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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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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又提醒道:“七月三十鬼门关,咱们没多少时间了。”    鬼门关之后便要进行鬼口普查,再不把莫姨娘送回去,她就真的得成为孤魂野鬼了。    莫故叹了叹气,许久后才叹道:“看来得做一次摸金校尉了。”    徒明烨淡淡道:“那也不必。”    故故是身在其中没想到,以父皇的性子,怎么可能由得莫姨娘葬在贾家祖愤之中呢,灵位都进皇祠了,怎么可能会漏了尸体呢。    徒明烨笑道:“我猜夏公公应该早安排了人去做了,咱们等着捡现成的就好了。”    对于坑夏公公这事,徒明烨做的一点也不心虚。    78.母子初见    莫故对平康帝并不了解, 平康帝不但好面子,而且还极度小心眼, 他虽因为面子之顾,不可能明着把莫故认了回去,但暗地里着实做了不少事,迁莫姨娘之墓不过是其中之一。    正如徒明烨所猜,夏公公早就着手安排把莫姨娘迁葬到妃园寝一事。    自圣上登基之后, 圣上的陵寝已经在建造中,但不是每个嫔妃都有份和圣上合葬于陵寝之中, 除了先皇后与继皇后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圣上生前亲点的几位妃嫔有此福份,大部份的妃嫔都跟着先帝妃嫔一般葬于妃园寝中。    莫姨娘毕竟曾经生育皇子, 虽是再嫁贾代善, 但圣上那有可能眼睁睁的见自己的女人躺在贾家祖坟之中, 当真成了贾家鬼, 既然把让莫姨娘入了皇祠, 得享祭祀了,自然也不差具尸体, 便让夏德全将莫姨娘重新安置在妃园寝中。    偷具尸体对暗卫们而言算不上什么,不过偷回来的尸体着实让夏德全难办了,见到简皓引着莫故和徒明烨过来,夏德全难得的没臭骂简皓, 反而面上露出几丝松口气的模样。    “故公子来了。”夏德全连忙上前, 笑道:“正是巧了, 老奴正想请人请故公子来一趟呢。”    “为了我生母的尸体吗?”莫故淡淡问道。    如果那个宝珠当真是他所想的那物,夏德全现在还能笑着跟他说话,当真是胆量极大的了。    夏德全一楞,最后苦笑道:“果然还是暪不过故公子。”    说实话,虽然挖坟这事怪了点,不过他们暗卫营中什么怪事没遇上,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是挖出来的尸体啊!!!    夏德全亲自把莫故等人引进后院冰窖之中,叹道:“按着圣上的吩咐,我们本来准备悄悄地将莫家女移往妃园寝中安葬,只是万没想到……”    夏德全住了口,让莫故亲自来看,只在冰窖正中有一座冰棺,棺木中有一年轻女子,双眼紧闭,面目如生,衣服不朽,而且容貌还有几分神似莫故,一望便知道是莫故生母──莫姨娘。    “咦!”乍见莫姨娘的尸体,莫故和徒明烨不约而同的轻咦了一声,“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按着时间来算,莫姨娘死了少说也有十几年了,但为什么尸体上隐隐带有生气呢?    这不科学!    夏德全不知两人是为了从莫姨娘尸身上感应出生气而吃惊,还以为是见莫姨娘尸身未腐而感到惊讶,叹道:“这尸身久久不腐之事,小的以往亦有所闻,不过亲眼见着,也是头一回。”    书上记载,这类下葬数十年,尸身不腐之尸又名为荫尸,久而久之便成了僵尸,虽然凶险些,倒也不是无法可解,夏德全找了风水相师研究过,特意选了个黄道吉日,还按着风水师之言,用了百年以上的桑木来烧莫家女,不料……    夏德全顿了顿续道:“小的本想为莫家女火葬,再将骨灰安置在妃园寝便是,不料这尸体怎么烧都烧不化,不只如此,就连衣服也烧不化。”    最后也是没了法子,他这才按着风水师的建议,将莫家女用冰镇起来。    莫故神色复杂,“这事就先交给我。”    夏德全一楞,有些着急的劝道:“故公子,虽然莫家女面色如生,但她确确实实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莫故淡淡道:“夏公公放心,故明白这点。”    仔细瞧瞧,他便察觉莫姨娘身上这份生气并不是属于人类的,但有几分似兽类的生气!?    “这……”夏德全还有几分犹豫,虽然他很想把莫姨娘这个包袱给丢出去,但他也知道,莫故身为皇子怎么好亲自处理这件事情,更别提,他身旁还有一个徒明烨。    他本来也不过是想着让莫故帮着,跟圣上说几句好话,让他脱了这事,把莫姨娘的尸首安放回贾家便是,万没想到莫故要亲自接手此事!按他说看莫故回不回宫还是未知数,但是徒明烨回宫是一定的事情。    圣上都已经开始让人整理起北五所,只等机会迎接五皇子回宫,是以夏德全说什么都不敢让两人处理莫姨娘的事情,最后还是莫故不耐烦了,直接一挥手催眠了夏德全,让他乖乖地到正厅里等着。    莫故与徒明烨将冰窖中的人清空之后,莫故乃是雷灵根,雷灵根为金、水灵根的合体,自然也拥有控水之能,莫故只略花了一点功夫,便将莫姨娘从冰块中融化。    他小心翼翼的检查莫姨娘的身体,终于发现那一股莫名的生气来自于其肚腹之处,莫故微一思索,便猜出那宝珠就在莫姨娘的肚腹之中。    莫故暗叹,怪不得贾老太太搜遍了暗香阁,都找不到宝珠的下落,原来莫姨娘死前已经把宝珠吞进肚子里了。    徒明烨也瞧出了这点,‘唰’的一声直接从怀里取出了一把长刀,直接问道:“要剖腹吗?”    他顿了顿又道,“我的技术不错的,上一次才帮白老头剖开了肚子,解决了他肚子里的陈年恶疾,而且剖完之后我就把它的肚子给缝回去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他也觉得白老头事后竟然没有死,也是件挺奇怪的事情,不过算了,白老头还活着表示他的技术还勉强可行。    “白老头!?”莫过难掩惊愕之色,“白老头是谁?之前可没听你说过。”    而且重点是徒明烨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这没什么。”徒明烨淡淡说道:“之前见你还有张姨给人动刀过便学了点,而且白老头本就命不久矣,就算开死了,谅它们也不敢找我算账。”    注意到徒明烨话语中的冷漠与不屑,莫故明白到,“那个白老头不是人类?”    “嗯。”徒明烨点点头道:“不过是山林里一只活的比较久的白猿罢了,只是略通点灵性,连精怪都算不上,不值得一提。”    他以往在东北之时,每个月至少有半个月都在山林当中吸收木灵气,便无意间认识了白老头,和他的那些猿猴子孙,不过白老头虽然算不上精怪,倒也颇为懂事,总是乖乖的献上自家酿的猴儿酒,他这才出手试上一试。    莫故无奈,他养了徒明烨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明白,徒明烨他对于旁人是有多么冷漠,说句不好听的,徒明烨这辈子除了他亲爹妈,他几个兄弟之外,其他人压本就不放在眼中,更别提只是只猿猴的命了。    