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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福祸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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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头昏脑涨,人魂在污染神魂,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为的是不久之后,她便再也不用带着福神的枷锁,为的是让自己变成真正的祸神。    祸神。    做什么,都不会错的祸神。    那人似乎是笑了,却不带任何嘲讽的意思,“我在天都卷宗上查到,说这里锁着一个祸神……众神黄昏后,你是唯一留下的神明。”    唯一留下的神明……    所以呢。    “所以,你不应该再呆在这里,该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啦。”那人轻快的说着,摸了摸她的头。    温暖的手。    让她一时间有些迷蒙。    “你还有信徒吗?”那人很快就收回了手,问她,顿了顿,又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她想了想,干脆换了一种说法,“或者说……你在外面,有什么牵挂或者在意的东西吗?”    ——没有。    牵挂和在意的东西,一个,一个都没有。    被关了几百年的神明一瞬间有一种什么都拿不出手的尴尬。    还有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    不,不是什么都没有。    她想对这个人说,她信徒千千万万,曾经她有很多很多的信徒——她不是什么都没有。    ……不是的。    就像是一个孩子,拼命的说自己有多厉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骄傲一点。    即使,她不会说人类的语言。    即使,她知道,已经没有了。    毕竟她被锁在这里这么多年,曾经信仰她的人,早就已化作百年以前的故事。    最后她慢慢捏紧了自己鲜红的衣角。    曾为福祸之神时,她喜白衣。    百年前的传说中,曾有白衣福神厚泽大地,也曾有白衣祸神祸乱一方。    最后白衣变囚衣,在一次次的刑罚中,白衣沾染了她百年的怨憎与血泪,变成了深深的红色。    这衣服上的每一寸血色,这是她对浮世的憎恨。    抛弃神明的人,必将被神明抛弃。    她恶毒的想,终有一天,她会让遗忘她的人类付出代价!    那人没有看到她阴郁的眼神,却看懂了她捏紧衣角的手所代表的局促不安。    她说,“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做你的信徒好了。”    ——如果你没有的话,我就做你的信徒好了。    像是在对一个丢了糖,揪着衣角暗自生气的孩子说,你要是没有的话,我就来做你的那块糖。    她一下愣住了。    一时间,所有恶毒的想法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感觉软绵绵的,很窝心的温暖,让她有些瑟瑟不安,又有些莫名的期望。    她说了很多话,她都听着,一字一句,努力的听着,然而脑海里,心里,连血液里,似乎都是那一句——    我来做你的信徒。    她有些紧张,却又不想让那人发现自己紧张,一个厉害的神明怎么能因为多了一个信徒紧张呢?太不像话了——于是只能努力的回神,去听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她听见她又说,“真想不到你那么小,还是一个厉害的祸神呀。”    “……”    被锁了六百年的光阴,魂魄混乱,身体缩水,现在的她看上去像个无力的孩童。    没有任何威胁的模样。    “那卷宗上说六百年前你制造瘟疫,诅咒孩童……”    那人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她做为祸神做过的事情。    可是她做过的好事,她为枯田灌溉的泉水,她庇护的一方土地,她救下的病人,她福泽的大地。    只字未提。    ——祸神?    她想。    是的,她是祸神。    