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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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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    “言明后继无人,南泽借此,用了手段促成嫡庶两派相争,这种局面离不开长老阁众长老的分裂,一派中立,一派继续拥护家主嫡出,一派认为庶出也能做家主,一笔写不出两个言字。”    言一色点点头,“支持庶出的长老们看中的是言辉,维护嫡出的长老们看中的是我,嫡庶之争背后,实际是长老阁内部之争,言明这个家主反倒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另外,南泽不是在背后支持庶出吗,尤其是宁王府,他可没少出人出力递消息,那么,他和言辉一派的长老合作了?”    迟聿嗤笑一声,“南泽狼子野心,但不过就是个……傻大胆。”    “噗——”    言一色乐了,“大胆我能理解,‘傻’怎么说?”    迟聿掌中是言一色柔软的青丝,眉眼中的冷硬不知不觉间也软化了几分,颇有耐心道,“南泽有心图谋整个言家,至今为止,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也似乎打开了局面,但他的‘盟友们’并不靠谱,那是几个有些疯癫的老家伙,人看着好糊弄,其实心如明镜,最主要没个定性,阵前倒戈这种事,也完全做的出来,而他们几个培养出的令主,皆是心性狠绝的少年,你两日后就会见到,言辉正是其中一个,他们对南泽的态度不明,南泽若想收服他们,绝不轻松,这还只是来自于‘盟友’的麻烦。”    言一色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一手摸了摸下巴,沉吟一瞬道,“哦,总之一句话,南泽低估了他此番大计的风险,得不偿失的可能高达九成九。”    迟聿眸色晦暗不明,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不然怎么说他蠢。”    言一色哈哈笑了几声,忽地,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云音来言域,可有什么目的?”    迟聿听罢,冷冷横她一眼,“这就要问你了。”    言一色懵逼脸,“什么?”    她话落,迟聿又问了一句更让她懵逼的话,“你觉得她怎么样?”    言一色神色狐疑,但还是一本正经道,“目前非敌非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日后不好说。”    迟聿沉声夸赞,“你觉悟很好。”    言一色撇了下嘴,“看你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不讲正事,就意味着云音不会在言域搞事咯。”    迟聿沉默少顷,开口,“她还未放弃杀寒莞。”    言一色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会提防。    迟聿扫了一眼她的动作,虽然没见过,但不妨碍他记下来,并记住适用的情景。    就在此时,里间床塌处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动静,看样子寒莞醒了。    言一色从迟聿手里抽出自己的头发,安抚地笑了笑,起身去看她。    迟聿神色高冷地收回了手,却又忍不住瞄几眼她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眼,在心里一遍一遍计算着,言域这里的事什么时候结束,言一色什么时候能跟他回宫,过他们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    是日入夜。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不知何时,几条人影从沁园里悄无声息地飞奔出去。    又过了片刻,第二批人影也悄然离开沁园,追随第一批人影而去。    ……    飞言山,山顶,仙人亭。    第一批人影飞身到了亭子的顶上,那里已经坐着一个手提灯笼,穿着披风的白衣男子,他见有人来到,便拿高了灯笼,从来人的脸上一一照过,嘴里一边念叨着,“阳慧长公主、白霜、白练……以及寒太子和你的若干护卫,呵。”    隐匿在斗篷中的阳慧长公主拉了拉兜帽,露出大半张脸,笑道,“言辉世子。”    站于她身侧的寒瑾面沉如水,清雅冷寒的眸子泛起诧异之色……姑母带着他深夜来会之人,竟然是言辉!?他们和他是敌对,有何事可趁夜暗中相谈?    寒瑾不知为何,心中沉了沉,浑身紧绷起来,不动声色间审视着阳慧长公主和言辉。    言辉站起,脸色古怪地看着寒瑾,诡异一笑,“太子殿下,把我五弟交出来。”    寒瑾也笑,目光凛冽,“你只要不碍本太子的事,我便不会伤他,不该说的我也不会说出去。”    他说着,话音顿了下,又笃定道,“况且,言五公子可是万分不情愿见你。”    言辉的脸色寸寸变冷,眼神阴毒如蛇,似乎冒着腥气,一字一顿道,“你、找、死。”    寒瑾眼眸一缩,他从言辉眼里看到了真正的杀意!针对他的杀意!    他浑身戒备起来,视线落在阳慧长公主身上,想传递一个‘大事不妙’的眼神,却见她缓缓转过头来看他,嘴角含笑,可那一双睿智清明的眼睛里,却是漫无边际的冷漠。    寒瑾浑身一僵,他脑中冒出一个不切实际且毫无缘由的想法!    他的亲姑母,想与言辉联手,杀了他!    ------题外话------    来自作者菌的问候:朋友们晚安,明天见~    183 言辉、寒瑾与长公主(一更)    言辉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寒瑾,见他脸色冷凝紧绷,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样子,愉悦地笑起来,上前几步走向寒瑾,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面对自己的如此靠近,依然能保持镇定从容,目露赞许,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不愧是一国储君,太子殿下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让本世子打心底里钦佩。”    说着,扫了一眼阳慧长公主,“长公主说是不是?太子殿下心性坚韧,临危不惧,无疑是成大事者,况且德才兼备,爱民如子,实乃黎民百姓之福,可惜……”    寒瑾眉眼压低,眸子黑沉如夜,浮了一层坚冰,嘴角勾起一丝笑,“可惜就要折在你手上。”    言辉听言,赞了一声,“太子殿下敏锐。”    他承认地干脆,离开寒瑾,大踏步走回了原位,忽地,扭头又看向寒瑾,伸手一指阳慧长公主,阴森一笑,语气里透露着假意的怜悯,“不对,应该说你会折在本世子和长公主两个人的手里……唉,都说皇家无亲情,父不父,子不子,你没死在自己老子手里,而是死在亲姑母手里,想来,让人有些唏嘘。”    寒瑾面对言辉的戳心之语无动于衷,他苦涩一笑,看向阳慧长公主,“姑母,为何?”    长公主神色很平静,眸子里冷寂荒芜如一潭死水,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轻地犹如一片纱羽,“我只是疯了,想杀尽一切让我受过委屈的人……很多年的时光里,我拿你父皇当兄长,对你视若亲子,血缘亲情让我自甘成为守护你们的盾,我上战场,解国危难,我奉献,我牺牲……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回报?