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Gigi伸手摸了摸他纤长的睫毛, 昨晚灯光太暗，她只觉得他很帅，现在细细看来, 他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比她新喜欢上的韩国男团小鲜肉还要帅气几分。    他可真是个特别的男人，和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样。那些男人大多到了酒店就马上把她抱到床上来一发。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偶尔起来抽根烟。    她尝试过去挑逗, 但都被他干脆地拒绝了, 所以一整夜，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她微微叹了口气，可惜这么帅还自律的男人已经心有所属，要不然她可是不会放过的。    苏瑞感觉脸上痒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黑色的眸子倦意浓浓, 这破沙发可真难睡。他皱着眉抬起头，对上Gigi多情的双眼, 赶忙起身走进卫生间，靠, 还真不适应一起来身边就有人。    洗漱完, 他用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走出卫生间。    Gigi看他收拾好，微笑着说：“亲爱的，吃早饭。”    苏瑞点点头, 坐到餐桌上，喝了口咖啡说：“别这样叫我，听着不舒服。”    Gigi莞尔一笑，接着打趣说：“那叫你宝贝呢？”    苏瑞知道这女人古灵精怪，懒得多言，低下头专注盘子里的食物。    Gigi拿了一片起司，涂好果酱递给他，“我刚刚碰到程雨茉了。”程雨茉三个字她依然用的中文。    苏瑞抬头，眼睛闪着光，“她来找我？”    Gigi故意点点头，轻挑眉眼说：“让我赶走了。”    苏瑞一听，放下手中的叉子就往外走。    Gigi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赶忙拦住他，“Sorry，sorry，我刚刚逗你玩呢。”    ***    童菲自从看到苏瑞房间多了个女人后，脸上的愁容就未曾散去。她把全部的不满都发泄到购物上，把打工攒的钱都换成了一件件漂亮的衣服，程雨茉看着都替她心疼。    不过童菲的家境不差，父亲经商，她打工也就是图个新鲜。    逛完街已经临近中午，程雨茉低头给梁欢晨发了条微信：“吃饭了吗？”    梁欢晨很快就回复了，“还没呢，在餐厅，你们快来。”    程雨茉把手机放进包里，拉着童菲往餐厅走。    她没想到苏瑞和Gigi也在，不安地看了眼童菲，想拉着她去别处吃。    但童菲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拍拍她的手说，“没事，一起吃。”    一坐下，梁欢晨看童菲大包小包提了满手，他凑到程雨茉旁边看了看，奇怪地问，“怎么什么也没买？”    程雨茉笑着说：“我什么也不缺，干嘛要花钱。”    这种消费观念梁欢晨有点理解不了，他努努嘴，揉了揉她的头发问，“想吃什么？”    程雨茉翻开菜单，面对全英文无配图的菜单犯了难，她手指滑过一个个看的懂字母但不知道意思的单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瑞在对面看着她的微表情，慢悠悠地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拿菜单敲敲她面前的杯子，懒洋洋地说：“这家龙虾和烤三文鱼不错。”    程雨茉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低头“嗯”了一声，拉拉梁欢晨的袖子说：“我吃三文鱼。”    梁欢晨看着手里的菜单，点点头说：“好，那我点份龙虾，我们可以分着吃。”    点完餐，大家开始闲聊。    Gigi听他们聊了一会儿，插话问，“你们下午有什么计划吗？”    梁欢晨和苏瑞出来玩一向没有攻略和计划，都是走哪碰哪，被她这么一问，只能摇摇头说没有。    Gigi很惊讶，他们这也太随便了，她想了想问，“你们潜水了吗？”    梁欢晨摇摇头。    “那下午去潜水，我知道个好地方，人很少，海底很美。”    苏瑞低头玩着手机，慢悠悠地说了句，“我不喜欢潜水。”    Gigi笑着说：“也可以去钓鱼。”    没等苏瑞回答，梁欢晨就抢着说：“我想去潜水。”    Gigi抬起头看着他说：“可以啊，钓鱼的地方也可以潜水。”    这回没有人反对，吃过饭，他们就在Gigi地带领下包船出海了。    船很快看到了开阔的外海。    Gigi进船仓换了身比基尼出来，阳光打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发出蜜色的光，健康又性感。    梁欢晨换上了潜水服，他转头问Gigi，“你也要潜水吗？”    Gigi笑着答，“嗯，今天天气太棒了，我要下水看看可爱的鱼。”她戴好装备，熟练地跳下船，游入了神秘清澈的海水中。    梁欢晨没那么洒脱，他做了一会儿准备活动才下水。    程雨茉和童菲都没有潜水证，她们坐在船上跟苏瑞钓鱼。    