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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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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突厥人?”    平青云问道:    “特别厉害的突厥人?”    “是的,特别厉害的突厥人。”    “要说突厥人,咱们大唐还真有两个,一个是安禄山,另一个就是哥舒翰将军了。”    “听说哥舒翰将军和安禄山势同水火,是不是啊?”    “这个确有其事。”    “你知道二人为何这般吗?”    “这事我略知一二,要说哥舒翰将军,自然是将出名门,文武双全,仗义重诺,有求必应。而且治军有方,号令严谨,疏财重气,甚得军心。哥舒将军先前是受到王忠嗣将军的赏识和提拔,可以说王忠嗣将军对哥舒将军有知遇之恩。后来王忠嗣将军受李林甫诬陷,险遭杀害,是哥舒将军向皇帝苦苦相求,皇帝才改将其贬为汉阳太守,不久之后,王忠嗣将军就郁郁而终了,年仅四十五岁。而安禄山正是与李林甫一丘之貉,安禄山是靠讨好巴结李林甫步步高升的,而且我还听说安禄山曾想吞并王忠嗣将军的精锐起兵,只是一直未能得逞。所以他二人一直以来都是死敌。”    “那你对安禄山有什么看法?”高凤麟问。    “这安禄山,可谓是我生平所见之人当中,最厚颜无耻之徒了,他为人狡猾奸诈、残忍毒辣。皇帝宠爱杨贵妃,他比贵妃娘娘还大上十几岁,居然为了讨好皇帝,认了贵妃娘娘做干娘,这件事天下尽知。”    “你觉得他会造反吗?”高凤麟问。    这一问非同小可,平青云一愣,道:    “安禄山居心叵测,天下人所共知,只是皇帝太过宠爱杨贵妃,而杨贵妃又认了安禄山做干儿子,皇帝以前明明是位英明神武的好皇帝,如今……哎!”    高凤麟道:    “安禄山这死胖子,谁都知道他要造反,可偏偏咱们的皇帝老儿却不知道,要是哪天安禄山那厮杀到大明宫去,看他皇帝啊娘娘啊他们还怎么歌舞升平。”    平青云道:    “高兄,这等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妄自揣测的好,他安禄山要反,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这跟我们去荥阳有什么关系?”    高凤麟道:    “这事还得从昨天说起,话说昨天…………”    第二回 凤毛麟角(二)    原来高凤麟和赵文心受了他们师傅赵保真的嘱托,去洛阳代自己为他好友祝寿,昨日中午途经荥阳城时,在城西的一间酒家吃午膳,他二人上了楼,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点了些酒菜,边吃边欣赏荥阳城里的繁华。正吃着酒菜,忽然听见楼下街上传来阵阵的吵闹声,放眼望去,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有两帮人在打架斗殴。原本荥阳城中人口众多,加之处于交通扼喉之处,来往商客非常之多,寻常打架斗殴也属常见。高凤麟好管闲事,见有人打架,好奇心发作,就想上前去看看。奈何赵文心不停阻拦,还搬出师傅的金面,让他老实坐着。高凤麟对这师妹百般疼爱,所说之话也无不听从,是以才安分的吃酒用餐。    但是楼下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而且慢慢的一拨人打都酒楼下边来了,他们在楼上看的一清二楚,见人群中有七八个壮汉斗在一起,这些人个个出拳踢腿,稳健有序,显然都是练家子,瞧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外族胡人,反正决计不是中原人士。两伙人斗的非常激烈,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赵文心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小女孩的哭声,闻声望去,见适才动手的地方躺着一个小女孩,正不停的哭着,小女孩旁边躺着个一名女子,瞧身着打扮,像是名妇道人家,但是不知何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文心对高凤麟说道:    “师哥,你瞧,那边有个小妹妹正在不停的哭着,旁边还躺着人,是她的娘亲吗?”    高凤麟看过去,发现确实有个小女孩在哭,说道:    “这两伙人正是从那边打斗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们有关系?”    赵文心道:    “师哥,不如我们去看看这个小妹妹,你看周围的人都只顾着看打架,都没人去管她。”    高凤麟正愁没借口下去呢,听师妹这么说,当然一口应和,道:    “是的,这小妹妹瞧着听可怜的,我们去看看。”    当下跟掌柜的结了酒钱,出了店去。走到那哭闹着的小女孩身边,发现小女孩不过才五六岁,一身灰尘,满脸的污垢,旁边的妇人躺在地上,像是昏厥过去了,赵文心将她扶起身来,发现这妇人左边额头上竟受了伤,肿了好大一个肉包,流出不少鲜血,看来是被什么钝物打到头颅,重伤晕了过去。    高凤麟问这小女孩:    “小妹妹别哭了,告诉哥哥怎么了,她是不是你妈妈啊?”说着将小女孩的眼泪拭去。    小女孩还算乖巧,听了高凤麟的话,渐渐的就不哭了,但还是不停的抽泣着,指着那群斗殴之人,说道:    “他,他们……是他们打死了我的娘亲,我,我……”没说两句就有哭了起来,声音又更大了许多。    高凤麟和赵文心大大疑惑,那群人斗在了一起,跟这对母女有什么关系?    赵文心伸指去探那妇人鼻息,发现她呼吸微弱,时有时无,生命很是垂危,惊叫道:    “哎呀师哥,不好了,这位大嫂好像不行了,呼吸时有时无的,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高凤麟马上伸手去探了她呼吸,真是气若游丝。他完全不懂医理,连草药都不认识几种,这下当真的手足无措,朝人群中喊去:    “这附近有没有大夫啊,这位大嫂伤的很重啊,有没有啊,有没有大夫啊?”    这一会人群中人斗的正酣,围观的人也看的兴起,加上还有呐喊喝彩之声,没人听得见高凤麟的声音。    二人将这对母女移到酒楼处,去问掌柜的附近有没有大夫,那掌柜的倒也仗义,叫店小二打了点热水,拿了布先给妇人把血擦干净,对高凤麟说道:    “这附近最近的大夫是城南的朱大夫,就在城南大街上,一问人便知他的处所。”    “好的,谢谢掌柜的,我去叫大夫,师妹你先照顾这二位。”    赵文心点点头,说道:    “恩,师哥,你快去快回。”    “城南离这来回至少也要大半个时辰,等大夫过来,岂不是要耽误了病人?”不远处传来一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    二人抬头发现门外站着一名少女,一身黄衫,杏腮桃脸,容貌甚是清丽脱俗,背后背着个竹楼,腰间挂着个麻布袋,远远就闻到一股草药味。只见她走近门来,放下竹楼,伸手去撘这妇人脉搏,又去翻开妇人的眼皮,然后看了看她额头的伤,说道:    “她是被铁棍之类的兵器所伤,你们帮我把她身体放平,我先用针灸为她活血化瘀。”    高凤麟和赵文心见这少女颇通医理,又浑身散发出一股药味,定然也是位大夫,就照做将那妇人身体放平。那黄衣少女从麻布袋中取出一卷布帛,展开后都是一枚枚银针,少女取出一根银针,在妇人额头附近用银针不停的捻转提插,扎了好几枚银针,又取出自己的手绢沾了热水,在额头鼓包处轻轻的推捏按摩,慢慢的额头上的包似乎变小了一些,只是这妇人还未醒转过来。    