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看似陈诗缪的出现并未掀起多大的涟漪, 他们的生活还如往常浓情蜜意。    周六，吃过早饭苏瑞就拉着程雨茉坐到沙发上看电影。    看了一会儿他低头跟怀里的程雨茉说：“今天我爸过生日，跟我一起去。”    程雨茉还在专注电影里的情节, 听到他的话后脑袋突然乱糟糟的，她想起上周在片场遇到他父亲的情景，难为情地说；“我还是不要去了。”    苏瑞知道她是因为父亲的态度才这样说，但是他已经把他们的未来提上了日程，见父母是早晚的事。    他拉起程雨茉, 带她走进卧室, 把提前买好的小礼裙拿给她，“裙子都给你买好了，陪我去。”    程雨茉接过裙子，是一条白色吊带蓬纱裙。    苏瑞从后面抱住她，“换上我看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裙子走进卫生间换上了, 她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走出卫生间。    苏瑞手拎着一双银色高跟鞋看着她, 满意地点点头，把她拉到沙发上, 蹲下脱掉她脚上的粉色毛毛拖鞋, 帮她把高跟鞋穿上了。    程雨茉穿上鞋子就没脱下来, 直接踩着高跟鞋去了生日宴。    宴会是在本市有名的酒店举行，他们刚下车，就有记者涌到两边拍照。    程雨茉用手挡着脸, 她很不习惯被闪光灯狂闪的感觉。苏瑞习以为常，但见她低着头，忙把她护在怀里快速步入酒店。    程雨茉本以为是家宴，就是亲戚朋友参加，没想到进了宴会厅，看到很多明星在场，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但是亲眼所见还是不免感叹，更有种自卑感油然而生。    苏瑞牵着她的手穿过层层人群，路过的人不时跟他打着招呼，程雨茉回头看着刚跟苏瑞说话的人，那是她前段时间追剧的男主，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在心里感叹，真人好像比屏幕里更帅啊。    苏瑞拍拍她的脑袋提醒，“擦擦口水。”    程雨茉收回视线，看着苏瑞的侧脸，笑了笑，心想，还是身边的人最帅了。    苏瑞拉着她走到苏秦面前，“爸，生日快乐。”说着，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又加了句，“你儿媳妇选的。”    苏秦因为过生日，心情很好，拍了拍苏瑞的肩膀把礼物收下了。    程雨茉没敢抬头，她觉得苏父的气场太强了，把她的自信都腐蚀了。    不过苏秦倒也没在意她，跟苏瑞聊了一会儿就让他们去吃东西了。    程雨茉看着摆满长桌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有点后悔刚刚没主动说句生日快乐，这样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了。    “张嘴。”苏瑞拿了一块小蛋糕递到她嘴边。    她很乖地张开嘴，等了半天蛋糕都没到嘴里，她抬起头，发现他笑着把蛋糕放进了嘴里。    “你干嘛逗我？”她用手拍打他的胳膊。    苏瑞笑笑，又拿了块蛋糕，“我先尝尝好吃不，味道还不错，来，张嘴。”    程雨茉不相信他，没张嘴。    苏瑞故意把奶油蹭到她的嘴上，看她满嘴奶油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他把蛋糕放到一边，俯身靠近她，伸出舌头快速把她嘴唇上的奶油舔干净了。    程雨茉感觉到他湿滑的舌头滑过唇瓣，脸刷一下就红了，揪着他的袖子抱怨，“这么多人呢，被看到多不好。”    苏瑞直起腰，舔了舔嘴唇，笑着说：“你好甜。”    程雨茉被他彻底打败了，红着脸垂下头，不再看眼前这个不正经的男人。    “走，去坐一会儿。”苏瑞拉着她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他拿出手机玩游戏，程雨茉单手支着下巴来回看，她看到刚刚碰到的男演员坐到了舞台中间的钢琴前。    很快美妙的音乐倾泻而出，行云流水的音符在耳边跳动，她双手托腮凝神看着，眼里满满的崇拜之情。    苏瑞玩了一局抬头看她，发现她直勾勾地盯着弹钢琴的男人，醋意大发，收了手机站起来。    程雨茉没注意到他的离开，完全沉浸在男人美妙的钢琴声中。    可是没一会儿，钢琴声戛然而止，她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苏瑞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像是说了什么，男人很快就站了起来。    苏瑞坐下，侧头跟乐队点了下头，双手放在了钢琴上。    程雨茉原本以为他就是逞强瞎弹一段，但是当他的手指在钢琴上灵活地跳跃时，她才知道小看他了。    他弹奏的是《告白气球》，每一个音符都像在说我爱你。    一曲弹完，大厅掌声雷动，苏瑞站起来转身看着坐在远处冲他笑的女人，勾起唇角帅气一笑，他的眼神放着电。    