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千千小说网 > 言情 > 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 > 正文 作品相关 (11)
加入书架添加书签错误举报投推荐票:
确定

作品相关 (11)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书脸色变了变,她和苏玦猜拳上百次,就没有一次赢过!这是她人生中经历的最邪门的事!    “猜不猜?”    苏玦语气平淡无奇,就和说今夜月色如何美一样,但听在墨书耳中就是绝对的诱哄!    墨书硬气地一转脸,“不猜!”    ……    千御宫内,迟聿听完了苏玦和墨书回禀在尚书府发生的事,手撑着脸侧,眼帘半阖,一动不动,乍一看还以为他睡着了。    苏玦忍不住轻声唤道,“陛下?”    迟聿缓缓掀开了眼帘,暗红如砂的眼眸漂亮妖异,沉寂孤冷地若千年寒川,“明日早朝!”    苏玦神色一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着迟聿下一句话的安排。    墨书惊异地瞪大眼。    早……早朝!?    不过是见了骠骑将军一面,陛下怎么突然下这样的命令!要开始勤勉治国?励精图治?怎么想……都不是陛下的作风啊!    “苏玦,派人去通知各府还喘气儿的大小官员,明日早朝谁如果不到,不论缘由,一律斩首示众!”    苏玦精神一振,沉声应道,“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话落,便请辞告退,领命办事去了,墨书还沉浸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迟聿从高位下来,拿她当空气,目不斜视地走出了殿门。    ……    钟灵宫的灯火已灭,迟聿视若无睹,身形几个闪动,眨眼间便拉进了和寝殿的距离,再一个瞬移,已经站到了言一色的床边。    附近光线昏暗,不会太暗,以致眼前漆黑一片,也不会明亮,以致打扰了安睡。    言一色完成每夜必做的打坐调息后,倒头就睡,睡意从来不需要酝酿,身上盖着丝滑轻薄的锦被,一头及腰长发浓黑如墨,隐有光泽闪动,青丝柔软,如水蜿蜒,落在自己雪白皓腕上的一缕发尾,弧度弯弯尖尖,不止勾到了谁的心。    迟聿冷凉锋锐的唇角扬了下,合衣躺在了她身边,温暖清香的气息霎时萦绕在他耳畔鼻尖,钻进四肢百骸。    迟聿眼帘阖上,浑身轻盈地什么也不想思虑。    ……    苏玦从皇宫出来后,天色已晚,距离明日早朝的时间点还有不到四个时辰。    他回府后,审核整理了所有活着的在京官员名单,没有好心好意到,派人挨家挨户去通知,而是将官员住宅区街上的更夫换成了自己的人,不仅敲锣报时,还一遍遍宣扬明日上早朝的消息!    有一个官员注意到了,派人去查探了,得到消息了,府邸炸开锅了!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翌日,天刚蒙蒙亮,不管是重权大臣,还是普通官员,信也好不信也罢,因惧怕着迟聿的嗜杀之名,谁也不敢冒险不来。    剃须净面,穿戴整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准时准点候在了勤政殿外!    有太监扯开嗓子通传,众人分文武两列,按品阶高低依序入内!    ------题外话------    有三更咧~    092 潜藏不出世的宠溺(三更)    走入殿内的过程中,有人恍恍惚惚,没想到昨夜的消息不是假的,不是有人恶作剧,而是真的上朝!    有人忐忑不安,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度荒废朝政的暴君突然召集他们上朝,十有八九没安好心,该不会是……茹毛饮血的毛病犯了,特意将他们集中在一处,好方便他大开杀戒?    有人镇定沉着,胸有城府,纵然也头痛暴君不按常理出牌,但因着手中权势稳固,背后有人撑腰,勇气不足底气来凑,还能冷静地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也有少部分头脑简单、盲目乐观的人,心花怒放,觉得暴君成长了,懂得肩上责任了,终于改性子了,这次召集人上朝就是他从暴君向明君转型的好兆头!    众人在殿中相应的位置站定,无论心情如何,打算如何,全都掩藏在心中,面上不显露分毫。    下一步就是等了,等迟聿出现,坐上龙椅,然后他们跪拜三呼万岁,就能开始朝堂正事了。    但任谁也没有想到,一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从东边移到头顶正中央了……    迟聿还是没出现!    年迈的一些朝中老臣,维持一个姿势站的太久,身体不若年轻壮年,早已扛不住,摇摇欲坠!但每一个都咬紧牙关,谁也不敢晕、不敢倒下!    因为迟聿虽然一直没来,也没下达任何命令,但他派了两个红骷髅过来,一左一右站在龙椅两边盯着他们,二人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单凭恐怖畸形的外表、冰冷凶煞的气息,就足以让任何人不敢轻举妄动!    而稍后一件事情的发生,证明了这些老臣的判断和坚持是多么的正确!那些比阅历浅的官员多吃的饭,多走的路,多长的脑子,果然没有白费!    一个而立之年的矮胖官员晕了,身体‘噗通’一下,砸在了地上,清晰的碰撞声响起,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更静了,同时心底在期待、在观望,不知真晕还是假晕的这个同僚,到底会被怎么处置!    如果,他被送回府上了,那他们是不是也能效……    “啊!”    “啊啊!”    接连起伏的惊叫声倏而成片响起,有在后边的人迷茫不解,但最终越来越多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叫声更尖锐了!    本在龙椅一侧的一名红骷髅,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那装晕的矮胖官员身侧,燃烧火焰的骷髅头骇的人连连后退,不敢直视。    他手中的剑,快准狠地抹了那官员的脖子,而后刺入肚子,再拔出,再刺入他身体其他部位……一下又一下,似饶有趣味地在他身上戳洞玩儿。    众人噤声,屏住呼吸,胆子大的,好一点儿的也是脸色煞白,胆子小的,最没种的,已经被吓尿了。    红骷髅将那矮胖官员的尸体糟践的没眼看了,才住了手,走回龙椅前,站在所有朝臣面前开口,声音不似真人,像地狱恶鬼,诡异地带着轻微回音,“来之前,陛下吩咐过,谁不能自己走出勤政殿,就变成尸体被运出去!”    众人闻言心神巨颤!不久前要死要活的人,个个都打起了精神!不能晕,不能倒,千万要挺住!    那几个身体最弱、最该熬不过的老臣,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无比庆幸,同时又为自己的卓越远见而得意!    ……    外头正对勤政殿的一座高台上,站着苏玦和墨书两人,一个负手远望,墨发随风鼓动,衣袂飘飞,身姿清绝出尘,好似要羽化成仙,乘风归去。    一个抱臂靠在雕游龙的白玉围栏上,眼底兴奋,“苏玦,殿中终于死了一个人!姓甚名谁,官职大不大,清官还是贪官,好人还是坏人?”    