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帝寐
“你的速度变快了，只可惜，你来的时间不对。”
望着眼前突然拦住去路的黑衣人，墨轩带着急切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
黑衣人，苦笑着摊了摊手。
他也不愿这个时候来这，毕竟他的修行正在关键时刻，眼下的耽搁，一个不好，就可能是一生的悲剧。
“我来这，还不是因为你！”
“你也是来抓我回去的？”墨轩警惕的将右手背到身后，握紧了藏着的武器。
一脸无语的望着自己曾经最看好的少年，某人嘴角微微抽动着，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气过头的。
“你父亲劝不住掌控者，所以潜伏在七城的审判者，都接到了关于你的命令，我是来报信的。”
“我有什么值得你报信的？”墨轩忍不住询问。
他曾经接到过这个人的指点，也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自然清楚他如今的状态。
老实说，他想不透，这个人为什么要帮他。
“你以为是我愿意吗？”某人不禁大吼。
他好好的修炼不进行，怎么可能没事跑来给这臭小子报信。
若不是他心上人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亲自来他府上邀请，他说什么也不会跑这一趟。
吃力累人不说，关键墨轩还不领情！
从某人脸上看出异常，知道能请到他出动的人，只有自己的师父，墨轩松开武器，认真的问道：“师父让你告诉我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问问你，为什么要叛逃，为什么要跟着北辰影？”
“这两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帝轩！”某人气的跺脚。
墨轩不再理会他，暗自朝右移动一步，计算着怎样才能突破他的阻拦，成功赶往莆仙村。
察觉到墨轩的动作，某人不动声色的改变位置，再次严严实实的拦住了墨轩的去路。
见墨轩皱眉，像要发怒，某人赶紧说道：“你该想想，以你在死神宫殿的地位，做那女孩的小跟班，丢的是整个死神宫殿的脸。”
“那又如何？”反正，死神宫殿里，多的是人讨厌他。
他都已经被那些人套上了叛逃者的头衔，还怕什么丢人。
“帝轩，你……”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不是我师父，你根本不会搭理我。”从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被他说中心思，某人尴尬的变了变脸，张嘴想要解释，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早料到会面前的人会沉默，墨轩趁机朝左边移了一大步，等某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越过了某人的阻拦线，成功脱身。
“帝轩，十年前你的身法术技还是跟我学的，你认为你能逃过我的阻拦？”跟在帝轩的身后，某人泛出一脸的苦笑。
果然，他不该来的。
来这里不仅仅耽搁了自己的修炼，还遇上了别人的挑衅，最让他懊恼的是，这挑衅的源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自己。
想到十年前，自己好不容易打听到心上人殷素收了两个徒弟，于是本着讨好徒弟就能趁机见到师父的心思，他背地里找到了帝轩和帝修。
帝修因是掌控者的儿子，所以从来不欠缺好的术技，他能接近的目标自然只剩下帝轩一人。
而帝轩向来修炼刻苦，殷素每每得到好的术技都会赏给他，到最后，帝轩唯一欠缺的能力和殷素基本一致，那就是速度身法。
为此，某人还特地上七城游历了整整三年，这才堪堪得到一本绝佳的身法术技。
经过他的提醒，墨轩也忆起了那十年前的闹剧，心中莫名的有些动容，脚下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记得十年前的那日，殷素因为幻城零族族长的事情，须得离开死神宫殿很长一段时间，帝修性子好动，总不能安心修炼。
他这个做师兄的，得了师父的命令，自然不敢放帝修胡闹，每每自己做功课时，也必定找帝修一起。
久而久之，帝修开始躲着他，他自然得花费大力气去寻找。
那一次，他怎么也找不到帝修，而某人就那样，在他最着急的时候，拦住了他的路。
时隔那么久，墨轩始终记得，某人当初的口气，像足了红枫林里的北辰影。
“你就是帝轩，我心上人新收的大徒弟？”
“你是谁？”那时候的墨轩，大抵还不清楚心上人的意思，所以某人说的那么明显的话，他都没能听出，某人接近他，是想接近殷素。
“我叫帝寐，以后特许你叫我寐。”
“寐？”感觉，还真是怪的出奇。
回忆出了神，无端端将那个“寐”字吐出口时，墨轩才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晃神间，又让帝寐拦住了去路。