战功赫赫,被你父皇猜忌,过河拆桥,夺了我的兵权,后又逼我嫁人,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将我打发出去……那时候,我才明白,你父皇看重我,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而是因为我有价值,能为他带来利益,至于你,身为他的儿子,作为储君,与他没有任何区别。”    寒瑾听完长公主的话,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我不信,姑母只因为这些就要杀我?父皇是一国之君,有太多身不由己,他也许是有很多地方对不住姑母,但每一次都尽全力给了姑母补偿!父皇的难处和苦处,姑母不是一向体谅吗?为什么姑母今日会说出这番话来?是不是有人逼迫……”    阳慧长公主静静看着他,神色波澜不惊,少顷,莫名道了一句,“你不会明白,也无需明白。”    说着,看了一眼言辉,转身走到了一边。    白练和白霜随侍左右。    寒瑾的脸色难看到极致,阳慧长公主今夜的异常,成为了他心底的谜团。    言辉拍了拍手,清脆的声响,让寒瑾回神。    他抬眼看去,就见言辉冲他笑地嚣张,“太子殿下是不是一头雾水,不敢置信?其实本世子在接到长公主派人传来口信的时候也是……啊,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姑母是何时与本世子联系的!好心告诉你,就是本世子去微言阁大闹的那日夜里,她约我今夜来此,联手一起把你做掉!对了,她还有意损耗你的人手……”    寒瑾闻言,心下一紧,脸色一变,霎时回忆起微言阁那日夜里,阳慧长公主突然挑起事端,命人诛杀言辉的人,他迟疑不愿让自己的人出面,还被她冷怒逼迫了一句,他当时以为她是因言辉的辱骂之语而生了怒气,如今一回想,她那时流露出的怒火实在有些刻意。    寒瑾在此时突然怀疑,阳慧长公主想杀他是不是筹谋已久!甚至她向无忧皇透露自己与言明所谋之事都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将他骗到言域来,让他孤立无援,准备一击必杀!    寒瑾望向阳慧长公主的背影,忍不住问,“姑母何时对我起了杀心?”    长公主不语。    寒瑾再问,“你可会让那个孩子会成为言家少主?”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长公主一副准备报复皇室的样子,既如此,她自然不会再为皇室谋取利益,而那个孩子若真的成为言家少主,就与之相悖……他眼下已看不透长公主的心思,唯有出言试探。    长公主岿然不动,漆黑夜色中,她的背影里透出一种死气来。    寒瑾盯了她良久,不断地在观察,不断地在想……    “行了,太子殿下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也是时候送你上路。”    寒瑾顿时回神,夜风在此时忽地狂暴起来,吹的他衣袖猎猎作响,扑面而来的疾风,划过肌肤激起一阵刺痛感,他不由眯起了眼,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言辉。    言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语气轻飘飘的,随意地像在说‘风大了’这种闲话,“来人,动……”    寒瑾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杀了本太子,你可想过后果。”    184 二三更合并    言辉好笑地看着寒瑾,“你说会有什么后果?你以为能威胁到本世子?”    寒瑾依然冷静,“为何杀本太子?”    “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还借此胁迫本世子的五弟。”    寒瑾惊诧,“你是为了言序?”    “除了本世子,谁也不能动他一根头发。”    寒瑾万万没想到,他自以为找到了言辉和言序的把柄,能大作文章,结果却给自己带了杀身之祸!    “杀了本太子,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带给你数不尽的麻烦。”    “这一点本世子清楚,用不着太子殿下提醒。”    “你是个疯子。”    “你死前能看透本世子的本质,也不枉我们朋友一场。”    寒瑾咬牙,看了一眼言辉,又看了眼阳慧长公主,此时此刻只想发笑,他们一个两个,杀他的理由竟如此儿戏……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凄寒夜色中,仙人亭的周围随风出现一片黑色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密密麻麻,足有半百。    与此同时,明面上跟随他而来的护卫全身戒备,做出护主之姿。    言辉阴冷的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内息磅礴的蒙面隐卫,一语道出他们的来头,“世代守卫皇室的寒阁隐世高手。”    寒瑾深沉一笑,“世子博闻多识。”    言辉不再和寒瑾废话,叫出了自己的人,他话音未落,便有无数穿着白衣、头戴高帽的人自暗处显出身形,一时之间冰寒刺骨的冷煞之气席卷而来,逼的人呼吸一滞。    寒瑾审视着这些酷似阴曹地府白无常的厉鬼,压下心中惊异,笑道,“言家玉衡令主手下最擅杀伐的鬼卫,今夜看来是尽数出动,这场面蔚为壮观,真是大手笔啊……玉衡令主。”    言辉眼底闪过寒芒,阴阳怪气道,“太子殿下知道的也不少。”    他话落,扫了阳慧长公主一眼,“长公主的人?”    长公主没有理会他,飞身而起,身影没入夜色中,瞬间消失不见。    白练和白霜却是留了下来,前者冲言辉一颔首,打了个响指,袭月楼大半精锐从各个方位冒出,渐渐并入言辉的鬼卫中。    两人移动方位,与言辉一起,将寒瑾围住。    寒瑾摸上腰间的剑,沉凝肃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眸一眯,寻找一个最好的时机,率先出手!    言辉和白练身形齐动,手中招式频出,封锁了寒瑾的动作!    白霜伺机而动。    三位主子的刹那交锋,正如一个信号,三方人马看准了自己的敌人,毫无保留出手,混战在一起!    一时间,刀光剑影骇人眼,内力狂飙乱风云,飞沙走石撼天地!    静谧壮美的仙人亭眨眼变为修罗场!    离修罗场中心十数丈远外的某暗处。    一块巨石后面,藏匿着几个人。    祁东耀、言序和言语,一个在石头顶上,两个在下方,探头观望着仙人亭的情形,寒瑾等人到此没多久,他们便追到了,本想再跟近一些,却发现四面八方藏了数目可观的精锐人手,未免打草惊蛇,不得已只能停在这里,勉强能看到点什么,但寒瑾、长公主和言序之间说了什么,是一点也没听到。    眼下,三方人打起来了,祁东耀从石头顶上跳到了巨石后面,言序和言语也收回视线,三人聚在一起。    祁东耀蹲在言序旁边,脸上流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眼睛冒光,一把搂过言序的肩膀道,“本世子没看错的话,和长公主他们碰头的是你大哥言辉?”    言序垂着眼睛,面无表情,未语。    倒是与两人隔开一些距离的言语开了口,“没错,是言辉。”    祁东耀闻言,瞪大了眼,惊奇地看向她,“你怎么如此确定?”    “我在言域待过几个月,见过玉衡令主手下的鬼卫,白衣高帽,外号白无常,既然他们在,来的人必然是言辉这个令主。”    “这样……”    祁东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想了想,忽地又用手肘捅了捅言序,迟疑道,“我刚才可瞧见了,那边儿的混战是二对一!照理说,该是你大哥是那个一!但怪异的是,你大哥那边的白衣鬼卫竟然有一伙人相帮,他们显然是那个二!