莫故叹道:“虽是如此,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江湖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徒明烨吐槽道:“故故,你武侠小说看太多了。”    莫故直接回了一对死鱼眼。    莫故望成莫姨娘的尸体许久,沉吟道:“也不用剖腹取珠,如果那个宝珠真如我想的一样,想来应该可以引它出来。”    莫故略将冰窖重新布置,冰窖中存满了冰块本就极寒,夏德全这个冰库更是经过风水师的特别设计,现在一处阴地之上,是以存放起冰来事半功倍,要不也不会被拿来当做冰封莫姨娘之地。    莫故融化了大半冰窖里头的冰,将莫姨娘的尸体放于水中,待到夜深人静之时,莫故直接拿了一张聚水符,放在莫姨娘的肚腹之上,缓缓地往上移动,宝珠果然也跟着聚水符缓缓移动,随着聚水符,停在莫姨娘的嘴中。    莫故一压,便从莫姨娘的嘴中挖出了那枚宝珠,在宝珠离体的同时,莫姨娘的尸身也瞬间腐化。    徒明烨一惊,“这是……?”    莫故望了几眼手里的那颗墨绿色的珠子,粗粗瞧了几眼,便明缘由,叹道:“之前宝珠在莫姨娘体内,珠上灵气形成了磁场,让莫姨娘的尸体永远维持在死前的那一刻,但同时也禁个住了莫姨娘的魂魄,如今……她也该出来了。”    也不知道莫家人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够得到了蚌精的蜃珠,重点是按着这蜃珠上的生气来估,这只被取走蜃珠的蚌精怕是还活着。    莫故还不及仔细观察宝珠,便见莫姨娘腐烂的尸身上有白烟枭枭,隐隐形成人形,接着听到一声女子的轻叹声,“多谢两位,救小女子得以脱困。”    那女子身形极淡,似是随时要消失,但隐约可瞧出是莫姨娘的模样,莫故连忙一口气打了好几道聚阴符,直把原就阴冷的冰窖弄的阴气重重,比先前还要冷上好几分,又连忙向那阴魂输了几股灵气,这才稳住了莫姨娘,不至于魂飞魄散。    莫姨娘松了一口气,对莫故和徒明烨两人微一躬身,“多谢两位相助。”    莫故心神激荡,犹豫许久,最后迟疑了半响才哑着声音道:“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女子微微一奇,似乎有些不明白眼前高人何出此人,但见莫故的容貌,她有几分恍然大悟,又有几分犹豫,懊悔,最后长叹道:“原来……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    就像德嫔娘娘,一看到莫故,便猜出莫故的身份,莫芷晴一看到莫故,便猜出,她就是当年所生下的孩子。    莫芷晴叹道:“原来我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她望着莫故,眼神中有着亲近,也有几许怨怼,终究化为难以言述的复杂之色,而莫故望着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激动到最后化为平静。    母子初次相见,相顾无言。    早在莫姨娘的魂魄现身之后,徒明烨就已经很自觉的先行离开,留给这对母子说话的空间。    见莫故一个人出来,徒明烨问道:“你送莫姨娘回阴间了!”    “嗯。”莫故点点头,“人鬼殊途,还是早点送她过去的好。”    说到最后,难掩一丝唏嘘之色,他和莫姨娘之间十来年未见,加上先前胎内的记忆,两人之间本就没多少母子之情,该问的东西问完了,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最后是莫姨娘主动要求能够尽快去阴间报到,莫故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允了。    徒明烨亦微微点头,像莫故这种母子情淡薄的情况,他在宫里见的多了,也不觉得如何,倒是另外一事让他颇为好奇。    他指着莫故手里那墨绿色的珠子问道:“那个可是活蜃珠?怎么莫姨娘没被折磨死?”    怪不得阴差先前查不到莫姨娘的下落,蜃珠能产生幻像,更是天生的幻阵,将死之人生吞了这活蜃珠,怪不得灵魂一直困在尸体之中。    唯一奇怪的是,莫姨娘不过是个普通人,她的魂力竟然能支撑这么久,着实是件怪事。    莫故苦笑,“果然还是暪不过你。”    一个‘活’字已然可以说明许多问题,看此蜃珠的大小,少说也是上千年的老蚌精所有,莫家不过是一凡人,那能从蚌精手里得到这枚蜃珠?说句不好听的,以千年老妖怪之能,随时随地都可以从莫家人手里夺回蜃珠。    再则,这个蜃珠是有主的,以莫姨娘这般的凡人不该有控制它的能力,莫姨娘说的明白,她当年能够逃出来,全是靠着蜃珠之幻力催眠了官差所致,只不过她能发挥的也不过才十之一二,要是能多催眠些人,她们莫家说不定能多救些子孙出来。    只不过要再问多一些,莫姨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她只知道这蜃珠虽是莫家所有,也不知传了几代,但只有拥有莫家血脉的嫡系女可以催动,男子反而不行,必要时可以产生幻境,救莫家人一命。    不过这数代以来,莫家也没出什么大事,也就逐渐让人遗忘了,要不是发生了抄家之事,她父亲也不会找出了蜃珠,让她带着幼弟逃跑。    莫故沉吟着,“你帮我回东北一趟,让莫铭尽快赶赴河南,告诉他,他当年心心念念的事儿有门路了。”    莫家当年成年男丁尽皆被斩,未成年的男丁则被判了流刑,就连德嫔娘娘初见他时都认出了他来,更别提与他沾亲带故的莫家舅舅们了。    只不过莫家几个舅舅都是硬气的,虽然猜出了几分,但也不曾仗着亲戚情份贴上来,反而明里暗里的照顾着他。    莫铭……正是莫姨娘的堂兄弟,按莫姨娘所说,莫铭自幼便对治河一事颇有天份,自小就被莫老太爷带着身边,亦曾跟着莫老太爷巡视过河道之事,说不定对当年黄河决堤之事知道些什么。    另外,他还得先去金陵一趟,按着莫姨娘所说,当年莫家所绘的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均都在她逃出来的幼弟手上,如有这两物,他对莫家翻案之事也多了几分把握,只不过不知道他这张脸,足不足够让他小舅舅认出他呢?    79.舅甥初见    徒明烨为木灵根, 久不接触山林,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自然乐意帮莫故跑上这一趟,也顺便回东北深山老林当中闭关一阵,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觉得境界有些松动,说不得趁着这次的机会入关, 可以一口气再进一层。    莫故算了算时间,他自恃自己是修真者, 御剑飞行也不过半个时辰便可到金陵,便让何幕僚和莫三、莫四等人直奔河南,而他一人直赴金陵去找他那位从未谋面的小舅舅, 到时三方人马直接在河南见便是。    莫故按着莫姨娘的指引, 来到金陵城郊的龙王庙。    他当时也觉得颇为奇怪, 贾家都可以接受莫姨娘了, 为什么不顺便把小舅舅一起安置在贾家中?以贾家老太太的性子, 再怎么不愿意,想来也做不出把自己的亲侄儿赶出去的事。    对此, 莫姨娘也有几分不解,先祖曾有言,如果族中出了事,可把族中子孙安置在金陵城外的龙王庙中, 她虽有意把幼弟带在身边养活, 但思前想后, 还是按着先祖遗言,忍痛把幼弟送到龙王庙中。    