程雨茉嫌太晒了，从包里拿了顶帽子戴，换了个位置坐到阴凉里，看童菲和苏瑞钓鱼。    童菲看到苏瑞钓上了一条海鱼，回头喊程雨茉，“来看，这鱼好可爱啊。”    程雨茉走过去，低头看桶里的鱼，是一条蓝色的小海鱼，身侧有着白色的花纹。    苏瑞架着鱼竿，侧头看她蹲在地上，头上的帽子被风吹歪了，阳光打在她半边脸上。他毫不犹豫地伸过手，把她的帽子正了正。    程雨茉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抬起头，阴影下的杏眼亮闪闪的，脸因为天气热染了一层红晕。    苏瑞贪婪地看着她，心里痒痒的，特别想要亲亲她粉嘟嘟的脸。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细嫩的小脸，指腹传来绵软温热的感觉，他的心像坠入了棉花堆，软软的甜。    程雨茉被他无故捏了一下，皱起眉头抱怨道：“你捏我干嘛？”    苏瑞收起贪婪的眼神，随便说了句，“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一下。”    程雨茉将信将疑地用手背抹了把脸，低头继续玩桶里的小鱼。    玩了一会儿，她抬头问苏瑞，“可以把它放了吗？”    苏瑞低头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说：“随你。”    程雨茉把手伸进桶里，小心翼翼地把鱼捧在掌心。    苏瑞侧头看着她专注的动作和认真的表情，勾起唇角，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程雨茉晃晃悠悠地走到船边，靠在围栏上，把手扬出去，小海鱼蹦跶了两下跳进了海里。    波涛汹涌的海水顺势而来，把船掀起了一米多高，在众人心惊胆战时，只听“扑通”一声，程雨茉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海里。    海水瞬间把她吸入腹中，她随着重力不断下坠，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海水中的景色，但是她没有心情欣赏，求生欲让她奋力挣扎。    她瞪着眼睛看着前方，手臂和腿不断的划动。海水清澈，视野极佳，她隐约看到远处有两个抱在一起接吻的人。    她认出了他们，拼命地冲远处招手，希望他们能够看到自己。但是他们好像吻的太忘情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海水很咸，她被灌了好几口，肺部逐渐缺氧，她的视线变的越来越不清晰……    ***    程雨茉感觉到胸口被人用力按着，嘴突然被堵住，嗯，是熟悉的感觉，她猛然睁开双眼，眼前是苏瑞滴着水珠惨白的脸。    他的嘴还堵在她的唇上，正轻轻往口中吹气，鼻子也被他的手指捏住了。她极度缺氧，用牙齿咬住他的嘴唇示意他赶紧离开。    苏瑞感觉到疼痛，忙抬起头，担心地看着她。    程雨茉咳嗽了两声，把喝进去的海水吐出了几口。    苏瑞见她没事了，把她扶起来，拿起一边的浴巾把她裹住抱到了甲板的椅子上。    程雨茉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里。    苏瑞蹲在旁边看着她，眼里装满不安，他不知道程雨茉有没有看到海里的两个人。他一面希望她看到，这样他们也许会就此分道扬镳，但另一面又不希望她看到，怕她会受伤。    程雨茉埋着头，脑子里都是对死亡的恐惧，梁欢晨和Gigi对她的打击远不及生命的消逝来的震撼。    她缓和了一会儿，才从窒息感中抽离，抬起头，看到一直蹲在面前的苏瑞，小声说了句谢谢。    苏瑞看不出她的情绪，点点头，站起来坐到旁边。    童菲见程雨茉终于缓过来了，走过来说：“去换件衣服，都湿透了。”    程雨茉摇摇头，她现在不想动，只想静静地坐着。    童菲觉得她可能是不舒服，转头看了眼苏瑞，坐到了他的旁边。    因为一场意外，船上变的安静极了，鱼竿还支在船头，海风吹的它一晃一晃的，可是苏瑞已经没有了垂钓的心情，他的整颗心都挂在身边的女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鱼。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海风一遍一遍地掀起程雨茉耷拉在脸侧的发丝，她的头发上有海水的腥味儿，说不上难闻，但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摘下手腕上的头绳，抬手把头发挽成了丸子头。    苏瑞把她遗漏的一缕头发揪了揪，她侧头看了他一眼，捋了捋头发，别到了一边。    童菲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嫉妒极了，苏瑞好像对程雨茉很温柔，连看她的眼神都镀上了一层柔光。她低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安静的时光很短暂，宁静被一串笑声划破。    程雨茉抬起头，看到Gigi兴高采烈地踩着梯子走上甲板，她的身后跟着同样笑容满面的梁欢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