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国公继夫人—20

    对于李景明而言, 李家历代背负的使命就是压在肩膀上的重担，哪怕是李家翻身有望, 他仍然觉得前路充满了坎坷, 所以在有两个弟弟的情况下, 他不打算成亲，不打算拖累任何一个女子, 让她像自己的母亲那样忍受骨肉相离的痛苦, 他将为李家的使命而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他为自己设想了两个结局，一个是为了李家的大业而亡，一个是李家的大业完成之后，他将退出世间, 去过一点清净小日子。    但这两个结果都不是他最后的结局，在他快要阴沟里翻船之际，有人救了他, 养伤之际他也在思考, 他要怎么办？不打搅她的生活，让她嫁给别人, 过平常人幸福的生活, 但只要想到那种场面，他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凭什么他不能给她幸福？他这样问过了自己许多次, 最后还是抵不过自己心目中悄然升起的野望，他要娶她，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只有他！    求亲的过程很顺利，因为几乎人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他，只是自己不自知，但被他点破之后，她就知道了。    后来他们成亲了，婚后生活确实如他想的那样很美好，他们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儿子，取名李越。    再后来，孩子三岁左右，他领着老婆孩子去无双镇见假死的祖父和两个很早就被送走的弟弟，然后他把实情告诉了她。    海边的傍晚，夕阳很美，海天相接处，水波荡漾，一圈一圈金纹顺着水波漾开，海风拂面而过，吹乱了发丝，吹乱了心灵。    “桐桐，很抱歉。”李景明从后背抱着妻子，他讲完了李家的事情，话里话外充满了愧疚。    关语桐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你奇怪，原来我们订婚后，你每回见我都一脸愧疚的样子是这么回事啊。”    其实关语桐内心远远不是这么镇定，只是她不在京城，没有外祖母给她出谋划策，她必须冷静镇定。    李景明低声呢喃道：“桐桐，你怪我吗？”    关语桐望着远处的夕阳，说道：“不怪你，又不是你逼我成婚的，我喜欢你，才答应了你的求亲。”    李景明松了口气，就听到妻子说道：“不过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这秘密不是一般的大，超出我的想象。”    她之前就在想李家的秘密是什么，但绝对没有想到是造反这样大的事情。    李景明琢磨着妻子想什么呢？他也没有琢磨出什么来，就是每天见妻子带着儿子满镇溜达，和人比武较劲来着，还赶跑了好几个他的爱慕者。    后来，他忙起来就忘了观察妻子的反应了，只知道妻子一下子想通了什么，然后就要自己组建亲兵来着，他哄她开心，就随便答应了，结果这亲兵训练得还真像模像样。    天下四乱，从鄂州总督何耀进开始，当然这个何耀进后来世人都说是李家的人，其实李家有点冤枉，这个何耀进不是李家的人，但他手底下有李家的人，就是何耀进本身很冲动，又属于那种没脑子的人，他抢了鄂州知府的美妾，而鄂州知府在京城有靠山啊，为了不被鄂州知府整倒，李家安插的人进谗言，与其被鄂州知府害死，还不如造反，轰轰烈烈闹一把，即便最后死了，那也是青史留名啊，何耀进听进去了，晚上酒喝多了，直接就扛着大旗造反了。    而后来镇南侯叛变确实是李家安排的，因为李家掌握了镇南侯夫人与皇帝勾连的证据，镇南侯夫人年轻的时候本就是冲着皇帝去的，她想当皇妃，哪知道阴差阳错，被许给了镇南侯，她不死心，趁着进宫给宫妃请安的时机勾引皇帝，皇帝真被她勾上手了，连最小的儿子都是皇帝的骨血。    等到京师都开始乱了，李家彻底从京城离开，回到了江南，秘密谋划，寻找合适的时机，在春天打出了自立为王的旗子。    因为龙麟军本就隐藏在各地驻军当中，所以李家收割地盘的计划非常顺利，虽然中间也遇上了许多麻烦，但这些麻烦远远没有阻拦李家前进的脚步，相反还助长了李家进步。    没过几年，李家收复了京师，昭告天下，创建新朝，只是父亲怎么也不登位，说他劳心劳力这么多年，该享享清福了。    哎，儿子总是拗不过父亲，李景明只好做了新朝盛朝的开国皇帝，祖父和父亲就做了太上太皇和太上皇。    他的妻子自然做了皇后，长子封了太子，二子、三子还小，没有给什么封赏，而皇后立下的汗马功劳不比任何一个将军小，在皇后自己同意之下，功劳推恩到花家，于是三舅舅花鸿轩封了庄国公，二舅舅花鸿康封了宁远伯。    等到朝廷论功行赏完毕，他的儿子肃亲王和几位将军去攻打蜀都了，争取早日把蜀都收回来。    而他作为皇帝，要每天处理政务，有点烦？怎么办？