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千千小说网 > 都市 > 贵妃如此多娇 > 正文 作品相关 (19)
加入书架添加书签错误举报投推荐票:
确定

作品相关 (19)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有越过越回去的。”    谢婉凝轻轻“嗯”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似乎很沉,却又仿佛一瞬间就清醒过来。    朦胧之间,谢婉凝只觉得特别闷热,热得她浑身都发了汗,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她使劲睁开眼,就听边上一把熟悉的嗓音笑道:“睡成小猪了,朕来了好一会儿都没醒。”    谢婉凝这才醒了过来,却还是有些迷糊,她揉了揉眼睛,问他:“陛下回来了?前头可是忙完了?”    萧铭修凑到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躺得舒服一些:“嗯,忙完了,一直到初五都可以休息。”    “陛下可要说话算话,可不能嘴里说着不忙,心里头还操心那许多事。”谢婉凝说着话,眼睛就又要闭上了。    萧铭修见她脸蛋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一样在自己脖子边上点头,心里头觉得可爱极了。    “好了,咱们这就回寝殿,回去再睡。”    谢婉凝含含糊糊答应一声,却把自己整个人都靠到他身上,又安然地睡了过去。    萧铭修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头认真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才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新年快乐。”    今日是天佑四年正月初一,不仅仅是新的一年辞旧迎新,翻过天祐三年的旧篇章,对于萧铭修来说,无论前朝后宫都不同了。    他抱着怀里这个软软的姑娘,心里头却越发坚定起来。    跟父皇不同,他想只要他喜欢一个人,他就能坚持下去。最起码要做到心中尊重她,也尊重自己的这一份感情,不能因为他而让她哭泣。    萧铭修把谢婉凝抱出浴池,也没叫宫人进来,亲自给两人擦干净身上的水汽,又轻手轻脚给她套上里衣,这才裹上披风抱着人从芳年殿出来。    宁多福和谢兰正守在门外,见他们两个这么打扮,宁多福当即就对谢兰使了个眼色,一路跟在边上不敢吭声。    回了寝殿,躺进暖和的被窝里,谢婉凝下意识往萧铭修怀里靠,还念叨:“乖,别闹。”    忙了一路的萧铭修盯着她睡红了的脸看了看,最后有些无奈道:“就你敢这么说我。”    萧铭修原本还累得有些头疼,可一来景玉宫,那些烦扰就都没了,兀自消散干净。他在她身边躺了一小会儿,就安然沉入梦乡。    有道是:晓梦随疏钟,飘然蹑云霞。    次日清晨,谢婉凝是被热醒的,她努力睁开眼睛,才发现萧铭修正搂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扣在怀里。    可他正是血气方刚青年人,到了冬天也从不觉得冷,身上跟装了个小火炉一样,靠着就暖融融的。    谢婉凝略微掀了掀被角,让凉风吹一吹,这才觉得没那么燥热了。    她静静躺在萧铭修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难能可贵生出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悟。    兴许是昨日太忙了,今日萧铭修倒是睡得沉,谢婉凝发了会儿呆,就又忍不住睡了过去。    待两人再醒来,已事日上三竿。    萧铭修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脸上是难得的放松:“今日要做什么?”    谢婉凝也跟着坐起来,用枕头边上的牛角梳通发:“还没想好呢,就想在宫里懒着,不想动。”    萧铭修目光在她乌黑的长发和修长的手指间来回穿梭,突然道:“朕的头发也有点乱了。”    “那就叫宫人进来伺候洗漱。”谢婉凝一边说一边看他表情。    一听她这么说,萧铭修就不自觉微微抿起嘴来,谢婉凝见他竟是委屈上了,不由笑出声来。    “好了,”谢婉凝让他背过身去,“臣妾逗您玩的,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轻柔地帮萧铭修顺发,一边还感叹:“陛下每日那么忙碌,头发也都保养很好,都没怎么掉呢。”    萧铭修:“……”    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觉得特别开心。    谢婉凝动作很轻,非常用心给萧铭修梳头,萧铭修就也乖乖背对着她坐在那,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有一种叫人无法形容的气氛荡漾在周身,谢婉凝的嘴角不由自主扬起来,看着萧铭修一如既往挺直的腰背,一颗心就仿佛泡在蜜水里,替别甜。    而背对着她的萧铭修,自也是一脸笑意。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谢婉凝才拍了拍萧铭修的后背:“陛下,梳好了。”    萧铭修转过身来,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眸子望向她的,眼睛里是让人沉迷的温柔缱绻:“多谢婉凝。”    谢婉凝的脸一下自就红了。    萧铭修轻声笑笑,低头在她脸蛋上印下一个轻吻:“不着急起,我们说说话?”    谢婉凝发现,他最近特别喜欢撩拨她,不是委屈巴巴,就是温柔似水,要么就是关怀备至,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她想:其实我心里,也不想招架。    “不知道,”谢婉凝垂下眼眸,“陛下想说什么?”    萧铭修跟她靠坐在一起,想了想:“说说你最近看了什么书,听了什么趣闻?”    说起书,谢婉凝就有的聊了,她道:“臣妾最近看了一本叫《山家清供》的书,介绍了各地美食佳肴,很是向往。便对着菜谱让小厨房的御厨试了几道菜,味道自是不差,就是正不正宗吃不出来了。”②    宫里的御厨自然有两把刷子,不过他们也聪明,菜品做得好吃就行,反正宫里头的贵人们又没尝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原本滋味。    萧铭修点了点头:“这本书朕也读过,还特地叫御膳房上槐叶冷淘来吃,你别说,滋味确实不错。”    谢婉凝一听,眼睛就亮了:“哎,好吃吗?我也想让小厨房给上这道菜,不过姑姑说如今是冬日,这是夏季时的菜品,叫我等到夏日再用。”    一说起吃来,谢婉凝自然是精神百倍,萧铭修好笑地看着她,张嘴就许诺:“等到了夏日,朕就让御膳房给娘娘呈这个尝尝,倒是很消暑。”    谢婉凝就越发开心,笑得满面春光,仿佛萧铭修许诺给她多大的赏赐呢。    “除了槐叶冷淘,别的也能试否?”谢婉凝问。    萧铭修见她眼睛都亮了,自是满口应下来:“干脆一会儿我们就再瞧一遍《山家清供》,挑挑有什么没尝过的菜,中午可挑来做午膳。”    