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凌枝寒想象了一下萧衍家那个欧式庭院大门上打开一个小窗的样子, 不禁问道：“送外卖的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像来探监的？”    萧衍被她的用词逗得笑了一下, 附和道：“会。”    凌枝寒看了看时间问：“今天下午两点的通告……你最多再睡二十几分钟就该起了？我帮你把空调打开？”    萧衍尚不清醒：“把空调打开干什么？”    “你不是穿着衣服睡的吗？不开空调直接起床你不怕把自己冻病了？”    萧衍嘀咕道：“我没这么娇气……”    “你从开了暖气的车上下来还会打喷嚏呢。”不过凌枝寒尊重他的选择, 把空调遥控器放到萧衍能够到的地方：“你如果觉得冷就开, 我放这里了。”    萧衍“嗯”了一声, 再度睡去。    吃外卖的时候凌枝寒顺便用手机搜索附近的超市, 把手机屏幕转向萧衍问：“这个地方远吗？”    萧衍答非所问：“你有驾照？”    “有啊。”凌枝寒答道。    萧衍抬了抬下巴示意客厅：“车钥匙在桌上的收纳盒里，你想开哪辆都行, 把驾照带上, 仙霖交警经常检查。”    说起那个收纳盒, 凌枝寒早就满肚子疑惑, 因为她觉得那个满是蕾丝花边带着一股毛茸茸质感的收纳盒明显不该是萧衍的审美，而且与整栋房子的装潢也格格不入：“那个收纳盒……是买什么东西赠送的吗？”    不然萧衍没理由买这种的才是。    萧衍说：“不是，我妈买的。”    凌枝寒恍然大悟：“哦……”    “房子装修的时候我否决了她的所有提议，”萧衍接着说道, “所以她强烈要求必须在这里留下一样由她买的东西。”    真是一对任性的母子。    司机和孙程佩一点来接萧衍，凌枝寒送他出门的时候, 萧衍突然想到关键, 体贴地问：“要不我找个人陪你去？”    “别啊，逛超市跟熟人一起逛才有意思, 跟我不认识的人逛我就不好意思慢慢看了, 再说不是有车嘛。”凌枝寒边开门边道：“我以前没车的时候都能自己拎大米上五楼, 现在这么方便哪用得着人陪？”    “多重的大米？”    “十公斤。”    “那确实很厉害。”    凌枝寒谦虚地表示没什么。    萧衍走后，凌枝寒来到车库，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辆外形炫酷且风骚的红色超跑, 她情不自禁地“哇——”着上前，近距离观察车上的细节，绕着超跑走了一圈后，脚步坚定地走向另一辆造型中规中矩的普通款。    超跑太惹眼了，如果有记者碰巧知道了这辆车是萧衍的，那她开着出去可就得上娱乐新闻了。    普通款只是造型普通，凌枝寒往主驾驶上一坐，系好安全带握到方向盘以后，方知晓名车的可贵，这舒适度和灵敏度就是不一样啊。    车载导航开启，从中传来一阵冰冷的机器女声，毫无感情的声线让凌枝寒挑了挑眉，她鼓捣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换成了林志玲版，嗯，果然还是这个声音好听。    对了，要在手机上设置一下，提醒她回来以后把语音换回之前的。    ——*——*——*——    萧衍自从接到凌枝寒“你回家吃饭吗？”的消息以后，就隐隐好奇凌枝寒做饭的水平如何，他是不可能要求太高的，毕竟他就会煮个面条，能做面条以外的东西，在萧衍的眼中就已经是大厨级别了。    所以他回家以后听到凌枝寒说：“桌上有我做的蛋糕你可以先垫垫，呃……你现在还要管理身材吗？那个蛋糕高糖高热重油。”    整个人是非常震惊的。    “家里的烤箱买回来我就没用过。”萧衍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些担心自己说晚了。    “看出来了，用之前我擦过一遍。”凌枝寒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择菜。    萧衍切下一块蛋糕过了嘴瘾就不再吃，取了一张纸巾边擦手边走过去道：“我来帮你洗。”    萧衍明显没做过这些，手法看上去笨拙得很，但他坚持要洗，凌枝寒吃过蛋糕反正不饿，也就慢慢教：“缝里有泥，这里要冲干净。”    “天啊……你居然会做饭，”萧衍手上的动作未停，思绪还沉浸在这一让他震惊的事实中久久回不过神来，“我以为这世上有了外卖以后，会做饭的就只有厨师了。”    凌枝寒听见萧衍如此感叹，十分好奇他以前过得什么日子：“那你以前都吃外卖？”    “有时候会叫阿姨来家里帮忙做但是……”萧衍把洗过菜的水倒掉换下一盆，“挺不好意思的，人家给你做完饭，得留人家一起吃，一起吃，就免不了被问什么时候结婚有没有女朋友……”    凌枝寒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我懂了。”    “而且我家的家教是做饭的不洗碗，洗碗的不做饭，吃饭的人必选其一，让我吃完以后留碗给人家洗，过意不去，但是我自己动手洗，又觉得花钱请人过来亏了。”萧衍一脸认真地给她解释着其中的矛盾。    “确实亏。”凌枝寒也对这种矛盾深有体会，赞同道。    萧衍看到凌枝寒把洋葱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到砧板上，好奇地问：“听说切这个会流眼泪？”    “在冰箱里放一会儿，就不那么容易让人流眼泪了。”凌枝寒挑了一把适合切洋葱的刀，“这刀是谁给你买的？居然买这么好的牌子？”    “我买的，我以为有了最好的工具就能做出好吃的饭菜。”萧衍洗好菜，跃跃欲试道：“让我切个试试，我还没体会过切洋葱流眼泪的感觉。”    萧衍霸占了刀具和砧板以后，切菜的姿势差点把凌枝寒吓出一身冷汗：“别别别——你这样会剁到手——”    好不容易教会了萧衍正确的切菜姿势，凌枝寒开始给锅里放油预热，因为不太放心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萧衍眨了眨眼，抬起手——“萧衍住手别揉眼！”    然而凌枝寒已经喊晚了，她赶紧关了火走到萧衍身边，扶着萧衍来到水池旁，先让他洗干净双手，再洗眼部周围。    凌枝寒看着他埋头洗眼的样子，心底掠过一阵暖意：“我知道你体贴，我心领了，以后就我做饭你洗碗。”    萧衍接过她递去的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我们刚才进展得明明相当不错，你怎么会提出完全相反的建议？”    凌枝寒笑着问：“相当不错吗？”    “我还不熟练肯定会出岔子啊，”萧衍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可我们一起做饭的时候，你没有体会到一种幸福的感觉吗？”    “什么幸福的感觉？”    萧衍微笑着道：“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不觉得无聊，即使出错也会觉得有意思的感觉。”    “哇——”凌枝寒惊叹道：“萧衍你好会撩啊。”    “我没有在撩，我说的是真——”萧衍气结：“你没有吗？”    “有一点点。”凌枝寒决定安慰一下他，可惜表情太过严肃，很容易就让人看出她真的没那么情感丰富。    萧衍任性道：“我不管，饭肯定是要一起做的，就算今天磨蹭到天黑才能吃饭我也要和你一起做。”    “好的好的，你记得别再揉眼了。”凌枝寒不得不对他的执着让步。    吃过晚饭，家政的人来打扫客房，萧衍说明了哪些房间需要打扫以后又跑来厨房和她一起洗碗。    由于两人初次合作默契不足，险些把一摞碗摔了。    结果两人洗碗比凌枝寒自己洗所用的时间长了几乎一倍，在这浪费时间的背后，凌枝寒能感受到萧衍是真的很快乐，然后她也就稍微体会到了那么一丢丢快乐。    家政的人走后，两人的手头的事也总算处理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人拿了一支笔和一张纸来谈论如何安排作息的时间。    萧衍问：“你作息挺规律的是？”    “写剧本的时候时挺规律，休息的时候不好说，不过我出去旅游找灵感的时候肯定是规律的。”凌枝寒说，“还有写剧本入迷了我会不太注意个人卫生，你到时候可能要提醒我洗澡。”    “洗澡也能忘？”    “洗脸都可能忘……”    “我也是拍戏的时候规律一点，其他时候不一定，”萧衍记下凌枝寒说的要提醒她洗澡这一条，“不过深夜十二点以后的活动我一般去顾允义家，应该影响不到你。”    “你深夜十二点以后还去顾允义家？不嫌麻烦？”凌枝寒也只知道两人关系好，没料到好到这个程度。    萧衍指了指隔壁道：“他是我邻居。”    凌枝寒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破了饭圈十大未解之谜其一：萧衍和顾允义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究竟是怎么认识而且还玩得很好的？    答：因为他们是邻居。    凌枝寒也是跟顾允义认识的，住隔壁了不见一面似乎说不过去：“那我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    “以我女朋友的名义？”萧衍抬眸问道，“那你算他嫂子，让他来拜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