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卢克不明白他只是在酿酒房呆了一个上午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江陵和斯图尔特吵架了, 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吵架？

    斯图尔特翻着菜谱, 说道：“江陵，这里的牛排不错，要吃吗？”

    江陵盯着餐厅拉小提琴的演奏者, 目不斜视。闻言，轻咳一声：“可以。”

    斯图尔特又说：“要来杯红酒吗？”

    江陵：“要。”

    斯图尔特：“有没有要求？”

    江陵：“都可以。”

    然后斯图尔特就兀自点餐，服务生就站在一边记下他点的菜色。

    全程对话简洁流畅, 没有一个目光交错, 就连身体都各自偏向另一边，减少肢体接触。

    如果这都不算吵架，那么冷战就只是在秀恩爱了。

    卢克忧心忡忡。

    他斟酌着开口：“上帝说亚当独居不好, 于是为他创造了夏娃。婚姻是必要的, 也是神圣的，如非玷污神圣婚姻的行为，所有误会和恼怒都可以坐下来和平解决。所有人的婚姻都是上帝指定的，上帝的话祝福每一段婚姻, 除非背叛使之蒙受灰尘, 否则每一个人都要学会珍惜和爱护婚姻。”

    江陵一脸莫名的看着卢克, 斯图尔特答道：“当然，婚姻是上帝赐福, 维护婚姻是夫妻的责任。”

    卢克感到欣慰, 望着斯图尔特的目光中充满赞赏。

    他觉得斯图尔特能够明白婚姻的重要实在是个品格高尚的绅士，很多人都把交际、待人接物各方面礼仪甚至连餐厅礼仪都学得透彻，施行得也很完美。

    但他们的婚姻却处理得一团糟。

    连自己婚姻都不认同珍惜维护怎么能算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绅士？

    卢克看向江陵：“江陵, 你也这么觉得吗？”

    觉得什么？

    即使已经离过婚，江陵其实对于婚姻并没有太大的憧憬，也没有太多的忠诚。

    李城昊在和她结婚后仍旧和叶琪丽纠缠不清，将所有不如意怪罪在她身上。这是她亲身目睹的婚姻中的不忠，她也很难对婚姻产生忠诚的认同感。

    李城昊拒绝她的付出和接近，即使她想要珍惜维护也无从下手，当然这也跟她没什么兴趣珍惜维护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的缘故。

    就她自己而言，她无法对卢克的话产生认同感。

    而且婚姻美满不代表家庭就美满，比起珍惜维护一段婚姻，难道更重要的不应该是保证一个家庭最基本的安定美满吗？

    单就她父母而言，父亲痴迷珠宝设计，虽与妻子鹣鲽情深。但因此而无法将多出来的感情和精力分给孩子和家庭，导致家庭一度陷入危难。

    而至今为止，除了节日，江陵会主动发祝福短信以及一些叮嘱之外，江父江母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如果换作其他人，大概会觉得委屈。但对于江陵而言，如果哪一天父母主动联系她，反而尴尬。

    江陵的幼弟幼妹虽然凭借爱娇的性子得到父母怜爱，实际上也很少。

    江家家庭实际上并不算有多好，这也是令江陵感到疑惑的地方。

    既然婚姻要珍惜维护，难道家庭就不需要花费心思了吗？

    不过对上卢克期待的目光，江陵还是含糊的应了两声。

    卢克说：“婚姻中的误解和矛盾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解决就会像一个小雪球从雪山顶上滚下来，最后越滚越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冷战就是婚姻破裂的导|火索，遇到矛盾而选择冷战是最愚蠢的处理方式。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

    江陵皱眉，不由看向斯图尔特。

    斯图尔特上身微微前倾，似乎很认真的倾听。

    卢克说到兴处，就举了自己的例子。

    “我和我的妻子每当出现矛盾和分歧的时候，我们会视情况而定选择冷战的时间……别这样看我，斯图尔特先生，有时候冷战其实是属于冷静时刻。有时候即使是夫妻也会忍不住封上对方得理不饶人的嘴巴——听起来跟我之前所说的形成悖论，但先听我说。吵架的时候最容易伤害人，冷战等于冷静，但时间不能长。最多两个小时，你知道，没人能气那么久。生气是很费精力的一件事，所以我和我的妻子会冷战，但最长时间是两个小时。当我们都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就会坐下来聊聊，将我们的矛盾和不满说出来。婚姻是需要妥协和包容的。”

