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彩色墙

    李氏收拾好厨房，夫妻二人带着小儿子来到堂屋，李氏把棉花又拿出来准备摘棉籽，她把棉花展开摊在手心里，神秘的说：“有全，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李氏来到门前，把棉花往门缝里一夹，一拉，然后在陈有全眼前一抖：“看。”就着昏黄的油灯，陈有全都能看到棉籽没有了，忙起身走到门前一看，怎么这么多棉籽，原来下午李氏这里没收拾，想着晚上还要弄，就没打扫。    “你想出来的？”陈有全觉得媳妇有这么聪明吗？    “是晨晨啦，嫌摘棉籽太麻烦，想偷懒来着。”李氏觉得女儿聪明那也是自己这个当娘的功劳呢。    “来，你先看着西西，棉籽先别摘了，我去木工房给你做个小的，你坐着就能用。”陈有全灵感来了，立马要起身去做。    “哎？哎！”真是的，我这刚拿出来呢，算了先收一下。    然后又带着西西去了厨房，给孩子洗干净抱到被子里，讲讲故事，做两个小游戏就把孩子哄睡着了，看西西睡熟了，李氏又起身继续去收拾棉花籽，这两天地里的棉花都收完了，再过段时间，走乡的弹棉花的应该就来了，棉籽不摘完可就耽误事了，今年收成比去年多了一倍。    想到这个，李氏不禁想着只是半亩地，竟然赶上两亩的收成了，到明年一定都要打顶，还要多种些，这棉花可比粮食还贵呢，自己用不了，卖钱也是好的，今年又盖房子又买骡子，攒了几年的家底可都掏空了，不想着赚钱怎么办呢，孩子都渐渐大了，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虽然有朝廷的赏赐，可自己挣得钱心里花的才踏实不是。    李氏刚摘棉籽没多久，陈有全拿着两块长木条过来了，往桌子上一放，“英子，拿棉花过来试试看。”    李氏把布袋拎过去，陈有全在桌子前坐下，“我先做了这个，试试看，不行咱再改改。”    这两块木条一头已经用麻绳绑起来了，陈有全掀开上面的木条，把棉花放放好，然后压下，把棉花拉过来，不错，棉籽都挤出去了，不错，就是压的时候得用些力气，李氏上前接过来用，虽然得用劲，但是比单个摘要好些了，陈有全做在旁边帮着递棉花，一边想着怎么样更方便些，最好再做个架子。上面这个总感觉不太好用，怎么改改更好用呢。    “师傅，师娘，我要回去了。”为虎在门外喊道。    “好的，你爹来了，路上慢点。”陈有全起身来到门口送了徒弟出门，和门外的有河打个招呼，顺便把大门门栓插上。    “爹，娘，我要洗洗睡了。”陈晨学完字，准备洗洗钻暖被窝了。伸头跟爹娘打个招呼。    “这是什么？”看到桌子上的两块木板条，陈晨为老爹的行动力鼓掌。    “你不是要去睡了吗？壶里有热水，你和你哥都去洗洗睡，你把热水倒出来后再加把火啊，我和你爹还没洗呢。”李氏知道天一冷，女儿就喜欢早早钻被窝，所以就催她快去洗洗睡了。    “这是爹做的，不过感觉不是很好用，正在想怎么改改呢。”陈有全在旁边回答了女儿的问话。    “爹，你这个为啥不做成圆的呢，他转起来不就好用了吗？”陈晨想着当然是滚筒式的才对呀。    “对呀，是这个理。”陈有全一拍大腿，拿起桌子上的木条就要去木工房。    “今天别弄了，都这么晚了，就这个先用着。”李氏拦住他。    “你先睡，今天就先别摘棉籽了，我现在睡不着，再去干会儿。”陈有全现在正精神着呢，哪里肯去休息，拿出油灯点上又去了木工房。    李氏只能又把布袋子收收，带着女儿儿子去洗漱，安排他们睡好，自己也早点休息了。    李氏也不知道昨晚陈有全啥时候休息的，早上也没叫他起来吃早饭，为虎来了就让他自己看着找点活自己干就是，为杰和晨晨趁天亮去看了看新房子刷的怎么样。    “怎么是粉色的？”    “我喜欢的，不行吗？”    “妹妹用自然是好看的，可我是男孩子，当然不能用这个了。”为杰可是个好哥哥呢，怎么能说不好看。    “哥哥的房间喜欢什么颜色和爹说就行了，到时都要刷呢，不过我听爹娘想刷成灰色的，说是耐脏。”陈晨给大哥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我喜欢绿色的，我想刷成绿色。”为杰和小妹说着自己的想法。    “绿色好啊，看了让人心情好，你看我们有时候心情不好了，出去看看绿色的大树，绿色的庄稼就好多了。”陈晨表示支持，主要是对眼睛好啊。    “好像是的喔。”