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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得知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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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要记得,切莫指手画脚,多听多看少说,不仗势欺人,却也不能任人欺负。”    “倾倾,你且记得,便是日后受了什么委屈,切莫忍着,便是我和你爹爹拼了命,也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娘,我知道了。”季漪忍不住红了眼,心里也是酸涩不舍,五味杂陈,这一刻,她甚至希望婚期能够推迟些,让她能再多陪陪祖母和爹娘。    “你不仅得知道,还得记得,做到......”    董氏又吸了口气继续道,“那养颜方子,你且留着,每月的药浴也不能断了,你要记着红颜枯骨,没有哪个男人不爱颜色,咱们女人,要先爱好自己,才能爱别人,才能被爱。”    “当然,颜色之外的东西,这些年来,你跟着那些先生们到底学了多少,我也不甚清楚,你自幼聪慧,却懒,可嫁为人妇之后,便不似闺中了,可以想躲懒就有人纵着你躲。所以有些放下的,不愿学的东西,还是得拿起来,不为别的,就为技多不压身。”    “嗯,”季漪咬唇闷声应了下来。    董氏见她听进去了,又见发已半干了,又取过玉梳为她梳发,“还有一事,既然那人那方面没事,那你们势必要圆房的,那册子我等会儿给你,你看看。    只是你才初初及笄,身子骨还弱,便是每月有药浴膳食温补着,也不能胡来,要懂得节制,不可什么都依着男人,可知道?”    “还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嘴上说着一次就行了,等真的如愿了,还有二次三次,等你从被他哄骗得头晕脑胀中反应过来,只怕腿都软了,爬都爬不起来……”    董氏为人爽利,既然是为了女儿好的东西,便是有些羞耻,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可季漪哪怕两辈子,哪怕当初先帝为了她能懂情趣,让教引嬷嬷教她一些魅惑的手段,但这些闺房中事,却是无人敢教她的,无他,先帝疑心病重,这些私密的事,他想着必须他来教才行,不过他没那个机会,有那个心的时候就被姜谌允一刀砍了。    等她嫁给姜谌允,魏烨心里一千个不愿意,本就没打算把婚礼作数,又怎么会让人给她说这些。    所以这还是季漪两辈子来第一次听到这话,一张脸登时绯红,连耳根子都是热的,忍不住叫了声,“娘……”    “你害什么羞,明日就得面对了,我不和你说,又谁和你说这些。”董氏虚虚点了点她额头,却没敢真点上去,担心给她落下红印,明日梳妆不好看。    这一晚,董氏在季漪屋子里待了许久,眼睛红了又红,最后还是她担心自己再待下去忍不住抱着女儿哭,让她别嫁了才离开。    翌日,薄雾笼罩,晨光熹微,磬漪苑已是灯火通明,有丫头婆子进进出出,季漪就在半梦半醒间被锦玉扶起,匆匆泡了个花浴出来,屋子里,全福夫人也就是安国公府二夫人刘氏和董氏已在等着了,先由全福夫人刘氏为其开脸。    开脸季漪上辈子成亲时就经历过一遭,倒也不至于太难忍受,加上她人长得娇美,肌肤又细嫩,吹弹可破,刘氏见着都心生怜惜,不忍心过于用力,生怕将这样的娇美人弄疼了,动作是又轻又快,很快便完成了。    待开过脸,便开始描蛾眉 ,点朱唇,绾发髻。接着就是换喜服,里三层外三层,等一切都弄好了,已是到了外面鞭炮齐放之际,姜谌允已经骑马而来接亲了。    临出门,董氏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不舍,抱着季漪哭了,一旁的季源也是红了双眼,连最小的安哥儿也拉着季漪的手在哭,红盖头之下,季漪也已经是泪流满面,最后还是老夫人看不过去,伸手拉过季漪,塞了个苹果给她,再将她的手交到已经等了许久的姜谌允手上。    季漪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他手上的温热包裹着她的指尖,掌心,让她有些不安的内心突然踏实下来,突然她被他打横抱起,躺进他宽厚有力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时,又听到他在耳边温润低哑的安抚,“别哭,我会经常陪你回来的。”    季漪眼又是一热,只是这次她却是忍着眼里的湿热没让泪留下,嘴角也微微翘起,紧了紧圈着他脖子的双手,又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他:“嗯。”    被他抱进花轿后,八人的大轿就被抬起,头上戴着红盖头,外面的世界自然看不到了,隔绝了环境,只能够听到外面热闹的鞭炮声,敲锣声以及欢快的喜悦声。    