莫姨娘现今想想,好险她当时按着先祖之意,把幼弟送到龙王庙中,要不以贾老太太的性子,她在夺走了宝珠的同时,说不定也会要了幼弟的小命。    对于莫姨娘的猜测,莫故倒是有些赞同,贾老太太虽然现在当真后悔了几分,但他也记得,贾老太太年轻时可是个杀伐决断的主,为了宝珠,杀了自己的侄子,也不算什么奇事。    这金陵城并不靠海边,会在金陵近郊安置一座龙王庙,也确实是件奇事,更奇怪的是,龙王庙里供奉的除龙王之外,还有龙王座下的一些小妖精,如龟精、蚌精……等。    或许是因为不靠海边,龙王庙的香火并不盛,不过见龙王庙里外打理的干干净净,倒也不似缺钱的模样,想来龙王庙内另有生财之道,不靠那一点香油钱。    当莫故过去时,整个龙王庙里也不过就只有他和另外几个香客,莫故仔细瞧了瞧龙王庙内所供奉的精怪,虽是间小庙,但是龙王庙里所供奉的神像都雕刻的栩栩如生,不知是不是莫故的错觉,总觉得龙王脚旁的蚌精,似乎有些女气……    莫故望着那蚌精雕塑,微感亲近之意,这龙性好淫,故有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之说,龙九子之母中虽无蚌类妖怪,但那是因为蚌妖为龙所生的是女儿,而非儿子,所以民间传说中不显罢了。    据闻龙王座下的蚌精乃龙王幼女,最受龙王宠爱,是以能长伴在其父身旁,而这龙王庙中的蚌精虽然还是只大河蚌的模样,但雕刻间倒是莫名的带了几分女子的抚媚之气……    龙王庙住持满脸堆着笑,亲自招乎着莫故,龙王庙的香火虽然不盛,但是龙王庙的住持却是肥肥胖胖的,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吃素都能吃出这么一个身材来,莫故也是很是佩服。    莫故在龙王庙里里外外都看了一圈,不得不说,当初建庙之人看风水的本事倒是比他还强上几分。    小小一座寺庙,正好就站在金陵之地中最好的龙穴之上,虽不至能让后世子孙出将入相,但是多出忠臣孝子,且后世子孙大多品性极好,也算是个难得的风水好穴。    不过这么一座庙,占了人家做阴宅的上等风水好穴,有什么用处呢?莫故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就罢了。    莫故左左右右的绕着龙王庙跑了一圈,龙王庙的住持自然也是跟着跑了一圈,但他丝毫没有半点不耐之意,反而是一直堆着笑。    这也难怪,莫故一口气大手笔的捐赠了龙王庙一百两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莫说莫故只是点名要住持相伴,哪怕他要全龙王庙里的道士一起来陪他跑步,龙王庙的住持也会马上同意。    在莫故的要求之下,住持将莫故领进静房当中,笑问道:“不知施主还有什么需求?”    莫故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取出了宝珠,“在下来此是想找一个在二十年前,被安置在龙王庙前的莫姓小男孩。”    龙王庙的住持一看到宝珠,脸色微变,郑重道:“施主可否让小道仔细瞧瞧这枚蜃珠?”    一听到住持直接说了‘蜃珠’两字,莫故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莫故也不惧他会夺走蜃珠,便直接递给了他。    住持一改先前的贪财模样,轻抚着蜃珠,许久后才叹道:“莫大人有功于黄河两岸的老百姓,我虽然是个道士,但也着实敬佩,当年在得知莫家被抄家之事后,也曾想过搭把手,无奈咱们龙王庙不过是座小庙,没多大的力量,最后终究还是只能眼睁睁的见着莫家遭难。”    住持抚摸蜃珠许久,将蜃珠交还给莫故,坦然道:“咱们龙王庙里都是些道士,着实不适合养育孩子,怕会移了孩子的性情,再则,莫家的冤屈也得有人出头申冤,于是在莫家的案子淡下来之后,我便托了老友,给莫家的孩子弄个户籍,送到外面去读书了。”    说到此处,住持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孩子也是个争气的,小小年纪便考中了举人,这阵子还在继续苦读,争取隔年考个进士出来。”    莫故直接问道,“敢问住持,请问他眼下在何处?”    龙王庙的住持也不废话,直接给了一个地址,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莫故的容貌后,又道:“这孩子到庙时虽然只有五岁,但对当年莫家之事印象深刻,一心一意只想为莫家翻案,这些年未免有些急于求成了,若施主能劝劝他,也是件好事。”    莫故一脸囧样,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长得很正常,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再加一个嘴巴,虽然帅了点,但是也不是说帅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但为什么只要见过莫家人的人,都能够察觉到他是莫家子孙呢?莫非他脸上印了莫家子这三个字吗?    似是察觉到莫故的尴尬之色,本王庙的住持笑道:“小道有些祖传秘法,可以观人之气,先前看到公子时,小道虽有些察觉了,只是不敢确认,待公子拿出蜃珠之后,小道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呢?”    龙王庙的住持顿了顿又道:“这龙王庙,乃是莫家先祖出资所建立的,凡莫家子孙一进来,身上便有淡淡的珠光,公子身上虽然珠光极淡,但想来是因为公子是旁系子孙之故,倒是小道一时疏忽了。”    莫故疑惑的打量了眼前的胖住持几眼,亦笑道:“原来是道友。”    虽然眼前的胖住持不过才先天之境,勉强搭上练气一层的车,但在这年代也算少见了,难得遇上一位道友,两人都颇有几分相见恨晚。    龙王庙住持虽然修真多年,但他却是靠着自己从祖传的书籍中学习而来,对里头的内容一知半解,要不是在二十年前,当真见到了莫家子身上的白光,只怕他一直还认为自己只不过是练一些呼吸轻身的法门罢了。    如今见到了莫故,他便迫不及待的向莫故请教一些修真上的疑问了。    念在这住持曾帮了自家小舅舅的份上,莫故也略略指点了几句,不过这一瞧,倒是查出了几分怪异之处,这住持所修的功法自称是祖传功法,但倒不是人类所修练的功法,反倒有几分像似妖修的功法。    不过妖修一道,在古时便已极为少见了,便别提在莫故出身时的民国,莫故也帮不了太多,只能就自己所知的略略指点一二,虽是如此,但己让龙王庙的住持茅塞顿开,喜的抓耳搔腮,恨不得马上闭关修练。    拜别了住持之后,莫故便按着住持所言,前去找那莫家舅舅了,还没到莫家舅舅的住所,便听到巷子口传来一阵争吵声。    “墨寒!你给我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子,在墨府门前大喊着,“墨寒!你给我出来!”    那年轻男子虽然有十六七岁上下,但不知为何却残了一只腿,只能拄着拐杖行走,他的身形微胖,但容貌倒生的不错,特别是一双凤目,当真是顾盼神飞,添了几分英伟之气。    “出来!出来!”那人不但大喊着,还让家丁上手砸门了,一副就是要来找碴的模样。    墨寒!?一听到这名字,莫故顿时眼睛一亮,龙王朝的住持说了,因姓莫太过明显,所以他的小舅舅便改姓为墨,单名一个寒字。    