听妹妹这么一说，为杰觉得很对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房间刷呢？”为杰开始期盼了。    “得等到下雨后，爹看看这石灰水不怕雨淋就会开始了，不过说好了先刷我的房间的。”陈晨炫耀着自己可是第一份呢。    “好呀，你的刷好了就刷我的。”作为一个好哥哥，妹妹排在自己前面那是必须的呀。    等陈有全起床已经日上三竿了，吃过早饭又钻进了木工房，这一忙就是两天，期间出来找李氏拿了几次棉花，每次李氏都只肯给他两三团，    “你就不能拿出来吗？这棉花粘上木屑可就不能用了。”很是不情愿的给他，李氏真的很讨厌浪费呢。    陈晨倒是跑进去看了几次，因为有脚踩打麦机在前了，所以陈有全一开始做了个手摇的，架在个木架子上已经挺好用的了，但是又思考了半天，换成了脚踩的，不过下面的轮子比打麦机的小了很多，陈晨看了下就跟现代的缝纫机大小，直接跳过了手摇，成了很先进的机子了，这边坐下一踩，手里往上放着棉花，后面出来的就是干净的棉絮了，只要弄个布袋子在后面接着，这活太轻松了。    等到陈有全都打磨好搬到堂屋给李氏看的时候，李氏那震惊的眼神把他都给逗笑了，李氏心想‘这和我给你看的门框挤棉籽可一点都不一样啊。’等到坐下开始轧棉花后就用的开心的不得了，真是好用啊。    却说陈老爷子在家等下雨呢，却过去三四天了都没动静，到底没忍住跑来小儿子家看看刷过的墙怎么样了，“有全，我来看看墙。”    “好的，爹，我看过了，已经干了。”陈有全听到老爷子的声音立马出来领着去西厢房。    “感觉不如那边白色的亮堂啊，”又用手指抹了下墙壁，“这样看是不掉色啊，我这等下雨等不到，有点着急呢。”    “我也觉得，可能是下面是土黄色的原因，这粉色显得挺暗的，我在想要不要先刷一遍白色的看看，”陈有全领着老爹来到茅房前面指着外墙给他看：“这边是不是很亮，粉粉的很好看。”    “是啊，”老爷子走近了看看“这下面有上次刷的白色。看来还是要刷一遍白色打底这颜色才正啊。”老爷子是个一看就明白的人，立马点点头，一遍或两遍白色再加两遍带颜色的就会很漂亮。    “是啊。”陈有全也赞成的点点头，幸亏多试了一下，这颜色和想象的没想到差别这么大。    “你这两天在干啥？也帮着摘棉籽吗？”老爷子见到儿子话也多了起来了。    “爹，我这两天又做了个好东西，刚做好，你看了保证欢喜。”陈有全朝着老爹献宝呢。    “真的假的？快带我去看看。”    陈有全带老爷子来到堂屋，李氏开着门呢，在堂屋里忙的很投入，公公来了都没听见。    “就是这个。”老爷子很吃惊的看着棉花突突突的从两个轮子里往外滚出来，棉籽留在了后面。    “爹，你来了。”李氏等老爷子转到自己眼前才看到前面有人，抬头一看是公公过来了，自己都没听见呢。    “我来试试。”老爷子上前试用了一下，也是好用的停不下来呢。    “爹，这东西你见过别人做过吗？”陈有全打听道。    “这种的没有，只是听人聊天时说过有人用擀面杖擀棉籽的，不过也快不了多少，别的地方有没有不清楚，这东西不是家家必须用的，传不过来也正常。你也可以去问问你师傅，不过我觉得就算有也肯定没有你做的这个好用。”陈老爷子把自己知道的说给儿子听。    “那我抽空去问下我师傅。”陈有全觉得自己做的这个机子也应该给师傅看看。    “你们这个几天能用完啊，你娘和你大嫂这几天也天天在家摘棉籽，我回去让他们先不用摘了，把机子搬过去很快就弄完了。”陈老爷子立马把自己的棉花排好队等机子了。    “我再给爹做一个就是。”陈有全觉得这样最简单，又用不了多少木头。    “不用，这东西用的又不急，几家合用一个就行，你有空多做点，给钱大人送个过去，你师傅那也送个，别的就拿去卖钱，这东西肯定能卖上钱，而且县官老爷和你师傅肯定比咱见识多，说不定就知道这机子别的地方有没有呢。”老爷子毕竟见多识广，想的就是周全。    这边陈老爷子回家和老伴说了先不要用手摘棉籽了，等小儿子给搬机子过来用，罗氏就带着大儿媳吃了午饭就跑小儿子家看新鲜了，回家后娘俩把棉花一撂，有了这机子，谁还耐烦用手摘啊，先干别的活。    陈有全抽空又是做骡车，又是做这个新机子，忙得很，等给师傅的做好，就套上骡车给师傅送了过去，师傅接过机子也是惊喜不已，不过他的说法和陈老爷子也差不多，都是家里棉花不多，就没费那个心思。    又到了赶集的日子，陈有全把车轮子装好，新做的两台也装上了车，准备给钱县令和老丈人家送去。    到了县衙，钱县令听说是他到了，马上让下人请进来，看到还搬了个新机子来也是很惊喜，知道是去棉籽的就仔细查看了下说道    “这东西我在京城倒是见过类似的，但那是手摇的，上面和你这个差不多，听说是叫轧棉机，最开始是用圆木轧棉改进而来，不过你这个要好用多了。”