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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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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郢从来都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他谁都不想拯救,也从没想过要奉献自己成全他人。    不管曾经的他究竟是被设置成任性天使心的圣父,还是拥有自我意识后抛弃爱人的绝情人工智能,他觉得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他只能做最普通的最合常理的事情。    他最终,没有选择去挖掘自己的过去,即使他知道他的过去与华鹰帝国这位年轻有为的首领息息相关,他们的关系也许匪浅。    他也没有去向任何人刨根问底,去问一句为什么他从人工智能变成了真正的人类。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应该感激。    其中多少爱恨情仇,他都不想了解了,都过去了。    再爱也回不去,再恨也仇不起来。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不咸不淡地,当个会见面打声招呼的熟人。    “早上好将军。”宿郢路过戎纪的院子时跟他招了招手。    戎纪看到他了,远远地朝他点头。    戎沥已经收拾好书包了,看到宿郢后招呼了一声,然后回过头跟戎纪告别。    “爸爸再见!”    戎纪点头。    戎沥一把抱住戎纪,然后松开,一边朝着宿郢那边跑一边回头大喊:“爸爸我爱你!”    戎纪:“……”    然而,那天早上并没有上课。    自从戎沥跟戎纪和好以后,戎沥似乎从那一次事件中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经验。    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乖巧规矩,用自己的懂事聪明来老老实实地博得他人的喜爱,而是选择成为了一个表白狂魔。    【我拒绝。】    【宿叔叔你别走,你就像我另一个爸爸一样,我超爱你的,你就不能为我留下来吗?】    【不能。】    【宿叔叔我超爱你,想天天都听你讲故事。】    【超爱无效,你明明超爱的只有你爸。】    【那就第二爱,除了爸爸第二爱你,留下来嘛。】    【……】    【宿……】    【行。】    在戎沥的疯狂表白下,宿郢被莫名其妙留下来做了他的老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开了个坏头,从此以后,戎沥便变本加厉,成了一个难缠的马屁精。    费璐亚、李希尔、元首府的护卫们、保姆们、仆人们,以及戎沥曾经那些不怎么带他玩的小朋友们,在这个智商超群的未来华鹰继承人的连环彩虹屁轰炸下,一个个地都变了态度。    费璐亚简直是把他当成了亲孙子在待,往常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是先惦记着宿郢跟戎纪,而现在,成了戎沥。    “明天是儿童节,就别上课了,放放假。”费璐亚给宿郢下命令,“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的节日菜谱,弄了几个新鲜菜,到时候让小殿下邀请他的朋友们来咱们家,让孩子们好好开心一下!”    宿郢看到墙边上的李希尔已经开始听从费璐亚的安排,在一个一个地挂儿童彩灯了,问:“这件事将军同意了吗?”    李希尔在一旁插话:“你教的好徒弟今天给他的父亲抄了一百遍‘我爱你爸爸’,你说同意了吗?”    “……”    总感觉自己好像矫枉过正了。    因为没课可以上,宿郢也就没了事干。    看着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他便去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找个近一些的地方爬爬山。刚收拾好背包,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早安。】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像是生怕他不知道这号码是来自谁的,这个号码在每一个他跟戎纪没有见面的日子里都会发来问候的消息。如果见了面,就不会发。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刚刚见了面,依然发来了信息。    他是从来不回信息的,但因为戎纪这奇怪的举动,莫名有些在意,但他依然没有回复。    说实话,虽然同在一个元首府里,但是由于戎纪出访、他有时出差,且两人并不在同一个院子内居住等缘故,所以平日里他们见面的时间着实不多,就算有,也不过是一两句半生不熟的问候,跟个熟悉的陌生人没两样。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曾经的自己也许跟戎纪关系匪浅,所以他虽然好奇,但却并不太想一下子就去近距离接触对方。好在对方天生性情冷淡,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就这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倒也刚刚好。    这样想着,他放下了通讯器。    刚放下,又进来一条信息。    【今天天气很好,想去爬山吗?】    宿郢背好包出去的时候,看到戎纪和他的护卫们已经整装待发,已经在门口齐刷刷地等着他了。    他们爬的那座上并不高,也并不危险,风景也还不错,所以平日爬的人很多。