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恶意10

    陆铮突然抢过手机，顾言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陈辰，你听我说，现在起你们不要向黄楚峰提问关于陆羽遇害的相关问题，一切等我和顾队来了再说。”    “知道了！”    “走，陆顾问。”顾言他和陆铮一同站起来走到门口。    “哎，这天儿。。。”    明明吃饭时候还晴朗的天空这会已经沥沥拉拉地下起了小雨。    黑云压城城欲摧。顾言他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感觉每年清明前后的渝川总要有这么一段时间的连绵阴雨天，仿佛诉说着这尘世中的恩怨和冤屈。    陆铮的黑色衬衣被雨淋湿了贴在身上，这令他的肩膀越发显得单薄，浓密的睫毛上铺了一层细细的水珠，也许是这细如牛毛的春雨当了天然滤镜，顾言他突然觉得陆铮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温润起来。    “陆顾问，跑两步？”顾言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好！”陆铮说完就冲进了雨里。    这点暧昧的情愫一闪而过，等顾言他回过神来，陆铮已经跑进了市局大楼，他赶紧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黄楚峰心平气和地坐在刑警支队办公室里。这人面相有点老成，看起来40岁上下，长了一副特别老实巴交的面容，戴一副黑框眼镜，就是那种人群中看见了绝不会看第二眼，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长相。    “顾警官你好，”黄楚峰站起来伸出手，说话语气不仅平和，还显得彬彬有礼，“我是黄楚峰，刚才那位陈警官让我在这里等你。”    “你好，黄先生，是我们请你过来协助调查的。”顾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心里已经把这货骂了一百八十遍，要不是没有证据，能对你个杀人嫌疑犯这么客气？！    陆铮闪进了一旁的监控室里，冷眼看着这一幕。    办公室的电视里播放着禁毒知识宣传片，正在介绍毒品的分类以及其中的主要成分。    顾言他也不知道陆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先生，想必你已经知道陆羽遇害的事，今天叫你前来是配合调查。”顾言他说道。    “我知道，我很配合，不过麻烦警官稍微快一点，我最近一直在帮导师做一个项目，这两天忙的都顾不上休息，一直都是在实验室睡的。”黄楚峰点点头。    “好，那我就不绕圈子了，”顾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楚峰，虽然不是审讯，可是也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黄先生，4月4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哦，这个我已经跟之前来调查的警官说的很清楚了，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宿舍睡觉，我的舍友可以证明这一点。”黄楚峰说话的语气平铺直叙，仿佛不是在接受调查，就是在说起来日常生活中很平淡的一件小事。    “你刚才不是说最近帮导师做项目一直睡在实验室吗？”顾言他反问道。    “那天刚好实验器材出了些故障，导师就给我们放了一天假，我在这边又没有房子，当然是回宿舍了。警官，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我只是来协助调查的，不是来接受审讯的。”黄楚峰的语气依然听不出一丝焦虑。    “你别急啊，也别误会，这是死者周边亲密的人都要进行例行调查，我们警方怎么能无凭无据地怀疑人呢？”顾言他大喇喇地点了根烟，“来一根？”    黄楚峰礼貌地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抽烟。    “你跟死者陆羽的关系怎么样？”顾言他故意冲黄楚峰面前吐了一口烟。    黄楚峰脸上闪过一起不悦，毫不避讳地用手赶了赶眼前的烟。    顾言他这个举动就是想故意挑衅，他倒想看看这个黄楚峰能不能一直这么冷静。    “关系，怎么说呢？他的确帮过我，在导师面前引荐了我，但是他是个富二代公子哥，跟我们这些穷学生不一样，所以平时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虽然来往不多，但总的来说我还是挺感激他的。”黄楚峰此时内心里已经把顾言他当成了一个大老粗，打心底里瞧不起。但是眼神依然显得很诚恳。    这眼神让顾言他都觉得怀疑错人了。    心理素质和演技都不错，顾言他暗道。    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能找到突破口。感觉黄楚峰从容的态度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人无从下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随意进出他家是吗？”顾言他又问道。    “他家我倒是去过几次，都是去帮他修东西搬东西什么的，他家那个小区虽然挺豪华，但是物业公司不行，打一百个电话也不见人来管，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自己住在那里，有时候难免遇到些困难，不像我们这种吃过苦的人能自己解决。”黄楚峰依然是中规中矩地回答道。    “看来你和他那些朋友不同，听你的叙述，感觉你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也就是说他在经济上帮助你，你就要给他干体力活，他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这么形容对吗？”顾言他身子向后一靠，两腿叉开，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这种姿态无形中对黄楚峰造成了心理上的压力。    “这。。。也不能这么说，他帮了我，生活中有困难有时候叫我帮帮忙，也是应该的。”黄楚峰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和不屑。    顾言他突然想到陆铮对黄楚峰的分析，此人自视甚高，自尊心极强同时自卑心理严重，如果刺激一下他的自尊心能不能激怒他？    “唉，说难听点你也就是陆羽的一条哈巴狗。。。知道了，黄先生，你可以回去了。”顾言他说完站了起来，冲门外招了招手，“陈辰，下一个是谁？周景是吗？”    黄楚峰对顾言他怒目而视，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脸因为羞愤而涨地通红，额头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地说道：“别以为你们警察就可以随便说话！陆羽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仗着家里有钱！”    看这反应是戳到他痛处了，果然像陆铮说的一样！这家伙是个自大狂！    “哦？据我所知，陆羽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跟导师合作项目的本来是他，他看你生活困难才让给了你不是吗？”顾言他轻蔑地看了黄楚峰一眼。    “胡说八道！谁说的？！陆羽就是个草包！连导师安排的基本任务都完成不了！”黄楚峰这会已经称得上出离愤怒了。    顾言他一摊手，“黄先生，你看这专业的事我们大老粗也不懂，你要是不想回呢，我们警察局也不负责住宿。”    黄楚峰狠狠瞪了顾言他一眼，“我就是提醒顾警官以后说话放尊重点！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好说话的！”说完把门摔的“咣当”一声走了。    “我去你。。。“顾言他刚要开口骂人，陆铮已经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从黄楚峰刚才的微反应来看，我现在高度怀疑他和他导师参与制毒！”陆铮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在顾言他耳边响了一声炸雷！“什么？！”    ‘破坏之手’险些打碎手边的烟灰缸，幸好马勤不在，不然看到这一幕铁定要嘲笑自己！    “黄楚峰的收入和一般帮导师做项目的博士生严重不符，我早就怀疑他和导师从事非法勾当。今天是请他来就陆羽被害案协助调查，我故意安排在电视上放禁毒宣传短片，也是想试探他一下，让他潜意识中将陆羽和毒品产生联想。”    陆铮方才淋了点雨，有点着凉，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黄楚峰性格缜密，照理说不应该露出这样的马脚，但他在被你激怒后情绪失控，极力想证明自己，在说陆羽完不成导师安排的任务时，下意识中多次看向电视，他的行为告诉我，所谓导师安排的任务应该就是和毒品相关！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和他导师都参与制毒行为！”    “这。。。你是说。。。”    顾言他犹如醍醐灌顶，有种拨开迷雾见云开豁然开朗感觉。这么一想，如果黄楚峰参与制毒，Cnclub是本市最大的毒品交易场所，那么黄楚峰有极大可能和Cnclub老板认识，也应该见过张斌，那么张斌的死就有另外一种解释！    极有可能是张斌入室盗窃时目击了黄楚峰杀害陆羽，不巧的是被黄楚峰认了出来。    张斌是被黄楚峰杀人灭口的！？    顾言他看向陆铮，发现他还是那么一副淡定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既没有发现案情新进展的喜悦，也没有对缺乏证据的无奈，这家伙的脸除了吃猪肝那次，好像表情就没变化过。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请教一下陆顾问。”顾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怎么了？”陆铮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在想为什么你小子总是脸这么臭？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想打你。”    “那也要打得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