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孟婆汤

    “咕咚”一声，方哲正好转过头。看见谢必安一手捏着男人的下颚，一手将整瓶饮料都倒入了男人的嘴里。方哲将头深深地埋入昊天的怀里，“真暴力！”昊天轻抚着方哲的脑袋没有说话，上扬的嘴角说明了他的心情不错。

    眼瞧着满瓶孟婆汤都被谢必安给灌完了，男人终于放弃了挣扎。原本凶神恶煞的眼神显得空洞，满脸呆滞地神色仿佛就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本能一样。谢必安看着男人，心想着这孟婆汤的质量还是不错。

    近些年来，孟婆在熬制孟婆汤的时候经常会将一些孟婆汤做成饮料的模样拿到三界的超市贩卖。每日地府无数的冤魂，孟婆汤的确很不够数。但谢必安作为地府的一个小神，他没有资格说话。

    相传，孟婆是一个亘古长存的大能化身而成。于是近些年，地府在外捉住了鬼魂后。都喜欢跑到山海超市来，直接购买孟婆汤。一来，这样方便了许多。抓回地府，就可以让鬼魂直接投胎。二来，鬼魂在喝了孟婆汤之后会忘记前世今生的记忆。戾气也会消除许多，就跟行尸走肉似的。没有任何的思想，这个时候。作为地府的公务人员，会轻松许多。要知道，有时候地府缉拿的鬼魂并不只有一个。

    鬼魂多了，出差的公务人员便会有危险。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的发生，好在那些袭击地府公务人员的鬼魂都通通被缉拿归案。否则，人间又会是一片腥风血雨。想到这里，谢必安将空掉的塑料瓶扔进垃圾桶。

    谢必安抽出一张名片想要递给方哲，看着昊天皱紧的眉头。谢必安差一点就收了回去，好在方哲手脚快，一把手就将谢必安的名片接了过来。

    昊天有些恼怒地看着谢必安，锋利的眼神如同凌厉的宝剑，呼啸而来。周遭的空气一时之间，全都停滞。滚滚而来的压力，如渊如狱。压得谢必安额角冷汗淋漓，喘不过气来。谢必安颤抖的嘴唇看向昊天，昊天皱着眉头收起了威压。

    方哲早已从昊天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他手里拿着谢必安的名片死死地捏着。“打扰了！”谢必安对着方哲轻笑一声，转身走出了超市。那柄黑色的伞在夜空中，与夜幕融为了一体。“咔哒、咔哒”的铁链声不停地从雨夜中传来。豆大的雨滴，斑驳地落在屋外。超市白炽的灯光下，方哲将那张名片摊开。

    简朴的白色案底上，中间用黑色的宋体字写着几个大字“阴曹地府正式职员·谢必安（白无常）”，方哲看了半响。这几个字分开看，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合在一起，他有点儿看不懂呢？

    方哲挠头看向昊天，“你认识他？”昊天撇过头，不屑的说道，“不认识！”方哲收回眼光，又直勾勾地看着这张名片。

    他想，昊天果然是个死傲娇。他能从谢必安的眼神中看见害怕和惊慌，仿佛遇上了什么可怕的大人物。等等，阴曹地府？方哲感觉自己亲手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迷惑地看着昊天问道，“阴……阴曹地府是什么地方？”

    昊天挑了挑眉头，懊恼地说道，“就跟你想的一样。”

    就跟我想的一样？我想什么了？方哲迷迷糊糊地看着这张名片，他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轻轻地喝了一口，“噗”的一声。又将水全都喷了出来，他被呛得咳嗽了起来。昊天急忙冲过去，拍着方哲的后背问道，“怎么样了？”

    方哲用打量的神色看着昊天问道，“你是说，阴曹地府就是我想的那个地方？就是那个人死了之后，会去的地方？投胎转世？”方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昊天面色严肃地点头，他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硬朗俊俏的脸上，露出了神色肃穆的神情。“所以……刚才的孟婆汤是？”方哲现在感觉自己有点方，他觉得现在的这家超市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危险。

    比他之前自以为的，还要危险了许多。浑身僵直地坐在柜台边，方哲极为艰难地说道，“我现在把超市打出去还来得及吗？”

    昊天难得的露出了沉吟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昊天那双明亮深邃的瞳孔直勾勾地看向方哲，摇摇头，“来不及了，从你接受这个超市以后。你就和这家超市绑定在了一起，你可以远离超市，但那些找不到超市的人会直接找上你。除非——”

