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节
不支持,面上却不能说,要不然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指不定又会把她给打死。 杨素兰还是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找了个机会笑着问,“他三叔,你找的那人靠谱吗?啥时候带来给咱爹看看?” “就这周。等他休息的时候会过来。至于人靠不靠谱,得咱爹说了算。我都听他的。”张向阳知道他这大嫂有点小心思。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这年代的几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张大队长听到小儿子这么乖,心里十分满意。 张向阳又补充一句,“到时候让大哥大嫂也帮着掌掌眼。” 杨素兰笑眯眯地应了声好。 一家人正吃着饭,院门口进来一个人。红叶眼尖,看到来人,面皮崩得紧紧地,“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居然还跟到家里来了?” 众人齐齐去看,原来是魏玉红。 张大队长沉着一张脸,看向小儿子。见他只扫了对方一眼就继续吃菜,心里还挺高兴。 张母对这些勾他儿子犯罪的女知青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她性子柔弱是不假,可一旦涉及到她儿子,她立刻就能变成母老虎。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走过去,“魏知青,你来干什么?” 魏玉红勾头想看里面的张向阳。张母却拉着人,“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男人回你们知青点去。咱家的爷们都是有主的。” 魏玉红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羞辱过,脸色瞬间涨红,“我来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众人齐齐看向张大队长,他只好背着手走出来,“你要去哪?” “我想去县城发个电报。”魏玉红下乡的时候是带了书的,可她根本就不全。这乡下,几乎没有几个人是念高中的,而且她人缘也不好,借不到书。 所以她就想让家里人给她寄过来,为了不耽误学习,她想发电报回去。 这年头发电报是要有大队干部的介绍信的。 张大队长沉着一张脸,“发电报去镇上邮局就行,你跑县城干什么?” 魏玉红“我还想去县城买点东西。想跟你请一天假。” 张大队长当即就拒绝了,“不行!你刚被扣二十个工分,今天表现也很差,你的假我不批。” 一天到晚待在知青点,却让他儿子干活,张大队长早就对这个知青不满。 魏玉红眼睛瞬间就红了,尤其是当她瞅见何方芝正得意地冲她笑,她心里就更加气了,她跺了跺脚,“你太霸道了,我就是想去买本书。你凭什么不准我的假。” 张大队长也来火了,哭什么哭?他欺负她了吗?他脸黑成锅底,“凭我是大队长,我说不准就不准。” 杨素兰端着饭碗出来,扒了一口饭,幸灾乐祸地看着面前这个就会装可怜的女知青。 张向阳抱着红心没有出来。 魏玉红不死心挤开人群,见张向阳像木头人一样,气得眼泪像金豆子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张母招呼其他人进屋吃饭,“待会儿还要去上工呢,哪有时间跟她闲扯!” 说着自己也学杨素兰端着碗,倚靠在门边,看着魏玉红在院子中央掉金豆,就是不上前劝。 魏玉红哭了一阵子,见没一个人肯搭理她,心里脑火,只好冲着堂屋喊,“我不请假了,开介绍信总行了?” 张大队长也回喊,“你回去把地址和内容写好给我,等我明天去镇上开会帮你发。”顿了顿,他看了眼小儿子,“哦,对了,别忘了把钱也给付了。” 魏玉红见他铁了心,跺了跺脚,捂着脸,飞快地跑走了。 张母朝她背影哼了一声,“地里那么多草,居然还有闲心去镇上玩。咋不美死她呢。” 说着回堂屋继续吃饭去了。 吃完饭后,众人都下地上工,孩子留在家里。 在路上,何方芝向杨素兰打听谁家有书本的事情。 “你要书本干什么?”杨素兰有些好奇。 “我想复习复习。等红叶和红心大了,我也能教她们。上学那么贵,能省点是点。”何方芝思来想去,就这个理由最合适。 杨素兰没有怀疑,反而很认同似地点头,“你说得对。虽然咱们生产队的小学不收学费,可书本还是要花钱的。咱们家能省点是点。” 她大儿子九月份也能上学了,到时候也可以去跟人家借旧书。 “你是中专生,你是想看初中还是高中?”杨素兰想了想问。 何方芝仔细琢磨了这两个词,点了点头,“都要。我忘得挺多的。我想从头复习。” 杨素兰惊讶地张了张嘴,“连小学也要吗?那可就多了。” “表姐,你帮帮我。我跟村里人关系淡,还是你有面子。”何方芝握着她的手,哀求地看着她。就这一个月的接触,这表姐对她还不错。 杨素兰看她眼圈都急红了,立刻答应,“行,不就书嘛。我肯定帮你凑齐喽。” 