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唐卿卿将信将疑, “我怎么感觉,齐郎你不大像武功天下第一的样子?” 真是有这么好的武功, 齐郎早就向她一天炫耀几百遍了? 驸马爷迷迷瞪瞪地注视着前方,目无焦点。 “因为,因为……” “下次再聊……我头有点晕,我想睡会儿。” 驸马爷头一低,往桌上一趴, 立刻睡着了。 唐卿卿:“……你倒是说睡就睡。” 这话才说到一半呢。 不过, 唐卿卿对齐郎的过去不大在意。无论他曾是什么身份,如今都只是她的驸马爷。 想到刚才, 驸马爷得意洋洋地说自己“干了票大的”,唐卿卿便忍不住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哪怕你是个江洋大盗,本宫也能将你保下来。” “但, 齐郎,当了驸马爷, 可不能继续当江洋大盗了。” “否则,你的卿卿会很生气的哦。” 夜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萧路遥颇有心情地卧床听雨声,从京城带来的雪白中衣既柔软又舒适, 便是躺在硬木床上,她也没有半点不适。 “能过上这样的小日子,也算不错。” “是啊是啊。” 一道挺熟悉的清越男声响起, 吓得萧路遥抓起了床头的佩剑。 “谁在外面?” 三更半夜, 居然有人蹲守在屋外! 萧路遥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可疑人物, 一时之间,呼吸都急促起来。 清越的男声再度响起,隐约透露着主人的惴惴不安。 “是我啊,萧兄。与你分别之后,我才想起来这里离我家挺远的。下山的话,可能天黑了我还没到山脚呢,我害怕。然后就,就远远地跟了你一路……” 竟是殷行论。 萧路遥有些气恼,“你个傻狍子,无处可去不会向我求助吗?殷弟,我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 她在军中数年,不知见过多少脸皮比城墙厚的老油条了,像殷弟这种不敢开口求收留,只会暗搓搓尾随的,皮薄得她想打人。 蹲着外面淋雨的殷行论,内心也很绝望啊。他本来是想安静地当萧兄窗外的一丛小蘑菇,独自美丽。等萧兄明日醒来,他还能第一时间出现,凑上去与萧兄一块愉快地玩耍。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半夜下雨了! 他的如意算盘,全被打乱了。 殷行论可怜兮兮地缩了缩,恨不得贴到墙上。 萧路遥点了灯,再抽剑划破了蒙在窗户的薄纱。 探头一看,那个浑身湿漉漉、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可怜,可不就是殷行论? “还不快点爬窗进来?今晚先与我挤一挤,明日拜见屋主,我会跟他讲清楚的。哎,殷弟,你真是不爱惜身体。” 殷行论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头发湿答答地贴在脸颊。 “先谢过萧兄收留我了。” “别磨磨叽叽的,爬窗,我拉你一把。” “……” 好不容易爬了进去,殷行论还在拨弄头发,萧路遥已经找出一套干净的衣物抛给他。 “可能不大合身,但总比一身湿好。换上。” “萧兄,你真是个好人。” 萧好人嗤笑一声,背过身。 她可没有兴趣看别人的裸/体。 殷行论比萧路遥高一些,萧路遥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然是短了。 不过特殊时期,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萧兄,我换好了。” 萧路遥这才转过来,“短了些。” “不碍事的。” “嗯,头发擦干便上来歇息。咱兄弟俩挤一挤,总不能叫你睡地上。” 萧路遥拿了块干布,给殷行论擦擦那头淋湿的长发。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停歇了。 小小的木床睡着两个人,一人规规矩矩地仰着睡。而另一人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一条腿架起来,睡相相当狂放不羁。 又是一个凉爽的阴天。 唐卿卿与驸马爷上了回京的马车,大概是因为昨日喝醉酒,驸马爷哼哼唧唧地闹着头疼。 “已经喝了解酒茶,还头疼呀?” 唐卿卿让驸马爷枕在她腿上,动作轻柔地替他按揉太阳穴。 “卿卿,我头疼嘛。” “你睡会儿好不好?醒了就不疼了。” 驸马爷乖乖闭眼,“好哦。” 慕容宣洲登楼远眺,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看着他们离青陵楼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老洲,清玦长大了,你该替他高兴的。好了,别哭丧着脸,我有预感,清玦还会回来的。” 杜之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陪慕容宣洲站在一块。 “素素,齐小子日后记起来他的过去,会不会埋怨我心狠?” 慕容宣洲眼也不眨地看着那队人马远去。 “但青娘所托,我不能不应啊。” 杜之素安慰他:“别乱想,老洲。青娘离世前,就要求不能让清玦被他生父带回大贺,要他一辈子当个青陵人。谁能想到,清玦没有被他生父带走,却执意要去当大庆公主的驸马。他宁愿服下秘药,也要离开青陵,这是他自己选的。” “话虽如此,我心难安啊。” 慕容宣洲望着杜之素,眼神格外哀伤。 “他刚出生没多久,青娘就不行了,把他托付给我。” “好不容易养活了,看着他一天一天地长大。” “还记得吗,素素,他以前总是爱背着弓箭到处疯玩,玩累了就高高兴兴地回来。” “我看他喜欢当人人称赞的侠客,便给他发布任务,让他带着人去除恶扬善,开心开心。” “从没想到,他会栽在安阳长公主手里……我当年送他走,还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慕容宣洲苦笑几声。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杜之素感慨道。 随后重重地拍了拍慕容宣洲的肩膀,“老洲,清玦恢复了记忆,自愿回来看你,可不算违背了你与青娘的约定。毕竟,青陵已经吃过了秘药,没道理让他吃第二次,对?” “那倒是。不过,他那生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手都快伸到我青陵来了。齐小子能不回来更好,免得那人总来烦我。” 提到驸马爷的生父,慕容宣洲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显然很隔应。 “近年来,大庆、大贺两国战火不断,清玦的生父该抽不出身来烦你?” “他本人没来,探子来的还少吗?”慕容宣洲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因为青娘……我早一刀劈了他。” “消消气啊老洲,别看了,我有一坛足足十八年份的美酒,不如去喝上几杯?” 杜之素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利用美酒,成功地转移了慕容宣洲的注意力。 “好,喝个痛快!” “那走,老洲。” 右神医对于自己的小木屋总冒出陌生人无感,甚至没有多看殷行论一眼。 “右神医,又要上山采药?” “嗯。” 萧路遥提起了以前黄秃子用过的竹筐,笑容灿烂。 “让小子陪你一道去,多个人多份力。” 右神医默许了,没有拒绝送上门的劳动力。 殷行论见状,立即举手,“神医,带上我啊,我也可以帮忙的。” “随你。” 右神医冷漠地掀了掀眼皮,递给了殷行论一个新编的小竹篮。 殷行论高高兴兴地挎着小竹篮,却听见右神医对萧路遥说:“小子,你是老夫的病人,所以老夫多唠叨几句。你爱捡人回来,这不要紧,老夫不会管的。但他一个成年男子,与你一个姑娘家同睡一房,实在不妥。” 他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比如,身怀武艺的萧兄是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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