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多喜欢二十四点

    学业水平考试结束后，返校上课。    还有一个多月期末考试，社团活动改到周三下午，一周一次。    所以今天不需要去社团。    从厕所回来，陈淑桌前有好几个人在聊得热火朝天，她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走进去。    见陈淑回来几个女生纷纷散了，拿了书包就回家。    莫吟佳也开始收拾东西。    陈淑觉得不太正常，要是以往，莫吟佳肯定会拉着她说话。    于是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故意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啊？”    莫吟佳像没听见，自顾自地收拾作业，行为实在可疑。    陈淑完全尊重她，也不再问，快速地收拾东西。    一直到走出校门，陈淑没再说过一句话，莫吟佳也比平时沉默很多。    她以为是因为她瞒着陈淑，所以她生气了。    她把书包背好，拉住陈淑的袖子。    “淑淑我错了。”    陈淑愣了下，“啊”了声，“你怎么了？”    莫吟佳懊悔地说：“刚才我不该瞒着你的，你别生我气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陈淑：“……”她没在意这个呀。    她不说话，莫吟佳还真以为她生气了，她拉着陈淑的手撒娇，“你别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再也再也不隐瞒你任何事情了。”    陈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傻。我只是在想事情才没说话而已。”    莫吟佳：“……”    其实陈淑是听到了一些的，也能猜到那几个女生在跟莫吟佳说什么。    莫吟佳不告诉她，也不过说怕她听了又难受。    她刚才去上厕所的时候已经听到厕所里有人在谈论了。    因为学业水平考试的成绩关乎高三毕业能不能拿毕业证，所以很重要。    而且一些学校在高考之前自主招生的录取，学业水平考试的分数也占有一部分比例，选专业的时候，有些专业对学业水平考试的某些科目有等级要求。    所以高三有个学姐，因为理综三科都只拿了B或者B+，学姐觉得不满意，就重新报了名补考。    其中有两科和邹旻在同一个考场，两人一起进出，早上一起来，考完试回家一起回家。    有人说，那是邹旻的青梅，可能邹旻从小就暗恋她。    因为有人亲耳所见，一传十十传百，还把女生的信息扒出来了。    长得可爱，漂亮，成绩好。    那天陈淑哭了之后，一五一十地跟莫吟佳说了很多。    她的暗恋，她的满心欢喜，以及还没开始就已经渐渐绝望的感情。    莫吟佳心疼，可也无能无力。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只能抱着陈淑，心疼地抹眼泪。    陈淑反而变成了安慰她的人，“既然知道情无所终，现在抽身对我也好。”    可感情已经泥足深陷，又何以念当初。    也是从那天起，莫吟佳没再在陈淑提起“邹旻”这二字。    ____    刚到站台时，有人看到陈淑和莫吟佳过来，故意拉长了声音道：“路玟玟，这不就是…”    有人接应道：“文倾诗社的前社长。”    “听说邹旻学长就是因为她才参加文倾诗社的呢。”    “对呀对呀，虽然我们学校很多社团已经创建很久了，但是文倾诗社可是新社团呢，我听说邹旻高一进校就加入社团了，才一年时间就当了社长。”    有个女生做作地夸张道：“我的天呐这是两小无猜啊，郎有情妹有意啊。”    “学习耽误了他们的神仙爱情啊呜呜呜。”    见她们越走越近，几个女生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也更加让人恶寒。    陈淑当做没听到，牵着莫吟佳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莫吟佳气得不行，回头对那几个女生做了个鬼脸。    等上了车，终于听不到那几只“鸭子”的声音后，莫吟佳才安慰陈淑。    “淑淑你别听他们的。”    陈淑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我没事。”    莫吟佳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了，    以前说真觉得她和学长挺配的，而且学长那么温柔，肯定对淑淑也好。    可她忘了，感情是要相互的。    陈淑没去店里帮忙，回家作业也没写，想到刚才那几个女生的话，她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看着被玻璃隔了一层的窗外发着呆。    