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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胆子肥了不少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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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些好奇,因为她平常几乎不会跟小星星说周韵的坏话,不管大人怎么闹,小孩子都是无辜天真的。

    小星星说:“是奶奶你说的,我听到你和妈妈的对话了,你说你不喜欢妈妈,所以也不喜欢我和弟弟。”

    周韵表情一怔,然后瞳孔瑟缩了下,抿紧了唇,眼角眉梢闪过了慌乱:“胡说,奶奶怎么会……你听错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陆衍的表情,却只看到陆衍脸上满满的冰霜,小孩子最不会撒谎了,小星星又是个天真的孩子,任在场的谁,都会选择相信她的话。

    周韵平时对言喻放下的狠话多了去了,她都不知道是哪一次,被小星星听到了,她现在连解释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来。

    到最后,她干脆一咬牙:“小星星,你听错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撒谎了?”

    她语气不重,话的内容却有些狠毒,对着一个读学前班的小朋友,指责她撒谎。

    言喻脸色一沉,陆衍的眉目更是浸润寒霜,覆盖冬雪,他视线如同利剑,冰冷锋利,嗓音不带一丝温度:“妈,小星星才几岁,她不会撒谎的,也不可能撒谎,你是孩子的奶奶,你应该有分寸的,我从来没见过有哪家的奶奶,会这样说自己的孙女。”

    陆承国最近心力交瘁,年纪上来了,精力不够了,平时要照顾周韵,又要偶尔忙着公司的事情,他只希望周韵能和他一样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别再插手孩子的事情。

    他呵斥:“阿韵,快跟小星星道歉,别当奶奶的,把孩子给弄哭了。”

    小星星却很坚强,她听得懂大人的所有对话,却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睛上迷蒙着一层雾气,像是要哭,却又没有哭出来,她转身,扑在言喻的怀中,寻求安慰。

    周韵看着这一切,有些不知所措,又觉得委屈得恨恨的,她站起来,往二楼走去:“好好好,这个家我是待不得了,没有我的一席地了,我的儿子老公都偏向了别人。”

    陆衍胸口起伏了下,拧紧眉宇。

    他妈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陆承国也拿她没办法,沉沉地叹了口气:“等会我会好好跟她说的,孩子你们就放心,我会照顾好的。”他说着,转头对着两个孩子笑,“这两天跟着爷爷好不好?爷爷会让司机叔叔接送你们去学校的。”

    小星星和陆疏木点了点头。

    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早,陆承国想让言喻和陆衍留下来吃个晚饭,厨房忙忙碌碌,陆衍去书房陪小星星,言喻从客厅走到了院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慢慢地摇摆着,晚风吹拂,头发扬起又落下。

    她包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她抿着唇,拿出了手机。

    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没有迟疑,接听了起来,那头的人是许颖夏,她直接开口道:“言喻,是我。”

    言喻:“嗯,知道,有事?”

    许颖夏似是深呼吸了下,呼吸声在电话里有些明显,她说:“你还在中国,今天不是程辞的忌日么?你怎么没在英国,你不在乎了?这个时间点,就算你立马直飞去伦敦,到达的时候,也是伦敦的今日时间的深夜了。”

    言喻眼眸微凝,有些冰冷,她想挂断电话。

    许颖夏就接着说了:“哦,我想起了,是程家一直都不让你在忌日当天去看程辞的,你从以前就是隔天才能看到他,对不对?真是可怜啊。你现在准备去机场了?”

    言喻淡淡地道:“许颖夏,我没去动你,你最好也别来招惹我。”

    “你怎么就没动我了?”许颖夏的声音有些尖锐,“你让我失去了许家大小姐的身份,让我失去了爱我的陆衍,你怎么就没动我了。”她似乎平缓了下,“你也别急着挂电话,言喻,电话里就只有你跟我两个人,我也不想跟你绕圈子了,我只想告诉你,你打我的巴掌,我都会还回来的。而且,我打电话,也不是为了跟你抢陆衍,因为陆衍不会跟你长久的,他只会跟我在一起,你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你猜猜,他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上。”

    许颖夏不介意没听到言喻的回话,她继续道:“其实也不是把柄,而是陆衍放不下我,男人都这样,忘不掉初恋,在你的身上,他总是能看到我的身影,而且哪个男人不介意女人的过去呢,程辞就是你们两个永远的隔阂。”

    言喻有些不耐烦,但说话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喉头像是有了腥甜:“许颖夏,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陆衍是什么样的人,我还需要你来告诉我么?或许他还介意程辞,介意我的过去,你当你就没过去了,你怎么永远都能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以为你出轨给他戴绿帽的事情,可以一扫而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么?你把自己当做公主,也不想想,你的公主身份,原先是我的,是我施舍给你的,你把自己当美女,你对着镜子看看你自己,再联想一下我的脸,你就不知道自卑么?”

    言喻似乎从来没这么嚣张地对许颖夏说话,许颖夏被震慑得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言喻冷笑道:“如果陆衍真的有把柄在你手上,你就去找他,找我有什么用?想让我主动离开他?我告诉你,是他不愿意离开我,就算我甩了陆衍,你信不信他还是会屁颠屁颠地来找我。”

    她不等许颖夏说话,就一下把电话挂断了,许颖夏很快又重新打了电话过来,言喻这一次,直接把许颖夏的电话拉黑了。

    她站起来,转过身,就感受到,淡淡的烟草气在她的头顶上笼罩着。

    她抬起头,撞入陆衍含笑的眼睛里,他笑了,看着她。

    他没动,她也没动。

    过了会,他伸出手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过来。”

    言喻也笑出了声,想起了她刚刚的一番嚣张的话,有点尴尬,也有点好笑,明明想着不要去他的怀中,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扑到了他的胸膛上,挂在了他的身上。

    心思万千起伏。

    最终归于平静。

    陆衍嗓音低沉,笑起来,胸腔似乎都在震动:“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对的,也都是真的,如果有人欺负你,让你不高兴了,你就这样怼回去。”

    言喻咬住嘴唇,忍住想要上扬的嘴唇:“哦,你不爱许颖夏了,就可以这样对待了,如果你以后不爱我了,是不是也让别人这样欺负我?”

    陆衍说:“不会。”

    言喻要瞪眼。

    他才慢吞吞地补充:“我不会不爱你,这辈子就是你了。”

    “那要是你妈妈欺负我了……”

    陆衍没有犹豫:“你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方法,发泄回去。”

    言喻有些惊讶:“那是你妈妈,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孝?”