喜轿内季漪紧紧抱着手上的苹果,听着外面热闹的各种声响,心里有对爹娘安哥的不舍,也有对于嫁给他到姜府的生活充满的期待与憧憬,当然,随着伴着的还有浅浅的不安。    只是想到他们历经两世才能真正在一起,相守一生,那股浅淡的不安也随之消去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日子便是艰难也是甜蜜的。    老夫人和季源夫人为季漪准备的嫁妆丰厚,除了宫内送来的嫁妆,姜家的聘礼,董氏还将自己从出生时就给她准备的嫁妆又加了自己手上所有能拿得出手的产业全部都给季漪做了嫁妆,而老夫人也就季漪这么一个嫡亲的孙女,她的所有嫁妆与这几十年的积攒,也全都交到了季漪手上。    可以说,季漪这次的嫁妆比十里红妆更甚,等他们抬着嫁妆绕城一圈到了姜府的时候,刚好到吉时了。    拜过堂,进了婚房,季漪坐在铺满压床瓜果的喜床上,耳边时不时传来外面热闹的声音,眼前是红盖头的一片红,隐隐能望见屋内喜烛燃起的昏黄烛火。    她抱着手上的苹果却感觉一阵恍惚,此情此景,多像她上辈子嫁他的那晚,也是这样的情况,只是她没能等到他挑起盖头,一道让他前往边关的圣旨便来了,季漪再次紧了紧手心的苹果,心里的不安却挥之不去。    “姑爷。”    屋外,锦月锦玉的声音响起,季漪紊乱的思绪散去,回过神,吱呀一声门已经开了。    沉稳有力的步伐声传来,没多久,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到了她面前,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也随之传来,季漪的内心也再次踏实下来。    随后,季漪感觉头上一轻,原本红暗的眼前忽然一亮,季漪下意识的闭了闭蝶翼般的浓睫微颤了颤,缓了缓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姜谌允一袭大红绣锦鸡赤罗裳,戴梁冠,腰配玉带,高大笔挺的站在她面前,他玉色的面上染笑,深眸定定的望着她,那眸里的热度似要将她灼烧一般,也明亮得惊人。    季漪被他盯得脸热,连看清房里的情景都顾不得,慌忙垂下了眼,可双耳的滚烫却提醒着她,便是垂眼也没用,那股热烈的视线依然存在。    姜谌允在挑开盖头的那刻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这么一人了,其他一切外物都被他自动屏蔽了。    他的视线之中,她一身大红绣牡丹对襟嫁衣,耀眼明亮,梳着飞天髻,头戴步摇,惊艳华贵,步摇下是一张精致艳丽的面庞,玉耳配戴着红宝石雕花耳饰,极致的白衬那耀眼的红,将那双玉耳衬得越发白嫩细致,头微垂,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脖颈,瓷肤雪肌,螓首峨眉,琼鼻樱唇,仙姿佚貌,姝色无双。    这是,他的公主!    “累吗?”出声的嗓音暗哑,似是竭力在压抑着什么。    季漪摇了摇头,又听他问,“怎么不抬头看我?怕我?”    他说话间,头已凑到她面前,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身上,让她脸上更热,无奈,她抬眼看向他,水雾般的眸子倒映出他清隽的容颜,很快,四目相对,她又不自在的撇开了眼,粉嫩的脸上娇羞明显。    可他又怎么能允许她此刻的躲闪,修长的手抬起她的下颌,他深远灼热的双目再次紧盯着她问,“倾倾,你怕我?”    霎时,她粉脸涨红,连白玉耳尖都染上了粉色,只是无奈,她被他迫得,只能轻启红唇道:“没有,我怎会怕你。”    她的嗓音轻柔婉转,有一种诱人的魔力,听得人心头悸动,心尖子都跟着颤了颤,随后更有种让这嗓音持续下去并用另一种形势发出来的冲动,姜谌允盯着她,黑眸深深,喉咙微动,片刻后他敛眸放下她。    去圆桌旁倒好两杯合卺酒,用托盘端着酒壶和酒走过来,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矮凳上,递了一杯酒给她,“这是欠你的那杯酒,现在还你可好?”    季漪放下手中一直抱着的苹果,接过酒,和他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去,季漪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明显了,望着他的雾眸竟开始透着水汽,姜谌允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倾倾,我可有告诉你,合卺酒还有一种饮法?”    “什么?”季漪疑惑的望着他。    姜谌允眸色再次深了深,“那就是,”话音未落,姜谌允饮了杯中酒,抬着季漪下颌就含上了她的唇瓣,那有些辣人的液体,便顺着那微张的唇瓣滚了进去,有些顺着唇角滑下没入那细白的脖颈深处。    “砰,”是季漪手中酒杯落地的声音,季漪雾气的眸微睁,伴着他的来势汹汹,让她身子越发瘫软,最后手不自觉的攀上了他的脖子。    