苏玦闻言侧过身,面向她,清雅温润的脸庞上笑意淡淡,眼底掠过几分冷漠,没有一一回答墨书的疑问,只道,“吏部侍郎冯冲,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墨书一听,就知冯冲必是罪大恶极之人,摇头晃脑地叹气,“诶……他这样的害虫是按窝数?”    苏玦未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墨书见此,也不自找没趣,手挡在眼前,抬头望了望刺眼的日光,“该用膳了。”    ……    钟灵宫里,言一色已经吃上自己的午膳了,她早晨醒来并未看到迟聿在她床上,但她知道迟聿昨夜来过。    事实上,迟聿躺在她身边没多久,她就察觉到了身边不对,但因为没有感受到威胁,所以未从沉睡中醒来。    迟聿是一刻钟前过来的,正坐在远处的窗边赏景喝茶,不时侧目看言一色一眼。    言一色虽然吃的投入,但还是发觉了他的目光,没有像上次在千御宫那般,逼着他吃东西,安静地吃自己的。    她咽下碗里最后一口菜粥,脸上的神色是:我还能继续吃!    但其实很想叹一句……心好累。    对于她来说,狂吃增肥,比节食减肥要难得多!    若不是长胖迷惑所有人,是她逃跑计划里的第二步,她才不会逼自己受这种罪!    迟聿看了言一色许久,发现她吃的实在太多,想起不久前太医去千御宫回禀:言妃娘娘再没有节制地吃下去,事态恐怕会很严重,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陛下还是劝诫娘娘少吃多动。    迟聿放下手中茶盏,长腿迈动,朝言一色走了过去,一掌摁在她拿筷子的手腕上。    言一色一愣,疑惑抬头,就听迟聿别有深意的笑问,暗红妖美的眸子深处,潜藏着不出世的宠溺,“想不想试试坐上龙椅是什么感觉?”    093 背我一程怎样啊(一更)    言一色闻言,眼睛一亮,正好她不想吃了,坐龙椅听起来也很有趣,不如就去一趟。    于是,她点了点头,挣开迟聿的大掌,一步一挪朝里头走去,不紧不慢地道,“陛下等我洗个澡、梳个发、换身宫装!”    迟聿看她一眼,心知等她出来,怎么也要一个时辰后。    他走回窗前的软榻上,漫无目的望着外面绿意横生、果实饱满的葡萄架,以手撑着额头,缓缓闭上了眼。    ……    迟聿小睡醒来后,言一色正好收拾妥当,两人出了钟灵宫,言一色习以为常地停下脚步。    迟聿一张脸俊美如天神,如霜如雪的冷漠,惯性弥漫在神色间,他瞧着身侧的言一色,唇角一勾,明知故问,“你干什么?”    言一色漂亮的眼珠,宛如黑色琉璃,朝他的方位滑了下,灵动清妙,语气理所当然,“等步辇啊!”    迟聿冷言冷语打破她的期待,“没有,跟孤走过去!”    “啊?”    言一色脸色震惊,“要走多久?”    迟聿山下扫视一眼她的体形,眯了下眸子,意味深长道,“以你的脚程看,大半个时辰。”    言一色脸拉下来,扭头就往回宫门内走,迟聿长臂一抬,手指轻松揪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扯回来,“走!”    “等下……你别拉!我自己走!”    迟聿给她面子,立即松了手,言一色站定后,凑过去,眉眼弯弯,却是蹬鼻子上脸,无耻要求道,“陛下……看您的体魄相当强壮!背我一程怎样啊?”    迟聿险些被她气笑了,但脸色绷住了,且显而易见地更冷沉了,“可以。”    言一色惊喜,“真的……”吗。    迟聿冷笑,“削掉你百十斤肉之后。”    言一色脸上喜色瞬间一收,大步往前一迈,“陛下,我们走!”    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背影很是悲壮,但走了没几步,又退回来了,迟聿还站在原地,仿佛知道她一定会再走回来一样!    言一色苦哈哈道,“日头太毒!太晒!伞盖总有的?”    迟聿笑地残忍,“陈忠!”    他话落,大总管陈忠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捧着一把毫无装饰的白色大伞递到了迟聿面前,“陛下!您要的竹伞送到了!”    言一色脸黑了黑,抬手一指那把竹伞,无力开口,“认真的?”    迟聿伸手取过竹伞,撑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住了伞柄下方,言一色认命地靠过去,她还没站稳,就见迟聿将伞柄往她面前一送,“举着!”    “……”    大暴君您有没有点绅士风度!而且重点是,您比我高啊!这伞我要怎么打?确定不是让我练臂力?    言一色一咬牙,拿过了伞,以她缓慢的速度往前走,迟聿一双大长腿根本迈不开,但他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还有点儿享受她的撑伞服务,两人共在一把伞下,磨磨蹭蹭朝勤政殿走去。    流思和浅落站在宫门口目送他们远去,对视一眼,默契笑了笑。    浅落心生感慨,“娘娘和陛下能好好相处,真是我们一宫的福气!”    流思淡笑颔首,轻声道,“娘娘每日的确不能再多吃了!陛下如今肯管着娘娘的食量,又有法子让娘娘多走动……娘娘瘦下来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是啊!”    “不过……”    “怎么了?”    流思到底还是止住了话头,压下心底那丝挥之不去的隐忧,笑看着浅落道,“走!回去摘些葡萄用冰冻上,让娘娘回来吃了,正好解暑解渴。”    ……    勤政殿外的高台上,苏玦在阴凉的檐下喝茶吃点心,墨书两手枕在脑后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眼瞅着就快要睡着了。    苏玦放下手中茶盏,自然抬头,目光随意往勤政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下一瞥,怔了下。    “陛下和言妃!”    墨书猛地睁开眼,整个人清醒了大半,朝四周乱瞄,“在哪儿!我怎么没……好,看见了!”    墨书一下子扑到了精雕细刻的浮雕围栏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远处的言一色和迟聿,就见,两人共打一把伞,一起踏上了石阶,往勤政殿大门走去。    “只有陛下和她两个人?还共打一把伞?举伞的是她?啊哈哈哈……”    现在的墨书只要看到言一色不如意,就会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大笑!    苏玦和她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陛下不是说,今日不会在文武百官面前露面?等折磨够了里头的人,我宣读一道圣旨后饶他们走,怎么陛下带着言妃来了?”    墨书轻哼一声,妩媚艳丽的眉眼神采飞扬,“碰上言妃的陛下比以往更难琢磨,你还是放弃瞎猜!”    苏玦不置可否。    ……    顶着烈日走了大半时辰的路程,举了一路伞,又走上百道石阶,言一色其实心里并不累,但身体很诚实,且她要在迟聿面前隐藏实力,便在终于走到勤政殿门外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手牢牢抱住伞柄,白色竹伞便犹如一朵大花,将她罩在了里面。    迟聿看不到她的脸,更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能从她的气息中听出她很累,心中不由一软,破天荒地检讨了自己一句:他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茶。”    迟聿一声吩咐,立即有侍立在殿门外的小太监跑走去取茶,不过片刻,便呈了上来。    “给言妃。”    茶递到了言一色面前,她从伞内伸出一只手,声音还很弱,但气势颇足,“拿来!”    小太监小心翼翼将茶放在了她手心,言一色喝下后,已舒服许多,头靠在伞柄上,神色放空,一脸呆萌,她好想睡。    迟聿迈腿靠近她,屈起手指弹了弹罩住她的伞面,漫不经心道,“殿内有人在,进去后,不必理会,走上龙椅,宣读一份圣旨,出来后,孤安排步辇等着你。”    有人在?什么人?还要她宣读圣旨?来之前不是说,只让她试试坐龙椅的感觉吗?怎么一来,还替他办上事了?    言一色的睡意一扫而空,满头朱翠的小脑袋从伞一角探出来,警惕地看着毫不受酷热影响,依旧一身冷冽的迟聿,“你不会坑我?”    迟聿无良反问,“你怕?”    不待言一色回答什么,迟聿又接着道,“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勤政殿,舍的让一切辛苦白费,不坐次龙椅,就此回宫?”    言一色默了默,好赖话都让您说完了,我还说啥?    “圣旨呢,拿来。”    ------题外话------    老时间二更哈o(* ̄︶ ̄*)o    094 给大将军找个事做(二更)    迟聿一脸高深莫测,心中有意捉弄她,神色阴险,模棱两可道,“先进去。”    言一色唇角抿起一个弧度,用力假笑,冷哼一声,松了握住伞柄的小肥手,张开手臂,向迟聿一伸,“拉我起来!”    迟聿一副甚好说话的样子,大掌牵住她的手,将她拽起,又借着她站起身后往前倾的惯性,温柔拍上的背,送她往前走了几步。    这几步言一色走的快,也没怎么费力,等迟聿给的力道散了后,她也没回头,以自己堪比乌龟的步调挪动,终于,抬脚迈进了殿门。    迟聿收回黏在她背影上的目光,身形一闪,几个只留残影的起落,已到了高台上苏玦的身侧。    苏玦和墨书毫无讶色,微一躬身,拱手见礼,“参加陛下!”    “圣旨交给言妃,你府上若有公务,孤准你先走。”    苏玦神色温和,弧线清俊的肩膀偏转,向后一侧身,朝不远处备了茶的坐榻做了个请的手势,“微臣陪陛下。”    迟聿不语,迈腿走了过去。    墨书默不作声,也不敢坐在躺椅上再瞎晃悠,干脆躲在阴凉角落,无聊地望着勤政殿外的禁卫。    ……    言一色走进大殿后,一股清冷阴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只觉浑身上下都快速凉下来。    她第二眼,便注意到了分列两边的百十名官员,本就走的慢的步伐,干脆停了一下。    殿内这叫‘有人’吗?这叫人山人海!    言一色后知后觉想起,今早流思在为她梳发时,似乎提了一嘴大暴君竟然开早朝的震撼消息!    只是她当时半梦半醒,压根没记在心里,这一瞧见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倒是突然想起来了。    不过,午膳的点都快过去两个时辰了,这早朝还没散?    言一色独自走在夹道中,左右看了看,好笑地发现,所有人都垂着头,像霜打了的茄子,死气沉沉,犹如死了爹娘一样,似乎下一瞬就能咽气儿跟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言一色边走边扫过快要不行的众人,施舍了一圈怜悯的眼神,大暴君一看就是无心朝政的人,突然叫他们来上朝,看来是真没好事!该不会她待会儿要宣读的圣旨,就是贬谁官、抄谁家、赐谁死?    一群待宰的小羊羔落在迟聿这尊杀神手里,真是无与伦比的可怜!瞧着都站了许久了,她是不是能好心地让他们席地而坐?    言一色正想着,已经快走到了两列官员长龙的最前头,一眼瞧见了言治,挑了挑眉,言治也在呢,那还是算了,都继续站着!    前头高品级的大臣,无论是心性还是敏锐,明显比末尾的虾兵蟹强的多,她缓步走来,这些人接二连三地都注意到了她!    但凡视线落在她身上,就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收不回来,神色震惊扭曲,不知今夕何夕,以为站的太久出现了幻觉!    站在武将之首的言治要淡定的多,他看见言一色出现也惊讶,但只是单纯地惊讶她为何会出现在女子禁入的勤政殿,而其他人,除此之外,更惊讶于天下间竟然有胖成球的女人!简直就是奇观!    站在百里念身后的,是骠骑将军百里念,麒麟头的黄金面具挡住了他的一切神色,窥探不了他半分情绪,整个殿中,他和言治是唯二精神气还在的人,如果其他人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植物,那他们就是沙漠中妥妥的两股清流。    言一色目不斜视地走过百里念和言治,在两人的注视下走到朱漆方台,踏上御阶,一步步逼近象征皇权的金銮宝座,上刻九条腾跃金龙,灿烈耀眼,古老尊贵。    一左一右两个红骷髅静止不动,没有任何驱赶她下去的意思。    言一色笑眯眯欣赏了几眼龙椅,一转身,毫无心理压力地坐了上去。    再一抬头,下方数十上百的大小官员入目渺小,无声臣服,唯她一人在上,仿佛奉她为王,正在等她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言一色心下暗自点头,这龙椅果然气派无双,看到的风景果然颇具诱惑,就算没有心气儿的怂包,也能被刺激出一两分孤勇来,看看能不能图谋个什么,不过对她并无什么吸引力,她上来坐一坐,也就图个新鲜。    站在靠前位置的权臣大员,于不敢置信中,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至高无上的金龙椅、丑到畸形的胖女人、犹如鬼怪的红骷髅,这样的画面……荒诞至极!可笑至极!    言一色没功夫理会下面的人心里想什么,她身子朝左一歪,靠在雕龙扶手上,转头问一侧的红骷髅,“圣旨呢。”    如她所料,圣旨就是在他们手中。    红骷髅没有问为什么来的不是苏玦,也不好奇为什么言一色敢坐在龙椅上,她要圣旨,便毫不迟疑地给了。    只因迟聿对她的纵容和宠爱,他们全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只要不是荒谬的要求,比如杀了迟聿,她的命令他们都会无条件顺从。    明黄圣旨交到了言一色手中,她打开,眸光一扫,先大致看了一遍。    ‘圣旨’二字犹如天籁之音,惊的所有人从萎靡的心情里活了过来,全部抬起了头张望,忐忑又渴望,终于来正事了,要结束了吗?谁死谁活他们都不在意!只想要个痛快结果!从勤政殿中解脱!    言治沉下脸,若有所思,暴君竟然拟了圣旨,为了何事?还让言轻一介女流坐在龙椅上宣读,他想侮辱谁?    言一色看完了圣旨,觉得挺没意思的,不过是一纸升迁任命,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引发轰动的政令。    不过也奇了,大暴君将所有朝臣召集到勤政殿,就为了宣读这份任命圣旨,未免太给对方面子了?莫非那是他自己的人?    言一色清丽沉稳的嗓音响起,带着随性和散漫,“大理寺卿许大人何在?”    言一色虽未表明身份,但在场之人能入朝为官,都不是个傻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出现在宫中还敢进勤政殿坐龙椅的女子,除了被迟聿宠爱的言妃,别无他人!    所以,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质疑她的身份,对她指指点点。    言一色的声音在殿中回荡,被点名的许大人脑中懵了一下,煞白的脸色更难看了,脚下一动,正要站出来,忘了腿已麻木,踉跄几步还是摔了个狗啃泥。    “噗——”    言一色忍不住笑了几声,因为太有感染力,众人纷纷抬头看她,或许是因为她胖的十分滑稽,脸上神色又愉快带笑,存在感太过强大,完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一时间竟忽略了她两侧红骷髅带来的恐惧威压。    许大人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走出来,跪下,脸色尚算平静,“微臣在。”    言一色不卖关子,也不照着圣旨宣读,言简意赅地交待一切,“陛下觉得你政绩好,让你升迁,官拜一品丞相!谢恩!”    丛叶上一任丞相是赵风铃的父亲,早几个月前就被大暴君废了,而后丞相一职便搁置到现在,圣旨已下,以后丛叶的新丞相就是许大人了。    言一色话落,所有人呆若木鸡,许大人在最初的惊愣过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闪,也不推辞,坦然地接受,“微臣谢陛下,谢娘娘!”    百里念知道言一色这是传达的迟聿的意思,他想到昨夜才提醒了迟聿妥善处理与南家的关系,今日就任命了丞相,心中霎时有了猜测……大理寺卿,想来是南少主的人。    许丞相接了圣旨,言一色斜靠在金銮宝座上,素手一挥,赏给所有人期盼了无数次的一句话,“散朝!”    有人惊喜的险些叫出来!一窝蜂地往殿门外走。    人散的很快,唯有言治一动不动,言一色坐在上头瞧着,已经猜中了他的心思,眼帘半阖,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    也是时候该走她的第三步了。    到了最后,殿中果然只剩言治一人,他神色诚恳道,“言妃娘娘,本将军想和你好好谈谈。”    他说着,扫了眼言一色身侧的两个红骷髅,暗示她让两人退下。    言一色瞧明白了,但她装糊涂,因为就算两个红骷髅退下,她和言治的交谈还是会被人监听,只是由明处转为暗处,起不到任何作用,何必多此一举。    “我只是陛下后宫中一名女子,不懂治国不动兵法不想谋反,大将军和我有什么好谈?”    言治阴骛冷峻的眼睛直视着言一色,一字一顿道,“我和陛下曾在御书房见过面,你可知道?”    “不知。”    “陛下可有告诉过你,你是言域嫡出一脉,有资格成为家主继承人的候选者?”    言一色笑了,“这个知道,南易、慕子今都曾在雁山暗杀过我,就是为了阻止我去言域参加大将军所说的继承人候选!”    言治目露震惊,双拳捏紧,“原来他们早就对你下过手,该死的南泽!”    言一色两手交握,自娱自乐地开合几下,笑道,“我对家主继承人的位置没兴趣,大将军还是别费口舌了。”    言治无视言一色的意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卸下脸上冷硬之色,悲凉一叹,“小轻,这么多年我确是疏忽了你……”    言一色食指顶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我看大将军是太闲了,才会锲而不舍地一次次找我说些费话,那我给大将军找个事做如何?”    她眉眼都在笑,柔软明媚,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十足的杀伤力,“三年多前,大将军唯一的亲子被害夭折,你一直以为凶手是你的义子言辞,但其实他是被栽赃陷害,真正的凶手……是你最疼爱的二女儿言语!”    言治一怔,继而哈哈冷笑,根本不信,“言妃娘娘,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想激怒我也要编个有逻辑的谎话!小语是小幺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她怎么可能会害了血浓于水的亲弟!”    言一色神色不动,眸光更不躲闪,就那么静静看着言治,仿佛一道利光,直刺他灵魂深处。    言一色这般犀利的眼神,让言治心中发紧,他没来由地一慌。    言一色解除目光压迫,忽而又笑,“大将军不信?言语害了她幼弟这事,南易和慕子今都知情,如今南易虽死了,但他和南少主来往密切,应当也有耳闻!慕子今、南泽,你随便找一个去问问,都能得到真相……啊,我差点忘了,你和南泽是死敌,不可能拉下脸面真的去问,况且他说了什么你大概也不信!我觉得,你还是离开丛京回言域,亲自问问言语!毕竟是唯一男嗣的死,你忍心不要真相?”    言治对言语的信任本来很坚定,但越听言一色说下去,便越发摇摆,他一时心慌意乱,沉声喝道,“够了!你不就是想骗我回言域,暂时放过你躲个清净?我今日把话撂下,不把你带到言域,我誓不罢休!”    言一色哼了一声,风轻云淡道,“随你。”    两人谈崩,言治没有心情再来感怀说服那一套了,他实在不想再看言一色那张脸!    他转身大步离开。    言一色瞥了眼他的背影,眼帘半阖,心下一笑。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言治回去后,不可能安的下心,应当会让人暗中再查当年之事,不论有没有查到什么,心中都会越发焦躁,他总会想要一个结果,十有八九还会将目光放在南泽和慕子今身上!    而她要的,就是言治和南泽的矛盾冲突,南泽如果为了让言治痛苦,再对她下杀手就太好了!    她想逃跑,必然需要一场与她有关的混乱!    ……    ------题外话------    照常有三更~我是只勤快的小蜜蜂~    095 狠踩(三更)    言一色这边和言治不欢而散,外头的高台上,迟聿在敷衍着突然出现的南泽!    南泽借助慕子今的消息网,知道了迟聿要升大理寺卿为丞相一事,在文武百官面前宣读一道任命圣旨,已经算得上隆重!    正如百里念所猜那般,许大人的确是南家人,效忠于南泽。    如今钰王府已灭,南易已死,南家在京的一席之地,南泽身为本家少主,自然不能长期留在丛京,需要另有人撑起来,而入朝为官十年有余的许大人,在大理寺卿身居要职,因其能力不凡,手上已牢牢把持住让人眼红的权利,且积攒下不少人脉,再加上皇权扶持,日后他所领的丞相府,会迅速崛起,显赫一方,成为丛叶皇室与南域本家之间互不侵犯的友好证明。    但这其实只是从理论上讲,如今的丛叶朝堂纵然有苏玦在把控,但他到底不是帝王,臣子做的再好也压不过一个帝王对政事不管不问带来的恶劣影响,丛叶的官场大环境,总体还是混乱的,且暗流汹涌。    又因为迟聿不同于丛叶任何一代帝王,他压根没有与南家交好的心,只是因为一些意料之内的胁迫,他不得不暂时妥协,但时日一长,谁也说不好他会怎么处理与南家的关系。    许大人想在迟聿称帝时期,以丞相身份安身立命,将丞相府发扬壮大,要比在以往局势安稳的时代里难得多。    南泽短期内会坐镇丛京,一来是重建南家在京城的消息网,二来就是助许大人迅速坐稳丞相一职。    南泽得了消息,特意从慕王府跑进宫中,就是为了见到迟聿,膈应他。    轻易就在勤政殿外的高台上找到迟聿,南泽心情更好了。    “陛下好兴致,竟然在这里喝茶下棋。”    迟聿对面坐着苏玦,没有他的吩咐,苏玦便也没有起身让位置的意思。    两人面上摆了一局棋,迟聿指间捏着一枚暖玉棋子,轻轻摩挲,眼眸半阖,视线落在棋盘上,似陷入沉思中,正大光明地无视南泽所说的话。    迟聿装聋作哑,南泽便故作若无其事,“听闻陛下擢升许大人为丞相,此人本少主在南域也有耳闻,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才华横溢,堪当大用,陛下升了他的官,你我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南泽其实没想到,迟聿会如此快地将大理寺卿许成升至丞相,他本以为迟聿会为了不让南家和他如意,会尽力拖延升迁任命!    