    方哲听见昊天的转折，他用热切的眼神看向昊天。昊天那张冰冷的脸都变得有些扭捏了起来，红红的耳根看上去异常可爱。随后，整个红色蔓延到了脸上。方哲诶了一声，问道，“昊天，你生病啦？怎么脸又红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昊天现在并不想和眼前这个笨蛋方哲说话，他的心很乱，很塞。看着一本正经问着他的方哲，昊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躁动的情绪，他冰冷的开口道，“人类的寿元是有限的，你这辈子跟超市已经绑定了。不过，若是你的寿元将尽。那超市就可以与你解绑，在重新选定别人。或者是由你指定别人，掌管超市。”

    “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都跑不掉了？”方哲哭丧着一张脸，“我怎么那么倒霉呢！”将头埋在手下，他用力的抓了一把头发，“天呐，难道每天都要面对那群中二，不，那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吗？”

    “你害怕？”昊天抿唇问道。

    方哲抬起头，微弱地看着昊天，“难道你不害怕？不对，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方哲慢慢地将自己拉离昊天，划出一道安全距离。一把手抄过那株杨柳枝，死死地捏在手里。昊天的眉头皱了下去，他很久没有听见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话了。上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恐怕还是在封神之前。

    眸中狠戾地目光一闪而过，方哲浑身颤抖，背脊发凉。他死死地看着昊天，生怕他有什么异动。“我叫昊天！”昊天的神色轻柔了起来，“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行了，我以前，我是说老店长还在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当导购员！”

    “你，你不是鬼？”方哲错愕地看着昊天。昊天似乎被方哲的话气得发笑，没好气地说道，“谁告诉你我是鬼了？”

    松了一口气，方哲慢慢地坐了过去。讨好似的说道，“我这不是害怕嘛，诶，对不起啊。昊天！”昊天满脸宠溺地说道，“没事！”说着，昊天轻轻地揉了揉方哲毛茸茸的脑袋。轻微的触感让方哲眯着眼睛享受了起来，“不对！昊天，你不是鬼那到底是什么？”

    昊天露出一个微笑，在方哲的耳边轻声说道，“昊天上帝！”沉稳清朗的声音让方哲的心晃荡了一下，他抬起头，疑惑地问道，“昊天上帝是啥？”

    昊天轻笑一声，“是天上的神仙！”昊天宽大的手，温度极为舒适。方哲眯着眼，用自己的脑袋在昊天的手上蹭了蹭。“诶，天上的神仙！”方哲咬紧了下唇说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

    他怎么感觉自己的三观已经快要崩塌了，坚信了二十几年的无神论，这一刻摇摇欲坠。恍若直入天际的高楼，轰然倒塌。一瞬间，各种次序都开始重新衍化。

    昊天点头，冷酷的眉宇间带着一丝笑意，“你要是怕，就让我来当导购员如何？”方哲看着昊天灿烂的笑脸，犹如春日的阳光般沁人心脾。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谨慎的说道，“我，我没钱给工资！”

    “傻瓜！”昊天轻笑一声，“有些特殊的顾客，不是给人间的货币。是一种你不能用的东西，你给我那种东西就好了。比如谢必安给你的，那东西叫做冥石。那东西若是让普通人沾染上了阴气，不消三天就会非正常死亡。但是如果你给我，那就没有任何的事情了。”说道这里，昊天用手拿出一块小石头，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轻笑着揉着方哲的脑袋，那双眼睛仿佛变成了月牙。

    看得出昊天开心极了，因为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待在超市里了。被昊天唬得一愣一愣地方哲，迷糊地使劲儿点着头。

    方哲心中装着事情，打了一个呵欠说道，“我想睡觉了！”昊天点头，走到超市门口将卷帘门拉下。看着一脸迷糊地方哲说道，“上楼睡觉？”方哲一把抓住了手机，点点头，和昊天一起走上了三楼。

    打开房间的大门，一张不大不小的床放在空荡的房间中。方哲瘫倒在床上，玩着手机。指了指昊天说道，“你先去洗澡！”

    昊天一愣，低头哦了一声。走到洗浴室中，打开蓬头。将衣服放在一边开始洗澡。听着滴滴答答的水声，方哲心虚地向着洗浴室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打开千度搜索，悄悄地打上昊天上帝四个字，然后按了一下搜索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