但今天不一样,山上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    上山的一路都安静得了得,只有偶尔的鸟鸣草动,时不时地,还能看到有空中巡逻队不经意地经过此处高空。    身前百米有职业登山专家开道,身后百米有百名护卫潜藏跟随。    左右虽然看不清,但能听到应该有专门的爬山车在跟随。    不时一只野兔出没,便悄无声息地葬身在此。    看着惨死的野兔,宿郢心里有点好笑又无奈,心说这就是跟如今宇宙最牛逼的人物爬山的待遇,实在是过于隆重了。    由于爬山的氛围太过肃重,人又太多,所以宿郢一路都没说什么话。他身旁又有个同样沉默的戎纪,更是没什么言语。    就这样,他们上了山,到了山顶。    宿郢在山顶一块石头上坐下,戎纪给他递来一瓶水。    “谢了。”    戎纪没吭声,在他旁边挨着坐下,安静地休息。    山上的风已经带了一丝凉意,但却不冷,从脸颊边吹拂过去,舒服得人忍不住眯眼。宿郢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没有孩子吵闹的春日宁静,心情平和又安宁。    也不知道坐了有多久,他听到旁边的人开口打开了话题。    “听说你之前经常爬山。”戎纪说。    “是。”    “是因为山上的风景美吗?”    “不是。”    听到这不同寻常的答案,戎纪转过头来看他。他没有转过头去看戎纪,而是眺望远方的青山绿水。    “我从不因风景而攀登。”宿郢长舒了一口气,解释道,“我登山,只是因为山在此处。”    “我不懂。”戎纪说。    “如果总是因为风景而登山,当你上了山,看不到好的风景的时候,你会不会失望?”宿郢又喝了一口水,低头笑了笑,“如果我是一个因为风景而登山的人,当初在知道陆榭山活不了多久的时候,我就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要不要开始?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还要不要挽留?很多人都不会要,因为人的一生只有一次,他们不想为了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浪费自己的人生,这是正常的。    可是宿郢不是这样。    “我知道他迟早会死,可是我还是选择了他。”    “抱歉。”戎纪说。    宿郢摇摇头:“那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他也不可能陪我走一辈子。”    “你很爱他。”    “爱?”宿郢笑了笑,“也许是。”    戎纪抿了抿嘴,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口的项链。    宿郢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他想起之前去找西斯理时的场景,又想起陆榭山那些遗书,他清楚地知道,戎纪胸前那个不起眼的方块项链里装着的是什么。    【戎纪胸口的项链里有你失去的记忆。】    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伸向了那个不起眼的方形坠子。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戎纪躲开了他的手。    宿郢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有些尴尬:“抱歉,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项链,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    戎纪说:“它很重要。”    “是的,你一直戴着它。”    他逝去的记忆不知道对于他自己来说重不重要,但看得出来,对于戎纪来说很重要。    戎纪握着那个坠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里面,装着我的爱人。”    宿郢一下子睁大了眼。    戎纪继续说:“不过他已经死了,在很多年前,他离开了我。”顿了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补了一句,“就像陆榭山离开你那样。”    爱他的宿郢死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爱过别人的宿郢。    当初,在他按下那个按键时,他就清楚地知道,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爱人。再也不会有人像曾经的宿郢那样爱他,即使是眼前这个人,他的爱也不再属于他一个人。    “那你应该很难忘记他。”    “我不会忘记,就像你不会忘记陆榭山那样。”    宿郢被他逗笑了:“你这是什么句式?”    戎纪没有说话,转头看着他。    一阵风吹来,将他的白发吹到了脑后,一张不再稚嫩的英俊脸庞露了出来。他的皮肤还是那么白,嘴唇依然跟往常一样没什么血色,但浑身上下却没有了他们初次见面时那种无法忽视的脆弱感。    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宿郢这才发现,在无数个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戎纪已经变了。    那一双曾经无波无澜的眼睛里,不再只剩下冷漠,还有很多别的。他说不清那些别的是什么,但却为此感到高兴。    戎纪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说我知道你不会忘记陆榭山,而你也不必忘记陆榭山,因为正是有了他的存在,所以你才成为了现在的你,坐在我面前的你。”    他认真地看着宿郢,认真地像在说什么誓言。    “同样,我也不会忘记那个人,因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你面前的这个我。”