谢婉凝立即就巴结道:“陛下英明!”    萧铭修摇了摇头:“这就英明了?”    谢婉凝也不答这个,倒是转头就换了话题。    “远的咱们是去不了,近的倒是还能盼一盼,若是有机会,臣妾还是想出去瞧瞧的,”谢婉凝想起昨日跟芳蕊的闲聊,继续道,“听说盛京有乐坊的上元灯节特别漂亮,陛下可曾去过?”    萧铭修道:“自然是去过的,早年跟着皇兄们经常出去玩闹,对上元灯节很有印象,去了好几回,年年都能赢好几盏花灯回宫。”    那时候他年纪不大,每次赢了花灯回宫也是呈给太后,太后就笑道:“年轻时你父皇也陪我去过,不过那会儿还住东宫,出宫倒也方便。”    想到这里,萧铭修眼神一闪,突然来了主意。    “盛京自古便繁华,不过朕听闻琅琊也是不差的,有许多碑林石刻都是几百年的珍宝了,现在还有文人墨客去琅琊碑林朝拜。”    谢婉凝的思绪一下子就被他带跑:“是呢,臣妾是去过的,上面的碑刻都是大家之作,非常漂亮。”    萧铭修就叹道:“都说朕富有四海,却不过困在一座城池,不能得见大楚丰美。”    “以后总有机会的。”谢婉凝安慰道。    萧铭修却没有把这当成一句普通的戏言,他心里想:婉凝说得对,以后总有机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晓梦》宋,李清照。    ②《山家清供》作者:南宋,林洪。推荐呀,全本都是吃吃喝喝,好看~    陛下:朕变强了却没变秃!    贵妃娘娘:早晚有一天……    陛下:嗯?    贵妃娘娘:早晚有一天,会变得更强!    感谢大家的营养液,今天的更新努力写到七千字了!顺便再求一下灌溉,很想上活动榜单,如果真能上去我一定加更~谢谢啦爱你们!&gt;_&lt;    ☆、第 105 章    等到两人起床用过早膳, 就一起去了花厅,准备先把《山家清供》翻一遍, 然后再下棋。反正能连着休到初五,能玩的雅事不少。    萧铭修从书架上寻了书,兴致勃勃翻了起来,谢婉凝坐在另一边画画,瞧着还挺认真。    “画什么呢?”萧铭修看了会儿书,又凑到谢婉凝身边问。    谢婉凝给他看自己的画, 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昨日戴的头冠太沉了, 我就想着能不能做得简单一些, 金玉都少用点,形制上合规便是了。这样不仅能节省用度, 戴的时候也没那么难过,也算是一举两得。”    萧铭修一看,她画的是九翟四凤冠,倒是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看着差不多, 才好改啊。”谢婉凝提醒道。    反正这事有尚宫局和礼部操心,萧铭修便也只点了点头:“照你的意思办,若是礼部有话,都叫他们上折子呈给朕,朕给他们指点指点。回头给娘娘的凤冠也改改, 现在她年纪大了,戴着越发吃力。”    “诺,都听陛下的。”    大楚行至今日, 也几经波折,不过自先帝时开始修生养息,国库日丰,到了如今天佑朝,萧铭修倒是很不缺银子用。    可国库再丰,也不能浪费奢靡,这样不仅败坏了先帝功德,也于后人无益。    萧铭修垂下眼睛,认真读起书来,谢婉凝对着那顶翟冠反复端详,看样子确实很上心。    花厅里便又重新安静下来,两个人各做各的,倒也一点都不觉得寂寞。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谢婉凝画完了翟冠,才想起个事来:“对了,陛下还没说敬王的事,这会儿正巧有空,可否再讲讲。”    萧铭修也不过就是读读书打发时间,听她一问,便把书扔到一边,起身走到她身边:“走,趁着外面天色好,去园子里转转。”    谢婉凝就叫人取了薄披风,被萧铭修牵着手去了后院。    前几日刚落了雪,近来的盛京冷风如刀,不过天上金乌灿灿,大晴天的时候也不会叫人觉得浑身阴冷。    萧铭修就缓缓道:“朕以前同你说过,皇考向来敬重母后,早年是母后先有了嫡长子,太子长到三岁时才有的二皇兄。皇考不重女色,膝下不丰,除了我们兄弟几个,便只有两个公主,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他铺垫这么多,后面说的才最重要,谢婉凝竖着耳朵,听得特别认真。    “不过便再是人丁不丰,却也是这么多人都圈在宫中生活,相互之间总要有个高低上下之分。因着母后一直稳稳位居正宫,妃子们也都要听命于母后,早些年太子在的时候还算安稳,可太子一走,宫里头就乱了。”    “泰安十一年,仁德皇太子薨逝,父皇母后痛失爱子,国失储君,实在是大不幸。”萧铭修顿了顿,淡淡道,“母后膝下就太子一位嫡子,二皇兄的母妃出身低微,不可堪大雅之堂,是以许多人的心就跟着乱了,再也坐不住。”    二皇子的母亲是早年先帝潜邸时伺候过的歌姬,身份实在不堪,若不是太后心软,她也熬不到现在跟着儿子出宫去封地享福。    因为这个母亲,二皇子便无缘大统之位,再说他自来木讷不爱说话,先帝对他也从无偏向。    在先帝和太后还在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时,便有人果断出了手。    “三皇兄的母妃出身尚可,她当时就把矛头对准了四皇兄,想趁着宫中动乱对四皇兄下毒,却不料送去四皇兄书房的糕点被调皮的老八捏着玩了,他那时候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捏乱了糕点没有洗净手指,又紧着吃了别的瓜果,这才出了事。”    谢婉凝这才明白过来,这些都是宫中辛秘,她进宫这么多年没听过只字片语,一直都以为敬王打小就身体不好,才显得这般瘦弱。    “因为敬王只吃了少量的残渣,这才没有毒发身亡,但是也妨碍了身体康建?”    萧铭修叹了口气:“是啊,虽然他没吃进去多少,可到底年纪小,当时就吐血昏厥过去,养了小两年才养回来,身体却大大不如以前。若不是如此,母后如今也不会对敬太妃和敬王这般宽容,不过是怜惜敬王小小年纪遭过大罪罢了。”    他没说三皇子和三皇子的母妃最后的归处,但谋害皇嗣是大不敬之罪,三皇子肯定也受母亲连累,年纪轻轻就去了。    萧铭修看她神游天外,便捏了捏她的手:“这都是早年事了,朕现在告诉你,便是要你心里清楚太后为何会有些偏心老八。不过对于敬太妃,倒也不用太敬着,母后也不过是看老八的面子,敬太妃还没那么大脸面。”    “嗯,我知道了,”谢婉凝倒是有些别的感悟,“原来敬王殿下以前还有那么顽皮的时候。”    “他其实一直很活泼,小时候闹腾着呢,这些年身子不好才有所收敛,看着是个文弱书生,骨子里倒是还挺倔的。”    要不然,也不会天天想着环游天下,做个游山玩水的侠客。    两个人这么溜达了一会儿,边说边聊,却是一点都不无聊。不过没走多一会儿谢婉凝肚子就咕咕叫起,萧铭修好笑地看着她红了脸,道:“平日里还是动的少,以后要多出来走动,每日上午最少出来走上两刻,又发汗又健体。”    谢婉凝不满意了:“平日里我也很注意的,再说了上午都很忙。”    萧铭修被她这么顶撞,倒是一点都不生气,知道她就是想躲懒不动,便耐心道:“你看你现在身体已经强健许多,冬日里也不觉得冷了。朕还听太医说,只有母亲身体康健,孩子的身体才会特别好,为了咱们以后的小殿下……”    谢婉凝立即就屈服了:“陛下说的是,陛下英明。”    萧铭修:“……”    怎么感觉这么敷衍?    不过谢婉凝都走饿了,萧铭修自然也有些饿,便提前叫了午膳,高高兴兴吃起了新菜式。    下午午歇起来,两个人又跑去御花园转了两圈,晚上闹了小半夜,才暖呼呼入眠。    