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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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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搬进新房子, 贺幼霆就一直在不遗余力地誓要达成他的梦想。    就是当初看样板间的时候曾经幻想过的那个——“诱惑蕾丝妖媚禾”。    但郁星禾没让他得逞。    毕竟保守如她,能穿上那件性感内衣已是极限,想让她像小片片里的女人一样, 趴在落地窗前, 凹凸有致, 翘着臀要露不露,映着漫天繁星,回头冲他勾勾手指,再妩媚一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这画面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这一晚回到大房子后, 他们各自洗漱收拾, 躺在床上, 还没等贺幼霆前戏, 郁星禾就趴在那里睡着了,大概真的是一件大事彻底放下,她睡的特别香。    贺幼霆简直要憋死,愁眉苦脸, 又不敢吵醒她, 一个人在大床另一边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才有些困意。    这一觉睡的特别舒服, 第二天上午十点, 郁星禾才醒。    她穿着他的大衬衫,长度只遮到腿根,光滑白净的两条腿全露在外面, 下楼找了一圈,看到他在那个超大的开放式厨房里煎荷包蛋。    她头发蓬松,柔软搭在肩上,白嫩的脸蛋上不知睡觉的时候压倒了什么,左边有两道淡红色的印记。    她走过去,轻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女人的香味弥漫开来,贺幼霆低头看了眼她环在腰间的手,唇边带笑,将平底锅里的鸡蛋翻了个面,“睡饱了?”    她懒懒哼了声,“嗯。”    她将头从侧面探过去,看了一眼锅里的鸡蛋,“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刚起。”    “煎鸡蛋呀,还有什么。”    “锅里有粥。”    “不是刚起,这么快就熬好了?”    贺幼霆关了火,把鸡蛋放进盘子里,“半夜起来定时的。”    郁星禾惊讶,“什么时候起的?我都不知道。”    贺幼霆想起昨晚她睡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怨念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    头一低,看到她竟然光着脚,贺幼霆皱眉,“说不听了还,为什么不穿鞋,多凉。”    他抽了张纸巾擦手,转过身一下给她抱起来。    郁星禾瞬间没了重心,下意识搂住他脖子,“醒了没看到你。”    “我又不会跑,急什么。”    她笑着靠在他肩上,“那可不一定,明天领证,万一你幡然醒悟,反悔跑掉了,我找谁哭去。”    本以为贺幼霆会把她放在沙发上,但他竟然越过沙发径直走向落地窗旁的钢琴。    没等郁星禾反应过来,他托起她的臀直接给人放在琴键上。    一排琴键音色高低不一,同时响起,“轰”的一声,震耳欲聋。    郁星禾差点没叫出来,怕自己滑下去,只能撑起一条腿踩在琴凳上。    他步步紧逼,并没后退,两手撑在她身侧的琴键上,又是一阵轰隆隆参差不齐的琴音。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郁星禾直推他,“早饭还没吃呢。”    他埋首在她颈窝处,闷声说,“做完再吃。”    他熟练利落地解开她身上的衬衫扣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倒是很方便。    琴键随着他的节奏发出阵阵琴音,交织成一首旋律怪异的曲调。如果这时有人把它记下来,谱成曲,大概谁都猜不出这曲子是怎么来的。    后来,琴音太吵,也怕邻居听到,他将战场转移至懒人椅上。    懒人椅软趴趴,全是海绵,两个人整个陷进去,每动一下,身子就被海绵裹着在地上蹭,悬在太空一般,落不到实处,却意外地刺激。    餍足后,贺幼霆撑着腰在她肩上伏了一会儿,怀里的姑娘已经气喘吁吁,一动不动。    她气的捶他肩,“知道今天要干嘛么,还这样不管不顾。”    “晚上才去,怕什么。”贺幼霆稍一用力,把她竖抱起来,她的腿盘着他的腰,被他带去浴室。    今晚,由蒋平洲组局,叫了一帮好友哥们,说要给贺幼霆和郁星禾搞一个告别单身的派对,其实就是找个机会聚一聚。    本来准备在婚礼前一天聚,但贺幼霆的婚礼事儿太多,那几天必然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改在领证前一天。    浴室里,贺幼霆把两个人清理干净,又洗了个澡,都快中午了才出来吃早餐。    粥是热的,煎蛋早就凉了,郁星禾把煎蛋热了下,又切了一个橙子装盘。    今天是周末,贺幼霆不用出门,整个下午两人就腻在家里,闲着没事的时候挑好了明天拍证件照时要穿的衣服。    下午不到五点,蒋平洲就来电催个不停。    他一向急性子,老早就开了包间,水果啤酒通通点好摆了一桌子,已经陆续有人到了,他拍了照给贺幼霆发过去,配了一行感叹号。    贺幼霆正开车,手机在郁星禾那边,他边打方向盘边说:“回一个,说五分钟就到。”    郁星禾对着电话:“他说还有五分钟。”    手指松开,发出这句话。    过了不到五秒,那边刷刷刷发了一堆表情包,蒋平洲语音过来:“嫂子好!”    接下来他们兄弟群里叮叮当当多出来一堆语音,一水儿的“嫂子好”排排站。    郁星禾不知道回什么,只好看向贺幼霆。    贺幼霆笑里带着点得意,“别理他们,他们就这样,以后要慢慢习惯。”    五分钟后,两人准时到达。    包间里本来各干各的,主角一到,气氛立马烘起来,蒋平洲最能咋呼,举着酒杯就过来了。    那边音乐不断,众人纷纷过来恭喜庆贺。    贺幼霆一一收下,难得好脾气地任他们开玩笑。    