最让人烦恼的是，以前那些出谋划策打天下的臣子们变成了和以前大安朝那些官场老狐狸一样了，起初他们不敢拿他后宫的事情说三道四，但这些老狐狸胆子一向很大，自己不出面，就推了一些傻子御史出来，让他又不好拿他们怎么办？    但没过多久，听说太傅的儿子因为后院女人纷争被女人打了，还不止他，还有左相后院也起火了，要知道左相后院只有三个女人，一个原配发妻，一个妾室，最后一个女人是左相进京城之后纳的一个青楼女子，就三个女人，演了足足一台戏，可让天下人看尽了笑话。    不过让李景明有些纳闷的是，为什么太傅和左相看他的眼神很幽怨呢？又不是他逼迫太傅的儿子纳妾或者左相本人纳妾，自己后院起了火还怪他吗？还有没有天理？后来，他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太傅和左相怀疑是他报复他们，他真是太冤枉了，他一个堂堂皇帝，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吗？但不得不说很有用，李景明暗暗思考，有时候阳谋不好使，那就使点阴谋也未尝不可。    李景明怀疑了很久，到底是谁做的呢？这件事情最有利的人就是他的妻子，但他问过桐桐了，桐桐说本来她打算找个机会去太傅家和左相家跟他们的儿子交流武艺来着，但她还没有行动，太傅和左相家里就起了火，她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咳咳，桐桐，是不是舅舅做的？”李景明有理由怀疑是妻舅所做，毕竟花家是最不想看到他的后宫进人的，而且当年外祖母和他父母还有协议的。    关语桐眨眨眼，思考了半晌，摇头道：“咳咳，舅舅做不来。”    李景明觉得妻子神情有异，但也没有追究，反正他总会知道的。    而后，朝廷忙碌起来了，尤其是当户部统计了全国人丁之后，把男女比例公布于朝堂之上，更是把这些年百姓过不下去，还有溺死女婴的行为公布了出来，导致整个天下男女比例失调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原本就因为打仗，消耗了许多男丁，但就算如此，女丁的数量仍然赶不上男丁，如果说打仗之前，男女比例是1.5:1，那么现在男女比例是1.4:1，为什么打仗死了那么多男人，男女比例仍旧这么大呢？    因为天下四乱，柔弱的女性是最先被抛弃的，打仗死了很多男人，但也死了很多女人，尤其是青壮年时期的女人，被一些匪徒糟蹋了。    户部数据显示，全国男丁当中，十五岁到四十岁的青壮年男丁和十五岁到四十岁的青壮年女丁的比例几乎达到了2:1，也就是能生孩子的男女比例失调到夸张的地步。    因为户部关于人丁调查的数据导致整个朝堂官员沸腾了，最先站出来发表意见的就是花鸿轩，他严格按照母亲的吩咐，把这件事情夸大，反正世人都知道他外甥女是皇后，他提出这么一个建议，那也不意外。    “回禀陛下，臣任认为必须赶紧想法阻止这种男女失调，还有严惩民间溺死、抛弃女婴的行为，这些都是造成女丁减少的原因，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仗着有权有势有钱，大肆纳妾，一个男人多纳一个妾室，就会导致另外一个男人娶不上妻子，这种行为也必须遏制。”    然后花鸿轩就被朝臣怒怼了，但花鸿轩不在乎啊，反正朝廷为了鼓励女子生儿育女，鼓励寡妇再嫁，必然要出优惠政策，对于纳妾的事情，必然也要做出限制。    被众臣怒怼了，花鸿轩脸上丝毫不见难堪，等人家说完了，他看着一个大臣，说道：“张大人，我记得你有三个孩子，后院除了夫人之外，还有五个妾室？”    被点名的张大人一头雾水，花鸿轩又道：“那真是遗憾，本官只有一个妻子，但本官也有三个儿子，你一共六个女人才生了三个孩子，本官只有妻子一个女人，也生了三个孩子，你纳了五个妾还是赶不上本官一个妻子，那么你这行为就纯粹是浪费，浪费女子生儿育女的机会。”    张大人脸色涨得通红，看着花鸿轩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吃了花鸿轩，但同时他恨不得钻进地底下不见人，花鸿轩欺人太甚！    龙椅之上，李景明暗暗思考，他确实该调查一下，这些大户人家纳妾有必要吗？然后李景明就打开了新世界，这男人的后院这么危险啊，生个孩子就等于度过了八十一难一样，瞧这些女人的手段真恐怖啊。    “桐桐，这些女人好可怕！”李景明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寻求妻子的安慰，关语桐象征性地安慰了丈夫一下。    然后，说道：“夫君，我不觉得她们可怕，她们也不全是为了自己，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尤其是这些正妻。