就这么玩了两天,谢婉凝也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初四大清早起来便坐在窗边发呆,问萧铭修:“今日玩什么?”    宫里就这么点大地方,玩两天已经差不多了,再玩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    萧铭修看看外面灿灿暖阳,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去畅音阁抚琴?”    谢婉凝倒是一愣:“臣妾琴艺不佳,也许多年没练过了。”    她没什么乐理天赋,小时候特别用心练过,也只能弹出普通的调子来,再高深的意蕴实在也很难奏出,因此入宫之后就便鲜少碰了。    一个是真觉得自己没什么天分,一个也觉得有点丢人,她的琴艺放在宫妃里不算出众,便很不乐意叫众人知道她的真实水平。    贵妃娘娘自来要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可不能有短板。    简单来说,就是死要面子。    萧铭修见她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想笑:“不用娘娘动手,朕给娘娘演奏,如何?”    谢婉凝一听就亮了眼睛:“陛下一言为定?”    “朕什么时候糊弄过你了,”萧铭修点了点她的头,“不过朕也不能白弹啊,弹琴是很辛苦的。”    他凑近在耳边呢喃,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谢婉凝的耳边,叫谢婉凝不由自主红了脸。    谢婉凝害羞地垂下眼眸,小声说:“陛下有何要求。”    萧铭修低声笑了。    他这会儿凑得更近了,在谢婉凝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惹得她连耳垂都红成樱桃色,伸手就要去推他:“陛下堂堂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孟浪。”    萧铭修笑出声来,忍都忍不住:“朕只是说了件简单小事,娘娘连这都不能满足朕吗?唉,大过年的好心痛。”    谢婉凝:“……”    “陛下您又逗着我玩,我知道。”    萧铭修拉着她起身,就吩咐人准备步辇去畅音阁:“这是朕的新年愿望,婉凝怎可轻言。”    谢婉凝就这么被他按着许下了一个莫名奇妙的承诺,然后就被他领着去了畅音阁。因为畅音阁位置略有些偏僻,萧铭修自己是从不会踏足于此,便也没什么宫妃过来秀琴艺,这几年倒也越发冷清。    守门的宫人原本想过年轻松轻松,舒舒服服睡上一天,却不料转眼就被黄门叫醒,说是陛下和贵妃娘娘这就要到。    那小宫人吓了一跳,忙叫了其他几个宫人开窗通风,点好火墙,抢在御驾驾临之前收拾好了冷冷清清的畅音阁。    等御驾一到,宁多福看着几个满头大汗的小宫人,当即就明白过来。他瞧了瞧畅音阁里已经打扫干净,烧了火墙也不觉得冷,这才满意:“倒是机灵,大过年的也辛苦你们了,领赏去。”    萧铭修领着谢婉凝进了畅音阁,倒是有些怀念:“其实朕也许久没来过了,早年大皇兄琴艺出众,领着我们几个兄弟经常过来,自他走后,这里也就冷清下来。”    “宁多福,去把那把九霄环佩找出来,就用它。”    谢婉凝从未听过萧铭修抚琴,因此这会儿还有点激动:“陛下琴艺真的尚可?别到时候还不如臣妾,反倒要还臣妾一个承诺。”    萧铭修坐在琴案前,抬头冲谢婉凝潇洒一笑:“你且听来。”    等了不过一刻,萧铭修要的那把琴就被取了出来,擦得干干净净摆到萧铭修身前。谢婉凝就看他居然会调音,在那仔细给每一根弦试音整调,终于也跟着认真起来。    “清音婉转,互诉衷肠,便奏一曲凤求凰,婉凝且给品鉴一二。”    “咚”的一声响起,谢婉凝的心也随着动人的琴曲飘到萧铭修身上。    只看他端坐在琴案前,抚琴姿态洒脱利落,眉目含笑目光深邃,她就控制不住心跳得飞快。    这一曲凤求凰,到底奏进她心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这年头没个才艺,都不好意思当皇帝。    贵妃娘娘:这一手倒是用对了,陛下确实挺帅的!    ☆、第 106 章    听起来四日假日很足, 可是不过一晃神就到了初六清晨,萧铭修早上就又要早早起来,往勤政殿赶了。    谢婉凝这几日都睡得足,早上便也跟他一起起来,伺候他去上了早朝才松口气:“再熬些时候, 就能去玉泉山庄松快了。”    自从百多年前宣宗始建玉泉山庄,之后历代皇帝就在长信宫待不住了。每过正月就拖家带口往玉泉山庄跑,往往要住到年底才回宫。    跟四四方方又逼仄的长信宫不同, 玉泉山庄以江南水乡建筑为景,百年来几经扩建和翻新, 形成了现如今一庄四园的规模。    其中最小的要数先帝给太后修建的栖凤园,里面不过三五处景致, 却是一派清爽开阔。另外还有依山而修,以温泉出名的温养园;有挨着马场和猎场的行知园;也有仿各族建筑的百色园。    这些园子包围着占地极广、依水而建的玉泉山庄,若是想都逛完,没个三日工夫根本不成。    说是玉泉, 一个指的是玉泉山上的热泉, 另一个也是指涓涓流入玉泉山庄的涟漪湖, 玉泉山庄依山傍水,端是风景绝佳的修养圣地。    有这么好的一处山庄,谁又愿意窝在长信宫呢?更何况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去上朝,连带着整个盛京都比旁的城镇要提前半个时辰点灯。    不光皇帝一家子盼着去玉泉山庄,大臣们其实也盼着。    等到皇帝离京,只有内阁和亲近大臣需要随侍圣驾, 其余的就留在盛京日常去衙门点卯,再也不用起早贪黑上早朝了。    这会儿的朝堂上,萧铭修大马金刀坐在龙椅上,他面无表情看着下面的官员们,也不说话。    朝臣们倒是说得有些热闹,若仔细去听,又实在听不出什么特别出彩的言谈,仿佛全部都在附和别人。    萧铭修等他们说够了,这才敲了敲椅背。    只听“叩、叩、叩”三声响起,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萧铭修起身,在上首来回踱步:“怎么,有什么想法,可以提一提。”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怕了不敢说,却也有胆子大的出来捧场:“回禀陛下,这天佑新政,确实能改善如今政令无法迅速通达的冗沉弊病,也能有效监察百官,保百姓平安无忧。”    说话的就是前几天跟陆首辅打机锋的年轻朝臣,他姓崔,名临山,是很有名的博陵崔氏一脉嫡系出身。    他敢站出来说话,不是因为他自持身份,也不是因为他恃才傲物,而是因为他是萧铭修即将要提拔上来的新阁臣,如果他不站出来为新政说话,那他也没戏入阁了。    所以他话音落下,萧铭修并没有急着给出反应,只是沉默地坐回龙椅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礼部老臣出列,上前反驳道:“回禀陛下,我大楚立国两百一十年,早年旧政延续八十七年,后于宣宗皇帝时改为如今新政,百多年一直延续至今,这是大楚立国之根基,朝廷维系之纽带,断不可轻易废止,以新替旧。”    萧铭修跟内阁推的新政,其实牵扯了许多旧有官员体系的利益,大楚国祚日久,士族早就在科举兴起后衰败,而师生承继的新官员体系,又渐渐成为新的“族群”门阀。    如今朝中盛京王、盛京陆、博陵崔、南山张等以一人或一族为首的派系相互内斗攀扯,以至朝政无法通行顺畅,面上是一派四海升平之景,内里却已经腐化至极。    