知道不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一定不会让开，墨轩缓缓停住脚，略显不奈的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死神宫殿的黑暗很容易逼人逃开，单凭这点，你背叛死神宫殿就没什么奇怪的，所以，我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要跟着北辰影。”
“这点，你应该早就有答案了，何必问我。”
“很难想象，你帝轩看上的女孩，居然是那种类型的。”墨轩的回应，让帝寐挑了挑眉。
因着殷素的关系，从墨轩叛逃出死神宫殿的那一刻起，他就十分关注墨轩的动向。
红枫林那会，北辰影对墨轩胡作非为的时候，虽然没有旁人瞧见，不过七城从来不缺擅长占卜的术法师。
这会，只要有心的，恐怕都知道了北辰一族的少主对他墨轩做过的好事。
从来不指望这事能够随时间掩埋，墨轩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未免帝寐看出不对劲，他干脆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觉得，少主很好。”
“我也觉得你师父很好，可别人却不这么说。”恋在那些不怎么牢靠的交情上，帝寐觉得自己是该好好点醒墨轩。
毕竟，墨轩不像帝修总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更不像他，凡事拿得起放得下。
更何况，殷素的身份许可她的邪恶，但北辰影却不同。
怎么说，她也是北辰一族的少主，新一届的封占师。
要是封印台现在还好好的，或许以她的身份，还真能和墨轩在一起，可她现在已然入了魔道，和死神宫殿是翻了脸的死敌。
墨轩固然已经叛逃出了死神宫殿，但以他帝寐的直觉，等帝修登上掌控者的宝座时，一定会拼尽全力，保自己这位师兄回死神宫殿。
届时，除非北辰影已经身死，不然真正要取她性命的重担，一定会落到墨轩身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神色复杂的望着帝寐，墨轩也曾想过以后的事情，不过想到最后，他也只能认定一件事：“我会护少主周全。”
哪怕，死亡会落在他身上
料定墨轩会这样，帝寐轻叹一声，难得有点长辈警告晚辈的意思：“术界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天才，纵使你的实力放在七城不算弱，可你又怎么保证，你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这个术界，真正能够护自己周全的，也只有自己。
抿着嘴，墨轩不想再和帝寐多话，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那些花，全都能从他嘴里跑出来。
明白墨轩的意思，在他移动双脚之前，帝寐赶紧说道：“你好好想想，现在的死神宫殿再不济，也还是有几个关心你的人，若是……”。
不等他说完，墨轩一个旋风的动作，成功从他身旁划过。
和帝寐打过的交道不少，即使不听，墨轩也能猜出，自己没听完的话必定是让他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去找他。
帝寐其人，讲交情够义气，若是找他帮忙，肯定能够得到帮助。
只不过，他墨轩倒在红枫林里的那一刻，就确信，自己肚子闯过的那些追杀，早将他昔日在死神宫殿的过往全部抹杀。
他现在该在意的，只有霸道宣告他是她的，那个人。
遥望着墨轩远去的背影，帝寐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追上来。
当然，墨轩不会知道的是，他摆脱帝寐后，帝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正是掌控者派出来追杀他的审判者。
“殷汇，你说以凿齿的实力，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北辰影吗？”没有回头，帝寐满带忧愁的询问。
他之所以拦着墨轩，不仅仅为了殷素，还为了让凿齿有时间解决掉北辰影。
他坚信，没有北辰影在，墨轩的前途无量，有她在，为了她，墨轩一定会放弃所有绝佳的机会。
这个术界从来不缺天才，不过墨轩这个他看着成长的天才，他却不想他隐落。
作为帝寐的合作伙伴，殷汇自然清楚他的想法：“一个凿齿不行，还有鬼车，你就放心吧。”
“是啊，有鬼车帮忙，凿齿存在很大的优势。”帝寐赞同的点了点头。
可点着点着，他突然越发忧心。
抬手抵住心口，他仿佛听见谁在他耳边警告：“千万别小看北辰一族的少主，她肩上扛的，可是整个北辰一族的希望，她心头恨的，可是整个异兽族群。”
直觉告诉帝寐，北辰影今天不会有事。
意识到这点，他能做的，也只是收回遥望的视线，转身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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