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帮着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多一个庶子庶女，就等于她的孩子该享受的待遇少一份，你们男人只觉得女人不贤惠，但换位思考一下，换成男主内女主外，女人在外面挣钱养家，还养几个男侍，你会怎么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关语桐神情慎重严肃道，她沉吟片刻，而后认真道：“夫君，如果有一日你喜欢上了别人，直接告诉我，我直接走人腾位置给你的新欢。我虽然认为那些女人没做错，但我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因为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不值得脏了自己的手。”    李景明哑然，他有些飘的心态一下子就被拽了下来，他抱紧妻子，说道：“桐桐，你别吓我啊。”    他觉得桐桐若是生气了还好，若是不生气，他可能真的完了。    关语桐扑哧笑出声：“我可没吓唬你，我是认真的，我爱你，愿和你一起承担任何事情，但若是有朝一日你背叛了我，我固然会伤心难过，但日子还是要过，所以我会离开你，离得远远的，再见之时，就是我彻底放下你的时候。”    “……”李景明觉得好恐怖！若是这样，他最后会众叛亲离。    这件事情延伸到后来，就重新制定了婚姻法，不以官职高低限制纳妾数量，而是缴纳妾费用。    这世上什么东西才会让人心痛？自然是罚钱啦！    而且为了以身作则，连皇帝、亲王都不例外，总之要纳妾，需要缴纳妾费，纳第一个妾缴费一百两银子，第二个妾两百两银子，而后数量翻倍，就这制度，亲王高官也够呛啊。    这道坎暂且过去了，但是李景明觉得事情有点邪门，虽说他自己不找女人，但架不住底下人和哪些老狐狸想离间他们夫妻和父子感情啊，只是往往有人安排女子跑他面前来偶遇，转瞬间那背后人就会倒霉。    “桐桐，你做的？”李景明还是觉得是妻子做的，这回妻子没有否认，她笑着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惦记我的夫君，我当然要回礼咯。”    李景明不相信：“真的是你？”但他很肯定自己身边没有桐桐安排的人，桐桐是怎么那么快速知道的呢？    关语桐白了他一眼：“李景明，你算一算，你多大年纪了啊？年过四十岁了哈，越儿都十八岁了，别越老越糊涂，你要是敢红杏出墙，等我不要你了，你就会发现你是这世上最悲惨的皇帝了。”    李景明委屈道：“我没有！”    ……    致力于给皇帝和大臣添堵的头号人物是花鸿轩，因为柳黛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着皇帝，只有花鸿轩，他只需要隔三差五到皇帝面前晃一圈，再套套话，就知道皇帝有没有花花肠子，还有和那些大臣聊一聊，就知道大臣有没有花花肠子，然后柳黛就能安排人给那些大臣添堵了。    幕后主使者是庄国公府的老夫人，外面无人知道，只有花鸿轩和花嘉桓、花嘉昌知道，可以说花嘉桓不适合做暗处的事情，柳黛就把这些事情慢慢的转移给二孙子花嘉昌，至于马氏后来老蚌生珠生下来的小儿子，那不是还小吗？    没错，马氏在四十二岁高龄之际生下一个老儿子，现在才十岁大小，还正是读书学习的年纪。    柳黛为了花家的未来做了长远的考虑，她不知道大盛朝会延续多久，但她可以事先考虑花家可以延续千年，只要每一代的子孙守住家业，那么花家就可以存在千年。    “祖母，我喜欢干这事，以后我明面上就做一个商人。”花嘉昌在满了十八岁之后，考取了进士之后，没有进官场当官，而是当了商人，他按照祖母做的规划，在琼州那边悄悄买了一座岛屿，作为花家的一处据点。    就这样，悄悄地，花家暗处积累了庞大的财富，但外人并不知道。    李景明在儿子三十岁那年退位了，他也不过才五十二岁，其实他早就想退下来了，他想和桐桐一块过一些清净安生的日子，但儿子总是说他还不能承担起这么大的重任，一推再推，三十而立之年，再也推不掉了，他果断把皇位让给了儿子。    柳黛肩上的重任基本上都卸下来了，她现在已经高达八十岁了，耄耋老人啊，沉重的皮囊限制了她的思维，她琢磨着她应该可以离开了。    ……    对于花嘉佳而言，她未出阁的岁月真的是如诗如画，出嫁之后，在夫家过了六七年的安生日子，一遭大安朝灭亡，她的苦难开始了，如果让她之前想象一下那样的苦难日子，她觉得自己肯定承受不下来，但事实上，她承受下来了，活了下来。    她带着女儿活了下来，新找的男人死了，她厚着脸皮去郑州找到了祖母，祖母给了她一个安生之地。    她带着女儿嫁给了后来的丈夫侯洪波，他也有两个孩子，就这样组成了新家，两个大人三个孩子日子过得还很顺遂，后来大盛朝立国，他丈夫得了一个子爵的爵位，看起来不是很起眼，但好歹有一份子爵爵位的俸禄，再加上丈夫认真办差，她勤俭持家，他们终于过上了好日子。    