萧铭修垂下眼睛,不由想起父皇殡天前对自己的谆谆教诲。    那时候先帝已经眼色朦胧,看不太清楚字了,他却还是坚持着把所有的密折都给萧铭修讲了一遍。    “老六啊,你的皇兄不是太木讷就是太贪玩,皇弟们性子又软,大楚还是要交到你手上,朕才能放心。”    “只是朝廷已经满目疮痍,官员之中拜师认父比比皆是,他们相互之间只顾着维系自己派系利益,渐抛百姓和国事于不顾,这样下去,大楚气数恐怕要尽了。”    那时候萧铭修还未弱冠,也没跟朝廷里这些老狐狸们斗法,他听不太明白,却也觉得心中忐忑又恐惧。    “父皇,儿子应当如何?”    先帝就睁着昏黄的双眼,看着自己最英俊的一个儿子。    “铭修,你且记住,不破不立,革故鼎新,方能再延百年。”    哪里有永远不会灭的王朝?又哪里有统帅千年的王族?史书中延续国祚最长的不过三百年,大楚走到现在,已经危机重重。    歌舞升平之下,是外族的虎视眈眈,是官员派系的相互倾轧,是四方军营的各自为政,是国主年少仓促继位的慌张无依。    萧铭修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能忍,能拼,也能妥协。    可是当太后也往后退了一步,王家也不再喧哗鼎盛之后,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终于来了。    这个天佑新政,不仅有父皇多年的心血总结,也有他自己日夜修改推算的努力,更有年轻大臣们想要开拓新局面的勇气。    对于年轻的帝王来说,他在正月初六第一日上朝时提出新政,就没打算再把它压下去。    礼部的老臣说完,各部的老大人们就都忍不住了,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萧铭修就慢条斯理喝茶,一点都不着急。    等他们都说得头晕眼花了,李承望才前行一步,朗声道:“回禀陛下,臣有言。”    他是安和殿大学士,便是如今只而立之年,却已经入阁,分量自然不同。是以他一开口,其他众臣便神色一凛,一起退了下去。    萧铭修道:“且讲。”    李承望道:“谢陛下,臣承陛下厚爱,以青少入安和殿,是以日日不敢马虎,殚精竭虑为国效力。可自入安和殿,臣却见各省各部折子堆积,阁批自来无法当日完成,而陛下往往每日都要熬至子时才能歇下,便是如此,当日的新奏折也不可能全部批完。”    他倒是以小见大,从这个方面徐徐而谈。    萧铭修渐渐认真起来,今日这场堂议,他没有提前跟心腹们沟通,他们倒是私下里提前打过腹稿,一行一言都很在点上。    跟这些老学究废话是没必要的,只要戳中他们的死穴,便能事成。    只听李承望继续道:“想必各位大人每日写奏折也很辛苦,洋洋洒洒几百字的馆阁体,便是写都要小半个时辰,更何况还有其他公务。这样一来不仅陛下辛苦,便是咱们自己也何尝不辛苦呢?”    这话倒是说进大臣们心坎里去了,便是当官确实出人头地,能光宗耀祖,却也是实打实的辛苦。地方官要操心一城一镇一县大小事,京官则要披星戴月上早朝,每日批复各省发上来的奏折。这么一级一级上去,最累的还是陛下,他一个人管所有事。    朝臣们可以不关心萧铭修累不累,但他们自己确实累。    本朝大臣们的俸禄还算不错的了,先帝时又给加了一层,就这样,许多外省入京的官员们日子也是紧巴巴的,要养活一家老小,没点其他的收入根本不成。    跟俸禄相比,每日的差事就又太多了些。    一说起这个,人人心里都叫起苦来,却又不敢当堂说。    却听李承望继续道:“若是新政重新推行,以后的折子重新改革,每份不超两百字,增设监察御史审核之后,入京各部审查便轻松许多,到了安和殿,便可按类区分,陛下看简单的陈条就能直接批复。”    这听起来就很诱人了,安和殿增加三名阁臣,轮两班跟着陛下去玉泉山庄,四个人再加上轮值的各部尚书、侍郎,便能提前把阁批贴好。等萧铭修拿到手里,没有大问题的就可以直接加印阅字,当日下发各省执行。    如果有问题,就挑出来重新议论检讨,最后由陛下裁决,书批复于奏折上,这一类也要专门记录,形成可以查看的旧例。下次若再有同类等事,要看上次处理是否得当,若是得当,便直接按旧例执行,能很大程度上加快政令通达速度。    这新政大家都已经看过,心里也都明白,因此这会儿一牵扯到切身利益,便又不出声了。    李承望最后道:“陛下怜惜臣等辛苦,也忧心国事不通,去岁忙碌一年之久,才终于在先帝遗旨的基础上修订补完。臣刚看新政时,实在激动得不能自已,若能推行下去,必将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了。”    他把先帝都搬出来了,其他朝臣一时半会真的不好再反驳。年纪大一些的也都知道先帝时就有改革之心,无奈太子突然薨逝,先帝哀伤过度心力不济,这才拖到了天佑朝。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闭上了嘴。    这时,陆首辅往前一步,沉声道:“陛下,新政一事,事关重大,不如今日先行休朝,也容臣等下去再行商议,十日后的大朝再下定论?”    萧铭修洒脱起身,淡道:“也罢,罢朝。”    等他走了,朝臣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这位陛下年纪是轻,可通身气派却忒是吓人,就刚才那沉着脸不说话的劲头,叫几个年轻些的朝臣腿肚子都软了,自然什么话都反驳不出口。    被他们点评吓人的萧铭修,晚间时分却一路哼着小曲进了景玉宫。    谢婉凝见他今日早早就回来了,满面春风,喜气洋洋,不由笑道:“可见陛下心愿达成?”    萧铭修点了点头:“是也,非也。”    “嗯,怎么讲?”谢婉凝凑上前来,一脸求知若渴。    萧铭修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心情更好了:“今日未曾有定论,不过他日一定能成。”    谢婉凝一听就懂了,忙道:“那,臣妾便提前恭喜陛下,恭祝陛下旗开得胜。”    萧铭修便笑出声来:“什么旗开得胜,又不是去打仗。”    “跟打仗也差不离了,堂上肯定刀光剑影。”谢婉凝嘀咕一句。    萧铭修心里一松,垂下眼眸,婉凝说得好,今日确实也算旗开得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贵妃娘娘:陛下,太明显了,收住。    陛下:唉,太开心了,受不住!以后就可以浪了~    ☆、第 107 章    之后几日,萧铭修是越来越放松, 还特地挑了个休朝的日子, 带上谢婉凝去陪太后用晚膳。    虽然初一时出了点小风波, 但这个年总体来说还是很平顺的, 太后也与各家宗妇小聚谈天, 倒也很是痛快。    席间,太后脸上一直带笑,显得心情好极。    萧铭修就道:“都说孩童喜爱过年, 原母后也是喜欢的,以后逢年过节宫中便也弄得热闹一些, 好叫母后更欢喜才是。”    太后道:“皇儿还来打趣我这老太太,我是见你如今每日开心和顺,心里才高兴。”    萧铭修给太后夹了一块八宝豆腐, 脸上也很是轻松。    谢婉凝就在一边陪着用膳, 兴许是陪的次数多了,如今到也不再如以前那般紧张,也很是自在。    席至途中,餐食过半,太后这才想起个事来:“前头皇儿说, 老八要找个厉害媳妇?”    “正是, ”萧铭修道,“老八素来孝顺,也自来身体孱弱,若是叫他非要跟敬太妃争执, 倒也不能。他如此这般也是无奈,是以母后便就辛苦一些,紧着瞧瞧有什么般配的闺秀,也好叫老八日子好过一些。”    