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别的基看钙片要么无动于衷, 要么象征性地硬一下。张骄阳就不一样了, 一个五十分钟的片段看下来，看得龇牙咧嘴。    唐致给他发信息，“表哥, 你是在上边还是在下边啊。”    张骄阳痛苦回答：“我们好像不这么戳, 看着太难受了，一定要有人被压吗？”    唐致继续发信息：“你不懂这里边的门道。”    张骄阳无奈：“靠！这里边还要啥门道，我以前一直以为爆菊式是击手段，没想到……”    唐致：“你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张骄阳好奇：“你是上边那个还是下边那个。”    唐致发来一个傲娇的表情：“我可上可下。”    随后又发过去一条, “你是上边那个，还是下边那个？”    张骄阳：“我们从来不做爆菊这么危险的事儿。”    唐致直言：“那不可能，这事儿做到极致还是挺爽的, 除非你老公对你没兴趣，不然他一定想跟你做这种事。”    张骄阳脑袋好像被激了一下，想起来点什么，忙给唐致发过去一条, “他连房都不愿给我开。”    张骄阳是新晋的小基佬, 没有去逛过gay，所以关于gay方面的社交几乎没有。    现在突然杀出个明星表弟, 上来就跟你亲亲热热，毫不避讳地跟你分享某些知识。    骄阳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强烈地求知欲和好奇心导致他一个劲儿地询问唐致。    唐致把自己的交友经验各种情史，杂七杂八地往张骄阳的脑子里灌。    张骄阳听懵逼了，“你不是有男朋友吗？就那个导演, 我听别人扒你的时候说的。”    唐致发过来一串满不在乎的表情，“那个啊，那个早就分了，我这么好看有很多男朋友的。”    张骄阳又发过去一个惊讶的表情，“这么说网传你滥交是真的了？”    唐致又发过来一串满不在乎加鄙视的表情，“随他们再怎么说去，反正我交男朋友又不犯法。这圈很乱的。”    张骄阳：“有多乱。”    “有很多人都要是为了单纯地打炮才交的朋友，还有人因为打炮染上了疾病，反正我们这类人，如果想要像普通人一样幸福是很难的，除非——”唐致卖起关子。    张骄阳忙追问：“除非怎么样？”    “除非像我一样看得开，谁都不在乎，谁都不稀罕，只有自由才能快活，别人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反正碍不着我，浪费的也是他们的口水。表哥，你也得看开点，你是不是刚发现你是个同志啊，唉、刚发现的人都接受不了事实，爱麻痹自己。其实这也没什么嘛，不去想这件事就行了。表哥……”    张骄阳没有再给唐致回话，倒不是因为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了，而是因为唐致像发小作文似的发了一大堆，他看完一大段，就接下来一大段，根本没时间回。    而唐致似乎像是在泄愤一样，一个劲儿地给张骄阳传播负面情绪。    好容易张骄阳抢了个时间空隙，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有，还有很多。”唐致回答。    “我是说你最喜欢的那一个，有吗？”    屏幕上的头像显示了好久的正在输入，最终只发来了一串省略号，于是便没有交流。    两个人隔着屏幕，看不见对方的脸色，听不到对方的口气。    张骄阳也揣测不出唐致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感情。    他现在倒是担心一件事，林冽连出去跟他开房都不愿意，跟别说是同居了。    而且刚才那种激烈又疼痛的运动，林冽提都没跟他提过。    他以前天天叫嚷着要上林冽，如今才知道是个怎么上法。    林冽为啥不提呢？    张骄阳有自信，林冽绝对不会像唐致说得那样对他没兴趣。    思来想去好久，张骄阳感觉，林冽一定是怕疼。    这么一根就直接杵进去，诶呀妈呀！张骄阳又开始龇牙咧嘴，疼死了。    他在床上想了半天，脑子里浑浑噩噩地都是这件事。    明明觉得很痛苦，但是自己脑内进行3D模拟的时候竟然还会止不住地脸红。    张骄阳天真地想，要是林冽愿意忍疼，跟自己干这种事，那他一定一辈子对他好，洗衣刷完做饭都不让他干，天天让他在床上躺着等着被临幸。    这么说来，林冽要是个女的，肯定能给他生很多小孩……    张骄阳入非非入魔怔了，满脸桃花，笑出了声。    当下就给林冽发了一条信息。    