    斯图尔特若有所思的点头，似乎在认真的将卢克所说的记下来。

    他这样子让江陵感到疑惑，他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这么认真？

    不过在卢克面前她又憋住了不说话，到了这个份上，江陵大概猜出卢克为什么谈及婚姻这么奇怪的话题。

    卢克一直以为她和斯图尔特是夫妻，他以为刚刚她和斯图尔特在冷战。

    天知道那只是因为她在害羞！

    难道不能允许她一个从来没有被撩过没有谈过恋爱的女人害羞吗？

    这实在很正常，谁让斯图尔特说出那么令人感到羞耻的话。

    她可是会浮想联翩。

    至于斯图尔特的沉默，实际上他也在为自己的轻浮感到震惊。

    那样的话可真是轻浮，对着一个女士说出口实在轻浮放荡。

    这是斯图尔特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但他不仅做出来还并不觉得后悔。

    斯图尔特先生为自己有这种轻浮放荡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尽管公爵先生研读过许多名著、情书、情诗描述的爱情，甚至是憧憬那种缠绵悱恻、至死深情的爱情。然而实际上他只是个刚刚接触到爱情的学徒，有时候太过猛烈，有时候又太过青涩。

    导致他将自己过于猛烈的行为视为轻浮放荡，为此而感到羞愧。但又有种无畏的勇敢，直直向前冲，大胆而热烈。

    幸运的是他沉稳冷静的性格克制了他澎湃的热情，但也使他产生疑惑。

    用完午餐，和卢克分开之后，江陵对斯图尔特说道：“先生，我们应该对卢克解释清楚的。”

    斯图尔特：“解释什么？”

    江陵：“我们不是在冷战。”

    斯图尔特解释：“卢克出于热心，他在我们面前侃侃而谈，假如我们打断他，粗鲁的说我们并没有在冷战只是你误会了。他会失落。”

    江陵：“但他原本是在担心我们冷战，如果我们告诉他我们不是在冷战，他不是更开心吗？”

    斯图尔特沉默了一下，说道：“好，你是对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在卢克面前我们不再冷战就可以了。”

    江陵皱眉：“我们本来就没有冷战。”

    斯图尔特：“我们的确没有冷战，只是你刚才走路远离我，也不跟我说话。说话的时候也很冷淡，看上去像是在冷战。”

    江陵有些不满：“先生才是很冷淡。说话简短，表情也很冷漠。”

    斯图尔特愣了一下：“我刚才的表情很冷漠吗？”

    “当然。”江陵模仿了一下刚才斯图尔特冷漠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

    斯图尔特：“好。我道歉，我只是在想事情。”

    斯图尔特一道歉，江陵就觉得自己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徒，心生愧疚说道：“我也道歉。就像卢克说的，如果我们产生矛盾和分歧，应该好好聊聊。包容和妥协才是保证一段关系持久的根本原因。”

    斯图尔特附和：“没错。假如有矛盾应该解决，藏藏掖掖不说只会让矛盾酝酿得更大。最终爆发就是无可挽回。”

    江陵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斯图尔特又说：“下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江陵：“您比我熟悉，先生。”

    斯图尔特：“好。我们先去贝蒂街。”

    “贝蒂街？”

    “那里有很多有趣的店铺，其中有饰品店。他们店里的饰品很多是传统工艺，一代一代流传下来，我想你会喜欢。”

    “听起来我觉得我的确会喜欢。”

    “那现在去。”

    “好。”

    两人渐行渐远，原先的沉默重新变得默契热情。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的两人对话完全就是一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即使是被卢克误会，江陵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冷战而不是夫妻！

    说这两人没点心思怕是没人会信。

    下午他们在贝蒂街几家饰品店观看了许多传统珠宝首饰工艺，同时在贝蒂下午茶屋那儿享受了一顿下午茶。之后又去了朗伯里唯一一家剧院观看了一场较为小众的爱情音乐剧，皆大欢喜的结局。

    散场后已经是十点钟，他们走出剧院，遇到剧院的工作人员提着花篮在派发玫瑰。

    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斯图尔特一支沾着露水的红玫瑰：“先生，请送给您的太太一束热情奔放的红玫瑰。告诉她您对她的爱，上帝祝福你们。”

    斯图尔特接过红玫瑰：“谢谢。”

    工作人员离开之后，斯图尔特把红玫瑰递给江陵：“你要收吗？斯图尔特太太。”

    江陵瞪大眼睛：“斯图尔特先生，您别乱开玩笑。”

