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节
!” “我说谎就是畜生,现在她还在住院,好像是做了什么事没流干净。啧啧啧,估计是刚流完又忍不住做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几条爆料,脑中一片空白。 肖洱,怀了程阳的孩子? 还是说—— 陶婉不敢继续脑中的另一个猜测,尽管在这个猜测有了苗头以后,她就更倾向于相信了。 她想起圣诞那天,肖洱捂着下腹,古怪的反应。 就是那一天,她就是在那一天流掉了孩子! 她对帖子楼主的这个爆料深信不疑,并且——被巨大的震惊淹没了。 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该怎么办? 万一聂铠知道了,该怎么办? 陶婉心慌意乱地收拾东西,背上书包就往图书馆外跑。 她要去找聂铠。 不能让这件事传到他耳朵里。 聂铠在离开图书馆以后,直接就给程阳打了电话。 “喂?” 程阳那时正站在肖洱病房外。 他的语气疲倦,像是宿醉未醒,像是长久未眠。 这两天,他一直陪着肖洱。 她再次醒来后,到现在没说过话,也没有再出现过应激反应。 肖洱异常乖觉,会吃程阳送到床边的饭菜水果,会安静地听他给自己说一些天文方面的趣事。 他给她讲天上的星座,讲日月星辰的变迁。 她常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她的精神头不好,程阳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讲解得无聊。 他们相处得还算和谐。 程阳不知道,肖洱的事情已经通过某个人的嘴巴传了出去。 而且一传十十传百,借由传播媒介,在这个学校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丑闻。 “哟?学霸熬夜复习了?”聂铠说,“去不去游泳。” 程阳喉头发紧,想骂他。 无知是幸福的,同样,也是可恶的。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肖洱现在这个状态,如果聂铠知道了来找她,恐怕会一举手毁了她。 程阳缓缓道:“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 陶婉匆匆回宿舍拿了泳衣,赶去游泳池边找聂铠的时候,程阳刚从男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 她心急如焚,看了看游泳池另一头的聂铠,又看了一眼程阳。 脑子一热,竟然眼一闭跳进了泳池里。 陶婉没学过游泳,更别提跳水。 扑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姑娘脑子被拍蒙了,进到水里以后才觉出害怕来。 她拼命地挥动四肢,可是仍觉得身体发沉,池底有怪物似的,把她一个劲地往下拖拽。 她狠狠呛了三口水,才感到有人来救她。 聂铠,是他! 陶婉依靠本能,四肢并用,缠在他身上。 聂铠费了不少力,才终于把陶婉从水里捞出来。 陶婉隐约听见聂铠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小耳朵,小耳朵?!” 他在这么喊的时候,陶婉确切地感受到了聂铠的紧张。 她被平放在泳池边的地砖上,一边咳嗽,一边睁开了眼。 聂铠清楚地看见陶婉的模样。 他的身子微不可闻的一僵。 面上露出一个难以自控的惊讶表情。 陶婉目睹着他神情的变化,心疼起来。 她所认识的聂铠,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可是在某些时候,他的狂喜、愤怒、暴躁、惊惧,却又是那么的一览无余。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为了成为他的不可替代,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像是一个笑话。 或许,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忘记肖洱,也确实一直在这么做着。 可是她爱着的聂铠,是个性情中人呢。 他只会爱上、铭记住与自己一样疯狂执着的人啊。 程阳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亲眼看见陶婉慌张地往水里跳,看见陶婉的落水令聂铠方寸大乱。 他亲眼看见聂铠不顾一切地游过来,听见聂铠口里大声喊着小耳朵。 在水下待久了,人难免会与现实出现短暂的脱节。 聂铠的神情,像是沉浸在某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里。 程阳一动不动。 他一直以为,聂铠单纯直接,爱一个人、恨一个人,明明白白。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在那一段情到浓时便戛然而止的爱情里,苦苦挣扎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爱得像是信徒。 他却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纨绔。 他们看起来遥不可及,可程阳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两人之间,竟然多不出一个空间容纳第三个人。 程阳准备的一肚子话,没了半点诉说的欲望。 他转身走了。 陶婉的余光瞥见程阳离去,她微微松了口气。 “小铠……”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聂铠,鼓足勇气,说:“你教我游泳,我愿意学了。” 