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艾斯的坦诚

    莱希一噎，正好依丽丝几人从练功室走出来，莱希好似随口一问：“麦克，前些天你不是说战士系的马修斯和药剂师系的一名新生闹得很不愉快吗？后来怎么样了？”

    “啊？”麦克不明白莱希怎么会打听起别人的闲事来，不过既然莱希问起，麦克还是把他知道的又全部说了一遍。

    原来芬格和马修斯是同父异父的兄弟，当年两人的父亲，克里斯蒂家族继承人，蒙托·克里斯蒂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蒙托与那姑娘互生情愫，并私定终生。

    当时正赶上蒙托要接手克里斯蒂家族，依照家族族规，蒙托必须独自去完成一件由家族长老及马上要卸任的前族长，蒙托的父亲共同发布的任务，只有完美的完成此任务，蒙托才有资格继承克里斯蒂家族。

    蒙托不能对家族以外的人说出任务内容，便决定先不告诉心爱的姑娘这件事，只等自己回来接任了族长位置后，再光明正大的迎娶对方。

    谁料到蒙托的任务虽说完成了，却受了不轻的伤，不能轻易挪动地方，只好留在原处先养伤。

    而当蒙托走后，姑娘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想找到蒙托并告诉他这件喜事时，却遍寻不到其人。

    那姑娘的母亲早逝，父亲再娶后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她，后母从最初的温柔体贴至生下儿子后的冷漠、到最后的恶毒算计，迫使姑娘孤身一人得不到任何帮助，只能远远的避开从小生长的城市，辗转来到了克里斯蒂家族的大本营，并结识了蒙托。

    姑娘找不到蒙托，又没有任何人能讲述心中的不安与失落，正当此时姑娘无意中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她独居的住处附近打听自己的消息。

    姑娘下意识的以为是后母又一次派人想抓自己回去，将自己嫁入豪门联姻，便连夜打包了行李逃到了一个偏远小镇。

    姑娘一个人独自将芬格生下，等身体稍好一些，抱着芬格于离开的几个月后，重新回来寻找蒙托。

    这边蒙托派出去的心腹禀告，姑娘已经失踪不见，心急如焚的蒙托在身体稍稍好转时便赶回了家中，一边接手族长之位，一边派人打听姑娘的下落。

    这一找就是几个月，却全无音迅，失落的蒙托倍受打击，又承受着家族长老们的压力，最后无奈的答应了迎娶另一贵族少女。

    等姑娘抱着芬格找到克里斯蒂家时，见到的就是蒙托订婚并将于数日后大婚。

    从小生活的环境所致，姑娘并不是柔软毫无主见的性格，受此打击虽说伤心在所难免，但并没有闹上门去或一蹶不振，而是回到生下芬格的小镇，一个人将芬格抚养长大。

    在芬格还有两岁便可成年时，由于生产时没能得到良好的护理，再加上独自抚养芬格的压力，这些年一直因无疾而终的爱情郁郁寡欢的姑娘一病不起，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考虑再三后，姑娘写了一封信交给芬格，让他在自己过世后，去克里斯蒂家族找到蒙托，请求蒙托能看在父子的情份上，照顾芬格至成年，至于之后的去或留，到芬格成年后就全凭他自己做主。

    芬格与蒙托从未见面，可以说并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虽离成年还有二年时间，却也自认能养活自己，不过面对母亲最后的殷殷叮嘱，芬格还是选择回到克里斯蒂家，住到成年后在离开。

    当蒙托收到信并见到芬格时，整个人都要疯了。

    这些年蒙托虽也育有一子，却和妻子相敬如冰，夫妻两人都有各自的心上人，都是受环境所逼迫，不得不和一个陌生人结婚生子共度余生，因此两人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蒙托心里一直未曾忘记过青梅竹马的姑娘，只以为是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伤了姑娘的心，使得姑娘最终离开了自己，现在却得知了当年的事情真相，知道是自己怎样的大意而错失了心上人与儿子。