她的唇软嫩,甜美,含着就不想放下,想深允,深允后还想更进一步,能够攫取那诱人的滋液,舌尖微抵,皓齿打开,便进了一片广阔的天地,缱绻,允吸,侵占……    到最后,光是唇内那片天地已经不足以满足他,如同猛兽一般,他开始寻找新的领地……    夜色渐浓,窗外的芭蕉树上起了露珠,顺着那碧绿的芭蕉叶滑下,屋内,红烛灼烧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的还有朱红的婚床不停摇晃的声响,那声音时急时缓,时猛时轻,红帐之中,还有那娇美婉转的泣泣声,求饶声,时高时低……    ☆、晕倒    平旦时分,天蒙蒙亮,万籁寂静,黑夜正欲隐去,窗外的芭蕉经过一晚露珠的滋润,娇艳欲滴,越发清脆,锦玉便是这会儿打好热水端在寝房前,不过人却没敢进去,便是敲门都踟蹰着没敢敲。    昨夜她和锦月值夜,听着里头那此起彼伏的动静,两人都是面红耳赤,同时觉得,果然传言不可信,不是说姑爷伤了那处,不行了吗?这哪是不行,这是太行啊……    这样一直折腾到半夜,姑娘声音从最开始的娇弱婉转到后来嗓子都沙哑了,等姑爷让打热水之时,锦月担心姑娘闯了进去,却没料遭到姑爷的喝斥,当时姑爷披着寝衣怒气沉沉的模样,吓得她一夜都没敢睡。    是以,她此时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敲门让姑娘起身了,若叫了打扰了姑爷姑娘休息,只怕姑爷会发怒,只是若不叫,只怕早起的敬茶时辰要晚了,想了想她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门。    屋内,姜谌允已经醒了,准确说,他是一夜没睡,两世的梦终于得圆,他捧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肆意驰骋,听着她在耳边娇声唤他的声音,他才感受到这事的真实,空寂多年,等待多年得心终于被填满。    只是事后看着她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紫,他又暗恼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可她又太香,太甜,太软,让他恨不得将她融进血骨里才好,替她清洗之时,他差点忍不住再次失控,最后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将已经累得睡着的她抱到床上,怀里拥着她,闻着她身上散出的阵阵幽香,却是再也不能入睡,就那样盯着她的睡颜,舍不得闭上眼。    听到敲门声,他下意识去看怀里的她,见她眉头皱了皱,又下意识侧了侧身子往他怀里挤了挤,软若无骨的细白手臂搭上他的腰,似触电一般,他浑身一僵,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尽数涌向腹部。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又缓,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手臂拿开,穿上衣裳去开了房门,“时辰还早,让夫人多睡会儿。”    他面色如常,声音却透着一股子清冷,听得锦玉头皮一紧,赶紧应是,又端着水退了下去。    等季漪醒来,已是日出之时,破晓时分,阳光已经洒进院子,光柱又穿过窗间缝隙照进屋内,季漪撑着头从床上起来,身上一阵酸疼,脑子里回想着昨晚两人的放纵,脸上不由一热,低头见自己身上仅着的一件皱巴巴的粉紫小衫,回想起还是昨晚迷迷糊糊时他给系上的,脸更热,连耳根都染了绯色。    “夫人,您醒了?”    锦玉端着热水轻手轻脚进来,见季漪自己醒了,不由松了口气。    “嗯,”季漪喉咙有些发干,还有些疼,只应了声,对锦玉换了称呼,也没问什么,见天色已经不早,想起今日还要去敬茶,忙让锦玉给她找来衣裳换上,又去盥洗室清洗了番,便坐在妆奁前让锦玉给她梳妆,在发刚绾好就要用眉粉描眉,姜谌允这时进了屋。    锦玉见了,忙停了手上的动作和他行礼,“大人。”    姜谌允嗯了声以示回应,见她在为季漪描眉,便道,“我来,你先去外面等着。”    “这……”锦玉迟疑了一瞬,又望了望季漪,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把眉盒递给姜谌允,人也退了出去。    季漪见姜谌允接过眉盒,用眉笔点了眉粉,不由笑道,“您还真打算为我描眉?”    “自然,”姜谌允笑了笑,随后望向她,深眸定定,“出征那日,你说愿意做我一辈子的妻,我还未回你,我愿做你一辈子的夫,为你描一辈子的眉。”    “你,”季漪愣住,怔怔的望着他,心间的暖流汩汩流淌,雾眸晕了水汽,随后她又笑了,明眸皓齿,笑靥如花,“那就有劳夫君了。”    “夫人不必客气。”    季漪原以为,这眉描完,她恐怕还得修一修才能出去见人,没成想,姜谌允握笔闻,一笔笔认真的勾勒下来,云雾眉便成了,比锦玉上手还快,描得还要好,似是已经练了好些年头,不知想到什么,季漪心里有些酸,想了想,她开口问他,“您,您可有为别的人描过眉?”    姜谌允见她这样,哪会不知她在想什么,放下手上的眉盒,从她身后圈住她,“自然没有,为夫的第一次自然是献给夫人的。”    “包括昨夜……”    季漪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脸顿时羞得一热,”您,您怎么这样?”    “我怎样?”姜谌允盯着她瓷白细嫩的完美侧颜,又看向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忍不住亲了亲那玉珠儿一般的耳垂,又哑声问她,“身子可还疼?晚些再给你上点药,嗯?”    “您,”    季漪完全没想到两人成亲后,他会这样什么也不避讳,一张粉脸羞得已经红透了,都不用扫胭脂了,她挣开他,起了身,佯装生气道,“时辰不早了,您还闹,我们还得去给祖母她们敬茶呢。”    姜谌允见她确实羞得很了,这才收了逗她的心,虽说他觉得这般逗他的娇妻趣味无穷,可到底不能将他的心尖尖惹急了不是,不由笑了笑,去牵她,“不急,我们先去用早餐。祖母那边已经让人来说了,让我们晚些过去。”    “嗯,还有,祖母担心你刚进门,对府中会不太熟悉,打算晚些将她身边的紫竹给你,你晚些时候去见见,合适就留下,不想留下,到时我再和祖母去说。嗯?”    太夫人身边的紫竹,季漪出门前就听老夫人说起过,是太夫人陪嫁嬷嬷的女儿,嫁给了前院总管的大儿子,如今她夫君在外为太夫人管铺子,她依然还留在太夫人身边,是一个能干利落的妇人。    “好,我知道了。”季漪点了点头,随后由着姜谌允牵她去大厅用餐。    两人用过餐,季漪身子也稍微缓了缓,虽说双腿依然酸软,却比之前好些了,看天色实在不早了,赶紧催着姜谌允去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住在荣寿堂,在辅国公府东面,姜谌允住的恰是西面,过去约莫要半炷香时间,早之前姜谌允就让人准备了软轿,只是季漪才进门,敬个茶还坐软轿过去,实在说不过去,便央着他陪着一起走过去。    姜谌允被她那双眼一望,哪里有不依着的,何况他还能多牵她会儿,便同意了。    两人到了荣寿堂,太夫人,辅国公,辅国公夫人,姜谌允的大哥,辅国公世子,世子夫人,和姜毓瑾都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辅国公夫人见季漪没有坐轿过来,而是和姜谌允走过来的,不由没好气的看向儿子,“不是让你安排软轿吗?你喜欢清静,住的地方离这边这么远,这走过来,倾倾的脚都该酸了,都成亲了,还这么不会疼人。”    辅国公夫人都快愁死了,这门亲事可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结果人娶到了却不会疼媳妇,这人本来就有隐疾,还不会疼人,这儿媳的心能在他身上嘛。    太夫人和辅国公闻言也是一脸责备的望着他,不过顾及着他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娶个亲,便没出声直接说他。    “就是啊,四哥,你可真不会疼嫂嫂啊,你看嫂嫂汗都走出来了,”    姜毓瑾有个小癖好,那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是以见到季漪的第一眼就看愣了眼,等她从季漪的美貌中回过神,听见母亲的话,又见新嫂嫂额头冒了细汗,想着嫂嫂那娇美瘦弱的身子竟走了那么些路,心都疼了,她就没见过她四嫂更好看的人,嫁给她四哥,说真的,真亏了,如今四哥居然还不知道疼惜,不由出声抱不平。    姜谌允心情好,听了指责,也不解释,只笑了笑,由着太夫人拉着季漪问累不累,还是季漪不忍见他被责备,出声为他解释。    大厅的气氛很快就融洽起来,季漪也通过短暂的聊天,对姜府有了一个认知。姜府虽大,但因为十几年前的惨事,是以人丁并不旺,又因武将出生,是以各个性子都比较好,看得开。    辅国公看着长得凶,实际待家人很好,辅国公夫人是标准的豪门贵妇形象,性子却单纯直爽,小姑子姜毓瑾,身子不太好,性子却活泼,世子大约没了条胳膊的原因,平日不爱笑,不爱说话,但身上却没有季元靖丢了手臂后的那副阴沉,世子妃看着也是个好相处的人。    很快敬完茶,太夫人就催她们去宫里了,姜谌允这门亲事是圣上赐婚的,季漪又被封了郡主,是要进宫谢恩的。    可就在这时,姜于匆匆过来,朝姜谌允耳语几句后,姜谌允脸色微沉,挥退姜于后,就走到季漪面前,在她耳边轻语了声。    片刻后,就见季漪人有些虚弱的扶了扶头,随后身子一歪,倒进了姜谌允怀里。    大厅的人见状一愣,就见姜谌允将季漪打横抱起,又沉声往外吩咐道,“来人,速去请大夫。”    ☆、死因    姜谌允抱着季漪,步伐匆匆,脸色沉沉,直接将人抱回了院子,很快,四夫人在敬茶的时候昏倒的事传遍了辅国公府。    “出什么事了?为何让我装晕?”    屋内,季漪被姜谌允抱到床上,她这才赶紧睁开眼,问出了一路上她一直憋着的疑问。    这新婚第一日,还是在祖母院子里敬茶就晕过去,季漪都已经料到现在府中只怕都在议论这事了,还有长辈那里也不知会怎么想她。