欲望是罪恶的,爱欲尤甚。 谁不是在这里头,苦苦地挣扎,却故作洒脱、故作无辜、故作冷漠、故作狠毒呢。 ****** 聂铠失神片刻,站起身来:“下次。” 他看起来很无助。 可是她呢? 她的无助谁来体会? “聂铠!” 陶婉坐在地上,仰头哀声唤他,眼圈发红。 “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池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像是眼泪。 她说:“我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让我彻底取代她。” 聂铠的身子微震,他停下,低头看陶婉:“你说谁?” 陶婉被他的目光骇住,身子发冷,轻轻颤抖着说:“你心里很清楚。” 他蹲下来,平视着她,说:“我不清楚,你说。” 陶婉受够了他这个装傻的样子。 她大声说:“就是那个肖洱啊!聂铠,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我这么容忍你,还是不是因为我爱你!” 聂铠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他看向陶婉,短暂的几瞥。 随后淡声说:“你忍不了,就滚啊。” 陶婉被他这傲慢的口气气得浑身发凉:“聂铠!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她是为了谁才急急忙忙赶过来,是为了谁,才一头往水里跳,是为了谁,才鼓起勇气要学游泳? 可这个人,居然用这么漫不经心的口气说,让她忍不了就滚? 聂铠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喜欢一句话反复说。” 旁边三三两两有了看热闹的人,陶婉脸颊涨得通红。 她从小到大,何曾遭人这么羞辱过?! 陶婉眼看着聂铠就要转身离开,已经顾不上其它了。 她凄声道:“聂铠,你知不知道,最初我能走到你身边,还要拜她所赐啊……” 聂铠的脚步微顿。 陶婉泪流满面:“演唱会的门票是她卖给我的,她告诉我,在你身边不能软弱,要努力变成你的不可取代。” 她的声音极低。 “可是聂铠,她明明已经是你的不可取代了。” “她不是。”聂铠捏着拳头,否定道。 “她是!” “她不是!” “就是!” 两个人像小孩子吵架一样,红着眼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 陶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行径,只是在这争吵中,慢慢丧失了理智。 她堵住耳朵,大声回击道:“我不听!聂铠,小耳朵是她,你总……” 聂铠暴跳如雷:“闭嘴!” “你心虚了。” 陶婉面红耳赤,什么也顾不得了,她语速加快,噼里啪啦地说:“你根本就没有忘了她,你们甚至还上了床!” 聂铠大步走回来,一弯腰揪起她的胳膊来:“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他不相信肖洱会把这种事告诉别人。 “真是你的孩子……” 陶婉感到绝望,胳膊被他捏得生疼,心里更痛,她脱口而出:“她连孩子都打了,学校论坛上都传遍了!” 这话一出,陶婉自己也怔住了。 她咬着唇,眼泪不受控地汹涌而出。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她出门前,还想着千万不能让聂铠知道这件事。 在她看见程阳时,还想着千万不能让程阳告诉聂铠。 可最后,居然是她说出了这一切。 她无限悲凄地闭上眼。 自己和聂铠,怕是走到尽头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半首越人歌】 冬日午后,阳光轻软。 肖洱安静地坐在病床上看书。 是程阳给她找的书,图多字少,像给小孩看的画本子。 是怕她费脑子么。 程阳刚刚说他出去一趟,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给她带。 他只是例行问话,似乎没指望她回答。 可是肖洱却贡献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回答。 她说奶茶。 她很久很久没有喝过奶茶。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念。 “那个不健康的,等你养好了身子以后再喝。要不我去给你买杯现榨果汁?” 被拒绝了,肖洱平静地接受程阳的好意。 手机在床边轻响。 阮唐来电。 肖洱看着那个名字,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那已经是前尘往事里的人。 她接起电话。 “唐唐。” “小洱!你查收账户哦!我今天把钱都给你打去啦哈哈哈!” 阮唐的声音兴奋,她说:“本来要到下个月才能结清的,可是!我教的那个孩子他给我考了个九十分哎!他妈妈一高兴给我发了个大红包咩哈哈!” 肖洱轻牵笑意:“是吗,这么好。” “对呀对呀,就是可好啦。” 阮唐似乎正坐在公交车上,肖洱听见报站名的声音。 肖洱说:“刚回学校吗?” 阮唐说:“不是啦,我妈来了,她说要安排我见个人。她恋爱了,要带我去见那个叔叔和那叔叔的孩子呢。哎,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么没有智商。不过听说,那叔叔的孩子都是超级大学霸耶!而且还有一个是我们隔壁大学的直博生!我靠,这是什么概念呐!” 她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了。 可是肖洱愿意听。 阮唐过着生机勃勃的人生,令她心生温柔。 