这个人,明明知道她做得那些坏事,知道她是祸神,还说要做她的信徒?    她又不是……坏人,只有坏人才会信仰祸神的。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要安慰她?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人呢?    她想,就算是安慰,她也不希望这个人去信仰她。    “但我不太信。”那人忽然说,声音浅浅的,“我是你的信徒,但我不信你像书上写的那样,是祸神。”    她又愣住了,半晌,她自言自语,“你……不信?”    她却好似忘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和令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只是喃喃重复着,“你怎么能不信呢?”    几百年了。    所有人,都说她是错的。    所以,她诅咒他们,她开启众神黄昏,令所有神明死于非命,她让暴君登基祸乱人间,她就是货真价实的祸神。    所以,也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相信她的另一个身份了。    她慢慢抬起头看她,她有些想要看清这个人的模样,很久很久后,因为久处黑暗而模糊的眼睛,终于开始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露圆润脚趾的木屐,黑发懒散的扎起来的少女,她望着她,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    她唇角弯弯的笑着,那唇畔的弧度,仿佛凝聚了这世间的所有阳光和温柔。    ……特别好看的笑。    “我听说你还是福神。”少女说,“祸神会做坏事,但福神也会做好事,人间的史官总喜欢断章取义,我都习惯了。”    她说她是福神。    可是没有人信了。    她自己,都快不信了。    “要是没人信你是福神,那就做我的福神。”少女看到了她的表情,说,“我会相信你的。”    “我教你说人类的语言,你以后可以把以前做得事情,都说给我听。”    “没人记得的话,我替你记得。”    “我会一直都记得的。”    她其实听不清她说的话了,但是却觉得那笑容灿烂耀眼,像是一束光。    照进了一个浑浑噩噩,孤独魂灵的深处。    记不记得,其实无所谓。    她……只是忽然很想呆在这个人身边。    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那么温暖的人。    她想抓住她。    ——她也想,想像这个人一样,笑得那么好看,那么漂亮。    如果成为福神,就可以的话。    “……我……很久不做福神了。”她不知所措的说着,人魂对神魂的污染没有停止,她突然很慌张,她忽然就很怕自己再也变不会去了,如果神魂被污染,她还可以做这个人的福神吗?    她用神语找着这个人听不懂的借口,“我做不好的,我……”    奇怪,奇怪。    明明这个人听不懂她的话,可是她看着她的眼睛,却好像能看到她的心里去。    她说不下去了,第一次,结结巴巴,唯唯诺诺,“我……”    “你没有自信吗?”夏无双坐下来,托着下巴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怕什么,反正搞砸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你现在只是我一个人的福神。”她说,“就当实习啦,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再弄个邪教……不是,我再编成一个小册子给人们看,毕业之后,你一定会成为很多很多人的福神,就像大门上贴的那样。”    系统:“门上的是门神。”    “……是福神。以后都会是福神的。”夏无双无视了系统,对缩水的祸神说,“你要努力把自己贴到门上去,知道吗?”    她点点头,悄悄抓住了她的衣角。    人魂带来的阴暗一下散去,神魂纯洁无暇,似乎不知不觉间,她又变成了最初的自己。    ……    苏缠想。    她是她一个人的福神,一直都是。    如果她不在,那她就是祸神。    她本来就应该为非作歹,为祸一方。    只是因为只有她对她说,我会相信你的。    所以,只有她,能得到她的庇佑,还有……爱。    苏缠慢慢摸了摸骨笛,有些激动的灵魂慢慢平息下来。    