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节目需要录制一上午，现在开始不到20分钟， 金来多急得浑身都是汗， 随手拿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就这么穿着家居服出了门。    “你能给我弄一张工作证吗， 我能进去吗？”    宁立言也着急， 他间接从金来多这里知道了一些周缙的事情，周缙的少爷脾气他清楚，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事又是周缙的心结，这颗雷要是爆了，不论是对周缙而言还是对这档节目而言，都是大事故。    “工作证我帮你弄，这事我也给周缙的经纪人说了。但是多宝， 你真的确定你一个人行吗，不是我不相信你， 录制现场你也知道， 那个环境，还有那么多人坐在下面，真的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也不可能跑上去抱住他安慰他， 这真的……就……哎，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快过来。”    金来多上了车：“我走高架，20分钟后就到， 这事你给制片人说了吗？神秘嘉宾不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吗，为什么会变成周缙的同学？”    宁立言说：“这种私事，我也不好给制片人说啊，而且我又不是那个组的。我听说那位小同学因为家里的事情，这次不能参加录制，临时换了几位嘉宾，节目内容也做了调整。”    金来多怒了：“做了这么多调整不给周缙说？？？”    宁立言说；“因为他们也想制造节目话题啊，既是周缙的老同学，又能挖出周缙以前横扫奥赛的大料，他们不知道这些内幕，觉得就和那些帮忙明星找老友的节目一样，以为周缙见到昔日的同窗会很高兴——真的，要不是刚刚听到他们这么说，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金来多问：“那个赞助又是怎么回事？也是突然拉来的？说真的，周缙的那些老同学没那么容易请过来，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了，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回来帮忙做节目？”    宁立言说；“不就是周缙他爸弄的吗，这还用问吗？”    “不对。”    直觉告诉金来多，事情有些不对劲。    周荣盛上一次做完手术后出院，没过多久又查出来身体有问题，转到了盛兴市的一家医院，周缙去看过他一次，也没说是什么病，只说需要调养。    幸好前两年周荣盛逐渐放权，公司聘用了大量的职业经理人，他才能静心调养身体。    病中找儿子的麻烦固然看起来像是周荣盛会做的事，但是这一次实在太不符合他以往的风格，周荣盛找麻烦都成套路了，先打电话吵架，然后找各路人马来劝和，接着再用各种消息口头威胁，最后才是出大招，就算当年周缙被夺去北上参加竞赛夏令营的资格，也是在家里七大姑八大姨，老师朋友全上阵磨了周缙两个月后，周荣盛才放出的大招。    事实证明，这招并没有用，周荣盛并没有等回来一个听话走仕途的儿子，而是周缙愤然离家出走的消息。    金来多就不信了，周荣盛用过一次惨败的招数，还会用第二次？周缙这种硬气的脾气，周荣盛用这种强硬的手段，是绝对逼不回来他的，反而会让周缙再无回家的可能。    不对，周荣盛肯定不会用这招。    金来多开着车，突然想到周缙母亲发来的那些照片，如果周荣盛还要坚持用这种强硬的办法逼着周缙会来，早就把那些照片发出去了，何必和周缙磨了这么久。    “不是周缙他爸。”    宁立言问：“不是他爸还有谁？你不是说前些天他们因为你大吵了一架吗？双方都闹得很不开心吗？”    金来多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盛心一的工作室和你们台的高层熟不熟？”    这个问题倒是把宁立言问住了：“这……”    金来多说：“我觉得是赵艾莉在搞鬼，只要熟悉周缙的人都知道，这么做只有把他逼走，不会把他逼回来。周伯伯盼星星盼月亮想把周缙盼回去，只有赵艾莉母子，想把周缙逼走。”    宁立言说；“你要说熟，肯定也是有熟悉，赵艾莉混了这么多年圈，人脉还是有的。”    金来多说：“这样，我先让宁姐和钟哥去台里，我这边去找周伯伯，这事已经变成这样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赌一把了。”    他掉了一个头，车向朝周荣盛住的医院驶去。    路上，金来多给周缙经常来劝和的一位姓吴的叔叔打了电话。    吴叔叔接到金来多的电话很惊讶：“你是小金？”    金来多说：“对，叔叔您好，我是小金，今天有点急事要麻烦您。”    吴叔叔问：“是周缙的事吗？”、    金来多说：“对，前几天，我爸爸请周缙给我们家新开的商场站台，周伯伯知道后很不高兴，和周缙吵了一架，再然后，周缙和周伯伯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今天周缙去录节目，现在我突然听到消息，这期节目多了周伯伯的公司做赞助，并且请了周缙当年奥赛班的同学，还要放那年他们集训的纪录片片段。”    “什么？？”    吴叔叔十分惊讶：“吵架的事情我知道，荣盛还给我抱怨过，但是今天这事，你确定？”    