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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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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再看~    248 陛下的早朝(三更)    慕子今没有官职在身,又没帝王准许,却出现在朝堂上,属于异常情况,无疑在挑衅迟聿权威。    对迟聿来说,要治慕子今的罪,这就是个现成的理由,但他视而不见,似乎没有发难的意思。    迟聿一张脸庞俊美无俦,犹如刀削斧刻,神色凛冽冰寒,睫羽低垂,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年关将至,众爱卿手上政务都处理得如何?”    他嗓音低沉凉薄,好似一阵阴风般,传遍整座大殿,令人不寒而栗。    无人应声,有人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殿中静下来,气氛紧绷诡异,令人窒息。    迟聿姿势未变,面色不改,似乎很有耐心地等谁站出来,良久,轻飘飘道了一句,“大理寺卿。”    “啊……”    上任没几个月的大理寺卿魏大人吓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发出了破碎的惊呼声,在针落可闻的殿中显得尤为响亮,他脸色一白,脖子一缩,咬住了牙,生怕迟聿就用这个‘乱叫’的理由,将他拖出去砍了。    魏大人哆哆嗦嗦走出列,在正中央的过道上跪下,浓眉和大眼之间狠狠皱在了一起,想起曾有人因回话的声音不够响亮而被处死,他卯足了劲,铿锵有力道,“微臣在!”    迟聿冷硬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飘来,“你说。”    魏大人脸色还是煞白的,喉咙滚了滚,抿了下嘴唇,心中又慌又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中气十足道,“回陛下,微臣手中积压了三……三桩案件……”    “说。”    迟聿一个字,不容置喙。    魏大人眼皮跳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暴君身上的残忍血腥之气,似乎没以往那么重了!    魏大人的这种念头一闪而过,眼前的情况不容许他想些有的没的,他细细斟酌一番,即便不想如实以告也要选择诚实!    因为曾经就有一个官员,向迟聿回话时欺瞒了一些事情,他自以为能将真相隐藏得天衣无缝,但谁知迟聿竟当场戳穿了他的谎言,并依据他的所作所为定了罪!    但因他在很多同僚眼中都是清官的形象,所以众人都不相信他会犯下如此重罪,只认为迟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他本人却很清楚,迟聿并没冤枉了他!    魏大人是不明真相的其中一员,但这不妨碍他得出‘暴君会因欺瞒而砍人脑袋’的结论,保险起见,他选择说实话!    “一件是苞州谢家揭发淮州霍家贩卖私盐;一件是天牢里的死囚犯张家十公子越狱了;最后一件是礼部侍郎郑大人贪污受贿,数额巨大……”    魏大人只简明扼要说了最表面的东西,而深层次的东西,也是他之所以悬而未决的原因,那就是,他话中所提及的人物和姓氏,都有强大后台,而他势单力薄,那些他惹不起的大人物,皆朝他施压,如今他处在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甚至面临着是否要跟谁同流合污的抉择!    他深知自己和盘托出一切,定然被他们恨上,绝无好下场,而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不会连累亲友!    ------题外话------    明天应该还是下午六点更,只早不晚~    某棠正在回血中,等我恢复以前的更新量嘿嘿    249 陛下:娶了你怎么样(一更)    魏大人一番话落,吏部主事艾大人脸色灰败,腿肚子直发抖,因为淮州霍家是他夫人的娘家,贩卖私盐一事,他暗中袒护了;太仆寺卿张大人眼神慌乱,手心沁出冷汗,因为越狱的十公子是他最小最宠爱的儿子,他本是安排了替罪羊,已经李代桃僵,自以为万无一失,但谁知竟被魏大人发现,他咬死那替罪羊就是他的第十子,但魏大人不信,这件事就僵持住了;礼部侍郎郑大人浑身僵硬如石,心如死灰,他的罪行很清楚明白——贪污受贿!再扒的细一些,受贿的银子来路之一,就有往年参与科举的人!而那些人后来入朝为官,如今有不少就在这勤政殿中!    捅出这三人罪行的人是谁先不提,因为迟聿听了魏大人的话后,只点了他们的名字。    “艾振、张文杰、郑要,都站出来让孤瞧瞧。”    迟聿低沉磁性的声音毫无起伏,语调冷漠又慵懒,于虚空划开一线凛冽,仿佛寒光岑岑的长刀,不知对准了谁的头!    被点到的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脑子里比谁都明白要赶紧站出去,但是双脚却仿佛长在了地上一样,就是不听使唤!    艾大人急得满头是汗!    张大人要哭了。    郑大人觉得殿中炭火太旺,热得他头晕目眩。    迟聿鸦羽低垂,想着下朝后带言一色去哪里玩一圈,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自己的玉扳指,半晌没听见丝毫声响,他眸光一凝,眉眼一抬,暗红如妖的凤眸扫过三人所站的方位,唇角勾起锋薄笑意,“嗯?好大的架子,还要孤在人群中找你们。”    “微臣……惶恐!陛下此言折煞老臣了!”    “陛下,微臣对您的敬畏之心日月可鉴,只是腿不争气……”    “微臣不敢不敢,这就站出来……”    三人慌得六神无主,七嘴八舌地嘴上应付着,然后一个接一个,在中央过道的地方‘咚’地跪了下来。    他们刚跪整齐,就听迟聿的声音响起,好似是从地狱伸出的魔爪,‘嗖’地一下贯穿他们的心脏!    “都拉出去砍了。”    话音落下,殿中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郑大人最先回过神来,猛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啊!微臣愿双倍上交所有贪污受贿财物,求陛下开……”    迟聿脸上一片睥睨万物的冷漠,“你,抄家灭门。”    郑大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而正想求情的艾大人和张大人急忙闭紧了嘴!    有候在殿门外的太监走进来,将三人拖了出去。    魏大人亲眼瞧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被拖出去,心紧张得砰砰跳,脑子一片空白,无意识间咽了下口水,猝不及防听到龙椅上的迟聿开口了,“大理寺卿。”    魏大人面皮紧绷,扯着嗓子道,“微……微臣在……在。”    “孤帮你处理了积压案件,日后清闲度日,安心过年。”    魏大人惊悚了,他可不认为暴君关爱的话语代表关爱的意思,清闲度日安心过年?这……这是让他卸任的意思?    也好也好,总比丢了命强!    魏大人自以为对迟聿的意思心领神会,心中窃喜,扬高了声音叩谢大恩,“微臣谨遵圣谕,下朝后,便去吏部办理卸任相关适宜,绝不耽误。”    迟聿听言冷嗤一声,“蠢货!你从孤话中的哪个字听出了让你辞官之意!”    魏大人一愣,茫然了,“陛下息怒,微臣愚钝,那陛下的意思是……”    迟聿懒得再看他一眼,不耐地挥手。    他只是心情不错,随口一说而已,却被这不长脑子的蠢官曲解!    