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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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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心草大坑,而麻袋里装的是蚀心草种子,点燃了,放入骷髅头里,能长明不灭。    390 珍贵(一更)    言一色琢磨着,她现在看到的画面,是无名的人在修铸禁地大门,从蚀心草地域运来的人骨,大概会嵌入高墙里处理掉,骷髅头里放上燃烧的蚀心草种子,作为装饰照明之用。    完全竣工后,应当与她进入万魔谷看到的大门样子差不多。    言一色四周的画面在变换,她又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语。    “……三哥,以后咱们可算不用再干押人进来的差事了!”    “诶,谁说不是!小何,不瞒你说,你哥我自打办了‘刽子手’的差事,每晚都睡不好,日日做噩梦!非要喝醉了才能好好歇几个时辰!”    “‘刽子手’?这说法合适嘿!送人到那劳什子毒草里丢命,可不就是收割人命的刽子手!不过……哈哈哈,三哥,你胆子也太小了!还是不是带把的!”    “臭小子滚!”    “诶呦,哥,小弟错了!你把刀收起来!”    ……    言一色此时心下了然,大门建起,万魔谷成为禁地,意味着不会再有什么人进入,无法借助谷中的蚀心草,也就不能再继续打造“红骷髅”的试验,能让无名收手、放弃巨大利益,万魔谷里具有巨大威胁的万兽功不可没,换句话说……    是小迟聿功不可没。    若非他有心阻止更多惨剧发生,救更多人的性命,也就不会耗费心力聚集万兽,借其威势,逼迫无名不得不撤出万魔谷,终止惨无人道的活人试验。    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小迟聿对无名是阳奉阴违,面和心不和。    另外,万魔谷里的万兽似乎听小迟聿的号令,也不知是他自身的原因,还是跟他身边的异兽兔兔有关。    画面又一次转换。    言一色出现在一处山坡上,看到不远处一颗树下,小迟聿背靠树干坐着,两手枕在脑后,抬头望天。    兔兔在树上蹦来蹦去,一会儿咬一口叶子,一会儿嚼一嚼树根,过一会儿又把一个空鸟窝拱下去了。    掉落的方向,好巧不巧正是小迟聿头顶,但他反应很快,偏头躲避的同时,捡起手边一截树枝,将空鸟窝打飞了出去,然后,用原来的姿势,若无其事地继续望天。    兔兔跳下树,蹦跳着将鸟窝捡了回来,重新放到树枝上原来的位置。    然后兔兔回到小迟聿身边,脑袋蹭了蹭他的腿,似在求投喂。    迟聿从袖子中拿出一包点心给它,兔兔兴高采烈地吃起来。    言一色坐在小迟聿身边,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奇,紧紧盯着兔兔吃完,却见过了许久后,它也没任何不适的样子。    但兔兔不是只能吃蚀心草吗?吃别的会生病啊!    言一色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害得兔兔只能以蚀心草为食了?    还有它的耳朵和眼睛……    言一色深吸一口气,伸手虚抱了一下兔兔,坐回原地,靠着古木树干双手抱膝,转头看着身边的小迟聿,他仰头望天,脸上看不到五官,也自然没有表情,但言一色能感受到他并不开心,甚至沉郁压抑。    为什么?才仅仅四岁的他,做成了一件大好事不是吗?就算不欣喜,也不该如此啊!    难道在算计无名收手后,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而很快,言一色就知道了原因。    兔兔吃饱了,跳到小迟聿腿上,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他小手放在了它的脑袋上,摩挲着它柔软的毛,微风中,响起他讥诮的话语。    “我救了十个人,却害了千万人枉死,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这样的人,为善也是在作恶,呵。”    言一色听到了,心下一紧,懂了一些他那时的心情。    如果他当初没有救人,让无名发现了十个红骷髅的利用价值,也就不会有后面一次次为了造红骷髅进行的活人试验,更不会有那么多人丢了性命。    虽然小迟聿后来用自己的方式终止了这件事,但说到底,是因他而起,在他看来,这次借用万兽之势,逼迫无名停止试验,可能只是赎了罪,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所以,他没有任何喜悦之情,而是尖锐地在自嘲和自责。    言一色垂眸看着安静的小迟聿,心底一片柔软,眼中氤氲层层暖意,有自责,正反应了他懂生命的珍贵啊。    但懂,不代表就会左右他的为人,因为世事无常,有太多无奈,人都会变,心里的那点东西,有些丢失了,又有些别的加进来,或好或坏。    小迟聿那个时候才四岁,即便是个天才,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智手腕,也会有很多无力的时候,他当初的处境一定很艰难罢。    无名可是一早就对他存有利用之心,就算以师父的名义,给予他几分关爱和照顾,也不过是带毒的甜!    