过了会,有人把包间灯关了,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跳舞,贺幼霆和郁星禾坐在角落里小声说话。    蒋平洲拎了瓶啤酒过来,在贺幼霆边上坐下,一脸柠檬酸,“行了,在家腻不够,出来还腻。”他把啤酒递给贺幼霆,“今儿这么高兴,可惜浩子不在。”    秦浩去西藏已有一段时间,这期间他几乎跟外界失去了联系,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贺幼霆曾问过贺思龄,但贺思龄什么都不肯说。    蒋平洲说:“是不是又被你姐拒绝了?”    贺幼霆摇头,“我不清楚,我姐不说。”    蒋平洲感叹,“他也是够死心眼儿的,世界上那么多女人,非要跟你姐死磕,这初恋就过不去了,估计要初到八十岁。”    那边在点歌,但唱歌的人鬼哭狼嚎,实在不忍直视,蒋平洲推贺幼霆:“你俩别干坐着,过去唱歌。”    贺幼霆看向郁星禾,“你去。”    那边有人听到,立刻喊过来:“新娘子!来一个!新娘子!来一个!”    众人也跟着起哄。    郁星禾只好站起来。    其实这里的人她有很多都不太熟悉,有点不好意思,但如果一直不去,反倒显得扭捏。    她唱了一首《和你遇到》。    这首歌本就温情舒缓,郁星禾的嗓音温柔细腻,搭配这首歌,效果异常好。    她一开口,包间里渐渐安静下来,目光不自觉的注视那边。    贺幼霆从没听她唱过歌。    小时候是有的,但那时是小女孩的声线,长大后再没有听过了。    现在才知道,她不止叫的好听,唱的也好听。    歌词缓缓流淌。    我想要和你遇到    在某个天涯海角    在猝不及防的某一秒    爱的路绕啊绕    我的心飘呀飘    也想要有个停靠    郁星禾唱歌的时候,一只手握着话筒,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并拢的双腿上,她目光温柔,没有看歌词,一直注视着贺幼霆。    又想起重逢那天,他彷徨疑惑的模样。    黑暗的电梯里,他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告诉她:不要怕,我在呢。    他吃醋的时候,真的很不讲道理,很像小孩,也很好哄,只要她说一句好听的,他就会很快消气。    他表白的时候,那种无法控制,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继续唱。    谁正在和我遇到    能否感觉这讯号    下一站会是天荒地老    我们要经历多少    世界的纷纷扰扰    才能懂有你在多好    有你就好    贺幼霆目不转睛注视他的姑娘。    她乐观,勇敢,坚强。    她跑去震区找他,哭着说她来赴约。    她跑到老家找他,说想他,她把女孩子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    她为了他的前程,为了那些俗世在意的东西,想要离开他,但在他飞去洛杉矶的时候,她哭着说,早就后悔了。    这个姑娘,注定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牵牵绊绊,割舍不掉。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唱到最后,都红了眼眶。    郁星禾怕自己哭出来,不再看他,把目光转向屏幕,唱完了最后几句。    旋律渐小,众人从她筑造的音乐世界里清醒过来,自发的鼓起掌来。    蒋平洲怼了怼贺幼霆,“哪找这样的姑娘,她有没有姐妹什么的,表的堂的都行。”    贺幼霆说:“有也不给你。”    “为啥?”    “跟人多大仇啊。”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蒋平洲反应过来,他就起身走了。    郁星禾唱完,见他过来,便把话筒递给他,“你要不要唱?”    他笑着接过话筒,顺势搂住她腰,没让人走,“陪我点个歌。”    贺幼霆唱了一首周董的《等你下课》。    他在洛杉矶留学的时候还参加过比赛,唱首歌自然不在话下,嗓音低沉诱惑,眼睛一直盯着郁星禾,后来蒋平洲看不下去了,故意挡在两人中间,被贺幼霆一脚踹走。    唱完这首歌,贺幼霆拿了杯果汁坐回她身边,搂住她的腰,“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当初你没走,我一定跟你早恋,被我爷爷打两顿,然后继续跟你早恋。”    “跟你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上课下课都在一起,不让别的男生接近你。”    他拇指偷偷摩挲她的腰线,“要是真那样,说不定我们孩子都跟小米一般大了。”    郁星禾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他高大挺拔站在那里,脚边一个只高出他膝盖一点点的小东西抱他大腿叫爸爸。    或者他一只手就拖住小宝宝的屁股,带着他到处疯。    画面太美好,想着想着,她也有些憧憬了。    这个晚上,大家玩的很疯,蒋平洲不让走,一直拖到后半夜两点,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各自回家。    两人坐进车里,郁星禾看了眼时间,有点发愁,“弄的这么晚,明天还想第一对呢,起不来怎么办。”    贺幼霆摸摸她脑袋,“我叫你。”    她瞪他,“你喝的晕晕的,能起来才怪。”    贺幼霆看了她一会,“真想第一对?”    点头点头。    他笑了,手臂往前一甩,发射一样,“我有办法,出发!”    今晚他喝了酒,郁星禾开车。    郁星禾虽然有国内的驾照,但一直没怎么开过,有点紧张,贺幼霆指挥她:“放心大胆开,这时间路上没几辆车,除非你自己往路灯上撞——撞了也没事,咱有保险。”    他说的不错,两点了,路上确实没什么车,郁星禾沿着他指挥的路线开了二十分钟,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红灯,她停下。    贺幼霆指着右边:“沿这里开五分钟,就是民政局。”    