一番忙活之后,黄衣少女将银针收了起来,说道:    “差不多了,我已将她淤血去了十之五六,只是她伤的过重,头颅受了重击,我也不知道她是否能苏醒过来。”    高凤麟走到街上去,找到适才斗殴的地方,问了几人事情的经过,才知道这妇人是何故受了重伤。    这妇人原是城西外的农家,人们都叫他吴寡妇,她丈夫两年多以前患病死了,家里没有依靠,所以每逢初一十五,城中坊市开放,她都会带着女儿挑些瓜果蔬菜来换些钱维持生计。    这天是初一,吴寡妇一早就挑了许多菜果来,正午时候,来了一帮契丹胡人,看中了吴寡妇的瓜果,要跟他买一些,谁知道同时来了另一伙突厥人,也看中了吴寡妇的东西,两边人各不相让,后来的那伙突厥人一看买不到,索性将吴寡妇的摊子掀了,既然我买不到,你也休想买到,这就惹怒了先前那几人了,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瓜果蔬菜撒的遍地都是,两边又打了起来,菜果都被踩的稀烂,吴寡妇抓住向那掀翻摊子的突厥汉子的手,向她索赔她的瓜果蔬菜,那突厥大汉正在和契丹几人打斗,哪里肯理会她,右手一挥,将吴寡妇甩出老远,手中铁棒就打中了吴寡妇额头,那大汉斗的正紧,没有察觉到吴寡妇的情况,径自上前与对方斗了起来。    第二回 凤毛麟角(三)    后来一伙人斗到前方酒楼处,留下吴寡妇母女在地上,小女孩见妈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妈妈死了,就放声大哭起来了。    “那帮突厥人还真是可恶。”高凤麟愤恨道。    路边一中年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荥阳城多了许多突厥人,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高凤麟问:    “最近荥阳城里多了很多突厥人吗?”    那人道:    “是啊,这一年多以来,城里的突厥人越来越多,怕是有好几十人了,而且这些人都聚居在一起,谁也不敢去招惹他们。”    “这就有点蹊跷了,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没有人报官啊,沿街打架没有管的吗?”    那人说道:    “一开始管了,可是这群突厥人貌似手段大的很呐,这边抓进去,那边就被放出来了。”    高凤麟会到酒楼,见那个妇人还未苏醒过来,便问适才施针救人的少女说道:    “瞧姑娘行头是位大夫,我替这位大嫂多谢了。”说完抱拳以示感谢。    那黄衣少女笑道:    “我瞧你也很仗义啊,别人都只顾着看人打架。”    高凤麟笑道:    “姑娘施针救人,比我不知道好哪里去了。”    那黄衣女子叹气道:    “哎!救一个人简单,但一个人能力始终有限,救不了千千万万的人。那群突厥人在这荥阳城里已经伤了不少无辜百姓了。”    “恩,我也听说,这群突厥人来头很大,所以才在这耀虎扬威,那帮契丹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旁边酒楼掌柜过来,说道:    “这位客官你是有所不知啊,荥阳城里本来鱼龙混杂,各地来往之人非常多,也常年聚集一些外族胡人,契丹人和突厥人宿怨已久,常常发生冲突,前两年突厥人还跟契丹人打了一仗,两边的仇怨自己就更大了。对于这些胡人之间的争斗,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高凤麟道:    “那像今日这样,伤了我汉人,又待如何?官府不追究处理吗?”    “哎,客官,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啊。”    高凤麟想到适才那人说这突厥人来头不小,肆意欺负中原百姓,早就愤愤不平了。赵文心气愤道:    “这群突厥人真是可恶,难道天底下就没有王法了吗?师哥,你说,我们该怎么位这位姐姐讨回公道?”    高凤麟早就手痒难耐,听到师妹这么说,说道:    “我现在就教训教训这些胆大妄为的突厥狗。”    那酒楼掌柜吓的连忙拉住高凤麟说:    “哎哟喂这位客官,我劝你还是别招惹那群人,他们人多势众,你哪里受得了他们的拳头啊!”    高凤麟回给掌柜的一个安慰的眼神,笑道:    “凭这些阿猫阿狗,又有谁能伤的了我?掌柜的放心好了。”    说完大踏步走出酒楼,见周围还是围了些人,只是都怕被误伤到,围观的圈子被拉的很大,高凤麟挤过人群,见中间那七人相互缠斗在一起,契丹人只三人,突厥人有四人,人数上就吃了亏,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却也没人退缩。    高凤麟瞧在眼里,向前迈了几步,说道:    “人多欺负人少,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那几人虽是突厥胡人,但因为唐对周围少数民族实行开明的政策,使很多少数民族胡人都深受汉化影响,其中最大的就是语言。那几人听到人群中有人出言讥讽,其中一个大汉朝高凤麟这边瞧来,说道:    “是哪个活的不耐烦的泼皮小子在这胡说八道?”    高凤麟大声说道:    “这又是哪个活的不耐烦的泼皮小子在这胡说八道?”那人被反问了一句,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被戏耍了,指着高凤麟说道:    “是你小子在戏弄本大爷?”    高凤麟道:    “没错,肯定是你这个小子在戏弄本大爷。”周围的人轰然一笑,听到这个年轻人伶牙俐齿的,三言两语就把这浑噩大汉说的不明就里。    那突厥汉子听的直怒,叫嚣着:    “小贼别跑,本大爷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高凤麟说道:    “小贼别跑,既然求本大爷,要尝尝本大爷的厉害,本大爷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两人一言一句,高凤麟总以对象原话反讥对方,惹得四周的人哄哄大笑。    那大汉见自己被戏耍,又被周围的人取笑,面子上十分挂不住,心中老大的怒气。拎起拳头,朝高凤麟打来。高凤麟不闪不避,伸出右手去抓大汉的拳头,以极快的手法抓住大汉的拳头,抓住之后猛地向身后拉扯,那大汉本来就向前发力,又被高凤麟借力,使得向前冲的力度又大了一倍,已然收不住自己的身体,高凤麟转身,又在那大汉后臀补了一脚,这飞出去的力道又更大了,惨叫声伴随着噗通一声,大汉重重摔倒在高凤麟的身后,扬起一片尘埃。这下出其不意,摔的着实不轻,那大汉愣是没有马上爬起来,在地上呻吟了老半天。    另外三个突厥人见自己人被打倒在地,均奇怪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都纷纷发拳攻向高凤麟,高凤麟左闪右避,那三人哪里有人近得了他的身。三人又是一番发拳袭来,高凤麟同样是不闪不避,伸出左手挡开一人的拳头,又回肘肘开另一人,接着右手抓住第三人的拳头,同样的向后使劲拉扯,跟着在后臀补了一脚,就听见“着”一声,大汉大叫哎哟,应声飞了出去。    另外两人大怒,左边一大汉大喝一声,使拳头攻向高凤麟面门,右边那名大汉下蹲伸腿横扫,欲将高凤麟夹击在中间,高凤麟低头避过一拳,人在空中打了个侧身翻,脚下一踢也落了空,左脚落地,伸出右脚踢中出拳那名大汉后臀,那大汉冷不防对方有此一招,闪避不及,中了一脚踉踉跄跄终于还是跌倒在地。高凤麟左手化作利爪,一把抓住余下那大汉左肩,劲道灌指,那大汉痛的嗷嗷直叫,高凤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人提了起来,那突厥大汉受制于人,左肩疼痛非常,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高凤麟同样飞出一脚,那大汉噗通一声摔了个面朝黄土背朝天。    