或许是那人吵的太凶了,最后墨宅里的人也坐不住了,墨宅的大门终于打开,里头走出一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眉目间隐带阴郁之色,一脸不耐烦道:“王子胜,你死心!”    王子胜气道:“你好大的胆子,我王家女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的,你竟然敢拒婚!”    他奶奶的,不过是一个一穷二白的读书人,要不是父亲说这人将来大有可为,有意投资他,又何必把小姑姑许配给他,他小姑姑虽是庶出,但容貌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嫁妆又丰富,有何不好?这家伙竟然还敢嫌弃!?    墨寒眼眸微沉,沉声道:“墨寒无意婚配,倒是你这样把自家女子的婚事大咧咧的挂在嘴边,怕是不好!”    这王家是这金陵城中第一霸道的人家,什么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注一)。说的好不霸气,这家中子女也养的过于霸道,这王子胜虽是瘸了一只腿,但还在金陵城中作威作福。    而王子胜口中的姑姑,乃是王老都太尉统的小女儿,虽是庶出,但因为是老来女,是以极为受宠,他也不知走了什么霉运,不过就被那王家女见了一面,便莫名其妙被缠上了,硬是要嫁给他为妻,闹的他好几日都无法静心读书。    “你──”被墨寒一说,王子胜也不由得脸上薄薄的浮起了一层红晕,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大咧咧的说出自家女儿之事会对姑姑的名节有所损伤,不过二弟也说了,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用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招。    先前祖父还想用着温和之法,招墨寒为婿,但他这次直接把事情一挑明,让小姑姑除了此人之外也嫁不成旁人,墨寒要嘛就乖乖跟他们家结亲,要嘛就要是跟他们家结仇,除此之外没第三条路。他就不信,墨寒敢把王家得罪死了!    墨寒冷笑,“我先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事绝对不可能!”    “你──”王子胜大怒,正想让家丁不管不顾的先揍墨寒一顿再说,只见眼前一晃,在墨寒身前突然多出了一名少年男子。    王子胜定晴一看,不过是个才十来岁的少年,他嚣张笑道:“小孩子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回家找你妈妈吃奶去!”    见这人虽生的一脸好相貌,但口中污言秽语不断,莫故也有些恼了,他直接一点王子胜的眉心,怒道:“给我滚!”    他很少动用修真之力,因为这样未免有些过于欺负人了,不过这家伙实在太欠揍了,让他忍不住动手。    王子胜眼前一暗,然后人就像傻了一般,当真乖乖的转身就走,他带来的几个家丁也看出不对劲,一部份追着王子胜而去,一部份倒是对莫故骂咧咧的想过来揍人了。    莫故也不客气,直接也在这些家丁的额前点了几下,家丁们瞬间转身,直奔回王府。    见到那些人走了,墨寒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先前虽然说的硬气,但其实内心里没多少底气,王家人太过霸道,眼见此事无法善了,他都准备要离城避难了,只是暂时躲上一躲容易,王家势大,这将来怕是……    想到自己的科举之路,还有莫家的冤屈,墨寒心下微沉,脸色是越发阴郁了。    墨寒勉强收敛心神,向恩人道谢道:“多谢公子出手,在下──”    一见到莫故的脸,墨寒瞬间僵住。    莫故轻叹一声,“我叫莫故!”    一听‘莫’这个字,墨寒的眼睛顿时亮了。    只听莫故续道:“家母名叫:莫、芷、晴。”    80.王家婚事    墨寒将莫故迎进墨府之中, 墨府虽然不过是所二进的院落,但干净整齐, 还有仆妇送上茶水细点,也有小厮殷勤伺候着,可见得这些年来墨寒的小日子还算过得去。    这也难怪,虽然说穷文富武,但能考上举人的, 也算是开了做官的大门,自然有得是人奉上银钱, 更别提金陵城中富户极多,远的不说,近的便有一个求嫁的金陵王家。    莫故仔细瞧着墨寒的模样, 暗暗艳羡, 和他不同, 墨寒倒是没有生就一张莫家人的脸, 不过要论俊秀之处的也绝计不会下于他, 怪不得被王家女一眼就瞧上了,只是墨寒的身子骨有些虚, 怕是长久读书,有些伤了身子。    墨寒亲自给莫故倒了杯茶,仔仔细细瞧着他的模样,面露怀念之色, 低声问道:“芷晴姐姐可好?”    莫故顿了顿, 诚实说道:“家母已经在十六年前便就死了。”    “十六年前?”墨寒微露疑惑之色, 眼前的少年也不过才十六岁上下,如果芷晴姐姐已死,这人又是怎么知道他的?    再想想眼前人自称姓莫,莫非是从母姓?略想一下,墨寒的脸顿时有点绿了。    莫故一瞧墨寒神色,便知道他八成是脑补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清咳一声,“别想太多,是我自己不愿意认父,改从母姓。”    不过莫故的话完全没有安慰到墨寒,墨寒脸色微白,隐含气恼之色,显然是钻进胡同里了。    墨寒冷着声问道:“你父亲可是贾代善?”    莫故难得的为难了一下,要直说自己是莫姨娘与平康帝的私生子,只怕这个舅舅接受不来,毕竟莫姨娘的反应他还记着呢。    当时莫姨娘一听到平康帝把她纳入皇家宗祠中祭祀,并让她随葬妃园寝,当下头便摇的像波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同意,非得要莫故帮她把她的尸身改葬他处。    莫姨娘直言,莫家虽是被成河督所害,但也和平康帝当时误信成河督之言,胡乱判案脱不了干系,她做为莫家女,不愿伺奉杀害父母的仇人,她宁可做个孤魂野鬼,也不愿享皇族供祀。    这是莫姨娘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请求,莫故自然是同意了,不但稍稍地潜入皇家祠堂之中,将莫姨娘的灵位移走,另外也重新点了风水宝地安葬莫姨娘,至于夏德全那边,给他留点灰尘碎骨什么的交差即可。    夏德全虽然也查觉出来莫故留给他的不似人骨,不过也聪明的没有多问,按他看来,莫姨娘既成荫尸,不安葬在妃园寝内也好,省得坏了皇家风水,况且莫故为莫姨娘亲子,自然比圣上更有权利去安排莫姨娘的去处。    莫姨娘尚且如此,更别提这舅舅了,莫故也不好把自己的身世说明,最后他挠挠头道:“贾将军并非莫故生父,至于我生父是谁……这……”    莫故面露为难之色,最后叹道:“我和我姨娘都不想谈及此人。”    横竖他和莫姨娘都无意认祖归宗了,不谈也罢。    一听到‘姨娘’这两个字,墨寒微微挑眉,面上神情有些懊恼,但终究还是轻叹一口气,沉默不语,毕竟莫家既是罪官之后,贾家那儿也不过是面子情,也怨不得长姐会成了妾室。    女子为妾本就低人一等,再听莫故宁可从母姓也不愿从父姓,墨寒顿时脑补了一堆后宅阴私,嫡母不慈等事,对这侄子越发疼惜,可疼惜归疼惜,墨寒也越发狐疑了。    