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瀚出差的当晚，傅青蔓就带着儿子离开他的公寓，回了她刚搬进去还没来得及好好布置的新家。    事先她也没告知苏瀚，带着儿子就回去了，但带到苏瀚公寓的那些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都没拿，就是空手回去。    她也没有去机场送苏瀚，因为苏瀚去机场时也是儿子放学的时间，她当然选择去接儿子。    苏瀚身边跟着助理，她也不方便去送机。    关于苏瀚出差这件事，傅青蔓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小家伙没见到帅老爸去接他放学很是失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回到家里，傅青蔓就让儿子自己在客厅看电视玩玩具，她进了书房，今天她任性旷工，要把落下的工作补上。    她刚进书房没几分钟，小家伙就跟去了书房，去到她身边站着也不说话，闷闷不乐的。    正在研究剧本怎么改的傅青蔓不经意看到儿子的表情，有些疑惑，放下剧本和笔，将儿子抱起来坐在她腿上。    “宝贝儿怎么啦？”    小家伙窝在她怀里，想哭又忍着，这样子可把她心疼坏了。    “是不喜欢新学校吗？”    小家伙这才出声，“新同学和老师都很好，我很喜欢他们。”    听到儿子这么说，傅青蔓稍稍安心，低头看着他，轻声说“那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不开心。”    小家伙扬起头看她，一双小手抱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为什么不见了？”    傅青蔓一愣，这才想起来苏瀚出差的事还没和儿子提过，一路上儿子都不怎么说话，乖乖的，她还以为是白天在学校里玩累了才这么安静。    原来是想爸爸了。    傅青蔓低头亲亲儿子脸蛋，“爸爸出差去了，大概要两个星期才回来，他现在在飞机上，明天晚上我们再给他打电话，以后你要是想他了，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小家伙的眼睛顿时恢复神采，高兴地问，“真的吗？那我可不可以叫爸爸给我带礼物？”    “……”    不愧是她儿子，变脸的速度可比她快多了，完美诠释什么叫青出于蓝。    刚才还一副‘我很想爸爸’的忧郁表情，听说爸爸出差了，眼睛都亮了。    “所以宝贝儿你其实是更喜欢爸爸的礼物而不是爸爸本人是吗？”无良的妈妈给儿子挖一个坑，拿手机录了音，打算刺激一下某人。    小家伙不明白妈妈的举动是什么意图，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我更喜欢爸爸，但爸爸给我买礼物的话我会更开心，因为我认识的小朋友都他们的爸爸每次出差都会给他们带礼物，我也很想要爸爸的礼物。”    无良的妈妈录不下去了，儿子懂事却也只是个小孩子，在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却因为她的自私而失去了被父亲疼的机会。    她决定把这段录音传给苏瀚，让他知道儿子的想法。    傅青蔓低头轻轻蹭了蹭儿子小脑门，微笑安慰，“会的，爸爸回来会给你带很多礼物。”    小家伙更加高兴了，“那等爸爸回来，我们还和爸爸一起住吗？”    “是的，等爸爸回来，我们就回去他那边。”傅青蔓含笑应声。    得到肯定回答，小家伙笑得很开心，掰手指算时间。    “一个星期是七天，两个星期是……十四天……”    算了半天，小家伙也没将事情捋顺，算术还只是初学，能算却不怎么理解其中的含义。    “妈妈，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最终，小家伙的问题又绕回到起点。    傅青蔓也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解释关于‘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件事。    半个月就是半个月，但儿子好像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想了想，傅青蔓有了主意，轻抚儿子滑嫩的脸颊，笑着说，“你明天给爸爸打电话，直接问他就好了。”    “好的呀。”    听说能和爸爸通电话，小家伙兴奋不已。    有了第一次，之后的每一天，小家伙准时准点给苏瀚打电话，有时候苏瀚得空就要求开视频，通常都是傅青蔓用平板将视频接通后就让儿子坐在沙发和苏瀚说话。    终于，在父子俩第三次视频时，苏瀚发现母子俩已经离开他公寓的事。    苏瀚不高兴了，和儿子聊完，又让儿子去叫傅青蔓。    傅青蔓洗完澡还在吹头发，儿子抱着平板来到她面前，开心地说，“妈妈，爸爸想你了，你快亲亲他。”    屏幕里爸爸和眼前的妈妈都微微一怔。    傅青蔓关了吹风，直接将抱着平板的儿子抱起来，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母子俩一起和苏瀚说话。    但苏瀚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隔着屏幕都能看出他的恼火。    “阳阳先自己去玩一会儿，爸爸想单独和妈妈说几句话。”