戎纪从地上站起来,打了打裤子上的灰尘,“我不知道这一切在未来是好是坏,但也许就像你说的,爬山不必因为山顶的风景。”    他转过身,向仍在地上坐着的宿郢伸出一只手。    宿郢愣了愣,犹豫了一下,将手搭了上去。    戎纪的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冰冷,那依然是一个温暖的手,一个有力的手。    那只手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待他站起身后,戎纪转过身,背对着他,看向夕阳晕红的那片天。    “虽然不必在乎风景,但是……还是很漂亮不是吗?”    宿郢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那片天是很美,但却并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可当他侧过头,他却在戎纪的眼睛里看到了此生最让他难忘的晚霞。    一阵不合时宜的风吹过,将晚霞主人的言语吹得模糊又四散。    他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但却清晰地看到了那三个字的嘴型。    风过后,那人的声音响起。    “从未后悔。”    戎纪番外:《从未后悔》    我从未后悔。    无论是与你相遇,还是与你相爱,亦或是亲手消除你的记忆,目送你走向他人。    我早就知道你是会离开我的,很早就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我想了想,也不是很确定。    也许是在那个小木屋里,你问我如果我不来,能不能告诉你一声的时候。也许是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你依然做好饭菜等我的时候。也许是那一天,你将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告诉我,你会永远陪着我。    你有太多破绽了。    一个机器人可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但你不是。    你不是一个机器人,甚至,你其实并不想永远在我的身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因为你的身边只有我,你没有别的选择。    你被父亲第一次销毁之前,我问过你,如果你的目标对象里写入别人,你是不是也会喜欢上别人。    你犹豫了很久,没有回答我。    什么是人类呢?是真实存在的躯体,鲜红的血液,直立行走的双腿,还是终有完结的寿命呢?    都不是。是你没有回答我。    你没有回答我,宿郢。    让一个可能有着人类灵魂的机器人留在我的身边,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我看着父亲销毁了你而没有任何阻拦。我知道如果将你留在我的身边,终有一天,我会后悔。    我看着你消失,看着你的灵魂四散,看着你重新成为了一串冷冰冰的字符。但我并不悲伤,我甚至在庆幸,庆幸你从此以后都不会有任何别的选择,也不会有任何人选择你。    泛起涟漪的湖面终有一刻会恢复平静,然后之前在这水面上发生的一切波澜将无人知晓。    谁都不会知道你存在过,除了我。    “爸爸,今天是中秋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你就不要工作啦,我们早点去费璐亚那里,今天宿叔叔也来呢,他说今天要做月饼,让我们早点去帮忙。”戎沥早早就跑来找我,在我面前跳来跳去反反复复地叫我,好像很怕我用工作作为借口推掉聚会。    我以前拒绝过他太多次,以至于现在我即便说了同意,他也会一遍一遍地在我面前寻求肯定。    “爸爸,你会去?”见我没回答,戎沥又问了一遍。    我只好放下手中的笔,收拾好桌面,对着那张一瞬间点亮了眼眸的小脸说:“走。”    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外面一直阴着,云布满了天空,如果持续这种天气直到夜晚,想必是看不见中秋的满月了。    但戎沥并没有因此感到沮丧,他拉着我的手,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跟我说着一些琐碎的小事,精神很好。    走了一路,快到费璐亚那边的时候,戎沥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我。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便问了他。    他也没立刻回答我,只是眼睛亮亮地看着我,然后把我们一直牵着的手拉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爸爸,我能一直牵着你的手去见宿叔叔他们吗?”    我看了看我们交握的手,戎沥的手还不到我的手掌一半大,小小的,全在我的手心里。    “爸爸,你觉得你特别好。”戎沥又开始努力讨好我,“我最爱你了爸爸,宿叔叔都是第二爱,你是第一爱。”    但事实上,他跟宿郢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也更轻松快乐。    虽然我并不不是很理解拉手这个行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但是他不是一个会随便向我提要求的孩子,我想他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他的理由。    当然,不否认那些讨好的话语确实让我放纵了他的某些行为。    “可以。”    就这样,我们拉着手去了费璐亚那里。进去时,是宿郢给我们开的门。    “宿叔叔我们来了!费璐亚奶奶希尔爷爷你们好!”戎沥很开心,脑袋伸进门就把正忙着准备食物的费璐亚李希尔挨着招呼了一遍。    宿郢笑道:“下午好小沥。”    