一见到他,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惶恐和委屈悉数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

    魏衍忙道:“别哭,教人看见了不好。”

    公羊素筠竭力隐忍,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

    魏衍朝身旁那位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点点头,上前为公羊素筠把脉,片刻之后,他站起来,对魏衍道:“确是喜脉无疑。”

    魏衍道:“多久了?”

    那小厮道:“一月有余。”

    魏衍道:“你和述芝去外面等着。”

    那小厮和述芝一起离开,凉亭中只剩下魏衍和公羊素筠两人。

    “我不能待太久,所以长话短说。”魏衍道:“你别哭,好好听我说话。”

    公羊素筠抽噎着点头。

    魏衍道:“这个孩子是我们俩的骨血,必须保住。但你至今未和裴懿同过房,所以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裴懿同房。 ”

    “不!”公羊素筠道:“我宁可死也不要与他同房!”

    “你听我说完。”魏衍道:“我会事先将他灌醉,你不必真的与他亲热,只需与他同睡一晚便好。过段时间,你再将你怀孕的事情说出来,这个孩子顺理成章就成了裴懿的骨肉,你便可以放心地将他生下来。”

    公羊素筠略一思索,觉得此计可行,一直悬着的心便落下了一半,道:“那何时施行?”

    “自然是越快越好,”魏衍道:“你耐心等我消息,待我安排好了就会通知你。”

    公羊素筠点头,道:“好。”

    话已说完,魏衍站起来,道:“我要走了,裴懿还在等我。”

    他转身便走,公羊素筠目送他离开,默默垂泪。

    魏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裴懿,道:“王妃的回信。”

    裴懿接过来,道:“总让你为这些小事奔波,实在过意不去。”

    魏衍笑道:“说这话就生分了。”

    裴懿也不避讳他,拆开信便看起来。

    魏衍坐在一旁喝茶,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裴懿的神色。

    看完信,裴懿愁眉不展。

    魏衍放下茶杯,道:“你最近与丰泽那边书信频繁,可是有什么难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为你解忧。”

    裴懿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事儿你还真帮不上忙,母妃催我尽快要孩子,为裴家延续香火。”

    魏衍笑道:“你才刚刚成亲,王妃何必如此着急?”

    裴懿道:“急着抱孙子呗。”

    魏衍道:“那你便赶紧同世子妃生一个就是。”

    裴懿笑了笑,没答话。

    魏衍挑眉道:“裴懿,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罢?”

    裴懿笑骂道:“你他娘的才有隐疾!”

    魏衍哈哈一笑,道:“开个玩笑,别生气。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要不要一起喝两杯解解闷?”

    裴懿道:“不行,我待会儿要去太子府参加夜宴,改天。”

    魏衍啧道:“太子如此清闲么?怎的三天两头举行宴会。”

    裴懿无奈道:“我也是不胜其烦,偏偏他次次都请我,我又不好推辞。”

    魏衍走后,裴懿回房,沈嘉禾为他更衣。

    临走之前,裴懿亲亲沈嘉禾,道:“不必等我,早点睡。”

    沈嘉禾点点头,裴懿转身欲走,却忽然被拉住了手。

    “怎么了?”裴懿回头,“舍不得我啊?”

    沈嘉禾看着他,道:“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么?”

    裴懿奇怪道:“你不是最厌恶这种场合么?以前拉你陪我去都不愿意,今日怎么突然想去了?”他忽地将脸一沉,道:“你该不会是想去见贺兰骦罢?”

    沈嘉禾嗔他一眼,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在府里呆烦了,想出去走走。”

    裴懿道:“昨天不是才出去过么?”

    沈嘉禾气道:“你不带我就算了,我自己待着清静!”

    裴懿忙将他搂到怀里哄道:“好好好,带你去,但先说好,不许你和贺兰骦眉来眼去,也不许你和他说话。”

    “啰嗦,”沈嘉禾道:“你先去外头等我,我换身衣裳。”

    裴懿却坐了下来,道:“我偏要看你换衣裳。”

    沈嘉禾无奈,却不能将他撵出去,只得由他。

    “不行,这件颜色太艳,太惹眼,换一件。”

    “不行,这件又太素了,不适合参见宴会,换一件。”

    “不行,你穿这件太好看,换一件。”

    沈嘉禾被他指挥烦了,道:“你能不能先出去?”

    裴懿凑过来抱他,道:“真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沈嘉禾猛然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圈禁生活,身子不禁一颤。

    裴懿察觉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你想穿哪件就穿哪件罢,我不发表意见了。”

    沈嘉禾选了最开始那件裴懿嫌弃颜色太艳的。

    是最正宗的茜素红,一种最接近血色的颜色,穿在沈嘉禾身上,有一种妖异的美,令裴懿有一种把他扒光狠狠蹂-躏的冲动。

    上了马车,裴懿便开始不老实,将沈嘉禾压在车厢上贪婪地亲吻,一面还喃喃道:“以后不要再穿如此冶艳的颜色了,因为美得刺眼,教我神魂颠倒,除了你什么都不想干。”

    沈嘉禾真怕他在车上胡来,幸好他只是亲亲抱抱,没做别的。

    马车已经停在了太子府门口,裴懿却还不愿停下来。

    沈嘉禾推他,道:“该下车了。”

    裴懿无赖道:“再让我亲一会儿,我还没有亲够。”

    沈嘉禾哄他:“等宴会结束随你怎么亲。”

    “等宴会结束,可就不只是亲你这么简单了。”裴懿附到他耳边,哑声道:“我要你穿着这件衣服坐到我身上来,然后狠狠地操-你。”

    沈嘉禾红着脸催他:“快下车罢。”

    裴懿最后亲他一口,这才抱着他下车,落地之后将他放下来。

    太子府气派恢弘,比丰泽的逍遥王府还要富丽堂皇些。

    裴懿带着沈嘉禾走进宴会厅的时候,原本有说有笑的大厅里忽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在沈嘉禾身上。

    裴懿很不高兴,恨不得将那些人的眼珠子剜出来。

    他扫视了一圈,又有了一点儿高兴,因为贺兰骦不在。

    裴懿在惯常坐的位置上落座,沈嘉禾便站在他身后。

    沈嘉禾环视四周,然后对上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直直地盯着他看。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程朗。沈嘉禾弯起唇角,对他微微一笑。

    四周立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裴懿愈发恼怒,回头对沈嘉禾低声道:“往后任你如何撒娇,我都不会再带你出来了!”