    “假如不是开玩笑……我是说，他们在看着我们，别让他们失望。为了感谢他们精彩的演出。”

    江陵看过去，和那些派发玫瑰的工作人员对上视线。工作人员冲她热情礼貌的笑，江陵回以一笑之后，瞪着面前的红玫瑰，抿唇接过。

    心尖微颤。

    她……听见那句话了。

    如果不是开玩笑，她会答应吗？

    斯图尔特太太……

    等等，她是被告白了吗？

    不，后面的话变了。可能只是看那部爱情音乐剧，让斯图尔特先生过于冲动了。

    大概是这样。

    斯图尔特沉默的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江陵身上，说：“天气凉，裹着保暖。”

    江陵低声：“谢谢。”

    然后一路无话。

    斯图尔特也沉浸在自己怎么说出那句话了，他是在……求婚？

    实在太草率了。

    他喜欢江陵吗？

    不否认有喜欢的感觉，但是到了愿意结婚与之共度一生的爱情了吗？

    斯图尔特觉得自己应该思考清楚，冷静的思考。

    回到steart tta，江陵和斯图尔特站在二楼走廊上，有些局促。

    “先生，晚安。”

    斯图尔特低头看着江陵，月色折射进他绿色的眼眸。江陵本以为这种画面应该是阴森恐怖，却不料她看见了一颗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光亮的绿宝石。

    斯图尔特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将一个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然后低声说：“晚安，好梦。”

    江陵同手同脚的在斯图尔特温柔的注视中开门进屋关门，心里疯狂的刷屏：晚安吻晚安吻晚安吻……

    纯洁礼貌绅士的晚安吻。

    斯图尔特忽然一笑，如平静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动人心弦。

    他转身回房，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是一张小桌，桌上有精致的仿古电话。

    斯图尔特慵懒的躺坐在沙发上思考，良久，目光游离，落在旁边的仿古电话上。

    在房间里的江陵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抓起被子蒙住全身，双手捧着脸颊，双眼失神的定在某一点上。

    她在思考斯图尔特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撩她？是不是在追求她？

    一时肯定一时又觉得自己多想，江陵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爱情实在是个难懂的命题。

    这样惴惴不安又停不下猜测，令人烦恼偏偏还有隐秘的甜蜜和开心。

    烦躁到最后，江陵的目光落在了她带回来的那枝红色玫瑰上。

    斯图尔特太太……

    江陵猛地跳下床，拿出包包里的手机。翻找通讯录，查找了一番之后定在了一个名字上。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她按下了那个人的手机号。

    另一边，斯图尔特一手拿着仿古话筒，一手抵着按键，垂眸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按下了熟悉的号码，不多时，电话接通了。

    江陵/斯图尔特：“嗨，戴妮/凯文。”

    戴妮通过电话传来的声音仍旧带着困意：“亲爱的芙拉，现在还不到七点。”

    江陵这才意识到时差：“抱歉戴妮，但早起有助身体健康。”

    戴妮打了个哈欠：“算了，我更愿意相信充足的睡眠可以保证我美丽的容貌。”

    江陵附和了声之后说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戴妮：“什么事？”

    凯文·斯图尔特是斯图尔特的弟弟，一个已经成年但是因此纵情声色拥有无数女伴并坚定认为自己是个情圣的渣男。

    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情史丰富的渣男，至少对于每段感情都很认真的投入，分手的时候虽然会被女方用各种方式出气但也算是和平分手。

    所以斯图尔特有个问题要向人询问，就想到了他。

    凯文那边似乎正是丰富的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不过对于斯图尔特这个大哥很尊敬。因此一听到是斯图尔特的声音，立刻就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

    凯文：“嗨，加文。这是你半年来给我的第一个电话，如果你是要我现在回到弗雷里，我只能说抱歉。我在游轮上，现在已经离开公海了。”

    斯图尔特没有要追究他的意思，懒得戳破他拙劣的谎言，只是说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凯文：“公事吗？公事你应该问塞西尔。”

    塞西尔是斯图尔特的堂弟，一位能力不错的青年才俊，目前负责协助斯图尔特处理公事。

    斯图尔特显然习惯了凯文金玉其外的浪荡样子，说：“不是公事，私人问题。”

    只要不是公事就行……等等，私人问题？

    私人问题=私事。

    凯文惊讶于稳重冷静犹如钢铁巨人的兄长居然会有私人问题这种烦恼，而且他在他的面前谈及私事。

    这简直是神迹。

    不过即使是神迹发生也不能阻止凯文此时兴奋的好奇心：“你说。”