戎沥本来想跑去里面,但手刚松开就又拉了回来,他拉着我的手在宿郢面前晃了又晃,笑得很得意。    宿郢挑了挑眉,也笑着看他,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看到这里我看明白了,也许戎沥又跟宿郢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共识。    戎沥炫耀完,便松开我的手跑去了后厨找费璐亚,门口只剩下我跟宿郢两人。    宿郢笑眯眯地看着戎沥跑开后,又将笑眯眯的眼睛对上了我:“下午好将军。”    “你好。”    “今天工作不忙吗?我以为您要等到很晚才会来。”宿郢就堵在门口跟我聊天,也不邀请我进去坐,笑眯眯的样子跟平时也不大一样,连说话时都使用了“您”这个字。    我客观地回答了他:“还好,戎沥说你让我们来帮忙。”    “唔,您来得正好,来帮我剥一下果皮,小沥说他想吃水果口味的月饼,我做一些给他。”宿郢这才侧过身,让我进了房间。    按理说,剥果皮是有剥果皮的机器的,但宿郢没让我用。他说机器坏了,让我用手剥,然后他自己在一旁弄做月饼的面粉。    戎沥在厨房里边帮费璐亚他们择菜,有很多菜吃起来很好吃,但是清洗起来并不容易,还不能使用机器清洗,确实很麻烦。    我们各司其职,安静地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其中一些活儿在我看来是可以用机器代替的,但宿郢并没有这样,他坚持要让我用手工完成。于是我把果子剥好后,又按宿郢的吩咐将它们一点一点弄成了馅儿,只是这一个过程就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宿郢早就弄好他的面粉了,也没有过来帮我,只坐在一旁喝茶,看着我做。    等我全部做完了以后,他递给我几个模具,说:“看着我怎么做,您也跟着做。”    我以为我只是来帮忙的,没想到要从头做到尾。    宿郢看了我一眼,说:“不会就学,您这样聪明的人物,我想做个月饼应该难不倒您。”    说着,他便在我面前做了起来,做一步停下来让我跟着我,就这样跟着他一步一步地我做出来了第一个月饼。因为包月饼皮时没包均匀,有一部分的馅儿漏出来了一些,不是太完美,跟宿郢做出来的那个相比,应该算是不及格。    但宿郢却把我的月饼拿起来看了看,说:“很不错。”    “……”    我算是知道戎沥那一套见谁都夸的功夫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但月饼确实不难做也不难学,除了那一个没做好,后边的都做得很成功。做完以后,宿郢把它们挨着装了盘,拿去烤了。    他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传出了戎沥惊喜的赞叹声。    我不得不承认,比起大多数人类,宿郢更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戎沥是最好的例子。在宿郢来到元首府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戎沥便从以前的不言不语沉闷早熟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敢说敢笑亲昵开朗,几乎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性格的改变也并没有影响他的学习,不仅没有,他甚至学得更好更快了,而且,也更懂得用非权力的方式去影响他人。    不只是戎沥,戎沥的那些陪读的同学们的官员家长们也常常向我反映,说宿郢是一个极好的老师,他们的孩子在宿郢的教导下,变化很大。很多孩子都懂得正确地表达自己的需求了,能够跟周围的人和父母和谐地交流了    其实除了小孩,在宿郢身边的大人也是这样。在他的鼓励下,温和的语言下,许多人都变了。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宿郢在元首府内这些日子起到的巨大作用,也许结果不是那么明晃晃的摆在桌面上,但我知道这种影响力是深长久远的。    他就像是空气,像是水滴,像是每天升起的太阳。    时时刻刻在身边时,没有人会刻意地注视他、看着他,可一旦他消失,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对于宿郢来说,并非不可或缺的存在。之所以他会爱我,是因为他的曾经他的世界里只有我,他没有别人可以爱,而且,早已设定好的程序也告诉他,他得爱我。    他是不得不爱,不是想爱。也许就像他说的,如果有选择,他不会选择我这样的人。    事实上,当他有选择时,他也确实没有选择我。    他没有错。    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很好的人爱他的人供他选择,他没有必要在如此多的选择中,选择这样一个曾经将他当做工具使用的我。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的爱。而这种理所应当当的爱,他曾经无条件地给了我。    一次又一次。    我是病人、我是废物、我是坏蛋、我是杀人犯、我是残废、我是人造人……无论我是什么,我被他人如何地厌弃抛弃唾骂践踏,只有他,也只会有他一厢情愿地、无条件地爱我,为我付出一切,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    那些世界,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场梦,一次又一次的治疗。无论梦里怎样真实,可当我醒来,我会知道那些都是梦,是假的,是治疗。    但他不知道。宿郢不知道。    对于宿郢来说,那些是他的人生,是他的生命,是他真真切切、痛彻心扉地爱过的每一个真实的人。    所以他恨我,恨到自毁也不愿见我。他说,如果他有选择,永远都不会选择我。    我送他离开以后,常常做梦。    我常梦到他,梦到他背影。    在梦里,他总是一直走一直走,从未回头。