    他非常后悔把沈嘉禾带到这群酒色之徒面前,他们看沈嘉禾的眼神,就像狼看到羊,两眼放光,恨不能生吞活剥。

    未几,太子驾到,众人这才收敛心神,一齐行礼问安。

    贺兰骏落座,脸上挂着得体微笑,环视座下众人,正欲开口,笑容忽然僵住,视线定定落在裴懿身后的沈嘉禾身上。

    厅中鸦雀无声。

    沈嘉禾若无所觉,低眉敛目站在灯光之下,沉静得仿佛周遭什么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遗世独立。他黑发如瀑,眉目如画,红衣如血,美到极致,摄人心魄,如妖如仙,似梦似魇。

    贺兰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掩饰起方才的失态,笑道:“众卿不必拘谨,就如在家中一般,务必尽兴而归,方不负我心。”

    众人一齐举杯,道:“谢太子殿下!”

    宴会正式开始,不过是美酒美食美色,妙音笙歌燕舞,原就没什么别致之处,今日更觉无味,全因站在裴懿身后的红衣美人。他只是静静站着,便轻而易举地牵动着人们的心神,每隔一会儿便要偷偷看他两眼解馋。人们纷纷猜测他到底是谁,却没人知道答案。

    裴懿此时已经悔断肠。

    那些没完没了投过来的目光,令他直欲杀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嘉禾的美有多勾魂摄魄。他自幼与沈嘉禾一同长大,尚且抵御不住他的诱惑,时时被色迷心窍,更何况这些初次见他的人?

    而太子似乎也对沈嘉禾动了心思,这让裴懿暗自心惊。他嚣张跋扈惯了,一时竟忘了,太子是可以随意掠夺走别人的东西的。他太蠢了,竟然把沈嘉禾带到了太子面前!

    此时此刻,裴懿如坐针毡,恨不能立时带着沈嘉禾离开这里。

    裴懿回首,示意沈嘉禾过来。

    待沈嘉禾靠近,他沉声道:“你先回车上等我。”

    沈嘉禾点头,默默退出去,刚走到门口,贺兰骏陡然喝道:“站住!”

    沈嘉禾停住,回眸看去,就见贺兰骏正指着他,道:“你回来,到厅中来。”

    裴懿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沉静如水,注视着沈嘉禾的一举一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注视着沈嘉禾的一举一动。

    沈嘉禾缓步走到中央,跪地行礼,道:“参加太子殿下。”

    贺兰骏道:“抬起头来。”

    沈嘉禾依言而行,抬头望向贺兰骏。

    他方才站在灯火阑珊处,此时跪在灯火辉煌里,众人将他看得更清楚,也更惊异于他的绝世美貌。

    贺兰骏盯着沈嘉禾看了片刻,忽然一拍手掌,笑道:“本宫想起来了!本宫曾见过你!”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除了裴懿。

    贺兰骏接着道:“裴卿,他是不是当年你向父皇要走的那名罪奴?”

    裴懿站起来,道:“太子殿下记忆超群,他正是那名罪奴。”

    贺兰骏哈哈大笑,见底下众人议论纷纷,显然十分好奇,于是解释道:“大约是本宫八岁那年,京中下了一场大雪,本宫与几个弟妹还有裴卿在宫道上堆雪人,一个太监领着十几个收没入宫的罪奴从旁经过,裴卿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罪奴,竟直接拉着他去父皇跟前要人了。父皇问裴卿要个罪奴做什么,你们猜裴卿如何作答?”

    众人纷纷表示不知。

    贺兰骏笑道:“裴卿答道:‘他生得标致,我要把他挂在墙上当画看。’”

    底下笑成一片,唯独裴懿笑不出来。

    贺兰骏接着道:“后来父皇时常将这件事当笑话说给我们听,不过现在看来,裴卿的确是慧眼如炬。”

    裴懿沉声道:“殿下谬赞了。”

    贺兰骏顿了顿,笑道:“既是绝世好画,自然不能裴卿一人独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裴卿同意与否?”

    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裴懿此时恨不得插自己几刀,但他极力保持镇定,道:“殿下所言甚是。”

    贺兰骏道:“既如此,如果本宫说想把这副画留在太子府里赏玩几天,裴卿应当不会不愿意罢?”

    裴懿道:“自然不会。”

    贺兰骏笑道:“好,裴卿大度,深得我心!”他指着默默跪在地上的沈嘉禾,道:“来人,将他带下去,好生安置。”

    便有侍者答应着走上前来,将沈嘉禾从地上扶起。

    转身之际,沈嘉禾看向裴懿。

    四目相接,裴懿心痛如绞,沈嘉禾平静似水。

    沈嘉禾收回视线,随侍者一同下去,听到贺兰骏在身后道:“本宫要在这幅画上再添几笔,到时定邀众卿前来共赏。”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个脑补很久的情节了,爽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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