金来多苦笑：“您也很惊讶对不对。”    吴叔叔说：“小金，我建议再去打听一下，消息会不会有误，据我所知，荣盛最近……最近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个事，而且小金，以我个人的名义，我给你说句心里话，这事儿他已经做了一次，不会做第二次。”    金来多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位叔叔话中有话：“周伯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但是其中肯定会有误会。”    金来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开播了四十分钟了，心里有些着急：“叔叔，您能不能帮忙让我和周伯伯见一面，周伯伯不喜欢我，但是今天这个事，我从同事那里拿到的是确切的消息，如果按您所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那我们也必须早点把误会解除，您应该也知道周缙的性格，如果今天让周缙彻底伤了心，周缙和周伯伯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    吴叔叔是周荣盛多年的好友，周荣盛的感情生活，他也是清楚的，今天这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和金来多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人。    “你现在在哪里？”    金来多说：“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时间有点紧，真的麻烦您了。”    吴叔叔说：“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马上赶过去。”    十五分钟后，金来多的车停在了医院门前，一辆奥迪就停在门口的临时停车位前等他。    看到金来多的车后，吴叔叔马上下了车，金来多也下了车。    吴叔叔看到金来多竟然穿着家居服，微微有些讶异。    金来多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麻烦您了。”    吴叔叔说；“小金，那边如果消息属实，不能给他们把厉害关系讲一下，然后把节目调整一下吗？”    金来多摇头：“不可能的，节目调整要层级审批。”    吴叔叔问：“所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打算？”    金来多说：“如果这一次周伯伯确实不知道，我希望他去一趟。”    吴叔叔愣住了：“你让荣盛去一趟？”    金来多说：“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我希望周伯伯能有一个机会知道，他犯下的这个错误到底伤害周缙有多深，另外，我也希望周伯伯能够当面告诉周缙，今天这一切，并不是他所为。”    “他不会去的。”    金来多说：“我知道周伯伯的脾气，但是我要试一试，他如果不知道过去他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他就永远不会明白，周缙为什么要走。”    吴叔叔说：“不仅是脾气的原因，他的身体也状况也不太好。”    金来多问：“周伯伯身体怎么了？”    吴叔叔说：“这事我不好给你说，荣盛这人好面子又倔强，我带你进去，你去试试。”    周荣盛住在这家医院的一处VIP套间，周围环境幽静，很适合静养。    金来多知道周荣盛不久前做过一次良性肿瘤的手术，手术很成功，甚至没过多久就出了院，原来那家医院也是全国知名的肿瘤医院，如今却突然转到这里来休养，难道是病情恶化了？    他跟着这位吴叔叔穿过中庭，走进住院部，周荣盛房间的门打开着，医生正和护工一起走出来。    “吴先生。”    医生和吴叔叔打招呼，吴叔叔点点头：“我来看看荣盛。”    护工说：“您跟我来。”    她没见过金来多，周荣盛不怎么见外人，便问金来多：“您是哪位。”    金来多说：“我是他儿子的家属，我姓金。”    护工只见过盛心一，皱眉看着金来多打量了好几眼，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喜的声音：“谁让你来的？”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吴叔叔担心金来多介意，连忙小声说：“他对自家人才这样，外人反而彬彬有礼。”    金来多说；“没事儿，老邻居了，习惯了。”    他身上有急事，也顾不上周荣盛的冷言冷语，直接把门推开了。    “周伯伯，我有急事找您。”    周荣盛坐在床上看报纸，金来多和他好多年没见了，印象里周荣盛还很年轻，上一次见到盛心一和他的那张照片，病容之下还是中年男人的容颜，没想到这一次见到，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也稀疏了不少，额头眼角全是皱纹。    金来多怔了一下。    周荣盛把报纸往身边一摔：“什么急事让你不敲门就进来了？