前方不知道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让他不知疲倦地前行。    我就跟在他的身后,抱着所有他不要的过去和回忆,一步又一步。我很累,但是又不敢停。    终于,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陆榭山。    他跟陆榭山在一起的那一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不会哭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整个身体仿佛是盛着水的筛子,在不停地漏着什么,越漏越空,却越来越沉。    我坐在那里,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陆榭山曾经问过我,问我到底爱没爱过宿郢,他质疑我,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我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质疑得没有意义。    我也曾被选择过,怎么会不知道。    我无法去阻拦宿郢走向他,但我并不想为他喝彩鼓掌。    陆榭山死后,宿郢就再也没在我的面前出现过。我知道,他在怨恨我,即使他说他没有,我也知道有。    他看我时的样子,就像曾经打我耳光的费璐亚。我没办法说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因为他们也没有做错。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都没办法用对错来衡量,只能经历,却不能评价。    宿郢走了,一走就是三年。    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想去找他,可我走不了,我也不能去。    我答应过他,不会再为他的人生做任何选择。这是他的生命,他如何选择,是他的自由。我只能是一道选择题,不能是他的定义题。    我常常想,如果他走得不那么悄无声息,如果他来与我告别,那么我会跟他说: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爸爸,月饼好啦,你要尝一个吗?”戎沥端着刚烤好的月饼冲我跑了过来,他跑得很快,如果不是我接住了他,他就要滑倒了。    我不喜欢吃这些甜的东西,但是戎沥都递到我嘴边了,所以我还是吃了。    “怎么样?”宿郢从厨房走出来,问我。    他手里也拿着一块月饼在吃,那个月饼不太好看,有一边的皮太薄,裂开了。我认出来那块月饼是我做的,第一块失败作品。    宿郢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拿起月饼晃了晃,笑道:“不妨碍,很好吃。”    他总是这样。    总让我以为,我可能是他的选项之一。可我那天看到了他跟另一个人在一起约会,连戎沥都知道,那个人是他的追求者,研究室新来的一位年轻学者。很优秀很英俊,也很仰慕他,曾经是他登山团队的成员,是专门冲着他来的元首府。    我告诉我自己,要尊重他的选择。所以我没有再给他问候信息,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小沥,费璐亚在叫你,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宿郢说。    “嗯,费璐亚我来啦!”戎沥像一股小龙卷风,急急匆匆地卷走了。    等到戎沥走了,宿郢才走到我面前来,坐在我对面的小桌子上,问我:“您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摇了摇头。    “那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身体不舒服?”    我问他:“你想问什么?”    宿郢看着他手里那个我做的月饼笑了一下,没说话,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一杯他的一杯给我,然后坐在我旁边一口一口地把月饼吃了。    吃完以后他问我:“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    “我以前,你曾经爱的那个我。”宿郢说,“我挺好奇的,什么样的人,会得到你的爱?”    这一句他没有用“您”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件事,但我还是告诉他了:“以前的你跟现在的你没有太大的差别。”    “没有太大,还是有。”    我看了看他,他一直盯着我,眼眸炯炯,我没法与他直视。我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着一些我不是太懂的东西,那些东西让我的心跳逐渐失控。    门铃这时也响了。    “有,以前的你很爱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我确实说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没再去看他,起身去开门了。来者是白令和西斯理他们,白令已经老了,而西斯理,多年不见,他完全像变了个人。他们的身后,还有戎沥的保姆、元首府的总管、护卫队几位队长。    没想到今晚会来这么多人。我在人群里看了两三遍,没看到那位年轻的学者。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聚会上,所以大厅里的气氛一度很尴尬,我除了说“请大家自便”以外,并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大家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我展开话题。