是娇气还是不满嫁给他才这样……    只是她也知道,他不会无故让她处于被人议论的境地,就因为这样,她才更担心,他会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姜谌允见她眼神担忧,想了想才低声和她说:“昨夜皇帝做了一个仙梦,梦里仙子眉心一粒朱砂痣,醒来后在床边捡到一副美人图,如今正满天下私寻这一美人……”    仙梦,朱砂痣,美人图,听到这里,季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季萦做的?”    “魏昱主使,季萦合谋。”姜谌允说着,眸里闪过戾色,见季漪眉头锁紧的样子,又不由抚上她的脸安抚道,“别担心,此事我会解决,就是得委屈你这些日子得憋在屋子里闭门不出了,便是三朝回门……”    姜谌允说到这里也拧了眉,他顿了顿,“这次三朝回门只怕不能回了,等此事过去,我亲自去向岳父岳母赔罪……”    “我知道了,”季漪握住姜谌允的手,“没事的,等这事过去,我们一起和祖母她们好好解释,她们也会理解的。”    “委屈你了,”姜谌允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府里和祖母她们那边你也别担心,我晚些时候会和祖母父亲说一声。”    “嗯。”季漪点了点头。    没多久,太夫人便派了府医过来,诊断后,说是夫人连日来太过疲惫诱发旧疾导致昏厥,需要静养。    便这样,季漪便开始了‘卧病在床’的日子,精神却一日不胜一日,太夫人和辅国公夫人来看过许多次,都是叹气的离开,连小姑子姜毓瑾每次来看望嫂子,都是见到嫂子一副焉焉的样子,每次离开都是哭红了眼。    很快,季漪病重的消息便传遍了姜府,也传到了季府,老夫人和董氏慌忙来见,却是双眼红肿的离开……    于是京中很快又有了姜谌允好不容易靠权势娶了妻却又克妻的传闻……    而宫里,皇帝却是没空同情这个可怜的臣子了,他在忙着寻找画里的仙女,然而,找遍了京城,都没找到那个仙女,大约又寻了半月,就在皇帝再等不得打算直接张贴画像寻的时候,找到了活了近百年还如壮年,仙风道骨的仙师。    皇帝喜不自胜,萦妃所说的长生大道终于得到印证,他又怎么会愿意错过这般机缘,开始闭朝同仙师一起追求长生大道。    可就在皇帝追求长生大道之时,孟贵妃却突然疯了,当众咬断了一宫人脖子,还大骂皇后是贱人…….    没多久,皇帝受仙师指引,从皇后的院子里找到了一只用鲜血写着贵妃和皇帝生辰八字的人偶,两缕头泡了血污的头发,又从太子宫内搜出了龙袍。    皇帝暴怒,直接将皇后夺了后位,将其打入了冷宫,而太子被废,幽禁于废太子宫,曹氏一族被流放岭南。    太子被废,皇帝追求大道,将监国一事交予了二皇子,二皇子因为贵妃疯癫一事,趁着皇帝不管朝事,监理国事之势,以各种手段报复□□羽,出手狠辣势,要将人全歼。    一时间,朝堂动荡,人心惶惶,原本属于太子一党的人,无一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都在开始谋取后路……    ——    “怎么还没休息?晚上别做针线了,伤眼。”夜深,姜谌允进了屋内,见季漪还拿着件素色的寝衣在做,不由出声说她,语气带着责备,望着她的眼却含着疼惜。    “没几针了,出嫁前,娘和我说,成亲后夫君的小衣就该妻子准备,我不得多准备几件,省得你有机会穿别人做的……”季漪说到这里还有些酸的抬头望了他一眼。    姜谌允见着不由笑了,走近她坐下,取过她手上的针线和寝衣,扔进一旁的针线盒子,捉住她葱根似的素手吻了吻她捏针捏出红痕的指尖,又将她搂进怀里,“放心,为夫今后只穿夫人做的衣衫,但晚上还是别做了,嗯?”    季漪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轻声哄她的话,忍不住牵起了唇角,双眼弯弯,“我知道的,今晚也是见你还没回来,想等你,便用这打发时间了。”    “你今夜怎么回来这么晚?”    “宫里那位发动了,皇帝担心,便拉了仙师和我陪着。”    “季萦生了?”季漪闻言不由转头看他。    姜谌允点了点头,“是个男婴,出生时,天降祥瑞,皇帝高兴,已经升了萦妃的品,封为萦贵妃。”    “祥瑞?”    “自然不是真的,”姜谌允轻笑一声,深沉的眸里划过暗讽。    季漪闻言点了点头,按季萦的野心,若是有孕又确定是皇子,自然会不甘于平凡的,仙师本就是皇帝在她的指引下找到,制造一个祥瑞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按照历史,妖后众宠后宫十载都无所出,为何季萦如今这么快便有孕了,还诞下了皇子。”    “那是因为历史上的魏昱,就没打算让送进宫去的棋子有机会和他为敌。”姜谌允见她为这事皱眉苦思的样子,不由出声为她解惑道。    “那这一次知道季萦会是最终害死他的魏昱更不会让她……”    季漪摇了摇头否定姜谌允的说话,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她又似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姜谌允,“是你阻止了这事,为何?难道改变历史轨迹的转机是季萦诞下的孩子?”    姜谌允诧异的看着她,他没料到季漪竟能猜到这些,且猜的丝毫不差,“恩,从她进宫之初,我就一直让人盯着了。”