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是李纨（二十八）

    皇上果然没有对贾家赶尽杀绝, 只查抄了家产, 收回荣宁二府，撸了贾赦贾赦的爵位和贾政的官职，一窝子贾家男人一下子全被打成了白身。    除了王氏姑侄, 其他女眷的嫁妆系数返还, 查抄过程中被各路牛鬼蛇神顺手牵羊了不少，还回来了还没有原来的一半，众人也不敢声张，只能暗暗认下了。    但凡有卖身契的奴仆和小妾都被官方发卖出去, 其中贾探春的姨娘也在发卖的行列，等贾家众人出了大狱再来寻，人早已不知去向。    王氏所犯罪行都是打着一等将军贾赦的名头行事。按例贾赦首当其冲要被处置, 皇上彻查后方知贾赦实不知情，又看在贾赦是安贵人亲父的情份上，免除了他的流放之刑，只打了五十大板了事。    王氏姑侄俩因手中沾染了十几条人命, 本应斩立决, 又觉得这么死太便宜她们，于是两人被流放边疆永世为奴。    流放的过程中二人受尽了打骂□□, 二人姿色不俗，王熙凤正值青春好年华，王氏岁数大些也因保养得当显得丰润犹存，那些个粗鄙的官差衙役何曾见识过这等迤逦风景，又因二女是永不赦免的罪奴, 便更加肆无忌惮地享乐起来。    姑侄两个虽然身陷囹圄，却都是惜命爱命之人，也不肯为了名节自行了断，渐渐地倒也坚持了下来。    三个月后到了地界，因着王熙凤姿色艳丽，体格风骚，被好色变态的管事看上，暗自操作了一番，报了个病亡，就带着王熙凤回去做了暖床小妾，之后再没了她的消息。    王氏年龄大些，一路上又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因此无人问津。这样反倒更惨，她成了公用的发泄工具，很快就染了一身脏病，没多久便一命呜呼。    可怜聪明算尽的王家女，到最后居然落得个如此凄惨下场。    贾家的判决下来之后，一众人也被放了出来。站在大狱门口，大家都迷茫的看着贾母，不知该何去何从，荣宁二府已经被皇家收回，他们现在连个落脚的地儿也没有。    宝玉整个人呆呆的，傻了一般，浑身一块一块的脏污看着便让人作呕，更别说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贾琏贾蓉几个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些日子总有人被单独传唤，几个时辰后再一瘸一拐地回来，经历过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三缄其口。唯宝玉被传唤的次数最多，几人看宝玉的眼睛也颇为一言难尽，有同情有惋惜有怜悯又有着庆幸。    贾政殷切地看着贾母，讨好地问：“老太太，您老拿个主意，眼下这……？”他可知道贾母还有不少嫁妆的，养着二房一家完全没问题。    贾母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那日抄家的圣旨传到贾家，贾母被打击的心神俱震，一股急火上头，当时眼睛就有些模糊。在狱里待了一个多月，没能及时医治，如今已差不多彻底失明。    心情暗淡着急的她想着还是得先把这一群人安顿下来才是，就对贾政说：“我在近郊有个陪嫁庄子，先去那里落脚。”    秦可卿搀扶着尤氏走了过来，对贾母说：“老太太，我和婆婆商量着打算先住到我的陪嫁宅子去，我们一家就不和大伙一起了，跟您道个罪就先过去了，惜春姑姑也和我们一同过去。”    秦可卿在西城的朱雀街上有套五进的陪嫁宅子，一家子住过去宽敞的很。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晚辈礼仪周全不周全，她太知道贾母的厚脸皮和顺杆爬的能力，一旦她开这个口让她们也一同住过去，她敢肯定有八成的几率贾母会答应的。    两家都被夺了爵，还是趁机撕扯开比较好，以后那边再有什么祸事也牵连不到自家。    贾母的脸色很难看，小辈没开口邀请，她一个长辈也不好主动要求，毕竟就算都姓贾也到底是两家人。    只能压着火气说：“也行，你们一家先过去安置，我们也打算去庄子上，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再走动不迟。”    