林冽正在陪家里人吃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年夜饭，他爸妈终于有轮休了。    一家人正有说有笑，刚好就说到林冽的小男友。    说巧不巧他的小男友恰好在这个时候，给他发来了短信——“你怕疼吗？”    陈婉猜儿子一猜一个准儿，当即道：“是阳阳吗？”    陈婉对张骄阳的印象非常好，倒不是因为张骄阳身上有什么优点，而是因为自己儿子喜欢。    她也听林冽讲过，他喜欢的男生是个直男。    陈婉曾经劝他放弃，因为找到一个同性恋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去掰弯一个直男，而且就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打搅到别人的生活很不礼貌。    林冽没听他妈妈的劝，一意孤行。    儿子大了，脑袋不能再栓到自己身上了，陈婉只能站在旁观的角度担心。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这个小直男竟然同意了。    俩人少说也风平浪静地相处了大半个学期。    虽然她还是担心，但还是更乐意祝福。    林琛没有像陈婉一样，顾虑太多。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儿子遵纪守法，正直善良，怎么处对象是他儿子的事儿。    他还挺乐观地想，他一个外科大夫救死扶伤了这么多年，老天爷应该不会亏待他儿子。    林琛夹起一片牛肉，放到嘴里，好奇地问他儿子：“我准儿媳，发的什么呀？方便说吗？”    林冽盯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信息，“你儿媳问我，怕不怕疼。”    林琛筷子一挥，“我林琛的儿子怎么会怕疼！”    林冽笑笑，回了张骄阳一句，“不怕。”    张骄阳看着信息上的两个字，兴奋地在床上直打滚。    真没看错人，林冽真厉害。    林冽不怕疼！那其他事儿不就好办多了吗？！    张骄阳带着意淫进入梦乡，早上都是留着口水醒的。    林冽可真好吃啊！    *****    日子一天天过去，过完年的寒假突然清寂很多。    跟林冽隔空聊天，越来越望梅止渴。    他不敢贸然到林冽家拜访。    林冽一大家子的知识分子，张骄阳不自觉萌生出一股自卑感。    正巧此时，唐致约他出去玩，去的地方刚好是林冽在的城市。    一个寒假的时间，唐致隔三差五地给他发一大堆让张骄阳费解的文字。    那种自来熟，熟得跟高压锅里米饭一样快。    张骄阳对他这个表弟的印象还行，毕竟这孩子跟林冽一样，是一个从小就有自知之明的基佬。    唐致说要带他出去长见识，张骄阳这个傻逼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张骄阳临行前在自己的包裹里装了一大堆家乡的土特产，都是林冽在他那儿吃不到的。    一路四个小时的高铁过去，到林冽的城市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五了。    在车站接他的是唐致。    唐致那天穿的花里胡哨，还反戴了一个棒球帽，依旧带着一个几乎蒙得就剩个眼睛的大黑口罩。    张骄阳背着大包裹向他跑过去，“表弟、你不是明星吗？”    唐致一本正经道，“净是瞎扯，我明明是小鲜肉。”    “管你是不是肉啊，你身边咋没个随从啊？我看别的明星出行，身边都跟一大堆人。”张骄阳刷微博的时候见过唐致被一堆人簇拥着。    唐致不太愿意聊这个话题，轻描淡写道：“我们公司不愿意管我了。”    “那你男朋友呢？”张骄阳稀里糊涂地往下问，没想到触及到别人的隐私。    “我没男朋友。”    “你上次不还说，你又很多男朋友。”张骄阳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次很多，这次没有了。”唐致看这个表哥有点实诚，不太会看人脸色，干脆自己岔开话题，“表哥，我今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那我打电话，叫上林冽。”张骄阳道。    唐致只知道张骄阳有男朋友，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林冽是谁？”    “他是我男朋友。”张骄阳说得十分骄傲，仿佛林冽是个拯救世界的超人。