程雨茉准确无误地被他电到了，羞涩地低下头。    “你儿子真是多才多艺啊，琴弹的不错嘛。”陈诗缪的父亲举着酒杯走到苏秦面前夸赞。    苏秦笑笑，“过奖了，他好久没练了，弹的不成气候。”    他这个儿子，自从她妈闹离婚搬到国外定居后，就再也没碰过钢琴，如今为了这个女孩儿能再弹，看来这小子认真了。    想到这，他跟陈父说：“听说诗缪回来了，今天来了吗？”    陈父笑着说：“来啦，陪她母亲呢。”他停了一下，观察了下苏秦的表情接着说：“小苏最近学业忙？都没见他来家里找缪缪。”    苏秦一怔，看来他还不知道孩子们分手的事，他往苏瑞那边瞅了两眼，“是挺忙的，他最近接了个戏，快，叫上诗缪，让两个孩子好好聊聊。”    陈父一听，转身跟远处的陈诗缪招手，不一会儿她就拉着母亲走过来，礼貌地跟苏秦打招呼，“苏伯父，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苏秦笑着说：“谢谢。”转身跟身边的助理说了几句，助理就小跑着把准备往程雨茉身边走的苏瑞拦住了。    苏瑞看到陈诗缪在，本不想过去，但听到父亲放了狠话，只好走过去。    他跟陈父陈母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却被苏秦拦住了，“你跟诗缪去后厨看看，我的蛋糕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好了你们一起推出来。”    苏瑞皱着眉说：“让刘助理去呗，我这还有事呢。”    苏秦面色一沉，加大音量说：“他还有别的事情，让你去你就去。”他把头转向一边的陈诗缪，语气立马变的缓和了，“诗缪，快带他去。”    陈诗缪双手握着手包，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低头小声应了一声，走到苏瑞身边，抬手拉了拉他的西服下摆，“走。”    苏瑞也不想当着众人忤逆父亲，转身往后厨走。    他一走，陈诗缪还没反应过来，抓着他衣角的手没了支点突然滑落，她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眼父母，低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边跑边后悔，如果当初不跟他说分手，今天也不会这样被他对待。她看着走在眼前的背影，他还是那么高大帅气，这个曾经只为他笑的男人，现在竟然如此冷漠。    程雨茉看到他们一起走出了大厅，落寞地收回视线，她不愿多想，拿出手机刷斗音。    看了一会儿，身边的椅子被拉开了，她还以为是苏瑞回来了，忙抬起头。    “和苏瑞在一起了？”女人刚坐下就问。    程雨茉记得她，是上次医院里遇到的，应该是苏瑞的小妈。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嗯，我们在谈恋爱。”    女人意味深长地一笑，喝了口手里的红酒。    程雨茉见她不再说话，埋下头继续看手机。    又过了几分钟，女人杯中的酒快要见底了，她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才又开口，“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    程雨茉抬起头，默不作声静静看着她。    女人转过头，用凤眼勾了她一眼，“我跟了苏秦快七年了，还只是他身边可有可无的人，你说我是谁？”    程雨茉看着她染着藕粉色的指甲敲着酒杯，她是在抱怨吗？    女人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表情一直淡淡的，只是语调越来越惆怅，“我觉得我们很像，曾经我也像你一样单纯过，可是单纯是最没用的东西。我曾经单纯的以为爱情胜过一切，可是时间告诉我，爱情是最不堪一击的东西。”    程雨茉觉得她喝醉了，要了一杯白水递给她，“喝点水。”    女人苦笑着接过水，叹着气说：“我就是突然有点伤感，想找个人说说话。”    程雨茉看着她，像个忠实的听众。    “其实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苏家不是那么好进的，能嫁进他们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就像苏瑞他妈，凤阳集团的千金，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苏家早就认定陈诗缪是未来的儿媳妇了，你的出现还真是让人头疼。”    程雨茉垂下眼睛，认真地说：“我没想过以后。”    他们的差距从一开始她就是知道的，她没想要跨过去。    女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曾经她爱的痴迷时也没想过以后，可是贪欲怎么会善罢甘休，它早晚有一天会侵蚀爱情只为一个结果。    “你打算当他一辈子的情人，看着他娶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