钱县令把自己知道的都详细的说给他听，对陈有全能做出脚踩式的也是很欢喜的，毕竟更轻松了不是。    钱县令收下轧棉机没多久就附信一封送到了上官手里，这机子虽然不是头一份，但这个胜在精巧，推广开来也是功德一件呢。    盼啊盼的，终于迎来一场小雨，等雨过天晴，陈老爷子迫不及待的来到小儿子家看看，看到粉色的墙还好好的，被雨水冲刷过的亮晶晶的，就放了心，催促儿子快准备石灰水。    “你调配好颜色就行，我和你大哥来刷，你专心做你的轧棉机，别的不用你管。晨晨收拾一下房间去和小花姐姐住几天就行。”    陈晨自是答应着收拾好换洗的衣物，抱起被子去跟姐姐挤一挤。    陈老爷子带着大儿子先把陈晨房间的墙壁擦干净，这旧的墙面肯定都是浮灰，擦干净后石灰水才能更好的附着在墙面上，然后先刷了一层白色的打底，这是上次的经验总结出来的，接着就是新盖的房子全部刷一遍，等晾干了，陈有全把门窗装好，挑了个好日子夫妻俩带着儿子搬到新房子住了几日，把自己的卧室也粉刷了，就这样轮换着都刷好了又是十来天过去了，老爷子还做主把外墙全部刷了一遍灰色，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李氏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一大家子庆祝了一下。    刷完外墙就是老宅的粉刷，他们两家的刷墙行为惹来了全村人的围观，每天都会有邻居过来看新鲜，比对轧棉机的热情都大，特别是雨水过后一点没褪色，很多人家都心动了，纷纷让陈有全帮着调石灰水，他们也知道这石灰水不褪色肯定要保密的，所以就想让陈有全帮着调配，都是一个村上的，陈有全也不好推辞，就让他们把东西准备好拿来，他帮着调配好，隔一天他们来拿走自己回家刷就是，陈有全还特意做了几个滚刷让他们借着用。    石灰和染料又用不了多少钱，染料贵些，但用的少啊，好多村人就合伙一起买着用，染坊的老板没想到还能这样做生意，自是乐的很。    这个冬天，陈家村全部换了新装，稳重点的老人把自己家的墙刷成了浅灰色，可能这个颜色最接近青砖的房子，感觉就跟住上了青砖房一样。    有那年轻的，把外墙刷成了天蓝色，浅绿色，使整个村子都提前进入了春天，透出一股鲜亮来。    轧棉机陈有全做了几台带到县城里放到罗大郎的铺子里帮着卖，天气冷了，陈有全也不爱出来摆摊子了，把车子做了放到杂货铺里就行，反正老客户都知道这是他做的    轧棉机确实像陈老爷子说的买的人不多，基本是大户人家买一台，或者是有的村长家，族长家买回去一大家子用，毕竟每家种的棉花都不多，都是为了自用的，土地还是种粮食最重要。    但是陈有全估计明年这个情况在他们县城会改变，今年棉花增收的方法大家已经知道了，明年大家伙肯定会用上，也会多种些，到明年估计就买的人多了，陈有全也不着急，毕竟自己车轮子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现在罗大郎跑过商的线路都在用他做的轮子，因为和自己做的价格也差不多，而且这东西做起来确实也麻烦，所以很多木工都是买现成的装上就行，坏了也好更换。    秋收后，木工们都空出手来了，迎来一波做手推车的热潮，幸亏陈有全这边早有准备，几家木工也加大了供货量，没有错过这一波的生意。    新房子收拾好，陈有全先把西厢房收拾一间做了几个木架子，把做车轮子的东西都搬了过去，自己这个老房间趁机粉刷了一遍，以后就专门放木料和杂物了。    木工房也挪到了西厢房和做车轮子的挨着。考虑到明年小麦就能收到租子了，陈有全把西厢房的最后一间做了粮食的库房。    主屋最西边两间给了为杰，里间做卧室，外间做了书房，中间一间准备给西西大些住，到时加个屏风也分个里外间，他本来想给女儿用的，可是陈晨住自己房间习惯了，再说现在也换成瓦房了，也粉刷好了，就懒得搬了。    还有一间做了来客招待的堂屋，陈有全房间的外间就做他们夫妻平时活动的房间了。    这么一安排，房间又都满了，没有空闲了呢。    厨房竟然空出来了一半，陈有全把粮食都搬到西厢房后，厨房里面就空了，他把墙面也粉刷了一遍，地面清理了一遍，把饭桌摆到了里面的窗户边上，重新规整了一遍，整个家都焕然一新了。    李氏感觉住上了新房，走起路来都带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