到底知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    金来多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周伯伯，您要骂我我认了，但是现在事态紧急，我希望您跟我去见一下周缙。”    周荣盛脸上的傲慢逐渐消散，他看到金来多甚至穿着家居服，顿时有些紧张了：“周缙怎么了？”    “不是身体原因也不是意外事故，周缙现在在录一档节目，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嘉宾突然换了，变成了他当年奥赛班的同学，还要当场放当年的纪录片，而且这一期节目多了一位赞助商，是荣业地产。”    周荣盛脸上的皱纹变得有些深：“你确定是我的公司赞助的？”    金来多说：“我确定。”    金来多从周荣盛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他猜对了，这事果然不是周荣盛做的。    “你等一下。”    周荣盛拿过手机拨了一通电话，他简单在电话里和人交谈了几句，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挂了电话，周荣盛电话对金来多说：“我知道了，这事我会解决。”    他大有逐客的意思，金来多全然当做没看见，他看了一眼挂钟，语气里掩饰不住得急躁：“您准备怎么解决？在这里等汇报？然后回去开除一批员工？”    周荣盛说：“管公司我比你在行。”    金来多吼道：“你能管得住公司，你管不住你的情人和儿子！”    这一句话，就像一记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周荣盛的脸上。    金来多告诉他这期节目有荣业地产的赞助后，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有人联合他的助理，趁着他生病住院精力不济时搞事。    其实这些天他隐约也有些感觉，只是身体的病痛和好面子的性格，让他无暇顾及这些不对劲。    他甚至没有精力打开电视和手机，去看看周缙最近在做什么，所有周缙的消息，都是他的一名生活助理向他汇报的，每每只有让他更加震怒。    每当周荣盛想打电话找周缙的时候，助理总会劝他，周总，您为了公司要养好身体，自己和周缙差不多的年纪，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会和他好好谈谈，这一谈，就谈了好多天，周荣盛甚至不知道周缙会上这样一档节目。    公司的赞助和广告，有专门的高层负责，自然不必过他的手，可是这明显和周缙有关的赞助，助理却根本没有向自己汇报相关的情况，现在回想起来，他从助理那里听来的，多半是添油加醋的二手消息，他甚至怀疑助理也给周缙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才让周缙这些天，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他。    这个助理是他亲自挑的，和其他人没有利益关系，唯一能打动他的，大概只有钱——    用钱办事，是他教会赵艾莉的第一件事，现在赵艾莉竟然把这一招，用在了他的身上。    周荣盛心里火冒三丈，可是外人在这里，他怎能露出一丝愤怒的表情，他还要做那个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男人，不能有一丝的失控。    金来多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这是我的家事，请你出去！”    周荣盛叫来护工，看到自己的老友站在一边，又问他道：“老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通你让你带他到这里来的，但是我应该有给你说过，我住院的事情，除了几个老朋友和我的家人，不要告诉外面的人。”    金来多直直地盯着他：“周伯伯，今天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您如果不清楚，那我就再给你说一遍。”    吴叔叔也知道事情不太对劲，拉住金来多的胳膊：“我有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金来多甩开吴叔叔的手，“周伯伯，十年前，你逼走了周缙，都十年了，你还不明白周缙为什么要走，如果你今天不跟着我去，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周缙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赵艾莉用了什么办法把顶替周缙的老同学找到，也不知道您有没有参与，但是两个小时后，赵艾莉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周缙憎恶你的根源，你会永远，永远的失去周缙！”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着周荣盛吼出了这些话，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了下来，胸膛止不住地起伏。    “你必须……必须要跟我走，为了周缙，我……我绑着你也要带你走。”    