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是李纨（二十六）

    要说黛玉和迎春的婚事对谁影响最大, 那就非薛宝钗莫属了。之前她一直觉得宝玉各方面都不错, 也般配她，如今再一对比黛玉和迎春的姻缘对象，高下立见, 瞬间就把她比到了泥里。    她从未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痛恨自己的商户身份, 也第一次对和宝玉的亲事产生了强烈不满，在嫉妒郁闷不甘的情绪中煎熬，宝钗病倒了，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    看着卧病在床精神萎靡的宝钗, 薛姨妈心疼不已，宝钗是她生的，她怎么会猜不出女儿的心事, 可她心疼心碎也是无奈，也许这就是命！没有个好的出身，更没有父亲可依靠，有个兄长还是那不着四六的靠不住的。    又想起王氏迟迟不肯正式定下宝玉和宝钗的亲事, 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无名火, 真是欺人太甚，拿了薛家的银子又不肯认下这门亲事,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带着怒气来找王氏，第一次收起笑脸给王氏甩了脸子。王氏瞧见心里一咯噔，连忙殷勤地拉着薛姨妈落座上茶，亲热的说着：“妹妹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听说宝丫头身上不舒坦，好些了没有？我还正想着过去瞧瞧呢。”    薛姨妈脸色稍缓, 却也没露笑脸，“宝钗她好多了，也不值当让姐姐特意跑一趟。我今个儿来是想问问宝玉和宝钗的亲事到底作不作数？作数的话就赶紧三媒六聘的走起来，要是姐姐觉得有不妥，那也成，把借我的三十万两还回来，我也好趁早给宝钗相看人家，置办嫁妆，毕竟她岁数也不小了，连比她小的林丫头都已经成亲，再蹉跎下去就真被耽误了。”    薛姨妈态度坚决，语气强硬，怼的王氏一时间下不来台，脸色很难看。她原想着先这么拖着，让元春给宝玉寻摸个好亲事，如今元春好久没消息传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还哪里有心思操心这个事。    看薛姨妈彻底变了脸，也只能安慰着：“你看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还没跟老太太沟通好嘛，你也知道老太太对宝玉的喜爱，这事啊还真得老太太点头才行。”    “那你赶紧确定老太太的意思，我们宝钗也不是非你们宝玉不可，早先也是看他们小儿女感情好，才有了结亲的心思，当初盖省亲园子你借了我们薛家那么多银子，要不是看在宝钗早晚嫁进贾家的份上，我又怎会轻易动用宝钗的嫁妆银？如今你又这般推三阻四，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吗？薛姨妈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伤心委屈，就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王氏见薛姨妈不管不顾地什么都说出口来，头皮一阵发麻，有心反驳，又想到那三十万两的银子顿时就忍了回去。    “行行行，怕了你了，我这就去回了老太太，请老太太定夺。”王氏想着去寻老太太拿个主意，却丝毫不接银子的话头。    两婆媳关在屋里嘀嘀咕咕了半晌，二人都舍不得薛家那三十万两银子，算计着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三十万两，于是二人最后敲定了婚事，选了个十月初五的好日子成亲。薛姨妈也再不提银子的事，欢欢喜喜回去准备去了。    宝玉得知很快就能和宝姐姐成亲，喜不自胜，往梨香院跑的更加欢实。往常宝钗很欢迎他来，不知怎么如今再见他总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人虽然还是从前那个面如冠玉的人，心中却再提不起对他的半点兴趣和期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宝钗被迎春和黛玉打击到了，一下子击垮了她所有的自信和骄傲。    她没有反对和宝玉成亲，正如她妈说的，宝玉如今已是她最好的选择，虽然宝玉不喜读书走仕途，又不通世俗经济，但是按老太太对宝玉的喜爱看，将来也许能继承荣国府的爵位也不一定。而且他还有一个怜香惜玉的优点，性格也很温柔会哄人。    宝钗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优点，让她成亲后过上了一言难尽的糟心日子。    宝玉成亲的时候李纨的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七日。    这次出海的人员比较多，李纨的三个丫鬟和四个护院都自愿跟了来，李保住带着十几个功夫不错的护卫一路同行，又雇佣了有航海经验的老把舵和水手，五艘船上每艘船上大约六十人，这时的船行进完全靠人力，二十人一组两班倒，剩下的就是补给人员和护卫。    李纨等人住在头船上，这次出行人员唯一的例外就是多出了个叫季落生的小尾巴。    季落生在京城里再次遇到晴雯后，打听到一行人要出海远行，居然追到了饕餮楼自荐，向李纨展示了他的心算和做账能力，表现的宗旨就是他很有用，带上他不亏。    