魏大人恍恍惚惚站回了原位。    难道暴君那句话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也就是说——暴君在体恤臣子?    魏大人顿生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摇摇头,甩出脑中荒谬的念头,不不,不可能,一定还有别的意思。    但话说回来,暴君消失一段时日今日突然露面,虽然气势狠戾,依旧恐怖,可似乎比以往淡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么狂躁凶煞了!    魏大人到底是大理寺卿,心思细腻敏锐,眼下危机解除,冷静下来,智商上线,结合自己掌握的情况,试着探寻了下迟聿产生此等变化的原因。    想着想着,忽然灵光一闪,听说言妃娘娘被暴君找回来了?难道……    魏大人正在无限接近真相,而迟聿威严冷漠的声音再次在殿中响起,“退朝!”    这两个字听在众人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劫后逢生都没此刻这么喜悦过!    “陛下。”    忽地,一道清雅绝伦的声线飘到每个人的耳中,似如皎白月,暖春水。    工部尚书杨大人眼皮一跳,侧目一望,就见开口叫住迟聿的果然是慕子今!    他眸光凝了下,眼底飞速闪过什么厚重沉暗的东西。    杨尚书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众人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不请自来的慕子今,虽心思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直觉告诉他们,一定有大事发生!    出身慕王府的世子慕子今,不仅背景雄厚,权势滔天,更是才智绝艳得到先帝赞许之人,值得他们太多人期待!    一时间,慕子今身上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迟聿还坐在龙椅上,修长双腿交叠,手指撑在太阳穴上,容色惊艳霸道,仿佛敛尽日月星辰之浩瀚,神情似笑非笑,暗红的眼眸里潜伏着阴暗凶残,“今世子有事?”    慕子今长身玉立,俊脸上的笑意如微风和煦,不卑不亢道,“陛下,我想举荐三人接手艾大人、张大人、郑大人的职务。”    众人面露惊诧,同时既兴奋又紧张地期待着慕子今与迟聿的交锋!    杨尚书神情冷静,肃容屏息,一副支持慕子今、决定严阵以待的样子。    许丞相脸色深沉,审视着慕子今,若有所思。    苏玦眉目温和,面容清绝俊朗,犹如一副意蕴深长的水墨,笑望着迟聿。    迟聿睨了一眼慕子今,眸光意味不明,“今世子说来听听。”    慕子今道,“肃州知州易长初,淮州知县荀佑,都转盐运使司运使朗澈。”    知道内情的人明白,这三个人都是年轻俊杰,也是慕子今的好友,原本都是在京任职,但在迟聿登基后没多久,便申请调外,因这三人家世都不俗,又有慕王府暗中帮衬,所以离开得很顺利。    而此时此刻,慕子今在朝堂之上突然开口举荐他们,企图将其调回……他到底,意欲何为?    慕子今说得爽快,迟聿回得更是毫不迟疑,“准!不过是补上几个来孤面前被摧残的位置,要求不高,会喘气即可!这三人既然是今世子举荐,就要负责到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散朝!”    迟聿话音未落,便站起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众人惊诧,因为他们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并没有上演!    慕子今有些愣神,因为迟聿答应得太轻易了!    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他唇角浮现浅笑,笑意不达眼底。    慕子今转身离开,吏部尚书走到苏玦面前,邀请他去茶楼一叙,准备仔细打探一番迟聿的意思。    许丞相伫立原地,扫视几眼慕子今、苏玦的背影,一甩袖,也抬脚离开。    几位重臣大员紧随其后。    其他人面面相觑,见大权在握的大人们都走了,便也不再停留,怀着今日没被暴君处死的庆幸,一窝蜂地散了。    ……    迟聿最终选定,派到言一色身边的人是一个有着面瘫脸的女子,样貌周正婉约,皮肤细腻,气质娴静,堪堪步入美人的门槛,也就是说,并没有美到哪里去。    女子叫盼烟,寡言少语,刻板沉稳,她来言一色这里报道两个时辰了,没有主动说过话,只默默做事。    一看就是只干实事不废话的那种婢女,让人安心,踏实,不过相对的,性子很是单薄无趣。    言一色穿一袭水芙色广袖宫装,抱着兔兔斜靠在软榻上,两腿并拢曲起,踩在塌沿,睁着一双剔透如琉璃的眼睛,看着盼烟将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一一摆放整齐,然后用棉布擦第五遍!    她觉得这姑娘可能有点洁癖,就家政的业务能力来说,岂止达标,都超标了。    言一色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笑眯眯开口,“盼烟,帮我拿本书过来。”    盼烟停下手中活计,面无表情开口,“娘娘想看哪一本?”    言一色嘴巴一咧,露出珍珠般的贝齿,语速极快道,“小柱有本小书,书上画棵小树,树下有头小猪,小路撕破小柱的小书,撕坏了书上的小树,没撕坏树下的小猪,小柱要小路赔小书,小路对小柱说——我赔你的小书,赔你书上的小树,不赔你树下的小猪。”    盼烟发愣。    言一色莞尔一笑,“你跟藏书楼的管事嬷嬷重复我这段口令,她自然会把我要看的书给你,来,你先重复一遍,我看你记住没有!”    她话音才落,盼烟便一板一眼复述了出来,咬字清晰,语速很快,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有节奏,就是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和感情。    “哈哈哈……”    言一色笑开,她很欢乐,紧接又道,“你会说西地方言吗?再用那里的话说一遍。”    盼烟点头,正要张口说,就听迟聿寒凉冷漠的声音传来,“说什么?”    盼烟是个素质极高的姑娘,她没有愣神没有迟疑,抬脚向一侧退开,很快,迟聿走进来的身影便显露在言一色眼前。    “绕口令。”    迟聿哼笑一声,“无需技巧没有挑战的东西,乏味,无聊。”    言一色挑眉,‘挖苦’道,“谁让你是天才呢,唉,就是要承受这种‘日子没意思’的苦恼。”    她说罢,忽地笑脸一扬,话锋一转,开启了自夸炫耀模式,“我就和你不同了,虽然也是天才,但亦不失对生活的热爱之心,简直就是上天眷顾,第一宠儿!”    “你想多了,这只意味着,你还不是真正的天才。”    “哼,那我绝对是最有人情味的天才!”    “你这副‘我是天下第一好’的自负样子,很不错,有孤年少时的风范。”    “嗯……你要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沧桑?我这么年轻的绝色美人,配你好像很吃亏!”    “你一婚过。”    “你不止一婚,后宫美人多少个了,你数一数。”    “孤指的是明媒正娶大婚,以前没娶过夫人,至今没立过皇后……”    “呵,你早干什么去了?谁让你不娶不立了?这个亏你吃定了。”    “孤找人算个黄道吉日,娶了你怎么样?”    “你如果非要娶,我没什么意见!不过……你介意我嫁给你、有了孩子,最后却还负了你吗?”    “你敢,孤掐死你!”    “哈哈哈,黑脸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唉呀,你认真啦?