路玟玟是莹莹的堂姐，初中的时候她们三在一起，路橙莹总爱和她们俩说自己小时候的事。    她虽然是独生女，但和二叔家的两个女儿关系很好，像亲姐妹一样。    所以“路玟玟”这三个字在她们耳边出现了不少次。    却不曾像今天这样让人听起来都觉得这个名字那么刺耳。    路玟玟她也认识，很好玩有趣的女孩子。    也许是有趣，所以学长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沉默寡言的自己。    陈淑又继续颓了会儿就去换衣服买菜去了。    出门前，她更新了自己的Q.Q个性签名：【不念过往，不惧将来】    又改了微博的。    她那一场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她悄悄记在了别处。    她的微博是在莫吟佳再三怂恿下开通的，三次元好友只有莫吟佳和路橙莹    她把签名改成：【醉过知酒浓，爱过知情重。】    她不后悔喜欢上他，也不后悔喜欢过他。    既然知道没有结果，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那她会第一时间抽身。    以后她的所有时间，不会再用在这种虚无缥缈的爱情幻想中。    爱不是负担，爱也不是自甘堕落。    ____    从那天起，陈淑每天都像不知疲倦似的，每天都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学习中。    这学期最后一次月考是从周五开始考。    周三下午成绩出来，她的总分再次进了年级全五十，比上次考试排名还要好。    莫吟佳虽然不满意自己的成绩，但是还是很高兴地说：“同桌，你再这样冲刺下去，下学期应该能进一班了。”    陈淑笑笑，“希望。”    虽然三班也是实验班，但是二三班和一班的距离还是有的。    虽然三个班中会有共同的授课老师，但是学习氛围差了不是一点。    如果能，她也想，也会努力地往更高的地方爬。    莫吟佳高兴后忽然想到一件事，“那要是你去了一班…我就不能和你做同桌了。”她瘪了瘪嘴，“那我会没有朋友的。”    收拾好东西以后，她们也准备去社团了，陈淑挽着莫吟佳，“能不能去还不一定呢，而且…”    她顿住。    莫吟佳拉着她的袖子，“而且什么呀？”    陈淑看着她笑，眼里带了激励，“那你再多努力一点，我们俩一起去一班。”    莫吟佳愣了愣。    去一班，她不是没想过，她苦笑了声，“我也想去，但是我去不了，没有金手指，一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冲刺到年级前四十名。”    她不是没努力，但是数学和物理是她的死命门，就算花再多的时间，再怎么认真听。    那分数也上不去。    明明她高中之前数学也很好的，但到了高中以后就像遇到了瓶颈期，怎么也过不了那个坎。    陈淑叹了声气，“你待会儿别生我气啊。”    莫吟佳眨了眨眼，“生你什么气？”    陈淑抬手，摸了摸鼻子，“给你灌点儿心灵鸡汤。”    莫吟佳完全没问题的，要是能刺激得她成绩快速进步她能高兴死。    她和陈淑从幼儿班开始就待在一个教室，从小感情就好。    初中就算多了一个路橙莹，也只是从两人共穿一条裤子变成了三个人穿一条裤子。    她和陈淑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路橙莹而变得破裂，反而是两人都多了一个好闺蜜。    高中又很幸运地在一个班，做了同桌，如果下学期真分开。    不止莫吟佳不习惯，陈淑也不习惯。    陈淑咳了声，“努力并不是口头表述那么简单，展翅翱翔是要经历暴风和雨雪的锤炼的，努力也是寂寞艰苦的，既无鲜花为伍，亦没有舒适为伴，而人往往追求舒适，努力的艰辛就会让你望而却步，像个怕吃苦的病孩子面对一剂良药，怎么都不肯喝下去，正因如此，病才难以痊愈。”    寒冬腊月，学校的银杏树还在倔强地撒落枯黄而没有色泽的叶子，一片片细小又干黄。    像没有生命力一样，毫无希望地飘落在湿润的草地上，无奈地被枯萎的草根包裹住，拢进怀里，终结了这短暂的“叶生”。    她的话说到了莫吟佳心坎上。    陈淑的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把莫吟佳的毛病一一揪了出来。    她想到每天必追的小说，每天要先吃饭才写作业，还要上网和朋友聊聊天。    虽然也算努力，但没有只一心扑在学习上。    和真正努力的人比起来，她的努力根本不值一提。    陈淑以为她要生气了，忙道：“你别当真啊，我…就看杂志看到的…”    莫吟佳：“所以你故意背来念给我听的？”    陈淑摇头，“我就背来激励自己的。”    莫吟佳比了个“ok”的手势，“行也激励到我了，你信我！！”    