    陆衍语气淡淡:“你和我在一起,就是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里,已经很委屈了,我妈妈要是再欺负你,她都没在意长辈的身份,你又何必拘泥于所谓的孝,更何况,还有我呢,我妈欺负你,你也发泄回去,我妈要是不满了,我来负责。”

    言喻笑意更深,她捏住了陆衍的两颊,眼睛弯弯:“说的比唱得好听。”

    女人有时候,需要的就只是个态度,就算丈夫真的让妻子去打婆婆,只要是正常的妻子,都不会真的去动手的,她们只是需要丈夫的一个态度而已。

    妻子和婆婆之间有矛盾,那一定是丈夫做的不够好。

    言喻下了结论……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明明拒绝了陆衍,也不打算现在嫁给陆衍,却不自觉地就代入了陆衍太太的角色。

    她咬了咬下唇,脸颊有些红,眼底的笑意,似水弥漫。

    言喻是第一年跟别人一同去看望程辞,她还是和往年一样,在山脚下,遇到了姜舟墨。

    ☆、145

    伦敦天气很阴,雾气蒙蒙,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散漫的雾气,扑面而来,微微冷冽的气息让人脸上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

    乌云低低地压下来,笼罩在了这座城市。

    言喻穿着黑色的及膝裙,露出了白皙的肌肤,她抿着唇,微微低头,下了车,踩在了微微湿润柔软的泥土地上,左手捧着一束花。

    陆衍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轮廓冷硬,黑眸淡淡,看似比这伦敦的天气还要阴暗。

    他修长的手上握着一把黑伞,大半部分都撑在了言喻的头顶上,而他的半边肩膀都暴露在了雨雾之中,笼上了一层湿润的雾气,水珠晶莹。

    这里是伦敦的郊区,却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被上流社会用来开发墓地了。

    言喻抬眸,看了陆衍一眼,两人没有对话,但是她的手动了动,握住了陆衍的手,十指紧扣。

    陆衍的视线温柔了些,声音沙哑:“走。”

    言喻却觉得陆衍似乎有些莫名的紧张,他的掌心向来是干燥的,但是现在,却有些微微的湿润。

    言喻摩挲了他的掌心,嗓音绵软:“嗯。”

    她没有问,但是心跳快了一瞬间,她联想到了许颖夏说的把柄,陆衍会在意程辞,但应该不会因为程辞而紧张啊。

    她眉心拧了下,又慢慢地舒展开,总觉得有些不安,喉咙口也莫名的干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疼得难受。

    陆衍从来没管过程辞坟墓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程管家一手打理,一手安排人负责。守门人先是看到言喻,他早就记住了言喻的样子,打了招呼:“言小姐,你来看辞少爷了。”

    然后,守门人就看到了言喻身边的陆衍。

    他其实有些惊讶,这是言喻第一次,带别人来见程辞。

    守门人看到陆衍的脸孔,有些惊讶,然后反应过来,这是新任的家主,他连忙恭敬地问候:“衍少爷。”

    陆衍薄唇微抿,眸光很淡,微微颔首。

    然后他和言喻一同进去。

    守门人就在前面引路。

    几人站定在了程辞的墓前,言喻松开了陆衍的手,蹲下来,把手里的鲜花放了下去,面前已经有了几束花了。

    言喻知道是谁来看他。

    她不去想,微微抬眸,对着程辞的照片,笑了起来。

    她眸光微微闪,看照片的时候,因为静态,所以会觉得陆衍和程辞更加相像,但不管是照片还是真人,她都能清晰地分辨。

    言喻轻声地说:“程辞,我来看你了。”

    有人说,当最亲爱的人离开的时候,人可能不会感觉到悲伤,因为第一反应会是不相信他的离去,直到后面看到那个人睡过的床,那个人用过的东西,那个人曾经的许诺,才会感到无法抑制的悲伤。

    言喻也是这样,她听到程辞离世的消息,几乎都不敢相信,直到程家办了追悼会,程家抢走了程辞曾经在她这边留下的东西。

    不过……那一切都过去了。

    她现在有了陆衍。

    陆衍是程辞的哥哥,一开始,真的挺难让人接受的,但相处之后,相爱之后,她根本就不会把他们俩弄混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就没在一起相处过。

    言喻想,陆衍对程辞没什么感情,或许都不觉得,程辞是他的哥哥。

    她原本想告诉程辞,她和陆衍来看他了,但又觉得太过残忍,只是她分不清,这种残忍对陆衍来说伤害更大,还是对程辞来说?

    陆衍垂下了眼眸,先是盯着言喻的背影,然后看向了程辞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微微笑着,神情温润,眉眼温柔,仿佛全天下的阳光都落在了他漆黑的瞳仁里。

    陆衍和他极其相似的眼睛里,闪过了讥讽,薄唇显得无情又冷冽。

    程辞温柔的话,这世界大抵就没有温柔的人了。

    程辞大概是最伪善的人。

    陆衍眯起了眼睛,胸口起伏了下,他决定给言喻留一点时间,和程辞说话,因为从此以后,他会将程辞驱赶出言喻的心中。

    陆衍淡淡地说:“言喻,我在外面等你。”

    言喻没有回头,嗓音有些湿润:“嗯。”

    身后陆衍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过程辞的照片,是他的眉眼,她眼角有些湿润,泪光闪烁了下,嘴角却微微上扬。

    “程辞,下次我再来看你的时候,会带两个孩子来给你看……还有,或许,我还会和陆衍结婚……你会祝福我么?”她低眉笑了笑,“其实不祝福也是可以的,因为如果是你和别人结婚,可能我也不会祝福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有些漫无目的。

    身后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停顿在了她的身后,没有动。

    言喻睫毛闪了闪,她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身后的那人不是陆衍,而是,姜舟墨。

    她刚刚在山脚下,就看到了姜舟墨,两人隔着影影叠叠的树荫,目光相遇,言喻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姜舟墨已经看完了程辞,却又重新返回,就是为了跟言喻说话。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言喻:“好久不见。”嗓音是很沙哑的。

    言喻没动,仍旧微微垂着头,露出了一截漂亮白皙的脖颈,让人忍不住心痒痒的。

    他对言喻的情感很复杂,说喜欢,他是真的很喜欢,心心念念了很久;但说不喜欢,他在被拒绝之后,没看到她的时间里,会惦念,会想念,会心动,但没有多大的冲动,让他拼了命地去留下她。

    他都快以为,自己已经不喜欢言喻了。

    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久久未动过的心,又一瞬间复燃了起来。

    姜舟墨重复了遍:“言言,好久不见。”

    言喻抿了抿唇:“好久不见。”

    “你和陆衍来看程辞的么?”