李纨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子的用心，表现的太明显，眼珠子都要粘在晴雯身上了。又了解到他父母双亡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于是便同意了他的跟随。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季落生真的很有用，算账记账一个顶三个，对李纨的船舶运输事业做出了大贡献。    五艘大船吃水很深，满登登装着五花八门的货物，李纨的目的是把这些货物换成金银珠宝等可保值的东西，要是能顺便引进一些新的物种也不错。    船行一周后，过了一开始的新鲜劲，每日看得都是海天相连茫茫一片，再加上遇到一股小台风颠簸的厉害，大部分人都有了晕船征兆，晴雯更是晕的起不来床，小书生跑前跑后忙的不亦乐乎，李纨乐见其成也不反对。    等大家终于克服了晕船的困难，船队也即将抵达茜西国。    茜西国是个女尊国，女人的社会地位相当之高，进了茜西国后的见闻看得几个女人兴致勃勃，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想往；看得一众男人面如土色如丧考批。    茜西国女王瑞雪得知大启朝有大型商船过来，亲自接待了李纨一行人。    瑞雪的性子耿直豁达，很对李纨胃口，李纨更是随性淡然，并没有因为瑞雪是国王就表现出巴结奉承之态，让瑞雪颇为欣赏。    二人一见如故，越是了解越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最后在瑞雪的坚持下，二人决定拜个把子，李纨为姐，瑞雪为妹。    瑞雪给了李纨一个荣誉亲王的头衔，挂着名头没实权的那种，以方便以后李纨在茜香国内行走。    李纨投桃报李送了瑞雪好多符箓，每种差不多有一打那么厚，更是教会她简易版的使用方法。她送礼物时只是觉得这姐们儿对她胃口，是个可交的人，自己能拿得出手人家又没有的就只有符箓了，多送点也是个心意。    只是她却从未曾想过，这些符箓在以后的日子里几次三番救瑞雪于水火，避免了王朝动乱，皇权更迭，更是使百姓免除战争的涂炭，挽救了无数的生命。    一个随心随性的行为，却给她带来了滔天的功德，一下子就把她残缺的灵魂补全十分之□□，让她以后大大地缩减了任务历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茜西国的纺织业和印染技术相当发达，甚至隐隐有着超越大启的势头。    尤其是作为茜系国粹代表的馥羽锦，更是令李纨叹为观止大开眼界，这种锦不仅轻如羽毛，更是自带一种独特的香味，不同花色锦的味道也不相同，神奇的就在于无论过水多少次，味道也不会减弱或消散。    李纨对馥羽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自知之明的她很清楚茜西国不可能把秘方拿出来和她共享，也不提这个话头，只是购买了许多匹馥羽锦，瑞雪也大方地给了她成本价。    除去丝绸布匹，其他的货物，尤其茶叶和瓷器受到了茜西国上层社会王公贵族们的大力追捧，光是这部分的盈利就让李纨赚回了成本，成箱的货物换回了成箱的黄金。    茜西国是个盛产黄金的国度，国土范围四分之三的矿藏是金矿，可以说是一个睡在金子上的国家。    黄金太多就变得不值钱，购买力就会大幅度下降，这一现象却大大地丰满了李纨的腰包。    茜西国也是个民风开放的国家，对男女大妨的要求并不强烈，街道上随处可见成双入对的男女，有夫妻、有情侣、更有一见钟情上前搭讪的男女。    李纨一条街没走到头，就已经遭遇了三位上前搭讪的男子，刚毅的、儒雅的、俊朗的个个气质不凡，看得李纨内心荡漾心花怒放，色-迷迷的小眼神如X-射线般把来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扫射了一遍，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也不知她心里都在意-淫些什么。来人均是面色通红，不敢跟李纨直接对视。    几名男士从未见过李纨这样大胆狂热的女子，在她那赤～裸～裸的眼神下有种被扒光了的窘迫感，让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最后受不了刺激只能落荒而逃。    “……”    红缨全程处于石化状态，真担心主子一个把持不住就把人生吞入腹。    回过神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结结巴巴说：“主主子，他他们跑了！他们居然跑了！岂有此理，我们去禀报女王把他们抓回来好好吃……呃～收拾一顿？”    好笑地看着红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个小丫头，人不大脾气还真不小。”她又没打算真把那三美男子怎么样，只是看着可口调-戏一下逗个趣罢了。    三个丫头里只有红缨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最强，来茜西国短短的两个月里，红缨已经从行为到思想发生了质的转变，已经很好的融入，并完全适应了当地的生活，是个精于变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