陈淑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邹旻从前面走了过来。    他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看起来更帅了些。    明明周一才见过，隔了一天再见面，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一时间她竟紧张起来，想起莫吟佳也在旁边，怕她待会儿冲动误事，她重新拉住莫吟佳，小声道：“待会儿你别乱说话。”    莫吟佳看了她几秒，才愣愣地点头。    她过了会儿，等邹旻已经走到旁边了，才反应过来陈淑在交代什么。她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那种人。”    邹旻听到莫吟佳那句委屈巴巴的话，朝她一笑，“怎么了？吵架了？”    他像是老朋友加入两人的话题，像在和家人聊天一样，问得自然又亲近。    完全没有以前刚认识时的疏离感。    陈淑和莫吟佳同时摇头。    陈淑表情不太自然，像在极力隐瞒什么。    莫吟佳向来是小孩子心性，这会儿却比陈淑还镇定，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莫吟佳看到邹旻就想到前几天哭成泪人的陈淑，心里酸涩难忍，对邹旻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熟络，她本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但是想到刚才陈淑的叮嘱，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淑淑明明很喜欢学长，却还要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用坚强粉饰太平，把自己的心酸苦楚都哽咽在心里。    莫吟佳忍不住红了眼，那一刻，也顾不上邹旻压根就一点儿也不知情，就是想怪他。    还想质问他，为什么你要有喜欢的人了？    陈淑哪里不好了。    可是她没有立场，她也不能把这话说出来。    不为他，只为了自己的好闺蜜。    莫吟佳心里心思已百转千回，最后她故作轻松地笑笑，“学长好。”    打完招呼，莫吟佳朝陈淑眨眨眼。    多年的默契，陈淑立马就懂了。    她咳了声，对邹旻道：“学长，快迟到了，我们先去教室里了。”    邹旻抬腕看了眼时间，从善如流道：“还有十分钟。”    莫吟佳配合着缩了缩肩膀，“在外面好冷啊哈哈。”    陈淑和邹旻同时看向她，莫吟佳的笑僵硬住，干巴巴地补充了句：“但是我还能坚持一下。”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丢下她的好闺蜜自己跑路的！    邹旻若有所思，今天好像不同于以往了。    莫吟佳这小丫头好像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要是以前，她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像防狼一样地盯着他。    但他脸上笑容不减，依旧温和地笑着。    像一个大哥哥，无奈地看着闯祸的妹妹，舍不得打骂一样。    想到这种念头，莫吟佳瞬间感到了一丝丝羞愧。好像一直以来，学长对她挺好的。    邹旻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感觉氛围有些奇怪，但他笑笑，“天有些冷，我们上去。”    “好。”    这是这学期最后一次开会，时间长了些，但是也没多少事需要说，到最后就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忽然有人问：“社长，辩论社上周末出去玩了，我们有这机会吗？”    这个提议一出，好多人都附和起来。    纷纷发言。    陈淑兴致缺缺，趁着大家都在说出去玩的事，她提着椅子坐到教室后面。    能光明正大地把所有画面收入眼底。    包括站在讲台上的邹旻。    “你们都想去吗？”    “对啊！想去！！”    但临近放假，而且还要复习，时间根本来不及。    等到放假的话，A中并不是寄宿制高中，只有少数家远的学生住校。    而且考完试第二天所有住校学生必须离校。    安全问题并不能保障，邹旻也不敢随便答应。    所以到最后，出去玩的事，不了了之。    邹旻见他们有些失落，于是便道：“抱歉，是我没想周到。下学期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去。”    众人欢呼。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期末考试一晃而过。    她的书基本已经带回家了，只留了几本放在学校里供这几天复习用。    