    言喻没有吭声。

    姜舟墨拧紧了眉头:“言言,我以为你知道,程辞有多讨厌陆衍,你嫁给他就算了,你居然还带着陆衍来看他……”他深呼吸了下,“程辞当年都想杀了陆衍。”

    ☆、146

    言喻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眸光定定地停顿在了程辞的脸上。

    她脑袋似乎停止了运转,没反应过来,姜舟墨在说什么。

    姜舟墨又往前了几步,靠近了言喻,他盯着言喻,嗓音起伏很平,轻飘飘地说:“言喻,你和陆衍在一起,是错误的。”

    他说完之后,没再说其他的话,似乎在等着言喻的反应。

    言喻慢慢地转过身,她蹲得太久了,脚上都有些麻了,几乎要失去了知觉,她微微抬起了眼皮,盯着姜舟墨。

    许久未见,姜舟墨有变化,但言喻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变化,大概是气质的浮动,他比以前从容,也比以前爱笑了,眸光里仿佛融化着极致的温柔。

    言喻拧了下眉头,半晌,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觉得他奇怪了。

    因为姜舟墨在无意识地靠近程辞,他一点点地变得和程辞很像。

    言喻要站起来,因为脚麻了,血液难以循环,她踉跄了下,姜舟墨微微冰凉的手指,碰到了她裸露的手臂,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言喻推开他的手,自己站定住,先不动,慢慢地缓和着血液的流动,一阵阵酸麻。

    姜舟墨笑了,雨雾朦胧了他的五官:“你还是那样倔强。”

    言喻抿紧唇:“姜舟墨,谢谢你来看程辞,不过,我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们不是朋友,我们只是陌生人。”

    姜舟墨手里撑着伞,他把伞移到了言喻的头上,所答非问:“别把自己弄生病了。”然后他才道:“你对待我的态度,比对陌生人差多了,如果是陌生人,你或许还会对他露出笑容。”

    言喻面无表情,忍着酸麻,她最后看了眼程辞,在心里道:“下次再来看你。”然后就抬步要离开。

    姜舟墨一把拽住了言喻,眼眸深深,他眼底似是闪过了阴霾:“言喻,你连陆衍都能接受,陆衍是程辞的弟弟,是程辞讨厌的人,为什么却不能接受我!”

    言喻觉得恶心,她不想说什么,越是挣扎,手上的力道越是大。

    她干脆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姜舟墨:“因为我讨厌你,因为你是程辞的朋友,但程辞死后,你又对我做了什么,程辞死的时候,你就在他的身边,你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他的死,就会难受,就会恶心!”

    后面的话,言喻说的很难听,她一直想要遗忘,却怎么也忘不了,在她为程辞的逝世难过买醉的时候,姜舟墨却覆在了她的身上,是她拿了剪刀,捅伤了姜舟墨,才让这一切停止下来。

    言喻深呼吸,讥讽地笑了笑:“姜舟墨,你自己有没有把程辞当朋友,你自己心里清楚,伪君子。”

    姜舟墨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抿唇:“我不把程辞当朋友?没有的话,我为什么每年都来看他?我是伪君子,呵呵。”他冷笑出声,“我是伪君子,你以为程辞就是什么好人了么?他做过的亏心事,比我多多了。”

    言喻讽刺更浓:“姜舟墨,污蔑已经过世的人,有意思么?你就不怕报应么?就在程辞的墓前,污蔑他?”

    姜舟墨:“我说的都是实话,程辞说过,他没有良心,他也不需要良心,当然,或许你会觉得他是好人,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好,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言喻眉心重重一跳。

    “程辞绝对不是好人,但他对你,的确是个好男人。”

    言喻闻言,心脏有些疼,她不是傻白甜,她其实知道,程辞在事业上是有手段的,但有手段,不代表卑鄙,她不喜欢姜舟墨的描述方式。

    姜舟墨继续道:“程辞一直都很讨厌陆衍,他和陆衍也一直都有往来,你知道么?程辞死的时候,陆衍也在现场,不信你去问陆衍,他一定知道程辞是怎么死的。”

    他声音缓慢,满意地捕捉到,言喻眼睛里震惊的情绪。

    “言言,你身上有很让我痴迷的气息,但你这种干净又复杂的气息,吸引来的只会是复杂的男人和坏男人。你明明就清楚,你身边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人。”

    言喻抿紧了唇,手脚冰凉又僵硬,她心脏瑟缩,蹦跳得仿佛要跳出了喉咙口,她觉得不安,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挣开了姜舟墨的手,嗓音很凉很凉:“陆衍再坏,我也不会选择你。”

    姜舟墨眉目闪过阴鸷,又笼了似有若无的悲伤,他站立在原地,微微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言喻转身就走。

    姜舟墨淡淡的嗓音传来:“言言,我永远都会要你,不会什么时候都不会嫌晚,除了程辞,我才是对你最好的男人。”

    有病。

    言喻脚步很快,抬眸就看到正在往她这里走来的陆衍,她的脚步微微顿住,陆衍看到了姜舟墨,眼眸里的光凌冽了起来,如刀似剑。

    姜舟墨眼神里的阴翳更重了几分,他慢条斯理地朝着抬脚,朝着陆衍走了过去,含了邪气。

    姜舟墨的肌肉似是蓄满了力量,他动作自如地搭在了言喻的肩膀上,和言喻一同看着陆衍,笑了笑:“言言,你不如现在问陆衍,程辞是怎么死的?”

    言喻愣怔住,心里的烦躁早已经积累了,到了现在,达到了一个巅峰,她的掌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濡湿了一大片,也早已经不自觉地攥成了一团。

    陆衍却很淡定,至少他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旧是那样的冰冷,他看起来对姜舟墨的出现,以及对姜舟墨的话并不惊讶。

    姜舟墨唇角微挑:“你不敢说了,是么,陆衍,因为是你亲手枪杀了程辞,程辞就死在了你的枪下。”

    陆衍什么都没说,他喉结无声地上下动了动,他仍旧不急不慢地走到了言喻的面前,在言喻睁大的瞳孔下,轻轻地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中。

    姜舟墨唇畔的阴冷更加浓:“言言,陆衍就是杀了程辞的杀人凶手,你确定你要背叛程辞么?和他的杀人凶手在一起么?”

    言喻琥珀色的瞳仁不停地收缩着,她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只能下意识地看着陆衍,她想从陆衍这里听到什么,她也不清楚。

    杀人凶手?

    陆衍杀了程辞么?

    今天一天,她接收了太多的信息,陆衍和程辞不是不相往来,而是彼此厌恶地交往过密,她之前那么执着于真相的程辞之死,却被人告知和陆衍有关……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陆衍什么都不告诉她,为什么要对她隐瞒这些事情,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陆衍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相比起姜舟墨,陆衍显得冷静了许多,他避开姜舟墨的问题,对着言喻道:“言言,回去我解释给你听。”

    言喻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狠狠地塌方了下去,心脏疼得难以呼吸。

    她眼眶有些发热,但即便如此,她手指还是紧紧地攥了起来,克制着自己情绪:“好。”

    这是她和陆衍之间的事情,她不会在姜舟墨面前闹。

    姜舟墨还要说什么,言喻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姜舟墨,但是,谁主张谁举证,我是律师,我只看证据,口供不能当证据,你应该也明白。”

    她语调生疏,宛如冰冷的刀,砍进了姜舟墨的心口之中。

    言喻继续道:“如果每个人的口供,都能当做证据,姜舟墨,你知不知道,你曾经喝醉后,还跟我说过,你对不起程辞,是你害死了程辞。”