按着这孩子所言,长姐过逝于十六年前,按着时日来算,他当时还是婴孩呢,这孩子又是从何知道长姐当年把他交托给了龙王庙一事呢?    绕是以墨寒之聪明,对此事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个莫家的嫡幼子的死活算不得什么,但他手里却有着关系于莫家翻案成功与否的关键物品,事关重大,他也不敢冒然认了这个侄儿。    不过面对莫故神似长姐的容貌,墨寒也不由得心生亲近,最后叹道:“你且在我这里住上几日,咱们舅甥两亲近亲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对了,你上学了吗?眼下学业如何?可中了秀才?”    莫故暗暗黑线,突然感受到一把贾赦的痛苦,怪不得贾赦每次听到他问功课之时都是一脸便秘样。而且现在回想一下,别说秀才了,他连童生都没去考过……    莫名的,看着舅舅慈祥中隐带煞气的模样,莫故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他莫名的有种感觉,如果跟舅舅诚实招供自己连童生也不是的话,一定!一定会发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在舅舅的气势之下,莫故莫名的有种被学霸压制住的感觉,这世上有什么比学渣更苦逼的呢,就是连学渣都算不上的渣渣啊。    莫故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硬着头皮回道:“不知舅舅可信鬼神之说?是姨娘的魂魄告诉我舅舅在金陵郊外的龙王庙,住持再告诉了我舅舅的处所。”    这古人虽然比现代人要更加迷信一些,但舅舅毕竟是读书人,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见得大部份的读书人其实对于神鬼之事是将信将疑,更别提什么鬼魂之说了。    莫故原以为舅舅会不信的,还暗想着要不要带舅舅来个地府一日游之类的,不料墨寒只瞧了他一眼,手一伸道:“宝珠可在你身上?”    莫故眨了眨眼,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蜃珠,放在桌上,墨绿色的蜃珠并非正圆形,而是有一些椭圆形,散发着微微的珠光。    墨寒一见蜃珠,眼眸微微一缩,心下暗叹:这蜃珠多年来一直供在莫家宗祠之中,他们莫家上下本以为不过是传说,要不是那一日长姐凭着蜃珠带他逃离,只怕他也一直认为那不过是传说罢了。    墨寒轻咬破指尖,直接滴了一滴血在蜃珠上,只见蜃珠上白光一闪而过,墨寒叹道:“果然是我莫家祖传的宝珠。”    接着墨寒又苦笑道:“我自五岁上便入了龙王庙,这古古怪怪的事情见得多了,鬼魂托梦一事虽然少见,但也不算什么。”    龙王庙里的住持颇有些法力,不少人遇上了为难之事后便会来找他,见得多了,难免会知道一些,莫说这孩子生就一张莫家人的脸,这孩子眼神清明,也不似作假。    莫故松了口气,看来这莫家舅舅的接受度可比他想像中的要好上许多,正想说明来意之时,只听墨寒又满脸慈爱的续问道:    “你也该有十六、七岁了,可曾进学了?眼下可考了秀才?成绩如何?啊,还是先做篇文章给我瞧瞧,舅舅虽然不过是个举人,指点指点你的功课想来还是行的。”    莫故忍不住别过脸,彻底明白贾赦的痛了。舅舅,咱们不提功课还能做对好舅甥啊。    且不论当渣渣遇上学霸舅舅之后的下场,另一方面,此时的王家也身处于鸡飞狗跳之中。    王老太爷一听到自家大孙子干的好事之后,当场两眼一翻,几欲晕去,他虽是个混人,但也知道女子名节的重要,被自家大孙子一宣传,那怕自家的小娇女当真入了墨家,也会被人看不起。更别提墨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允婚呢。    他气的直接用手上的拐杖狠狠揍起王子胜了,“你……你怎么就把你姑姑的事给说出去了?万一要是墨家不肯娶你姑姑的话,你让娇娇以后还怎么见人?”    娇娇是王老太爷的庶出老来女的小名,因为是王老太爷五十岁上才得的老来女,王老太爷爱的不行,怕姨娘养不好,又怕嫡妻委屈了她,便亲自带在身边养活,也难为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手把手的把小女儿给养到一十八岁。    不过他毕竟是个男人,养活一个女娃娃容易,要给女儿说亲,总不好让他一个男的拉下脸和其他的婆娘一起,这不就把女儿的婚事给拖到了一十八岁。    为了这个老来女,王老太爷可说是操遍了心。    他知道娇娇有些被娇宠了,便有心给她找一个上面无婆母压制的人家,而男方家最好有点本事,但又比王家弱上一些,也方便他压着女婿,不让他纳妾欺负娇娇,当然更要长的好一些,他家娇娇出去见人时才有面子……    这样找着找着,墨寒就因为无父无母,再加上长相还算俊秀之故,因入了王老都太尉统的眼了。    如果墨寒知道,自己不是因为才学被王家看上,不过是因为上无父母高堂,外加容貌还行,因而被王家看上的话……只怕他心里也有一百万句MMP想送还给王家了。    也就因为如此,王老太爷虽有心把娇娇嫁给墨寒,但也不是非墨寒不可,不过被这没脑的大孙子一弄,这下子可成了什么了?他的小娇娇以后还怎么嫁人?    气愤之下,王老太爷便气的直追着熊孩子打了。    王老太太本来是闲闲的看戏的,不过一见王老太爷对自个的大孙子动手了,当下便不干了,急忙阻止道:“子胜也是为了娇娇好。”    “好个鬼!”王老太爷气的面上的胡须不住抖动,“他这话传出去,叫娇娇怎么做人?”    王老太太也知道王子胜这话传出去会毁了王娇娇的名声,不过一个庶出女儿那及得上自己的嫡亲孙子,仍就护住了王子胜。    王子胜之父──王大老爷和其妻王大太太也面色尴尬,有心想护住儿子吗,但这事又关系到自家妹子的名声,再见老太爷气的很了,也不敢劝,深怕这一开口,老太爷一句不悌幼妹,反倒惹火上身,便干脆眼观鼻,鼻观心,袖手旁观了。    夫妻两暗暗思索着,横竖儿子皮厚,老太爷棒下也有分寸,打上几下倒也没什么,王大太太一转眼见到面露担心之色的次子,面上微缓,老大虽是个蠢的,好在次子还算聪明,两兄弟互相扶持着,以后总是会好的。    王子腾规规矩矩的站在爹娘身旁,面上微露担忧之色,但眼眸间微微流露出一丝喜意,无论老太太再怎么疼爱大哥,但他这次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又把老太爷的掌上明珠给得罪死了,想来再怎么说,老太爷也不会选择大哥做下一代的家主了。    王子胜熊归熊,但也知道自己先前所说的话会伤了姑姑的名声,只是他生性倔强,不愿低头,硬着头皮道:“墨寒不过是个穷读书人,他敢得罪咱们王家?早晚还是得乖乖娶了姑姑的。”    “你──”王老太爷气的满脸通红,既然说不通,那就干脆直接上手打。    于是乎,王老太爷把拐杖使的虎虎生风,王子胜先前还能到处躲呢,到后来无论躲到何处,棒子如影随行,就像粘在他屁股上一般,三不五时给他来下狠的,疼的他哀哀直叫。    王太太本有些不忍,想开口求一求公公,但被王子腾一拉衣袖,最后还是罢了,公公现下在气头上,怎么说都说不通的,横竖子胜皮厚,老太爷年纪大了,想来打不了多久就会停手……    果然没多久,王老太爷的耍着棒子的动作就渐渐慢了,正当大家松一口气之时,只见一青衣小婢匆匆忙忙到了厅上,惊叫:“不好了!