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吴一芒没有租房子的经验，以为房子那么多，找个房子住应该不算难。但等她打开租房软件后才发现，房源多是多，可价格也贵得远超她的预算。    这个月还得往家里再打好几万块钱，她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租房子了。    清晨上班的公交车上，吴一芒左手拽着杆，右手一直在刷房子的信息。挑出了几家综合条件还不错的，打算上午有空的时候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然而她今天白天很忙，前几天她都闲得没事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主任突然给她安排了一堆任务，还都是十分有技术含量的任务。    如果是琐事的话，她心里还会埋怨。但主任现在将她正式拉进《巅峰传奇》手游版的项目中来，让她做的事还都是很重要的环节，让她突然有些不适应。    她目不转睛地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个上午，午休时分，李艳喊她去吃饭，她的眼珠子才从屏幕上挪开。    李艳走到她工位边上：“你今天好忙啊。”    吴一芒撇嘴：“主任交代了一堆事情让我做，感觉今天要加班。”    “没事，吃完饭回来接着做就是了。”    她们食堂去晚了，窗口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大门口。    吴一芒随便排在一队的最后，有个女同事注意到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同周围的其他同事窃窃私语，最后朝她努了努嘴。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地向她投以探究的目光。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长得好看，去到哪儿都会引起注目。但今天周围人的目光，和她之前经历过的不太一样，那打量的眼神，让她瞬间回忆起三年前，教室门口同学们好奇的目光。    她猛得打了个寒噤，身体微微颤抖，低下头不敢看四周。    “我跟你说，那个女生好绿茶，明明不喜欢人家还收人家贵重的礼物。”    “她可骚了，跟好几个男人都有暧昧。”    “那个男人真可怜，被她骗得团团转。”    ……    吴一芒迅速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周围人的议论犹如无孔不入的海水，一个浪过来，立马涌进她的耳朵里，让她窒息。    明明那些人不是在说她，但这一幕幕又如此地相似。    李艳注意到她的不正常，担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怎么了？”    吴一芒做了几下深呼吸，情绪稳定后才缓缓放下手，“我没事。”    李艳神色担忧：“可是你现在脸白得就像一张纸。”    吴一芒故作轻松：“我真没事，就是刚刚有些耳鸣。”    “那你晚上得多休息才行。”    “嗯。”    前排一个女员工四处张望着找座位，视线无意间瞟到吴一芒，目光就在她身上落下。    吴一芒感受到她的视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一芒强装着镇定，自我调侃般地问李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好像大家都在盯着我看，是不是我今天穿得太土了？”    自从上次被莫总说穿得太花哨之后，吴一芒每天的穿着打扮都尽量低调，今天也只是穿了一件样式再普通不过的蓝色条纹衬衫。    李艳笑道：“哪里土了，你这么好看，穿什么都闪闪发光。”    “那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在看我？”    李艳干笑了一下，面色尴尬，似乎知道什么隐情。    吴一芒观察人一向都很细致，她捕捉到李艳表情的不自然，绕了个弯：“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公司的人才都这样盯着我看？”    李艳道：“你刚入职，能犯什么错误。”    吴一芒：“那，难道是我想多了？”    李艳默了一会儿，纠结道：“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千万别生气。”    吴一芒一僵，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可能出现的坏情况，嘴上却要装作无所谓地回答道：“没事，你说。”    “现在公司里都在传，你和我们莫总，关系不一般。”李艳压低了声音。    吴一芒愣了一下，她刚刚有无数猜想，却没想到最后的答案竟然是这个。    “为什么大家会这么想？”    她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她和莫总相处的各种细节，她承认莫总对她是照顾了一些，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上级和下属的关系之内，从未有所逾越。    要说有什么出格，大概就是昨天下班送她回家，以及单独给她上课。    如果莫总是个关心下属的好领导的话，这些也都没什么问题。    “我听他们说，昨天下班的时候，你上了莫总的车？”    吴一芒点点头，“昨天莫总送我回家的。”    “还给你单独安排了培训？”    “是这样没错。”    李艳深吸了口气：“莫总对你这么关心的吗？”    吴一芒：“貌似是挺关心的……”    说实话，如果她是李艳，她也会觉得莫总对自己有点关心过度。    “他们还说，莫总平时性子都很冷，对周围的事和物都不怎么上心。程助理你知道，程助理的老婆现在大着肚子，他想跟莫总请假陪老婆孕检都不敢请。”    吴一芒惊讶：“莫总竟然这么……额……不体恤员工？”    她想说莫总是万恶的资本家，冷酷无情又残暴，但在公司食堂里，她不敢胡言乱语。    “所以他们都说你一定是关系户，不然莫总不会这么照顾你。”李艳学着他们的话。    “我才不是什么关系户，”吴一芒果断否认，“莫总对我比较照顾，大概是因为……”    她皱眉思考了几秒，却也想不出理由。    “大概是因为他最近比较闲……”    ***    莫芮麒最近一点都不闲。    以往他很少有空会在办公室里安安稳稳地坐着，只是因为对面办公室里有吴一芒，他才每天都排出时间呆在公司大楼。    今天行程比较多，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员工们陆陆续续打卡下班，他不知道吴一芒有没有走，经过她的办公室的时候往里面瞧了一眼。    她还在。    莫芮麒不动声色地走进去，吴一芒正专心地盯着电脑，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他走到她的身后，屏幕上都是房产信息。    “你要买房？”    吴一芒被吓了一跳，慌忙地转过头，对上莫芮麒的视线。    屏幕的网页也被她很熟练地切换成了pdf文档。    她暗暗骂自己手贱，平时切换屏幕那么慢，怎么在关键时刻反应就那么快。    明明都已经被看见了，再切屏幕不就是“欲盖弥彰”么。    她尴尬地摸着头发：“没有，我在研究租房。”    “你不是住在朋友家里么？”    吴一芒没想到莫总还记得，解释道：“我朋友家出了点事，我现在要搬出去住了。”    “公司没有安排给你宿舍吗？”    吴一芒摇头：“我没听说过呀。”    之前进来的员工也都是自己租房子住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公司会安排宿舍。    莫芮麒了然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房子的事情公司会给你安排的，你别担心。”    “哦哦，好的。”吴一芒喜不自胜。    她收拾起东西准备回去，莫芮麒看了眼手表：“下班了，我送你回家。”    吴一芒想起李艳说的那个传言，怕惹事的她婉拒道：“我有个私事要去办一下，莫总您先走。”    “什么私事？”    她没想到莫总会追问，一时间也编不出一个像样的借口。    “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