她收起地图,垂下睫毛,望着底下穿行的顾佩玖等人,轻笑了一声。    “……顾佩玖。”    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一字一顿,又妖娆又冰冷。    “久别重逢,我自然应当送你一份大礼。”    = =    像是为了印证她所想的一般,在镇魂化成衣魅形态的下一刻,天地震颤!!    整个山脉都在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的想要跑出来,祸害一切!怪鸟在咆哮,不知名的野兽在嘶吼,夏歌轻轻一踩地,鬼影迷踪发动,下一刻整个身体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夏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行云踏空的感觉。    但是好景不长。    一开始夏歌还感觉身轻如燕,爽的不行,她身形一闪就能从一个山头落到两公里外的另一个山头,快到闪出残影,但就在她打算往外围走的时候——    身体忽然不能动了。    夏歌:“???”    下一刻,一个扭身,夏歌自己就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她被镇魂带着跑了!    方向未知,目的未知,一步十里,风驰电掣也不为过。    “喂喂喂……不能这么玩啊喂——你他妈不是我的衣服吗?!”    寒风吹的脸疼,夏歌目瞪口呆之于开始疯狂扯袖子,试图把衣服脱下来,人和衣服不配合的后果就是一路走来踉踉跄跄,夏歌脚下一滑还摔了个大跟头。    “你要带我上哪儿啊喂!卧槽这衣服怎么脱啊!小傀救命啊啊啊——”    系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一边深沉的说:“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往往也代表着难以驾驭啊。”    夏歌被衣服带着狂奔,第一次感觉人生绝望到令人窒息:“所以你他妈倒是说说怎么脱啊?!”    系统:“如果衣魅不愿意,你是脱不下来的。”    顿了顿,扎心的补了一句:“毕竟它比你强。”    “不是,你这不是坑爹吗?!这任务物品啊!怎么能不听话啊擦!”夏歌:“这是强买强卖!我要投诉!!”    系统附和着,口气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是啊,好过分真是太过分了,对不起,投诉通道三年前就关闭了我以为我告诉你了。”    夏歌:“……”不,它就没存在过。    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夏歌被镇魂带到了一座山前。来到这里后,身体的控制权一下被交还回来。    一路摔了好几个跟头的夏歌一脸蒙蔽,不明就里。    这哪?镇魂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四下打量,这里还是盆地的范围,只是不同于她刚从时间之河来的时候那般碎石遍地,一片荒芜,这里的土地长着细嫩的小草,远远一看,蓝天碧草,毛茸茸葱葱郁郁的,目光放远,最先入眼的就是不远对面高高竖起的峭壁,峭壁光滑无比,就像是谁拿着利剑从天宇直直劈下。    风景还挺好。    不知为何,夏歌望着这峭壁,隐约觉得眼熟,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想了一会儿。    这是……    这里,有点像老祖寝陵天花板上的壁画地点……?    夏歌费力的回忆了一下,三年过去,壁画的内容有些记不清了,但依稀还记得是一个山头,有个疑似菱溪老祖的女人曾经跪在它面前,流泪忏悔。    第二张壁画是她站在山头上,吹笛子。    虽然有些记不清了,但那个山头似乎就是这座山。    不知道为什么,夏歌忽然想起了镇魂初见她时候,对她说,自己是“引路人”。    难道……所谓的引路人,就是要把自己带到菱溪老祖曾经跪过的这座山前面吗?    可是意义在哪?总不能是带自己来观光的?还是说祖先跪过的山要她这个弟子也再跪一遍?没那么鬼畜?    夏歌腹诽完之后,开始四处打量,发现恶灵山凸起的高山那么多,只有这里是一处光滑的峭壁。    她禁不住开始思索,镇魂自称引路人,而之前说有人企图放出恶灵山的百万恶灵,之后又把自己带到这座山来。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干系?    