他又指左边,“这个方向开十五分钟,是小南山,预备——向左转!”    小南山,是海拔不高的一座小山,在市区边缘,山下有一个收门票的入口,但基本是摆设,没人收费,住在附近的人经常爬山锻炼。    有一条缓坡可以开车上去。    郁星禾没太懂,迷茫地看着他。    贺幼霆说:“我们现在上山,再过两三个小时看日出,然后下山,直奔民政局,二十分钟就到。”    郁星禾觉得他有点疯狂:“不睡觉了吗?”    “我不睡,你可以休息一会。”    “证件和衣服都在家呢。”    “我让沙瑞早一点去家里取,帮我们送过去。”    “干嘛大早上折腾人家啊。”    “涨工资。”    “……”    郁星禾忽然很兴奋。    她特别想配合他的疯,也许自己骨子里也是会“疯”的人。    绿灯亮,她方向盘向左一打,开向小南山。    这山虽然不高,但地理位置好,这个角度几乎可以看到大半个首都,没过多久,郁星禾就将车开到山腰的一处平地停下。    这里经常有人来看日出,不乏开车的,原本不平的地,也被踏平了。    晚上很凉,两个人就坐在后面,打着暖风,开着音乐,相拥在一起。    她一点都不困。    也许是因为一会就要看到日出,也许是因为明天领证。    两个人偶尔聊会天,但更多的时候就这样静静坐着。    只要身边有那个人,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很安心。    车的正前方,已经慢慢露出白茫茫的鱼肚白。    两人分别从两侧下车,绕过车身,在车头汇合,他靠在车上,她靠在他身上。    他们静静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东方渐渐被染成一片绯红,越来越亮。    太阳冒出一个小头。    只一小会,整片天空都被照亮,大地苏醒,生气盎然。    郁星禾沉醉其中,不觉转头,“好美……”    那一刻,身边的男人捏住她的肩,倾身吻了上去。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开始。    几个小时后,他们将走入人生中的新篇章。    他们将变成彼此唯一的依靠。    小小山林中,隐约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星禾,叫叫我。”    “贺幼霆。”    “再叫。”    “贺幼霆。”    “再叫。”    “老公。”    53、番外001 ...    西藏是个很神奇的地方。    人们心驰神往, 想去探究,以期净化心灵。    事实上,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心中杂念确实会少很多。    秦浩来这里已有一段日子。    他白天采访, 晚上整理资料发回台里, 没有布置的任务也主动去做,他把自己弄得很忙。    忙起来,也就没什么时间想她了。    这晚,他一个人在酒店房间工作,刚发完一个邮件, 敲门声响起。    一个同事站在门口, 是个小姑娘, 大学刚毕业, 还在台里实习,她手里一捧带壳花生,脸上漾着笑容,“秦浩哥, 他们买的, 我给你留了一些。”    秦浩的手还扶在门边,笑了下, “谢谢, 我不吃。”说完便准备关门。    小姑娘急了,“哎,秦浩哥。”    他手停下, “还有事?”    她脸红红的,“没有,就是……我特意给你留的,很好吃的。”    “你吃,谢了。”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手还举在半空中,挺委屈的,“秦浩哥,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秦浩愣了一下,“没有讨厌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为什么我给你的东西你都不要,我特地给你留的。”    她一直不走,秦浩没办法,手伸过去,“给我。”    “别转手了,掉地上。”    他只好往一旁让了让,小姑娘进门,在他房间里环视一圈,走到桌子旁回头看他,“帮我抽一张纸巾垫在下面。”    秦浩照做。    小姑娘把一捧花生放在纸巾上,两手拍了拍,看到他的电脑屏幕,“日报发完了吗?”    “发了。”    “今天顺利吗?我那边还可以。”    “还行。”    秦浩不远不近,不冷不热,也不让她坐,小姑娘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最后挠了挠头,“那我走了。”    秦浩点了头,“嗯,早点休息,明儿还起早。”    小姑娘红着脸点点头。    她一出门,秦浩就把门关上,反锁,转身靠在门板上。    他真的没什么心情应付她。    就在刚刚,半个小时前,他收到了贺幼霆的信息:我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你要敢不来,以后兄弟也别做了,绝交算了。    秦浩垂着头在门板上靠了一会,伸手揉了揉额头,转身进了浴室,水流不是很大,他凑合着冲了个澡,出来后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走到床头拿起电话,给组长打了一个。    “我要请个假。”    ……    两天后的圣诞节,是贺幼霆和郁星禾的婚礼。    婚礼阵势很大,礼堂内外全是媒体和工作人员,秦浩只说他会来,但典礼开始之前没人看到他。    典礼开始后,美丽的新娘挽着她父亲的手臂,穿着顶级奢华的定制婚纱款款入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场上气氛到达高潮。    小米作为花童,紧跟在郁星禾身边,小猫爪子一扬,漫天花瓣。    秦浩靠在礼堂右边的柱子后,视线往前,目不转睛盯着第一排的贺思龄。    近两个月不见,她似乎瘦了一点,面带微笑看着新娘,不时跟台上的小米打招呼。    她好像比以前安静温柔了一些。    台上,新娘和新郎热泪盈眶,感性地说着婚礼誓词,秦浩没有听完,他走到门口,将厚厚的红包递给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一个人从小门出去。    