一群人雇佣了几辆马车，拉着朝廷返还的严重缩了水的嫁妆，一路尘土飞扬地朝庄子赶去。    一切安顿好，已过去三天，贾府的丫头婆子小厮都被官府发卖，如今身边人手严重不足，只能先凑合下庄子里原有的仆从，新买的人口还需得得调～教些时日。    宝玉醒过神来发现身边没有姐姐妹妹伺候着，闹了好一阵，惹得宝钗发了顿脾气，让他认清了现实，这才有所收敛。    黛玉来看贾母，用自己的帖子请了太医来给贾母治眼睛，被太医告知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如今再治已是效果不大。    黛玉心中唏嘘不忍，贾母再是算计冷落她，她心里也对贾母存着一份孺慕之情，毕竟当初贾母也是关心过她的。就算这份关心很短暂有限，她还是希望贾母能健康长寿的。    贾母抓紧黛玉的手，打起了亲情牌，“你母亲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可惜她走的早，你有她六七分像，看到你我就想起我那可怜的女儿，呜呜……！”说到这里贾母哭的不能自已。    哭了一会停下，打了个隔继续说：“如今贾家落到这个田地，你又高居王妃之位，睿王爷也专宠于你，想必你的话他还是会听的，你就看在你早逝的母亲的份上帮一帮贾家！”    看贾母哭的那么伤心，忙劝慰着：“外祖母还是别哭，仔细眼睛，太医可说过您的眼睛最好不见泪的。贾家的事是皇上下旨判决，就算是王爷也不好说什么的，我一介内宅妇人又怎敢去干涉朝政？”    黛玉很为难，她不知道贾母想让她帮到哪一步，但她知道绝对不会很轻松就是，贾家要站起来不是得依靠琏二哥和宝玉他们吗？她又能帮什么？她一个贾家外嫁女的遗孤，参合贾家的家事不合适，她能过来也只是看在贾母的情分。    最后没答应也没拒绝，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安排太医常过来诊脉，就回府去了，景睿还在家等着她一起去吃饕餮楼品尝新出的菜品七宝桂花鸭呢。    贾母自是看出了黛玉的拒绝，心里郁闷叹息：林丫头到底还是跟贾家生分了！    心思郁结的贾母病倒了，吃了太医开的药，反反复复总不见好，还隐隐有些加重的迹象，对此太医也无法，他能治身体的病，却治不了心里的病。    宝钗被贾母委以重任，将后宅的一应事务系数交给了她，对此邢氏自是老大不满意，贾母只打发她回去伺候受了仗刑的贾赦，对这个总是拎不清的蠢笨大儿媳很厌烦。    真是笑话！想要掌家也得她有那么多嫁妆才行。    这天早膳后，宝钗正准备去给老太太请安，丫鬟铃兰进来报：“二奶奶，大门外有个老婆子带着几个人要见奶奶，说是给奶奶送孩子的。”    宝钗诧异极了，“送什么孩子？让她们进来回话。”    宝钗端坐上首，喝着大枣茶，眼睛扫过站立在下面的猥琐婆子也不说话，老婆子身后的三个丫头怀里各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看穿着打扮应该都是男孩，相貌各不相同，倒是都长的粉雕玉琢，玉雪可爱。    那老婆子实在受不住这压抑沉闷的气氛，率先开口道：“回二奶奶，老奴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来，今儿个过来是送几位小少爷回到宝二爷和二奶奶身边的。原来小少爷们住的庄子已经被朝廷查抄，庄头的管事偷偷地把三位少爷托付给老婆子暂时照顾着，如今各位老爷太太们也安顿好了，再让小少爷们住在老婆子的农户家就委屈了。”    宝钗一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手指颤抖地指着老婆子道：“你再说一遍，宝二爷的孩子？你是说这三个都是宝玉的孩子？”    老婆子看宝钗如此反应如此激烈，又看看她高耸的肚子，害怕她再一激动有个闪失，就赶紧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这三孩子的来历，想着尽早拿了赏钱离开，可千万别惹祸上身。    听完事情的始末，宝钗心里这个恨啊！感情当年说处置那几个怀孕的丫鬟都是蒙她的啊！    