我随便说一说,你求娶我的那句话都不认真,我也就不认真地逗逗你咯。”    “……哼,若真有那一日,与你有关的所有人,孤会送他们下地狱。”    “我好怕怕哦,你真凶残!小心吃方便面没有调料。”    “孤不吃方便面。”    “呵呵,你想吃也没有!”    ……    盼烟低垂着头,虽然没看到迟聿和言一色的神态,但他们的对话,她一字不差都听进了耳朵里,外表一派淡定,但其实心惊肉跳!    比她在刀光剑影中游走还刺激!    这就是陛下和娘娘的相处吗?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打死她也不敢想,这天下间竟有和陛下斗嘴还能活着的女人!    ……    言一色是怀着独占千御宫的美好愿景住进来的,但她没想到的是,接连七八日过去了,迟聿每日清晨都上朝,都夜都回隔壁寝殿,比太阳东升西落都规律,他和她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古代版同居!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困扰就是了。    ------题外话------    二更大概十点左右~啦啦啦    250 不对劲的古裳(二更)    言一色在宫内的生活就是米虫标配,闲暇时间一抓一大把,吃喝玩乐的各种花样组合一下,能有上百种,她每日随便挑个几种打发时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对了,时不时还会有来自言域的信,给她写信的人很多,如元月两位长老、寒菀、言序、言成、言燕等等。    信中的格式、内容基本大同小异,前面是问候之语,后面是送给她的具体节礼——毕竟元日将至了。    礼尚往来,言一色定然要回送的,她自己名下的产业固然也有好东西,但还是比不上迟聿的,所以她向他要了他的私库钥匙,挑拣出最贵重又最适合的东西打包装箱,在言域每人派来送礼的车队抵达后,顺道让他们带回去。    迟聿看着自己私库里的好东西像流水一样消逝,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满足自豪感,这种感觉既奇妙又让人贪恋。    以至于他上朝时,笑脸都多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种喜悦之色流于表面的傻笑,而是冷笑、阴笑、嘲笑,但就是如此,已足以体现他状态不错了。    除夕夜前三日,迟聿罢朝,众官员喜出望外!    按礼法,迟聿要去太庙祭祖,他充分发挥自己暴君的本性,原该是庄重肃穆的场合,他却毫无敬畏之心,人是到了太庙,但无视一切祭祖的规矩章程,只进去转了一圈,眸光讥讽地瞧了眼供奉的历代皇帝画像,便转身出来。    跟随在迟聿身后的一众太监和官员彻底傻了眼,但因为不是第一次见他做下骇人听闻的事情,也算习以为常,迅速镇定下来,劝是不敢劝的,只得装聋作哑保平安。    ……    皇宫,御花园里。    天上是一望无际的灰白之色,纷纷扬扬的雪花簌簌落下,覆盖了假山、松柏、枝头、房檐、凉亭、宫灯、冰封的湖面……    因为没有风,这场雪显得尤为静谧唯美,凛冽中带着温柔。    一片宽阔场地中,有女子的笑闹声、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雪球击中什么的破碎声,愈演愈烈,正是流思、浅落、盼烟三个在嬉戏追逐,打雪仗。    当然了,以盼烟的呆板性格,她是被动玩家,不过这不妨碍她发挥自己投射雪球的高准确度。    至于言一色,则抱着兔兔坐在一株盛开的腊梅树上,身上披着一件白狐裘,细滑如缎的墨发披散在脑后,一张精致无双的小脸剔透如玉,粉润莹亮。    她慵懒地晃动着双腿,享受着岁月安稳的生活,时不时给总是被雪球袭击到的浅落加个油。    兔兔安静地待在言一色腿上,毛茸茸的全身落了雪,黑与白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愈发衬得它丑了,又因为长时间静止不动的关系,活像个撒了糖霜的大型黑芝麻糕点,但卖相不好,给人一种看起来不是很美味的样子。    言一色在身边随手摘了几朵腊梅花,对兔兔左看右看,准备下手为它打扮一番,忽地,她眼角余光瞧见了一只雪狐的身影,正极速飞奔,朝她坐着的这株腊梅树根部跑来,然后‘砰’地一声,撞了上去,当场晕厥!    言一色眨了眨眼,一脸懵逼,雪狐又不是傻狍子,不该这么蠢啊?该不会……故意的,想碰瓷儿?    言一色抱着兔兔从树上跳下来,抽出一只手,抓住它蓬松的大尾巴,将它拎了起来,上下颠了颠,左右晃了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歪着头,眼眸眯起,审视起雪狐尖瘦的脸,正仔细观察着,忽觉背后袭来一阵刺骨冷风,她挑了挑眉,看似不紧不慢地闪避,实则快到原地还留有残影。    言一色转身后,终于看清了袭向她的,是一条黑色长绫以及隐藏了轨迹的透明丝缕!攻击呼啸而过,将她坐过的那株腊梅树拦腰折断!    言一色抬头望去,就见远处御花园的宫墙上,站着一名美艳妖娆的女子,一双邪魅的狐狸眼中冷光凛冽……没错,偷袭她的正是古裳!    “你对本姑娘的莎莎做了什么?”    古裳一声厉喝,一副誓要将那只雪狐从言一色手里抢夺下来的架势,言一色在她冲过来之前,就将手中的雪狐扔了过去,不咸不淡开口,“它叫莎莎?嗯,的确有些傻,真是名副其实!你的莎莎是自己一头撞到腊梅树上,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古裳接住了雪狐莎莎,将它紧紧抱在怀里,神色间的关切不似作假,但她不信言一色的说辞!    “你胡说,莎莎又不是眼瞎,怎么会自己撞到树上?本姑娘分明看见你揪着它的尾巴,将它倒吊空中,心狠手辣地对待它!快说,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它若死了,我就让你陪葬!”    古裳神色骄傲,咄咄逼人,一身气势张扬明艳,眼睛似能喷出火般,死死盯着言一色。    言一色捏了捏兔兔的长耳朵,打量着古裳的神态,眼底闪过几分讶色……这狐狸精不对劲儿啊,看着她的眼睛里竟然没有恨意?这不科学!似乎她们之间的恩怨不存在一样!    难道,因为那段回忆太痛苦,受到的伤害太大,所以选择性遗忘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言一色指着自己,一脸单纯无辜地看着她,“你可知我是谁?”    “哼,你没资格让本姑娘正眼相看,任你有多家世显赫,既在这后宫里,就不过是我迟聿哥哥的一个妾罢了!”    古裳咬重了‘妾’字,一脸轻蔑不屑。    言一色眸光一凝,舌尖轻扫过上颚,似笑非笑开口,“你既然如此看不起后宫妃嫔美人之位,又为何眼巴巴往你迟聿哥哥面前凑?”    ------题外话------    明天还是下午六点更新呦~    251 苏玦和古裳(一更)    古裳听罢言一色的话,眼尾拉长上挑,妖娆妩媚,神色间浮现一抹邪笑,风情万种,得意骄傲道,“因为本姑娘命、贵,是内定的皇后人选!”    言一色瞧她说得笃定,乐了,戏谑开口,“谁内定的?你那个酷爱穿粪土色的爷爷?”    古裳微愣,一时没明白言一色说的是谁,但她到底是聪敏之人,很快反应过来,脸色陡然一沉,两手一甩,电光火石间飞射出漫天长陵和丝缕,“放肆!无名尊者是我父亲都敬为上宾的存在!没有他,就没有荒月的今天!”    言一色并不想在过年的喜庆日子里打打杀杀,所以只象征性地陪古裳过了几招,便反利用她的长陵,将她整个人缠绕成一个大蚕蛹。    古裳手脚皆被束缚住,僵立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败下阵来的屈辱和愤怒全写在脸上,咬牙瞪着言一色。    