金来多突然冲了过去：“你如果还念着父子之情，如果还向周缙回来，就和我走，去面对你十年前的错误，去当面告诉周缙，今天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小金，你不要冲动。”    护工和吴叔叔眼看着不对劲，连忙去拉住金来多，金来多双臂被抓住，两腿还在向前冲，被向后一扯，双膝差点跪在了地上。    护工朝外面大喊：“保安，保安快过来！”    “不要叫保安！”    周荣盛突然大声说道。    他鹰隼一般的双目死死地盯着金来多，金来多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许久，他干枯地嘴唇里吐出两个字。    “我去。”    半个小时后，金来多和两个男人，出现在了盛兴电视大楼的门口。    宁立言心急如焚地等着金来多，看到三人出现在了大门前，连忙冲过去。    “肥鸡你可算是来——”    他猛地看向金来多身边的男人，金来多一边朝他要证件，一边简短的介绍：“这位是周缙的父亲，周荣盛周总，这位是吴总，是看着周缙长大的叔叔。”    “您好您好。”    宁立言也不知道金来多为什么要把周荣盛请过来，不过看到金来多没有电话里那么慌张了，知道金来多心里有了底气。    他把一张工作证两张嘉宾证递给了三人：“节目还在录，您跟我来。”    他急匆匆带着三人朝演播大厅走去，金来多走在前面和他咬耳朵。    “钟哥和宁姐没来？”    “都来了，借我的办公室在干活，赵艾莉把宁姐惹怒了，宁姐说不管你和周缙怎么想，她都要开撕了。”    “赵女士怎么了？”    “盛心一的工作室在半个小时前，得意洋洋地发了一条微博，公布了盛心一接下来的行程，里面有荣业地产的年会。”    “赵艾莉失心疯了吗？？”    “大概。”    金来多朝后看了一眼，惹不住骂了一句：“妈的，反正都今天这个鬼样子了，赵艾莉疯就疯。”    他卷起袖子：“不能因为对方是疯子，我就要善待精神病人了，看我怎么把她从疯子打成傻子！”    “小肥鸡，你，你可悠着点啊。”    后面跟着的可是周缙的亲爹，宁立言一颗心七上八下，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这证件是我给你弄的，可是有风险的，要是出，出了问题，我这工作就保不住了，你到时候在六台，给我留个位置。”    “好兄弟。”金来多抱抱他，“今天的大恩，我记在心里了，回头金大贵有小猫了，我第一个就送你！”    “……”    这真是特么的塑料兄弟情。    宁立言悄悄带着三人进了演播大厅，周缙作为嘉宾坐在一边，很来兴致盎然地看着大屏幕上的问题，突然，他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看向了台下。    看到金来多时，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看到金来多身边的男人时，笑容慢慢地凝固了，然后又迅速管理好表情，看向大荧幕。    他的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第一排的三个人。    金来多的到来引起了台下一阵小轰动，金来多身边那个病恹恹的中年男人，也同样引起了关注。    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看到金来多来了，镜头连忙转了过来，周荣盛并没有躲避，而是坐在台下，认真地看起了节目。    一切都很顺利，在周缙的辅导下，他带的那一队一路逆袭，眼看着就要闯关成功，对手的一队，突然申请要求援助。    援助一般就是神秘嘉宾出场的时候，几个人的剪影和介绍出现在了屏幕上，履历相当有重量，主持人问：“在邀请今天的神秘嘉宾出场前，我们先来看一段纪录片，大家应该知道ipho，今天请来的嘉宾，都是过去代表我国参加过ipho的选手们！”    听到ipho时，周缙的脸色骤然变了，接着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大屏幕，大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熟悉的人和教室。    台下，周荣盛的脸色也变了，金来多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手紧紧捏住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微微泛白。    他紧紧地看着台上的周缙，目光一秒钟都未曾离开。    周缙没有看他，即使他感觉到了，这两束特别的，来自台下的目光。    镜头扫过一座座奖杯，周缙曾经的同学骄傲地说：“这都是我们班拿下的荣誉。”    他又指向教室另一边的荣誉榜：“今年是我们学校入选夏令营和集训队人数最多的一年。”    他一个个念着上面的名字，念着他们被保送的大学，周缙紧紧地捏着拳头，看到熟悉的名字从眼前一个个掠过，却没有自己的名字。    甚至连那些他捧回的奖杯里，都没能署名自己的名字。    他就像被人卡住了喉咙，有人活生生地撕开了他的胸膛，冷笑着把他心底的血痂撕开，嘲讽地说，看，就是那个人，行李都收拾了，到了火车站才发现，夏令营没有自己的名字。    金来多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脆弱的周缙，他控制不住自己激动又愤怒的情绪，看向身边的周荣盛，却发现周荣盛颤抖地扶住扶手，嘴唇哆嗦地看向周缙。    “缙缙——”    周荣盛不住地念着周缙的小名，就好像这摇尾乞怜的语气，能够让台上那个眼神逐渐冰冷的周缙，能够回头看他一眼。    纪录片很快就播完了，周荣盛身边的女人拼命鼓起了掌，这个女人是今天以为神秘嘉宾的妻子，按照台本，在嘉宾出来之前，会和主持人聊几句嘉宾的荣誉。    主持人说：“台下就坐着这些选手们的家属，我们来和他们聊几句。”话筒传到了周荣盛身边的女人手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话筒突然被一边的周荣盛抢了过去。    主持人和身边的女人都傻了眼。    幸好主持人反应快，也认出来了周荣盛是谁，连忙说道：“今天本节目的赞助商也特意来到了现场，欢迎周荣盛先生。”    “不。”周荣盛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今天我是作为一名父亲来到这里的。”    父亲？？    全程都震惊了。    场上的周缙已经忍不住要想站起来，被他身边的嘉宾拽着坐了下来。    “我是作为一名普通父亲来到现场的，十年前，我的孩子，周缙，也曾在这个教室学习过。”    全场哗然。    “对不起！”    周缙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他再一次想站起来，周荣盛却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三个字——    “对不起。”    周缙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周缙当年也在ipho集训队的名单上，这个教室里的奖杯，起码有五个，是他捧回来的，是我的过错，让他错失了为国争光的机会。”    他刚说完，便猛烈地咳了起来，金来多和吴叔叔连忙扶住他，有人递过来纸巾，金来多替周荣盛捂住了嘴，从他的指缝里，眼尖地发现了红色的泡沫。    主持人连忙顺着周荣盛的话，夸了几句周缙，周荣盛终于也止住了咳嗽。    主持人说；“不管是在什么行业，都可以为国争光，周缙如今在电影电视界，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您的骄傲——”    “是的，他是我的骄傲。”周荣盛擦掉嘴边的血沫，再次接过话筒，“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就是我唯一的骄傲，我唯一的血脉。”    他又一次咳了起来，主持人连忙说；“您先坐下休息，您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来，为这位骄傲的父亲鼓掌。”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周荣盛苦笑着看向周缙，自始至终，除了最开始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周缙再也没有看过他。    可这是他唯一的血脉啊——    周荣盛闭上眼，他辈子犯过太多的错，最大的错误就是的伤害了周缙，而到了如今，他终于尝到了苦果。    这一期节目，因为周荣盛的出现，迅速引爆了网络。    不管是周缙的粉丝还是其他路人，都对周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爸爸好奇万分。    周缙是周荣盛唯一承认的儿子，那上次盛心一和周荣盛的照片是怎么回事？盛心一的粉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盛心一是荣业地产的太子吗？不是还要参加这一次的年会吗？    节目还没有播出，盛兴卫视管理严格，目前没有任何视频照片流出，只有今天参加现场的观众口述，盛心一的粉丝一边私信工作室出声明，一边控评。    观众发了微博说周荣盛亲口承认周缙是他儿子的，被粉丝逼着要证据，没有证据就是造谣，然后一边又拿着盛心一要出席荣业地产年会的行程继续洗脑，他的粉丝众多戏也多，邪X教似的到处撒泼，还去骚扰荣业地产的官微。    到了晚上，荣业地产终于发了声明，说年会正在筹备，目前并没有邀请任何嘉宾，请相关明星不要以任何方式以荣业地产的名义做宣传，否则将采用法律武器维权。    然后集团旗下所有的官微齐齐关注了周缙，转发他置顶的微博——    “这是我们小周总大拇指大拇指。”    金来多被这架势吓到了，给宁立言吐槽：“真太子登X基啊！”    宁立言连忙抱大腿：“太子妃快快快，我要买房子！”    宁婉乐得跑去用自己的私人账号转了赵艾莉得意洋洋发的那条微博：“赵女士，想参加年会，也得看我们小周总同不同意呀，您说是不是露齿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官微齐齐转发有没有一种朝拜感23333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温瞳瞳瞳、大灰兔纸、胖桑、Strawstalk、参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晓慕、沙鸥相对不惊飞 10瓶；素描、麦子 5瓶；柚子又脑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