好一个贾家，好一个贾宝玉，你们都是好样的！居然欺辱她到如此地步，贾家不给她个交代这事没完。    压下火气对着老婆子说：“既然你说是宝二爷的孩子，那就给老爷和宝二爷送去，我身子重，管不得这些个闲事。”    又对一旁站立的丫鬟紫苏说：“你领她过去宝二爷那里，他的儿子让他自己安置！顺便知会他一声，二奶奶我心情不好，打算回娘家小住散心。”    “是。”紫苏带着几人下去。    宝钗将银票首饰地契这些值钱的东西装好，又收拾了一些常用的物品和衣物，一共装了两个大包裹，趁宝玉没醒过神来，带着丫鬟回了娘家。    如今贾母尚在，贾政和贾宝玉还能有个指望，一旦贾母不在了，那两位绝对会打她嫁妆的主意，她的嫁妆可不能随便拿出来去填贾家的大坑，这些都得留给肚子里这个，太医说她这一胎可是儿子。    宝钗这边撒丫子遼了，贾政和宝玉那里彻底抓了瞎，虽然看到几个可爱的孩子，父子俩都挺开心的，但得知宝钗的态度并回了娘家后就傻了眼。    最后两人只能带着孩子去寻贾母拿主意，贾母没法也只能硬挺着虚弱的身体，吩咐人将三个孩子安置在她院子里。    她心里愧疚啊！煊煊赫赫的荣国府就在她手里倒下了，让她怎么有脸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也许从一开始偏心二房，纵容王氏的做法就是错的，害的荣国府落到如此下场。    琏儿和宝玉几个这一辈是不成了，文不成武不就，没有一个能扛起重振贾家这个重担，恢复和振兴贾家的荣光只能寄托于这三个小家伙。    贾母很清楚宝钗的愤怒，在她看来，宝钗回娘家小住的行为有失妇德，很不妥当，但如今贾家还得仰仗薛家的财力，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再者宝钗肚子里的可是宝玉的嫡子，不容忽视。    最终这件事以贾宝玉亲立字据，此生再不纳妾这个条件终结。事已至此，受封建礼教教养长大的宝钗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借坡下驴。    只是她坚决不同意三个孩子放到自己名下充为嫡子，于是这个事在她的坚持下不了了之。    三个月后宝钗顺利诞下一子，至此贾宝玉已有四个儿子，一嫡子三庶子。    李纨在京城待了段时间腻歪的不行，就再次出海去了。这次跑的有些远，一口气跑到了美洲大陆，搜刮了好多当地的新物种，其中以玉米、马铃薯、番薯、西红柿最有价值。    这些物种都被带回了大启朝，经过几年的推广繁殖，大启绝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普及了这几种作物。高产的可食用作物大大地丰盈了百姓的粮仓，老百姓们终于能吃上饱饭。    国库的粮食也首次满了仓，再有天灾人祸，朝廷便能及时下发救济粮，救一方百姓于水深火热。    时光如梭，岁月留歌。    七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这七年里李纨带着一众手下跑遍了世界上能到达的每一个角落，领略过最神奇的民俗，品尝过最特别的食物，欣赏过最美丽的风景。    看过戈壁滩上苍凉的落日；看过西子湖畔娇艳欲滴的荷花；看过泰山傲然的丑松怪石；看过埃及金字塔的神秘壮观；看过非洲大草原的富饶广阔，看过……。    如今李纨的船队已经渐渐发展成超大型运输船队，拥有货船十五艘，是目前已知的全世界范围内最大的商船队。    李纨的空间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没办法只能比较着把价值更高的东西放进去，次一些的换出来，就算这样还是很快就装满，不说别的光是各色的极品钻石她就有满满一大箱子，还有各种珍稀珠宝矿石更是应有尽有。    跟随她的一众人也是个个富得流油，积攒的财富几辈子也花不完。    红缨和绿柳也在随行的护卫中找到合适的人选成了亲，如今也跟李保住和晴雯夫妻一样追随着李纨，虽然长期在外漂泊避免不了艰辛，但见识到的新鲜事物和开阔的眼界也是一项不菲的财富和收获，足以让他们受益终生并延续至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