四名突厥大汉摔倒在地,个个揉捏着自己的屁股哀叫连天。四周叫好之声不断,一个个竖起大拇指,夸赞高凤麟行侠仗义,武艺高强。那三名契丹人也走过前来,抱拳向高凤麟表示感谢。    高凤麟向那四名突厥汉子道:    “你们伤了一名无辜的大嫂,现在还重伤未醒,今日权当给你们一个教训,叫你们以后再敢欺压良善?”    那四名突厥汉子心中自然是老大的不服气,但奈何对方武艺高强,他们四个加一块也不是人家对手,眼下只能服软求和,心下却子盘算:‘等下叫齐了其他帮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一名大汉叫道:    “哎哟大侠,我们不敢了,是我们不对,今日我们赔,我们赔,赔,不是哪位大嫂伤了啊,我们赔,我们赔。”说着从腰间掏出钱袋,将钱袋口朝下,使劲的抖着钱袋,抖出来好些个铜钱。    高凤麟洋洋得意,这下出了好大一个风头,却故意冷冷的道:    “今日就饶你们一次,快点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一次。”    那几人得获大恩,都麻溜的起过身来,灰头土脸的逃跑了,围观的一众人又是一阵喝彩之声,想来大家都受了这群突厥人不少的欺压,今日这看的真是太解气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四)    高凤麟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对赵文心说:    “师妹,你看师哥帮这位大姐教训了那群突厥人,你可满意啊?”    赵文心满面笑容,忙道:    “满意满意,师哥你真厉害,刚刚我听掌柜的说这群人在这做了不少坏事呢,早该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    这时围观之人已散去大半,酒楼里除了店家,就剩下赵文心、高凤麟和那对母女了,还有那名黄衣少女。这时那黄衣少女还在为那妇人做活血祛瘀的推拿,高凤麟走过去,瞧了一会那妇人,见她还没有苏醒,又瞧了一会那黄衣少女,问道:    “姑娘,这位大嫂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啊?”    那少女道:    “伤了头颅,现在昏迷不醒,只要她醒过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文心双手合十,口中念叨道:    “希望佛祖菩萨保佑这位大嫂一定要平安无事,不然留下这个小妹妹一个人孤苦无依,多可怜啊!”    那黄衣少女笑道:    “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给这位大嫂把过脉了,比适才好多了,只是头部首创,昏迷之间的久一点,醒过来就好了。”    赵文心惊喜道:    “姐姐真是妙手回春啊,你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呢。”    高凤麟笑道:    “是啊,姐姐真是在世华佗,刚才不是姐姐在,这位大嫂恐怕……”说到这,高凤麟意识到再说下去,就显的不太吉利,却又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大是尴尬。    那黄衣少女抿嘴一笑,对高凤麟道:    “什么姐姐姐姐的,我看你年纪还要大我几岁呢,怎地在这讨我便宜,姐姐姐姐的叫我。”    “那我不知道姐姐的芳名,不叫姐姐叫什么呢?”    那黄衣少女笑道:    “你这人真是爱耍贫嘴,我告诉你好了,我姓孙,叫孙雨瑶。”    高凤麟如获至宝,“哦”了一声,将这个哦字拖的很长“原来是孙雨瑶姑娘,姑娘不仅人美心善,而且还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真是观世音菩萨在世啊。对了,我叫高凤麟,这是我师妹赵文心。”    赵文心拉着孙雨瑶的手,很是亲密,    “以后我就叫你瑶姐姐。”    孙雨瑶道:    “好啊,那我以后就叫文心妹妹了。”    两个少女一个清丽脱俗,一个温柔可爱,又十分的投缘,三言两语熟悉了之后就好似亲姐妹一样,说起话滔滔不绝,倒是将高凤麟冷落了晾在一旁。    过的片刻,昏厥的妇人慢慢醒转过来,孙雨瑶开了几服活血化淤的方子让高凤麟去药铺抓来,然后将她们母子俩送回城外住处。一通忙活之后,天色也不早了,高凤麟与赵文心就打算在荥阳住处一晚,明日继续赶路。孙雨瑶还有别的事,送过那母女两人之后,与高、赵二人话别,也往西去了。    高、赵二人回到中午吃饭处,跟掌柜要了两间房。掌柜的正在安排之际,听得门外边急匆匆的一阵脚步声,只听到一阵呼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来人是个满脸麻子,个子又矮又瘦,衣衫褴褛,满面污垢,脚下一双草鞋已经不能称作为鞋了,却不是个乞丐模样。    那乞丐跑步飞快,一头扎进门来,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掌柜的,那群突厥人带了好些个同伙,怕是有好几十个人,朝您这来了,扬言要撕了之前得罪他们的那小子。咦?大侠,你怎么还在这啊,那群突厥人要来找您麻烦了,您还是快跑去。”进门来看见高凤麟还在屋内,转头向高凤麟说道。    那掌柜的一听,也是吓的魂不附体,这群突厥人那是十分的不好惹,忙问道:    “赵四麻子,我问你,你可看清楚了,他们到底一共来了多少人,他们说要撕了这位小兄弟,可是你亲耳听到的?”    赵四麻子道:    “啊哟掌柜,这种事我能跟您开玩笑嘛,下午那群人走了之后,我就跟哥几个去城北溜达一圈,正好遇见下午被揍的那几个突厥人,那群人就出入在城北的薛玉楼,我听他们说,这次他们丢了好大的面子,这次叫齐了人,定要撕碎了那…那小子,把面子给找回去。这不,我一听这事情大了,赶紧过来给您通风报信了。”    高凤麟哈哈一笑:    “这群脓包,谅他们再来几个人,也不过是陪小爷我练练手。”    那掌柜的见高凤麟满脸不在乎,说道:    “小兄弟莫要大意啊,我听说这群突厥人里,有一个叫阿勒仇的,他的师父是什么‘突厥十大高手’之一的厉害人物,功夫相当的了得,是这一群突厥人的头目。”    “突厥十大高手,名头这么响?听名号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高凤麟道:    “他们是什么来头啊?”    掌柜的说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这阿勒仇平常也不怎么露脸,倒是深居简出的,平常惹事的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就是有一次,去年冬天的时候,听说他手下的几个人得罪了什么人,那人在城东一人挑翻了二十几个突厥人,当时这事传到了阿勒仇的耳中,他带人过来要见见那人,听说后来两人约在城外较量,傍晚的时候阿勒仇一个人回来,身上沾了不少血,想来定是同他比武较量那人的。当时那人在城东一人打倒了二十几人突厥人,在场的人都觉得那人的武艺十分高强,哪里晓得,还是被阿勒仇伤了,所以这阿勒仇的武功就被传的神乎其神,这事不是空穴来风,在场的亲眼所见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啊,小兄弟,千万不要大意啊。”    高凤麟眉头紧锁,沉吟道:    “这突厥十大高手好像没听过啊,至于这个阿勒仇,就更没什么印象了。