    姜舟墨咬紧牙关,瞳孔外扩,震震地盯着言喻看。

    言喻什么都没再说,拽着陆衍,走出了墓园。

    伦敦的天气似乎越来越暗了,原本只是飘着的雨雾,一下就又浓重了起来,言喻在雨中站了一会,头发早已经被浸透了,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因为微冷,起了一整片的小疙瘩。

    下山的路上,她下意识地就睁开了陆衍的手,陆衍的手微微僵住,垂下眼睫毛。

    路上,两人都没有对话。

    一直到车上,言喻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她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在消化着刚刚的信息。

    陆衍没有开车,单手摩挲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起伏。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陆衍这才动了动,探身拿了几张纸,要给言喻擦去肩头上的水汽。

    他打开了顶灯,看着言喻的侧脸。

    手才碰到言喻的肩膀,言喻就猛地转过了头,看着他:“陆衍,我想听你说,我不相信姜舟墨的话,我只想从你这边听到关于这件事的细节。”

    言喻不是傻子,她不会被轻易带节奏,陆衍这么多年的表现,分明就是和程辞不熟悉,甚至应该没怎么见过程辞。

    如果这都不是真的,那只能说,陆衍可以当影帝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陆衍。

    陆衍眸光定定,嗓音艰涩,慢慢地说:“言言,我知道这件事,不比你早,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提起这件事。”

    “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也没有跟程辞相处的任何记忆,但是,查到的资料里,我却又和程辞有许多交往,如果按照资料所示,程辞去世的那一天,我的确出现过。”

    “我不记得了,医生说我选择性遗忘部分记忆。”

    “我们先回去,回去之后,我把所有的资料都给你看。”

    他深呼吸,他明明想问她,如果真的是他杀了程辞,那么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他怎么都问不出口,因为他不敢,因为他下意识地认为,言喻一定会选择程辞。

    言喻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收回了视线,不想看陆衍的眼睛,她颤抖着手,给自己戴上了安全带,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一样。

    她认识的陆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是个杀人犯,更不会是杀了程辞的人。

    但一方面,她又隐隐觉得,如果真的是陆衍杀了程辞,只有是陆衍,程家才不会追究,才会这样平淡地让这件事成为过去。

    陆衍开车很稳,到了程宅,他下车,搂住了言喻。

    言喻心里忽然就有了害怕,她猛地就挣脱开了他的手,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在宅子里,两人遇上了程管家。

    程管家敏感地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怪异,他唇畔挂着看透一切的浅笑,还有一丝疯狂,他就是希望,这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他们就不配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就是对不起辞少爷。

    陆衍眸光冷淡地瞥过程管家,和言喻上了二楼。

    他调出了电脑,打开邮件,给言喻看。

    书房的窗帘紧紧地闭合着,无声寂静,只余下鼠标点击的声音,言喻看得很慢很慢,看完了之后,她唇角紧紧地抿着。

    她似是害怕陆衍说什么,淡淡地开口:“陆衍,给我一点时间。”

    陆衍薄唇动了动,沉默了好半天,走了出去,手指紧紧地攥起,主动走出了书房。

    言喻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好多了。

    他靠在了书房外的墙上,微微垂着头,眉眼含着淡淡的讥讽,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自从和言喻离婚后,他就似乎没有几天是开心的。

    他以前对言喻的冷漠和无情,都在这些日子里,还了回来。

    他额前的碎发垂落,微微遮住了眼前的视线,整个人显得落寞又失落。

    他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打量着自己的手,他眯起了眼睛,根本就不相信,他会杀人。

    但他缺失了记忆,或许还缺失了部分的性格,以前的他,是不是有可能对程辞动手,毕竟那时候,程辞都想干掉他了。

    他这段时间,在暗中调查程辞之死,但所有的线索都在半路之中断开了,所有可能有的录像监控、证人,都莫名其妙地没掉了。

    程管家的说辞就是,程家为了不让警方调查到陆衍——程家唯一可能的继承人身上,所以在当时就都销毁了。

    陆衍觉得好笑,都销毁了,他又忘记了,只剩下一张照片,那岂不是可以看图说话,任由程管家编故事?

    他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但现在,出现了突破口,姜舟墨似乎是当年的见证人,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么?

    ☆、147

    言喻在书房里待了很久,走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陆衍的身影。

    她的心情平静得让她自己都觉有些奇怪。

    但就是很平静,她整个人都仿佛游离了起来,只觉得飘忽,一切都真真假假,她必须承认,她没有很伤心,也没有很难接受。

    是不是人的悲伤只会在一段时间里,被扩大得很大,被无限量地夸张,然后在其余的时间了,人就会产生不真实的虚幻感。

    程辞离开了这么多年。

    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从学生进入了妈妈的角色,嫁过人,也生了孩子,她曾经执着于他的死,也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不会忘记程辞,因为程辞在她人生中,扮演了很重要很重要的角色,谁都无法替代,但她也不会再走不出去了,逝去的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还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前行。

    言喻走近卧室,取了睡袍,走近了浴室里。

    她光着脚,踩在了淋浴间里,热水的温度适宜,冒着淡淡的烟气,从她的头顶上倾泻了下来,言喻仰起头,任由着水流冲刷,不轻不重的压力下,她才有了稍微的放松感。

    眼角的濡湿,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淋浴水的停滞。

    她深呼吸,脑袋昏胀。

    陆衍和程辞的关系原来曾经糟糕成了那样,而她在几年前,原来就成为了两人竞争的筹码。

    其实她清楚程辞不会是什么善良的人,她从小成长在孤儿院,自己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要的,一直都只是程辞对她好。

    只是,她没想过,从一开始接触她,程辞就是因为陆衍,藏起她,也是因为陆衍。

    她红唇微微扬,如果程辞在,她一定要跟他闹脾气的,可是他不在了,她还能怎么样。

    不管程辞的初衷是什么,至少他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她也相信他的爱是真的。

    至于陆衍。

    言喻睫毛濡湿,不安地上下动着,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

    言喻冲完澡,坐在床上,和家里早早就起床的小星星和陆疏木视频了下,小星星好奇地问:“爸爸呢?”

    言喻走神,没有回答,很快就结束了视频通话,她告诉小星星,她很快就会回来。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掀开了被子,躺了进来。

    言喻没有睁开眼,能感觉到整个房间很安静,静得能听到陆衍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他的疲惫感。

    他将她拉到了怀中,开始睡觉。

    第二天醒来,言喻轻轻地推开了陆衍的手,却被陆衍反向一拉,重重地禁锢在了怀中。

    晨起的陆衍,嗓音沙哑,带了艰涩:“言言,一个晚上后,你想明白了么?”他喉结滚动,“比起宣判,我更怕宣判之前的等待,太磨人了,我不记得那段记忆了,我也不想记起,医生也说了,就算我接受治疗,也几乎不太可能会想起。”

    “这么久过去了,我和程辞之间,你还是会选择程辞。”

    言喻抬起了眼眸,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她抿了抿唇:“阿衍,现在不是选择不选择的问题……真是荒谬。”她停顿了下,“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好不好?那些资料的证据不足,其余的证据又被程管家毁掉了,我不会相信程管家他们的片面之词,就认定是你杀了程辞;可是,又因为没有了证据,程辞的死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又成了无法解开的谜团……”

    她说了一半,突然收住了嘴,眉头紧紧地拧着,神态有些烦躁。

    陆衍沉默地盯着她,过了会,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手指紧紧地收拢,眉目凝结寒霜之气。

    “什么意思,言言。”

    言喻再一次地推开他,她掀开被子,下床:“没有什么意思,陆衍,我们先不谈这个可以吗?”