这种情况,似乎长公主和太子之间崩了啊?但这又怎么可能?他们是姑侄,又同出皇室,如此天然坚固的关系,怎么看也该同仇敌忾!莫非……他们中有一个被你大哥控制了意识,让……”    言序忽地抬起脸来,瞥了祁东耀一眼,“今夜这事,我原本只知一二,如今看来,无疑是长公主联合言辉杀太子……”    祁东耀目光一直,心神巨震!    言语惊愕不已,“为什么?”    祁东耀甩甩头,又拍拍自己的脸,倒抽一口冷气,冲言序道,“你怎么知道?”    言序眸光阴寒,冷漠道,“长公主身边有我的人,我早就得知她约了言辉今夜来飞言山顶仙人亭,来此后,才知道她打的是杀太子的主意。”    祁东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你今夜才带我和言语守在沁园外围,见长公主等人出来,便一路尾随至此……唉,不对,等等,你有什么目的?又为什么带我们过来?”    祁东耀后面的质问,正是言语想了许久的问题,她注视着肤色苍白却冰寒精致的言序,他琥珀色的眼睛里空洞又狠戾,样子阴沉,情绪难辨,不动不言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言语直觉他带自己过来,不是什么好事。    言序直言不讳,语气里细听还带着嫌弃之意,“带你们来,是因为我身边能用的只有你们……”    言序这话半真半假,他身边实力高绝之人不少,要说没人可用,这不可能,随意挑出一个来,都比祁东耀和言语起到的作用大,但关键是,这次他是冲着言辉来的,不幸的是,这些人真正的主子其实是言辉!    如此,他只能找外援,借助言辉势力以外的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他来言域之前将祁东耀和言语绑过来的原因,虽然在他看来,这两人都是小鱼小虾,但了胜于无。    这不今日,多少都派上了点用场。    祁东耀听罢言序的话,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言序背上,咬牙切齿道,“看你这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欠揍啊。”    言序身子骨是真的弱,不比言语只是看起来病弱,猛地被祁东耀结实有力的手掌一拍,险些往前扑倒在地,幸亏他反应快,及时稳住,没让人看出异样……只除了言语。    言语盯上言序很久了,心中图谋不轨,她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素日一有机会就会观察了解言序这个人,此时此刻也一样,她注意到了言序一刹那紧绷的脸色,以及他身体的微微晃动。    言语眼底快速闪过什么,脑子一转,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言序比她以为的还要弱?武艺其实还不及她?    言语想到此处,眼睛划过亮光,却也稍纵即逝。    言语这边心思转的飞快,言序已再次开口,“我要救太子。”    祁东耀一听,张嘴就要说什么,忽地一阵猛烈的夜风拂面而来,他口水滑倒嗓子眼,呛到了,“咳咳咳……你认真的?就凭我们三个,以及和外头那些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暗卫,想救人?别逗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逃离这里,免得被你大哥他们发现,杀人灭口!”    言语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冷静问道,“五公子为什么要救寒太子?你和他的关系能比和你大哥的亲?”    言序神色不动,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眼眸深处一片阴狠算计之色……    他为什么要救寒瑾?    因为他想让言辉死!    寒瑾今夜若能绝处逢生,必报今日之仇!    如此,寒瑾就会成为他手中的刀!杀他想杀之人!    言序未将自己的真实心思说出来,而是高深莫测地道了一句,“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今日你们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祁东耀脸色冷下来,不信邪地问道,“我若不帮,你要如何?”    言序偏头看了外头一眼,“我就闹出动静来,让那些人知道这里有人。”    言语握紧了双拳。    祁东耀听的气愤,怒目道,“好啊,你竟然如此绝情地威胁利用我!我真是瞎了眼,拿你当好兄弟!”    言序面对祁东耀的指责,面上毫无愧色,胸有成竹,笃定反问,“如何?”    祁东耀瞪着他,咬牙道,“本世子帮你救人行不行!?哪怕是丢掉自己的命行不行!?”    言序又看向言语,“你比他识时务,应当知道怎么选择。”    此时此刻,言语还有心情冲他一笑,与言一色极为相似的那张脸上,容色动人,柔声道,“我明白。”    言序看的眯眼,少顷,才移开视线。    旁边看到言语笑容的祁东耀,只一眼就连忙转过了头,微微抖了抖身子,心下腹诽,同样是笑,同样的一张脸,跟娘娘相比,这个叫言语的,总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    娘娘与她虽是姐妹,但关系不好,也丝毫不在意她的生死,待会儿过去救寒瑾的时候,他可不会费心思去照顾她!    祁东耀的真正实力远比他以耀世子身份显露出的强,但是此时此刻他深知自己是耀世子,就算要救下寒瑾,他也要做到不显山不露水,拿捏住分寸,不能暴露自己。    祁东耀从巨石后探出头,观望了一眼那边绵延几里的杀场,见打斗还在继续,且愈演愈烈,就知寒瑾一定还活着。    他缩回头,看向言序,神色严肃地问,“你想如何救太子?”    言序沉声开口,“我出去,你们伺机而动,救人。”    祁东耀没有任何异议,就接受了言序的提议,这么多年相处,他也了解言序几分,他做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决策往往都是最佳。    言语当然没有祁东耀对言序那么了解,她对言序的提议心存疑问,但她没有说出来,还自作聪明地在言序离开巨石的掩护,进入杀场范围后,折身朝山下飞奔而去!    在她看来,他们几人势单力薄,再好的策略也弥补不了实力的差距,风险大且胜算不高,她认为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尽快去找能与言辉、长公主旗鼓相当的人来,所以她没有听从言序的安排,留在原地伺机而动!    祁东耀发觉言语竟然往山下跑,心下一惊,一时间不确定,她这是自己溜了,还是想去找人来帮忙!    但他也就迟疑了一瞬间,想到什么后,脸色一沉,暗道一句大事不妙。    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去追言语!    他动作很快,轻而易举就逮到了言语,但也已经晚了。    因为去往山下的路,被早前离开仙人亭的阳慧长公主布了一道防线,横冲直撞奔下山的言语,就犹如自投罗网的猎物,被她的人抓了个正着,连带着赶过来的祁东耀也落了网。    祁东耀其实早在接近言语、还未被阳慧长公主的人发现时,就已察觉到了不对,但奈何他要隐藏自己实力,另外,言语已经暴露无疑,一定会影响到另一边的言序!    他有没有被发现,其实影响不大。    所以他故作不知,跟言语一起暴露。    两人很快被长公主的人拿下,言语面如死灰,祁东耀垂头耸肩,似乎一个比一个生无可恋。    长公主身在暗处,没有现身,看着被抓到的祁东耀以及言语,说不惊诧是假的,但惊诧过后,又迅速平静下来,毕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自以为与言辉这次行事周到严密,但眼下看来,到底还是走露了风声。    