对了掌柜的,那那名与阿勒仇比武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掌柜的直摇头,说道:    “那人没有留下姓名,不过好像有人称他叫‘八爷’,我们也不知是谁。”    高凤麟也不知这八爷是什么来历,转而问赵四麻子道:    “他们到哪了?”    赵四麻子道:    “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他们怕是也已经出发了,城北薛玉楼到这,约莫也就两柱香的时间。”    高凤麟道:    “这里是不能继续呆下去了,掌柜的,我们就此告辞了。”说罢,与赵文心出门去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五)    那乞丐赵四麻子也跟着一起出了酒楼,跟在高凤麟后面,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几次都欲言又止。    赵文心见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便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啊?”    “我……这个……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对你们说。”    高凤麟瞧他说话吞吞吐吐,好不痛快,便道:    “你这人说话忒也不痛快,有什么话直接说,何必吞吞吐吐的。”    赵四麻子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只是听来的,不知真假。”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高凤麟道。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跟几个兄弟在城北,曾听到这些突厥人在谈论事情,他们说过段时间,有位重要人物要来荥阳,然后又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就绪,又说什么什么起兵,什么攻打荥阳城,当时隔的太远,我也没有听的很详细,这事就没放在心上了。但是今儿个我又听到他们谈论起这事,这下才听了个真切,听意思他们好像是要派兵攻打荥阳城。”    高凤麟和赵文心均是大为错愕。    “你可听清楚了,你是亲耳听见他们这么说的吗?”高凤麟问。    “没错,我听的真切着呢,好像是今天他们之前提到的人奉了什么安节度使之命来到了荥阳城,正好今天又出了大侠你这档子事,他们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特地点拨了些人来会一会你,看你是否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嘿,这群突厥蛮子,平常耀武扬威惯了,倒是对咱这些个叫花子大度的很呢,遇到心情好的时候,还能打赏咱几个铜钱,所以我就没事就在薛玉楼门口蹲点儿,他们底下人私底下说的许多话,我也都听了三四分进去,这事我后来反复琢磨,觉着他们真像有那么回事,绝无虚假。”    “那你怎么不报官啊?”赵文心问道。    “哎哟这位姑娘,您可别说笑了,你说一个堂堂太守大人,会相信我一个叫花子说的话吗?再说了,这话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听你这意思,他们这是要造反啊?”赵文心道。    “师妹啊,这事咱也说不清楚,这群突厥人来历不小,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大人物,咱还是不摊这趟浑水了。”    赵文心应了一声,这种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左右得了的,高凤麟说什么她自然就听从了。    赵四麻子道:    “我看二位还是赶紧避一避,这群人带着家伙,人数太多了,犯不着。”    高凤麟一想也对,况且还得顾着师妹的安危,不能跟这些突厥人起冲突,说道:    “师妹,他说的对,不如我们今天连夜赶路,先到洛阳再做打算。”    “嗯,我听师哥的。”赵文心道。    “既然如此,那么赵……赵四哥,今日就多谢你报信之恩,来日我高凤麟定向你回报。”他原来也叫那乞丐赵四麻子,但见他如此仗义,给自己通风报信,心中十分感情,是以连称谓都改成了赵四哥。    那赵四麻子为丐以久,被人瞧不起惯了,今日第一次见有人对他如此礼貌,也是受宠若惊,笑道:    “你莫取笑我了,我怎敢在您面前称哥哥。趁现在那群突厥人还未赶到,你们赶紧出城去,不然天色一黑,城门就关了,那时就不好办了。”    高凤麟和赵文心对赵四麻子抱拳以礼,二人携手往西城门去了。二人刚出城门,就听到身后熙熙攘攘的喧嚣声,想必是那群突厥人追了过来。为躲避追踪,两人转向西南小路,天色将黑之际,见空中黑云密布,马上就是一场大雨,他们加快脚力,沿着小路便到了这山野村庄,其时天色已黑,大雨倾盆而下,二人见村口有座破屋,便进去躲雨,正好看到平青云与那黑衣女子动起手来了。    “你怀疑这些突厥蛮子是安禄山暗地派来的?”平青云问。    “这个,我也不好说,但是据那位乞丐大哥说,突厥人要攻打荥阳,再加上他说安大人,所以我猜这事可能与安禄山有关。”    “所以高兄今日便想去那薛玉楼,探个究竟?”    “没错,昨日我边走边想,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兹事体大,必须去弄清楚。”    平青云道:    “听你的意思,那个叫阿勒仇的似乎不是个善茬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高凤麟打了个响指,说道:    “没错,我正有此意,平少将军在边关,应该对突厥人很熟悉。”    平青云道:    “当年卫国公一战灭突厥,生擒突厥颉利可汗。自此突厥汗国亡,但是突厥人长期生活在草原,虽然颉利被擒了,但边境四处经常会有突厥人打杀抢掠,为祸边境,十几年前,我大唐与回纥联合出兵灭突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边塞地区总会有一些突厥人出没。我与突厥人照过几次面,这群人真是亡命之徒,极其凶悍。突厥人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极善马术,打起战来勇猛无比来,着实不容易对付。”    高凤麟问道: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高兄,那薛玉楼,你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吗?”平青云问道。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昨日我们只是在城西与那几名突厥人交的手,还未去到城北看过,只知道是那群突厥人的聚集之地,至于这薛玉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也没有去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平青云笑道: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    “什么,你知道?快说来听听,这薛玉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高凤麟问道。    “首先,突厥人好酒,这薛玉楼里肯定有酒。