说完有自己宝贝得不得了，“我可就这一个男朋友，你别跟我抢。”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表弟不仅仅是个表弟，还是个同类，要是跟他抢咋办！    他得防着。    唐致压根没那个兴趣，“你男友是攻还是受？”    张骄阳那天看完钙片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搜罗各种知识，对于攻受，他还是有点了解。    因为自己怕疼，但是林冽还不怕疼，所以说他得出的结论是林冽是个受。    “我男朋友是受。”他说。    唐致摆摆手，“我对受没兴趣。”    “为啥啊？”张骄阳好奇道，他自己还不满上了，明明凛冽那么有魅力。    “因为我也是受。”    “那你不会对我感兴趣。”张骄阳抱着他的一大堆土特产往旁边一蹦，一惊一乍道。    唐致上上下下把他受杆表哥扫了一圈，“你这样的攻我也没有兴趣。”    “切~你不喜欢没关系，我家林冽可宝贝着我呢！”张骄阳眼神里充满着小骄傲。    唐致就不服了，“你家小受看上你哪了？你长得就已经很受了，你怎么攻啊！”    “那你就不懂了，我们家林冽能忍疼着呢！”张骄阳屁颠地抱着土特产往通道口冲。    林冽今天有事，恰逢他姥姥过生日，他代表他全家，去了他姥姥家给老人家庆生。    他昨天聊天的时候张骄阳还再加包肉粽，压根没想到张骄阳会不远万里从家里来找他。为了专心致志陪外婆，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张骄阳一连打了□□个电话，一个也没有打通。    唐致站在路边有点急，毕竟他还算是个公众人物，偷偷溜出来，万一被哪个狗仔拍到又是一堆百口莫辩的破事。    张骄阳也有点丧气了，总不能一直站在大马路上等。    他听从唐致的提议，随着他来到了一个小旅馆，先把自己宝贝了一路的土特产寄存了一下。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轮着洗了一个澡，休息了一会儿，就到晚上了。    张骄阳有点无聊，跟林冽说话也没人回。    “唐致，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吗？”    唐致从床上翻起来，“还等你男朋友吗？”他对那个比他表哥还受的受很感兴趣。    “我们先去玩，等林冽有空再来。”张骄阳除了他爸，还有寝室的四个男生，没有跟别的男人一块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过，虽然这是个沾点亲故的表弟，但是他拘谨地很。还不如去个人多的地方比较自在。    唐致倒是没注意这些，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戴上他的大口罩，跟他的表哥勾肩搭背地来到一个酒。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天早就黑透了。    灯红酒绿的步行街看起来依旧宛如白昼。    特别是唐致带他来的这个酒名叫银翼，包了这条街上最豪华建筑的整整三层楼，格外引人注目。    张骄阳酒品不是很好，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想他一整个高中都在勤勤恳恳学习，大学几乎一半时间都跟着林冽去图书馆抠手机了。    他对这个经常在电视剧上闪亮登场的地方很是好奇。    晕着脑子就跟唐致进去了。    银翼酒的柜台像是酒店柜台，看起来跟外边的耀眼的彩灯装潢很不搭。    柜台很朴素。    但是唐致带着他扫都没扫正冲着他俩微笑的坐台美女，直接带着他绕过去了。    “不给钱买票吗？”张骄阳好奇道。    “酒挣得是酒水钱，你以为这是看电影啊，还买票。”    酒后边就跟前厅地装潢格外不同了，些许嘈杂的音乐声不绝于耳。    他们面前有三个门洞。    林冽把他带进了一个黑色的门洞。    张骄阳一进去，吓呆了。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男人。    不是男人的数量多，而是男人的比率大，里边压根没有一个女的。    就连台上绕着钢管跳脱衣舞的，也是一个穿着制服地小伙子。    张骄阳捂着眼睛，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表弟，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怎么一个女的都没有。”    