言一色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不远处,从雪地上捡起那只雪狐莎莎,方才两人打斗的时候,它被古裳放到了这里。    言一色笑眯眯走回来,将莎莎放到了古裳的头顶上,“喏,你的好伙伴,还给你。”    “啊!下去下去——”    古裳脸色惊变,一边尖叫一边猛摇头,将雪狐甩了下去,它的身体砸落在积雪中,几乎全部没入。    兔兔忽然从言一色怀里跳出来,落在它身边,长耳朵一歪,傻傻盯着。    言一色见状挑眉,好奇地看了一眼。    古裳抬头,阴冷的视线锁住言一色,愤恨道,“本姑娘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尊贵无比,一个低贱的畜牲怎么能趴在我头上!好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羞辱我!”    言一色头微偏,憋笑,两手叉腰,倾身靠近她,故作一脸神秘道,“我发现,你身上有一个很宝贵的闪光点!”    古裳见言一色靠近,眸光一狠,暗中蓄力,嘴上却配合着开口,意图分散言一色的注意力,“什么?”    而就在言一色即将回答的当口,古裳出其不意撞过去,打算用自己的头砸上她的脸!    古裳的动作快,言一色更快,身形一转,便完美避开,而她则因为收势不及,整个人扑到了松软的雪地中。    “啊——”    古裳惊叫,声音在脸埋进雪中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然后就是一阵疯狂扭动,挣扎着想站起来。    言一色瞅着她乱扑腾的身影,唇角勾笑,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开口,“你的闪光点就是——中二病!”    说什么自己以后是皇后,畜牲不能在头顶,如此妄想,这般轻狂,对自己的认知模糊到堪比马赛克!    未来堪忧啊少女!    古裳当然理解不了言一色的意思,也没认真去听,满脑子只有报复回来的念头!    被绑成粽子的古裳,终于翻坐了起来,正要辱骂言一色发泄怒火,却见她侧着脸,正看向哪里,目光下意识也看过去,眼眸蓦地一缩,呼吸停滞。    因为不远处待在雪狐身边的兔兔,正张大了嘴,然后瞄准它圆滚滚的肚子,狠狠咬了上去。    古裳看傻了眼,“小黑你在干什么!”    兔兔只咬了一口就松开,然后噗噗几下,把嘴里的狐狸毛喷了出来,一个弹跳,回到了言一色怀里。    言一色摸摸它的头,视线未离地上的那只雪狐,就见没一会儿,它四肢颤动了几下,痛苦地翻滚起来,不时发出呜咽声。    言一色眯眼瞧着,若有所思,忽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浅落的呼喊,“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浅落第一个跑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被绑的古裳,面露微讶,紧接又看见了一只打滚的雪狐,正了正神色,暗自琢磨起来。    流思和盼烟紧随而至,还有一人跟在她们身后,光风霁月,气质卓华,一双干净温和的眼睛,清明雪亮,迈着沉稳的步伐,逐渐靠近言一色。    拱手略施一礼,“言妃娘娘。”    言一色微一侧目,笑意起,“苏大人。”    她话音未落,古裳委屈的声音便插了进来,“苏大哥,这女人欺负我!她还怂恿小黑咬我的莎莎!”    古裳全身被长陵缠住,发丝凌乱,小脸妩媚,坐在雪地里泫然欲泣,倒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苏玦目光微动,转脸笑看着言一色,恭敬请示道,“娘娘,不知微臣能否为裳小姐解绑?”    言一色淡淡挑眉,无声默许。    “谢娘娘!”    苏玦上前,解开了古裳身上的束缚,然后走过去,将地上痛苦翻滚的雪狐抱进怀里,面向言一色,温声开口,“娘娘,不久前裳小姐带着莎莎在春园玩,它不小心误食了种在那里的炽心草,体内中毒,所以疯跑乱窜,裳小姐一路追过来,没想到巧遇了娘娘。”    言一色了然,难怪这雪狐会傻到跑来撞树。    苏玦的视线转移到兔兔身上,继而道,“炽心草娘娘也很熟悉,便是兔兔唯一的吃喝,于兔兔来说是美味,但对莎莎就是剧毒……兔兔本身就带毒,若真咬了它,也许会有以毒攻毒的效果。”    言一色瞥了眼在他怀里呜咽的雪狐,目光放在古裳脸上,淡声道,“听到了?兔兔误打误撞救了它一命,你可要记得感恩!”    古裳不予理会,一把抓住苏玦的手臂,满脸不可思议,嗔怪道,“兔兔?小黑什么时候改名了,你没告诉过我啊?”    她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在……撒娇。    而苏玦则耐心地解释起来。    言一色玩味地审视着二人,他们之间亲昵到有些暧昧啊!    可古裳不是喜欢大暴君,一心想做皇后吗?怎么不跟别的男子避嫌?是没有意识到不妥,还是有意脚踏两只船?    至于苏玦……是否喜欢古裳不清楚,但绝对不讨厌!    流思和浅落站在她身后,都在看着苏玦和古裳,皆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盼烟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古裳从苏玦口中知道了言一色就是迟聿传闻中的宠妃,且兔兔的名字也是她改的,脸色阴沉下来,甩开了苏玦的手臂,转过身生闷气,魅惑勾人的大眼中清晰地闪烁着嫉妒和恨意。    苏玦未因古裳那一下有任何情绪,不动声色地抚平衣袖,若无其事开口,“娘娘,莎莎的情况还需太医诊治,微臣便不在此久留……告退。”    “嗯,这小东西挺可爱,我祝它早日康复。”    苏玦不仅自己离开了,还带走了古裳,古裳本不愿意走,但苏玦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转瞬就改了主意,临走前,姿态高傲地甩给言一色一个眼神,“你等着!”    两人并肩走远,期间,苏玦抬手拂开一截落了雪的枝桠,以免打到即将经过的古裳头顶。    两人背影消失不见。    言一色渐渐收回视线,对苏玦和古裳的关系越发好奇,可恨她对苏玦的私生活了解不多,更不知他对女人的态度,倒还真难下判定。    至于古裳,应当是真的失忆了,这次相见,比起第一次见面,虽然依旧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因为迟聿对她的宠爱而羡慕嫉妒恨,但多少有了点分寸,大概是脑海深处残留着对她的畏惧,自己也许意识不到,但确实约束了言行,面对她没有太过放肆!    否则,以古裳的脾气,怎么也要再教训她一顿,才肯跟苏玦走!    言一色看了看天色,转身招呼流思三人,笑道,“已经出来许久,也快到用膳的时候,回去咯,没尽兴的话,继续在千御宫玩。”    ……    ------题外话------    二更十点啦啦啦    252 除夕夜(二更)    言一色带着自己的婢女们回了千御宫,并未安分地等着传膳,而是一个人去了趟御膳房,果然瞧见了墨书的身影。    墨书被言一色叫到了外面,还没站稳,就听得一句,“苏玦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墨书闻言大惊失色,正要说什么,却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咳……咳……”    “淡定,莫要激动,又不是问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娘娘,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苏玦的私事了?”    