白令看不下去,懒懒地说了句“今天可没把你当什么将军元首,你说不来话就一边儿待着去,西斯理,去拿月饼来吃”。    我点了点头。白令身后那些人才松了口气,挨着与我打了招呼,然后簇拥着去了大厅另一边,我则继续留在这边。    为了缓解氛围,宿郢给每个客人都发了月饼水果倒了茶水,与他们闲谈,等他们都放松下来开始自由活动闲聊了,才回来找我。    “我们也去那边坐?”    我摇摇头:“我去氛围会不好。”    宿郢耸耸肩:“其实并不会,但是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我想说不需要,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宿郢仿佛有读心术一般说道:“好,你不需要我陪,是我想在这里陪着你,可以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要点头还是要摇头。    “你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受得了的。”宿郢叹了口气,“不说话,也不笑,像个木头人,你这样可不行,心里有什么想要的要说的就要说出来,明白吗?”    我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了。    “来,跟我学。”他说。    学?怎么学?    他让我看着他,然后他也看着我。    他的样子,他这张脸,我看过无数遍。虚拟世界里,梦里,监控里,现实里。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纹理,我都印在了脑子里。    连他说每一个字的唇形,我都清楚。    “我现在每说一句话,你就模仿我的话再说一遍,如果你说不出口,就在心里悄悄说。”宿郢问我,“准备好了吗?”    那边的人吵吵闹闹,声音很大,盖过了宿郢的声音。其实我听不太清楚,但我读得懂他的唇形。    我点点头。    “那好,我要说了。”    “第一句,谢谢你邀请我参加中秋聚会。”    谢谢你邀请我参加中秋聚会。    “虽然我脸上看不出来,但是我其实很开心。”    我真的很开心。    “月饼很好吃。”    月饼很好吃。    “谢谢你留下来陪我。”    谢谢你留下来陪我。    “我这一周,没有给你发信息问好,不是因为我不想发,是因为我难过了。”    我这一周,没有给你发信息问好,不是因为我不想……    我抬起眼去看宿郢,看到他认真地看着我。他的神情很温和,很温柔,很像曾经的他。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我,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我,僵直得像个假人。    他的嘴在继续地动:“我很难过,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跟别人约会,我不想你跟别人约会,因为……”    因为。    他笑了一下:“喂,你重复了吗?”    我问他:“因为什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温柔地看着我。跟曾经每一个世界的他一样,那样温柔地,仿佛能够包容一切、原谅一切地看着我。    我以为,我的爱人已经死了。我们永远回不去了,他不会再是他,我也不会再是我。    可在这一刹那,在我看到他的眼睛时,我发现……我爱的人又活了。    “因为什么?”我又问了他一遍。    他笑了,笑得眼睛弯弯的。笑了一会儿,他又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继续笑。    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费璐亚开始叫我们吃饭了,他才停下来,附身在我耳边。    他说:“你自己想,要是想不出来,我就去跟别的人约会。”    那一刻,我想起了之前在山巅时,被那一阵风淹没的三个字。    宿郢,我从未后悔。    (完结)    ※※※※※※※※※※※※※※※※※※※※    感兴趣的话大家收藏一下:    《全世界都变性了》    一觉醒来,苍夏就变了个性别。    不是男也不是女,而是不男不女。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的实物突然多到自个儿身上了,吓得她憋尿都憋了一早上,实在憋不住去了宿舍楼的公用卫生间,然后发现堂堂女卫生间里竟然一夜之间多了一排站立式小便池。    不仅如此,她还看见好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姐们儿在里边儿站着尿尿,见她进来了,还跟她相当自然地打招呼。    “早上好啊苍姐,过来一起尿尿啊。”    “就、就这么站着吗?”苍夏惊呆了。    “尿尿不站着,难道还要跟男人似的蹲着吗?”    “……”    我的妈。    她连忙给她刚分手的直男癌渣渣前男友打电话进行关切问候:“卫生巾啊,换了个零件的感觉还好吗?”    魏沈骏在那头怒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到仇人似的前男友那种要杀人的口气,苍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完全不悲伤了:“你不是说爱你就要把第一次给你吗?我现在给你你要不要啊哈哈哈!”    魏沈骏当着全舍友的面愤怒地摔了手机,骂了句:“操他妈的!”    舍友懒洋洋道:“有工具吗一天就操操操的?”    魏沈骏:“……”    一夜之间,全世界人都变性了,这可怎么办?    总结一下就是变性以后,跟男人们换个位置继续谈恋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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