    此事对蒙托的打击可以说比当年时更甚，蒙托一力顶住家族内的压力，将芬格认回克里斯蒂家族，并留在身边亲力亲为教导。

    蒙托与妻子虽并不和睦，却对马修斯严格要求，马修斯也继承了蒙托于贵族当中，一股清流般的真诚与善良，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哥哥却接受良好。

    蒙托的妻子出身贵族世家，除却稍显冷漠并没有贵族自私和贪婪的陋习，对于芬格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并没有打压他或折磨他。

    本来可以说是合家欢乐的情况，却被克里斯蒂家族里的有心人利用，一部分支持马修斯的继承人之位，另一部分转而投向了芬格。

    蒙托自继承家族后，先是因受打击，后是被逼无奈而娶不喜欢的女子，一度放弃了管理家族，专心投入到练武当中才会出现二十年后，克里斯蒂家族的一些人，膨胀到想靠扶持年轻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经验的芬格上位，以达到掌权的目的。

    刚回到家族还很天真的芬格便处处受人刁难，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生生将自己打造成了冰块脸，而当马修斯知道这些事情，并为了芬格与家族里的旁支争斗受伤时，蒙托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最爱的姑娘为自己生下的儿子，却被由于自己疏于管理而变得心大了的蠹虫逼致如此地步，蒙托怒发冲冠为儿子将整个家族清洗了一遍。

    受够了这一切的芬格在成年后，主动脱离家族舍掉了克里斯蒂姓氏，在经过不懈的努力后考入了武道学院药剂师系。

    蒙托数次找到芬格劝他重回克里斯蒂家，都被芬格拒绝了，而对这个刚刚回到自己身边的儿子，蒙托又不舍得打、又不舍得骂、更不舍得逼迫他做不愿意的事。

    之后蒙托灵机一动，派出和芬格感情不错的马修斯，马修斯欣然答应了下来，同样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武道学院，准备近距离寻找软化芬格的机会。

    可马修斯第一次在武道学院找到芬格时，因不善言辞又因终于见到一象被他所喜爱的哥哥，竟激动到脸色涨红语无论次的地步，这一幕被一些想拍他马屁的人看到，误会他是想找芬格麻烦，自做主张的在学院内开始给芬格下绊子。

    马修斯无意间碰到有人堵住芬格并用言语侮辱他，二话不说就将一众人等揍的鼻青脸肿，最后还惊动了巡逻老师，于是这事就在学院里传的沸沸扬扬。

    听完这些后，艾斯粉嘟嘟的小嘴都要撅上了天，杏仁眼被瞪的圆溜溜，大眼睛里还蓄着一泡要掉不掉的眼泪，嘴里不停的嘀咕着，“芬格的母亲好要怜，怎么就死了呢？当初要是她不走，找到芬格的父亲将事情说明白了，后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与艾斯的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的麦克，满脸不解的问，“要是芬格的母亲和他的父亲合好如初，那现在哪来的马修斯？”

    “！”艾斯震惊的看着麦克，又猛的回头看向莱希，福至心灵的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瞒着你都会告诉你，这样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误会发生了。”

    没想到艾斯会语出惊人的莱希，怔愣了一下，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轻轻按在艾斯的头顶，点头道：“好，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误会，我也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艾斯这才稍稍平静下来，还是觉得很替芬格难受，最终握紧小爪子用力一挥，“我要做芬格最好的朋友。”

    莱希脸一僵，“很晚了，洗漱一下就休息。”

    晚上，艾斯破例的没有化出本体溜到院子里，而是抱着被子唉声叹气的，在大床上翻来滚去一直想着晚上时自己说过的话，‘不会对莱希有任何欺瞒’？可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说的以后哪？还是连以前都算上？艾斯晕头转向的怎么也搞不清楚。

    猛的坐起身，下定了决心，艾斯扔了被子抱起枕头，一步一挪的蹭到莱希房门外，深呼吸几次，又给自己加油打气一番，这才抬起手敲响了莱希的房门。

    在艾斯走出他的房间时，莱希就已经知道了，本以为他是又要去院子里休息，没想到却在自己的门外晃来晃去，明显是想进来却不太有底气的样子。

    微眯起眼睛，莱希若有所思的也想起了晚上时艾斯的某段话，这是……想找他来坦白什么事情了？

    一直到艾斯的敲门声传来，莱希面无表情的脸上才露出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宠溺，起身将门打开，露出了门外稍显不安的艾斯。