言一色便将在御花园遇见苏玦和古裳的事说了一遍,试探一句,“苏玦心仪的人是古裳?”    墨书毫不迟疑道,“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苏玦对裳小姐很好,有那种意思,雪狐莎莎就是他前几日送的,裳小姐对苏玦也不错,不过她喜欢的是陛下,只拿苏玦当兄长看。”    所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行,坦白来讲,古裳是个绝色美人,容貌上配苏玦也不差,只是性子让人不敢恭维,但俗话说的好,男人看女人,跟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兴许苏玦就喜欢这一款的,更何况,不是说古裳对苏玦也不错?    言一色目光瞟向了墨书,别有深意道,“古裳对你如何?”    墨书笑容明亮,十分坦率,“我们三人交情都不错,在我和苏玦眼中,她是妹妹般的存在……呃……”    墨书说完,才意识到只顾着说自己、苏玦和古裳的关系好了,全然忘记言一色和古裳之间的恩怨了!    她眸光一紧,急忙补救,“话虽如此,但裳小姐在我心中的地位,还是比不上娘娘!”    平心而论,墨书、苏玦和古裳是一个小团体里的,多少年下来情谊算得上深厚,古裳的确是心狠手辣,但墨书和苏玦不是吗?他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一点并不会成为他们疏远古裳的理由。    可以说,钟灵宫事件中的另一人若非是迟聿宠爱的言一色,他们不仅不会对古裳有微词,还会帮着收拾烂摊子。    苏玦会不会因言一色对古裳下手太狠而心存芥蒂,这个不好说,但墨书绝对没有,不仅没有,还会在两人发生冲突时,站在言一色这边,没别的,因为她是迟聿的脑残粉,爱屋及乌的程度令人发指!    对于她来说,这种情况其实相当于在迟聿和古裳中选择,当然二话不说选前者!    所以墨书对言一色说的话,并无水分。    言一色被墨书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无意探究她话中真假,跟古裳一比,自己的确是外人,即便真的因为对古裳下手过重而对她有意见,也无可非议。    谁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偏心,她更不是玻璃心,并不在意。    “哈哈,我随便问问,你不必反应过激,近日在宫中无聊,什么事都好奇三分!对了,古裳是不是失忆了?因为被我虐得太痛苦?”    墨书点头,诚实道,“是。”    看来她没猜错。    “行了,你接着忙,我回去等着吃。”    言一色冲墨书摆摆手,转身离开,墨发在空中划过,逶迤出几线飘逸。    墨书目送她的身影远去,半晌才回过神,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虑着要不要跟自家陛下汇报一下。    ……    墨书到底还是跟迟聿说了,而言一色很快就知道了墨书此举,时间是在除夕夜,华灯初上;地点则是在丛京人流如织的大街上。    爆竹声、烟火声、吆喝声、笑闹声、戏曲声、铜锣声、贺喜声……交织出一曲鲜活绝妙的无双乐章。    食物香、美酒香、脂粉香、花木香、笔墨香、礼佛香、气息香……渲染出一种令人陶醉的喜乐意境。    目之所及,皆是大红大绿等鲜艳明亮之色,灯火之繁盛,照得街道亮如白昼,偶有追跑的孩子窜来挤去,带起周围人的一串惊呼声和笑骂声。    言一色和迟聿做寻常富贵人家打扮,隐没在人群中,周围有墨书盼烟等人护着,两人脸上皆带了面具,言一色的是白底色绘黑月,迟聿的是黑底色绘白云。    这两张面具是他们走了好几个摊位才发现的,能在大红色占据主流的日子里找出黑白两色的来,也实在不容易。    主要还是迟聿难伺候,嫌其他颜色丑,不过就算如此,在没找到这两张面具前,他还是被言一色‘勒令’戴上了一张大红色猪头面具,原因无它,迟聿的脸辨识度太高,而且京中百姓……大概都认识。    嗯,实在是迟聿露面的次数过多,且每一次都给京中百姓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甚至是心理阴影,想不记得他都难!    这要被认出了,还逛什么街?所有人绝对都跑光!    言一色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摆弄着桃木剑,眼睛左看右看,应接不暇,喜上眉梢。    迟聿负手而立,走在她身侧,忽地问道,“听说你找墨书问苏玦的事……怎么不来问孤?”    言一色语气随意,“我记得你连古裳是谁不知道,想着应该不会留心她和苏玦之间的小事,怎么……难道你其实比墨书还清楚?”    迟聿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未再多言,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比墨书更清楚。    言一色无所谓,心全在周围琳琅满目的各色物件上,摸一摸,瞧一瞧,过足了瘾。    她早已越过迟聿,一人跑到了最前面,隔着一段距离停下,猛一回头,正想招呼迟聿过来看看,却见到他身后十点钟方向的人群中,苏玦和古裳正在不远处!    ------题外话------    明日……万更。    还是下午六点一更~    然后接连会万更三四天,本来只想万更一两天的说,但巧了,萌编排了推荐,所以……    啊,忐忑,紧张,刺激,惆怅。    想想好多个万更,我有点手软,笑哭    253 巴结言妃娘娘(一更)    言一色惊了,眼里继而流转几分兴味,转身朝迟聿奔回去,拉了他的手,提气往上一跃,藏到了酒楼的房檐上。    又冲墨书和盼烟几个打手势,让他们散开藏匿。    盼烟、流思和浅落是茫然的,但脚下动作却不慢,散到人流中,墨书警惕地四下一扫,眼尖地发现了苏玦和古裳,眸子一亮,八卦之心起,突然就明白了言一色的几分意思,忙走到一个人多的摊位前,借着遮挡隐匿身形。    苏玦和古裳经过,一个沉默纵容,眉目带笑,一个任性撒娇,肆意张扬着自己的魅力。    两人容貌皆是上乘,气度不凡,所过之处,引来一众惊艳发痴的目光。    一时间,周围的喧闹声弱了几分,但很快,便爆发出更烈的欢声笑语。    目光围绕着苏玦和古裳,说些什么天作之合、金童女玉、郎才女貌之类。    待他们走远,附近的人群才渐渐恢复如常。    言一色拉着迟聿的手,从高处房檐上闪身落下,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墨书几个陆续围拢过来。    言一色抬手,想捅一捅迟聿,却发现自己正抓着他的手呢,难怪她觉得右手烫热。    抬眼瞧着迟聿,嘿嘿一笑,她可不是有意吃豆腐,手挣了挣想松开,但已经被他攥住了,于是将两人交握的手举到他眼前,挑眉道,“松个手先。”    迟聿睨了她一眼,手臂沉下,带着她的手落到两人身侧,笑意掠过唇畔道,“是你先招惹的孤,如今你说松就松?休想。”    迟聿不喜吵闹,更不喜在人群中穿来走去,依他的意思,大街小巷最好都清场,但考虑到言一色喜欢喜庆的气氛,所以还是带着她出宫上街了,眼下看来,可真是一个明智的决断!    若一直待在千御宫中,哪有被牵手这种惊喜。    迟聿感受着掌中的绵软丝滑,时不时摩挲几下,心中渐起波澜。    言一色无语,看他语气坚决,一副十分难搞的样子,若花费心力就在让他松手这种事上,未免有点败兴,毕竟一年一次的节日啊。    索性她心情好,牵手也没什么,就随他去了。    言一色剔透澄澈的眼里漾开笑意,揶揄开口,“苏玦和古裳走得很进啊,你有什么感想?”    迟聿宠溺地看着她,不答反问,语气是一贯的冷硬,“你为何拉着孤躲开?孤和你见不得人?”    言一色抿唇,假笑。    “还是因为你看见古裳就倒胃口,坏心情。”    