太后一听就笑了,她跟谢婉凝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    不过有些话谢婉凝不好说,太后倒是但说无妨:“你们男人啊,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老八自己摆不平自己母妃,难道他的王妃就行了?老八一嘀咕就把事办了下来,倒是想做甩手掌柜,以后就叫那八王妃去操心了,可也不想,年纪轻轻的新媳妇到底得多发愁。”    萧铭修一愣,他听了老八的话也觉得很是在理,便也没往深想,不过家中事倒是要听做过儿媳又做过婆婆的太后,她看得就深了。    “母后且说。”    太后正好也用的差不离,便放下筷子,叫人给她上一碗鲫鱼豆腐汤,慢条斯理喝着。    “敬王如今的困境,根源全部来自于敬太妃,他只想着以暴制暴,却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长久以往,必酿成更大的祸端。”    太后这般娓娓道来,不说萧铭修了,就连谢婉凝也认真起来,饭都不吃了跟着听。    见他们两个如此,太后便也有些快意,给聪明学生讲课到底很是舒心。    “敬太妃是心大了,又没那个眼界和心胸,便让敬王身上背了累赘,隐忍三年,今年才借着亲事来求皇儿。早年因为敬王的事,宫中对他们母子两个自是关照有加,比别个宫妃都要强上不少,那是时候敬太妃不过只是个四品嫔,吃穿用度也不比二品妃差,渐渐的,她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敬太妃出身南广张家,是保家卫国的将帅之家,如今他们家驻守大楚南疆十数年,自来也是战功赫赫。便是如此,敬太妃也比旁人更有底气,她这几年在燕东行事乖张,萧铭修早就有所耳闻,却也一直按下不发。    太后看着萧铭修,轻笑道:“她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深宫妇人,便是对政事指手画脚,敬王府也有属官从中斡旋,不会真叫燕东乱成一团。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当上心的大事,不过若是老八心里头不痛快,又或者怕以后敬太妃真的犯大忌,现在就管一管倒也无不可。”    萧铭修便道:“还请母后指点迷经。”    太后知道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过这会儿哄着她开心呢,却也一点都不觉得被驳了面子,反而是真的觉得开心。    儿子愿意哄她,是她的大福气。    “陛下下一封诏书,言太后想念敬太妃,想招她回宫叙旧,便可妥当。”    谢婉凝一开始还没听明白,想着太后这也太舍己为人了,把敬太妃招回来烦她,可真是慈母心肠。可抬头却看太后正看着自己笑,顿时有些窘迫:“难道不是真的要招敬太妃回京?”    太后点了点头:“可不是,皇儿的圣旨哪里是那么简单就下的,不过他亲手书一封私下里给敬王,敬王必定知道怎么用。”    这就是给敬王一个杀手锏,只要敬太妃作妖太过,就直接把这圣旨给她看。告诉她敬王随时都能把她送回盛京,叫太后娘娘管着她,她必定就能老实下来。    这法子倒也不能一劳永逸,却也能维持个三五年光阴,到时候王府已经是敬王和敬王妃说的算了,她再想跳出来也没人肯听,那个时候才真正能老实下来。    谢婉凝这才分析透彻,看着太后的目光十分崇敬:“娘娘胸有沟壑,实在令人钦佩。”    太后摆摆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也就你嘴甜,最愿意哄我开心。”    这么来回吹捧几番,太后便又说:“不过,给老八选妃却也要越发谨慎。最起码性子太软的也绝对不可,还是得找那等聪明伶俐能管事能治家的,好生把敬王府整治起来才是。”    萧铭修就道:“说来说去,这事还要劳烦母后操心。”    太后就笑得一脸慈爱:“都是膝下儿郎,母亲为你们操心自也是应该的,不过老八瞧着性子软,倒也不是个能随便妥协的,最后无论我们瞧着多好,都得他点头才行。”    萧铭修道知道了,等一顿饭用完,他才跟谢婉凝回景玉宫。    到了寝殿,萧铭修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刚才装得挺好,难为太后愿意陪着你闹。”    谢婉凝却有些不好意思:“不瞒陛下,刚臣妾是真没想到,后来想明白了才转过弯来。不过娘娘确实手腕高超,虚实相映的手段用得十分灵活,等回头定还要再给敬王讲解,以后燕东就可安稳好长一段时间了。”    萧铭修道:“最近娘娘是不是把宫事都交到你这里来了?可还能忙的过来?”    “其实年前已经学了小半个月,往年旧例都读过,如今再办倒也不难。”谢婉凝笑笑,    “说句实在话,到了我这位分上,又有陛下和娘娘给我撑腰,又有什么事办不成呢?”    尚宫局在旁人面前自来都是软硬不吃,到了谢婉凝这还不是老老实实?她们不光要看谢婉凝这个贵妃的面子,也要看太后和陛下的面子,是以谢婉凝的事情办起来便没有不顺利的。    “你办得顺利便好,若是有那不知敬重的,你便直接处置,苏年就能帮你把事办好。”    谢婉凝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臣妾哪里能这般做事。”    一说起宫事来,谢婉凝心里几番纠结,还是问出了口:“过了十五,各地的秀女就要入景,重华宫也要开始准备了,不过娘娘之前同我说过……”    谢婉凝顿了顿,抬头看向萧铭修,却见他温柔地看着自己,瞧着分外有耐心。    “娘娘说什么?”萧铭修低声道。    谢婉凝不知怎么地,心跳越发快了,她也压低声音,仿佛特别不好意思讲一样:“娘娘讲,陛下言不喜,不喜宫中人多……这次便不多留人了。”    等她把话都说完,萧铭修心里头的大石才稳稳落地,谢婉凝能来问他这一句,已经殊为不易。他不知道是要去感谢苍天,还是感谢母后,或者是感谢愿意有那么一丁点相信他的谢婉凝。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中,道:“之前朕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谢婉凝没吭声,她闭上眼睛,把自己赖在他身上。    “后宫牵扯前朝,如今朝政行令诸多不便,凤椅空置,人人都盯着那个金灿灿的宝座,轻易不肯松口。”    谢婉凝心里一跳,只听他道:“若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又怎么好知道到底多少人坐不住要蹦起来,又如何叫这些大臣安安心心稳坐家中,为朝为国办事?”    萧铭修一边说,声音温柔,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朕都清楚,也都明白,他们眼里看的不是朕,只是朕身上这身玄色龙袍,只是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人有所求,必有所出,放个这么大的诱饵在这里,端看他们如何行事了。”    谢婉凝看不见他的神色,却也依然心跳如鼓擂,叫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陛下……”    “婉凝,朕的心很大,要装下四海国土,中原天下。朕的心却也很小,一生只一家一人足以,你是否能懂?”    萧铭修在谢婉凝面前,永远是那个温柔逗趣的好丈夫,可在旁人眼中,他确实威仪天成的冷酷君王。