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遇

    童瑶和李楠中午放学去了学校旁边的汉堡炸鸡店，名字叫欧克壹佰。    不知道山寨模仿的哪里，起了个这么搞笑的名字。长延市这里现在还没有开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快餐店。    童瑶捧着汉堡，咬下一口咀嚼好久。汉堡和炸鸡耶，真好吃。鸡块麻辣酥脆，面包麦香松软，配合乳白色沙拉酱和新鲜的蔬菜番茄，再配上一杯冰可乐，满足！    不知道肯德基麦当劳的味道跟这个一样不一样。她死的太早，都没吃过。那些年她闻其名，观其色，见过街边绵延百米，拥挤热闹的小吃街，去过富丽堂皇，精致佳肴的星级餐厅。然而从来都是别人吃着她看着，酷刑莫过于此。    以后一定要把好吃的都吃一遍。向美食致敬！    “李楠，你跟学委，有什么进展没有？”童瑶喝了口可乐，空出嘴问李楠。    李楠听到童谣的问题，神色有点扭捏，有些丧气道：“还能有什么进展，天天看书复习都忙死了。”    从前各种班级活动，都交给他们班干部组织，尤其是运动会，接触的机会很多。自从进入全面复习后，每天除了上课做题就是考试，他们几乎没有太多交集。    “我有个计划……我们找学委给咱们补习怎么样？”童瑶问道。    “啊？干嘛要补习？”李楠疑惑地看向童瑶。    “学习上有问题呀，找他帮忙嘛。”    “可是……快考试了他不能同意……”    “就是因为快考试了，我们一起复习，对他学习也有帮助。”    “这……能行？”    “试试呗！”    童瑶决定帮自己的闺蜜，做一把强力助攻，提前制造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一些，少男少女之间的暧昧很敏感很美妙，若即若离的情愫，可能一个不注意，就不了了之了。    中考前相互学习的相处中，既不会太尴尬，又能促进感情，不管日后如何，终究会成为一段特殊又美好的回忆。    当然，她的闺蜜很热情，不久的将来直接就告白了，不存在我暗恋你，恋着恋着就没有然后了这种事情。    但是童瑶想，给彼此一个缓冲说不定会事半功倍呢。另外她有一点私心，她的学习进度是真的需要大佬帮助啊！    童瑶以前分析过，当初不良少年聚众斗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非主流唯我独尊中二病综合。    在她那个前男友心中，即使分手了，李楠也不可以在短时间再喜欢别人。要不显得他多没有面子。    所以李楠突然表白学委，口舌相传到前男友耳朵里就变了味道，一点就炸。    如果利用考试前的半个月相处，先进行一个磨合，到时候不良团体要找事，他们应该能知道些风吹草动。    至于李楠瞎了眼找的那个前男友，中二期少年犯起病来老天爷都敢怼，童瑶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以绝后患。    童瑶想到这里，试探性地问她：“李楠，那个张博涛，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李楠听到问话，狂翻一个大白眼：“早没联系了好，我现在看见他就烦，以前真是眼瞎，真的。”李楠一想起张博涛的厚颜无耻，就恶心的不行。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李楠忽然问道。    童瑶一口可乐差点呛到，忙咽下去说：“我关心他干嘛啊！我是关心你！”    “他们给我感觉不太好，如果没有了联系，就彻底断了。”童瑶苦口婆心。    “我知道啊，我现在只喜欢学委那种~”    童瑶在心里叹气。哎，先以静制动，以后尽量躲着点那帮混混。    ……    两人吃完午饭时间有点晚，回到班级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坐在座位上了。进班级后，童瑶看向学委的座位，给了李楠一个你加油的眼神。    到第三节课自习，童瑶左手托着下巴，正在囫囵吞枣地看政治书，背后被人戳了一下。她回头，后桌递给她一张纸条。    他同意啦！放学后我们一起复习！！(≧?≦)/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童瑶不自觉地微笑。回过头看向李楠的位置，二人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    放学铃准时响起，大家陆陆续续收拾书包回家。等到人都走光了，李楠抱着书本来到童瑶旁边的位置上。    文修时（学委）看到两个女生坐在一起，跟她们说：“有什么不懂得来找我。我们学一个半小时，然后回家。”    “嗯好的！”    李楠坐在童瑶旁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总想跟她说话，把书页翻得哗哗响，童瑶后来忍无可忍，勒令李楠回到自己的位置好好看书！    李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哀叹，她根本看不进去书啊！    虽然三个人现在分散在教室里，但是只有三个人的空间叫她莫名感觉很躁动，空气都有些燥热，目光不由自主地总是去看文修时，书上的汉字英文阿拉伯数字根本不及文修时一根头发有魅力。    童瑶全然不觉，对着公式猛嗑数学题。    有个地方原理她实在没头绪，想了想拿起习题，起身到李楠的位置，把题指给她看。    “你去问问文修时这道题怎么解。”    “这个我会，我告诉你。”李楠看到指出来的题道。    “哎呀，你不会的！”童瑶一脸深意地看李楠。    我的傻姑娘，题你都会还叫学委一起复习干嘛！    李楠看童瑶的表情，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要她去主动跟文修时接触，一时间紧张的脸都红了。    酝酿好情绪，她拿起自己的书翻到那一页，鼓起勇气去问文修时解答。童瑶屁颠屁颠地跟上。    童瑶全程专注记笔记，陆陆续续隔一会儿就去找李楠一趟，今天的补习就在三个人的手忙脚乱中结束了。    跟文修时告别后，李楠激动地跟童瑶发花痴。    “他讲题的时候好认真啊！我都不好意思看他。”