言一色嘴角扯了扯,“都不是……你难道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会影响他们相处?”    如果让苏玦和古裳见到大暴君,一个必然拘谨收敛敬畏他,一个定要转移目标盯上他,两人之间就没有和谐的气氛了。    另外,今日除夕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和古裳绝聊不到一起,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迟聿意兴阑珊,轻哼了一声,“原来是这种无聊的理由。”    言一色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猜的理由也很离谱好!走了走了,去前面看看!”    她也不用听大暴君的感想了,看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怕根本就没有!    墨书神色兴奋,蠢蠢欲动,十分好奇苏玦和古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最好苏玦能把古裳拿下,让她放弃陛下!    墨书越想越美,灼热的目光撒向了迟聿,犹豫一会儿,正要提出她想跟上去看看苏玦两人的情况,就听迟聿漠然地对她道了一个字,“滚!”    墨书精神一振,喜笑颜开,“谢陛……主子!”    她话音未落,身影便溜进人群中,眨眼消失不见。    迟聿和言一色手牵手,在人声鼎沸的欢腾中继续向前走去。    盼烟、流思和浅落跟了上去,尽职地护卫左右。    ……    对所有人开放的梅园中,众多小路阡陌纵横,延伸逶迤至梅林深处的各个角落,分割出千变万化的绝美景色。    株株梅花开得正好,枝干遒劲,花朵娇艳,片片雪花从天落下,轻盈地点缀其上,愈发显出不畏凛寒的高洁傲骨。    有穿棉冬装的清秀婢女,提了圆灯笼站在梅花旁,分布之密,不亚于宫廷守卫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人衬花,花映人,凭添了些许游赏的趣味。    比起外面街市上的人来人往,喧嚣热闹,这里处处透露着雅致,虽人也不少,但多是家境殷实、涵养不低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知书达礼,举止讲究,无论相聚寒暄,还是高谈阔论,都要安静许多。    有凉亭中设了休憩之地,四面垂着挡风挡寒的幕帘,燃着炭火,放着座椅,备有笔墨,便有三五好友或萍水相逢之人聚在一起,即兴作诗、写福字、春联之类。    当然,另有人品茶赏梅、闲话家常,这也是很美的事儿。    四面八方都洋溢着喜气,祥和的氛围让人的心都不禁飘扬起来。    在某个偏僻、人少、灯暗的角落里,有一五六岁的大眼男童迷路了。    他戴着一顶带狐毛的小帽子,小脸肥嘟嘟的,穿着红色的锦衣,脚踩同色鹿皮靴子,在几株梅树间跑来走去,神色茫然,渐渐感受到了害怕,眉头一皱,嘴巴一张,开始嚎啕大哭。    哭声是引来人的好方式,没过多久,确实有人循声过来了,但却不是男童认识的人,而是一个与他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儿。    “你迷路了吗?”    “呜呜……嗯……”    “你要去哪里呀?”    “呜呜呜……”    “啊,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小哑巴!我真聪明!”    “呜哇哇……”    两个孩子面对面,正在进行着一场无法交流的交流。    幸好,女童的长辈及时找来了。    “甜甜?甜甜!你怎么跑到这里?可让魏叔叔好找!”    魏大人看到了名叫甜甜的女孩,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同时注意到了站在她旁边的男孩,走过去蹲下,努力在脸上挤出温柔的神色,轻声问道,“孩子,你和家里人走散了?叔叔带你去找好不好?”    男孩本在哭哭啼啼,渐渐止住眼泪,水润发红的大眼,静静看着魏大人,轻轻点了下头。    魏大人松口气,庆幸这孩子没有被他天生冷厉的面孔吓到,愿意跟他走。    魏大人从袖中掏出便携式的笔墨和纸张,简短写了几句,放在附近最显眼的一株梅花旁的灯笼上,然后用一个份量重的袖扣压住。    如果有男孩的家人来此地找,看到上面所写就什么都明白了。    魏大人一手抱起甜甜,一手牵住男孩的手,很快走出了此处僻静昏暗之地。    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周围一片死寂。    忽地,一黑衣人出现在了留有信的灯笼旁,扔掉上面的袖扣,拿起白纸看了几眼,阴冷一笑,上手将其撕得粉碎。    ……    魏大人跟自己带来的仆从汇合,让他们去其他方位看看,有没有谁家丢了孩子在找的,做下安排后,他带着男孩和甜甜往一个人多的方向走去。    男孩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但看他一身行头,应是出身富贵。    甜甜不想被抱了,魏大人便放她下来,牵着她,如此,就是一左一右都牵着一个孩子。    甜甜很活泼,左顾右盼,叽叽喳喳,男孩很沉默,脸上还挂着泪痕,忽地,他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人群中的一男一女,眨眨眼睛,下一刻,用力挣脱了魏大人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魏大人以为他是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所以不紧不慢地走着,而甜甜见他跑了,便有样学样,挣脱了魏大人的手,飞快跟过去。    魏大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而男孩和甜甜已经并排出现在迟聿和言一色面前,成功当了拦路娃。    迟聿脸上戴着面具,窥探不到任何神色,但从散发出的气息来看,低沉又冷煞,他很不悦!    言一色倒是对两个孩子很好奇,倾身靠近,男孩面露惊恐,脚往后撤了一步,似乎在害怕她脸上的面具。    甜甜倒是个大胆的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言一色,笑脸灿烂,嗓音软糯,“姐姐好!”    言一色摸了摸她的头,“乖。”    而后,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倾身过去,垂眼看向男孩,一时间,四目相对。    少顷,言一色笑意加深,嫣红柔软的唇扬起弧度,温柔地拍了拍男孩的头,站起身,语重心长道,“看清楚了吗?姐姐不是你找的人,快走。”    走过来的魏大人,刚好看见摘下面具的言一色,先是因她的容颜呆愣住,停下了脚步,后因听到她的话,回过神来。    魏大人一个大步上前,将男孩和甜甜护到自己身侧。    迟聿瞥了一眼他。    言一色重新戴好面具,疑问道,“你是?”    魏大人神色一正,观言一色容貌气度,就知她必然身份显赫,不由地恭敬开口,“这男孩与家人走散了,我无意中发现,做不到视而不见,便只好帮一帮。”    言一色笑了笑,“原来是个好心人。”    她说罢,视线扫过那男孩,“你运气不错哦,要珍惜,快走。”    言一色拉着迟聿离开,盼烟几个跟在他们身后。    众人没走上几步。    魏大人身边的男孩,忽然将自己旁边的甜甜推到了地上!    魏大人视线一紧,脸色一沉,甜甜面朝天平躺在地上,还未发出叫声,伴随着一道箭矢破空声,一支淬了毒的利箭便射到她耳边不远处!    甜甜一惊又一惊,回过神,小嘴一瘪,大哭起来。    