    陆衍周身的线条紧绷着,他仍旧像刚刚那样,从后背一把拽住了言喻,什么话都不说,手上的力道就是不肯松开。

    言喻挣扎了几下,换来的就只是越来越疼的手腕。

    她抿紧唇,很倔,默不作声地想要掰开陆衍的手,但怎么也掰不动,她的怒点仿佛一瞬间被陆衍戳中了一样,她猛地抬起了头:“陆衍,你松开我。”

    陆衍不吭声。

    言喻咬着下唇:“你为什么一直在逼我,如果我被怀疑杀了许颖夏呢?如果是我呢,你会怎么样?”

    “我不会怎么样,我会无条件地相信你。”陆衍的嗓音低沉,很肯定地回答。

    言喻怔了怔,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淡淡地道:“那是因为这只是假设!”她深呼吸,仿佛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开口说,“我们暂时先分开。”

    陆衍的瞳孔瑟缩了下,手上的力道慢慢地加重。

    言喻一字一顿地道:“也许他们说的对,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不管程辞的死是不是因为你,我看到你,都会想起他的死,他的死到现在,就是一个无解之谜了,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了,陆衍,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陆衍漆黑瞳仁里的光一点点地消散,他眼眶似是隐约泛红,血丝也若隐若现,他攥紧言喻的腕骨,让她生疼。

    “言喻,我们不适合?”他是反问句,噙着淡淡的讥讽,他声音大了几分,“又是因为程辞,你是不是永远都忘不了他,永远都要拿他来膈应我?”

    言喻眼眶微热,她不想回答陆衍这样难听的话。

    陆衍讥讽笑:“是不是现在暂时分开,你就会高兴了?我以为你遇到问题,会想着和我一起面对。”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好半晌,垂下了眼睫毛,松开了手,眼角眉梢的讥嘲越来越浓重,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言喻。

    他的手在身侧紧攥,转身就朝门外走,嗓音冷淡地传来:“我不会同意分开的,言喻,你也不要逼我。”

    陆衍才松开了言喻的手,言喻就像是失去了力道,身体微微一晃,就坐在了床畔,她抿紧了唇,低下头的一瞬间,眼角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滑落,晶莹的光泽一闪。

    陆衍和言喻吵架了,整个程宅的人都知道。

    因为言喻被陆衍困在了宅子里,所有的护照、身份证全都被陆衍拿走了,而陆衍整整几天没有出现。

    言喻每天定时吃饭,睡觉,看电视,除了脸色不好,经常走神发呆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问题。

    程管家观察言喻几天了,他走到了言喻的身边,笑了笑:“言小姐,没想到,你对辞少爷还是有感情的。”

    言喻听到了“辞少爷”三个字,回过了神,比程管家更淡漠:“怎么,你看到我和陆衍吵架,心情开心了,想告诉我程辞的事情?”

    ☆、148

    程管家笑意高深莫测,他坐在了言喻的旁边,和她一同看着不远处的电视,没有回答言喻的话。

    言喻神情淡淡,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换了一个台。

    过了一会,程管家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其实衍少爷比辞少爷偏执,他又重复了起,三年前的做法,一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只知道,把你关在别墅里。”

    言喻没有理他。

    程管家:“说起来,言小姐有些可怜,这辈子只有辞少爷是唯一真心爱过你的,偏偏他又离去得太早,至于其他的男人,待你都不够真心。”

    言喻还是一言不发。

    程管家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言小姐,你觉得衍少爷会把你困在这别墅多久呢,他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遇到事情,只会采用极端的手法……”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言喻狠狠地打断了。

    “够了!”言喻猛地站了起来,像是被激怒一样,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从高处看着程管家,眼眸里浮冰沉沉,“程管家,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不等程管家回答,她就继续道:“程管家,你知道你做人很失败么?”她嗤笑,笑意冷冷,“程辞在的时候,他一直想摆脱你的束缚,后来他不在了,你没有尽到一个管家的责任,却百般地破坏他的名声……”

    程管家眼睛沉下,紧紧地拧着眉,声音冷沉:“言小姐,说话要负责任。”

    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评判他如何对程辞了。

    言喻像是一点都不害怕他:“你只在乎你的成就感,从来就没在乎过程辞和陆衍的感觉,你享受的是你自己的操纵感、控制感,却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程辞好。”

    程管家绷紧了脸上的轮廓,脸色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言喻还在继续讲:“程辞是怎么去世的,程管家你最清楚了,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为什么当年要隐瞒着我,为什么要任由着我接近所谓杀害程辞的凶手?为什么要在我和陆衍有了这么多这么多的接触之后,才告诉了我这个事实?”她忍住一不小心就会滚落的眼泪,喉头哽咽,声音却是尖锐的,“你告诉陆衍的那些原因,我一个都不相信。”

    “因为,我比陆衍更要了解您!”

    “你说你为程家好,你为程辞好,你觉得程辞不会希望我爱上陆衍,更不会希望我和陆衍一直在一起,这些都只是你的自我满足,自我幻想。程辞去世前,你不希望我和程辞在一起,程辞去世后,你不希望我和陆衍在一起。但采用的方法却是一样的,一方面在阻挠,一方面却又时而放宽条件,让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阻止,让我以为我可以幸福下去了,然后再狠狠地打破幻想。或许您心里是在为程家着想,是在为程辞着想,是在尽自己管家的责任,但您最后有没有夹杂着私心,您自己心里清楚,您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看似真相的事实,都是建立在所有人里只有您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事实之上的。”

    程管家手指紧紧地攥着,因为力道的加持,他的手背青筋条条起伏,有些可怖。

    言喻胸口起伏了下,呼吸绵长,垂下了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您成功了,我是没办法和陆衍继续在一起了,也不会和他一起,我没办法忽略程辞……”

    她似是太难受,话总是说一半,就忽然停住了。

    她嗓子干涩,仿佛有什么东西凝结着,她已经不想说了,转身就要走,只余下轻飘飘的一句:“程管家,这么久以来,您唯一没变的就是讨厌我,你不希望我和您在乎的人在一起,但至于您为什么讨厌我,您自己心里清楚,你也清楚,您为了有些人,做了太多的错事了。”

    这一句话看似平淡,却隐隐内涵深意。

    她说的这句话,也就只有程管家懂。

    程管家心下一沉,脸色难看,他看着言喻离去的背影,在言喻踏上楼梯的那一瞬间,淡淡地开口:“言小姐,您想离开衍少爷么?”