文修时的头都快叫你盯出洞了……    “我感觉他比老师讲的清楚，我听一遍就懂了。”因为你本来就会……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们明天要不要多学习一会儿？”我只负责发光一小时，狗粮吃多了会爆炸……    童瑶看着春心荡漾的好友，内心默默感慨，真是青春啊~    经历过第一天的接触，三人熟悉后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舒畅。    李楠整理了好多压轴题和附加题的题型问文修时，一般这种题型都会比较复杂，一道题要讲挺久。后来文修时干脆把他的桌子整理干净，让李楠面对他坐在前面的椅子上，两个人对坐着学习。    童瑶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光发热，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某一天，三人学习小组正凑在一起讲题的时候，外面走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混杂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然后以孙博涛为首的一群人忽然出现在班级门口。    童瑶猛然间看见他们，血液瞬间凝固，浑身僵硬。    孙博涛站在一班的门口，眼神意味不明地划过教室里凑在一起的三个人，嗤声后没说话，吊儿郎当地离开。后面一群人也如出一辙。其中一人见童瑶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冲她吹了一声长口哨。    一群人哄笑拥簇离去。    脚步声渐远，李楠扔下笔大跨步走到门口，使劲把门甩上。    “砰！”    童瑶被吓得一激灵，回神看转身回来的李楠，脸色一片铁青。    文修时从开始一直没出声，看到李楠和童瑶面色都不太好，默默合上书本。    “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你们早点回家休息，不要太累。”    童瑶点点头，她也确实没心情再看书了。    那群人，就是当初斗殴，导致她发生意外的那群混混。    回家的路上，一阵风吹过，童瑶后心发凉。伸手一摸，原来衣服汗湿了一片。    不知不觉间，路越走越远，等童瑶发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这里是一整片平房住宅区，一条长长的道路两边延伸出数条胡同，每一条胡同里面都住着几户人家。    这个路口，从头往下数第三条胡同，左起第一户，是她十分熟悉的地方。    这是他住的地方。    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童瑶看到房子上烟囱袅袅升起的白烟，惊颤发寒的身体终于慢慢平复。    我好想见你。    ……    接下来几天，童瑶都有不同程度的失眠。童燕萍以为她是考前压力大。但童瑶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她在害怕焦虑。死亡的阴影从来都没有离开。    只要那一天还没到来，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紧张崩溃。    六月末，一年一度的中考开始了。    童瑶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准考证和笔袋，破釜沉舟般走进考场。    ……    收笔，写完最后一题，童瑶长舒一口气。    不管如何，历时三天，终于考完试了。    她只想说一句话，我真的尽力了！    考完试的轻松让她暂时忘记了其他事情。今天她妈妈居然已经在家了，正在准备晚饭，童瑶看到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童燕萍看到女儿回家，忙笑着问她：“瑶瑶，考得怎么样啊？累不累？”    “能写的都写上了，差不多可以。”    童燕萍听童瑶这么说放心的笑了，然后就招呼童瑶赶紧擦擦洗洗，又塞给她几块钱，让她去小卖店买汽水喝，过一会儿开饭。    童瑶看到童燕萍的反应，踌躇了一阵，忍不住上前又说：“妈妈，我可能比平时考的差……”。童燕萍听到这话，只当童瑶担心自己成绩，不在意地告诉她不要紧的，童瑶没再说什么，心情却不如之前那般轻松。    妈妈最近这段时间基本上是早出晚归，在家就抱着座机打电话，要么不断用BB机，然后就是一趟趟地出去跑。这时候手机是奢侈品，按照十几年后的物价价值近一万多一部，而且话费巨贵，一般人消耗不起。    童瑶看童燕萍这段时间明显的消瘦下来，心中担心却帮不上忙，只能尽量把自己安排好不让妈妈费心。    不知不觉间，童瑶再一次走到熟悉的路口。    以前每当她要失控，只要见到吴桥，就会逐渐平静下来。这仿佛已经成为了她身体里的一个暗号。    身后传来脚步声，逐渐接近，当脚步声的主人即将与童瑶擦身而过时，童瑶仿佛有所感应的转过身。    一眼，仿佛时空变换交替，万千光华流转，时间如同一个圆形跑道，尽头定格在最初的起点。    烈焰黄昏，在童瑶眼中映下万丈光芒。    他穿着球衣，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左手抱着一颗篮球，右手抓住挂在肩上的书包袋。余光中耳后有薄薄的汗珠，应该是刚运动完。    少年目不斜视地路过童瑶身边，校服衣摆随着迈动的双腿前后摇摆。童瑶目光追随者少年，习惯地抬脚跟上。    走到胡同口，前面的人突然慢下脚步，回过头，目光与童谣撞到一起，眼神似疑惑。    童瑶瞬间惊醒，他看到我了！    没错没错，他可以看到我了，我不再是灵魂，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童瑶心跳如雷，转身落荒而逃。    有多久没见了？不过十几天，可是他从不认识我。    吴桥看到身后一直盯着他的女生突然转头快步跑走了，微微皱起眉头，在心中思索对方是谁。一边想一边回头往奶奶家门口走，再回首，人影已经消失。    吴桥心想，确实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