她吩咐手下人将祁东耀和言语送上山顶,交给言辉处理。    阳慧长公主原本打算留着害她亲子的言语,慢慢玩弄她,让她生不如死,但在得知行义已死,他们的孩子也活不长久后,她的心智已经失常,想做的大事疯事太多,反倒没了心思理会言语这只蚂蚁。    但也绝不会让她善终就是了,所以交给手段狠辣的言辉处置。    ------题外话------    今日更新写到这儿,发现我色色和陛下竟然没有出镜?不行,亲妈不允许,必须得加戏!    来个剧透。    未来的某年某月某日,陛下把穿越时空来寻色色的大舅哥给抓了,不仅抓了,还用了刑,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后来陛下得知他和色色的关系,后悔不迭(并没有,划掉),第一反应是——将他毁尸灭迹!    幸好大舅哥逃了,并找来色色为他撑腰,色色在怒骂陛下一通后,第N次离开,发誓永远不回来了(并没有,划掉),与前N—1次不同的是,这次是带球跑。    嘻嘻。    (此沙雕剧情非正文仅供参考,实物请以日后更新为准,嗯!)    185 失踪&amp;看日出    言序独自一人闯入刀光剑影的修罗场,就如一只羊误入狼群、虎群、豹群中,突兀地让人以为眼花。    一片混乱中,有三个主子不同的人或明或暗,分别袭向言序的背部、脖颈和脑袋,危机关头,不远处与寒瑾打斗的言辉瞧见了此情此景,脸色惊变,运足内力喊了一声,“五弟!”    他这一喊,一时间就分了心,寒瑾抓住破绽,腰身一折,从寒瑾、白练、白霜的包围圈中滑了出去,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而就在言辉话落的瞬间,他手下鬼卫霎时明白,言序是要保的人,于是离他较近的鬼卫眨眼间蜂拥而上,不仅解决了寒瑾的人,还将武艺一般、挣扎不得的言序带到了言辉身边。    言辉凝视着触手可及的言序,眼底飞速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他上前,一把抱住了面无表情的言序,搂的很紧,还大力拍了拍他的背。    寒瑾浑身染血,气息不稳,纤尘不染的身姿不再,但眉眼依旧深沉镇定,他冷冷望着眼前‘兄弟情深’的场面,眸子渐渐眯起。    言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言辉停手,而一起停手的白练和白霜对视一眼,心底是和寒瑾一样的疑问。    言序没有推开言辉过分激情的拥抱,琥珀色的异眸中蛰伏着蛇蝎般的冰寒阴狠,似有挥起的毒钳在蠢蠢欲动,面对近在咫尺的猎物,静候时机,只为一击必杀!    言辉放开了言序,目光落在他如冰赛雪的绝世容颜,心弦一动,手有点痒痒,几乎控制不住要摸上他脸。    言序一眼看出他令人作呕的心思,唇瓣一动,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忽见自己十点钟方向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过来,他定睛一看,最先认出了祁东耀和言语的衣角,眸光一凛,下巴骤紧。    祁东耀和言语滚落在地,两人身形清晰地出现在言辉等人面前。    扔他们过来的袭月楼之人走到白练身后,回禀道,“这两人在山顶藏匿许久,看到、听到不少东西,跑下山时落入了主子手中,主子吩咐,交给辉世子处理。”    白练神色沉凝,看了一眼正打量祁东耀和言语的言辉,视线又落到言序身上,了然一笑,“深更半夜,言五公子带着耀世子和言语姑娘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顶干什么?”    言序懒得看将事情办砸的两人一眼,目光定在不远处一个被开膛破肚惨不忍睹的尸体上,沉默不语。    言辉在看到祁东耀和言语这两个找死的人时,第一眼就生了杀意,一听白练所言,他们似乎是跟言序一起来的,不由迟疑一瞬,摆出一张好脸看向言序,温柔道,“他们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言序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直接冲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祁东耀和言语道,“起来。”    祁东耀和言语都是精明的人,忙不迭跑过去,站在了言序身后,心下明白言辉是不会杀他们了。    祁东耀和言语心安,前者瞟了一眼言序,感叹一句,言小五这大哥对他真是没话说!他为何要帮寒瑾而不帮自己大哥?    后者心底冒出了相同的疑问。    言辉见言序护了人,没有说什么,该问的他会问,但要在眼前的事情结束后。    他挥手召来鬼堂的堂主,让他将三人带到一边,保护起来,等他杀了寒瑾毁尸灭迹后,再一同离开。    言序抬脚随着鬼堂主移动,看似配合,暗中却在给寒瑾递眼色,同时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寒瑾一眼捕捉到,身体的颓靡疲累一扫而空,涣散的精神霎那间凝聚!    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楚,他的一线生机就在言序身上!紧紧抓住,他就有活着的可能,而一旦错失,他定然死在这里!    寒瑾心中激荡出破釜沉舟的勇气,电光火石间,他丈量了自己和言序的距离,以及面前言辉、白练、白霜还有周围鬼卫的方位,一条突破所有阻拦、挟持到言序的线路在脑海里形成,只是……他若预估的不错,自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无论如何,也比死了强!    寒瑾的迟疑稍纵即逝,他知道自己的生机就在弹指间,他必须要在言序被带走保护起来前,放手一搏!    所以寒瑾动了,全身精力都放在了速度上,眨眼间,他突破了白练和白霜,至此一切顺利,但在面对言辉时,他身形停滞了瞬息,眸底流露出一片狠绝之色,浓重强烈地快要溢出眼眶,他牺牲自己的一只手臂和一只眼,成功拖住了言辉的动作!    就在言辉因惊愣而分神的刹那,他用尽全力掠了出去,直奔快要被带走的言序,言序本就有意救寒瑾,所以他不仅没有躲,还不动声色地主动拉近和寒瑾的距离。    寒瑾将染血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站定。    一时间,寒瑾必死的局面有了变化,胜利在望的言辉,反而成了被动的一方!    祁东耀和言语就在言序近旁,所以站于言序背后的寒瑾是什么样子,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祁东耀的目光一寸寸掠过几乎成了血人的寒瑾,他身上大小伤口无数,断了一只手臂、伤了一只眼睛,殷红鲜血止不住地流,夜风冰寒刺骨,吹在人肌肤上就如刀割过,祁东耀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寒瑾的身体似乎一直在晃,马上就要栽倒在地。    他注视着寒瑾,移不开眼,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眼下的他,哪还有昔日清绝尊贵的半分样子!    言语脸色苍白地看着寒瑾,久久回不过神……这位无忧国的太子,心性之狠,实在可怕。    这几人对面,言辉盯着敢挟持言序的寒瑾,目眦欲裂,脸色狰狞扭曲,浑身杀意暴涨,竟比方才与寒瑾杀红了眼时的样子还要恐怖,白练和白霜在一旁瞧的心下一骇,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退避开来,聪明地没有选择参与。    寒瑾手上有了言序这个筹码,谈条件自然是下一步,他喉咙动了动,想开口说话,却发觉竟是无比困难。    