哎!表妹真是可怜!明明长得好,也是个高材生,却被迫嫁给一个乡下二流子,想想就替她委屈。她想学就学。 杨素兰晌午才答应,到了第二日下午,就帮她把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全都借齐了。 她一个人抱不了,就用个竹筐盛着送过来,将近五十斤的重量,差点把她累趴下。 坐在竹筐上,以手作扇扇个不停,“可把我累得够呛。” 何方芝拿着大蒲扇过来给她扇风,看着那些书,眼睛冒精光,“谢谢表姐!” “没啥好谢的!”杨素兰摆了摆手,又不放心地叮嘱她,“这书,你可要好好爱惜。我能借来也是不容易。” “一定!一定!”要不是她手里没钱,她肯定花钱买下。 不过表姐帮她这么大的忙,她不能不感激,于是便道,“表姐,你先歇着,我到屋后去给你弄点菜,拿回家炒着吃。” 在乡下,邻居间互相赠送青菜很正常,杨素兰也没拒绝,“行!” 第 11 章 何方芝很快从屋后回来,她手里提着一捆用草绳扎好的小青菜,“家里的菜不多,拿回去尝尝。” 杨素兰见她居然把这么嫩的青菜给拔了,惊讶地张了张嘴,“你虎啊,这菜才这么点儿,你居然给拔了。” 何方芝尴尬地把鬓角的头发夹到耳后去,“我这回种菜,种子洒得太密了,所以才……” 听到这话,杨素兰松快了些,只是面上就露出点狐疑,“你以前不是很会种菜吗?怎么连种子也洒不好?” “不就前些日子,我躺在炕上不能动,红叶想帮我,小孩子头一回撒种,手里也没个准头,所以就……”何方芝耐心跟她解释。 杨素兰这才了然地点头。可不是嘛,这菜长成这样,肯定得要二十来天,表妹那时候还躺在炕上休息呢。 杨素兰把菜放到竹筐里,转身就想走。 何方芝眼急手快拉住她的袖子,“表姐,那个魏知青有没有再闹事儿?” “没有,咱爹对她意见大着,一直盯着她呢。”杨素兰想到这几天干活总是偷懒的魏玉红,嫌弃得不行,“那么大的人了,一天只挣四个工分,真是丢人。” 他们生产队拔草是按照八斤来计一个工分的。这个活也简单,四岁大的孩子都能干。半大孩子一天都能挣六七个工分,她居然只挣四个工分。 杨素兰又幸灾乐祸起来,“我看她以后怎么吃饭。” 工分不够,要么花钱把工分补齐,要么大冬天到水库那边修堤坝,否则分到的粮食就会比别人少。 何方芝知道她这是说给自己听呢。之前她就因为看到张向阳和魏玉红之间眉来眼去,撺掇着自己和张向阳离婚。不过也因为这事,杨素兰被公爹狠狠骂过。 何方芝也是从红叶那边听说的。红叶是听杨素兰的大儿子红根说的。 何方芝握了握她的手,一脸感激,“表姐,你别为我的事跟公婆闹矛盾了。我这挺好的。” 杨素兰这些年一直在愧疚,当初她生小儿子满月,表妹带着东西来看她。被小叔子看到,起了歹心。婆婆看出点苗头来,非要留她住一晚。, 就这一晚,就出事了。她至今还记得村里人站在他们家东厢门口冲着床上衣衫不整的表妹指指点点。 她表妹什么样的性子,她知道的一清二楚,绝对看不上小叔子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点心,一定是他们娘俩给表妹的饭里下了什么东西。 为了这事,她不顾平时好媳妇的形象跟婆婆呛声。公公理亏,占在她这一边。但是小叔子毕竟是他儿子,他也不想让小儿子劳改。所以也让她不要再闹。 表妹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嫁了过来。两人过了一年多的安生日子。 自从那些颜色鲜艳的女知青们过来,他又开始色迷心窍起来。甚至还差点把表妹打死,她说什么都要劝表妹离婚。 表妹也后悔了,可她更不想后娘虐待自己生的孩子,只能选择继续忍耐。 杨素兰回握她的手,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末了问,“你觉得怎么样?” 何方芝惊讶地张大嘴巴,显然是被这个惊喜给砸晕了,“这……成吗?” “能成!”杨素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前些日子受了那么大的罪,他们必须给你赔偿。” “好,好,谢谢你表姐。如果没有你,我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原身这个表姐人真好。何方芝看到她,心里就暖暖的。 杨素兰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跨着竹筐离开了。 何方芝等她背影消失在巷子口的尽头,才转身进了屋。 如果真能成功,她以后再也不用发愁怎么养孩子了。 何方芝把这么多的书全放到堂屋的高桌上。 这个家非常简陋,连个书架也没有。 她从中抽出一本,翻了几页,发现里面的字她有一大半不认识。但是这些字非常简洁,比她前世认的字,笔画要少很多,写起来也容易。 只是她该找谁教她认字呢? “爹,你回来啦?”院子里,红叶的叫声传来,何方芝立刻收回心神,把书本合上。 张向阳现在不仅早上去钓鱼,晚上下工,趁着天未黑,也会去一趟。 只是就像农民种地靠的是老天一样,他钓鱼靠的是运气。这两天,他的运气有点差。从昨天到今天,一条鱼也没钓到。 红叶没看到鱼,有点失望。只是紧接着,她又看到她爹竹篓里居然小半篓子大田螺,她两眼放光,“爹,这是哪来的呀?” 