    言喻脚下的动作微微一顿。

    “言小姐,我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的话,只要您想,我就能帮您离开。”

    言喻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紧了下,背脊有些僵住,她没有回头,声音却传来:“我还有两个孩子。”

    她的意思就是,她想离开,但还顾忌着两个孩子。

    程管家笑了下:“看来您对衍少爷,真的没什么感情,三年前是因为辞少爷,现在也因为辞少爷。”

    言喻没有再回答了,继续抬步上楼。

    她没看到的是,客厅的大门口,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道站在那儿,听了多久,逆着光,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程管家在言喻的身影看不见了之后,才转头,对着门口的陆衍笑:“衍少爷,您回来了。”

    陆衍理都没理他,慢慢地走了进来,脸色冷冽得可怕,他扯了扯领结,似是有些烦躁。

    程管家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强求是没有好结果的,您还记得么?三年前,言小姐离开的时候,有多伤心,又有多伤身,您如果真的爱她,您还舍得伤害她么?”

    这句话,让陆衍的身体微微一震,他心里沉沉,修长的手指却有些颤抖。

    “言小姐这几天的状态比当年好,但不代表,她受到的伤害,会比当年少。”

    陆衍喉结无声地动了动,手指骨节处泛着苍白,薄唇是冷冽的刀锋,他下意识地,往楼梯口的方向看了过去,心脏很疼。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舍和痛心。

    陆衍明明很早就回来了,但一直都没跟言喻见面,直到晚上,他才进了卧室。

    言喻正在床头看书,她听到了进来的脚步声,却连头都没抬起,她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下。

    陆衍喝酒了。

    他站定在了言喻的面前,遮挡去了部分光亮。

    他没说话,也不动,言喻也没动。

    好久,他才说话,声音平平,像是没有情绪一样:“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连试一试都不愿意了,对不对,我现在让你难受了对不对?”

    言喻什么都没有说。

    陆衍:“我记不起来,我去看医生了,但是就是记不起来,头很疼。”他喝醉了,才有这么多的话,“言言,你相信我没有杀人么?你会无条件相信我么?”

    言喻还是没说话。

    陆衍脚下一个轻轻的踉跄,忽然就朝着言喻倒了下去,一个大男人,又是喝醉了酒,力道重得很,言喻皱眉。

    ☆、150 大结局上(实际此为149章)

    但言喻也没推开陆衍。

    陆衍近距离地看着她,漆黑的瞳仁里全都是她的身影,他的全世界里就只有她,他眸光微动,眼里的光几乎要灼伤言喻。

    言喻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抿着唇,手指犹豫了半天,还是贴上了陆衍的脸颊,然后一根一根手指,慢慢地放了上去,描摹着他凌厉的轮廓,在他的脸上感受到了,粗糙的胡茬,透着些微的青色。

    言喻眼眸很沉静,看到了陆衍眼睛的深处。

    不等她开口说话,陆衍眼里的光泽忽然浓密重染了起来,他一低头,就重重地咬在了言喻的唇上,他的气息落在言喻的脸上,低低的,灼热的,他微微喘着气,力道越来越狠,带着恨意一样,不顾及言喻的想法,像是要将言喻吞噬下去。

    言喻下意识地想甩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手上的力道僵持了下,微微有些松懈,一下就被陆衍抓捕到了,仿佛刺激了他一样。

    他喷洒着沉沉的酒气,粗暴地扯开言喻的浴袍,浴袍的领子原本就系得不紧,被他一扯,瞬间就松开了。

    他粗粝的手指重重地划过了她的锁骨,掐了下去。

    言喻的反应跟不上他,什么都做不了,整个人都被他抵在墙上,他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复杂,时而冷冽,大约是喝了酒,他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轻,言喻皮肤又娇嫩,很快就被掐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埋头在了言喻的锁骨间,呼吸很重,很沉,很热,似乎还有隐约的湿意落下,言喻感觉有点痒。

    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却感觉一股沉闷压迫着他们,夺取他们的呼吸。

    陆衍眼眸里流动的东西太过深沉,太过难以看懂。

    言喻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刺目。

    好半晌,两人才平息了下来,留下的是无望的安静,言喻说:“陆衍,我们分开。”她的语气是平静的,慢慢的。

    比起争吵,所有人更怕的应该是平静。

    因为争吵代表着还有期待,而平静,却就是已经放弃了所有期望。

    陆衍手上的动作渐渐用力,他一言不发,沉沉地压着言喻,好久好久,久到言喻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才有一个沉重的音,从他的喉间滚了出来。

    “好。”

    明明得到了言喻想要的答案,言喻的心,却更加沉了下去。

    这一夜,两人都没动,似是比以往都更加亲昵,晨起的时候,言喻看到了陆衍的眼睛,他更像是一晚都没怎么睡,红色的血丝遍布,光线穿透了纱帘,照了进来,又长又黑,此时他的眼眸是言喻见过的最漂亮的纯黑。

    言喻的心尖颤了一下,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脆弱。

    他脸上没有表情,最后一个吻,一个告别的吻,落在了言喻的眼皮上,她能感受到他薄唇的弧度,他能感受她眼睛的鲜活。

    陆衍先下床,他光脚踩在了地上,言喻也跟着掀开了被子,她的脚才悬在了床沿,正想找自己的拖鞋,找了半天没看到,陆衍的手上忽然就拿了双拖鞋,他站定在言喻的面前,慢慢地蹲了下来。

    在言喻微微震惊的眸光中,托起了她的脚,慢条斯理地,垂着眼眸地,给她穿上了拖鞋。

    房间里有些死寂。

    言喻的脚被陆衍捧在了掌心里,她蜷缩了下脚趾,能感受到的就是,陆衍已经放下了他所有的傲气。

    言喻眼眶微微热,她仰起头,把即将流出的眼泪,压制了回去。

    她抿着唇,然后红唇慢慢地扬起了一点点的弧度。

    程管家本来就不相信,陆衍会对言喻放手,但事实似乎真的是如此,他还放弃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又签了大量的协议书,把自己名下的动产、不动产都转移到了言喻的账户上。

    言喻似乎一点都不客气,比起陆衍的失落,她的烈焰红唇、潋滟双眸,显得更加动人了起来。

    陆衍约她去陆氏集团的总部签署孩子抚养权的协议,协议内容由陆衍的律师草拟。

    言喻走进了陆氏集团的大楼,背脊挺直,身材修长,妆容精致,眼波流转,都是潋滟。

    她弯了弯唇,对着前台道:“麻烦帮我开下总裁电梯。”

    前台已经从总裁办那边得知了,陆衍那边预约了一个女人,很快就给言喻打开了电梯,但还是没忍住,眼睛多打量了言喻几眼。

    等言喻的电梯上去了之后,几人讨论了起来。

    “这个美女好好看啊,皮肤好白,好水润,身材好好,漂亮得会发光。”

    “不知道她和陆总什么关系啊,怎么感觉长得这么熟悉?”