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那么及时的知道,季萦怀孕胎不稳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和魏昱一起算计她,若不是皇帝是暗自寻人,而安排的人恰巧是他的人,他又及时的去警告了魏昱和季萦,又提前让季萦指引皇帝去找的仙师出现,只怕如今皇帝还心心念念着怎么和他抢女人呢。    姜谌允想到这里,眸底暗沉。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姜府能够那么早就给侯府传来季萦进了宫的消息。”    “今日在府里怎样,可有无聊?”姜谌允不想在无谓的人和事占据她们独处的时光,转开话题问她。    “还好,今日毓瑾来陪我做了半日的绣活,也是难为她了,好动的性子却陪着我枯坐了那么久。”季漪不想他又心疼她不能出去,笑着和他道。    “倾倾,你在屋内已经待了两个月了,不如和祖母,母亲她们去南边的庄子住段时日?” 姜谌允盯着她因这些日子不见天日越发苍白的脸,犹豫片刻开口道。    “怎么想起让我们去南边庄子?”    季漪疑惑的望向他,随后见他脸上的凝重,想到季萦生了出生带祥瑞的儿子,还有巫蛊之乱的提前,不由心念一转,“宫内,有变了?”    她都猜到了,姜谌允也不瞒她,点了点头,“皇帝被人下了毒,时日不多了,皇后在冷宫死了,曹家从岭南逃了,集结了旧部打算谋反。”    “中毒?皇帝怎么会中毒?”历史上,皇帝可还能活长达十年之久,不过转念一想,巫蛊之乱都提前了,还没为后的季萦诞下了皇子,事情已经完全和历史不同,皇帝中毒,便也不稀奇了。    “毒是魏昱下的,”    姜谌允淡淡道,“他从你册子里知道自己是被季萦陷害,被皇帝赐死后,便开始在预谋这一切,先是下药让孟贵妃发疯,后又陷害给皇后太子,如今季萦已经诞下皇子,他登位的风险又多了一分,为了保险,自然要提前动手,夺取先机。”    这些朝堂上的事,姜谌允没打算瞒她,却也不愿她知道太多担心,便不再多说,转而说起让她去南边的事,“我已经差人去和岳父打过招呼了,等你和祖母她们出发后,岳母她们也会以回江南参加外祖母大寿的名义离开京城,等局势稳定了,我再来接你回来……”    “我不离开,”    季漪打断姜谌允的话,抬头看向他,认真道,“你安排祖母,母亲她们离开,我就留在姜府,我留下,还能让魏昱认为你还不清楚他的布局,还能让他认为你还有弱点,放下警惕,也不至于狗急跳墙。”    “倾倾,你听话,”姜谌允拧了眉,难得的一次不依着她,“你和祖母她们离开,我才能放心……”    “不,我不会离开的,”    季漪摇了摇头,罕见的固执,“我不愿意再像上辈子那样离你那么远,便是连知道你的消息都不能,我也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一个人在宅子里,整日担心却毫无办法。你知道吗?上辈子我得知皇兄竟要舍掉半壁江山也要除掉你,我却连来找你都困难时有多绝望……”    季漪说着,忍不住红了眼,京城那无数个日夜里,还有在得知皇兄要害他时,她都在后悔,当初没随他一起去边关。    等待一个人是寂寥的,可比寂寥更可怕的是,你随时有可能听到他的死讯,而偏偏,你连赶去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能……    姜谌允听着她沙哑的话语,已经感受到了在京中几年她等他归去的日子里,她的无助,恐慌和寂寥,见她哭了,心更是绞成了一团,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掉泪的眼,“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    “真的?”季漪睁着通红的一双水眸,看着他,见他无奈的再次点头,才放心的笑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辅国公府有父亲和大哥坐镇呢,便是有人想闯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倾倾,你可能告诉我,当日,你是怎么……”    姜谌允问到这里,竟有些问不下去,一直来,他都没敢问她是怎么死的,当真是魏昱说的,落水而亡?可如今,她的死已经是他心里最大的困惑,关乎到他和她的未来,他不能不面对,不去问了,“你是怎么会落了水?”    季漪愣了愣,这才想起上辈子魏烨以为她是因为恨他才跳水自尽的,而他却以为她是失足落水而亡的,而她一直还没告诉过他真正的真相。    “我不是落水而亡的,我是被人活生生捂死在水里的……”    “那个人双手粗砺,似干久了粗活,年纪应该也挺大了,因为手上皱褶也很多。”    ☆、结局    窗外,狂风忽起,骤雨疾驰,天空已被暗云笼罩,白昼瞬息成了黑夜,似是老天在暗示什么一般。    “姑娘,下着雨呢,您别站窗边了,您衣裳都打湿了。”锦玉端着一盘酸橙进了屋,看着站在窗边的季漪说道。    季漪盯着窗外突来的雨,不知为何眼皮突然跳了跳,“去找姜于问问,四爷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那晚夜谈后,姜谌允就以太夫人身体不适,耐不得寒,去南边过冬为由,将太夫人和辅国公夫人她们都送出了京,辅国公府仅有的女眷就只有重病不易出行的季漪还在府中。    