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086伟大事业

    一天之后，潘家园的老板们把礼物送了过来， 装了一辆小货车， 看起来比那天展示给她的还要多了几倍。    司机保安们像蚂蚁搬家一般，排着队搬上来。堆满了涉外公寓单间的客厅。    张明月不得不暂时到卧室里办公。让孙小丽把那些东西拆开看看， 要是古董就登记个单子， 要是吃的茶叶之类， 就单独拿出来，省的放着坏了。    孙小丽一会儿抄写，一会儿拆封。蹲在地上，撅着屁股，一会找裁纸刀， 一会儿又找胶带。忙活了大半天， 也没有干完。她背过一本字典， 大部分字都是认识的，不过词组和句子理解起来困难，在合适的年龄， 损失掉中学和大学的十年教育， 后期弥补要艰难上很多倍。    张明月看了一会儿电脑， 头昏脑涨。走出来透风。客厅里的空气也不好。她把窗帘拉开， 窗户都推开透风。    外面的绿化树上都落了雪， 太阳出来又化掉了一半， 变成了像果冻一样的冰水混合物。空气冷冽。    张明月：“又要过圣诞节了啊。”    孙小丽：“哎呀， 吓死了， 又一个佛爷脑袋。”一比一比例的黄铜镀金佛头。    张明月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 教孙小丽整理归纳：“你把单子炒好了，就再放大复印一次，剪开贴到外面的包装箱上，这样下次想找，就容易了。”    孙小丽：“好的老板，这些箱子几个颜色模样，我都记得准。”    张明月：“下次要找，还不知道几年之后了那，到时候你也记得？”    孙小丽：“好的，老板，肯定按你说的办。这么贵的东西，都是几万，十几万一件的，竟然一点用途都没有。真是奇怪。”    张明月：“是呀，只好想办法利用一下了，那几个盘子拿出来刷刷，放水果。瓶子拿出来两个，放花儿。那个金丝楠木的鸟笼子拿出来，我带回去给爷爷养鸟儿。其余的打包，让小察总来一趟，拉回库房。”    孙小丽：“老板，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等你回来，再让管家送花儿。”    涉外公寓的管家是有送花的服务的，花儿都是新鲜好看的，就是太贵。如果卡着时间要，就能保质期长一些。    张明月笑：“你算的也太精细了，所以贵族气质一定要三代才能养成，咱们就是土财主。”    到了下午，外面又落了一层雪。物业正在组织人打扫，孙小丽从车库把路虎车开出来，车轮滚滚之下，冰雪瞬间消散。    直接开到爷爷家的小区，孙小丽一起帮着把东西搬上去。张奶奶夸奖她说：“这个姑娘好，壮实，让月月剥个桔子给你吃。”    孙小丽鞠躬：“谢谢奶奶。”把张明月递过来的一只干巴小桔子塞到裤子口袋里，转身出去了，她着急回去安排小察总运货。    张明月坐在客厅里，吃了一瓣儿桔子：“啊呸，忒酸了。”    张奶奶：“酸的呀？我不知道，你大伯娘买的。要是忒酸这怎么好给客人吃？”    张明月摆手：“算了，她牙口好着那。”    张奶奶就站在当地，看她孙女儿拿回来的东西：“怎么有个鸟笼子，你爷爷给你打电话说了？”    张明月：“没有呀，说什么？”    张奶奶：“你爷爷今天一大早出去买菜，路上抓了一只鸽子。正在阳台上哪。”    张明月走去阳台一看，果然是一只白色的鸽子，用一根绳子，栓在阳台废旧家具的腿儿上。    “看着还挺好看，我拿些大米喂它！”    张爷爷推门进来：“喂什么？正好月月回来，爷爷给你杀了炖汤吃。”    祖孙三个大大的人，一起站在阳台上，六只眼睛看那只小小的鸽子。    爷爷说：“早起看着还挺大的，怎么才一半天的功夫，就瘦了一大圈儿？”    奶奶说：“又饿又吓，是能瘦掉挺多的。”    张明月：“要不喂点儿米？”    爷爷：“那行，先喂几天，等胖了杀给月月吃。”    张明月就拿了一小把大米喂了鸽子，奶奶还找了个小碟子给它喝水。    爷爷看客厅里的东西：“怎么又送来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张明月：“慢慢吃。”    奶奶：“这个笼子看着怪好看的，正好装几天鸽子。”    爷爷：“笼子看着挺贵，像古董。”    晚清光绪年间的鸟笼子，金丝儿楠木，108根，卯榫结构，没有一根钉子。时光打磨过得楠木条儿已经拥有玉石的光泽，金丝儿闪烁，盯一会儿就好像动起来了一样。    张明月：“本来想给爷爷买一只八哥儿的，现在装鸽子也行。”    提着笼子，走到阳台上，把鸽子解开麻绳儿，塞了进去。    白鸽子摆脱了绳子的束缚，咕咕叫了几声，舒展开白色的翅膀羽毛。    又打开几包茶叶看了，奶奶也很高兴：“正好现在鸡蛋便宜，多买一些，卤茶叶蛋。”    祖孙三个搭手，摘菜洗菜，又炖又煮，十分默契的做了一顿晚饭，一起围着桌子吃。    张明月：“怎么家里没人？”    