墨书侍立在迟聿身后,暗暗看了南泽一眼,心下暗恨,敢在他家陛下面前阴阳怪气,真想撕裂他那副小人得志的丑陋嘴脸!    迟聿落下一子,棋盘棋子触碰而起的响声清脆,如雨滴落入浅湖,稍纵即逝,却奇妙地抓住了苏玦、墨书、南泽三人的目光。    “苏玦,丞相一职之前空着,你虽是户部尚书,但其实接管了大半事务,等同半个丞相,如今丞相之位有人,你们自行交接。”    迟聿这话,听起来是给南泽的人许成行了方便,苏玦没说什么,沉声应是。    南泽心下微惊,他打算向迟聿提的要求,迟聿竟然先一步说出来,这姿态,倒像施舍一般!    南泽眼底闪过狠厉,转瞬即逝,唇角斜勾,神色似笑非笑,“陛下好气魄……就是不知,陛下说的好听,会不会来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迟聿起身,连个冷眼都不屑给他,走到汉白玉砌就的围栏处,眸光定在勤政殿外走下石阶的言一色,眼底的漠然冷意缓缓敛去。    南泽大度地当做无事发生,无奈摇了摇头,仿佛他的妥协沉默,是包容了迟聿的任性一般,也跟着走了过去。    墨书在一边瞧着,眸光落在南泽的背影,讽刺一笑,如此会装,怎么不上戏台子上唱戏!    苏玦还坐在棋盘面前,迟聿方才落下那一子后,该他走了,他心静如水,敛目沉思着,下一步要如何进行。    墨书本打算找苏玦说话,期望能得到共鸣,但见这副‘棋痴’的模样,顿时没了想说的欲望,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看向棋局,也开始思索起来。    言一色走下石阶,停下脚步,抬起头头,眯眼瞧了瞧远方高处,果然发现了迟聿,两手欢快地挥了挥!    迟聿眨眼间消失在原地,离他不远的南泽再捕捉到他的身影时,他已经站在了言一色面前。    南泽微愣,心底蓦地升起一种危机感,迟聿的身法太快,比他还快!他的武学境界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言一色和迟聿面对面站着,眸光扫过四周,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眉梢挑了挑,“陛下,步辇呢!我怎么没看到!”    迟聿正要开口,南泽突然出现在了言一色身侧,妖孽魅惑的脸庞上笑意勾人,宛若深山中魅术大成的狐狸精,“昨夜不知是言妃娘娘,险些打伤了你,本少主先说句对不住!待回去后,定备上厚礼,向娘娘道歉!”    南泽嘴上说着漂亮话,心中却在嘲笑,迟聿是什么怪异品味?后宫中那么多倾城美人不看一眼,却亲近这么一个脸不是脸、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女怪物!    以他看,迟聿宠爱这女人,根本就是别有目的!言治手中的言家军、言域的家主继承人……哪个不是巨大的利益诱惑?    言一色相当不喜欢南泽看她的眼神,趁他心不在焉,破绽百出之际,一脚踩在了他的鞋面上,暗中寻到某处穴道,有章法地用力碾了碾!    “啊!”    南泽吃痛,一掌就要拍飞言一色,迟聿拉过她的手臂,将人扯进了他怀里,同时抽出腰间软剑,隔空劈过,肉眼看不到剑影,但——    南泽的头发齐根断了,腰带松了,裤子掉了!    迟聿伸手捂住了言一色的眼睛,她自然是没有机会看到南泽大庭广众之下的羞人模样。    南泽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糟糕,被言一色踩过的脚面更是疼痛难忍,他咬牙恨恨盯着迟聿,骨子里的坚韧不服输,让他此时还能笑的出来,维持最后一点体面,“陛下,回见!”    南泽狼狈离开,回到慕王府后,找大夫来看他脚上的伤情,却得到一个让他崩溃的诊断,他恐怕……瘸了!    096 丞相府的乔迁之宴(一更)    丛京几个有名的大夫战战兢兢跪在南泽床前,朴素深色的衣袍穿在身上,低着头微微发颤,活像恐惧被人拍死的老鼠!    南泽靠坐在床头,阴狠一笑,抄起瓷枕、锦被、案几朝几人砸过去,“庸医!滚!”    “是……是!”    几个年迈老大夫如蒙大赦,唯唯诺诺应声,然后站起来,嗖地往外跑。    慕子今正巧走到了门外,见此,让到一边,等人都跑光了,才带着身后的年轻女子走进来,“我带了木星来。”    木星是慕王妃身边医术卓绝之人,随她来到慕王府后,便只为她和慕子今、慕王爷诊脉,在外似乎并无名气,但其医术放眼三国,也称得上数一数二。    木星的存在,南泽知道,但由她为自己诊脉倒是第一次。    木星向南泽屈膝行了一礼,便上前为他看了伤脚,被言一色踩过的地方,青紫伤痕已用上好的药消去,如今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南泽仍然感受到钻心的疼。    木星的手指在南泽脚面又摁又捏又捶,南泽额头爆出几条青筋,咬紧牙关,不出声。    少顷,木星收了手,语气平淡道,“南少主的情况是有些诡异,奴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不是瘸,应该并不危险,这几日先不必用药,兴许疼上几日,自行就好了。”    南泽冷笑,“如此模棱两可的话,可真不像医者该说的。”    慕子今挥手让木星下去,轻淡飘渺的眸光如雨丝般清凉,落在南泽身上,“可要我为你传信给南域的神医?”    南泽不言。    慕子今明了他的心思,“那便再等几日看看,脚上的痛先忍着。”    南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神色冷肃,眸子沉如深海,“我脚上的伤是言轻搞的鬼。”    慕子今寻了个凳子,掀袍坐在南泽附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来丛京之前,听了无数迟聿宠爱的传言,言治放弃言语选择她的消息,今日之前还看不出来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人在意的,眼下看她这暗中狠手,哼,隐藏的倒深!”    慕子今不置可否,唇边挂笑,向南泽说起他刚得到的消息,“许成的升迁圣旨,原该是苏玦站在勤政殿内宣读,但临时换成了她,不仅如此,她还坐上了龙椅。”    南泽一愣,眼神似讥似讽,“许成的加官圣旨,让一个女子来念,迟聿是在借此侮辱他,向本少主示威吗!果然,谁放权时心中能痛快!这不就在膈应本少主!”    慕子今并不清楚细节,但以他的感觉来猜,迟聿并无这层意思,应当只是巧合,他准言轻入勤政殿坐龙椅,或许只是想让言轻高兴的一种哄人手段。    他眸光轻转,扫了一眼南泽被削断的头发,因其心情糟糕,不准人近身,至今还没让人清理过,又短又乱,鸡窝一样,笑道,“回头让木星给你接发,还是能顺利出门。”    南泽不知是深思熟虑过,还是一时冲动,笑地邪恶,“天热了,头发捂的脑袋难受,既然都短了,干脆剃光!本少主还要谢谢迟聿,给了本少主享受清凉的机会!”    慕子今微讶,失笑,“好。”    ……    许成被任命为丞相,倒没有急切地找苏玦交接权利和政务,他忙着将住处搬到迟聿赏赐下来的丞相府,然后安顿一日,再打算宴请朝中同僚,庆乔迁之喜。    有政治嗅觉敏锐的人,察觉到了朝堂新的风向,有意巴结许成的,便积极备了厚礼准时赴宴,但大多还是不把许成当回事,毕竟如今朝局混乱,说句‘君不君臣不臣’都不过分,官职等级之分早已不若从前森严,许成是做了丞相,但想以职位之重一呼百应,是不可能的!再有,谁也说不好迟聿哪一日不高兴了,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了他!    