他的假期不多,明天就要返回西藏,参加完婚礼,没有别的事就准备回家了,出租车行至一半,贺幼霆打过来,“婚礼都结束了,你人呢?”    他笑笑,“我还有点事,先撤了,红包我可给了,你别耍赖说没收到。”    贺幼霆:“别说没用的,宴席开始了,你们几个一桌,我给你留位子了,”他似乎用手捂了话筒,小声说,“我姐也在,赶紧过来。”    秦浩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过了几秒,“不用了,我真有事。”    那边。    贺幼霆挂了电话,看了眼郁星禾,“不来。”    郁星禾:“跟他说思龄姐在,他也不来吗?”    贺幼霆看向贺思龄,“姐,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贺思龄一直在一旁听他讲电话,听到秦浩说不来,心底隐隐透着失落,她抿着唇,没答,只说:“小米肚子疼,我先带她走了。”    一旁的小米正往嘴里塞薯条,听了这话抬起头,一脸蒙圈儿,“妈妈,我肚子不疼。”    贺思龄把她的小衣服给她套上,又给她戴帽子,“你刚不是还说疼,回家,床上趴一会就好了。”    小米眨眨眼,觉得妈妈好像有点不大高兴,乖乖闭了嘴,任她摆布。    贺思龄没有再多说什么,收拾好东西牵着小米走了。    十分钟后,秦浩出现在门口。    蒋平洲眼尖,先看到他,他站起来冲他挥挥手,“浩子!这呢!”    秦浩视线落在这桌,扫了一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他走过来,被蒋平洲拉着坐下,“这就对了嘛,装什么深沉,出趟门跟换了个人似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原来的你。”    贺幼霆和郁星禾已经去忙,这桌只有五六个哥们。    秦浩也没有听他们讲什么,一直在四处看,蒋平洲贱兮兮地凑过来,“找谁呢?”    “没找谁。”    “跟我就别绷着了,你思龄姐走了。”    秦浩怔了下,“哦。”    “哦什么?”    “没什么。”    “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又来了?”    秦浩不耐烦了,“再多嘴我就走。”    秦浩手一推,“得,我惹不起你,”    他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矜持个什么劲儿,不是说喜欢的要死吗?追了半天,就差一哆嗦,自己倒撤了,刚一说你不来,思龄姐明显情绪低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不高兴,她一个离婚带着孩子的人,本来就心思敏感,你还准备让人家主动跟你表白是怎么着……”    话没说完,秦浩忽然抓住他胳膊,“你刚说什么?”    他太用力,抓的蒋平洲嗷的一声,“疼!”    秦浩脸色都变了,他的手几乎在抖,“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蒋平洲揉着手腕,“你不是说喜欢她喜欢的要死吗?”    “后面一句。”    他想了下,“追了半天,自己撤了。”    秦浩吼出来,“再后面!”    蒋平洲吓得一哆嗦,“你喊什么啊?”    看秦浩确实有点不对,他咽了口唾沫,“她一个离婚带着孩子的人……”    秦浩皱眉,“她没跟汤怀礼复婚?”    蒋平洲愣了一下,“毛病你,复什么婚啊,你听谁说的?”    秦浩激动地站起来,桌子都被他撞得移了位,“你确定她没跟汤怀礼和好?”    蒋平洲张了张嘴,“不是,你听谁说的啊,绝对没有,她那前夫都多久没露面了,她现在带着孩子住他们家老爷子那呢。”    秦浩只觉胸口发闷,拳头死死攥着,他原地站了几秒,忽然扯走桌上蒋平洲的车钥匙,拔腿就跑。    蒋平洲在后头喊:“你干嘛去!”    他人已经没影儿,只留下几个字,“我找她去!”    贺思龄刚走没多久,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秦浩一路开快车,绕近路直奔贺宅。    待他赶到路口,看到贺思龄刚下车,牵着小米进门,他直接一脚油门踩过去,在她车前面死命踩了一脚刹车,漂移半圈,车轮的刺耳声响起,地面尘土飞扬。    他喘着气,坐在车里看着目瞪口呆的贺思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缠。    小米兴奋地大叫:“秦浩舅舅!”    秦浩下车,将车门甩上,走到她面前。    贺思龄心口跳的很快,她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她以为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    她下意识握紧小米的肩膀。    秦浩看了她一会,然后蹲下,摸了摸小米的头,“想我了吗?”    贺思龄的手指攥紧。    小米认真点头,“想了,秦浩舅舅,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呀?”    “秦浩舅舅出门了,刚回来。”    小米拉着他的手,“你跟我进去,我给你弹琴,我会很多了。”    他捏捏她的小脸儿,“小米乖,你先进去,我跟妈妈有事要说。”    小米点点头,“那你一会进去吗?”    “舅舅还有事,下次在听,好么?”    小米想了下,“好。”    她仰起头看向贺思龄。    贺思龄把她的帽子摆正,“去。”    小米颠颠颠跑进屋。    秦浩站得很近,目光直白,就这样盯着她看。    贺思龄低着头,有些无措,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贺思龄先开口,“你……”    她一个字还未说完,秦浩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死死抱着,他蹙着眉,心口都在颤,“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思龄瞬间红了眼眶。    “我一直以为你选择了他,”他的手臂用力扣紧她的肩,“我以为你又选了他,所以我没有再打扰你,这些日子,我很想你,我他妈快想疯了。”    他已经红了眼睛,表情难耐,“我收回那句话。”    贺思龄眼泪蹭在他肩上,“什么话。”    “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他说,“我收回这句话,我没有放弃,不会放弃,我要一直问到你答应我为止。”    他松开她,双手握着她肩膀,紧紧注视她的眼睛,“我现在再问你一遍。”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54、番外002 ...    贺思龄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秦浩心疼的抚上她的脸, 用拇指将眼泪擦掉。    圣诞节,天气很冷,她脸上的泪痕很快被吹干, 风一刮就疼。    她扬起头看着他, 带着哭腔,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秦浩动情地看着她,“我什么样。”    “总是说喜欢我,总是对我好,我已经说了我们不合适,我说过我只能当你姐, 你还这样, 我真的很烦, 很烦。”    秦浩轻轻搂住她, 弓着腰,下巴靠在她肩窝,轻声说,“是吗, 我很烦吗。”    贺思龄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秦浩,我已经失败一次了, 绝对不能失败第二次, 如果你选择我,就要做好跟我在一起一辈子的准备,你想好了么。”    秦浩把她搂紧, 她身上是他迷恋了十年的味道,他轻声笑了,“才一辈子啊,太短了,我要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我十几岁就喜欢你,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以后也只喜欢你,等你老了,变成一个老太太,我也只喜欢你。”    贺思龄闭了闭眼睛,似痛苦似沉沦,“你怎么这么傻啊。”    “喜欢你就是傻吗?是的话,就一直傻下去,反正我一向也不是很聪明。”    贺思龄一直在流泪,“我比你大。”    “我不在乎。”    “我结过婚,生过孩子。”    “我不在乎。”    “你家里不会同意的。”    秦浩认真看着她,“在我这里,唯一的阻碍只有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其他问题我都会解决。”    贺思龄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会,她轻声说,“我还要问小米的意见。”    秦浩马上说,“小米那里我去——”他顿了下,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几秒后,他有些激动,用力握着她的肩膀,“你能不能说的直白一点,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贺思龄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他,慢慢将手伸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嗯,你赢了,我输给你了。”    起初的一瞬,秦浩几乎不敢相信,幸福扑面而来,太猛烈,撞得他头脑不清醒。    可她的手还搂着他,这分明不是做梦。    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愿意爱我了吗?”    她踮起脚跟,在他冰冷的唇上印了一下,隔着很近的距离看他的眼睛,“是。”    秦浩还在懵,可贺思龄后退的一瞬间,他忽然扣紧她的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头一歪,重重吻了下去。    这似乎是一种本能。    起初他很温柔,一点点侵蚀她的唇瓣,吻到后来,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凶猛的吞噬她的舌尖,搅的她不能呼吸。    这是他爱了十年的人啊。    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曾经以为只能一辈子站在她身后。    可现在他真真切切抱着她,吻着她,她说她“输给他了”。    可爱情这件事,哪有绝对的赢家呢?    爱上了,就已经输了。    相爱,才是双赢。    第二天,首都机场。    秦浩脚边依旧放着一个大背包,不同的是,这次他怀里多了个人。    他们已经拥抱了好久。    秦浩一直不肯放手,贺思龄也由着他,一直很乖的待在他怀里。    他吻了下她耳后,“我加快进度,最多两个月就回来了。”    “嗯。”    “你一定要等我。”    “嗯。”    “你可不能后悔。”    她从他怀里仰起头,“后悔什么?”    秦浩垂着头看她,“你答应我,不是一时冲动,别我前脚刚走,你就后悔了。”    贺思龄看了他一会,又低了头,重新靠在他怀里,轻声说,“秦浩。”    他应着,“嗯。”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才能让你有安全感呢。”    秦浩顿了下,一颗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他下巴垫在她肩上,“你嫁给我呗——”    他刚说完,就觉得怀里的人不动了。    秦浩紧张了一下,稍稍松开一点,小心观察她的表情。    贺思龄盯着他胸口看,表情严肃,秦浩磕磕巴巴,“我,我知道有些快,但是,不是你问我的吗?我说了,你又这样——”    “好。”    秦浩的絮叨被这个字打断,他再一次懵了,他愣愣看着她,怀疑刚刚是自己幻听。    贺思龄抬起头,认真看着他,“如果我们结婚,能让你有安全感,那就结。”    