其次,突厥蛮子大多好色,在边塞的时候,经常能见到突厥人掳走各地的年轻少女,这薛玉楼如果我猜的没错,定然是个北里之地。”    “什么北里之地?”高凤麟问道。    平青云笑道:    “这个,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六)    唐长安丹凤街有平康坊,为妓女聚居之地,因平康里位于长安城北,是故又称“北里”。后世北里大多用以泛称娼妓聚居之地。这薛玉楼便是荥阳城最大的妓院,因效仿平康坊,在城北设楼,故有“小北里”之称,所以引来大量来客,门庭若市,其中不乏名人雅士。    晌午时分,高凤麟一行人已到了荥阳城,在赵文心的乔装易容之下,平青云得以顺利进城。三人来到昨日城西那间酒家,见掌柜的忙着招呼客人,跑堂小二忙的不亦乐乎,赵文心放宽下心,似乎那群突厥人并没有为难店家。几人上了二楼,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招呼来小二哥。那小二哥见又是昨日那一男一女,且又多了一个老头,满脸差异,问道:    “高少侠,您今天怎么又回来啦?昨儿个那群人出城寻了老半天都寻着你,后来一帮人在咱们店呆到大半夜都不肯走,可把我们掌柜的担心坏了,还以为那群人又要怎么样了呢!”    高凤麟问: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小二哥说道:    “后来那群人看那么晚了,您应该不会回来了,快三更天了才肯定离去。”    高凤麟道:    “真是对不住你了小二哥,你代我向掌柜的表个歉,连累你们了。”    那小二哥笑道:    “嗨,瞧您说的,好在那群人昨儿个没有跟咱们掌柜为难,见等不着人,就自己走了,我们顶多也就伺候他们,给他们上了些酒菜,他们吃饱喝足了,自然也就走了。”    高凤麟跟小二哥点了酒菜,三人用过饭之后,又把小二哥招呼过来,高凤麟问:    “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事儿。”    那跑堂小哥本就是热心肠之人,见高凤麟有事详询,当即表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知道,那群突厥人所在的薛玉楼,是个什么地方啊?”    “少侠您还不知道啊,那薛玉楼可是咱们荥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妓院。听说那里面的姑娘,比长安城的还要美呢?”    高凤麟对平青云看了一眼,又对着小二哥笑道:    “哦,哈,原来如此,这北里之地,原来指的是妓院啊,我真的是见识浅薄了,哈哈。”    赵文心撇了他一眼,高凤麟故意装作没看见,又问:    “那这薛玉楼怎么就成了那群突厥人的地方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薛玉楼里外包括三座宅子,最外面也是最大的一座楼,就是平常人们去喝花酒的地方了,往后中间一座宅子是赌坊,最后面的宅子就是那群突厥人居所的地方了。”    “那么,那个阿勒仇呢,他是在最后面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他一直都不怎么露面,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    “谢谢你了小二哥,我们还有事商量,你去忙活。”说完打赏了几个铜板给跑堂小哥,那小二哥接了钱,就下楼去了。    高凤麟环顾一下四周,低声问道:    “你怎么看呢,平小将军?”    “薛玉楼形势复杂,我们最好不要贸然行动,不如我先去打探一番,他们昨日没有见过我,今日我乔装易容了,一般人不会认出我。”    高凤麟点头道:    “你说的是,那么就麻烦你走一遭了,晚上我们再去探一探虚实。”    三人下了楼去,跟店家要了三间房,赵文心和高凤麟各自回了房内休息,平青云就去往城北,看看薛玉楼周遭形势。    薛玉楼也同样位于荥阳城北的牡丹街,处在岔路口位置,是荥阳城真正繁荣之处。平青云从城西到了城北,很容易就找到薛玉楼所在,那楼高约莫十来丈,红木高墙,雄伟异常,门口高挂着十八个大红灯笼,到了晚间自然灯火通透,门庭若市。只是中午时分,尚未营业,所以里面情况不得而知。往后看去还有一座小楼和一个大宅子,薛玉楼往西边就是岔路口,街角另一边就是赌坊正门,这赌坊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千金楼”。    平青云走进千金楼之后,见里面人山人海,吵闹呐喊声音不绝,有赢钱大笑的,也有输钱懊悔的。伙计见进来是一陌生老头,穿着极其普通,但来者就是客人,赶忙出来招呼,一边请平青云进屋,一边问喜欢玩什么花样,对什么有兴趣。平青云只道随便玩玩,就将伙计打发走了,那伙计见对方就不是一个有钱的主,也就没有招呼,径自忙自己的去了。    平青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只见里面大小赌桌数十台,有单双,骰子,牌九,六博、樗蒲、塞戏、弹棋、围棋、麻将、押宝、字宝。往后面,有斗鸡、斗鹌鹑、斗画眉、斗鹪鹩、斗蟋蟀以及斗鸭、斗鹅,还有赛马、走狗等。真不愧是千金楼,一日千金,名副其实。    平青云于赌博并无多大兴趣,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一下,见后堂有一扇门,门后似乎是个院子,便走了过去。这门外竟然是一座花园,亭台楼阁,假山奇石,还有各种花草树木。花园左边的红楼就是那薛玉楼了。南边有扇门,门外守着几名大汉,门里门外时不时有几名突厥打扮的汉子出入,想必后面就是那第三个宅子了。    弄清楚三座宅子分部情况后,平青云从赌坊出来,往城西酒楼赶去。三人聚在高凤麟房内,平青云将薛玉楼、赌坊和最里面的宅子的分部情况详细说明一番。    几番商定之后,由高凤麟和平青云二人入夜之后分别由薛玉楼和千金赌坊进入到后面的花园,在花园东南角的假山处会和,然后再一起潜入后面的宅子去。赵文心不便进出妓院赌坊,就留在酒楼。    天色刚黑,高凤麟扮作客人,进去到薛玉楼,那老鸨见来了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自是一番讨好,高凤麟本就油嘴滑舌,见这老鸨风韵犹存的媚态,也是一番调戏。最后找了个墙角桌子,点了壶酒,几碟小菜,看着舞伎们的舞蹈,期间自然有陪酒的姑娘前来陪酒,都给高凤麟一一推掉了,搞的几个姑娘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一个个都心想,来这里不找姑娘,难道就寡喝酒吃菜么?    平青云晚上再到赌坊,恰巧又是白天那伙计见到,见这老头晚上又来,心里没好气,既然白天没有玩两手,这晚上又过来作甚?也不理平青云做什么,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了。平青云见约定的时间尚早,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上了二楼,见有个围棋庄,便叫伙计请来棋师与之对弈。    下棋本为高雅之士所爱。在唐代,因为帝王们喜爱,以及一些其他原因,对弈之风遍及全国,成为男女老少皆宜的游艺娱乐项目。像千金楼这种大赌坊,自然会请来最好的棋师,摆出围棋庄。    平青云围棋造诣一般,只是他一个粗人,又长年在外,琴棋书画,未能样样精通,只对围棋表现出稍许的兴趣,学了一些粗浅的对弈技艺。见来的棋师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看来造诣不凡,向对方行了一礼。