考完试后，陈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她是班上最后一个走的，检查好门窗和班班通电源后，她才锁门出去。    刚把钥匙放好，就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男生。    陈淑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是隔壁四班的班长，叫做初勉。    陈淑朝他点头，“你好。”    他似乎是有目的来，大方地朝陈淑笑笑，开门见山道：    “那我能和你一起回家吗？”    陈淑愣了，他们俩不熟啊，“我…”    初勉急说：“你别急着拒绝我啊，我…”说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怕陈淑拒绝，直接所有话一起说完。    “我有些事想和你说，可以一起走吗？”    陈淑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点点头。    说不定他真找自己有事呢。    她答应了！她居然答应了！！    初勉此刻激动地想高声呐喊，但是他还是忍住了，“那我们走。”    陈淑手里还抱着书，初勉很有眼力见儿地要帮她抱，被陈淑拒绝了，“谢谢，书很轻，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她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淡，但是初勉还是开心，脸上的笑意从她点头开始就没收起过。    “那你抱累了跟我说，我帮你抱。”    陈淑微笑着，不说话。    初勉以为她是看自己瘦弱，举了举手臂，“我很有力量的。”    陈淑依旧冷淡，但是又不失礼貌，“谢谢。”    陈淑很少和男生接触，这会儿不太适应主要是，她也没搞懂为什么初勉会突然跟她说，要和她一起回家，还要跟她说事情。    他们俩接触真的很少，无非就是两个班班主任都是语文老师，在同一个办公室，有时候她去办公室，四班班主任会让她帮忙带点资料什么的给班长而已。    还有就是班长开会的时候会见到，其他就没了。    就连平时遇到的次数都很少。    所以他是…    虽然这样想显得自己很自恋，但是在以前，很多跟她告白想追她的男生似乎也是这反应。    陈淑头疼。    虽然希望不是，但是她还是觉得苦恼。    这以后见面课尴尬了。    要不下学期她主动辞去班长的职位。    初勉很高兴。    室友说的对，他主动，他和陈淑才能有戏。    喜欢就要主动出击。    以前他都是偷偷喜欢陈淑，喜欢隔壁班人也负责的女班长，虽然她身边总是有一个比她漂亮很多的女生，但是他还是只对她动了心。    陈淑想了一路，假如他要是告白了，她要怎样不动声色地拒绝才能不伤害到人家。    到了站台，初勉还在跟着陈淑，陈淑坦然地和初勉面对面，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请问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啊？”她不惜撒了个小谎，“我妈妈管我管的严，得回家了。”    初勉有些失落，他想和她一起坐车的，然后和她一起下车，这样就能和她多待会儿，告诉她，陈淑同学，我喜欢你。    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等她答应，不，只要没拒绝他就行。    然后他再往回走两站就到家了。    但是她都这样说了，他也就只能在这里表白了。    公交站台人不算少，他有些害羞。    做了几次深呼吸，他终于鼓起勇气全说了出来：“陈淑同学，我喜欢你，请问，你能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许是刚才就猜到了，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后，陈淑也很镇定，她的笑意更深了些，看着像天使，初勉沉醉在这个笑容里。    他第一次对她心动的时候，她也是这个笑容，站在讲台上汇报她们班的卫生情况。    陈淑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那笑容里满是真诚和感谢，没有倨傲，也没有蔑视。    她尊重每个人的喜欢和欣赏。    “谢谢你的喜欢，我…”    她话才说了一半，自己的态度都还没表明，便听到身后带着点儿不悦的熟悉声音打断。    他顿了顿，带着教训意味的声音沉沉响起，“这位小学妹，我们学校禁止早恋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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