有那么几秒,秦浩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他张了张嘴,艰难地说:“我,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你不想吗?”    他几乎脱口而出:“想。”    贺思龄露出笑容,“那就结。”    她默默安排,“小米那边我是一定要征求意见的,你父母——”    “我去说。”他迫不及待,“我会去说。”    贺思龄看着他,甜甜的笑了,“嗯。”    这一天,秦浩走后,贺思龄陷入了疯狂的想念中。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想一个人。    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恋爱,似乎谈的比她想象中要疯狂。    晚上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最后将小米叫到自己身边,她握住女儿两条细嫩的小胳膊,像朋友一样认真的说:“小米,妈妈有一件事要问你。”    小米眨着眼睛看着她。    贺思龄:“以前妈妈问过你,喜不喜欢秦浩舅舅,你说喜欢,对吗?”    小米点头。    贺思龄:“那如果,让秦浩舅舅做你的爸爸,你愿意吗?”    她不知道小米是否懂她话里的意思,但小米确实是在认真的思考,过了一会,她说:“那我爸爸呢?”    “他还是你爸爸,只是多了一个人爱小米,”贺思龄握住她的小手,“如果你不愿意,妈妈会慎重考虑这件事,妈妈不想让你不开心。”    小米想了一会,看着贺思龄,“那妈妈呢?妈妈想让秦浩舅舅当我爸爸吗?”    贺思龄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但她还是诚实的回答她:“妈妈想跟秦浩舅舅生活在一起。”    听了贺思龄的话,小米扬起笑脸,“那我也愿意。”    她爬到贺思龄身上,搂着她的脖子说:“谁对妈妈好,我就喜欢谁,秦浩舅舅总让妈妈笑,我就喜欢他。”    贺思龄湿了眼眶,她把小米搂进怀里,已经哭出来,“谢谢你,妈妈爱你,特别爱你。”    她搂着小米,“秦浩舅舅现在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妈妈想去找他,可以吗?”    “可以。”    “你自己在太姥爷家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小米点头,“可以,我会很乖的。”    贺思龄用力亲了小米一下,又说了一遍,“谢谢你。”    就这样,在与秦浩分开整一天后,她乘坐了同一个航班,飞往拉萨。    她只知道大概的地址,在找到那个标志性的广场后,她给他打了电话。    秦浩简直要疯。    那时他正跟人吃饭,接了个电话扔下筷子就跑了。    等他气喘吁吁跑到广场时,她已经等了五分钟。    贺思龄穿了一套户外装,背着个旅行包,扎着马尾,一脸青春气息。    他远远看着她,觉得好像又回到当年,她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她一点都没有变过,还是他深爱的那个她。    秦浩先是用走的,后来越走越快,最后大步跑过来,贺思龄扔了手里的包,环住他脖子,被他抱着转了好几个圈。    她很兴奋,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疯狂了。    秦浩放下她,捧着脸吻了下去。    依旧急切,像要把她吃掉一样。    贺思龄先是被动,后来渐渐回应他,将舌尖探入他口中,他简直要疯。    亲够了,两人气喘吁吁抱在一起。    秦浩摸着她的脸,“你怎么来了?”    贺思龄将额头抵着他胸口,“很想你。”    就这句话,让秦浩死了都行。    贺思龄抬起头,笑着看他,“我跟小米请假了,也跟星禾请假了,来陪你两个月,好不好。”    能说不好吗?    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秦浩背上她的包,一手牵住她,“饿不饿?”    “有点。”    “带你吃好吃的。”    “嗯。”    这一顿,两人吃得很撑,周围有很多可以逛的地方,秦浩把包寄存在一家店里,带着她四处逛,买了一些小玩意儿,他指着一个方向说明天他要去那里工作,又指着另一家店说他来过这里吃饭,很好吃,明天带她来。    贺思龄一直笑着听他讲话,他好像又恢复成以前那个话多的秦浩。    逛到最后,已经很累。    他们取回她的包,牵着手回到他住的地方,秦浩去前台开房,店家说没有空房间了。    秦浩原地站了会,“要不,去其他地方看看,应该会有空房。”    贺思龄没有动,过了会,她忽然低了头,环住他手臂,“不用那么麻烦了。”    他看了她好一会。    两个人都知道这话里的含义。    他不再多言,牵着她上楼。    他越走越急切,两步并作一步,到了后来,贺思龄几乎已经跟不上他的步伐。    刚到门口,秦浩就已经忍不住,他将她抵在墙上,一边急切地吻她,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他一脚将门踹开,直接把贺思龄抱了进去。    门关上。    两个人滚到床上。    秦浩身子已经很热,贺思龄更烫,他们连灯都没有开。    秦浩将人压在身下,双臂撑在她两侧,重重喘着。    借着月光,他看到她明亮的双眼。    那一刻,他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终于可以拥有她。    秦浩低头在她唇角吮了一下,嗓音是情.欲渐浓时的低哑,“我不是在做梦。”    她静静看着他。    秦浩又吮了一下,“说你爱我。”    贺思龄搂住他,轻声说,“我爱你。”    他动了一下,“再说一次。”    她咬牙挺着,“我爱你。”    “你爱谁?”    “你。”    “我是谁?”    贺思龄没有忍住,嗓子里哼出一声,“秦浩,你是秦浩,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秦浩。”    ……    用我十年时间,换你回眸一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生。    