    “是啊,人美也会穿衣服啊,也挺有钱的样子,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超级大牌,质感好好。”

    “她手上的包是上次我们看到的全球限量款吗?哪个女人不想在手上拎一套房的价格呢?”

    有个正在看手机的前台小妹,忽然道:“诶?是陆总的前妻吗?看到今天的热点了吗?这是刚刚那个美女,她似乎在进我们大楼之前刚被拍到!新闻里说,我们陆总主动放弃了和前妻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还无条件地给了前妻一大笔资产,而前妻……也坦然地接受了?”

    “啊?”

    前台小妹们似乎有些难以接受:“陆总为什么要突然给钱给前妻?话说,说起他的前妻,是不是当年闹得很难看的那个,他的前妻也是黑历史一大堆……”

    “看起来,有点心疼陆总,前妻似乎很贪财诶,当年分手,也拿了陆总好多钱!!是不是拿孩子做买卖啊?”

    言喻自然没有听到这几人的对话,她上了楼,就直接走进了陆衍的办公室,陆衍看到言喻的时候,眸光还是没忍住,停顿在了她的身上。

    言喻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坐了下来。

    陆衍的私人律师拿出了多份协议,有抚养权转让,有资金转让,还有少数的股份赠送,价值数亿。

    言喻弯了弯唇,看了内容,就直接签了名,一转眼,就将陆衍的身家分走了,私人律师还有些惊讶于言喻的淡定。

    签完,私人律师还要去办手续,他很快就离开了。

    言喻也不想多说什么,站了起来,跟陆衍淡淡告别,就往门口走去,在快走出去的时候,被陆衍从后面抱住了,他就只抱了一会,也就松开了,喉结滚动,什么都没说。

    言喻轻声地开口,打破了寂静:“阿衍,再见。”

    再见,言言。

    陆衍薄唇轻动,没有发出声音。

    言喻和陆衍分开后,很淡定,她接手了陆衍的财产,在本城买下了一栋别墅,换了辆新车,预定了好几个新包,然后处理完陆氏集团和程氏集团的工作合约,解决完律所的工作,然后请了假,也给两个孩子请了假,她准备出国玩一段时间。

    她也没有禁止两个孩子去陪陆衍,他们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有一次,言喻还遇到了程管家,那时候,她正带着两个孩子在商场玩,程管家在远处看着,言喻发现了他。

    言喻和程管家没有什么话好说,程管家也没说什么,来这边,似乎就只是看看言喻现在过得怎么样。

    反倒是言喻主动跟程管家说话,她含着笑:“程管家,还得谢谢你让我知道当年程辞的事情,虽然我不相信陆衍害死程辞,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跟他们兄弟俩在一起很累,当一个有钱的富婆,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程管家笑了笑,高深莫测。

    事实上他不太相信言喻的洒脱,言喻越是这样说,越是要和陆衍分开,就说明她越是在乎程辞的死。

    程管家说:“衍少爷每天都会开车去您的别墅区。”

    言喻抿了抿唇,眸光微动。

    程管家看到她眼里的惊讶,想来,他们是真的分开了。

    在快和程管家分开的时候,言喻忽然说:“程管家,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其实是隐瞒不住的,因为你骗得过所有人,但是骗不过你自己。更何况,你或许连别人你都骗不住的。”

    程管家的脚步微微顿住,嗓子发痒,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背影从后面看去,有些佝偻。

    自从那天签署协议,言喻再次被媒体曝光之后,她的大举动总是无法遮掩的,暴露在了媒体的聚光灯下。

    媒体指责她欺骗陆衍的钱,贪得无厌,挥霍无度,几年前出轨戴绿帽,几年后还来骗前夫的钱,实实在在的“黑寡妇”式人物,不少人开始心疼陆衍。

    在舆论最为喧嚣的时候,陆衍展示了他的“深情”,陆氏集团大幅度地收购了好几家胡说八道的媒体公司,又让公司发表了声明。

    他的声明里先很客套地表明了,言喻虽然和他离婚了,但言喻并非婚姻的过错方,即便分开了,他还是爱着她,他说,这段婚姻里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了,言喻受过的伤害,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洒脱,他对不起她。他说,两个孩子跟着母亲,是他们商量后的结果,金钱也是他的补偿,但他知道这些补偿远远不及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他还让大家,不要再中伤言喻了,也不要再人肉言喻,言喻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律师。

    这一番声明过后,言喻的热度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周韵对陆衍的态度很生气,陆衍对她更冷淡,直接表明了态度——他不会再生孩子,也不会再跟言喻争抢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也就代表着,陆氏集团没有了继承人。

    周韵睁大了眼睛,呼吸很急:“陆衍,你为了个言喻,要这样毁掉自己么?”

    “是啊。”陆衍嗓音平静,“也不算毁,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妈,你要对言喻什么态度,我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得不到她了,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

    他的话里话间,都是对周韵的冷淡,也是对周韵的指责,任谁都知道,他在怪周韵针对言喻,让言喻受到伤害。

    陆衍:“如果你们想要陆氏集团的继承人,我会去领养一个孩子。”

    这句话把周韵气得不轻,她脑袋一阵阵发胀,陆衍却是铁了心,不管周韵怎么劝,怎么说,他的态度都是那样。

    陆衍还找陆承国谈了一次,从书房出来之后,陆承国感慨地拍了拍陆衍的肩膀,没说什么,但之后,他也不再站在周韵那一边了。

    南北躺在言喻的床上,去看正在收拾行李的言喻,她碰了碰自己脸上的面膜,问:“言言,我再问一遍,你真的打算跟陆衍分开啊?”

    言喻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没有回答她,反倒问了个问题:“所以,你跟那个开大众车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南北眨了眨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摸不清那个男人。

    开很普通的车,但却又不是普通人,至少哪里有普通人,能抵得住宋清然,又抵得住宋清然的未婚妻。

    但这个男人,看似多情,却又无情。

    南北说:“不知道,他结过婚,妻子过世了,他看着我的时候,总感觉在看另外一个人,是熟悉的,接受别人的委托,在照顾我一样,走一步算一步。”

    是啊,活在当下最重要。

    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和谁一起度过。

    “那许家呢?我听说许志刚一直来找你。”南北问。

    言喻弯唇笑了笑:“回去做什么,让自己吃苦吗?更何况,我现在是个大富婆,别人巴结我还来不及。”

    南北:“也是,要我说,许志刚夫妇这样的父母,就不该认他们,也不要回到许家,更不要原谅他,要让他们愧疚,让他们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忏悔,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言喻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没有说什么。

    南北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了窗户旁,站定住,往窗外望了出去,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却又隐隐约约露于昏黄的路灯之下。