老太爷,不好了!”    “胡说些什么!”王太太喝斥道:“什么不好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他们武人之家最是忌讳,老太爷还好好的呢,怎么能胡乱说话。    “是!是!”青衣小婢知道自己犯了忌,吓的直发抖,连忙跪下磕头,“奴婢一时失言,求太太责罚。”    王太太面色微缓,“说,发生了何事?”    青衣小婢瞧了一眼王太太之后,又瞧了一眼王老太爷,低声道:“太太,娇姑娘自尽了!”    81.又生事故    果然, 墨寒一知道莫故连童生都不是时,瞬间变脸, 原本的温和慈祥都不见了,活像是高考时的教师一般,那脸色说有多黑便有多黑,在知道莫故从商之后,那神情更是要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他不等莫故说完自己是晋江老板之事, 便当场给莫故定下了什么三年童生,四年秀才, 十年举人的计划,听的莫故脸都绿了,要不是还要从舅舅手上拿到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 只怕莫故一定马上落跑。    那怕他平日压贾赦去读书压的极为顺手自然, 可当自己也被压着读书时, 那滋味可就全然不同了。    莫故硬着头皮道:“舅舅!你不用为我读书的事烦心, 我现在生意做的也不错, 科举于我没多久用处。”    “绝对不行!”墨寒板着脸道:“无论你生意做的多大,这商人总是低人一些, 好在大晋朝中并无阻止商人子弟科举入仕,你又年轻,一切还来得及。”    见莫故脸色发黑,墨寒不好逼迫孩子太过, 脸色微缓, “舅舅也不求你什么, 不过至少得考个秀才才是,秀才可见官不拜,好歹你以后行商时也能方便些。”    莫故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话好生耳熟,好像是他当初教训简皓的话?没想到这报应竟然来的这么快。    莫故连忙转移话题道:“舅舅,我这次来找你,是另有要事。”    墨寒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莫故续道:“我是想要拿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为莫家翻案!”    莫故此话一出,墨寒想也不想的说道:“胡闹!”    他这一辈子心心念念的也是为莫家翻案一事,但故哥儿不过十六岁上下呢,那有这份能力。    墨寒正色道:“你且好好读书便是,为莫家翻案之事自有我处理。”    莫故沉吟道:“这事不只是我,还有德嫔娘娘所出的四皇子。”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便干脆拿四皇子做挡箭牌了,横竖这事实也确实如此。    墨寒微露惊讶之色,不过倒是信了几分,仁郡王之母便是他莫家之女一事在朝野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本就有打算上京赴考之时,想办法结交仁郡王,探探仁郡王的意愿,是以莫故如此说后,他也相信了几分,不过这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事关重大,墨寒自然不会随便交出。    莫故续道:“我和四皇子府上的何幕僚与莫铭舅舅约好在河南相见,一起调查此事,这读书之事,咳,翻案后再说。”    他应了孙嬷嬷与莫姨娘,要帮莫家翻案,自然会尽力做到,所以他那时时间读书呢。当然,他绝对不是因为不想读书而跑去为莫家翻案了。至于翻完案后呢?咳咳,他的修行也卡了好一阵子了,也是时候出去寻寻机缘了。    莫故看得出来莫家舅舅是个心防极重之人,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将这两物交给他,不过这也难免,横竖给莫家翻案也不过是一朝一夕之事,且先去河南走上一趟,查清楚之后再跟舅舅手里的黄河河道图对照,也来得及。    莫故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他从莫姨娘口中也知道当年莫家家大业大,子孙繁多,莫家出事时,墨寒也不过才五岁,只怕是不知道莫铭舅舅,不料墨寒一听到莫铭的名字,瞿然站起,惊喜道:“铭哥哥还活着!?”    “嗯。”莫故微微点头,“铭舅舅在东北之役中立了大功,得贾老荣国公之助,脱了罪奴之身,现下正是东北辽阳府镇抚,虽然不过是从五品,不过也算不错了。”    在有战事之时,武官向来升的比文官要来的快,铭舅舅要不是因为先前是罪奴之身,多少拖了点后腿,成就本不只于此,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勉强可以了,况且他知道四皇子在想办法拉拔铭舅舅,想来铭舅舅升官之日,指日可待。    墨寒当真是惊喜交加,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有些心痛,他们莫家代代都是文人出身,大儒出的不少,但武将还是头一位,更别那人竟是祖父最器重,全莫家子孙中才华最好的铭哥哥。    一想到铭哥哥不知道付出多少代价,方能在东北之地立足脚跟,墨寒一时欢喜,一时感伤。    事隔二十年,终于可见亲人,更见到翻案的一丝曙光,墨寒压根坐不住了,他沉吟许久,“我跟你一起去河南!”    “啊!”莫故的原意是拿图,可没想过把舅舅也带去啊,且不说他一介凡人,只会拖累他的行程,再则……谁会喜欢随身携带家教的?    当下莫故就想拒绝,“这不好!舅舅你考进士之事在即……”    墨寒沉声道:“我考进士,为的就是想帮莫家伸冤,既然知道此事,我便不可能不去。”    这事事关重大,那有可能听着今日才见面的侄子说上两句便就定下了。    莫故微微沉吟着,他虽然与这位舅舅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也感觉得出这位舅舅行事小心,要不是他生就一张莫家人的脸,再加上手上的蜃珠,只怕也没有那么快得其信任。    不过那怕如此,这位莫家舅舅还是有所保留,断不可能把手上的黄河图给他。    做为一个修真者,他有的是大把手段可以拿到黄河图,不过以这位舅舅的精明程度,只怕没多久便会被他察觉,直接让莫铭跟他说明是最好,横竖大家的目标一致,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    莫故估摸了一下金陵到河南的距离,还有莫铭从东北到河南的距离,下决定道:“咱们三天后马上出发。马车什么的我都备好了,舅舅只要准备一些随身行李即可。”    墨寒微微挑眉,倒没想到这个侄子外表看起来不过是富家公子哥儿,内里倒是个杀伐决断的性子,“成!三日之后,咱们一起去河南。”    这些年来,他们晋江的生意可说是遍布全国,北致东北,南到云南,都有晋江的生意,甚至还有好些地方仿着京城的晋江一条街,也在当地建立了晋江一条街,像金陵这般的大城市中自然也有。    莫故只去了金陵的晋江一条街一趟,所有出行的用具均都有人准备好了。    