来者是客,自然由平青云先落子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六)    唐长安丹凤街有平康坊,为妓女聚居之地,因平康里位于长安城北,是故又称“北里”。后世北里大多用以泛称娼妓聚居之地。这薛玉楼便是荥阳城最大的妓院,因效仿平康坊,在城北设楼,故有“小北里”之称,所以引来大量来客,门庭若市,其中不乏名人雅士。    晌午时分,高凤麟一行人已到了荥阳城,在赵文心的乔装易容之下,平青云得以顺利进城。三人来到昨日城西那间酒家,见掌柜的忙着招呼客人,跑堂小二忙的不亦乐乎,赵文心放宽下心,似乎那群突厥人并没有为难店家。几人上了二楼,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招呼来小二哥。那小二哥见又是昨日那一男一女,且又多了一个老头,满脸差异,问道:    “高少侠,您今天怎么又回来啦?昨儿个那群人出城寻了老半天都寻着你,后来一帮人在咱们店呆到大半夜都不肯走,可把我们掌柜的担心坏了,还以为那群人又要怎么样了呢!”    高凤麟问: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小二哥说道:    “后来那群人看那么晚了,您应该不会回来了,快三更天了才肯定离去。”    高凤麟道:    “真是对不住你了小二哥,你代我向掌柜的表个歉,连累你们了。”    那小二哥笑道:    “嗨,瞧您说的,好在那群人昨儿个没有跟咱们掌柜为难,见等不着人,就自己走了,我们顶多也就伺候他们,给他们上了些酒菜,他们吃饱喝足了,自然也就走了。”    高凤麟跟小二哥点了酒菜,三人用过饭之后,又把小二哥招呼过来,高凤麟问:    “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事儿。”    那跑堂小哥本就是热心肠之人,见高凤麟有事详询,当即表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知道,那群突厥人所在的薛玉楼,是个什么地方啊?”    “少侠您还不知道啊,那薛玉楼可是咱们荥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妓院。听说那里面的姑娘,比长安城的还要美呢?”    高凤麟对平青云看了一眼,又对着小二哥笑道:    “哦,哈,原来如此,这北里之地,原来指的是妓院啊,我真的是见识浅薄了,哈哈。”    赵文心撇了他一眼,高凤麟故意装作没看见,又问:    “那这薛玉楼怎么就成了那群突厥人的地方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薛玉楼里外包括三座宅子,最外面也是最大的一座楼,就是平常人们去喝花酒的地方了,往后中间一座宅子是赌坊,最后面的宅子就是那群突厥人居所的地方了。”    “那么,那个阿勒仇呢,他是在最后面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他一直都不怎么露面,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    “谢谢你了小二哥,我们还有事商量,你去忙活。”说完打赏了几个铜板给跑堂小哥,那小二哥接了钱,就下楼去了。    高凤麟环顾一下四周,低声问道:    “你怎么看呢,平小将军?”    “薛玉楼形势复杂,我们最好不要贸然行动,不如我先去打探一番,他们昨日没有见过我,今日我乔装易容了,一般人不会认出我。”    高凤麟点头道:    “你说的是,那么就麻烦你走一遭了,晚上我们再去探一探虚实。”    三人下了楼去,跟店家要了三间房,赵文心和高凤麟各自回了房内休息,平青云就去往城北,看看薛玉楼周遭形势。    薛玉楼也同样位于荥阳城北的牡丹街,处在岔路口位置,是荥阳城真正繁荣之处。平青云从城西到了城北,很容易就找到薛玉楼所在,那楼高约莫十来丈,红木高墙,雄伟异常,门口高挂着十八个大红灯笼,到了晚间自然灯火通透,门庭若市。只是中午时分,尚未营业,所以里面情况不得而知。往后看去还有一座小楼和一个大宅子,薛玉楼往西边就是岔路口,街角另一边就是赌坊正门,这赌坊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千金楼”。    平青云走进千金楼之后,见里面人山人海,吵闹呐喊声音不绝,有赢钱大笑的,也有输钱懊悔的。伙计见进来是一陌生老头,穿着极其普通,但来者就是客人,赶忙出来招呼,一边请平青云进屋,一边问喜欢玩什么花样,对什么有兴趣。平青云只道随便玩玩,就将伙计打发走了,那伙计见对方就不是一个有钱的主,也就没有招呼,径自忙自己的去了。    平青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只见里面大小赌桌数十台,有单双,骰子,牌九,六博、樗蒲、塞戏、弹棋、围棋、麻将、押宝、字宝。往后面,有斗鸡、斗鹌鹑、斗画眉、斗鹪鹩、斗蟋蟀以及斗鸭、斗鹅,还有赛马、走狗等。真不愧是千金楼,一日千金,名副其实。    平青云于赌博并无多大兴趣,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一下,见后堂有一扇门,门后似乎是个院子,便走了过去。这门外竟然是一座花园,亭台楼阁,假山奇石,还有各种花草树木。花园左边的红楼就是那薛玉楼了。南边有扇门,门外守着几名大汉,门里门外时不时有几名突厥打扮的汉子出入,想必后面就是那第三个宅子了。    弄清楚三座宅子分部情况后,平青云从赌坊出来,往城西酒楼赶去。三人聚在高凤麟房内,平青云将薛玉楼、赌坊和最里面的宅子的分部情况详细说明一番。    几番商定之后,由高凤麟和平青云二人入夜之后分别由薛玉楼和千金赌坊进入到后面的花园,在花园东南角的假山处会和,然后再一起潜入后面的宅子去。赵文心不便进出妓院赌坊,就留在酒楼。    天色刚黑,高凤麟扮作客人,进去到薛玉楼,那老鸨见来了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自是一番讨好,高凤麟本就油嘴滑舌,见这老鸨风韵犹存的媚态,也是一番调戏。最后找了个墙角桌子,点了壶酒,几碟小菜,看着舞伎们的舞蹈,期间自然有陪酒的姑娘前来陪酒,都给高凤麟一一推掉了,搞的几个姑娘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一个个都心想,来这里不找姑娘,难道就寡喝酒吃菜么?    平青云晚上再到赌坊,恰巧又是白天那伙计见到,见这老头晚上又来,心里没好气,既然白天没有玩两手,这晚上又过来作甚?也不理平青云做什么,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了。平青云见约定的时间尚早,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上了二楼,见有个围棋庄,便叫伙计请来棋师与之对弈。    下棋本为高雅之士所爱。在唐代,因为帝王们喜爱,以及一些其他原因,对弈之风遍及全国,成为男女老少皆宜的游艺娱乐项目。像千金楼这种大赌坊,自然会请来最好的棋师,摆出围棋庄。    平青云围棋造诣一般,只是他一个粗人,又长年在外,琴棋书画,未能样样精通,只对围棋表现出稍许的兴趣,学了一些粗浅的对弈技艺。见来的棋师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看来造诣不凡,向对方行了一礼。来者是客,自然由平青云先落子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七)    见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平青云这一局败局已定,借口如厕,下楼去了,趁无人之际潜入了后花园。