就是你了。    55、番外003 ...    这年七月, 贺幼霆带郁星禾去了趟长白山。    本来这个时间他是很忙的,但两人结婚已有半年多,郁星禾一直没有怀孕, 她一度觉得自己有问题, 可看过的医生都说没事。    她每天想这件事, 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贺幼霆怎样宽慰都没用,所以决定带她出来散散心。    贺幼霆是来过长白山的,但那次他没有看到天池,都说在长白山想看到天池是需要缘分的,每年也只有不到一百天能看到, 遇上晴空万里更是不容易。    贺幼霆早已在网上定了一家环境很好的酒店, 上次他也是住这里。    郁星禾轻装上阵, 除了一个随身背包什么都没有, 她的东西都在贺幼霆的箱子里,山上很冷,就算夏天也要穿长袖,贺幼霆给她带了几件厚衣服, 裤子也带了两条。    下飞机后, 提前约好的车已经在机场外等候,直接将他们送到酒店。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酒店, 最多装修好一点, 但意外的是,贺幼霆定的房间竟然是摇床。    就是那种悬空的,由四根粗绳子固定在棚顶, 一碰晃晃悠悠那种床。    郁星禾从来没有睡过这种床,觉得新奇,伸手推了一下,床轻轻摇晃起来。    她有点不敢坐上去,“这结实吗?睡一半会不会掉下去啊。”    贺幼霆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偏头亲了她脸颊一下,笑着说,“怕的话,待会你睡我上边,就算掉下去也摔不着你。”    郁星禾想想那个画面,有点脸红,咬着唇推了他一下,“收拾东西,我饿了。”    “遵命。”    在长白山脚下,最多的就是朝族饭馆儿,贺幼霆点了很多特色,冷面啦,炒年糕之类的,确实比家那边要正宗许多。    郁星禾吃的很尽兴,冷面汤里还带着冰碴,咬一口酥酥脆脆,混着酸甜的汤汁吃下去,别提多爽。    似乎是辣椒放的有点多,她的唇红彤彤的,愈发显得饱满诱人。    贺幼霆恨不得立刻把她扑倒蹂.躏一番。    因为到得有点晚,吃过饭后时间已经不早,明天还要起早上山,两个人没有逛夜市,直接回了酒店。    郁星禾先洗的澡。    把自己弄干净后,她小心翼翼爬上那张晃晃悠悠的大床,上去坐稳,觉得还可以,这个程度还是能接受的,而且莫名觉得还有点助眠的作用,跟小孩儿的婴儿床有点像。    没一会,贺幼霆洗完出来了。    他裸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自己带的薄浴巾,健硕的胸口还潮乎乎,几滴水珠从腹肌滑下,融进棉浴巾里,瞬间消失。    他看到摇床上的郁星禾。    她趴在床上玩手机,两条细白的小腿翘起来,连衣睡裙只堆到臀下一点,整条腿都露在外面,胸口因为挤压有些变形,那两团他平日爱不释手的东西若隐若现,似乎在向他招手。    他直接扯了浴巾走过去。    一条腿刚迈上去,整个床就剧烈摇晃起来,幅度比郁星禾上去的时候要大很多,郁星禾没有心理准备,生怕床塌了,赶紧爬起来,就那么撅着屁股跪在床上。    这怎么受得了。    他把她的手机拿走,回手就给撂地上了,“一会幅度太大,别摔坏了。”    郁星禾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双手掐住她的细腰,覆在她身子上方,一只手从她身下穿过,捏了两把。    他舔了下她的耳朵,“好久没这个姿势了。”    郁星禾耳朵瞬间滚烫,腿一蹬,想从他的束缚里挣脱出去,可贺幼霆从后头直接褪了她的小内内。    一阵凉意。    哎,忍了。    这方面,她从来拗不过他。    后来,她十分庆幸他早早就把她的手机从床上拿开,不然以那个摇晃的程度,屏幕怕是要保不住了。    连她都要晕了。    偃旗息鼓后,这破床晃了好久才慢慢停下,贺幼霆从后头搂着她的腰,整个前胸贴在她背后,说话间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星禾,你越来越厉害了。”    黑暗中,郁星禾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还在说,“以前一会你就累得不行,现在被我锻炼的,这种床都能坚持这么久。”    郁星禾咬牙,“闭嘴。”    他笑,“又没别人,怕什么。”    “闹钟定了没。”    “定了。”    “几点起?”    “六点。”    “……”郁星禾气死,“那么早起来,你还折腾。”    他贴了贴她耳后,“你不也挺舒服。”    郁星禾忽然没了声音。    过了会,贺幼霆觉得她的气息有点不对,伸手抹了把她的眼睛,湿湿的。    他把郁星禾的肩膀扳过来,亲了亲她鼻尖,“怎么了,出来玩,不高兴么。”    郁星禾把脸贴在他胸口,闷闷的说,“我要是真不能怀孕,怎么办啊。”    贺幼霆微微舒了口气,大手抚上她的背,轻轻拍着,“这种事要顺其自然,我们还年轻,机会多的是,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再说,我这么努力,天天缠着你,还怕没孩子?等以后你生个十个八个,别嫌烦就成。”    郁星禾被他逗笑。    贺幼霆把人抱住,语气难得认真,“你这么想跟我生孩子,我很感动,也谢谢你,但我想让你知道,在我这里,最重要的不是有没有孩子,是你。”    “你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幸福,这是我最关心的,至于孩子,我觉得应该由老天决定,他什么时候觉得我们该有个孩子,自然就给我们送来了,你说呢?”    郁星禾心里暖暖的,轻轻嗯了一声,“你说得真好听。”    他笑了,“那要不要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嗯。”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伴着微微摇晃的床榻,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郁星禾刚刚醒过来,就跑到外面看天气。    