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对她，势在必得

    朱砂凝神望会, 没追上前问。    翌日。    进公司打完卡, 朱砂迎面碰上小谢，她未遮掩, 直问, “昨天下班的时候我看见你带了个女人进燕氏, 她是谁啊？我看着好眼熟。”    小谢警铃大作，下一秒，朱砂又问，“是不是虞夏？是不是！我跟你说，我差点就追上去问了。”    小谢抹把汗, 庆幸她没追上来, “虞小姐……”    没等小谢说完，朱砂截住他话，“给你看, 我还拍了照片。”    与此同时, 朱砂微博连续弹出几条新动态。昨晚太累, 她回家, 挨到床就睡了。    朱砂眼疾手快准确找到虞夏新动态，点进去，虞夏写道，「终于结束啦，吃顿大餐好好犒劳自己。」    图中人所穿衣物与她拍的照片中完全吻合。    小谢，“……”    这还怎么解释？    朱砂叫了声, “居然真的是！”    所以她昨天这么近距离地与她女鹅擦肩而过是吗？！可她并没有一眼认出她女鹅。    朱砂现在嘴里好似嚼了颗半熟青芒，又酸又甜。    她回神，“所以小谢，昨天夏天来燕氏做什么？她来谈代言合作吗，拾景给她的资源这么好吗？”    朱砂嘴上没个把门，心里想的全然一股脑倒了出来。    小谢顺她话说，“也许是，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其他部门负责的事，当时我只是去接虞小姐的。”    朱砂星星眼，“为什么让你去接啊？”    她也很想去好不好！能跟虞夏肩并肩走在一起，距离不超过十公分，想想都快要幸福到晕厥过去辽。    “以前在拾景的时候，我跟虞小姐有过接触……”小谢心里打鼓，女人都这么敏锐的吗？    他们有过接触，朱砂看他目光忽闪过丝晶亮，“小谢，你知道的，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她，所以……”    所以？小谢望她。    “所以，你下次见到她，能不能给我要给签名？”朱砂笑得讨好。    小谢，“……”有点巧，我们粉上了同一个爱豆呢。    两人方达成共识，燕璟推门而入。    一大早闲聊被顶头上司当面抓包不是什么好事，小谢早练成老油条，镇静得多，同燕璟打过招呼，退开了。    朱砂心跳如鼓，怕燕璟对她印象变差，不及开口，燕璟冷淡颔首，与她错身而过。    朱砂回头，目光带上慌乱，“燕总。”    燕璟寻声回眸，“有事？”    冷淡目光从她面上滑过，朱砂脑子短路，不知说什么，手忙脚乱摆手，“没……没事，燕总早上好。”    燕璟收回目光。    那扇门在她面前合上，关门声敲响心口陈钟。    ******    虞夏许久未见从冬，这会儿见到，粲笑喊他，“从哥。”一如既往地礼貌。    从冬目光扫过她，带着审视意味，最后徐徐绽开笑容，“这段时间辛苦了，有人找你，我带你过去。”    最后一期节目虞夏大放光彩，圈粉无数，从冬趁热打铁，买了不少通稿，顺势放出《燃野》同名主题曲由她演唱的消息，短短几日，她人气暴涨许多。    从她表情里，看不出任何骄色，从冬满意极。    “从哥，谁找我啊？”    “机会。”从冬笑答。    会客室里的男人长发遮额，不是多么惊艳的容颜，周身独特气度格外舒服，似清苦檀香。    虞夏认得他，最近势头很猛的新锐歌手陈声，曲风本是小众路线，却意外抓耳，连上几档大热综艺，不火都不行。    陈声见人进来，主动起身迎她，“你好。”    手短暂交握，虞夏在他对面坐下，“陈……”    “陈声，叫我名字就行。”陈声抢先道。    “行，陈声。”虞夏笑着点头，“找我有事嘛？”    “有个合作，不知道虞夏姐有没有兴趣。”陈声道明来意。    最近陈声参加的歌唱节目《星火之战》即将进入决赛，每位选手都可寻找一位助唱嘉宾帮唱。    《星火之战》在上星的同类歌唱节目里，收视率第一的宝座自拿下那天起便没放下过，网络播放量也遥遥领先。    