出行的马车上还用上了最新研发的橡胶轮胎,这是先前他们大举从东北迁移至京城时,特意制造出来的,好在有徒明烨的木灵根,催熟几株橡胶树也算不得什么。    这效果虽然不如后世的橡胶轮胎,不过在减震上的效果也算不错了,再多的也没办法,毕竟这年头没有什么水泥路,就古代的路况,就算有再好的橡胶轮胎也帮不了多少。    虽是如此,这橡胶轮胎也让晋江车马行的老掌柜的佩服的五体投地,赞道:“少爷不知道,因着有这橡胶轮胎,现在不少大户人家上香时连自家的马车都不坐了,特意订了咱们晋江车马行的马车呢。”    莫故微微点头,“做的不错,不过这生意量得稍微控制一下,物以稀为贵,太容易得到,旁人就不珍惜了,况且咱们这橡胶轮胎做之不易,要是损耗过了,反倒不划算。”    “是!”老掌柜的明了,保证一定会小心,不会让人损毁了。    不过橡胶轮胎虽好,却抵不过路况太差,老掌柜的忍不住惋惜道:“可惜这路着实配不上咱们这么好的轮胎,糟蹋了。”    莫故一瞬间倒有些想铺水泥路了,不过想想还是罢了,晋江一条街发展到现在已经超乎他的想像,他毕竟不过是一修真者,还是别捞过界才是,至于什么水泥路、运输什么的,还是让后世的帝王来头痛。    莫故越过此事不谈,老掌柜也知道这非他们所能控制之事,也就说上几句便罢。    见到帐本子上的王家一租便租借了整整大半年,莫故忍不住皱眉道:“这王家是何等人家,怎么一租便租了大半年,而且这银子也不曾付过?”    老掌柜的连忙低声道:“少爷,这王家便是金陵王家,那个素有金陵王之称的王家啊!”    莫故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是那个王家,看原着中王熙凤行事霸道,便猜出其娘家只怕也是同样的性子,不过没想到王家竟然把便宜占到他身上来了。    见莫故满脸不悦之色,老掌柜的劝道:“少爷也不用担心,这王家倒不至于拖着银钱不给,不过就是占着马车不还罢了,咱们背后好歹是贾家,他们也不敢太过的。”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他们给了王家方便,王家怎么也得还点面子才是,总不可能把好处全占着了。    “罢了!”出行在即,莫故也抽不出手教训王家,莫故沉吟道:“这王家暂且记下,如果年底还拖欠欠银的话,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老掌柜应道:“是!”    两人就着车马行的生意讨论了一会,老掌柜的再安排人准备出行的一切用品。    要论出行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没有比车马行掌柜更熟的人了,他们车马行主要做的是长途生意,租借车马都不过是小样,这走久了,大伙自然知道该带些什么。    首先这晋江药铺里的成药是免不了的,干净的食水与路菜,自然也少不了随泡随食的炒米与方便面。    说到方便面,老掌柜的又忍不住恭维了莫故一番,“主子弄出来的方便面真是太方便了,咱们这些赶车人除了担心这强盗贼人外,最烦的便是路上没口热的,不过这方便面无论干吃还是泡开了吃,味道都极好,唯一麻烦的是这玩意得用油炸,着实耗油。”    说到这,老掌柜都有些心痛了,要是是他自个家里婆娘做这种东西,他一定会忍不住骂一句败家。    不过车马行里一炸便是百八十片的炸,这剩下的油还可以拿去做肥皂,这样平均分下来虽是多了些,但也还能接受,况且这玩意当真是好吃,就连他的小孙子上次吃过一次后,到现在仍念念不忘呢。    “嗯。这方便面多带些。”莫故向来不会委屈自己,自然一口气让人备了好些自个爱吃的路菜,除了路菜之外,还让人备了好些金陵细点,横竖他手里的储物戒指里的时间是暂停的,也不怕菜肴放坏了。    正当老掌柜按着莫故的吩咐准备东西之时,突然听到街道上一阵吵杂,隐约还听到墨寒的声音。    听到墨寒的声音,莫故眼眸微缩,身形微动,又强行忍住,示意老掌柜的去问问清况,“发生何事了?”    老掌柜也颇感疑惑,连忙让人去打听一番,因王家闹的这事极大,不一会儿便打听出来了。    “少爷,这也没什么。”想到打听出来的事,老掌柜的暗自好笑,“是王家强拉着墨举人做女婿了。”    这王家女痴恋墨举人一事,全金陵城皆知,原以为墨举人再三拒婚,这王家也该知道知难而退了,万没想到王家恼羞成怒,竟然强抢墨举人成亲了。    虽然王家这事做的不道地,不过老掌柜倒有几分艳羡,“这王家女虽是庶出,不过听说是王老爷子的老来女,最是受宠,这嫁妆肯定少不了,再加上王家扶持,墨举人可是有福了。”    “哼!”莫故冷哼一声,“强抢民男,这王家也未免太大胆了。”    莫故吩咐道:“你让人把东西准备好,马上送到金陵龙王庙前。”    看来他们去河南的计划可得提前了。    “是。”    老掌柜的吩咐下去不提,而莫故见老掌柜一走,连忙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赶到王家,再不过去,舅舅的清白就没了。    82.王家内斗    墨寒这次真是无妄之灾, 他不过就是有次参加文会时撞上了王家人,连里头有没有女眷都不清楚呢, 便莫名其妙的被王家逼婚。    这也罢了,他都严词拒婚了,再加上之后的河南行,他估摸着回金陵之时,这事也该解决了, 便没把王家逼婚一事放在心上。    倒是故哥儿让他始终有几分不放心,迟疑再三, 还是去了一趟龙王庙,找胖住持了解一下莫故来历。    老住持也瞧不出莫故来历,不过他龙王庙里留有妖修的功法, 自然拥有一套秘密的识人之法, 况且修行到莫故这种程度的, 向来爱惜羽毛, 他既是莫家女所生, 便欠莫家一份因果,想来为莫家翻案一事也是真心的    墨寒直到此事才算安心, 便准备回家收舍行李跟着莫故一起去河南,不过没料到才走到家门口就被王家人给捉住了,口口声声说要捉他回去跟他们家的娇小姐拜堂。    墨寒自持自己为莫家子的身份,莫家数代以来忠君爱国, 而王家素来霸道, 那可能会娶王家女儿, 当下便说什么也不肯,便在门口挣扎了起来,但这次王家可说是铁了心要把墨寒招做女婿,王老太爷甚至亲自来绑人,这不就闹的厉害。    王老太爷也是无奈,王子胜使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招,这墨寒还没招进门,自家的小娇娇便先忍受不了而自杀了。    王娇娇自幼被王老太爷娇宠长大,虽是庶出,但因为王老太爷疼爱的紧,就连嫡出的兄长对上她都低了一头,更别提旁人,唯一遗憾的是她的婚事一直不顺。    这墨寒虽然是王老太爷挑的,但要是没她的默许,王老太爷会让官媒上门提亲?女方主动提亲被拒已经够让她没面子了,更别提王子胜还把到处宣扬她的事情,王娇娇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王老太爷虽然疼爱女儿,但毕竟是个男人,很多小事情顾不到,便让人钻了空子,故意在王家里散播王娇娇的闲话,王娇娇是个心高气傲的,一时受不住,便就气的自尽了,好在婢女发现的早,不然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王老太爷气的把王子胜狠狠责打一顿,险些把他的另一只腿也给打折了,要不是王老太太拼死救下,只怕王子胜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不过虽是如此,王子胜也被王老太爷罚跪祠堂三天。    