六点多,天已经亮了,天色很暗,她有点担心,万一山上也这样,可能看不到天池。    他们虽然住得近,但买票需要排很久,所以真正上山已经是七点多将近八点,这边是北坡,需要乘坐景区内的车一路开到山上,然后徒步爬到最上边。    上山的过程太过刺激,发夹弯到处都是,司机都是猛人,小窄道还能错车,靠外面那辆感觉都要掉下去,看的郁星禾心惊胆战。    一路吊着命一样终于到达终点。    长白山上果然很冷,幸亏早有准备,他们两个都穿了长衣长裤。    抬眼望去,上面人最多的地方应该视野最好,贺幼霆牵着她走了另一条路,“那边人少,也能看到。”    还没走到,就听到围栏边有小姑娘叽叽喳喳,“太美啦!”    郁星禾兴奋起来,甩开他的手就冲了上去。    贺幼霆在后头跟着,“慢点儿跑!”    郁星禾跑到围栏边,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真的太美了。    池水碧绿清澈,平静的宛如镜面,四周奇峰丛立,将镜面团团围住,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老公!快来看!”她激动地回过头,发现贺幼霆正手持相机,镜头对准她,按下快门。    他调到已拍画面放大看了一眼,很满意,媳妇儿比天池还美。    他走过去揽住她肩膀,环视了一圈,笑着说,“你看,我自己来就没看到,你一来就看到了,你这么幸运,一定心想事成。”    “是吗?那我要许愿。”郁星禾脸庞红红的,面对天池,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唇边,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贺幼霆盯着她的侧脸,她鼻尖挺翘,与唇线的弧度延伸到颈下,完美的曲线映着朝阳,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他忍不住又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郁星禾睁开眼睛。    贺幼霆手臂搭在栏杆上,侧过身看她,“许了什么愿?”    郁星禾把他往里拉了一下,“小心点。”    他笑着搂住她的腰,“让我猜猜。”    郁星禾眨眨眼,“你猜不到的。”    贺幼霆说:“有小宝宝。”    她摇摇头。    “那是什么?”    郁星禾望向静谧的池水,轻声说,“妈妈早点醒过来。”    贺幼霆静静看着眼前的姑娘。    心中柔软的地方再次被她揉捏。    她总能轻易让他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睛。    贺幼霆什么都没说,重新将人搂进怀里,然她的耳朵贴近他的心口,他心跳的声音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天地万物似乎都不见了,整个天池只有他们两个人。    从长白山回来后,两人各自继续自己忙碌的事业。    九月的一个周末,蒋平洲约他们去汗蒸。    汗蒸这玩意儿,越热越爽,夏天生意依旧火爆。    早晨,贺幼霆在浴室刮胡子,郁星禾在旁边刷牙。    他嘴边全是泡沫,她也是。    郁星禾漱了口,把手擦干净,凑到他那边歪着头看,贺幼霆从镜子里看她,“要试试么。”    郁星禾摇头,“怕伤到你。”    他笑了,只用一只手臂就将她抱起来,提到洗手台上坐着,将手里的刮胡刀递给她,“试试。”    郁星禾拿着手里这玩意儿,有点怕怕的,“你怎么不用电动的?”    “姿势不够帅气。”    “……”    他满下巴的泡沫凑过来,郁星禾试着刮了几下,觉得还蛮好玩,她一手扶着他的下巴,又弄了几下,越来越顺手。    但贺幼霆却有点心猿意马。    她坐在洗手台上,他身子在她腿间,这姿势略熟悉。    他手不老实起来,满嘴的泡沫就要凑过去亲她。    还没亲到,就被郁星禾抵住胸口,“别闹,弄伤你。”    “没事。”    “哎,刮完了。”她灵巧地从洗手台滑下去,跳了几步,离他远远的,笑着说:“我去厕所,你快洗脸,一会要出门了。”    她转身跑去另一个洗手间。    贺幼霆哼了两声,继续洗脸。    没一会,听见郁星禾尖叫的声音。    贺幼霆心里一突突,以为她摔了,赶紧扔了毛巾跑到另一个洗手间,门关着,他哐哐凿门,“星禾,怎么了?”    里面没声音。    贺幼霆愈发着急,“星禾!说话!”    一分钟后,郁星禾开了门。    贺幼霆冲进去,握着她肩膀从头到脚打量好几遍,面色焦急,“没事,摔哪了?”    郁星禾愁眉苦脸,噘着嘴,“没有摔。”    “那你叫什么?”    她一脸委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盼了好久的汗蒸,去不成了。”    贺幼霆一脸狐疑接过来。    粉色的验孕棒,两道红杠杠。    他的心狂跳,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郁星禾抿着唇,酒窝浅浅,“大概是……长白山那次。”    啊,那个晃晃荡荡的床啊。    贺幼霆紧紧握着手里的验孕棒,并没有期待中的疯狂激动。    他忽然蹲在原地,低着头,好一会没说话。    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郁星禾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去,轻轻将他的头搂进自己怀里,柔声说,“老公,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贺幼霆将眼泪蹭在她肩头,像个孩子,闷声说,“谢谢你。”    两个人这样拥抱了好一会,贺幼霆才缓过来。    他抹了把眼睛,把她搀起来,“走。”    郁星禾被他拉着,还往后使劲儿,“去哪?不能汗蒸。”    “昭告天下,老子要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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