虞夏微怔，若是这样，着实担得起从冬口中的机会二字，但，“老实说，我很心动，但是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他们素不相识，此前从未有过交集，就连人气上，她都远不如他。    虞夏想不出任何他将目光投向她的理由，总不能，因她长得漂亮……    陈声目光凝住她几秒，面上露出羞涩笑意。    虞夏，“？？？”真看上我了？？？    他按按掌心，鼓起勇气吐出句话，虞夏瞪大眼。    ******    南城的夏天躁而热，虞夏头发长长许多，比起一年前初到南城时的假小子模样，现在是个正儿八经地对着小男生一笑就能让他脸红心跳的漂亮姑娘。    前提是，没跟林星野在一块儿。    说曹操曹操到，林星野仗着身高优势，抬手搭在她肩膀，那狠劲儿看着一巴掌下去要将虞夏拍.死。    当事人皱皱眉，他压着她马尾了。    虞夏嫌弃，推开他，“热，别勾着我。”    林星野混不在意，另只手递过根冰棍，白蓝色包装袋上写着三个大字，老冰棍，“喏，给你买的。”    虞夏接过，撕开包装袋舔了口，眉眼弯弯，“算你有良心。”作业没给你白抄。    林星野看她满足模样，嗤了声，也就这点出息了，一根冰棍就能收买，“江归晚呢？”    虞夏迈开步子，“今天不等她了，她说有事，让我们先走。”    林星野手插进口袋，大迈两步跟上，“行。”    冰棍舌忝了一路，只剩木棍被她叼在嘴里，虞夏不想扔。    “没吃够？”林星野扯下棍子。    虞夏笑笑，“热嘛，一根哪里够。”    恰巧走到岔路口，林星野顿住脚步，“走了，回去买。”    虞夏窃笑，跟上他。    小巷人少，虞夏闷头走路。    前方传来响动，林星野敛起漫不经心的神情，伸腿拦路，“哎，去看热闹不？”    虞夏看他那装逼样就烦，踢他鞋跟一脚，“林星野你不搁我面前装逼会死啊。”    “那去不去？”    “去。”    林星野笑了开来。    虞夏，“……”这男的好烦。    被围住的人身量并不小，相反有些硕大，从头到脚圆滚滚，神情畏缩得很。    虞夏认得他，隔壁班的陈瞻捷，年纪里出了名的重量级选手。    外头围住他的几人虞夏也眼熟，混子嘛，谁没听说过。    两人在转角听了会，说的无非是什么，又胖又丑像头猪样的、活成这样子怎么不如死了算了，怎么难听怎么来。    少年人最是无心，说出的话同样最为狠毒。    虞夏听着烦，推林星野一把，扬扬下巴，“到你出风头的时候来了，刚好满足你装逼的欲望。”    林星野是真来看热闹的，他只想看眼就走，不想虞夏这么说，“凭啥啊，今天我不想惹事。”上礼拜他才被叫家长。    虞夏瞪他，“让你去你就去，再不去我去了啊。”    “别。”林星野提住她后领，怕这祖宗一言不合冲出去。    末了，林星野还是满脸不情愿，虞夏见不得，“今天作业我替你写。”    林星野睨她眼，虞夏继续加码，“明天的也可以。”    “适可而止啊。”虞夏拍他手臂。    林星野鼻腔不轻不重哼了声，“行。”好像他吃了多大的亏。    “哎，那个谁，陈瞻捷，我找你有事。”林星野皱着眉出去，打断这场霸凌。    几人目光望过去，虞夏站在林星野身后，笑着冲几人点头。    陈瞻捷涨红了脸。    堵他的混混凑上去，“野哥。”    林星野冷脸点头，“我们找他有事，人借走了。”    “没问题，野哥说了算。”混混走前，不忘回头递个威胁的眼神给陈瞻捷。    等人走远，陈瞻捷闷声道，“谢谢。”    虞夏冲他眨眼，“谢什么。”    林星野斜眼瞧她，这会子倒拒绝得快，他使了坏心思，“你不如说句夏姐牛逼。”    虞夏，“……”    她回头瞪他，目含警告，刚试图挽救。    陈瞻捷嗫嚅着开口，极小声道，“夏姐牛逼。”    虞夏跟着红了脸。    三人道别，巷子上空弥漫开清脆笑闹声。    “林星野你坏不坏，下次再这样我杀.了.你。”    “我看你笑得挺开心的啊……”    ******    虞夏看陈声几秒，仍有几分震惊，“是你啊，你变化好大，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陈声拘谨点头，“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别夸我了，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虞夏笑道，又好奇，“你怎么改成这个名字了？”    “公司说以前名字书生气太重了，也复杂，别人记不住。”    确实，陈瞻捷，不如现在的好记。    忆起往事，虞夏懂他为何会找她了，多半还恩情，“你还记得我，我很高兴，但是陈声，你找我去，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帮到你。”    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任谁都会心动，虞夏不例外，但该说的，她得提前告知他。    陈声惊讶看她，“怎么会？我找你帮忙，是因为觉得你能帮到我。”他露出腼腆的笑，“你之前的节目我都有看，我觉得表现都很好。”    找上虞夏，自然有从前情分在，可他也刚在娱乐圈站稳脚跟，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还恩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虞夏没再犹豫的道理，她弯眸，“那我就不推辞了，比赛定在什么时候，你告诉我，我把时间空出来。”    商榷好其他事项，虞夏送陈声走。    陈声，“野哥还在南城吗？不知道今晚你们有没有空，我想请你们吃个饭。”    换做平常，请他们吃饭应该再慎重些，可近来他行程太满，星火决赛完，很长时间都不会再留南城。    虞夏晚上空的，但摸不准林星野，“我问问，晚点我告诉你。”    ******    临近下班，小谢把早上的事告知燕璟，“老板，你看以后，是不是要注意避开一下，毕竟虞小姐现在是公众人物了。”    燕璟重点不在此，“你说她来燕氏谈合作？”    小谢点头，但他并没有把话说死啊，具体什么情况，谁知道呢，他可千万别怪罪他。    燕璟想了会，指节屈起，敲敲桌子，“去看看燕氏旗下有谁的代言快到期，找个合适的时机，换成她。”    小谢松口气，没被追责就好。    “晚上你要跟虞小姐一起吃饭吗？需要的话，我帮您约她。”小谢问。    燕璟垂眼，翻翻手里的文件，快处理完，“不用了，晚点我去找她。”    昨天让她等许久，今日合该换他主动。    开到拾景，燕璟才拨电话给她。    “璟哥哥。”她声音里带着惊喜。    “嗯，下班了吗？”    虞夏收拾好东西，同其他人打过招呼，“下了，准备去吃饭。”    刚刚好，燕璟唇间带上笑意，“一起？”    “啊？”虞夏笑不出来了。    “怎么？”燕璟笑意跟着变淡。    “嗯，我约了人。”虞夏沮丧，这是他第一次约她吃饭，却这么错过了。    “没事，明天一起也可以。”    “那个，明天要出去拍个杂志，不知道…几点能拍完。”虞夏咬住唇。    两人皆沉默一瞬，燕璟缓声道， “那等你有空。”    虞夏怕他不开心，轻声唤他，“璟哥哥……”    他轻笑声，“夏夏，没关系。”    “你忘了，现在我在追你，你有充分的理由让我等你。”    而不是小心翼翼地哄我。    虞夏心头一暖，她捏住胸.前纽扣，摩挲几许，“那我有空了给你电话。”    参加节目期间，从他那偷来的纽扣一直放在家里，昨天才重新带上。    收了线，林星野说来接她了，虞夏径直上他车。    燕璟在车上坐了会，前面在堵车，不经意望向拾景门口，熟悉的身影缓步而来，他不自觉凝眸望她。    直到那辆风骚的跑车映入眼，不是张扬的正红，但车型与颜色一如既往肆意。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酸涩难抑，流窜在舌尖，燕璟冷淡收回目光。    ******    再见陈声，林星野同样惊讶，他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当年的事，一切关联都在虞夏。    但男人之间，话题总是更多，交谈下来，两人颇为开怀。    虞夏心里记挂某人，只偶尔插上几句话。    久别重逢哪能不喝酒，各自满上，碰个杯，话题又到新的转折点。    陈声见她不时走神，不住开口，“菜不合适吗？”    虞夏笑笑，面色不大自然，“没有，挺好吃的，就是天气太热，我胃口不好。”    林星野似笑非笑睨她，虞夏被看得不自在。    “对了，刚不是说到……”林星野拉回话题，陈声心里门清，不再追问。    虞夏感激看眼林星野。    一顿饭下来，虞夏菜没怎么吃，酒当饮料喝了不少。    她走在前面，两个男人跟在后头。    下台阶时，险些不慎摔下去，陈声及时掺住她，林星野冷眼旁观。    陈声走了，林星野终于开口，“想什么呢？”    再熟，因为错过一顿饭心神不宁虞夏也觉丢人，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没什么，就是太忙了，有点累。”    林星野信了她的鬼话，“因为他？”    虞夏默认。    林星野没再说下去。    虞夏察觉他的徒然转变，“你们之间怎么了，有事嘛？”    她所知道的，仅限于他们两个认识这一层关系上。    林星野嗤笑，“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这话听着就像有事的，虞夏不知怎么问下去。    林星野轻拍她后脑勺，“别管了，有事也跟你没关系。”    虞夏摸摸头，看着他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每次遇到燕璟或跟他有关的事，林星野就不大对。    林星野准备送她回去，虞夏拒绝，“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走。”    他心情不大好了，没强求，喊朋友出来继续下一场。    ******    叫来车，虞夏报出串地址，本想给他惊喜，结果直接被门卫拦在门口进不去。    虞夏下车付了钱，苦着脸给燕璟打电话。    很快男人过来，虞夏略略揭起帽子，神情委屈，递出只手给他，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燕璟笑笑，将她手攥在掌心，“喝酒了？”    虞夏知道他鼻子灵，乖巧点头，比个手势，“就一点点，我保证现在很清醒。”绝对不闹事。    燕璟牵她更紧，去跟门卫说了几句话，虞夏听得眉开眼笑。    夜色静谧，地上的剪影精致好看。    虞夏清清嗓，“你刚跟门卫说，我是你的谁？”    燕璟对她璨眸，笑意清晰，“未来的女朋友，有错吗？”    她身后长出只小尾巴，在他宠溺的眼神里飘忽所以，翘到天上去，“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燕璟攥紧掌心的手，他对她，势在必得。    来了他家，虞夏不再准备走，拖到十一点，睡眼朦胧地看他，“璟哥哥，好晚了，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走？”    她抱住他手臂，赖在他身上，哪里有要走的意思。    燕璟只得点头。    转瞬，她从他身上跳下来，再没困倦模样，“那我去洗澡啦。”    过了会，虞夏环顾过整个浴室，终于确认，真没带衣服进来。    她摸摸下巴，镜面被雾气模糊，映不出她眸中神色。    “璟哥哥，我没带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夏（流氓脸）：我没带衣服进来，懂我意思。    小璟（脸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