    走进莱希的房间后艾斯反而不紧张了，豁出去了的架式对莱希道：“我说过不会瞒着你任何事，我说到做到，我~我的本体和你们不太一样，我是树！”说完后艾斯更是如同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巨石，无比轻松的拉起莱希的手，一溜小跑到了院子里，化出本体后直接就将树根扎进了地底。

    ……

    莱希无语的看着眼前这干巴巴的，瘦了巴机的小树苗，语重心长的劝道：“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你的本体。”

    手指粗的小树桠轻轻的挥动着，传来艾斯的声音，“我知道啦莱希，我很小心的，从离开魔兽森林后，只在这院子里露出过本体，我也不想被别人发现的。”说到这里，艾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莱希？你的本体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若无其事的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树苗，莱希云淡风轻的道：“我的本体和魔兽大陆上一切已知种族都不相同，我是黄金龙族。”

    莱希讲起当他还是一颗蛋的时候，被族人不知何原因封印在一处山洞中无数年，直到550年前的某一天，天地色变风起云涌，整个魔兽大陆的气候，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四季如春的城市，却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原本冰天雪地的平原，却冰溶雪化长出了绿色的植被；沙漠变成了绿洲；湖泊干涸成盆地。

    这样的情况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才恢复如初，如果不是地上还有些残留的痕迹，仿佛之前的四十九天只是个梦境一样。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正逐渐虚弱的莱希虽然有聚灵阵的保护，生命气息也已经快流失殆尽，却在这诡异的天气里，感觉到了一丝清新的灵力，比之周围聚灵阵所提供给莱希的灵力更有生命活力。

    这一丝的灵力救了莱希一命，在那四十九天里，莱希本能的拼命吸收着这股灵力，终于在最后一天时，成攻破壳而出。

    莱希的种族传承被他继承了下来，知道了自己是‘仙界’的龙族之后，至于‘仙界’是个什么地方，传承里并没有留下解说，也许是过去的年月实在太久远了，对这些记载很是模糊。

    只有龙族本身的能力与修炼方面，莱希才算是完美的继承了下来。

    也可能是莱希的破壳太晚了，身体很是虚弱了一段时间，每天只能修炼很短的一点时间，这种情况在500年后，也就是50年前的某一天有一变化，魔兽大陆又经历了一次500年前的那场风云变幻，不同的是这回时间短了很多，仅仅三天时间。

    就这三天时间里，莱希发现天地间的灵力，还有被其他战士使用的斗气，和魔法师使用的元素之力，同时大幅度增加，更确切的说，是灵力的增加，比之从前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的变化。

    在这股灵力的刺激下，莱希竟奇迹般的强壮了起来，修炼也是一日更比一日轻松，直到可以化成人形后，莱希才离开了山洞，并误打误撞的进入了武道学院。

    艾斯听完就用两支小树桠扒拉着算了半天，“哎？莱希你知道吗？我也是550岁哎，还有还有，我也是550年前才有的意识，50年前能化出人形的，原来我和你一样大啊。”

    嗯？莱希觉得这样的巧合很是不平常，又想起那两次对他来说，事关一生的灵力波动变化。

    莱希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艾斯在使用木系法术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因为艾斯那独特的灵力，如同雨后的树木、草地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与之前的两次天地变化时，给与莱希所有力量的灵力如出一辙。

    莱希心里模糊有个猜测，关于之前的那两次的异样，虽然对自己有巨大的帮助，但要说是专为成就今天的自己，莱希觉得就算自己的脸皮再厚，这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那么会是为了艾斯？或是反过来说，因为艾斯的两次成长经历，才会连带着有了那两次的巨大变化？对于这个猜测，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不过莱希的直觉告诉他，他这个猜测才是正确的。

    艾斯不知道莱希的心里正将真相一点点拼凑起来，只专注的给莱希描述着他在魔兽森林里的日子。

    艾斯讲起路斯菲德、讲起雷蒙德和贝尔、讲起乔恩和托尼、甚至还有小遁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