魏大人扑过去,一把抱起她,视线扫到一遮挡物,毫不迟疑飞奔过去!    他才跑出一步,那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竟来到了他身边,伸腿一绊,他便因惯性重重摔到了地上,下一瞬,一支淬毒利箭擦着他发顶而过,玉冠掉落,头发散开。    甜甜因为被他护在怀里,毫发无伤。    魏大人这时已经意识到,那男孩其实是个诱饵或者隐藏的利器,绝非迷路的寻常孩子!    目地呢?    接近他然后杀了他?    可为什么方才在僻静之地不动手?    从暗处射来的毒箭……    魏大人思绪纷飞,正琢磨着,一阵细密恐怖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打断了他的凝想!    他将甜甜护在身下,男孩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刀,挥挡住可能会伤害到他和甜甜的箭矢。    周围的人四散逃离!惊呼声、惨叫声、哭泣声混在一起,祥和喜庆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血腥肃杀!    迟聿和言一色等人当然也被攻击,迅猛的箭雨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袭来,迟聿揽住言一色的腰身,抽出腰间软剑,墨黑的剑身在空中伸展开一道震风的光。    他手持长剑,看似再简单不过的挥动,却如行云流水,每一招每一式快到看不出轨迹,却有无数箭矢自半空而落!    气势凌厉的箭雨就如失了爪牙的虎,瞬间没了任何威胁。    盼烟护着流思和浅落。    良久,从四面八方暗处射来的箭矢停歇。    目之所及,这片地方还活着的人就剩迟聿等人以及不远处的男孩、魏大人和甜甜。    其他人死的死,跑的跑。    迟聿未看四周一眼,搂着言一色转身离开。    此时,又一道破空声响起,微不可闻,目标,是那救下了魏大人和甜甜的男孩。    男孩和暗中射箭之人是一伙,但因为他救人却没杀人,似乎被认定为叛徒,这一箭就会要了他的命。    言一色虽背对着那男孩,但已预感到会发生什么,用自由的那只手掐了一把迟聿的腰,趁他愣住的刹那,抽出被他攥住的另一只手,身形一掠,闪到了男孩面前,徒手抓住了那支利箭,五指上金芒一晃,微一用力,铁箭被折断。    被保护了的男孩怔怔看着言一色,她回头,眸子里闪过潋滟流彩,“除夕夜死孩子,可让人太难过了,所以看在你才几岁的份上,我救了你,不必挂怀,快走。”    这是言一色第三次对他说‘快走’,每一次的意思其实都相同——让他放弃对目标的暗杀。    因为她已隐隐猜到,他的目标,是迟聿,那么,一分胜算都不会有,且迟聿不是她,可不会看在今日是除夕、看在他是孩子的份上就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男孩的脸颊肉嘟嘟,白皙粉嫩,看着颇为憨萌,又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让人很难生起警惕心来。    迟聿已经从言一色那一掐中回过神来,以他的经验,不必看,就知一定青紫了。    他径直走到言一色身边,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脸,揽过她肩膀,无视地上站着的小不点,寒着声音道,“还想去哪里?”    “嗯……青楼!”    “……驳回!”    那男孩身旁站着魏大人,他将甜甜护在怀中,忽地听到迟聿开口说话,心中一突,因为有些耳熟。    魏大人起了疑心,脑海中又闪过言一色的那张脸,后知后觉想到,她似乎有些面熟!    他屏住呼吸,集中精神,逼自己去想,这两种熟悉感,到底来自他知道的谁?    此时,迟聿搂着言一色经过男孩身边。    男孩瞅准迟聿的腿,蓦地像头野狼一样冲过去,张嘴要咬。    他齿间藏了毒,咬破人的血肉后,毒素便会迅速蔓延全身,一命呜呼。    他自己提前服了解药,所以不会有事。    迟聿眸光都没动一下,甚至没有低头去看,抬腿冲他嘴巴一踹,便将他踢飞几丈远,然后落到了梅花树上。    男孩嘴巴、鼻子、脸颊都血淋淋的,牙齿掉了好几颗。    他也不哭,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眼睛里流露出难过之色,他难过的不是没将迟聿杀死,而是他没想到跟迟聿一比,自己竟然这样弱。    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碾死他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魏大人的沉思,他失神地看向并肩而立的迟聿和言一色,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们是暴君和言妃!    魏大人脸色一白,抱着甜甜的手愈发收紧。    一只红骷髅凭空出现在男孩身边,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他掐死。    暗中放毒箭的那伙人,已经被他处理干净。    只剩男孩一个。    红骷髅请示迟聿,“主子,他?”    迟聿骨子里对人命的态度是漠然的,声线凉薄,“送去给青杀试毒,让他生不如死。”    魏大人看见红骷髅,不用求证,就知自己完全猜对了!    而言一色的那张脸和言语一样,言语曾经名动京城,认识她的人很多,流传出去的画像更多,所以只要知道言语样貌的,猜出言一色的身份轻而易举。    魏大人听到了迟聿对男孩的处置,没有任何惊讶,因为他早已习惯迟聿残忍无情的处事风格。    “我觉得,他更适合被培养成暗卫。”    言一色慵懒的话音响起,声线细腻温柔,好似一笔水墨。    “依你。”    迟聿一锤定音。    两人相携远去。    盼烟三个人尽职尽责地当自己的跟班。    魏大人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迟聿说的两个字——依你。    良久,他倒抽一口冷气,醍醐灌顶般想到,宠妃真的是宠妃,竟能一句话就改变暴君的决定。    古往今来,官场的人都忌惮帝王身边的女人吹枕边风,不是没道理的。    魏大人此时此刻福至心灵,想到了一条让未来日子不那么惨烈的明路!    这就是——巴结言妃娘娘!    魏大人忽然热血沸腾,恨不能下一刻就尝试一下此办法是否可行!    但他骨子里还是谨慎的,心里盘算着将自己总结出的论断散布出去,先让别的人投石问路!    ……    另一边,离开梅园的言一色和迟聿,准备去河畔放天灯。    她想了想那个男孩的事,闲话道,“梅园那伙人跟你什么仇?”    迟聿冷漠一句,“不记得。”    他语气很认真,是真的不记得,实在是仇人太多。    言一色轻笑一声,转而对着虚空道,“红骷髅,你说。”    迟聿号令,“说。”    他话音才落,有僵硬冰冷的声音响起,“陛下,您杀了那男孩的父亲,暗中放箭之人是他的部下。”    言一色微讶,转头看向迟聿,“杀父之仇?可为什么那孩子对你一点恨意都没有?”    她近距离看过他的眼睛,是沉寂如死水的平静。    甚至他在对迟聿发动攻击时,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恨意。    言一色此问,迟聿回答不了,瞥了眼红骷髅。    “回娘娘,因为他恨自己的父亲,本无意复仇,全是其父亲旧部逼迫。”    言一色挑眉失笑,好,看来又是一个挺复杂的故事。    另外,红骷髅……不,该说是迟聿,势力果真强大恐怖,暗杀才发生,便将对方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只怕是在他们盯上迟聿前,迟聿的人就先盯上了他们。    ……    墨书跟了苏玦和古裳一路,最初是紧张期待,最后是麻木失望,因为苏玦发乎情止乎礼,根本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苏玦和古裳在外游玩许久,才一起回了尚书府,他将人送到住处,回到自己的院子。    才走进浴房,墨书便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跳到他面前,眉毛倒竖,恨铁不成钢道,“苏玦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的话,怎么不懂对女人流氓一些!你要是主动,古裳早就是你夫人了!”    ------题外话------    二更八九点哈    254 苏玦和墨书,古裳和古涛(二更)    苏玦悠然浅笑,淡暖犹如灯火,“你在暗处偷窥我许久,眼下冒出,就想说这些?”    墨书一噎,悻悻道,“被你发现了。”    她说着,话音一顿,清咳了下,转瞬间,气势又回来了,“我是得了陛下的指示才跟上你们!你别想岔开话题,说,你到底想不想收了古裳?”    苏玦避而不答,转身从浴房出去,坐到了软榻上,端起一盏茶慢慢品着。    墨书追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目光犀利,冷喝道,“还是不是好兄弟,你从实招来!”    苏玦瞧了一眼不远处侍立的婢女,“给墨书姑娘上茶。”    “是,大人。”    墨书死死盯着苏玦。    少顷,他只得无奈开口,“无名和古叔的意思,想让她成为丛叶的皇后。”    墨书闻言一愣,“这个‘想’,有多强烈?”    “非做不可。”    墨书的心蓦然一沉,“但陛下绝不会同意!这件事若处理不好,陛下和荒月的关系只怕要完全破裂,从以往义无反顾的支持,演变成你死我活的争斗!陛下,也知道他们的坚决了?”    “是……陛下的性子,你我清楚,他不会妥协。”    “看来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也只有夺取他们的权利、削弱他们的实力,才能让他们老实,不敢再有对陛下私事指手画脚的心思。”    苏玦听言,没有附和,眼底深处闪过暗沉之色,缓声道,“你没有想过……输的也许会是陛下?”    婢女为墨书送上了茶,她才接过,就听苏玦这般说,一股怒意窜上心头,没好气道,“我说苏大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糊涂事,你怎么也做。”    苏玦目光隐含锐利,温声纠正,“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莫非忘了,陛下不久前才和南家结下仇怨,而荒月可以说是陛下最大的依仗,你我都清楚,若陛下和荒月撕破脸皮,南家与荒月联手,后果不堪设想!况且,陛下行事不羁,冷心绝情,这么多年下来,结仇的人太多,若是再联合了他们……”    墨书面色渐渐冷凝,苏玦的顾虑,她也不是没想到过,只是下意识觉得陛下会一如既往地顺利解决,却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巨大风险。    比起苏玦为陛下的殚精竭虑,她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墨书情绪低落,陷入自我反省中。    苏玦贴心安慰,语调轻缓,“术业有专攻,你在厨艺上已经尽善尽美,别的事情上有瑕疵是必然,看开些,你同样能做到许多我做不到的事情。”    墨书压抑的心情突然缓和,冲苏玦感激地笑了笑。    很快,她笑意一收,肃容道,“为什么无名和古叔一定要古裳做皇后?”    “也许他们是觉得陛下翅膀硬了,再难以掌控,这让他们不安,所以想让古裳成为皇后,巩固自己的权势地位,当然,若这件事上,陛下不让他们如意,他们也做好了折断陛下羽翼的打算。”    墨书闻言哼了一声,语气讥讽,“其实这次就算陛下妥协,立古裳为皇后,日后,他们一定还会找别的理由逼陛下再妥协!陛下才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而他们也只会得寸进尺,说白了,我们和他们之间,早晚会有一战。”    苏玦微一颔首。    墨书垂眸喝茶,忽地,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眼巴巴看着苏玦,“我说,你这些日子刻意接近古裳,是不是有什么计谋?比如,一步步掳获她的芳心,让她站到我们这边来,如此,对古叔来说,多少是个牵制!又或者,你觉得古裳也许知道他们的秘密部署,能套出话来?”    苏玦不语,笑得高深莫测,低头饮了一口茶。    墨书默认自己猜的方向对了!    苏玦频繁接触古裳,纵然是有自己的私心在,但事实上,还是在为陛下付出!    墨书一拍自己胸膛,热情道,“讨女人欢心这方面,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    苏玦微笑拒绝,“不必,你看着就好。”    “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    另一边,古裳回房没多久,荒月城主古涛就过来了。    父女两个关系很好,说说笑笑一阵后,古涛终于进入了主题,棱角分明的脸庞英俊狂野,笑容爽朗,直白道,“今夜和苏玦在外面玩得如何?”    古裳斜倚着宽大的椅背,一张深邃的面容张扬妩媚,顾盼神飞,烈焰双唇一张一合,不以为意道,“还是老样子啊——殷、勤!”    古涛满意地点点头,“裳儿,你记住,要徐徐图之,早晚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古裳小脸一皱,敷衍道,“知道了!”    说些,又小声咕哝道,“也不知道‘让苏玦对我神魂颠倒’和‘我做迟聿哥哥的皇后’之间有什么关系!”    古涛自然听到了,故意板起脸来,但语气中的宠溺还是遮掩不住,“乖,听你爹和无名爷爷的安排准没错,我们不会害你,还会让你得偿所愿!”    古裳一笑,正要冲他撒娇要来点什么好宝贝,突然脑中一阵抽痛,她的脸霎时皱成一团,“啊……”    古涛脸色微变,急忙让人唤来了严奇为她看看。    而严奇到的时候,古裳的异常反应已经过去,他为她检查了一番,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便道,“裳小姐没什么事,她大病初愈,还是要多休息,最好是在府上静养几日。”    古涛听完,正色道,“还要严公子费心。”    “定当效力。”    严奇退下,亲自去为古裳煎药。    古涛走进房中,古裳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很有精神,凝视着他问道,“婵儿因为勾引迟聿哥哥被他一剑穿心杀死?”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婵儿当时被挂在钟灵宫的房檐,钟灵宫坍塌时,将她砸死了。    真相涉及钟灵宫,自然是要隐瞒的。    古涛眼底快速闪过什么,若无其事道,“是,怎么又问?”    “没什么,只是至今觉得难以相信。”    “唉,裳儿,她跟你最久,见你对她好,心大了!你还是单纯善良。”    “嗯……”    ------题外话------    三更很晚了,要十一点多~    255 陛下:孤眼里只有你(三更)    魏大人在除夕经历过梅园惊夜,回来后,便挑了个好友都不忙的日子,小聚了一次。    一轮推杯换盏后,便将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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