虽是如此,但王娇娇至今仍昏迷不醒,王老太爷也不知听了何人言语,竟起了冲喜之念,也顾不得再派官媒好言好语的跟墨寒商量,便直接让人把墨寒捉了回来,强迫墨寒与王娇娇拜堂成亲。    莫故只略略一推算,便知前因后果,甚至就连这幕后黑手都算得一清二楚了,他暗暗倒抽一口冷气,怪不得红楼一书中有人戏称王子腾为四大家族的幕后大魔王,戏称他一人撑起半部红楼,他一死,这四大家族也跟着灭亡。    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计,当真令人佩服,就为了和其兄争夺家主之位,不惜用自家姑姑的名声让王老太爷厌恶王子胜,本来他这计策安排的也算巧妙了,一方面解决了素来惹人厌的姑姑,又可以在祖父心中留下王子胜不堪重用的印像,可谓一举数得。    不过千不该万不该惹到他莫故的头上了。    莫故先是安排好晋江车马行先行把马车赶到龙王庙处,另外让晋江车马行带着舅舅家里仆妇暂躲到龙王庙中,毕竟以王家霸道的性子,他要救出舅舅不难,但舅舅家里的仆妇恐怕会遭到王家报复,不得不防。    莫故问明方向,便急急往王家的方向赶过去,当他到王家之时,他那舅舅正被王家人压着拜堂成亲呢。    墨寒不断挣扎,可人被绑的紧紧的,就连嘴巴也被堵住了,王老太爷恨死了这人,待他自不会客气,除了一件硬穿上的红色新郎服还算完整,全不见先前那风度翩翩才子模样。    只见婢女们扶着王娇娇出来,只见王娇娇倚在婢女身上,压根行走不得,好似昏迷不醒一般,众人一看便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成亲,而是冲喜啊。    不少人窃窃私语着,“这墨举人好歹有功名在身,逼着人来冲喜怕是不成。”    一些明白内情的人晒道:“有何不成的,这王家女便是为了墨举人而自尽的,墨举人不负责,谁来负责?”    众人大惊,“莫非两人已经……”    说到最后,好些人都暧昧的笑了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闲言碎语不停,还有好些污言秽语的猜测,王家人都涨红着脸,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王大太太可是有儿有女的,她本就不赞同老太爷逼人冲喜一事,只是王老太爷倔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加上这事又是自个儿子闹出来的,也只好罢了。    要是冲喜成功,小姑救活了,她的二个女儿以后该怎么办?有了这么一个小姑子,她二个女儿以后还怎么说人家呢?    虽然是喜事,但王大太太一脸哀色,不像是办喜事,倒像是办丧事一般。    连王家人都是这种表情,就更别提旁人了,墨寒的脸色发青,他上无高堂,也无宗族,虽有些好友,但他们那敢得罪王家,唯一算得上亲人的只有故哥儿和照顾他大的龙王庙住持。    但故哥儿年幼,那帮得上忙,至于住持远在金陵郊外,等他赶到之时,只怕他早就失去清白了,自被抄家后,墨寒还是头一回如此绝望,那脸色乎青乎白,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而此时此刻,混在宾客中的莫故则是暗搓搓的拿出了手机,悄悄的把墨寒被逼婚的样子给拍了下来。没办法,要见到他这位舅舅出此大丑的情况,实在太难得了,怎么能不留作纪念呢,说不定还能成为后世的历史证明也不一定。    如果墨寒知道自己先前给莫故的什么三年童生、四年秀才的计划,会让莫故记恨至此的话,说什么也绝对不会管他的功课了。    看够了热闹,莫故便得出手了,总不能真让自家舅舅娶了王家女。    “住手!”莫故一推众人,大步走进礼堂,板着小脸道:“王大人,你这般逼婚,怕是不好。”    王老太爷紧盯着莫故,眼前虽然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旁人不知道,但他一个武将,自然可以看得出来,刚刚那小伙子用的是一种极精妙的身法,光是这几步,他便可以猜出他全王家的家丁出动都挡不下这人。    王老太爷眯着眼问道:“你是何人?”    莫故笑道:“王老太爷认不出我来?”    王老太爷眼眸微眯,莫故这般一说,自然是有所凭仗,还当真努力的认了认,这一认,脸色便微微发白了。他王家做为四大家族之一,虽然当年被圣上赶出京城,但他在京城当中自然还是有些人脉的。    这五皇子未死并带着一个生的极像六皇子之人一说早就尘嚣而上,虽然圣上啥也没说,但大伙早就猜出那像极了六皇子之人怕是圣上的私生子。    他虽然没见过六皇子,但圣上可是见过的,一见那人长相,王老太爷不由得脸色发青。    “你……”王老太爷抖的唇问了一句。    莫故笑道:“看来王老太爷认出来了。”    莫故在自己的脸上施展了幻术,让自己的模样跟平康帝像到十足十的,就凭这容貌,他便不信王老太爷敢对他动手。    莫故头一回发现刷脸的好处,有时长的像也是可以吓吓人的。    王老太爷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不知公子是……?”    想想京城与金陵之间的距离,再想想圣上的性子,说不定不过是长的像的人罢了。    不过很可惜的,莫故接下来取出的一个东西完全打破了王老太爷的幻想。    莫故直接把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牌在王老太爷眼前一晃,一看到上面雕刻的龙纹,王老太爷便知道真的是‘他’了。    这天下间只有皇室能够用龙纹,皇上与太子可用五爪龙纹,而一般皇子用的是四爪蟒纹,方才那位公子手上的羊脂白玉牌上雕的是四爪蟒龙,证明他当真是皇子。    莫故暗暗感谢三皇子,三皇子虽然没有坑了他一把,不过也是个细心之人,知道他要去河南查当年黄河决堤的安子,便暗暗地把自己的玉牌留给了他,毕竟在外行走,总有些不方便之处,用这玉牌会方便许多。    王老太爷深吸一口气,“敢问公子行几?要不在府上赏光用杯喜酒?”    听到王老太爷说话如此客气,王子腾暗暗好奇打量莫故,他略略沉吟,悄悄靠近莫故,无论这人是谁,既然让祖父如此重视,必定是贵人,多亲近些想来没错。    莫故注意到王子腾的小动作,不由得暗暗佩服,瞧这孩子也不过只比贾政略大了一两岁,同样是家中的老二,怎么王家老二就是比贾家的老二要机灵的多呢?    “我的身份与你无关!”莫故懒得与王老太爷废话,“我今天不过是来带人走的。”    说着,他一拉墨寒,道:“舅舅!咱们走!”    “舅舅!?”王老太爷眼眸微眯,上下打量着墨寒,暗暗后悔,万没想到这个穷书生竟然有此福份?早知如此,他便该让官媒好好跟墨寒说说,说不定嫁妆再添个一倍,娇娇这婚事便不会闹成这样。    莫故直接带着墨寒来到王老太爷身前,王老太爷微一犹豫,终究还是侧身避开,让了条路给莫故。    看到王老太爷这样,谁人不知道莫故身份极高,其他人更是不敢揽着。    王老太爷萎了,但不表示其他人也跟着萎了,王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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