他此时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随地都可能倒下,但他已经如此牺牲,做到了这一步,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寒瑾咬牙,正在努力着,忽听言序厉声对祁东耀和言语道,“你们带着我和寒瑾快跑!朝东南方向去!言辉要使出全力,他速度之快,风也赶不上!”    寒瑾一愣,反应最快的祁东耀已抱住他,言序被言语抱住,同时投出一大把毒烟弹,伴随着响彻云霄的爆炸声响,漫天黑色烟雾滚滚而上,烟雾遮蔽了人的视线,毒气阻碍了人的脚步,而言序等人已成功逃离。    言辉因这出其不意的毒烟弹,身形停滞,却也不过迟疑一瞬,便一头扎进了毒性未知的雾中,追着言序而去。    ……    言辉脚底已散发出金芒,他的轻功之快,比祁东耀和言语高出了不止一个层次,所以没过多久,言辉就赶上了他们,目之所及,就在前方。    言序最先发觉言辉跟上来,他脸色冷沉,扫了一眼前方,命令道,“跳!”    祁东耀和言语疑惑,跳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还身处密林中,眼下夜色漆黑,他们即便能夜视,也看不到什么,因为林间飘浮着很浓的雾气,几乎不可见物,他们一路过来,落脚的都是树枝,言序嘴里猛地蹦出一个‘跳’字,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当他们察觉出周围情形不对、寒风变的更加猛烈,似乎出了密林时,已经在一处悬崖的上空!    祁东耀和言语脸色煞白,明白了言序那个字的意思,此时此刻,他们也没什么好选择的,后方言辉在追,只能跳下去!    四人犹如风筝般,向万丈深渊坠落。    紧随而来的言辉,察觉到地形有异时,也已经晚了,况且,言序掉了下去,他不会置之不理,飞扑进犹如无底洞的悬崖底时,义无反顾!    ……    两日后。    天刚蒙蒙亮,天地间一片压抑的暗色,秋风萧瑟,枯黄的树叶落了一地。    沁园内,阳慧长公主从自己的房中出来,穿过回廊,走过花园,带着白练和白霜,来到了言一色的房门前。    她到时,一眼瞧见了云音主仆,云音似乎要走,转过身来,一抬眼,与长公主互相看了个正着。    “长公主。”    “云少主……你这是来?”    云音笑了笑,没有回答,只道,“房里没人。”    长公主神色讶异,下一瞬想到了什么,“难道她已经去慎言殿了?”    今日是言家继承人正选大会的日子,还有一个时辰,比试才开始,长公主和云音此刻过来,就是想和言一色一起用早膳,然后送她去慎言殿,却没想到,她竟然不在!    云音听了长公主的猜测,觉得有理,冷艳如霜的眉眼间一片沉色,“这个时候不在,她总不能做了逃兵,去慎言殿等,定能见到她……长公主一起去?”    长公主笑容浅淡,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用了早膳如何?”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往正厅走去,云音神色波澜不惊,沉了声音问道,“寒太子他们还没有任何消息?”    长公主闻言,不由颦眉,强颜欢笑道,“没有……他、耀世子、言轻姑娘的妹妹,还有言辉,他们竟然在同一日夜里失踪,一听就蹊跷,这其中必有阴私在,可眼下,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从得知真相,真怕……这成为一桩谜案。”    云音淡声道,“此次他们四人失踪一事,震惊了言域上下,有人欢喜有人忧……长公主为寒太子日夜担忧,寝食难安,言家主因言辉不知所踪,喜不自胜,这就叫,一家人两家心情罢。”    长公主瞧了她一眼,不接话,问道,“云少主此番是来言域游玩?”    云音闻言,眼中流转一抹高深莫测的暗光,直言不讳,“不是……比起言家,我对言轻这个人更感兴趣。”    长公主愣了下,忽又恍然大悟,打趣道,“因为少女的攀比心和自尊心?你和言轻年纪相仿,却在武艺上输给了她,你不甘心,所以要更了解她这个人,找到她的弱点,准备着……下一次打败她。”    云音呼吸一轻,因为长公主说对了。    她不置可否,若无其事一笑,反问道,“长公主不觉得言轻很神秘,有让人一再探究的欲望?”    云音在变相否认长公主的那一番说辞,暗示这才是她对言一色感兴趣的原因。    长公主听罢,不知是真的被她带跑了思绪,还是假意配合,想了想,笑道,“你说的没错,抛开她高深的武学造诣先不说,她短短十几年的经历,也实属传奇……做女儿时默默无闻,嫁人为妻,后为钰王妃,声名狼藉,机缘巧合下被丛叶那位暴君看上,抢到宫中成了言妃,深得暴君宠爱,惹人艳羡,后又不知何故,她逃离皇宫,到了无忧国,遇上你我,如今还卷入言域纷争……”    长公主说着,自己便笑了,看着云音道,“马上,她就会成为言家少主了,若是如此,她和那位暴君的关系就必须断个干净,说来……那位不理朝政的皇帝陛下,还不知道他四处找寻的人在此处罢,否则,他一定会找过来,若真如此……言域只怕更乱更热闹了。”    长公主话落,眸光一转,忽然发现云音一脸出神的样子,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她。    云音因长公主的目光回神,泰然自若,唇角勾起笑意,莫名问道,“长公主觉得,丛叶那位陛下,对言轻是真宠爱?”    长公主微微一愣,笑道,“本公主所说的也不过是听到的传言罢了,云少主难道知晓什么内幕?”    云音笑而不答,只道,“正厅到了。”    话落,她加快脚步,长公主望着她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缓步跟了上去。    ……    慎言殿一眼望不到头的广阔檐顶上,一侧屋脊上立着玄武神龟的石雕,栩栩如生,纤毫毕现,没有任何被风霜雨雪洗礼过的痕迹,可见素日里被养护的很是精细。    石雕巨大,能容纳五六个人席地而坐,此时此刻,上面只坐着两个人。    坐姿笔挺,纹丝不动,犹如巍峨山石的是迟聿,歪着身子,慵懒无骨,趴在他怀里睡着的是言一色。    要问他们这么早为何会在这里?    答:看日出。    ------题外话------    最近烦心事有些多,更新时间不太稳定,但相信我,绝不会断更!    对不住大家了≥﹏≤    再给我一两天时间调整,调整好后有万更!(看我真挚的大眼睛(⊙?⊙))    186 色色:握草!戏精啊!(一更)    看日出这么浪漫的事,并非起缘于谁的浪漫心思,完全就是墨书的随口一提。    事情是这样的。    昨日言明特意来了趟沁园找言一色,为她今日带谁进入比试场商量——这次大会规定,每个参选者最多只能带一人跟自己进去。    这个规定其实挺有意思,明显是让人钻空子,光明正大给你个机会,让你带一个强大的帮手,至于强到什么地步,没有限制,没有要求。    言明为言一色准备了一个人,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带那人去的意思。    但言一色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彼时,迟聿就在她身后,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要带自己去。    可言一色下一句话就打了他的脸,因为她竟告诉言明,她要带寒莞去!    迟聿脸色难看到极点。    言明满脸写着不同意,因为他见过寒莞,知道她无内力不懂武,她若跟言一色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后腿!    可言一色坚持,言明也不愿在这紧要关头与她争执,遂面上只能答应了她,说了句随她去。    但回去后,就派人对寒莞下暗手,意图让她今日下不了床,无法随言一色去比试场,如此以来,言一色就只能带他准备的人了。    他算盘打的好,却被言一色无情粉碎——寒莞就在她身边,若还能出什么事,她言一色三个字倒过来写!    啊,其实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迟聿不高兴了。    