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转

    “这个事情我要想想。你把报纸都拿来我看看。”    童燕萍趁着这股子热乎劲儿，二话不说把童瑶买回家的报纸都归到自己身前，童瑶忙把整理标注好的部分分给她。童燕萍找来纸笔，边看边做数据。    母女俩正全神贯注地看资料，客厅的电话忽然响了。童瑶赶紧起身去接电话，姥姥姥爷已经睡了，生怕吵到他们。    “童瑶，是我，李楠。”    “我知道，这么晚打电话，怎么啦？”    “咱们班人决定还是原计划聚餐，我打电话通知你一下。”    “什么？！！！”童瑶没控制住大叫出来。    她们的打开房门，童燕萍对童瑶皱着眉在嘴边竖起手指，抻头先是往姥姥姥爷房间看了一眼，见没动静，才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鬼叫什么？    童瑶忙捂住嘴，对她妈妈小心点点头。    “童瑶你怎么了？”李楠在电话另一头疑惑问道。    “没。李楠，我能不能不参加啊……”童瑶小声问她。    “当然不行了！全班都参加的，你不来多不好。你有什么急事吗？”    “没，我就问问。到时候我会去的……”    “好的，这次没有班费了，我们每个人出10块钱，聚餐那天集体交给生活委员。那就这样啦。”    “好的我知道了。再见。”    童瑶失魂落魄地挂掉电话。切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天有不测风云。    乐极生悲！    “你刚才干嘛了？叫那么大声？”童燕萍见童瑶进来抬眼问她，看见她一脸颓然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童瑶摇摇头，走到床铺旁边，面朝下大字趴在上面。浑身散发出四字讯息：让我静静。    童燕萍见童瑶也不说话，没搞懂她要干嘛，片刻后没再管她，继续看手上的资料。    第二天，童瑶没有跟着童燕萍去店里。自己在家躺尸。    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走过一个轮回，依然逃不过命定的劫数。    此刻，她对命运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如果审判无法避免，等待她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到了下午，她终于振作起来。    按原计划行动，拼了！    童瑶背上自己的小背包，壮士断腕般奔赴聚餐地点。宴至中途，童瑶找借口自己家里有些事，今天要早点回去。大家也没为难她。    童瑶走出饭店门口的时候，环顾四周，这一片全都是饭馆。根本没有小店让她待着。最后，童瑶找到餐馆斜对街的窄胡同藏着。只要一见到混混们进了餐馆，她就去旁边的电话亭里报警！    ……    “你在这干嘛呢？”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童瑶蓦地转身。身后一米多距离处，一个穿着痞里痞气的黄发少年，手里拎着瓶雪花啤酒，正望着她。    “说话呀。”少年再一次问道。整个人向前靠近，喝酒后的眼睛闪着水光。    童瑶身体僵硬到快要无法呼吸。    这个人是混混中的一员，叫李蔚然。    童瑶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次意外，她当时不知道被谁拽住了头发，李蔚然当时正好面色狰狞地拿啤酒瓶给一个人开了瓢，转身后居然像她这边走来。手上的绿色啤酒瓶幽光闪烁，吓得童瑶想赶紧躲开，脚下不听使唤，身体失去平衡，当场毙命。    现在的场景与曾经仿佛诡异地产生了重合，暗巷、黄发、绿啤酒瓶。童瑶似乎听到了齿轮切合的声音。    现在的李蔚然对她来说就像催命符一样。    “你怎么了？不舒服？”    李蔚然有点疑惑地问童瑶。她整个人靠在墙上眼神瞪大，摇摇欲坠，一副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李蔚然忍不住伸手去扶她。童瑶猛地抽开手。李蔚然刚碰到她袖口的手指僵在半空中。    “你什么意思？”李蔚然收回手，对着啤酒瓶吹了一口酒水，痞里痞气地问她。    “嫌我手脏？嗤”    童瑶反射性摇头，她额头上已经附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因为惊恐堵住了嗓子，半天说不上话来。    “我说你什么毛病啊。”声音开始不耐烦起来。    童瑶贴着墙壁想走，被堵住了。    “说话！”    童瑶开始止不住发抖。一身的酒气，他不会撒酒疯要打人！    就在童瑶六神无主，要被吓哭的时候。又一道声音出现在小胡同。    “喂。”    吴桥的声音！童瑶侧过身看到吴桥和一个男生站在胡同口，往他们这边看。童瑶像是瞬间看到了救星，想也没想就冲到他身边去。死死抓住他的右手。    吴桥被突然冲过来的女生抓住袖口，明显怔楞片刻。他和孙明旭路过这边，看到里面一个疑似混混的男生正堵着一个人说话，开始他没在意，但是那个混混声音越来越大，却不见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犹豫后开口喊了一声喂。    然后现在，低头，看到女生浑身颤抖，嘴唇都没了血色。    吴桥向前半步把女生挡在自己身后。    “你谁啊！”李蔚然大叫。他气死了，不知道哪冒出来多管闲事的人，然后童瑶还表现的自己好像对她做了什么似的。    靠！    吴桥感觉女生抓自己的手猛地一颤，然后越来越用力。    他低头对童瑶说：“我们送你回家？”    李蔚然见他们一个两个都无视自己，愤然上前几步，“你特么是谁，听不懂人话吗！”    “诶诶诶，你干什么你。”孙明旭见他冲上来跟着上前一步。    李蔚然见状反射性地就要举起手里的酒瓶子。童瑶像见了鬼一样，吓得整个人都藏到吴桥身后。    李蔚然见状停下动作。表情扭曲了半天，把酒瓶子摔在墙角大骂一声，愤然离开。    “他走了，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    童瑶恍然抬头，脸上煞白，她紧张到胃禁脔。    眼前是少年时期吴桥还略显稚嫩的脸庞，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记忆中，唯一不同的是，他瞳孔里有自己的影子。    童瑶颤抖着松开紧紧抓住他手腕的双手，如释重负。    童瑶微微躬身，虚弱的摇摇头对他们说：“我朋友在那个饭店包厢203，叫李楠，你能帮我叫他出来吗？”    孙明旭见童瑶死死抓住吴桥的手，自己识趣地进去叫人。    “童瑶，你怎么了！”    李楠见到童瑶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文修时跟在她身边，见状眼神锁定住吴桥二人。    “她刚才好像被人威胁了。”孙明旭在旁边说道。    李楠闻言惊讶不已。忙上去扶住童谣一脸焦急：“谁找你麻烦了！”    童瑶见到李楠终于出来了，对她说：“我胃痛，你送我回家好么。”    李楠忙点头，对文修时说聚会就交给他了。    离开时童瑶低着头小声对吴桥道谢。吴桥温柔地说没关系。    路上李楠问童瑶怎么回事。童瑶说被李蔚然吓到了。    李楠通道那个名字心中一紧。瞬间有了很多联想。    这帮人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居然直接骚扰童瑶。李楠心里暗暗恨极，是不是当她脾气太好了！    李楠把童瑶送到家。童瑶缠着李楠不让她走，到八点的时候出门亲自把他送上车。    童瑶躺在自己的床上，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再过四个小时，就是明天了，她的生命轨迹，也就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