天下太平之后，她还是托人找到了另外两个儿子，原来的丈夫已经在他们老家重新娶妻生子了，前妻留下来的孩子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她把两个儿子带出来了，这时候大儿子已经十三岁了，小儿子也有八-九岁了，看着他们瘦弱的样子，花嘉佳痛哭涕零。    “娘，娘。”两个孩子原本死寂的眼眸在看到母亲那一刻瞬间发亮，他们扑在母亲怀里痛哭了一场。    而后两个孩子自然进了侯家，上户口时，花嘉佳强制性地给儿子改了姓。虽说因为他们年纪大些了，和继子继女有矛盾，但只是小孩子，打过闹过，过后他们和好了，即便成不了生死之交之类的亲兄弟，但也能彼此帮扶。    何况她又不是苛刻继子继女的后母，她在日常生活上面对待孩子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且侯家也没有太大的家业可以争夺，兄弟姐妹几人能争什么呢？    后来，老大考中了秀才、举人，能给家里减轻负担了；继子不是读书的料，但他进了军中，有父亲铺路，即便立不了大功劳，但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小儿子在读书之上很有天赋，比他兄长还厉害，后来还考中了探花郎，是侯家最厉害的人了。    两个女儿也都相继嫁人，有兄长们做依靠，在婆家日子也过得很好，花嘉佳觉得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至于娘家父母，花嘉佳也无能为力，因为她父亲对三叔做的事情，他不敢妄想表妹会原谅他，于是父母根本不敢在李家的地盘露面，他们最后去了蜀都，还混得风生水起，但后来新朝和蜀都开战，父亲没讨到顶点好处，反而被原来的太保俞乾昊迁怒，当众挂在旗子上示众，被活活晒死了。    朝廷平反蜀都之后，她的兄长们才被解救出来，后来跋山涉水来到京城，京城是住不下去，因为承担不起，就住在京城之外的一些农村，花嘉佳给予了一些资金支持，但也仅此而已，再多也帮不下去了。    相较于花嘉佳，花嘉蔓就比她幸运多了，最初逃难之际就有父母、兄长做靠山，后来天下太平之后，她和丈夫也重逢了，虽然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但丈夫没有另外娶妻生子，他还惦记着她们母子三人，所以他们又重新和好了。    ……    祖母去世了，祖母是在八十五岁高龄去世的，在世人看来，这是喜丧。    庄国公府的丧礼办得很隆重凄婉，因为不单皇帝皇帝来祭拜亡灵，太上皇太后也来了，还有太上太皇、太上太后他们也来了。    此时花鸿轩都六十五岁了，母亲去世，他立即上了折子致仕，也把爵位让给了长子，不过致仕的折子皇帝批准了，但让爵的折子还没有批复下来。    花鸿轩每天夜里都在灵堂守着，三个儿子不放心，还有孙子也不放心，也都陪着他，他很伤心，但不想那么伤心，怕惊扰了母亲的亡灵，怕母亲连走都走得不安生。    于是他就讲故事，讲过去的故事，从他有记忆以来所有的故事，他要让儿子、孙子记住，他们的祖母、曾祖母很了不起。    当然小孙子不大相信，他印象中的曾祖母是一个看他一眼，他都觉得不寒而栗的老人家，曾祖母那眼神好像带刺一样，每逢他逃课被曾祖母发现了，她就那样看着他，他好怕她老人家的，但尽管如此，曾祖母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这些年也都只是一个宅在家里的老人家，能帮着祖父、父亲出谋划策吗？怕不是祖父在编故事？    花嘉佳和花嘉蔓在灵堂相遇，她们也是来送祖母最后一层的，可以说她们有现在稳定的生活全靠了祖母。    她们的伤心自然比不上太后，太后五十岁，原本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般，但这几天太后很憔悴，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水分一样，脸上在很短的时间内爬上了皱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良久，良久，花嘉佳、花嘉蔓才哽咽道：“表妹，请节哀！”    关语桐抬起头看了两个表姐一眼，她还露出了一丝笑意：“是表姐啊，好久不见了。”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灵堂，说道：“我没事，外婆上了年纪，是喜丧，等这几天过去了，我就好啦。”    从此以后，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就不在了，但外婆请放心，我会好好的，永远记住您，我活着，世人才会记住那个被庄国公府老夫人养大的外孙女，她好厉害，当了大盛朝第一任皇后，养大她的人肯定很了不起！    是的，很了不起，她的外祖母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完毕，大家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