夏歌一边想一边朝着峭壁走过去,但没走几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脚下是柔软细嫩的小草,而前面有些地方,小草匍匐在地上,隐约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夏歌的脚步一下顿了下来,盯着那个像脚印一样的痕迹一会儿。    有人轻功卓绝,但偶尔还是要点一下地才能借力飞起来,除非是身上的衣魅擅长飞行,或者有其他可以飞起来的法器。    这不是野兽的掌印,这更像是什么东西用轻功后留下的脚印。    ——有人要放出恶灵山的百万恶灵。    ——我是你的引路人。    好了,发现嫌疑人的踪迹了。    夏歌望着眼前这座峭壁山,手中光芒微闪,镰刀回到了她的手上,准备小心谨慎一点,一探究竟,谁知在握住镰刀的那一刻,镇魂袖口上的云纹微微亮起了光芒,下一瞬,密密的云纹瞬间覆盖了镰刀的表面!    夏歌瞳孔微微一缩,一种说不出的强大感觉瞬间从镰刀灌溉入魂灵,只见漆黑的镰刀上,雪白的云纹排列出神秘的符号,隐约森然锋利的气息从镰刀上散发出来,可怖的威势深沉内敛,夏歌有种感觉,她拿着的不是镰刀,而是一位活生生的死神。    掌控着魂灵生死,站于生命的至高处,藐视一切的……神。    彷佛轻轻一挥,就可以借到神明之力,劈开冰冷的山峦,掀起狂澜巨涛,令星移斗转,云翻雨覆。    系统机械的开始提示:    【镇魂·同归:将宿主的武器化作衣魅的一部分,使其拥有衣魅强大物攻魔攻的同时可以撕裂无形之鬼。】    【这部分的力量可以全权交给宿主。】    夏歌这才明白,这是镇魂的力量。    “谢了。”    她明白的很,自己并没有得到镇魂真正的承认,镇魂一开始说的话只是“帮助”,和师姐和天诛绫之间的关系,从本质上就不一样。    师姐和天诛绫之间的关系什么,夏歌其实也不清楚,但隐约觉得是一种亲密的伙伴关系,是一种无需语言的心有灵犀。    衣魅与人的关系,一向是强者为主宰,弱者为附庸。    普遍而言,她对抗不了镇魂,自然会被镇魂控制,但是因为之前达成了“帮助协议”,所以才能和平共处。    总而言之就是……镇魂对她的态度大概就是——虽然我“不会”控制你,但我也不会被你控制,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你点帮助,也会保你不死,至于要不要全力以赴为你战斗那是看心情的。    冷冰冰的协议关系。    “真没人情味啊。”夏歌在内心默默腹诽了一句,对于之前镇魂破坏默认的约定控制自己来这个地方耿耿于怀。    但当务之急,是看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蹊跷。    而且……为什么有人进来,镇魂不挡住呢?    夏歌又忍不住腹诽。    欺负她倒是怪牛逼的,挡个入侵者咋就萎了呢?    念头刚一冒出来,手里的镰刀光芒闪烁,刀刃上的云纹一下消失殆尽,那种强大的力量也一瞬间消失了。    夏歌:“……”    夏歌:“???”    系统怜悯的解释:“为了保持心有灵犀,一旦穿上了衣魅,它就会知道你的想法。”    夏歌:“……”    心有灵犀是个什么垃圾玩意,塑料姐妹花的关系要个狗屁的心有灵犀?好好的做甲方和乙方不好吗?!    夏歌努力保持矜持的微笑:“……那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它的想法呢?”    系统委婉:“它的想法不是已经表达出来了么。”    夏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啥都没有的秃头黑镰刀。    哦,明白了。    所以它大概就是想说——    反正我只会欺负你,那你就收拾收拾自己单干,干巴爹哟。    这么关键的时候就不能不给她内讧么!!    夏歌想到了之前被镇魂强制带过来跌的跟头——一步十里的速度跌个跟头,那种酸爽感不亚于从天台十四楼脸着地的跳下来——真的是相当的难忘了。    镇魂跟系统一样坑,鉴定完毕。    算了,不就是给镰刀画个纹么,以前爷啥都没有一样活得潇潇洒洒,谁稀罕。    夏歌撇了撇嘴巴,抱着镰刀,继续观察那个脚印的方向,随后一路谨慎的来到了峭壁近前。    石壁上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光滑无比,夏歌觉得奇怪,她用镰刀敲敲打打,光滑的石壁生生被她敲出了几个坑。    系统:“……你要不要再刻个到此一游?”    夏歌煞有介事:“真聪明啊,是个好主意。”    