对待其他妃子,他看似多情温和,却也冷漠疏离,绝无半点亲近之意。    不过这也都是之前的事了,自从谢婉凝做了贵妃之后,她就觉得日子一点点有了变化,他仿佛把景玉宫当了家,也再不找旁的宫妃了。    一开始的时候,谢婉凝是有些小庆幸的,可当她清醒过来,又时刻告诉自己不要再动摇了。    可萧铭修就是有这个本事,他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不让她松手回头。    就像此刻,他把谢婉凝抱在怀中,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温暖与笑意:“朕说过的,以后宫里事你拿主意便可,你可明白?”    谢婉凝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萧铭修帮她拆下发簪,用手指在她长发间穿梭:“宫里头的事,包括那些惯常的宫务,也包括那许多人。无论是宫女还是宫妃,尽归你管。”    谢婉凝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却见他正垂眸看着自己,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陛下……”    萧铭修俯下身来,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大招CD好了,先放一波。    贵妃娘娘:加盾.JPG    ☆、108    被他这么一亲,谢婉凝的脸一下子红成熟透的苹果。    平日里她洒脱大方惯了, 难得这么娇羞, 叫萧铭修觉得可爱极了, 抱她抱得更紧:“朕知道你不信, 也不敢信, 但咱们日子还长,慢慢来好不好?”    谢婉凝抿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萧铭修搂着她坐到床边, 低声跟她念叨起来:“你看啊,如今才是天佑四年, 未来还有无数岁月。这两年我们努努力,生一两个娃娃出来,好叫那些朝臣们闭嘴。”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 引着她不由也跟着畅想起来。    “等孩子们大了, 朕就带你出去玩,咱们走遍大江南北,好好领略一番大楚的秀丽江山。”    听到这一句,谢婉凝下意识“嗯”了一声。    萧铭修就笑了:“好,朕就当你答应了, 就这么说定。”    谢婉凝抿着唇, 嘴角却微微扬起,心里头是越发甜起来。    把人哄高兴了,之后便是水到渠成,倒也畅快非凡, 等到诸事方歇,谢婉凝已经困得不行,萧铭修还兀自有些兴奋,继续表白:“要不回头朕写一封圣旨给你,承诺以后一直对你好,如何?”    谢婉凝刚要睡着,就被他一句话吓醒了。    “陛下……咱能睡了吗?”    萧铭修:“……”    糟了,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睡,”萧铭修拍了拍她的后背,“朕不闹你了,晚安。”    次日,等萧铭修上朝去了,谢婉凝才坐在屋里发起呆来。    谢兰煮了桂圆红枣茶进来,见她似是有些烦恼,便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谢婉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而又叹了口气,却是没说话。    谢兰略想了想,大概就明白了,温言道:“娘娘是为陛下的事?”    “嗯。”    “之前我也一直劝娘娘,咱们自己过自己日子,陛下来便好好伺候,不来便也不去烦恼。可却是都没想到,陛下也把景玉宫当成了家,日日都要回的。”    谢婉凝把目光凝到她脸上,听得格外认真。    谢兰慈祥地看着她,却也道:“虽说不想让娘娘陷进去,可后来我发现,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我这一辈子也没成亲生子,不知道什么才是夫妻之间的幸福,不过现在见陛下娘娘这样,到也觉得很好,说不上来的那种好。”    谢婉凝道:“姑姑陪我多年,一直照顾我到今日,我知你一门心思都是为我着想。”    可这件事,谢兰给不了她答案,谢婉凝自己也不能。    “我真的没想到,陛下如今跟以往是大不相同了。”    谢兰取了早就裁好的小衣裳,跟谢婉凝一起做,料子都是最软的云罗,拿在手上又轻又柔。    “娘娘,这些日子过去,便是咱们私底下也是几经反复,总是在犹豫不决间来回撕扯。陛下也不过是个凡人,他也是在茫茫岁月中慢慢成长起来的,最近宫里头又经了那么多事,陛下成熟起来,定了心神,再正常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萧铭修对谢婉凝有多好,谢兰都看在眼中,哪怕是担心将来,她也确实有些动摇了。    “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我待如何呢?”    谢婉凝手里停了停,一颗心倒是也跟着乱了。    若萧铭修只是对她温柔缱绻,倒也罢了,可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堆情话,隔三差五就要表个诚心,谢婉凝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陛下手段太高超了,我可不是陛下的对手。”    谢兰听她这么形容,倒也觉得逗趣,笑着说:“要不咱们就顺其自然?娘娘先别答应,就这么看着听着,把自己的日子过踏实,才是最要紧的。”    其实谢婉凝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她一直不答应,萧铭修永远都不会放弃等待,永远也不会背弃她。    可每次这么想的时候,她又莫名有些心疼起来,觉得萧铭修忒是可怜了。    “唉,咱们女人啊,就是心软。”谢婉凝嘀咕一句。    谢兰也不知道她在嘀咕什么,只跟她摆弄精致的小儿衣裤,叫谢婉凝不一会儿就忘了这一茬事。    没过几日就到了上元节,谢婉凝上午刚安排完上元宫宴,尚宫局的钟姑姑就亲自上了门。    谢婉凝最近陆续从太后那里接下宫务,跟尚宫局的交流也多起来,倒是跟钟姑姑多了好几面的缘分。    钟姑姑来不为别的,专为内五所外的重华宫来。    各地秀女入宫,先要在东西六宫外的重华宫暂住,等宫中贵人们把人选出,掉牌子的便要各回各家,而选中的则要搬去储秀宫,被宫中的嬷嬷教导宫规。    这一次人数本就不多,住在重华宫也不算拥挤,是以钟姑姑便过来问:“贵妃娘娘,重华宫按制有一名姑姑一名中监,只选秀的日子才去重华宫忙。不过这么突然来几十人,臣也怕出乱子,不知娘娘宫中是否也可派个人过去,好一起操持重华宫的宫事。”    她早就知道这一次宫中留不了几个人,今年的秀女大多数都是给宗室选的,若是照顾不周,宗室的那一群宗亲们可不好答对,所以她便格外经心。    谢婉凝想了想,便笑道:“姑姑说得是,不过我这里的宫人自来也没有太后娘娘那的好,不如我这边选一名中监过去,你再去慈宁宫问太后娘娘请个管事姑姑,一并四个管事去重华宫,还能再出乱子不成?”    贵妃能把事情应下,就说明今年定很平稳,钟姑姑心中一喜,跟着冲她福了福:“多谢娘娘。”    说完了这事,钟姑姑又跟她讲了些别的,等都一一忙完,钟姑姑才道:“今日娘娘有喜,臣就不多打扰,先恭喜娘娘了。”    