那晚之后,姜谌允便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可为防她担心,他会晚归都会提前遣人回来说一声,一直到昨晚深夜,邬崎求见,姜谌于跟着离开后,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让人传个消息回来。    锦玉领命正要下去,就见锦月匆匆而来,“姑娘,府外突然围了许多人,说是奉萦贵妃之命请您进宫一趟。姜于说来者不善,让您别待这边院子,从暗道去太夫人住处歇着。”    季漪闻言心头一紧,“父亲和大哥可在府上?”    “在,姜于说国公爷和世子已经在组织人防御了。”    “我知道了,”    季漪点了点头,正要去暗道入口,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随后就见姜于冒雨赶了过来,他手里提着刀,刀上的残血正混着雨水滴下,“夫人,院子里突然从天而降数十名黑衣人,国公爷和世子正和人混战,属下来忽护送您进暗道……”    季漪听着事情严重,当下也不敢耽搁,点了点头就带着锦月和锦玉跟着姜于去暗道。    ——    “父皇,您废儿臣那日没想到有一日,儿臣还会东山再起?这还要多亏您啊,不是您打击姜家,将兵权一分为三,儿臣哪有幸还能重新杀回来呢。”    宫里,皇帝的求仙殿,太子一手提着二皇子的人头,一手握着剑,一步步朝病榻上的皇帝走去,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宫人侍卫的尸体。    “没想到短短数日不见,父亲求仙求的,当真是快升了仙了。”    “孽,孽障,”病榻上,面色黄青的皇帝撑起身,发抖的手指着太子,嘶声吼道,“当初朕就不该只废了你,就应该让你随着你母亲那个贱人一道去黄泉。”    “你还敢提母后,”    太子双目赤红,恨意滔天,“你娶了母后一辈子,你就辜负了她一辈子,先宠老三那个贱人母亲,后又宠曹氏,如今是季氏,你这般牲畜,也配修长生大道?我呸,那才是老天没了眼……”    “孽,孽障.....”皇帝脸色铁青,他有气无力的爬起身,又是一声怒斥,只是下一刻竟吐出一口血。    太子见了狂笑不止,“报应啊,报应,你也有今日,看来还真的是仙丹吃多了,白发都出来了。你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是受罪,不如儿臣送您一程。”    太子说着就要举剑,突然“噗”一声,一只利箭穿胸而过,太子低头望着正在滴血的箭尖,转过身看着朝他走来的魏昱,不甘心的叫了声,“你……”随后应声倒下。    魏昱低头看着死不瞑目的太子,嗤笑了声,从太子尸体上跨过,“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昱儿,父皇果然没白疼你啊。”    皇帝见太子死了,最疼爱的儿子到了身边,不由松了口气,原本的病残身子都似乎突然恢复了些气力,随后又想到什么,问道,“姜谌允呢,不是让他去诛杀废太子,他人去哪儿了?”    “姜大人啊,只怕他是来不了了,他夫人出事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他自然要回去相救了。”    魏昱笑了笑,随后看向皇帝,“父皇一直说最疼儿臣,可是当真?”    “自然,你母妃死前,朕答应过她,一定要好好待你,自然也要最疼你。”    魏昱的母亲,原是公主侍读,和皇帝也算得青梅竹马长大,可惜后来,魏昱外祖父造首辅徐潘陷害,以贪逆灾款,又牵扯到淮王旧党,被判斩首,府上所有人都惨遭发配,只有魏昱的母亲被保了下来,成了还是太子时的皇帝的暖床宫奴。    后来皇帝登基后,直接封了魏昱母亲为嫔,可惜魏昱母亲在生下魏昱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呵,母妃,父皇您还记得我母妃啊?那我母妃如何死的,您可记得?”    “这,”    皇帝被突然问起这事,心里有些心虚,眼里闪了闪,片刻后才道,“自然记得,你母亲是被曹氏那个毒妇下毒害了的,可因为徐潘,你父皇还得倚重曹家,不得不忍了下来,为了让你能好好活下来,还不得不把你放在曹氏身边养着。”    魏昱闻言,轻笑一声,“父皇,您这般疼儿臣,儿臣十分感动,也想为父皇担忧,我看父皇如今年事已高,不如将皇位传给儿臣,您好好做您的太上皇,和仙人一同追求长生大道可好?”    “你,你说什么?”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对着他笑得虚伪的魏昱,有些凹陷的双眼发红,青紫的嘴唇发抖。    魏昱没回他,只把一张空白圣旨摆到他面前,又去取了笔墨,“父皇,您写传位诏,儿臣替您磨墨。”    “孽,孽障,你做梦。”    