许成想笼络人心,大肆揽权,可谓步步维艰。    但如果让人知道许成是南域南家支持的人,一切又有了变化,毕竟,南家是能和皇室分庭抗礼的五大世家之一,俗话说的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帝王迟聿不得人心,还不能转投南家的怀抱?    南泽的脚痛,果然过了三四日便自行消失了,心下对木星的医术肯定几分。    他放出了自己会去丞相府参宴的消息,许多不打算去的朝臣立即换上了另一副嘴脸,挖空心思筹备着贵重贺礼。    ……    丛叶新丞相的乔迁之宴,热闹非凡,南泽顶着自己的光头,对有意巴结、热情敬酒之人来者不拒,众人虽惊异他为何没了头发,甚至想笑,但全都压在心里,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敬。    南泽没有想到,骠骑将军百里念,竟然也会来庆贺。    百里念常年以黄金麒麟头面具遮面,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南泽并不怀疑出现在丞相府的他是否有人假冒,因为他知道,百里念所戴面具,因其工艺过于精巧复杂,百年之后才会出第二个!且他得到了百里念秘密进京的消息,如今他的确在丛京!    只是……他在朝中一贯持中立态度,不常与别府往来,洁身自好,不淌朝局浑水,为何今夜来了丞相府?    南泽戏谑一笑,“百里将军,今日是哪阵东风把你吹来了?”    百里念拱手一礼,“南少主。”    话落,他放下手臂,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似无意撩拨着挂在腰间的羊脂玉佩,南泽眼角余光瞄了过去,忽见一闪而过的‘荒月’二字,神色微变,看向百里念的眼神闪过凝重。    南泽玩味笑道,“将军这玉佩是个好物件。”    ------题外话------    老时间二更!    粽子节快乐啊,朋友们!!    书评区终于开了,欢迎大家畅所欲言鸭!    097 舍不得(二更)    百里念道,“南少主利眼。”    南泽思绪浮动,对百里念是越来越好奇了,同时心下警惕:若他真是荒月的人,向自己透露身份意欲何为?警告自己,他手握重兵站在同样出自荒月的迟聿背后,别以为自己的人做了丞相就得意?    南泽笑地高深莫测,身体靠在扶栏上,后方是一片静谧广袤的湖泊,他晃动手中酒杯,垂下眼帘,眸光落在不断翻涌旋转的酒水上,不动声色地出语试探,“丛叶有百里将军镇守边境,是丛叶之福,更是陛下之福啊!本少主没有想到,将军对陛下真是一片赤胆忠心,而不是表面上的装腔作势。”    百里念站立不动,面具挡住了他的一切神情,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气息波动。    他仿佛穿上了一层无形盔甲,密不透风,牢固地让人窥探不了他半分真实心思。    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本将军只对丛叶忠心。”    百里念以手晃动酒杯的动作一顿,他眸色一深,抬起脸,含笑审视,“百里将军这话说的有意思,忠心只对国,不对君……听着,似对陛下当政不满呢。”    百里念没承认但也没否认,“丛叶皇室一向与南域南家交好,本将军永远铭记在心。”    南泽闻言,打量一会儿百里念,若有所思地笑了,“如此一说,你对陛下不满的地方在于——他灭了钰王府、动了南家在京城的根基,亲去南域阻挠本少主来京……也就是说,你与陛下不同心,却向着我南家咯。”    百里念道,“陛下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一时莽撞做下错事,南少主大人大量,为了皇室与南家和平安稳的大局,莫要过多计较。”    百里念此言,不知真的是在贬低迟聿,还是为了让南泽消气故意说的,但南泽相当爱听,不禁心情舒畅!    他笑了几声,忍不住上前,拍了拍百里念的肩膀,“本少主不是小气之人,该忘的自然会忘了,只是……”    南泽哥俩好地搂过百里念肩膀,头靠近他耳边,眼神十足邪魅危险,话语压低,“本少主很怀疑将军倾向我南家的这种态度,毕竟你和迟聿同出荒月,照理说应当是一路人,可你却对迟聿生出异心,如此不合常理,本少主怎能轻易信你?谁知你是不是迟聿派来,明面上打着交好的幌子,实际是想潜入南家做眼线的?”    百里念倒也不辩解,转身推开了南泽的束缚,退到一定距离后,不卑不亢地道,“陛下当初是如何登基为帝,荒月如今在丛叶是什么存在、到底谁做主,南少主一定知道不少内幕……陛下的确出身他曾经的封地荒月,但他眼下虽是丛叶之君,却不是丛叶之主,真正有了异心的,是登上帝位后的……陛下!本将军言尽于此,信或不信,自是南少主定夺!告辞。”    百里念话落,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南泽注视他的背影远去,重新走到扶栏处,望着夜色下倾洒一片烛光的湖面,心潮起伏,陷入沉思。    ……    千御宫内,百里念去丞相府参宴并和南泽密谈的消息,很快便递到了迟聿的案上,他眉眼慵懒疏冷,淡淡看过,捏着信件的手指随意一扬,密信眨眼间没入窗外夜色,落进荷花池中。    他弧线清绝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以为意,轻蔑讥讽。    ……    丞相府乔迁之宴是京中一件大事,再加上有南家少主亲去赴宴,这件喜事在百姓口中,便炒到了另一个高度。    言一色是第二日在钟灵宫听到了这件事。    夜色深深,流萤飞舞,月光冷白,夏风微凉,她坐在梳妆镜前,流思为她卸了钗环耳坠,正在为她梳发。    刻双鱼纹的楠木梳子从言一色发顶没入,细密的梳齿沿垂直青丝一顺而下,乌黑墨发倾泻如瀑,细软如绸,顺滑亮泽,宛若一件百年才成的艺术品,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眼红心热。    言一色半眯着眼,没什么精神,浑身散发着懒散无害的柔软气息,看似在听流思说话,实际上已经跑神,要找周公去了。    流思说了有一会儿,还在继续,“……娘娘,您知道吗?宴会上最有意思的是,南少主竟然没了头发,他若穿上僧服,都能去当和尚了!”    打盹的言一色顿时清醒了几分,晶亮的眼睛冒着澄澈的光,无良笑道,“哦?回去后把头上唯几的头发都剃光了?他还挺舍得牺牲啊!不错啊,敢不惧世俗眼光出来晃荡,是条汉子。”    流思笑道,“南少主确实不同凡响。”    言一色这会儿清醒了,没有再睡,伸手从匣子里抹出一对喜鹊落枝的红玉耳环,放在手中摩挲把玩。    流思为言一色通完发,正要扶起她上床安寝,言一色却转头冲她莫名一笑,将手上的耳环塞她腰带里,“等等。”    流思一愣,倒没有在意言一色赏赐她耳环的事,因为这类事情经常发生,她也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言一色给她什么,她照收就是。    她诧异的是,等什么?    言一色没有再看她,而是抱过一个匣子,随手在里面翻找,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流思静静瞧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很……不安。    “娘娘,甜杏来了!”    一张娃娃脸的浅落,可爱青嫩,粉扑扑的脸颊喜庆诱人,眉眼间一片笑意,端着一盘去了核的甜杏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浅落将盛着果碟的托盘放在了言一色面前,一抬头,发现流思不对劲,没有立刻动手吃的言一色也不太正常,神色一愣。    “娘娘,您和流思怎么了?”    浅落有话就问,流思看了她一眼,不知该说什么,言一色停下手中动作,将匣子合上,推回了原处。    她在凳子上转了个身,由面对梳妆台,改为背靠着台子边沿,她眼神示意流思和浅落一起站在她面前,“我有话和你们说。”    浅落还在茫然中,更了解言一色一些的流思却是心下一沉,脚下顿时沉重,缓缓走到浅落身边,两人并排,直面言一色。    “记的浅落初来钟灵宫,我对你们说的那一番话吗?”    浅落和流思点点头,“娘娘要我们忠心……”    两人说着,忽然话头止住,又惊又慌地转头看对方,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难道你背叛了?    言一色两手捧住脸颊,笑眯眯一叹,她这两个婢女还可爱,真有些舍不得,日后……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了。    “不是这个,我说,给你们一年时间,一年后,可以自行选择,到底是继续跟着我,还是离开我另谋它路。”    浅落一听不是流思背叛了,心中蓦地一松,笑道,“奴婢记得,娘娘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流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屏住呼吸,眼帘微垂,竟不敢看言一色。    但她不看,也逃避不了听到言一色的话,“我当初说出那番话,你们当时心里想必也有数——我没有一直和你们走下去的意思,身边的人并不是非你们不可。”    浅落的心骤然一紧,慌乱又疼痛,她脸色苍白,打量着言一色的神情,期望着她只是在开玩笑,但无论她怎么看,言一色就是很认真,没有任何虚假之意!    她苦涩开口,嗓音都在颤,“娘娘想换掉我们?”    话落,她眼眶顿时一红,连忙低下头去,手足无措,像个不谙世事却受了莫大委屈的稚童。    流思已经做了准备,但还是心慌不已,她脸色也很难看,但还是极力维持住浅笑,“娘娘有什么就直说,我和浅落挺得住。”    言一色卷翘的睫羽垂下,掩住眼底泛起的柔色和不舍,再次掀起眼帘时,眼神已变的漠然疏离,嫣红莹润的唇瓣抿着笑,“过一段时间,我会逃离皇宫,自己……一个人,也就是说,我要舍弃你们了。”    逃、离?逃!?    流思和浅落心神巨震,悲伤和难过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也没注意言一色别的话,她们只想到了逃离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若是没成功,她们娘娘被暴君抓回来,会是怎样凄惨的下场!    流思脸色冷沉凝重,忍不住上前靠近端坐的言一色,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娘娘,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钟灵宫里陛下的眼线众多,您和我们的举动全在监视之内——这还是您亲口告诉我们的,您忘了吗?您想找机会逃跑,希望渺茫啊!根本是在自找死路!”    浅落也一个大步上前,干脆蹲在言一色面前,仰头劝道,“娘娘,陛下虽然对您宠爱有加,多方容忍,但您要逃离陛下身边这件事——恕奴婢冒犯,定然不在陛下容忍范围之内!到时候您被抓回来,指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求死都是一种奢望!”    言一色看看流思,又看看浅落,默了默,没想到啊,她这两个婢女,将大暴君看的还挺清楚,没有因为他素日对自己的纵容宠溺而昏了头,关键时刻还挺清醒。    流思也蹲在了言一色身边,重重劝道,“是啊娘娘!您三思啊!”    言一色一脸不为所动,“别再劝了,我坚持。”    流思和浅落一怔,身上力气一松,脸上难掩失落,同时心中升起浓重的担忧。    浅落低头想了想,眼底闪过坚决,一咬牙,抬头直视言一色的眼睛,冷然道,“娘娘,您要我和浅落做什么?既然劝不住您,那我们便全力相帮!”    浅落闻言,也咬牙点了点头,她知道流思比自己有主意,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听从吩咐,办好差事。    言一色眸光一动,心中已软。    她一脸风轻云淡,笑道,“你们无需做任何事,哦,也不对,回去后需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流思和浅落一急,流思忍不住道,“娘娘,只靠您一个,无人相帮,怎么可能从钟灵宫逃出去?从皇宫逃出去?从京城逃出去?”    言一色抬手摸了摸两人的头,语调轻快地安抚道,“放心,我自有成算……知不知道,我如果逃出去了,你们和钟灵宫的奴婢奴才会有什么下场?”    流思和浅落对视一眼,都是聪慧之人,怎么可能料想不到呢?    “死。”    言一色听到这个答案,缓缓勾唇,笑的没心没肺,“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就要牺牲你们的命,可会怨恨我?”    流思没有迟疑,轻轻摇头,“奴婢在进宫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的命运,也早就在心里发过誓,娘娘是奴婢的主子,不论任何缘由,都愿为您去生去死。”    浅落曾是侯府小姐,不是下人,不曾有流思那般为主生死的觉悟,但她自有一身侠气和义气,言一色曾救过她和言辞,给了她今时今日的宫中地位,还给了言辞一片广阔天地,冲着这份恩情,哪怕她会死,也无怨无恨。    “奴婢一样。”    言一色眯起眼睛,神色柔和,流思和浅落,真的都没有让她失望呢。    言一色不言不语站起身,走到床前,从暗格里摸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递给了流思。    流思什么也没想,顺从地伸手接过。    言一色又坐回梳妆镜前,低声道,“我逃走被陛下发现后,想办法把这封信给他。”    流思茫然,“这是……”    言一色笑笑并未说透,“不用多问,仔细收好,等到了那一日,你就明白了。”    明白这封信,以及我今日与你们密谈之举,会有什么作用。    ……    言治自从在勤政殿内,听了言一色指认言语是真正凶手的一番话后,左想右想,还是按耐不住查探往事的心思,派人去暗查,纵然他不想怀疑言语,但那日言一色的目光实在太犀利,她所言所语,让人太过深刻,莫名就烙印在了脑海里,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他还是让人去查,三年前他唯一男嗣被害之事发生前后,言语是否有什么异常。    因着是三年前的事,时间久远,一时半刻查不出什么,言治一等就是好几日,才在某日的黄昏时分,得到了一点消息。    “将军,属下查到一些事情,三年多前,在府上痛失大少爷七日后,二小姐曾暗中见过一次,那位坦白是言辞让她给大少爷下毒的嬷嬷。”    言治拿着兵书的手骤然紧攥,“暗中?不是正大光明去的?”    言语去见那位受言辞指使给其幼弟下毒的嬷嬷,其实本身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可她偏偏是暗中去的,就让人不得不起疑了。    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何必偷偷摸摸?    下属肯定道,“是。”    