他也不用说什么,只要每时每刻都用自己冷煞凶残的眼神盯着言一色,就能她主动过来安抚顺毛了。    言一色笑颜如花,告诉他改变主意是不可能了,但能满足他一个要求。    迟聿本想坚持到底,一定要言一色带他去才行,但他没坚持多久,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因为他发现言一色耐心告罄,她眼底温暖的光亮一点点冷下去,眼见着就要变成毫无温度,煞是可怕。    他敏锐地判断出,自己若再不答应,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他想着该提个什么要求,在一边旁观许久的墨书,有心帮自家陛下和娘娘增进感情,于是提了一句,看日出。    迟聿一听,觉得这个好,小心眼地想着,能让某个气他的贪睡虫尝尝缺觉的痛苦滋味。    言一色听了,撇了下嘴,答应下来。    于是就有他们在慎言殿顶上等日出的这一幕。    言一色眼皮动了动,意识归拢,悠悠转醒。    她从迟聿怀里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腰,还有几分迷蒙,于是懒洋洋地靠在他身边,下巴搭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清透漂亮的大眼眯着,浑身倦怠地像只猫儿。    迟聿偏头看她一眼,幽深难辨的眼底掠过宠溺的笑意。    言一色清醒地很快,尤其是一阵寒风吹过后,她打了个激灵,每一根头发丝都清醒了。    她坐直身体,与迟聿这个人性大靠枕拉开了一点距离,下巴是从他的肩膀上离开了,手肘却搭上去了,举手投足间几分潇洒帅气,仿佛她是迟聿的大哥,迟聿是她的小弟。    言一色抬脸看向雾白混沌的天际,左看右看,发现……    她扭头看向迟聿,一本正经道,“我们别等了。”    迟聿偏不,“没有日出又如何?等不等孤说了算。”    言一色闻言笑哼一声,“原来你也看出来今儿阴天啊,等就等,我可是个守信的人。”    迟聿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言一色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唇角抿出一个假笑,“彼此多点信任啊,朋友。”    迟聿一脸冷漠,“谁和你是朋友……你是孤的女人。”    言一色‘嘶’了一声,不想和他探讨谁是谁男人、谁是谁女人的敏感话题,笑而不语。    她不说话,但迟聿开口了,就信任问题对她进行‘温柔’谴责,“孤永远忘不了,你阴奉阳违、骗取孤的信任,继而逃离皇宫这件事,这是你一生都无法洗去的污点,相信你?呵。”    言一色无语沉默,嗯……她不过就是随口提了句信任,他扯这么远干什么?还有,她为啥有种面对法官被审判定罪的感觉呢?再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为什么一再提起?心胸开阔一点将这件事忘记行不行?    言一色腹诽了一堆,但她没将这些说出来,她可没忘,迟聿因被她拒绝带进比试场生了一肚子怨,眼下犹如一个炸药桶,怕是一点就着,她还是安分些,万一几句话把他点燃,炸到自己就不好了。    言一色一念定,贯彻施行安抚策略,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迟聿,信手拈来一句暖心之语,配以盈盈笑意,“你不信任我没关系……我相信你!”    迟聿闻言一怔,转过眼,审视的目光落在言一色绝美清丽的脸上,半晌过后,唇角扯了扯,霸道地命令,“记住你的话,若是日后没做到,孤拔了你的舌头,叫你再说不出糊弄孤的好听话。”    言一色笑意一滞,眼角一抽,啊,果然是个炸药桶呢,她不点自己就能着呢,拔了她的舌头这话好难听呢,好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呢……“言、姑、奶、奶!是、你、吗!”    言一色正盯着迟聿心中不忿呢,就听到了这句被风声扭曲而破碎掉的话,尊敬异常的四字称呼,让她霎时就想到了那日以木乃伊形象来向她道歉的天璇令主之子言成。    言一色听的出他正在从远处向这里逼近,于是站起身,冲迟聿挑眉道,“行了,时辰也快到了,你走。”    迟聿没说什么,缓缓起身,站起来后就不动了,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言一色诧异,言成此时已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没多久,他就到了言一色几丈远的地方。    迟聿这会儿终于动了,他当着言成的面,以一个侍卫的身份,拉过言一色将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背,语重心长、情意无限道,“主子,属下知道你这次不准我跟着,是怕我有危险!属下领情!你……千万要保重!”    话落,他飞身离去。    瞧见这一幕的言成目瞪口呆。    言一色僵在了原地,握草!戏精啊!    ------题外话------    二更下午六点嘿~    187 色色:你懂个鬼!(二更)    言一色一脸懵逼,望着虚空陷入沉默。    言成已经回过神来,一脸‘发现了大事’的复杂神情,几个大步靠近言一色,将自己的胸脯拍地咚咚响,语气诚恳地表忠心,“言姑奶奶,你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不会把你和侍卫之间的私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家主!免的有人觉得他配不上你,而迫害他!嘿嘿,你为了保护他嘛,我懂的!”    言一色缓缓扭头,给了他一个冷漠微笑,“呵呵,你懂个鬼!”    她话落,面无表情地脚下一掠,到了远处,然后一个纵身,飘了下去。    言成疑惑地挠挠头,也跟着离开了檐顶。    ……    下方,一望无际的广场上,洁白玉石铺就的地面平整如镜,光可鉴人,仿若一川浩淼天水,渲染出几分空灵圣洁,威严冷肃的气氛来。    殿门外已有不少人在等候,嫡派与庶派陈列左右两边,泾渭分明。    言一色从天而降,落在了两方人的正中间,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了她身上。    言成很快落在了她身后,白生生的嫩脸上,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机灵讨喜,他转到言一色面前,狗腿地道,“言姑奶奶,你那婢女有我的人照看着呢,就在那儿——”    他说着,抬手一指以言峻为首的嫡派队伍,就见整只队伍从中间断了层,那里站着的正是言成的人以及寒莞,而他们左右两边的人皆与其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显而易见的排斥和孤立。    言成看到的时候傻了眼,他不过就是离开了会儿,去找言姑奶奶,怎么一回来就成这样了?    寒莞见言一色下来,冲身边有意护她的中年男人道了谢,走到了言一色身边。    言峻身旁站着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也就是言浩和言雪,两人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脸倒是长的都很好看,只是眉眼间的狠毒凶恶太破坏美感。    不用怀疑,‘狠毒凶恶’就是特意流露出给言一色看的。    他们旁边的两个小姐正是言茉和言雅,懂得收敛掩饰,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盯着言一色的眼神过分冷漠了些。    