来到约定的东南方向墙角处,见高凤麟早已在了。二人换了早已准备好的黑衣,翻过墙去,慢慢潜入到最后面那宅子屋外。其时正是月初,夜空并无月亮,二人换了一身黑衣,周围漆黑一片,自然是谁也发现不了。    他二人猜想,阿勒仇应该是在东首的房间,但是见主厅灯火通明,里面人影闪动,高凤麟示意慢慢走到窗户下面去。在窗户下面,里面人说话就听的真切了。只听里面传来一阵突厥话,高凤麟根本听不懂里面人在说什么。倒是平青云,对突厥话略懂,但是听来听去,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二人听了小半个时辰,仍没有什么头绪。这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声音,有四人正往这边过来,他二人赶忙离开窗户,躲在墙角之处。只见从外面走来几人,从正面进到厅去。    平青云见又来了四人,与高凤麟又潜入到窗下,拔出匕首,割破了纱窗,往里瞧去,见来的为首的两人,一人做突厥服饰打扮,旁边一人身着汉装,做文士打扮,年龄约莫三十来岁。那文士打扮之人坐在厅内主座上,为首的突厥汉子坐在右边客座上。其他突厥汉子分座其他位置,或站或立,都不做声。    那突厥汉子抱拳,用汉语说道:    “这次有劳司马大人亲自跑一趟了,今夜刘太守邀你我赴宴,我看那太守大人糊涂非常,不足为虑啊,哈哈!”    那文士笑道:    “哈哈哈,你所言不错,这荥阳太守刘威年事已高,一双老眼昏花,不足为虑,不足为虑啊,哈哈啊!”    “那荥阳守军呢?刘威虽然老眼昏花,可是荥阳驻军是由刘威的侄子刘长胜统领的,这个刘长胜,为人刚直,领军也算有方,旗下军队个个精猛,是块硬石头啊!”    那文士微微一笑,说道:    “刘长胜也算个人才,如若能弃暗投明,投奔于我,也是美事一件,如若不成,我也能踢走这块绊脚石。”    突厥汉子大喜,问道:    “司马大人有何妙计?”    “你附耳过来。”    那突厥汉子依言上前,文士在突厥汉子耳边细声说道一番,只见那个突厥汉子越听越喜,言罢,那汉子双腿下跪,向那文士行了个大礼貌,抱拳说道:    “多谢司马大人指点,倘若此事成了,阿勒仇愿一生追随司马大人。”    高凤麟和平青云一听那突厥汉子就是阿勒仇,均是一惊。    那文士笑道:    “你何必行此大礼,你我都是为安大人效命,要追随也是追随安大人,又怎么会追随我呢!”    那汉子道:    “是的是的,小的嘴快说错话了,司马大人勿怪。”    那文士又道:    “如今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安大人不日就会在范阳起兵,有你里应外合,荥阳城定然一举拿下,到时候屯在城里的十万石粮草就会尽归我们所有,哈哈哈……”    阿勒仇笑道:    “此次我们定能一举成功。”    高凤麟与平青云本已猜到十之八九,这次亲耳所听二人心中自然十分震惊,安禄山这是真的要造反啊。忽听的后面有人大叫,确是突厥语,高凤麟不明所以,平青云大惊,扯了一扯高凤麟的衣袖,低声说道:    “我们被发现了。”    高凤麟这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这边厅里的人听见外面呼喊声,知道有陌生人闯入,纷纷冲出门外来,一众人提着火把来到门外来,只见两个黑衣男子正躲在窗户外面偷听。    阿勒仇领着众人将高凤麟和平青云二人围在走廊之处,指着高凤麟说道:    “你是何人,敢来偷听?”    高凤麟眼见形势危急,却也临危不乱,低声对身后平青云说:    “我对付阿勒仇,你从后面找机会冲出去。”    这番话平青云听着十分眼熟,突然想起那日林中吴天磊所说的话,顿时吴天磊等人的惨状浮现在眼前,心中踌躇不定,低声说道: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高凤麟道: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法子脱身,我们在城西客栈汇合,就这么定了。”说完转向阿勒仇,说道:    “我们是黑衣人。”    话音未落,右脚踏出,右手画了一个圈子,推出一掌,攻向阿勒仇中门。平青云不敢怠慢,横刀拔出,向身后画了个半圆,逼的后面五人向后退了两步,平青云得势,横刀又是刷刷刷三刀,那几人猝不及防,又被逼的后腿三步。由于一众人都是从正厅出来,所以平青云身后人数较为少,这呼吸瞬间,便杀出一条空档来,平青云踏着走廊中的围栏,高高跃出,几个起落便奔到围墙下面,消失在黑夜之中。    阿勒仇见高凤麟掌势凶猛,不敢小觑,劲运双臂,右手伸出,待高凤麟右掌攻至胸前,将其格挡,高凤麟左掌又至,阿勒仇伸出左手将其格挡,如此反复,只听得啪啪啪几声响,众人都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情况,高凤麟已连攻五掌,阿勒仇只觉的对方掌力惊人,连番出手化解他的攻势,无奈自己已经向后退了五步。突厥众汉子见阿勒仇竟然被逼退数步,无不心下骇然,均想这黑衣人是什么人,武功如此高强。    高凤麟连攻五招都被对方化解掉,心中暗自赞叹,这阿勒仇果非等闲之辈。不等他喘息,双手化掌为拳,夹杂的拳风,直攻阿勒仇中门。这一拳中高凤麟比适才又多注了三分力道。阿勒仇不敢硬接,脚下步法施展开来,身体微微后移,右手伸出,身体后撤同时,将高凤麟的第一拳拨开,二拳又至,攻速更快,阿勒仇脚下跟不上高凤麟手上的速度,只得将上半身向后仰。    高凤麟“嘿”了一声,见对方破绽已出,右拳极速回收,运一口气,大喝一声,拳头硬硬的打在了阿勒仇腹中,阿勒仇本就后撤,中了这一拳,更是失去平衡,一时间上半身和下半身错了位,踉踉跄跄后退了好挤步才勉强站稳,好在没有被打倒在地,不然在一众属下面子,真是要丢尽了脸面。    众突厥汉子见来人武功高强,阿勒仇吃了大亏,哪里肯罢休,占着人多势众,其中一人说道:    “哪里来的毛贼,敢来这撒野,弟兄们上。”    众人一听号令,齐齐发招攻向高凤麟。高凤麟见说话那人正是昨天日间闹事的几个汉子之一,不等人到,直接打向那汉子,那汉子反应稍一迟钝,就被高凤麟擒住咽喉,只是他不愿伤人性命,在他面门重重打了一拳,不然以他的劲道,早就让对方锁喉而死了。又有几人攻来,高凤麟几个兔起鹘落,啪啪啪声音不绝于耳,又有三人跌倒在地,一个个哎哟哟的叫唤着。    “慢,全都停下。”    练武之人最重气沉丹田,刚才高凤麟一拳打在阿勒仇小腹之处,正是丹田所在,此刻他内息紊乱,腹中痛如刀绞。阿勒仇强忍腹中剧痛,狞笑道:    “阁下好身手,能够在十招之内将我打伤的,你算第一个。”    高凤麟不屑道:    “好狂妄的口气。”    阿勒仇道:    “你们都住手,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一听阿勒仇如此说道,心中差异非常,一个个心里老大的不服气,他们人多,还能怕一个人么?    此刻除了原来屋内的七八人之外,外面又来了四五人,十几个人难道还降不住他一个人吗?    阿勒仇说道:    “中原除了七大宗师之外,有你这般身手的,当真是凤毛麟角。”    高凤麟冷哼道:    “你居然知道七大宗师,倒还有些见识,看招。”    高凤麟不想让对方拖延时间,不然又有人增援而来,自己脱困就不那么容易了,    虽然嘴上是向着阿勒仇道出“看招”二字,实际却是使出脚上腿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中对方五名大汉,那几人哪里想得到对方如此迅速,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个都被踢出圈外。    “我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阿勒仇待要去追,忽听迎面传来破空之声,对方已发来暗器,只见眼前黑影激射而来,赶忙收住脚步,侧身避过暗器。只听疙瘩一声,却是块石子,打在地上。回头向高凤麟望去,哪里还见得着人,早已消失在黑夜当中了。    厅内,残烛已快燃烧殆尽,这时无一人发出声音,阿勒仇和那文士都默然不语,良久之后,那文士道:    “今日事发突然,那两个黑衣人不知谁派来的,兹事体大,等我回去禀报安大人之后再做定夺,我马上连夜启程回范阳,这里你暂时不要所有行动,一切听我命令。”    阿勒仇应了命令,说道:    “刚才那人武功极高,中原除了七大宗师外,我一时还未想到有谁能有如此功力,此人修为或许未达七大宗师那般登峰造极,但也是深不可测,我们不得不防啊。”    那文士道:    “嗯,如此,你就留在此处,想办法查出此人的来历。”    “是。”    “你叫人收拾一下,准备好马匹,我要立刻赶回范阳。”    “是。”    平青云出来之后,一路来到千金赌坊对面的,在岔路口的一处隐蔽之地藏了起来,准备在此等候高凤麟,准备接应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看见一道黑影从对面出来,瞧身形却是高凤麟无疑,他与高凤麟碰面之后,为了防止被人跟踪,绕路用城东兜了个大圈子,确定后面没人之后,悄悄回到城西,在客栈处与赵文心会和。    二人将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赵文心听,言罢,都觉得兹事体大,系关天下苍生。    赵文心道:    “师哥,这事我们要不要通知师傅啊?”    “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肯定要向师傅禀告,待会我就书信一封,托人给师傅送去,他老人家交友广阔,定能有个应对。”    赵文心又道:    “嗯,好,我去找掌柜的,向他借笔墨去。”说完出了房间,去找掌柜的,此刻早已深夜,掌柜家的也早就睡了,赵文心见楼下小二哥正在打着地铺睡在地上,就叫醒小二哥向他借来笔墨,小二只好将柜台记账处的笔和纸取来交给赵文心。    赵文心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高凤麟道:    “明日,我们即刻启程去洛阳,一来把师傅交代的事情办了,另外,我们正好去拜访一下平小将军的师父,余兆岳将军,将此事告知余将军,相信余将军他老人家自有定夺,你看怎么样,平小将军。”    “嗯,如此甚好,但此事也有不妥。”    “哪里不妥?”高凤麟问道。    平青云道:    “师傅与我爹交情匪浅,朝野上下人所共知,如若不是我师傅告老还乡,之前我爹遇害,定然会牵连到我师傅,如今我师傅重返洛阳,我怕是杨国忠的诡计,此番前去,能不能见到我师傅,也未可知。”    高凤麟道:    “平小将军,这事你大可放心,昨日我没跟你言明,你师傅是收到我师叔的消息,才去的洛阳,他现在就在洛阳城南的洛水河畔。”    “此事当真?”    “是的,我此番出门,临行前,我师傅曾嘱咐我,去洛阳城,要去见一见你师傅,还有一封信要交给他。”    平青云道: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去洛阳。”    第二日,高凤麟将写好的书信密封,交由酒楼掌柜,让他托人送到徐州赵保真府上。由此事关紧急,他随了掌柜些许银两,要快马加鞭的送到徐州去。安排完之后,高凤麟、平青云和赵文心一行人就向着洛阳方向出发了。    第三回 洛阳风云(一)    第三回 洛阳风云    东都洛阳,始建于隋文帝大业元年,北据邙山,南抵伊阙之口,洛水贯穿其间。后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南北运河汇集于洛阳。前武曌称帝,定都洛阳,改称神都。后武则天病笃,宰相张柬之发动兵变,迫使武氏退位,太子李显登基,洛阳复称东都。    至前隋开始,洛阳就一直的全国最大城市之一,城内寰宇楼阁,皆为当世奇观。高凤麟一行人至荥阳出发,途中快马加鞭,赶到洛阳时,天色将黑,三人从建春门入城,经过南市,在洛河畔的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    高凤麟下马去,来到门前敲门,不一会,来了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佝偻老仆开门,那老仆模样甚是吓人,一张黑脸上竟然有三四道伤疤,尤其左眼处,一道口子划过,眼睛早就不在了,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饶是高凤麟乍一眼看到,也是惊吓不已。    老仆低沉着声音问道:    “你找谁?”    高凤麟道:    “我找余兆岳老将军,烦请老人家通报一下,就说徐州赵保真弟子高凤麟求见,另外,余老将军的弟子平青云也一道来了。”    那老仆冷冷回了两个字“稍等”,便将大门掩上了。又过了一会从门里传来一阵叫喊声:    “那臭小子终于肯来了么,瞧我不打断他的狗腿,小麟子,小麟子,你这兔崽子,终于肯滚过来见我了么,他奶奶个熊。”    高凤麟见里面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饱满洪亮,郝然是师叔陈金发的声音。果然,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只见一个身形矮瘦的老者走来,嘴里叼着根大烟枪。还未等门完全打开,那烟枪直挺挺的砸了过来,在高凤麟的额头磕了两下,说道:    “你这小兔崽子,都多久没见我了?”    高凤麟捂着头,埋怨道:    “哎哟师叔啊,你的内功又精进了,这两下子烟嘴敲的也忒疼了。”    “少拍马屁,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人家牛鼻子老道学了几年,就不把师叔放在眼里啦,别忘了,当初可是我说破嘴皮子,人家才肯教你的。”    高凤麟陪笑道:    “哎哟,师叔的大恩,小麟子哪里敢忘记,你看我这不给你寻来了上好的龙须烟丝么。”    那陈金发本就是个烟鬼,一天不抽烟丝就浑身不舒服,一听“龙须烟丝”,登时两眼冒出精光,急道:    “龙须烟丝?你可不要跟师叔打马虎眼啊,在哪呢,拿来给师叔尝尝味道。”也不等高凤麟去拿,就猴急猴急的在高凤麟身上搜来搜去的。    在旁的赵文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师叔您还是老样子,还是那样猴急。”    “呆,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几年不见怎地就变的这般伶牙俐齿的了?”说完话依然手中不停的上下搜罗这那龙须烟丝。    高凤麟忙打手说道:    “师叔别闹了,我们先进去,我有正事要向你和余老将军说呢。”    那陈金发没搜罗到烟丝,满脸的不情愿,但是总不能让几个人站在门口耽误时间。由那老仆引路,带进屋里去了。几人绕过前院,经过走廊,来到正厅中,见正厅中座着一人,平青云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本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    “师傅,师傅……”    那人自然就是余兆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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