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锐利的眸子落在巧丽脸上。 “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巧丽终于冷了脸。 她的身份,注定只能站在骆均一的身后! 沉默良久,巧丽毕恭毕敬的站在不远处,应声答:“是。” 骆均一并没因此多看她一眼,直接道:“白雪梅和骆权窝里斗,我们加把火,别的先不管。” 他顿了顿,又说:“这段时间,保护老爷的安全。” 没有骆均一在的半山别墅格外的冷清,她里里外外的走了一遍,除了偶尔听到屋外的鸟鸣声,竟再没有半点动静。 走到厨房,入目是熟悉的一切,只是,没有骆均一挽着袖子,在灶前忙碌的身影。 她拉开冰箱,整齐的保鲜盒码在里头,装了各式的新鲜食材。 她的手艺从来都不差,只是,曾经厨房是她的噩梦,她很少愿意下厨。 想起骆均一缠满绷带的手,她心里的滋味无法言说。 四菜一汤灵巧精致,她装在食盒里带到医院。 没想到白少也在。 看见季思怜将餐食一应摆上小桌,白少眼疾手快夺过唯一一双筷子要去抢食盒里头的吃食。 也就是骆均一的双手不方便,才落了个虎落平阳被犬欺。 季思怜生气去抢,骆均一脸色也难看的厉害,偏偏白少就是不怕死。 正闹得嗨,门口一抹清瘦的影子走了进来。 白少忽的面露急色,冲过去扶住人家:“你怎么下床了?医生说要卧床静养,赶快躺回去!” 说着把人往门外头推,骆樱蹙了蹙眉。 她真是烦透这个人了,每次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他总是一副说教的嘴脸,像个婆娘……要不是她没力气,真想一脚把这个人踢飞。 骆樱不走,白少也不敢强拉她,只好满脸紧张的站在她身边。 “小姑……”骆樱瞪了白少一眼,夺过他手中的筷子递到骆樱手里:“你别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季思怜看了看骆均一又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人,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捂嘴一笑。 这一笑,却是把骆樱笑红了脸,她娇嗔:“小姑!我来看你,你还取笑我!我走了!哼!” 这下,更是打实了季思怜心里的想法。 白少性格活泼,性子好,能陪在骆樱身边,是最好不过。 半个月后,骆均一出院。 有骆均一在的夜晚,季思怜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一直到睁开眼睛前,连一场梦都没有。 第一缕晨光划破天际,她悠悠睁开双眼,入目是熟悉的程设,熟悉的温度,熟悉的一切。 季思怜爬起床,身上的纯色的长T恤,刚好裹住大腿,她赤着脚,踩下楼梯。 竟像往常一般,看见骆均一挽着袖子在灶前忙碌,只是,尚未大好的手,带了长长的胶皮手套。 看见她来了,骆均一倏然一笑:“醒了?快来,有你爱吃的。” 季思怜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外落,直到这时,她才觉得,劫后余生,真实万事皆好。 骆均一放下手中的活,取下胶皮手套,走到她身边,不顾手上尚在结痂,他一手抹了她的眼泪,一手揽着她的腰:“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哭?” 季思怜仰头望他:“都怪你啊!” 骆均一哑然失笑:“好,怪我,怪我……”他将她揽到自己腿上:“乖乖吃饭好不好?” 他轻笑着,动作温柔,言语中的宠溺感完全不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季思怜挣脱他的怀抱,坐到他对面,她非常不想打破这样温暖的气氛。 可一想到,差点害死骆均一,她就恨得牙痒痒,将这些日子,在医院里没能说出来的话,一股脑倒出来。 她说:“白家怕是要卷土重来。” 这些事骆均一心里早已了然,他盛了一碗汤放到季思怜手边:“白家那些产业,本就是不义之财,骆权并到手里,给他们洗白了,现在又想夺回去,打得一手好算盘。” 骆均一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本想聊完再吃东西,无奈闻见桌上饭菜的香味,肚子里忍不住唱起空城计——抿一口汤,真是又鲜又甜,一股舒爽感沁入肺腑。 “我不小心听见白氏兄妹的对话,怕是因为这个,惹了他们。”季思怜说。 骆均一给季思怜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冷厉的颜色。 那把火,怕是添得还不够。 吃过饭后,骆均一送了季思怜去华天百货,自己去了红枫集团。 他不在的这半个月,一点也不妨碍,将长海市的商业圈儿搅得天翻地覆。 华天百货的工作在李义手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段时间商圈动荡,特别是骆家的产业,连续上了一个星期的负盈利新闻报道。” 李义说不出什么感受,他总觉得这事儿和季思怜有关系。 