除了他们外,还有些别的主仆,言一色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    她神色含笑,任各色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若无其事,云淡风轻。    言浩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暼到言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喊,“言成,你这个叛徒!竟然叫这个女人姑奶奶?你傻了疯了还是你变成女人了?真没种!疯疯癫癫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叫人笑掉大牙!再给你最后一此机会……现在过来,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们既往不咎。”    言雪扬声附和,千娇百媚的脸上满是冷傲之色,“我哥说的没错。”    言茉和言雅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认同。    言成面有迟疑和犹豫,言一色转身走开,没有兴趣看少男少女们的无聊把戏,她方才看见远处的长公主和云音了,还不如和她们大眼对小眼呢。    言成见她要走,腿仿佛不听使唤一般,抬脚就跟。    瞧见他跟屁虫似的没出息样子,言峻气黑了脸。    几个小姐脸色也不好看,想骂他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    言成带来的中年男人也从队伍里出来,跟着自己的主子走。    言一色见状没有说什么,忽地,从庶派那边的队伍里爆发出一人的笑声,激昂尖锐,犹如魔音贯耳,难听到能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在场很多人已捂住了耳朵。    言一色循声望去,就见对面的一群人中,最惹眼的是站在一起的两个少年一个少女,正在笑的是个身穿玄色锦袍的少年,容貌艳丽,雌雄难辨,但又绝不会让人将他认错成女人,他笑地乐不可支,脸依然美如画卷。    他还在笑,似乎得了疯症般停下来,站在他旁边的冰冷少女脚步往后一撤,伸手拉过不远处的另一个温柔的粉衣少年,将他拽到大笑不止的玄衣少年近前,左右手分别摁住两人的头,让他们亲在了一起。    然后,恐怖的笑声戛然而止,两个少年睁大眼彼此嫌弃地瞪视,那少女反倒笑了起来,美丽地若冰雪覆盖下的花蕊,展露出一抹青涩诱人的风情。    言一色惊了,眼前画面太美好,让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礼制森严的古时空。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两个美男在一起的画面……也太火爆太**了。    那少女是个狠人啊。    言一色正想着,就见眼前戏剧性的画面又有了转折,变成另一种劲爆——那两个反应过来的少年,狠狠推开对方,开始联手对那少女进行锤头暴打!    三人谁也没拿出武器,赤手空拳厮打在一起,犹如野兽一般。    庶派的少年少女们井然有序地避让开来,一脸习以为常,冷漠地围观看戏,丝毫没有拉架的意思。    而嫡派那边的人已经笑开了,笑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疯子’‘傻子’‘有病’‘痴呆’等嘲讽之语。    一时之间,广场上的冷清肃穆转眼不见,热闹地犹如百姓们逛庙会,人声鼎沸,喧嚣吵闹。    局外人只有言一色、寒莞、言成以及他的仆人了。    言成小心翼翼地从言一色背后探出脑袋来,“姑奶奶,咱还是远离这里……”    他正说着,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少女忽然转过了头来,目光锁住的正是言一色。    言一色唇角翘了翘,淡淡挑眉,她有预感这少女要搞事。    果不其然,那少女冲言一色诡异一笑,突然冲那两个少年大喊道,“你们这两个疯子,她都要被你们吓跑了!我看她打算跑出去,把你们亲在一起的事告诉外面其他人!”    两个少年住了手,齐齐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向言一色,双双一笑,危险又渗人。    那全身粉色犹如桃花精的少年开了口,“哦,你就是那个要做少主的傻逼。”    玄衣少年只笑不语,猛点头,以示附和。    粉衣少年又道,“傻逼最麻烦了,因为没脑子,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总是乱说话。”    玄衣少年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粉衣少年随意道,“我们杀了她,让她的尸体沤成肥料,给燕子吃下去。”    那少女就叫言燕,两个少年素日就叫她燕子,所以要吃肥料的不是真正的燕子,而是她。    她一听,非但没有惧怕,还露出一个兴奋向往的笑容。    少女一个弹跳从地上蹦起来,最先朝言一色冲过去,同时说道,“好啊,我和你们一起杀了她!”    她话音未落,两个少年身形也动了。    但他们没冲言一色去,却是朝着远处被拦在外面的阳慧长公主和云音而去。    言一色一眼识破两人的意图,此时少女五指成爪,直取她的眼睛。    言一色没躲,一手钳住了她的手腕,连手臂带肩膀,狠狠一拧,与此同时,抬起一脚,踢中她的腹部,将她踹飞了出去!    言一色对她出手,只用了一只手和一只脚。    少女的身体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追上了远处的两个少年,犹如一发炮弹般,打飞了二人,三人滚成一团,直砸进一个高耸入云的石柱里,‘轰’地一声巨响后,烟尘四起,碎石如雨般掉落。    尘埃落定。    嫡派和庶派的两方人看呆了眼,不知谁带了头,朝发出轰响的地方跑过去,想看个究竟,一群人如过境蝗虫般全跑了过去。    言一色还在原地,寒莞、言成还有那仆人都没回过神来。    言一色一副她什么也没做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偏过头,若有所思地朝慎言殿正门内看了一眼。    ……    慎言殿内。    除了言一色外,外头所有人都以为长老们还为到场,却不知此时此刻,殿中除了最为神秘的元长老外,其余九位长老都在。    一如外头嫡庶两派分开而立的样子,两派长老也分坐两边,领头之人分别是宝长老和渊长老。    坐在这两位长老之间的,是长老阁中唯一的女人,也是元长老的妻子,她持中立态度,袖手旁观。    外面的吵闹众人都察觉到了,但都无心出面处理。    因为马上,比试就要进行了,昭示开幕的沙漏很快就要流尽。    月长老年逾百岁,精神面貌却犹如半百,她穿着一袭月白晕染墨色山水的清雅衣裙,仪态万千,虽然素净的脸庞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从五官上依旧看得出,她年轻时必是一位绝世美人。    月长老通透平和的目光落在沙漏上,静等重要的时刻来临。    ……    外面,广场上,言一色席地而坐,背靠在石柱上,百无聊赖地等,方才她四处扫了几眼,发现都没有迟聿的身影,好奇他的去向,但也没多放在心上。    旁边言成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寒莞侍立在她旁边,心事重重,很怕自己会拖言一色的后腿。    再远处,众多持刀黑衣守卫,站成一排,作用嘛,就是做一道防线,拦住无关人等。    线的里面是乌泱泱的少年少女们,他们正仰头对嵌在高高石柱上的三人指指点点,没一个有救他们下来的意思。    线的外面,是阳慧长公主和云音,她们没想到自己过来后,竟被拦在此处,在这个位置,连殿门都看不见,别说见言一色了。    二人闲着也是闲着,便津津有味地打量着那一群人,以及石柱里生死不知的两男一女。    