    南北说:“真的是陆衍的车子啊,我看网络上的营销号爆料,说陆衍被你下了迷魂汤,每天都会来看你,但不会出现。”

    言喻抿了抿唇角,不过停了一会,就继续收拾行李了。

    她淡淡地道:“男人的热度一般就只有一段时间,他很快就会离开的。”

    “我之前还遇到姜舟墨了,他怎么像是刻意在模仿程辞,当年程辞在的时候,他似乎就很喜欢模仿,话说,我一直很好奇,姜舟墨跟着姜夫人,虽然受姜夫人宠爱,可是,他的父亲到底是谁……”

    言喻胸口起伏了下:“不知道,都过去了。”

    不管是陆衍,还是程辞。

    门外,小星星似乎在喊言喻,喊了会又改成喊南北,南北高兴地应了声,连忙跑了出去。

    卧室的房门没有关紧,隐隐约约传来了两个孩子和南北的吵闹声,当下美好,言喻笑了笑,最终还是没去窗户看,外面的陆衍的车子。

    言喻没换手机号码,陆衍也没跟她打招呼,但他为她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

    许颖夏的事情之前就已经闹得有些厉害了,或许是陆衍安排的人,在网络上时不时地透露出些许秘密,让热度重新起来。许颖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多许颖夏的黑料被爆了出来,她在许家欺负许颖冬,霸占许家父母,隐瞒自己不是许家亲生女儿的身份,装白莲花,给陆衍戴绿帽子,欺负言喻,放弃跳舞,不知报恩,跟人私奔,被人家暴,还死皮赖脸地回来求陆衍帮忙,不要脸地当小三,甚至差点害得言喻流产,也有一段她要打言喻的视频流露出来。

    视频中的她面目狰狞。

    她成了人人口中,最坏的绿茶婊。

    一时间,网络上大家调侃骂人都用“许颖夏”来替代“绿茶婊”,做人不要太许颖夏。

    言喻是许家亲生女儿的事情也重新被提及。

    当年的婚礼事件也都被人翻出来重新讲,陆衍控制舆.论走向,让人洗白言喻,放出言喻的精彩人生履历。

    许母却是个助攻,她这时候还在为许颖夏说话,网友们向来喜欢心疼弱者,言喻在他们眼中忽然就变得好可怜。

    “许家父母似乎有点不要脸,都没养言喻了,让真正的大小姐流露孤儿院,养了个白眼狼,还当宝贝疼。”

    “瞎了许家父母的脸,难怪言喻不肯认亲生父母,要是我也不愿意,我现在生活过的这么好了,凭什么因为血缘关系,就来破坏我现在的生活。”

    “言喻也挺不容易的,感觉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许颖夏原地爆炸。”

    网络需要热度,热度要及时利用,陆衍似是一下就狠下心来,对许家也冷了很多,在和许家的合作结束之后,选择了不再续约,面对许志刚的质问,他冷冷淡淡的就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许家的经营近几年已经不行了,之前没解约,是看在言喻的面子上,但现在她已经明确了不会再回许家,你们也不要再去打扰她了,许伯父,言喻才是许家最珍贵的明珠。”

    许志刚手指颤抖,心脏瑟缩,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离去的背影显得格外佝偻。

    陆衍还澄清了之前和时嘉然的事情,他表明自己单身,也表明言喻不是小三,不曾介入他和时嘉然之间的婚约,提到婚约已经解除,时嘉然也找到了对的那个人。

    陆衍从陆氏集团大楼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季慕阳,他整个人斜靠在了墙上,眼眸低垂着,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然后抬起了头,勾了勾唇角。

    两人相视拧眉。

    最后一同坐在了酒里。

    傅峥没一会就来了,三个人很久很久没有聚了。

    季慕阳笑着说:“阿衍,最近还算是个男人,你让言喻受了太久的委屈了。”

    陆衍薄唇很浅,眼眸里没有多大情绪,他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季慕阳对言喻的想法呢,不过,言喻是个优秀的女人,有想法的人多了去了,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比如季慕阳。

    季慕阳一口灌下了酒,烈火灼心:“你真的放手了这次?”

    陆衍没回答他,也跟着喝了一大杯下去。

    傅峥怕两人吵架,连忙转移话题,想方设法让两人只喝酒,别聊这个,到了最后,陆衍和季慕阳都喝得有些晕了。

    季慕阳酒意上头,笑了起来:“阿衍,你这个混蛋,啊,谁能想到,他妈的,我季慕阳居然会觉得一个已婚妇女,还是我兄弟的前妻,很不错。”他一把拽住了陆衍的衣领,“但他妈的,我怂,我没勇气,也没那个胆量!现在好了,你放手了是不是?OK!我要拼一把了,我要追她……”

    陆衍语气冰凉:“不许。”

    季慕阳头胀,有些愣:“什么,我没在询问你的意见。”

    陆衍捏了捏太阳穴,酒气很重,声音也沙哑:“我说了不许,因为他妈的,言喻迟早有一天还是老子的女人!”

    季慕阳愣怔住了,好久,爆笑:“阿衍,你做白日梦呢,女神会是你女人,想得美哈哈哈哈!”

    傅峥:“……”

    这他妈两个人都喝疯了。

    男人的情谊没有那么多复杂和纷扰,一顿饭,一次酒,一起吐过,或许就成铁兄弟了。

    季慕阳和陆衍相互扶持,走在了深夜的荒无人烟的大街上,冷风呼啸,季慕阳大喊:“陆衍,你个孬种,都跟言喻生了两个孩子了,怎么就放手了?”

    “因为我要为她准备最好的环境,最好的温床,再不许别人伤害她了!”

    陆衍没有喊,只是笑,笑得荒凉又凄冷。

    一行三人,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拾荒人,踉跄在深夜的大街上,孤独凄凉。

    言喻的计划是去北欧旅行,但在英国转机,她和秦让见了面。

    咖啡厅。

    秦让刚下庭,还托着行李箱,风尘仆仆,但不失风度和英俊,他笑意深深,给了言喻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他坐了下来,姿态放松,很自然地含笑,带着松懈疲劳之后的轻松:“最近太忙了,中国之行,也不成。”

    言喻很欣赏秦让的一点,就是他对工作的态度,格外认真,他是个工作狂,也是个又能力的工作狂,他在工作时候散发的魅力,足以让所有女生倾倒。

    秦让抱了会小星星,又摸了摸陆疏木的头,笑:“陆疏木越来越像陆衍了。”

    他说出这句话是无心的,但却下意识地去看言喻的表情,他擅于观察,在言喻的眼睛里捕捉到了走神,还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他神情微凛,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放下来了。

    或许是执念。

    言喻和陆衍之间,也许不是旁人可以理解或者拆散的。

    不如退回去,做她的朋友,同事。

    ……

    言喻在伦敦停留了两天,第

您正在阅读《浅婚衍衍》的章节:第29章 你胆子肥了不少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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