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夜话

    新闻标题取得很抓眼球，“jing方端掉卖yin窝点，数十男女裸身被抓”。    新闻里面配有图片，虽然所有图中人员的脸都被打了马赛克，顾知许还是一眼认出了角落里的陈小雨。    倒不是她对陈小雨有多关注，而是陈小雨的身上有几个很明显的小特点，马赛克又打得马虎。陈小雨的右耳下面有颗痦子，左手手腕有一圈明显的烫伤，再加上她的发型还是在马尔代夫见到时候的发型，脸部轮廓也没有改变，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顾知许飞快地浏览了整条新闻，又在有陈小雨的那张图片上默默地注视了半晌，鼠标往右上方移动，点了叉。    竟然沦落到三五十块钱一晚的境地，还被抓了……    虽然程东洋老家那个地方十分落后，但是哪里还没有几个整天挂着QQ的中青少年呢？她想，陈小雨的爸爸妈妈应该是很快就能知道女儿的消息了。    这天是星期三。顾知许跟华宇科技的李俊约了周四开会，看到新闻的时候她正在检查合同跟准备会议材料，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上周二的事情。    那天，李俊就合同的价格再三磋商确定之后，当天下午，她就提交了合同签订的流程。流程刚一提交，Anna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Shirley，你拿到了项目？”    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嗯，基本上确定了。下周要带着合同过去一趟，所以现在着急走流程。”    Anna的声音带着些奇怪的试探和莫名的情绪，“是……贺总帮你介绍的？”    她从落地玻璃窗望出去，窗外的大马路上车水马龙，路边的大槐树枝繁叶茂，炫目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装作没有听出来Anna声音的异常，“不是，是客户介绍的。”    Anna顿了顿，追问道：“哪个客户？”    她回道：“S城的一个客户。”    电话那边，Anna的语气明显不好起来，“我问的是客户的名字！”    她在心中暗暗苦笑。她跟Anna那点心照不宣的默契跟关系怕是要到此为此了。职场上的关系，一向这么脆弱，倒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知道Anna问这话什么意思。除了S城那个钢铁公司的并购项目之外，之前几乎所有她参与的项目，都是Anna负责的，如果客户要介绍项目，怎么也不该绕过了Anna去。    现在客户直接给她介绍了项目，要么就是她在其中使用了手段，要么就是客户看好她更超过Anna。不管是哪种情况，对Anna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至于如果是跟Anna不相关的项目，Anna还是不是会心里膈应，她不想去想。    她语调平缓地告诉了Anna客户的名称。Anna沉默片刻，意味深长地开了口：“果然还是你厉害，第一次负责项目，客户就给你介绍新的项目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想到这里，顾知许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继续检查合同。    不惹人妒是庸才，暂且这样安慰自己。    她才刚检查出来怀孕，还没有出现孕期反应，所以暂时也没打算跟公司说。她想，至少得把华宇科技这个项目定下来，推进到一定程度，再说怀孕的事情才比较好。    跟华宇科技项目的券商和律师的初次沟通很顺利。金融行业是年轻人的行业，如果不是顾知许实在太年轻，看着更显小，二十六七的年纪独自扛项目，大家都是认可的。    贺成易受伤的第三天就搬去了私人医院，顾知许连付医药费的机会都没有了，汤也不用送了，便跟程东洋商量买点什么东西以示感激。    程东洋跟她并排着靠在床头，手上拿着本《准爸爸一千问》，一边看一边仔细勾画，听她询问，便搁了笔，抬头笑道：“大恩不言谢。”    说罢，接收到顾知许诡异的目光，忙又补充道：“当然，谢还是要谢的。正好我下周要去一趟印尼，那边有很多野生的好东西，我给他带一些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送过去。”    顾知许想了想，也没有别的更好的主意，便搁下了，忽又笑道：“我看白家的上市公司的股里爆出好多负面帖子，说他们的产品有质量问题，是你干的吗？”    程东洋十分淡定，“他们的产品质量确实有问题。”    顾知许撇嘴，“那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被爆出来？”    程东洋回道：“因为之前都是些小打小闹，他们压下去了，最近有个重大设计缺陷被发现了，盖不下去了。”    顾知许莞尔，偎过去跟程东洋一起看他手中的书，看着看着，就想到了白天看到的一个新闻，“东洋，我们宝宝以后去哪里上学比较好呢？是读私立学校然后送出国，还是买学区房好好拼高考啊？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开始做准备了。”    程东洋伸出长臂，轻轻地揽着她的肩，笑道：“求娘子原谅为夫则个，为夫日夜苦学，如今才刚到宝宝出生的阶段，离上学尚且有些距离。”    顾知许撅起嘴，“你就是笑我想得远呗！”    程东笑道：“不敢不敢。你要相信，我们都是学霸，我们的宝宝也一定会是学霸的，不用操心这么早。”    顾知许立马反驳：“万一基因重组了呢？还有概率呢！Q大P大出来的学生千千万，他们的孩子都是学霸吗？不可能的嘛！”    程东洋合上书，看向顾知许，眸中星光闪动。自从怀孕之后，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好像多了一些似水的温柔，更美了几分，这样看着她，他几乎要压制不住心中的躁动。    顾知许观他神情，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拿起书扑在他的脸上，嗔道：“再乱想揍你！”    程东洋一动不动，有气无力地回道：“那你揍我！”    “噗——”顾知许笑出声来，忽又苦了脸，“不跟你闹了，我想吃酸辣粉，饿~”    程东洋拿开脸上的书，下床往厨房走去，“你等着，我去给你做。”    他早在书上看到说孕妇的口味可能会变得很奇怪，各种平时爱吃不爱吃的东西她都有可能突然想吃，所以提前采购了各种食材放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    能自己做的，当然不能出去买。外面的东西，哪有他亲手做的干净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