看了一会儿,云音含笑的目光骤然一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移开视线,看向线内的广场地面。    ……    慎言殿中。    沙漏中最后一滴沙流下,时辰到了。    月长老微笑开口,“比试,开始。”    ……    她话落瞬间,外面地震了。    从高空看,仿佛浩瀚天水的无边广场,没风却起浪,水面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水中的一切东西全被高压水流冲进了暗不见底的缝中。    意外来临时,言一色不慌不忙起身,淡定地拎起寒莞和言成,叫上言成那仆人,就近选择了一个裂开的地缝,从容地跳了下去。    至于在守卫防线内的其他人,也全数进了地缝。    ……    很快,广场地面的震动变成了另一种,那些裂开的无数地缝竟然一点点地合上了!    ……    目睹这一幕的阳慧长公主久久回不过神。    云音在她背后,神色冷静地笑了笑,到底是世家,这就是底蕴啊。    她这边正想着,身后却探出一只苍老枯瘦的手来,那手中还拿着一个木质的弯勾,神不知鬼不觉,一把勾住云音的脖子,带着她原地消失。    阳慧长公主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题外话------    有三更,八点左右哦    188 比试(三更)    言一色带着寒莞、言成两人,掉落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如果下方没有任何阻碍,直接掉下去倒还省心,麻烦的是地形复杂,向下的缝隙奇形怪状,或宽或窄或圆或扁,一不留神可能就撞到什么上。    不知过了多久,言一色察觉到周围光线起了变化,有越向下越明亮的趋势,她嘴角勾了笑,加速坠了下去。    ……    到底后,是一条水面清浅的河,两岸先是被水冲洗到反光发亮的大小石头,延伸过去再是一片繁茂的高大密林,进到里面,必是一番遮天蔽日的光景。    言一色轻盈落地,安全无虞,将尖叫了一路嗓子都快哑的寒莞和言成放下。    两人脚触地的瞬间,双腿就是一软,跌坐在地上。    言成的那仆人随后下来,落在了言一色对面,他脸色有些白,但气息还算稳,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见言一色抬起脸,在望向上空。    他亦转脸看过去,就见天高遥远,虽见不到太阳,但日光普照,天际大亮。    他稳下心神,脸上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对言一色说道,“轻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绝妙的轻功,真是后生可畏。”    言一色笑而不语,又问道,“不知这位大叔怎么称呼。”    这时瘫坐在地的言成开口了,“他是我爹!”    言一色眼底闪过讶异之色,但稍纵即逝,“原来是天璇令主。”    言进沉声开口,语气诚挚,“今日我只是以护卫的身份帮那臭小子一二,你不必在意我令主的身份,叫我一声进叔就行。”    言一色从善如流,笑道,“进叔。”    寒莞这时从地上起来,站到了言一色身后,虽然脸色很白,但尚算冷静镇定。    言进瞧了一眼她,确定她没有任何武功,也瞧不出什么出彩之处,怎么看都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跟着言一色出现在这种危险重重的地方,完全不合时宜。    他忍不住问言一色,“轻姑娘为何要带一个对自己毫无助力的人来此?”    听言进问,寒莞也看了过来,她自己也很奇怪,不明白言一色为什么要带她。    言一色挑眉反问,抱臂环胸,口吻漫不尽心,“有何不妥?”    言成从一边凑过脑袋,瞪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是啊,爹?有什么不妥?我看庶派那三位闹事的疯子令主身边都没带人!”    言一色听到‘令主’这两个字,心下啧了一声,真叫她猜对了,那三个看似疯癫实则叫人琢磨不透的少年人,身份果然是令主,再加上失踪的言辉,他们四个就是庶派那边的令主了。    而自己眼前这一位,就是嫡派的令主之一。    言进打量几眼言一色,又看了眼言成,却是高深莫测一笑,“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事情,应该和我所料不差。”    言一色闻言眸光一动,知道多想无异,当务之急是,比试的事。    “看来比试开始了,第一场……难道要我们自己找到底比什么?”    言进道,“先四处看看。”    言一色颔首。    ……    189 色色:不能白吃你们的,跟你们换(一更)    言一色等人沿着河岸,朝着有路的地方一直走,没过多久,河流水势逐渐变的湍急,耳边隐隐传来瀑布从高处冲击而下的轰鸣声。    随着河流走向转过一个弯,眼前霎时豁然开朗,目之所及是一片绿草如茵鲜花盛开的平地,广袤无垠,清香芬芳,这片浓郁绿色延伸直远方,那里有一条恢宏壮美的瀑布,如白练垂空,一泻千里,越靠近,震耳欲聋之声就越清晰。    言一色远远就看到了那瀑布前聚集着许多人。    几人走进,就见那瀑布下方有一个月牙形湖泊,一侧岸上,泾渭分明地待着两群人,这场景以及场景中的面孔,都甚为熟悉,与慎言殿外的情形大同小异。    两方人都很安静,甚至有几个垂头丧气,面有惶恐。    言一色站定,大眼一扫所有人,就知嫡派少了五对主仆,庶派少了三对,也不知是还没找到这里来,还是……出了意外。    言峻几个发现了言一色,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旁边那几个年轻气盛的小兔崽子,倒是一张张嫌弃厌恶冷漠脸。    倒是庶派里那三位少年令主,粉色桃花精盘腿坐在草地上,抬头满脸笑容地看着言一色。    冰冷少女言燕刨了个坑坐在坑里,手上一根长竹签,串着好几条还在扭动身躯的蚯蚓,偏头满脸笑容地看着言一色。    笑声如魔音的玄衣少年,手上拿了一条肥美的鱼,正往自己嘴里塞,龇牙咧嘴,满脸笑容地看着言一色。    这三人全都一张笑脸,但毫无友善,只有惊悚。    言燕先开口,同时晃了晃手上的蚯蚓,“吃了吗?分给你。”    桃花精次之,徒手在自己脚边抓了一把草,“吃了吗?分给你。”    玄衣少年咬了一口自己的鱼,又从口中拿出来,滋着血淋淋的白牙,晃着鱼身,他不说话,但眼神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寒菀被吓到了,脸色煞白,这三人与常人迥异的行为,让她想到了经常发疯虐待自己的赵常在。    她又往言一色身后躲了躲。    言成震惊,瞪着大眼,整张脸扭曲膨胀成了河豚。    言进面色如常,失笑摇头,显然是经常与这三人打交道,习惯了他们疯癫模样的为人处世。    嫡派以言峻为首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人人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模样。    他们以为言一色会花容失色,冷脸拒绝,若能再骂上几句,惹怒言燕几个,进而再打起来就更好了!    但言一色淡定从容地出乎他们意料,浅笑如花,若无其事。    言一色一直在打量他们三人,没有别的,因为他们被她打飞嵌进石柱里,身上竟然一点伤也没有。    值得注意,挺有意思。    言一色冲几人笑了笑,没说什么,矮身弯腰,慢条斯理地从地上拔了三根草,夹在一手指间,朝天空甩手一掷,三根草便化为三枚刃,刺入从三人头顶上空飞过的三只鸟的脑袋,鸟们连哀鸣都没发出,就从空中掉落。    正好掉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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