谢婉凝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她,是一点都没听明白:“什么喜事,本宫怎么不知?”    钟姑姑倒是难得逗趣一回,却没成想陛下还瞒着娘娘,想来是要给娘娘一份惊喜的。如今被她说破,倒是不美了。    但她自来机灵,立即就笑道:“原娘娘还不知,今岁的沙罗岁供刚到,娘娘最喜的蜜瓜也运来好几筐,陛下道娘娘最爱吃这个,便叫给娘娘留了两大筐,连陛下那一份也说要送到景玉宫来。”    她一张嘴,顿时把谢婉凝说得高高兴兴,闻言便说:“确实是大喜事,倒是叫姑姑亲自来给我报喜了,这个赏姑姑可得拿着。”    钟姑姑自来是不怎么收礼的,但是贵妃这的面子她每次都很肯给,闻言忙上前接过,还客气一句:“多谢娘娘赏赐,也好叫臣也沾了这么大的光。”    等钟姑姑走了,谢婉凝又要忙宫宴,便把这事给忘了。    等到下午宫宴结束,谢婉凝才可算松了口气,回了寝殿就卸下钗环,准备小睡一会儿。下午看了小半天的戏,咿咿呀呀得好不热闹,她这会儿就有些睁不开眼睛,谢兰忙取了温帕子给她净面,扶着她安置下来。    萧铭修回宫的时候,就听景玉宫里面静悄悄的,他冲守门的春雨瞧了一眼,春雨就上前小声禀报:“陛下大安,娘娘在小憩。”    萧铭修“嗯”了一声,让她叫了芳蕊来,低声吩咐起来。    芳蕊倒也还算镇定,一点都不慌乱,趁着谢婉凝熟睡之际,便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谢婉凝这一觉睡得舒服,等她醒来,才发觉腹中空空,已经有些饿了。    她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萧铭修正坐在床边看着她笑,便忙撑起身体:“陛下怎么不叫我。”    萧铭修给她顺了顺乱飞的发丝:“见你睡得香,便没叫,可是睡足了?”    谢婉凝满足一笑:“睡足了。”    萧铭修凑上去亲了她一口,笑得格外开怀:“既然睡足了,就起来更衣,朕带你看花灯去。”    于是谢婉凝便呆呆地任由宫人们打扮,换上颜色浅淡又样式简单的绲边袄裙,又绾了温婉宜人的堕马髻,这才算打扮停当。    等谢婉凝坐到马车上,才渐渐回过神来。    这一瞬间,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叫她真是分外满足。    “陛下怎么想着出宫看花灯?”谢婉凝眼睛一红,心里头是又酸又甜,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滋味。    萧铭修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哄她:“那日跟你聊完之后,朕也是很怀念有乐坊灯节,可不是为了让你开心才带你去的。”    谢婉凝破涕为笑:“陛下真是的。”    “为了这点事,可不能哭鼻子,大过年的多亏。”萧铭修蹭了蹭她的眼睛,心里却是有些心疼她。    也不知道小时候盼过多少次花灯节,倒是如今才有机会能去看一看,难为她竟为这个红了眼睛。    谢婉凝被他这么一哄,倒也是不那么感动:“那臣妾就多谢陛下体贴了。”    萧铭修眼睛一转,凑到她耳边呢喃:“也不能白去啊,出一趟宫很麻烦的,朕也十分不容易。”    谢婉凝抿了抿嘴:“那陛下想如何?”    “贵妃娘娘冰雪聪明。”萧铭修往她嘴边凑了凑脸,意思特别清楚。    如今正是在马车里,四周都是人声,谢婉凝红着脸,伸手轻轻把他的俊脸推开:“陛下!”    萧铭修不过为了叫她开心,也不强求这个,闻言就坐正身体,开始给她讲有乐坊有什么美食花样。    等马车到了有乐坊门口,萧铭修就道:“一会儿一定好好跟着我,别四处乱走,这时候人多,可别撞着你。”    谢婉凝点点头,见他正掀开门帘往外往,便起了玩心,凑上去在他脸上“唧”亲了一下。    这一回,倒换成萧铭修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回过头来,一张俊脸突然涨得通红。    谢婉凝“噗”的笑出声来:“好啦,咱们走?”    萧铭修结结巴巴道:“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受到了暴击,哦,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    ☆、第 109 章    这一晚的有乐坊,可谓是人声鼎沸。    两人一起行至有乐坊牌坊前, 就被眼前的歌舞升平热闹了心。    所见所闻, 皆是盛美之色。    有道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大街小巷, 皆是琳琅玉翠的花灯,有精致灵巧的走马灯,也有活泼可爱的兔儿灯, 叫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    萧铭修也是许多年未曾来过有乐坊,倒是没想到如今的上元灯节已如此繁荣, 只见市坊中行人如织,比肩接踵,人人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小食, 脸上则是欢快的笑容。    “可跟紧我, ”萧铭修牵起谢婉凝的手,“千万不能走丢。”    倒也是萧铭修瞎操心了,不说暗处守着的仪鸾卫,便是跟在身边的黄门宫人也有十数人,怎么也不可能叫两位贵人被挤着。    谢婉凝冲他笑笑:“我省得的, 不会乱走。”    说着话, 两个人便进了市坊中,一下子就被热闹包围其间。耳中是小贩吆喝声、宾客欢庆声、花灯燃烛声,鼻尖是热腾腾的包子香,是又鲜又辣的肉串香, 也是酸溜溜的汤粉香。    各色滋味混合在一起,倒是奇妙的和谐又自然。    谢婉凝吸了吸鼻子,陶醉道:“我好像闻到了香菇木耳包的味道,不如我们先去尝尝?”    他们两个都还没用晚膳,就为了空着肚子过来吃小食,叫她这么一说,萧铭修也饿了,便道:“走!”    卖香菇木耳包的铺子是有乐坊的老字号,确实如芳蕊所说老远就能闻到香味,走近了瞧,就能看到摊位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百姓们宁愿搓着手哈气,也一定要买上两个回去。    谢婉凝吩咐芳蕊:“你去买上几斤回来,给大家伙也都分分。”    芳蕊眼眶一红,低着头匆匆去排队了。    包子一时半会儿吃不上,谢婉凝就又把目光放到别的摊位上,瞧着哪个都好吃。    萧铭修见她犹豫不决,果断领着她凑到一个卖竹筒糕的小摊位前,问:“店家,都有什么口味的?”    卖竹筒糕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丈,头发都已经花白,人却特别精神。就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他也一下子就听清了萧铭修的话,忙着介绍:“咱家有两种馅的,香菇肉丁的是咸香口的,红豆沙的是甜味的,看客人喜欢吃哪种?”    萧铭修低头瞧谢婉凝,谢婉凝就说:“一样来两份,都尝尝。”    买了糕,谢婉凝也不管什么端庄自持了,很敞亮就去咬那红豆沙馅料的。一大口下去,嘴里满满都是糯米和红豆的香味,隐约有些桂花甜味,又软又糯又甜又香,连心都要跟着化了。    萧铭修尝的是香菇肉丁的,谢婉凝见他咬了一口连表情都舒缓下来,就知道肯定也好吃。    “确实不错,”萧铭修笑道,“咱们换着尝尝?”    