系统:“……”    夏歌当然不准备刻什么到此一游,她觉得这石壁上必有蹊跷之处,那人的脚印是朝着石壁的方向,自然朝这边来了,又没有离开的迹象,他不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除非——    除非这峭壁上有什么她没看见的机关。    似乎是在回应她机智的猜测。    “嘭。”    镰刀似乎敲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闷闷的,触感有些微妙。    夏歌微微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对的。    “轰——”    剧烈的爆炸带起惊天的巨响,可怖的热量卷起滚滚的气流,毫无疑问夏歌直直的被炸飞了,整个人在半空中几个狼狈的翻滚,随后稳稳地落在了千米开外。    除了一开始感受了一秒爆炸的热气流,然后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夏歌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看一手的灰。她抬起眼睛,发现自己身周围绕着复杂的云纹,那云纹漂浮着,扭动着,宛若一个保护圈,漆黑的衣角飘扬,浮现在她身边的复杂云纹符号将爆破的所有危险吞噬无形。    所以她才能再如此剧烈的爆炸下安然无恙。    夏歌:“……谢了。”    镇魂当然不会回话。    但夏歌就能隐约感觉到它好像有点得意。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心情,很微妙,两个不一样的魂灵,却有着奇怪的纽带维系着。    无法用语言交流,却可以用心情对话。    用心情对话的夏歌面无表情的把一开始遇到的那个目空一切牛逼哄哄看不起她的引路人和现在这个有点得意的衣魅对号入座了一下,怎么想怎么觉得都有点违和。    为了确定是不是真的“心有灵犀”,夏歌决定实验一下。    夏歌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脸上抹下来的灰自然的拍到了镇魂身上。    是的,很微妙,除了她的脸,她身上的衣服那真的是一尘不染。    简直就像故意的。    真是小气的衣魅,让她一脸灰是个什么报复的小手段啊,能不能不要那么可爱。    “真是太感谢你了。”夏歌假惺惺的道,“特别感谢的。”    感受的到,那种“得意”的心情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郁下来。    把灰抹人家身上,小气的镇魂果然生气了。    感受着那股情绪,夏歌默默想,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啊。    随后迅速装傻:“啊,我忘记手上有灰啦!”    系统:“……”    都说心有灵犀了,你演戏给瞎子看哟……    总之轻功卓绝的夏歌少女从原地走回去一路平地摔了三个跟头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回到原地,原本光滑的峭壁已经被之前的爆炸生生的炸出了一个大洞,尘土飞扬,也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甬道。    显然这炸开的地方是个甬道的拐角,不是通道的正门。    夏歌之前用镰刀敲到的是爆炸的机关,不是开门的机关,那□□威力不小,被炸开千米之远的夏歌摸了摸鼻子,如果不是镇魂加身,她能不能活下来,活下来后是缺一个胳膊还是断一条腿,那可真是个未知数。    不过好在炸飞了她,没把这座山也炸飞,只炸开了一个洞,想想,这山还真是结实啊。    和平地摔的她一样结实。    夏歌盯着被破开洞口的甬道。    她隐约感觉到了镇魂兴奋的情绪。    ……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夏歌捏紧镰刀,进了甬道,谁知还没猫着腰在里面走几步,下一刻,整座山都开始震动起来!    山峰摇晃的十分剧烈,夏歌不扶着石壁几乎都站不稳脚跟,与此同时,她清晰的感觉到镇魂原本兴奋的情绪一下就焦灼了起来!    夏歌瞳孔微微一缩,发生了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哀嚎。    痛苦的哀嚎。    夏歌捏着镰刀的手,指节一下青白。    ——这是无比熟悉的哀嚎,很久很久之前,曾经让她生不如死。    那是恶鬼的嚎叫!    在外面!    = =    在夏歌按错机关被炸飞之后。    峭壁内的甬道,红衣的木偶灵动的抵达了目的地,甬道尽头是圆形的石厅,石厅的地板上刻着巨大的上古聚灵阵,石厅中间有个小小的石头圆桌,圆桌上刻着亮着金色光芒的阵法,一道宛若被鲜血浸染过的红符在上面安静的旋转着。    上古聚灵阵将滚滚的灵气从山脉中吸收,随后灌入圆桌上的金色阵法中,金阵光芒闪烁,安魂之气散发,红符旋转,一切似乎都很稳定。    红衣木偶穿过上古聚灵阵,来到石桌前,伸手摸向了那道红符。    灿灿的金光照亮了木偶的脸庞,光滑的木偶脸颊上,像是被主人随手涂鸦一样,嘴巴大大的笑起来,灿烂无比,一双眼睛却在流泪。    似乎很快乐,又似乎很悲伤,让人猜测,它到底是喜极而泣,还是悲极而喜。    木偶伸出木头骨节的手,指尖触到了红色符咒的一瞬间,停下了了。    木头的指尖,感受不到分毫的温度。    远在恶灵山盆地之外,坐在高高山峰上的苏缠,吹笛子的动作却像是触电一般,笛声戛然而止。    笛声停了,失去命令的木偶的动作停下来了,像是发条走尽了的娃娃,一动也不动了。    “……”    天空碧蓝。    木偶的指尖碰到的东西,有那个人的……心头血。    是那个人曾经滚烫的,蹦跳着的心。    是一遍一遍的,被她苏缠,细细珍藏在心底的人的心头血。    苏缠的唇角,微微弯出了一个细细的弧度,随后,那弧度又慢慢的拉平。    可是,人呢。    她望着手中的骨笛子。    白骨哀。    白骨……哀。    天空中有几只烈焰玄鸟盘旋而过,接近她,在感受到不好招惹之后,又迅速撤离,重新寻觅新的目标。    你看,野兽都那么聪明,都知道她不好招惹。    为什么……为什么要招惹她呢?招惹了之后,你倒是……招惹到底啊?    这么一走了之,算什么?笑话吗?    下一刻,半空中飞离的烈焰玄鸟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整个身体都爆裂开来,碧蓝的天空炸开了猩红的血雾,随着黑色羽毛飘扬而下,恍若白日的一场灿烂的血色烟花。    红衣如血,苏缠敛下眼眸,掩去了眼底最后一分柔软与不忍,笛声再次悠然响起,流着泪的木偶眼神一变,骤然撕碎了红符!    “嗷——”    “呜呜呜……”    “嘎嘎嘎——”    碧蓝的天空阴沉了下来,解除了封印的恶鬼们宛如牢笼里重见天日的囚犯,一时间及其兴奋!    它们怒吼着,哭泣着,咆哮着,愤怒的冲出了禁锢着它们的山峦,冲向天宇,拥抱自由。    底下的人慌乱了起来。    “你听到什么了声音吗?”    “有人……有人在哭!”    “谁在哭?!”    “……”    苏缠收了白骨哀,血染春秋摇身一变,又是一身黑衣,少女脸上的轮廓微微变化,再一看,竟是夏歌的模样!    “夏歌”捻起红色的“相思”,细细的红绸随风摇动,少女的猫眼里隐约泛过了几分无情的笑意。    她慢慢将“相思”束好黑发,在万鬼咆哮中,苏缠喃喃,“好戏,要开始了。”    你,准备好了吗?    山林掩映中,顾佩玖心中微微一跳,一股熟悉的气息散发开来,她的脚步一下顿住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却隐约滑过了一丝不安。    “怎么啦师姐?”路且见顾佩玖停下,好奇的问,“怎么停了?前面有什么危险吗?”    哭嚎声越来越近,顾佩玖知道,恶灵山的恶鬼开始发威了。    前面的危险多了去了。    顾佩玖停下,很多跟着的弟子也都停下来了,不安的看着队伍的主心骨,担心着前面可能存在的突发状况。    顾佩玖顿了顿,半晌,摇头继续往前走,“没什么。”    或许是错觉。    刚刚一瞬间,她感觉到了……相思的气息。    但那个孩子没有理由来这里啊。    没有……理由。    她微微攥紧了手。    不要来。    千万——    ……毕竟,那么怕鬼。    会哭。    = =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女人的哭泣声,男人的怪笑声,婴儿的啼哭声包围,令人头脑发聩,又仿佛就在耳边,震耳欲聋。    夏歌本能的捂住了耳朵!!    像是一瞬间,规范着什么的法则突然破碎,一切未可知之物都冲了出来!    “嗷——”    夏歌一下抬头,便见甬道深处,有金光闪烁!    她想也不想便捂着耳朵冲了过去!    一瞬间,她仿佛和镇魂合体,她本能的知道,甬道尽头的金光,是一切的关键!    “吼——”    就像是腐朽的木头上长出的木耳和蘑菇,一个狰狞的头颅忽然从石壁中冒了出来,他满脸鲜血,眼睛暴突,一口尖锐的獠牙,慢慢的从石壁里冒出头,随后是脖颈,肩膀,苍白的手臂,一个一个,慢慢的从石壁里抽了出来!    “啊!”    夏歌乍一看,大惊失色,恐惧本能的窜上心头,曾经经历的痛苦和磨难历历在目,如今似乎就要重演——    也是这恶鬼太过狰狞,才一下勾起了夏歌最深处的阴暗记忆!    无穷无尽的磨难,万箭穿身的痛苦,恶鬼生前经受的恶毒与绝望,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身上重复——    夏歌身体僵硬,她拿着镰刀,下意识的,本能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身上的镇魂微微发光,一股安宁的气息溢出,温柔细致的安抚着她的恐惧。    夏歌颤抖的手慢慢平息下来,她喘了口气,这才发现,这只似乎和她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她以前见过的鬼大都是无形之鬼,穿体而过的时候会让她承受生前之苦,而眼前的这只——    是可以实体化的!!    那恶鬼还在从甬道里钻出来,见夏歌后退,凸起的眼珠转了转,随后咧开嘴,露出了一口利齿,随着那张可怕的脸,组成了一个有些狰狞的笑。    被镇魂稳住情绪的夏歌目光一寒,手起刀落!    一刀落空!    好快!    在最后一刻,那恶鬼已经完全的钻出了石壁,闪开了这一刀,它狞笑着,利爪如风向夏歌撕去,夏歌一个侧闪避开!    疾风骤影,身形如电!    一人一鬼开始了轻盈的较量,夏歌惊异的发现,即使有镇魂加身,她竟然也没办法甩开这只恶鬼!    双眸骤然化作森绿兽瞳,然而肉眼却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影子,根本无法观测!    就是这怔愣了不到半秒的功夫——    “嘶……”    恶鬼的脸庞,近在眼前。    它已经捕捉到了她的速度和频率,并和她保持在同一速率,宛如猫戏老鼠那般,它一直对着她,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变态又兴奋的笑,一口利齿乌黑狰狞。    夏歌本能的一镰刀甩了上去!    漆黑的凡刃,毫无杀伤力。    恶鬼嗤笑一声,左手挡刀,右手如电,直直的掐向了夏歌的脖颈!    “哧——”    “嗷——”    夏歌一仰头,利爪遍布的罡气在夏歌脖颈刮出细细的三道血痕,再那利爪即将深入喉咙的一瞬间,漆黑的“凡刃”一下布满了神秘精致的云纹,内敛的森然气息在遇到恶鬼的一瞬间爆发,凡刃瞬间化作可以斩灭一切的神兵,只有一刀!    恶鬼还没来得及沉迷于利爪破开喉咙,鲜血迸溅的美妙滋味,猝不及防就被那“凡刃”撕成了两半!    漆黑的镰刀上的云纹散开又聚合,那恶鬼似乎以为这只是个意外,尽管剧痛无比,他仍然觉得被劈碎的身体随时可以拼凑起来,它朝着夏歌挑衅的嘶吼,下半身还摇摇晃晃的走了几下。    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恶鬼并没有得意很久,就惊慌的发现,下半身开始慢慢消失了。    像是风化的尘埃,又像是被净化的魂灵,力量流逝,变成星星点点的光芒,飘入镰刀的云纹之上。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整个镰刀都在微微发着烫,夏歌能感觉到云纹在喘息,颤抖,并且很快乐。    恶鬼的力量再削弱,而镰刀的力量再变强。    “嗷——”    它慌了,不甘又恐惧的嘶吼着,咆哮着,它的身体跳起来又落下,最后,只能无力的去迎接死亡。    而它的力量,最后全部被镇魂云纹吞噬。    夏歌的兽瞳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侦察术下,也明白这鬼为什么那么厉害了。    这是六百年寿命的恶鬼,吞噬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肉,强大到魂魄实体化,简直……死有余辜。    夏歌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三道细细的划痕,只觉得隐隐作痛。    她去系统商店买了三个创可贴给自己贴好,动静间,镰刀上的云纹慢慢隐没了。    夏歌决定对镇魂好一点。    毕竟如果不是最后一刻,她就挂掉了。    不知道怎么的,夏歌就想到了它之前说的一句话。    ——弱者没有话语权。    