言治彻底冷下脸,“可查到她去干了什么?”    “没有。”    “下去!此事到此为止!”    ------题外话------    有三更~啦啦啦    098 暴风雨来临前(三更)    言治挥退了属下,自己一人坐在书房,心中却不平静,极力想压下无处安放的疑虑和暴躁,却适得其反,激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光线暗下来的书房内,他眸光明明灭灭,脸色紧绷僵硬,暗黑一片。    他握紧铁拳,一下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桌面应声而碎,木屑飞溅。    言治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言一色曾对他说过的:慕子今、南泽,都能给他一个真相。    只要他拉下脸皮去问,言一色所说是真是假,一切就可见分晓。    南泽是他们言家仇敌,让他找上门去向南泽寻求真相,不如让他去死!    那就只剩一个人,慕子今!    言治想到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他,脸色倒缓了缓。    慕子今虽与南泽关系密切,处处偏帮于他,但多是因为他们二人为表兄弟,两人品性和观念差距颇大,比起南泽,慕子今更好说话一些,而且他与慕王爷同为丛叶将军,尽管来往的次数廖廖,却互有惺惺相惜之意,有这一份君子交情在,慕子今看在他父王的面子上,他想问个清楚,应该更加顺利,不会受到什么刁难。    ……    言治想到做到,他命人近日盯紧了慕王爷和慕子今的行踪,找了一个两人都无要事的时机,邀他们来府叙旧,慕王爷没有推脱,而慕子今也随他而来。    言治借慕王爷如厕离席的机会,饱含深意的眼神落在对面的慕子今身上,很明显,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    慕子今此刻算是明白了,言治此次相邀,目的不是他父王,而是他。    他一袭月白锦袍,几朵清丽的芙蓉花绣在柔软宽袖,神色疏淡,眼眸亮泽有神。    “言大将军有话请直言。”    言治是武将,性格里还是耿直居多,也不绕弯子,“言妃娘娘说你知道我府上大少爷夭折一事。”    慕子今心下了然,没有犹豫,便道,“杀害大将军幼子的人的确不是言辞,而是你的亲女儿言语……至于她对亲弟动手的理由,大将军仔细想想,应该不难明白——言语想做言家唯一的继承人,而她的弟弟是她最大的阻碍。”    言治满脸呆滞,浑身僵硬如铁,灵魂仿佛已经被抽走,只剩下了一具一碰就碎的空壳。    慕子今瞥了言治一眼,如玉微凉的手指抚上釉色茶杯,声音轻渺如烟,“她的弟弟是她最大的阻碍,言辞次之,毕竟,言家军掌权者的位置,大将军还是更属意言辞不是吗?言语不想牺牲自己的一生,嫁给丑陋粗鄙、不懂风情的言辞,但又怕大将军一时脑热,真将言家军给了言辞……府上大少爷出生后,她心生一计,害了他,再栽赃陷害给言辞,二人都死了,大将军日后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言治眼眸瞪大,猩红一片,神情癫狂,似是魔怔了,恶狠狠地冲慕子今道,“不可能!你在骗本将军!小语柔弱清冷,从无争权之心,生性悲悯,怎么可能做出残害幼弟之事!是不是南泽指使你编造这些谎言,就为了打击本将军!”    慕子今云淡风轻地站起身,淡声反问,“大将军今日肯找上我,不就是心中已起疑吗?若你真如自己所说,完全信任言语,何必来问。”    言治磨牙,心中暴躁烦乱地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他神情如凶兽般盯着慕子今,迅猛扑过去,要将痛苦发泄在眼前这个告知他真相的人身上!    慕子今镇定冷静地躲开,闪避到外头空旷的场地上,言治追了过去,两人打在一处!    慕王爷回来,瞧见眼前这一幕,最初还以为是两人切磋武艺,但再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言治浑身的狠劲,根本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脸色变了变,站在原地,等着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战胜归来。    慕子今确实赢了,见言治一身内力发泄的差不多,人也快冷静下来时,不再收着内力,甩手将扇子掷出,打晕了他。    慕子今收回扇子,走向慕王爷,“父王,回府罢。”    慕王爷看了一眼被下人扶起,不省人事的言治,脸色不善,狠狠一甩袖,走了。    ……    慕王府的南泽知道了这件事,慕子今本没想声张,但有憋了一肚子气的慕王爷在,张嘴把他知道的都说了,自然兜不住。    南泽听了慕子今讲述的细枝末节,勾魂夺魄的妖孽脸庞上,缓缓浮现一个危险至极的笑,“你好心告知言治他亲子惨死的真相,他非但不谢,还恩将仇报对你下死手?哼,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越老越糊涂!”    慕子今饮茶不语。    南泽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的寒光凛冽,突然又道,“言治这老东西,说不定是故意的!他知你是我兄弟,又与我有仇,所以想故意发疯伤了你报复我!”    慕子今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知道南泽这样子,是心头主意已定,他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手指端起茶盏送到嘴边,正要饮下,忽听——    “哼!言治如今不是将言轻当眼珠子看吗!本少主就捏碎了它!”    慕子今手指一颤,杯沿停在嘴边,他掀起眼帘,眸光一片温淡,“你想将言轻引到宫外下手,这并不……”    南泽抬手打断他,脸色犀利冰寒,高深莫测道,“我知你顾虑……这次我派杀手去杀言轻,并不以杀死为目的,当然,能杀掉最好!”    “我从南家抽调的精锐杀手已经到了,并不打算将言轻引到宫外,就在宫内下手!皇宫的防守,据查探到的消息,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但到底周全强悍到什么地步,还需要派人试探……这才是我准备部署杀手潜进宫去杀言轻的主要目的,另外还有……”    慕子今心下一动,放下了茶盏,直视南泽的眼睛,很快,便听他道,“正好借这次机会,试探一下某人对我南家的诚心。”    某人?    慕子今心绪一转,便知南泽指的是骠骑将军……百里念。    099 陛下,你怎么走了(一更)    第二日夜,明月高悬,繁星闪烁,肃穆威严的骠骑将军府,座落在距离皇宫不远的街上,犹如庞然大物,沉寂无声,让人望而生畏。    有两道影子极快掠过漆黑夜色,闪进府内,没有惊动明面上的巡逻侍卫,也躲过了暗处密集如网的各类机关、暗卫人员。    府中深处,一座修建在广袤湖面上的八角凉亭内,拿下面具的百里念正对影自酌,四周很静,也没有人,看似

您正在阅读《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的章节:作品相关 (11)
手机阅读地址:https://m.qqtxt.cc/html/51288/13649981.html

【高速文字首发 www.qqtxt.cc 千千小说网 手机同步阅读 m.qqtxt.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