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倒也没那么多讲究。谢婉凝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换食而食令人莫名有些羞怯。    萧铭修就拉着她走到人少的巷子里,把手中的竹筒糕递给她:“没有外人得见,如何?”    谢婉凝不由笑眯了眼睛,伸手跟他换了糕点,在他咬过的地方小小咬了一口。    竹子的清香和香菇的浓香交织在一起,混合着切的细碎的咸肉丁,裹成了一个滋味复杂的竹筒糕,谢婉凝边吃边说:“味道调得好,一点也不腻。”    “嗯,这一个,很甜。”萧铭修慢条斯理吃完了那个豆沙馅的,这才牵着谢婉凝回了主道上。    这一小会儿工夫,宫人们便已经买好了小食。烤得滋滋作响的羊肉串,一大串上有八块肉,肥瘦相间,每一块都有葡萄大小,裹着一层孜然和辣椒粉,轻轻闻一下,满腹都是香气。    谢婉凝捏了一串,小口咬下来,鲜嫩的肉汁混着调料的鲜辣,简直让人忍不住叹息:太好吃了。    萧铭修还没来得及尝,就看她一口气吃了半串,好歹忍着没笑出声来:“慢点吃,省得一会儿胃痛。”    谢婉凝这才缓了缓,虽说还是不好意思,却也一本正经道:“美食当前,风度全抛啊。”    萧铭修自己也咬了一口,顿时就被肉汁里的美妙滋味折服,难得感叹:“早些年来顾忌着兄长们,不好意思尝用这些,现在想来,倒是觉得有些亏了。”    两人一气吃了好几串羊肉串,又吃了红糖冰粉和桂花蜜桃茶,这才觉得不那么饿了。    这些东西其实宫里头都有,但出来玩,要的不过是这个难得的气氛,也不过就为了两人一起散步逛街,在人山人海中观赏花灯的过程。    无论吃得是什么,到了嘴里都是甜的,蜂蜜也比不上。    灯节,自然看得就是灯了。    两个人腹中暖暖,便也往花灯摊子边上凑,听着百姓们兴高采烈猜灯谜。集市上摆的灯样式都不如宫中繁琐,就拿最精致的走马灯来说,宫中的几盏走马灯可有内外几重剪影,转动之时仿佛在演一出生动的皮影戏,很是叫人过目难忘。    坊间的就没这么精致,个头也小,巴掌大一个灯,刻画不过山水花草,却有些可爱意趣。谢婉凝和萧铭修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自来不会对这些东西多感兴趣,但谢婉凝却依旧瞧得目不转睛,看着别人家的丈夫猜对了灯谜给妻子赢了兔儿灯,眼睛里也有些难以分辨的艳羡。    过节过节,过得就是阖家团圆,和和睦睦。    萧铭修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也凑上去:“老板,我要猜这个。”    他指了一盏莲花灯,笑眯眯说道,旁边的宁多福立即取了十文钱给老板,老板就把谜题揭下来给他:“十文钱,猜一次。”    萧铭修点点头,跟谢婉凝一起看过去,只见谜题上写的是:岁首当勤俭,打一节日。    这词很好猜,萧铭修却故意没有立即答上,佯装不懂:“唉,一下子猜不出了。”    谢婉凝倒也已经猜出,见萧铭修故意逗自己,便也十分上道,一脸焦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这一盏,老爷再深想想。”    许久没听她这么唤自己,萧铭修心思一浮,嘴角跟着扬起,显然是被叫的高兴了。他便也就不再装腔作势,转头对老板说:“岁首当勤俭便是春节。”    老板今日生意好做,被猜中了也不着急,反而笑着恭喜:“客官聪慧,答案正是春节,这盏莲花灯就送与客官,恭祝两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他的嘴倒是甜,萧铭修听了浑身舒服,他低下头去,跟谢婉凝匆匆对了一个眼神,却又迅速分开。    皎皎月色下,倒也没人看到他们两个微微涨红的侧颜。    “那就祝老板生意兴隆了。”萧铭修亲自接过莲花灯,对宁多福摆了摆手,便又往下一个摊位逛去。    小巧的莲花灯散着莹莹灯火,映着两个人的笑脸,谢婉凝盯着看了一会儿,小声说:“很好看,我很喜欢。”    萧铭修凑近了些:“以后咱们每年都来,每年我都给你赢一个回家,可好?”    谢婉凝扬起嘴角,终于是答应下来:“好。”    走到有乐坊中途,芳蕊才捧着包子赶了上来,萧铭修便叫找一家吃桂花酒酿汤圆的铺子坐下,让宫人们也能坐下尝尝包子,便算出来过节了。    谢婉凝这会儿已经有些饱了,就跟萧铭修同吃一碗汤圆,从食盒里取出包子,顿时就被蒸腾的热气扑了眼睛。    “真香。”谢婉凝用手碰了碰,觉得没那么烫了,才轻轻撕开一个小口子。    香菇混合着木耳的香气扑面而来,仔细瞧了,里面还有粉丝、芽菜和鸡蛋,全部切得又碎又细,一口咬下去,各种滋味在口中炸开,混合着包子底裹着的玉米叶清甜香,倒是有些别样的风味。    谢婉凝慢慢品着,还跟萧铭修品鉴:“回头咱们家去也试试,再加些馅料说不得更香。”    萧铭修一口下去半个,笑说:“农家喜欢用玉米叶裹着蒸包子,一片蒸一个,玉米香混着柴火的味道,确实比家中的独特一些,倒也好吃。”    这包子里面没什么特殊的馅料,却叫人能感受到食物原本的香气,能在有乐坊开成老自号,天天都有人排队买,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谢婉凝就笑捏了捏他的手:“什么都要分析一二,好了,今日是出来玩的,且松快些。”    萧铭修笑着叹气:“唉,习惯了。”    吃也吃过,玩也玩完,萧铭修就问谢婉凝:“我们去放河灯?”    河边有个摊位卖河灯,也是莲花形状的,也跟他们手里的花灯相和,谢婉凝挑了一盏红色的,对萧铭修说:“我们分开写。”    萧铭修就抿了嘴:“婉凝不想给我看?”    谢婉凝红着脸,伸手去推他:“要保密,老爷的我也不偷看,好不好?”    萧铭修小声嘀咕:“我还巴不得你偷看呢。”    但他再巴不得,也是不敢反抗贵妃娘娘的,只好委委屈屈走到另一边,认真写起祝辞来。    谢婉凝捧着自己的那个河灯,站在河边遥望远方,顺着涓涓细流,莹莹河灯飘摇游荡,顺着河水顺流而下,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这一刻,身后是热闹的人群,身前是寂静的河。    谢婉凝低头看着做工粗糙的小河灯,却怎么看怎么喜欢,她叫芳蕊取了笔来,认真在卦上写:“一愿阖家身体康健,二愿国泰民安。”    书至此,谢婉凝顿了顿,目光越发软和下来:“三愿年年有佳期,岁岁如今朝。”    写完祝辞,她把卦纸仔细叠好塞进河灯中,然后便把它放入河里,望着它飘向远方。    再抬起头时,就看萧铭修站在河边的榕树下,挑眉冲她淡笑。    河中河灯璀璨,照亮他如玉眉眼,照进他眼中深情。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②    作者有话要说: ②《青玉案·元夕》宋代,辛弃疾。    陛下:带媳妇约会,美滋滋。    ☆、第 110 章    自那河灯放入河中, 谢婉凝的心事仿佛也随着河灯飘走, 再也不会时刻就缠着她。    有些事, 若是过不去那个坎,一直揣在心中反复揣摩折磨自己,还不如把它埋在心底,就让时间和岁月慢慢去沉淀。说不定等她蓦然回首时,那些过往早就

您正在阅读《贵妃如此多娇》的章节:作品相关 (19)
手机阅读地址:https://m.qqtxt.cc/html/45032/12344952.html

【高速文字首发 www.qqtxt.cc 千千小说网 手机同步阅读 m.qqtxt.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