这个世界对单纯善良的姑娘,也会充满善意。 阮唐从母亲怎么认识那个叔叔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自己以后估计要和两个学霸哥哥同处一个屋檐下。 “哇哦,我想想就觉得很炫酷啊。到时候,我把你也介绍给他们,你们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聊!” 阮唐最后这么说。 又意犹未尽道:“小洱,好久都没联系你啦,你呢,你过得怎么样?还跟聂铠在一起吗?” 你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不太好。 肖洱声音轻轻的,说:“我跟聂铠分开了。” “怎么回事?又分开了?!”阮唐说,“跟杨成恭有关吗,我听说他去你们学校做交换生了。” “跟他无关。唐唐,过阵子,我想去北京。”肖洱说,“期末考试结束以后,你急着回家吗。” “你要过来!太棒了!!快来快来!我一时半会不会回去的!”阮唐激动起来,说,“我要带你去好多地方玩,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去逛故宫,什么都不懂,看那些讲解都烦死了。我就想啊,要是你在我身边,肯定能把那些都介绍给我听……” 阮唐畅想着肖洱来以后她们要去哪些地方玩,结果华丽丽地坐过了站。 “啊啊啊啊啊小洱我坐过站了!”发现了以后,她忙不迭道,“先不说了,我晚点再从长计议!” 肖洱嗯了一声。 面上带着久违的笑容,慢慢挂了电话。 如果可以,真想一直跟她生活在一处。 那个活力四射的姑娘,让人看着就会觉得心生勇气啊。 肖洱与阮唐聊了整整四十分钟。 所以——聂铠的电话一通也没打进去。 他不知道通话为什么一直难以接通,焦急等待的过程中,他想起陶婉说的校园论坛。 他从前没登过,也不知道肖洱的“事迹”早就被人发在了上面。 如今一页页翻阅,看着陌生人的莫名指责与谩骂,心里蒸腾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怒气。 直到最后那几条映入眼帘。 …… 聂铠捏着手机的指节咯哒咯哒地响着,眼神暗了一度。 长腿几迈,他朝校医院的方向大步走去。 ****** 程阳去买了鲜榨的西瓜汁。 回医院的路上,远远看见一个疾行的身影。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兄弟。 程阳心下一慌,也顾不得手里的东西了,骂了一句什么,飞快地冲了过去。 “聂铠!” 临到了他身后,程阳一声大喝,伸手去抓他的肩膀。 聂铠心里有气,听见身后传来程阳的声音,挥拳就向后方砸去。 程阳堪堪避开,不免一个踉跄。 他厉声道:“你发什么疯!” “程阳!你他妈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 程阳被吼得莫名,连日来积压的愤怒一起爆发。 他揉身扑上去,一拳击打在聂铠的下巴上,也大吼道:“聂铠!你还有脸问我,你他妈都对肖洱做了些什么!” 聂铠听见肖洱的名字,晃了晃神,被程阳一把揪过衣领来。 两人鼻尖对鼻尖,程阳压低了声音,说:“聂铠,你适可而止,放过肖洱!” “你把话说清楚,那帖子是谁发的?她真的去堕了胎?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聂铠不依不饶,反手揪住程阳的衣服,怒气冲冲道—— “你让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 程阳蹙眉,从他的话里捕捉到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什么帖子?” 程阳也是那帖子的“受害者”之一,聂铠姑且相信他毫不知情。 他伸手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没好气道:“自己看。” 两人都放开对方,但谁也没理谁,各自坐在校医院门口的长廊上默不作声。 程阳快速地浏览着帖子,直到拉到最后,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句。 “操!这他妈谁发的?!” 聂铠在等待程阳看帖子的过程中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他的手撑着头,低声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孩子……” 程阳把手机丢回给他:“肖洱不想让我告诉你。为了这事,她差点没疯了。” 聂铠微怔。 “你知不知道,这孩子不是她打掉的。” 程阳没料到自己在跟别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竟然会替肖洱感到委屈。 他哑着嗓子,说:“圣诞节那天你还记得么。她也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跟陶婉一起,后来……” 程阳没想刻意渲染情绪,是怕自己把控不住。 只好极简约的,将自己为什么会把肖洱带来校医院以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聂铠。 但平铺直叙,这事实也格外残忍。 聂铠脸上结了一层冰霜,没半点表情。 男人在心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往往就如此迟钝。 “我猜,她原本是想瞒着所有人偷偷把孩子留下来,可是没留住。” 程阳苦笑,说:“聂铠,她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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