虽然听上去有点让人不舒服,但是……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这话挺实在的。    也难怪镇魂看不起她,在动辄都是几百年修为的恶鬼面前,她这点本事,真是不够看的。    然而这边夏歌还没歇息好,迎面又冲过来几只从石壁里冒出来的恶鬼!    夏歌叹了口气,抄起了镰刀。    一路杀到了尽头。    尽头没有什么好看的,是个石头做的圆厅,弧形的穹顶放着三颗夜明珠,圆形的地面上勾勒着阵法的痕迹,中间放了一个小桌子,小桌子上也有一个小巧的金色阵图,一张鲜红的符纸贴在阵图中间——    不,不是一张,是半张。    除了桌子上只有一半红符和瘫倒在圆桌下的一个红衣木偶人,一切似乎很正常。    在夏歌看到那张被撕成两半,如今只有一半的红色符纸,一瞬间,她感觉到了镇魂木然的情绪。    夏歌斟酌着语句,“……所以说,那个想放出恶鬼的人,成功了?”    镇魂不会说话,就算会,估计差劲的心情也会懒得让它回答夏歌白痴的问题。    夏歌小心翼翼的踩着地上的阵法走过去,红衣木偶人显然是被人操纵的傀儡——镇魂可以很轻易的感受到魂魄的气息和人类的味道,但是没有魂魄,被人操纵的木偶,显然很容易就能蒙蔽了它的感知。    夏歌知道始作俑者。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觉得不可置信。    苏缠。    苏缠,苏缠。    夏歌念着这个名字,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的名字也可以被她念得这般千回百转,满腹怨憎。    所以,她果然还是这么做了,如她在时间之河里看到她烧毁藏书阁的那样,放出恶灵山的万鬼,苏缠,她真的这么做了。    前世的纠葛夏歌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她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样操蛋的感情,才能这般拉所有人下水。    刚刚和那些百年恶鬼过招,没有镇魂,夏歌可以肯定自己连一招都撑不住。    修者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    夏歌把地上的红衣木偶揪起来,捏着它的衣角,指骨微微有些青白。    红衣翩翩,宛若嫁袍,夏歌把木偶人提起来后,一下对上了它的脸。    夏歌愣住了。    木偶的主人似乎是随意的涂鸦,明明嘴巴是弯弯的大大的笑弧,却画了一双哭泣的眼睛。    满目悲伤。    像是触电一般,夏歌一下松了手。    夏歌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心慌。    系统:“……那张脸好奇怪,又哭又笑的,喜极而泣?”    ——不,不是喜极而泣,是悲伤。    不知道为什么,夏歌就觉得,是悲伤。    满目的,都是泪,却还是想笑着,灿烂的笑着。    她动了动唇,最后却没有反驳系统的话。    因为她想不到成功将百万恶灵放出的苏缠,有什么理由,画出这满眼悲伤的木偶。    红衣木偶劈里啪啦的摔在了地上,翻了个身,衣服无意敞开,露出了手里的那半张符纸。    夏歌这才注意到,木偶的右手,贴着胸口。    而右手里,死死捏着那半张红符,那红符贴在胸口,无比珍重的模样。    像是挣扎。    又像是至死不渝到开始迷茫不知所归的爱。    她站起来,忽然不太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惶惶的,像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觉得愤怒,又觉得心慌。    系统不明就里:“……你咋扔了?赶紧把红符捡起来,修一修补一补说不定还有点用处啊,而且这木偶也能收拾收拾卖点积分的。”    夏歌:“……”    夏歌去取符纸,然而怎么样都弄不下来,强取又怕撕碎,最后只能费力把木偶一个一个手指掰断,才把符纸取了出来。    系统:“你太粗暴了,这么取卖不了好价……”    夏歌:“闭嘴。”    五个木指头碎在地上,夏歌没有管,她对于符纸稍有涉猎,笨拙的把两张符纸合二为一,然后放回了圆桌。    只是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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