张向阳把田螺倒进盆里,然后开始洗水。红叶人小鬼大,主动接过葫芦瓢帮他舀水。 “水库那边有个分支,里面存了点水,我看里面有许多田螺就摸了些回来。” 红叶望着那田螺一脸的新奇。红心挤着小脑袋也凑过来看。 张向阳洗好手,把钓鱼杆放到堂屋后面,一回头就看到他媳妇站在高桌旁边,上面还摆满了书,有点惊讶,“这书哪来的呀?” 何方芝拍了拍书,“我听知青点那边的李知青说再过两年就恢复高考了,我想复习复习,说不定也能考上大学。” 张向阳惊讶地张了张嘴,所以说他媳妇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这可真算是意外之喜了,“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复习,共同进步。” 何方芝心里一个咯噔,跟他一起学,那她半个文盲的事情不就露馅了吗?只是她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很镇定,顺着他的话头往下问,“你不是说想工作吗?” 张向阳拿起高桌上的暖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我边工作边复习。要两年才能考呢,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正在玩闹的两个孩子,“再说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养家糊口是我的职责。” 何方芝心里暗想,好听话谁不会说,你倒是做到啊。她又问,“那两年后,你的工作咋办?” “到时候直接把工作转给大哥。”张向阳倒是不愁这个。 “那我俩都上学,孩子咋办?”何方芝觉得这人有点异想天开了。就算上大学不要钱,可孩子你得养。 张向阳略微沉吟了片刻,“所以我们这两年要多攒点钱。” 等四年毕业后,正好赶上改革开放,到时候机会也来了。只是前期,他手里得攒点资本。但是他该怎么挣钱呢?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突然触到里面一摞票子,他摸出来一看,居然是那天靳红军给的布票,他都给忘了。 “这是什么?”何方芝凑过来看。 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味,一靠近,张向阳立刻闻到了。 “你身上咋这么香啊?”张向阳浑身上下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是汗味儿。不过好在,他没有狐臭,要不然他自己先受不了。 何方芝微微一怔,“没什么,就是割草时沾到身上的。”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她身上涂的是她家族里特制的清味香。这种东西涂抹之后,会让人感觉很舒适,它的味道也非常淡,除非嗅觉很灵敏的人,离得很近才能闻到。但她没想到,张向阳居然能闻到,真是有点失策。 “这是布票。给你。”张向阳刚刚也就是随口一问,开始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 何方芝接过他弟过来的布票,“这哪来的呀?” 张向阳把前天钓鱼跟人家换布票的事情说了出来。 何方芝把布票收好之后,末了有点遗憾,“可惜我身上没钱,买不了布。” 张向阳有点惊讶,没想到她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这原身对自己的媳妇怎么差成这样?他立刻掏兜,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塞给她,“拿着。” 虽然不知道这钱够不够,可这已经是他全身所有的家当了。 虽然何方芝不认得这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可她认识截止二字啊,她装作不经意地把日期点给他看,“这布票的截止时间……” “这个月就结束了。”就算他现在去工作,发工资也得一个月后了,根本来不及。 何方芝用心记下,低头想了想,“我去找表姐借点钱先把布买了。” “好!”也只能如此,总不能等布票过期。再说这年头物资齐缺,也不知道供销社有没有布供应。 何方芝拿着布票和钱去找杨素兰。 别说布票她不认识,就连钱,她也根本认不得。她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杨素兰,“表姐,你帮我看看,这些钱够不够买这些布?” 杨素兰也没多想,毕竟之前表妹就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供销社很少去。不知道价钱也很正常。 杨素兰对物价如数家珍,数了布票和钱,“一共三块五毛两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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