他对儿子向来都是耐心极好。    小家伙很听他的话，拿着玩具自己回房间玩。    当然，苏瀚让儿子离开可不是要说一些儿童不宜的话，而是趴两人争吵吓到孩子。    果然，因为她一声不响带着孩子离开的事，苏瀚生气了，这次聊天以不欢而散收场，之后的几天傅青蔓都没让苏瀚在屏幕离看到她。    忙于新戏的傅青蔓是真的忙，但每天她都会亲自去接孩子，而后带孩子去邻居程一泽家蹭饭。    因为程一泽为了他小女朋友请了一个很会做饭的阿姨。    她和程一泽在国外认识的，多年前程一泽出了车祸伤了双腿，之后出国治疗，而程一泽的心理医生是徐清清的爸爸，也就是言弈名义上的二叔。    因为言弈的关系，她和程一泽也就熟悉起来，在异国他乡，这样的友谊弥足珍贵。    她现在买的这套房子也是拖了程一泽的关系才低价买到的，恰好她就和程一泽住同一层楼，成了邻居。    关系好到心安理得蹭饭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那种。    当然，她不止带儿子蹭饭，还经常让程一泽帮忙带孩子，晚上孩子留宿程一泽家也是常事。    第一次在程一泽家留宿的苏淮阳就因为睡前喝多了水尿床了，但据第二天去认领儿子的傅青蔓观察，程一泽并不生气，反而满面春光。    作为过来人的她看懂了程一泽的心思。    程一泽那里就只有两间卧室，阳阳霸占一间后正好让程一泽有机会和小女朋友同床共枕。    看到程一泽那灿烂的笑容，还假惺惺邀请阳阳经常去他那边玩耍，傅青蔓心下一阵鄙夷。    呵，男人。    当然，这也让她想起了某个男人。    苏瀚回来，傅青蔓时知情的，因为前一晚苏瀚上飞机前还和儿子通话几分钟，苏瀚说了今天儿子放学会亲自去接。    所以当天，傅青蔓在新戏片场待到五点半了还没走。    言弈都忍不住看了她几眼，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和她聊了两句。    “今天怎么不去接阳阳？”言弈递了瓶水给她。    傅青蔓接过道了声谢，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娇弱，一下将瓶盖拧开，一点也不优雅地仰头灌了一口。    言弈好笑不已，“真不知道苏瀚怎么看上你的。”    傅青蔓喝完盖上瓶盖，就着衣袖擦擦嘴角，得意地说 “他被我的美色所迷，难以自拔。”    “那他真应该去挂眼科。”言弈毫不留情地打击她。    傅青蔓满不在乎，谜之自信，“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眼光的男人。”    “……”    言弈和苏先生的脑残粉聊不下去了。    傅青蔓抓抓头发，制造出一种凌乱美的发型，她问言弈，“美吗？”    言弈一脸懵，喝一口水压压惊。    傅青蔓又说，“在苏瀚眼里，我怎么样都是小仙女，十年如一日，美若天仙。”    “噗……”    言弈直接喷水了，但下意识扭头，没有对着傅青蔓喷。    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    言弈看傅青蔓的表情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    “苏瀚答应和你复合了？”    傅青蔓笑了笑，垂眸道，“我和他在一起半年，分开五年，他之所以对我念念不忘大概是因为怨恨，对我忽然消失无踪的事耿耿于怀，现在我回来了，但我每天都把他气得火冒三丈，你知道为什么吗？”    言弈沉默了几秒才顺着她的意问，“为什么？”    傅青蔓怅然一笑，“因为只有我作天作地气惹他生气的时候他才是最了解我，分开那么久了，我猜他都快忘了我长什么样了，曾经的感觉也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总不能让他抱着过去那种快要消散的感觉来和现在的我在一起，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言弈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女人的心思，这和拍剧拍电影不一样，没有剧本，没有虽然多变却又固定的套路。    但他听懂傅青蔓的心情了。    过去的已经不在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深爱苏瀚，但她怕苏瀚已经对她没感觉了，所以在用自己方法让苏瀚再次爱上她。    爱上现在的她。    言弈摇头失笑，“你们女人都心思还真是……”    傅青蔓爷笑了笑，无意间瞥到不远处两个聊得很开心都女演员，她努努嘴，示意言弈往那边看，言弈扭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杜凝薇和秦雨薇，听说她们是表姐妹，关系好很正常。”    傅青蔓轻笑，“秦雨薇，我大学室友，就因为刚开学时候同寝室的一个女生说我比她漂亮，秦雨薇就处处针对我，后来我听说她喜欢苏瀚很多年了，再后来，苏瀚成了我男朋友，没多久，学校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听，我甚至都不想去学校，整天和苏瀚窝在公寓，你猜那时候秦雨薇是怎么想的？”    她自问自答，“我猜她一定恨得要死，想让我早一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