    江陵/斯图尔特：“我有个朋友，她/他最近遇到一些感情上的问题……”

    戴妮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古怪：“你是说，你有个朋友遇到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的许多暧昧的举动让她觉得好像是在撩你，但那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绅士，而且没有明说。所以你现在很烦恼他到底是不是喜欢你，是吗？”

    江陵：“是这样没错……但我该纠正你一点，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戴妮敷衍的说：“行，你的朋友。他怎么撩你……你的朋友，说说看。”

    江陵：“他……送我朋友玫瑰，红玫瑰。嗯……还说是他的太太，不过他很快就转移话题。他总是夸赞我的朋友，他说话像在念情书……你知道，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点苏格兰口音，念情诗的时候，令人难以抵抗。”

    说完，她又将两人相处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戴妮夫人本来兴致缺缺，听完描述，精神十足。

    假如这不是故意的撩，那么江陵口中的这位先生一定是个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行走的撩人机。但据描述，那是个十分正经且博学多才的绅士……这听起来更像是无意的撩人！

    不过戴妮思索了好一会儿说道：“这可不是绅士的做法，我的芙拉。我可是见过绅士，他们尊敬女士，但绝不会玩弄女士的感情。和无意发展感情的女士保持在安全有礼的距离是绅士的教养之一。我问你，芙拉，他对别的女士也这样吗？”

    江陵回忆平时斯图尔特对待其他女士的画面。

    “不，没有。先生一向洁身自好。”

    “先生？”

    “我朋友的先生，她总是先生先生的喊，我也习惯了。”

    “是吗？”

    “当然。”

    “好，那这么说来，这位先生没有妻子、未婚妻、女朋友，任何超出安全界限的女性朋友一个都没有而且只撩你。我可以得出正确的结论，芙拉，没错，他在撩你。他喜欢你，他在追求你。”

    江陵错愕不已，虽然心里隐隐猜测到，但是当戴妮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令她感到十分慌乱。

    “所以现在，你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拒绝还是接受？”

    “……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清楚我朋友的想法。”

    戴妮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说道：“你朋友喜欢那位先生吗？”

    “不太清楚。”

    “是你不太清楚你朋友想法还是你朋友不太清楚。”

    “……我朋友不太清楚。”

    “哦，那你想不想知道你朋友到底喜不喜欢那位先生？”

    江陵迟疑了一瞬，清咳了几声：“那你说。”

    凯文的声音极其古怪，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深呼吸口气，阻止了斯图尔特的话：“先别跟我说话，加文。让我冷静冷静。”

    等他冷静完之后再度确认：“加文，你真的是加文？加文·亚伯拉罕·克里斯蒂安·斯图尔特

    ？”

    斯图尔特：“既然你有这么谨慎的心思，不如回公司担任——”

    “不！大哥，我只是开个小玩笑。我当然认得你，认得你。”

    凯文将斯图尔特之前所说的重新联系在一起，组织成语言：“你说你有个朋友，你的朋友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喜欢上了一位十分优秀聪明动人美丽的女士？”

    实际上，那十分庞杂的修饰词来自于斯图尔特理所当然的描述。

    斯图尔特：“是。”

    凯文小心翼翼：“他看到那位女士犹如看到了最为瑰丽的珠宝，散发着璀璨迷人的光芒，夺走他所有的注意力。每当她的身影出现，他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他的心神只牵挂在她的身上，她像美丽大方的英格兰玫瑰，那些保护着她的美丽的荆棘已经将他的心牢牢束缚。即使鲜血淋漓，也舍不得斩断哪怕一根荆棘。”

    凯文发誓，即使他纵横情场多年也绝说不出这样动人热情的情话。当然他更加无法相信，这是从他那位沉稳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兄长口中说出。

    他一直以为斯图尔特会孤老终生，他从来没有对哪位女士表现出热络。

    斯图尔特淡漠的声音沿着电话筒线清晰明了的传到凯文的耳里：“是。”

    凯文：“那么我只能说，是的，你的朋友喜欢上了那位十分优秀聪明动人美丽如同璀璨的珠宝美丽的英格兰玫瑰的，女士。”

    “事实上，说是喜欢太过浅薄。”

    “应该是深深的，热切的，狂热的，深爱上那位女士。”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可以叫#我有个朋友系列#:)

    斯图尔特跟凯文是兄弟，名字是加文。身为长子可以直接用姓氏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