唐致拍着他的肩膀，一副觉得对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是gay区，当然只有gay啊。”    唐致鄙夷地瞅着张骄阳，“你是不是纯gay啊！哪有找女人的gay啊？”    张骄阳松了手，恍然大悟。    哦、对、他是已经弯了。    可是他要是弯了就更不能瞅男人了，他不应该他眼里只有林冽吗？    唐致拍了拍张骄阳的后背，“会跳舞吗？”    张骄阳摇摇头。    唐致挑挑眉，“那你先一个人在这玩，我去跳舞，有事找我。记得跟你家小受打电话啊。尽情喝，今天的酒水算我的。”    张骄阳还没来得及点头答应呢，唐致就一个人泡进了舞池，跟一个陌生男人开始若即若离地劲舞。    唐致走了，剩他一个人在酒里乱转，热闹是热闹，就是不知道怎么融入。    这里的人都自来熟，他跟这里好像格格不入似的。    信步了一圈，最后在那个跳钢管舞的小gay面前停住了脚步。    小gay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脱了一轮了，这会儿又开始了新一轮。    小gay看着是个学生模样，本身的样貌底子应该清秀得很，偏偏嘴唇上涂着黑色的唇膏，嘴角邪魅一勾，本是清纯的一张脸竟是说不出得成熟撩人。    他的腰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在钢管上扭来扭去，一本正经的西装制服，随着舞步一件一件脱了下来，衣服脱得就剩个内裤的时候，小gay拉着他的内裤往下微微拽了一个边，吊着一群男人的胃口，围着他一圈拍手叫好的看客就开始往他内裤里塞钱。    小gay把钱收好，在钢管上打了一个高难度的旋转，一边跳舞一边把自己的衣服给穿上去了。    张骄阳看得头皮发麻，这地方真特么打开新世界大门了。    他一个人找了个高脚座儿，要了一杯橙汁，坚持不懈地给林冽打电话。    给他倒橙汁的调酒师从张骄阳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个少年模样的男生，他就喜欢这种稚气未脱型的。    调酒师故意装作稀奇的口气，“大家都是点酒，你怎么点橙汁？”    张骄阳给自己烂酒品找了一个借口，“是因为酒太辣，不好喝，橙汁比较甜。”    调酒师很会撩这种小男生，他这方面的经验特别丰富，撩一个中一个。    而且这个小男生看起来还没什么经验，酒怎么可能只有辣酒。    他开始设圈套，“我给你调一杯不辣的怎么样，你喝喝看，看看好喝不好喝。”    张骄阳倒是很稀奇，但是还是煞风景地来了一句，“贵吗？”    “不贵，”调酒师悠悠道：“算我的。”    张骄阳乐意占个便宜，“那行。”    调酒师拿着调酒杯在身上扔来甩去，看得张骄阳眼花缭乱，着急道：“你、你小心点，别洒了。”    调酒师觉得好笑，越发觉得这个小男生可爱，阴暗地想法也跟着滋生出来。    他调出来的酒很甜，度数也不低。    张骄阳盯着这个冒着白烟的酒，觉得稀罕得不得了，他平时哪见过啊，轻轻抿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凉凉的，一股柠檬味儿。    “刚才那个人是谁？是你男朋友吗？”调酒师开始套张骄阳的话。    “我表弟。”张骄阳又抿了一小口酒，评价道：“你里边是不是加雪碧了。”    “你觉得口味怎么样？”调酒师问。    张骄阳没什么品酒的本事，味蕾上就只能感觉到酸甜苦辣，他回答得很务实，“甜。”    调酒师微笑地撩他，轻轻道：“没你甜。”    这句话，要是搁以往，是够张骄阳面红耳赤的。    可是要怪就怪音浪太强，调酒师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清，只看到了一个口型。    “你说啥？！”他大声道。    又中了调酒师的包袱，他往张骄阳耳朵边凑了凑，正准备最后一步计划。    唐致从舞池里出来了，依旧带着个大口罩，脸色阴沉沉的，跟涂了一层灰似的。    调酒师改了口，“你这个朋友好奇怪，怎么一直带着口罩！”    张骄阳胡乱搪塞，“他感冒了。”    唐致走过来，点了一排冒着白烟的酒，泄愤似的开始一杯挨着一杯喝。    不知道刚才谁招惹了他。    人进舞池之前还好好的，出来就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