听李义说了,她又觉得,这事儿怕是骆均一干的。 她说:“今晚下班,我回老宅,去看看老爷子。” 面对那些,宁可背负高额违约金也要解除合作协议的合作商,骆权忽然就懵了。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的这些企业,仿佛一夜之间失去生机。 “权哥,从骆均一回国,我们就一直盯着他,可见他收购或者投资一些本地的小企业之外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这事儿不像是他的能量能做到的。” 在公司的事情上,仇囝从不含糊。 这两年来,他们对骆均一的警惕从未放松过,两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骆权凝思了好一会儿。 “倒是白雪梅……” 仇囝说时,眼神掠过骆权的脸。 只见他的表情微微凛了凛,他才接着说:“不知因为什么事情,逼得骆樱割脉,现在还住在医院。” 上次发生冲突,他打了骆樱时事实,那天,他便看出来白雪梅和骆樱母女之间似乎撕破了脸。 只是,骆樱割脉自杀,他觉得很惊讶。 就在骆权觉得毫无头绪的时候,一份匿名文件送到他的手上。 文件看完,他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反反复复煞是精彩,直到最后他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道:“白雪梅啊白雪梅,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白雪梅处理完咖啡馆,匆匆回到老宅,看见房间里那一大摊血,和被破坏的密码锁门,整个人都不好了。 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她夺回白家的产业,斗夸骆权,获得亿万财富,又有什么作用呢? 儿子不要她,女儿说恨她。 她没爱过这两个孩子,可他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不争的事实。 这半个月,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害怕一出门就听到骆樱的死讯。 地上尚未处理,已干涸的那一摊血,总能随着屋里来回晃荡的风送一点血腥味道她鼻端。 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血腥味带着亲切的感觉。 这段时间,一向保养得宜的她像是老了十岁,青丝中微微泛出灰白。 骆权回老宅,周妈跟在身后:“太太没在屋里,您来了不如先给她打个电……” 骆权大步往前走,周妈迈着老寒腿,跟都跟不是,气喘吁吁的跟了一路,骆权根本不想听她说话的意思。 走到白雪梅门口,骆权眉头皱了皱,谁知,周妈忽然喊了一声:“太太,先生回来了!” 明明还隐约听得见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骆权更加笃定白雪梅背着他干的那些事。 推门而入白柏松面色尴尬的想走出门去。 骆权拦住白柏松,一脸冷笑:“大舅子,我刚来,你怎么急着要走?” 这声大舅子喊得及其嘲讽。 白柏松早就受够了骆权。 本该是他的家业,全被骆权吞了去,他不甘示弱,正想说什么,白雪梅忽然抢先开口:“既是这样,我们出去聊。” 只有出去了,才有机会让白柏松赶紧离开。 骆权一眼看穿白雪梅的意图:“怎么?黑了我的公司,却不敢跟我面对面说几句?” 这话一出,白雪梅和白柏松忽然怔愣在原地。 他们是要做手脚,可是,这事儿尚在计划阶段,而且极其隐秘,他怎么会知道! 仅是这样的表情,便让骆权完全相信那封匿名快件上的内容了。 他冲过去扬起巴掌甩在白雪梅脸色,白皙的脸瞬间冒出一片鲜红的印子。 白雪梅背他的巴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可这让旁边的白柏松脸上挂不住,在怎么说,也不能当面打他的妹子! 白柏松冲上去想要给白雪梅出口气,却被骆权一脚踹翻在地。 “跟我动手,你不配!”骆权脸色沉到极致,他指着白雪梅一字一句道:“当初,你为了报复骆家玉嫁给我,我不反对,给我下药怀孕我也不反对,可这事儿,你自己想清楚再跟我说罢!” 她还能闻到洗浴室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自骆家玉死后,她这个同妻,被端端摆在家里,去全骆权的脸面,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当年,她嫁给他,本来也是想保住白家,白家产业确实越来越好,可是,却易了主!她不过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听到骆权这样的话语,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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