皇帝愤怒的扔了笔,却不料,这时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只见一禁卫押着抱着孩子的季萦走进来,他手上的刀正抵在季萦脖子上,“父皇,您可得想清楚了,这可是您的亲儿子,出生就带祥瑞的儿子,不想要了,儿臣现在就掐死他,还有您的宠妃和您一块去地下团聚。”    “陛下,陛下,救救臣妾,臣妾害怕。”季萦一身烟色宫妆,此时已是皱皱巴巴,她白着一张脸求救道,抱着孩子的手忍不住收紧,她也万万没想到,魏昱最后尽是打算彻底利用完她,然后让她去死。    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啊……    “你……”皇帝认命的垂了头,随后魏昱又派人取来了笔,让皇帝书写圣旨。    “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就这时,姜谌允突然带大批的禁卫闯了进来,魏昱的人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尽数被诛,魏昱被生擒。    皇帝喜不自胜,大呼,“子衍,你终于来了。”    只是高兴过后,却又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姜谌允赶紧过去,“陛下,您如何了?”    “他快死了,”    被擒住的魏昱笑了,脸上满是畅快,“父皇,仙丹好吃?您可得好好感谢萦妃啊。真是可惜了,太子死了,二皇子死了,你又不肯传位于我,这皇位,竟然落在一个奶孩子手上,不过他的母亲可是谋害他父亲的帮凶啊。”    “你胡说,”    之前的侍卫已经被一刀毙命,季萦浑身是血的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此时听了魏昱的话,吓得浑身一颤,她赶紧尖声否认,只是下一刻就看到了皇帝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    “子衍去将皇儿抱来。”    季萦闻言,直觉不对,她用力搂紧手上的孩子,却把孩子掐得哇哇直哭,可屋子里谁也没顾得上孩子的哭。    等姜谌允从季萦手上夺过孩子,递到皇帝身边,谁知皇帝却没接,“子衍,朕时日不多,皇位也只能传于这孩子,今后他就劳你照看了,三皇子忤逆犯上,从此之后贬为庶人,发配黔南,至于萦贵妃,朕甚喜爱,自然要让她随朕一起,朕才放心……”    皇帝说着,大笔二挥一张圣旨,随后就从床榻抽处一盒子仙丹,让一禁卫去给季萦灌下去。    “不要,不要……”    季萦见状,赶紧飞奔往外跑,却被禁卫抓回来,一颗一颗把仙丹灌进了她嘴里……一直到她七窍流血而亡。    ——    雨停了,天放晴了,原本因宫乱逃窜的宫人因姜谌于及时赶到,制止太子一党和三皇子一党的肆意厮杀被救了下来,如今都在宫内各个角落庆幸的大哭。    而禁卫们则在处理宫内尸横遍野的尸首,姜谌允一身黑袍触了宫门,却被突然叫住,“姜大人,不知可否卖老衲一个人情,将三皇子交给老衲?”    姜谌允停下脚,走过去抓起玄悟的手,直接撕掉他手上那层皮,露出本属于他的那双粗粝的双手,“玄悟,我没杀了你为她报仇不过是因为知道你就快要死了,再多求,我就不保证魏昱,你最爱的侄儿,你家唯一的血脉还有机会被发配了。”    姜谌允说完也没理会玄悟的大惊失色,转身就走了。    姜府,因为辅国公和世子坐镇,闯进府内的黑衣人尽数被清理干净,此时府里的下人们正在打水冲洗满院子的血迹。    季漪从暗道出来,正要出院子去看看情况,就见那人一身黑袍朝她走来,眼里含笑,“我回来了。”    季漪笑了,眼里带泪,“欢迎回家。”说完人就飞奔扑向了他。    姜谌允伸手将冲过来的她抱住,这时却见她突然侧开身子,捂嘴在一旁不停干呕,不由急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见她还是很难受的干呕,不由朝外大叫一声:“姜于叫大夫。”    随后就将人打横抱起,往屋内走,这时却被季漪扯了扯袖子,“我没事。”    “怎会没事,你脸色也这样差。”    “真的没事,大夫说,最近孕吐是正常反应,何况方才还闻了血腥味,所以才会厉害些。”    “孕吐,怎么会孕吐?”    姜谌允停下脚,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唇抖了抖,“你,你有孕了?”    季漪有些羞涩的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前几日府医就看出来了,是我没让他说,想等这事之后再告诉你。”    天边,此时划过一道彩虹,照向被雨水冲刷过后的静谧院子,院子里,高大俊美的男人打横抱着怀里的女人,盯着女人的深眸里亮光闪闪,而女人水眸回望着她,深情款款,似一道人间最美人物图。    而属于他们的美好,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您正在阅读《重生成妖后堂妹》的章节:第十五章得知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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