奶奶：“跟你大哥她媳妇出去了。”    张明月：“嫂子？慧子姐，成了呀？”    奶奶：“我们不知道，差不多了。”    爷爷不说话，大家不提这个话题。吃完了洗碗，到很晚大伯和大伯娘才回来。    大伯娘是兴高采烈的：“月月你在呀，你看看，你慧子姐，给你妈买的包儿。”    惠子姐又送了一份礼物，大伯娘，张妈妈，张奶奶三个都有。    张明月凑过去看了，皮包的质量很好，是一个轻奢的牌子。“百丽的呀？”    大伯娘高兴：“月月识货，这可是大牌货，几百块那。”    张明月：“挺好。”    张奶奶：“这么贵？我可不要。我也不出门，我也用不上，月月你拿去。”    大伯娘又夸耀：“本来是想给月月也买一个的，可慧子说她们年轻小姑娘，花样多，改天让你自己去挑个好的。”    “你摸摸，这个是真皮子，越摸越软，摸个五六年，那就滑溜溜的，跟猪油一样了。”    张明月不说话，每天摸，一直摸个五六年，我没疯！    张奶奶笑着说：“正好月月也给你带了东西。”她把一只木盒拿了过来，里面装了一套黄龙玉的饰品。手镯，项链，耳环，发簪，戒指。    大伯娘看了一眼，也不评点，一个劲儿的揉搓百丽的皮包。    张明月看时间不早，就要告辞。    大伯娘赶紧把她喊住：“等一下，我还没有给说最要紧的。我和你大伯两口子，现在已经加入了一项伟大的事业，康利事业！”    张明月：“干嘛的呀？”    大伯娘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述，康利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把最好的产品，把健康的理念，推广给身边的朋友和亲戚，一传十，十传百，发展下线，这样到最后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躺着赚钱。    张明月：“什么产品？”    大伯娘：“日常生活里用的到的，所有的产品，我们都有，我给你说啊，我们的牙膏可好了，刷完牙，不上火不出血，比医院洗牙还便宜，还有用。还有我的洗涤灵，可以稀释二十倍，照样能洗干净碗筷。”    张明月：“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安利。”    大伯娘摆手：“安利已经是过去的，不时兴了，过去的十年是安利赚钱。今后的十年，是我们康利的天下。你就看，月月，等你大伯娘赚了钱，看谁还瞧不起咱家，你以后就是嫁了人，你有钱的大伯娘也能给你撑腰。”    张明月：“大伯娘，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我先走了。”    安利已经够烦人了，竟然是安利的盗版高仿品。    大伯娘：“哎，你等等啊，我给你说，大伯娘现在有任务，你是大学生朋友同学的多，帮大伯娘推广一些。”    说完了，飞快的翻出两个大袋子，塞到张明月手里：“牙膏25，洗涤灵33。一个星期卖完也行，你要是现在有钱，也可以先垫给我。”    张明月哭笑不得：“我没空。”    一直不说话的大伯插了一句：“小孩子家，脸皮薄，慢慢来，两个星期卖完也行。记得啊，脸不算啥，有钱才是真的，咱们这个康利事业，是人类最伟大的事业。”    张明月：“我尽量。”    大伯娘又找了一份说明书：“这些资料，你背一下，等卖完了，回来给我钱，给我你登记，发展成我的下线。以后大伯娘带你赚钱。”    “那我试下！”张明月也不想多待，就提着两个大纸袋要走。    大伯娘又喊了一声：“还有慧子给你妈买的包。”    张明月把那个包包接了，夹在胳膊下面，步行回去了。    到了家里，去简单洗漱，发现家里洗手间，厨房，早已经全是康利的天下了。    明月服装店的生意好，张家父母很晚才回来。    张明月问：“咱家都是康利，大伯娘，怎么的，现在疯了？”    张爸爸说：“小钱看不上了，就是想挣大钱，现在星客隆的服装店也兑出去了，每天发展康利。”    张妈妈：“还让我们卖那，你看家里，到处都是，还都挺贵的，一辈子也用不完了。”    原来星客隆的门市，张妈妈走的时候，是想兑给大伯娘，大伯娘不想接手。她的理论，半边门市也一样的，房租多一半，生意却多不了一半。    张妈妈只好把门市兑给了其他老板。    后来大伯娘又干了半年，生意越来越差。干脆关门。虽然眼红张妈妈步行街的生意，但是她却舍不得前期投入巨额资金。    一直蹉跎了半年，才终于让她发现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业。不要租金，不要店铺。只做熟人生意，没有中间环节，可以发展下线。康利，为您生活添色彩，康利，有健康才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