想必小迟聿那个时候什么都知道,清醒地活在周围人的冰冷虚伪中,在没有实力反击之前,还要假意配合!    言一色心中沉闷,虽然并不知太多小迟聿的经历,也能想到大暴君有一段暗无天日的过去。    半晌,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虚拍了拍小迟聿的肩膀,笑眯眯地道,“你是自己的英雄,好歹没早夭,起码熬到了我遇见你。”    她无论说什么,都是自言自语,没人会回应她,纯属过个嘴瘾,图个开心。    小迟聿抱着兔兔起身,抬脚离开,言一色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万魔谷的出入口前。    小迟聿忽然停下来,转身回头,脸冲着言一色,冷冷呵斥一句,“回去!”    嗯!?    言一色一瞬懵逼,知道他肯定不是在跟自己说,下意识转头看去,发现身后出现了一只小野狼,绿油油的眼睛很有凶狠样儿,但因缩脑袋的怂样,给人一种喜感。    它忽然鼓足了勇气,跑到小迟聿脚边打转,那意思像是在说带它一起走。    小迟聿抬脚将它踹飞,小野狼砸到地上半天起不来,小迟聿带着兔兔继续离开。    言一色挑了挑眉,不否认他的狠戾,但也能猜到他的用心,想必觉得小野狼跟在他身边,比在万魔谷生活要危险。    她正想着,就看见前方小迟聿身边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孩,看着比他高半个头,虽然也瘦,但比小迟聿胖。    白衣男孩不知跟小迟聿说了什么,然后朝小野狼跑过来,言一色这下看清了他的面目,仔仔细细辨认了他的五官,确认是——迷你版苏玦!    他身上温和、干净的表象,跟长大后如出一辙!    小苏玦抱起了小野狼,跑过小迟聿身边,一声招呼没打,继而闷头跑出万魔谷出入口,那架势,是打算带回去,也算变相地完成了小野狼跟着小迟聿的意愿,毕竟小苏玦和他经常见面,四舍五入一下,跟着小苏玦的小野狼也能和他常见面。    言一色唇角勾起,竟然觉得这个场面很友爱。    画面再一次转换。    言一色出现在一间宽敞整洁的房内,看色调风格,属于男子。    小苏玦坐在书案后,在练字,小野狼在房内跑来跑去,看这一人一兽怡然自得的模样,言一色差点以为这里是小苏玦的房间,但小迟聿带着兔兔推门进来了,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找我。”    小苏玦回了什么话,言一色没在意,她的视线胶着在小迟聿身上,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她小时候习武,虽然也曾伤得很重,但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看到眼前小迟聿这样,莫名心情不好。    桌椅前,小苏玦为小迟聿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言一色、兔兔、小野狼,三人在地板上排排坐,除了盯着瞧,也干不了别的。    “好了!”    忙活许久,一切搞定,小苏玦松了口气。    然后,小苏玦并没有体贴地让小迟聿上床去休息,而是揪着他研讨了几个高深刁钻的术算问题。    言一色朝小苏玦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腹诽,你瞎搞这个干什么,难道以后还能写出这方面的巨著来!    一个时辰后,小苏玦放过了小迟聿,终于肯离开,小野狼没跟着他走,而是守着小迟聿,小苏玦一脸“我就知道”,显然习惯了。    391 上官盈的药(二更)    小迟聿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回到床上休息,房门被敲响,走进来一名婢女模样的人,手中托盘上有一碗药。    小迟聿二话没说,端起来喝下,待婢女离开后,走到窗边的一盆花前,又吐了出来。    而后,走到了床边,脱下鞋袜,躺进被子里睡觉。    小野狼哒哒哒跑到花盆前,似乎很好奇小迟聿在里面吐了什么,兔兔蹦蹦跳跳跟过来,啪地一下,一耳朵抽过去,意在警告。    小野狼脖子上挨了一下,不再围着花转了,跑到小迟聿床前,趴下来,四处望了望,一脸警惕的样子,很有守卫的感觉。    兔兔跳上了床,占据小迟聿枕边的位置,一起睡觉。    言一色心知那药一定不是好东西,想必是无名吩咐送来的,直接毒死小迟聿不可能,应该是慢性毒一类,防着有一日小迟聿成长起来后,挣脱他的掌控!    可惜,他的阴招早已被小迟聿识破。    言一色替那时候的小迟聿得意了一下,脚底离地,飘到床上,盘腿坐下来,一手拖着腮,瞅着睡觉的小迟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一切。    她还是在床上原来的位置,保持着手托腮的姿势,但身边已经没有了小迟聿和兔兔。    小野狼倒是在房内角落吃肉,看它的体型,大了许多,可以判断,距离上一个画面,已经过了有段日子。    言一色一手摸着下巴,舌尖抵了抵上颚,静静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砰地一声,似有震天响,房门被从外撞开,言一色循声望去,就见无名抱着一身血红的小迟聿走了进来!    血红不是指小迟聿的衣裳颜色,而是完全被血染红!    言一色心跳蓦地快了一下,无名抱着小迟聿大步流星来到床前,放了上来,他脸色冷沉,深切凝重,显而易见在担心忧虑,可却没有一点温度。    言一色看进眼底,心下冷笑,无名根本不是在关心小迟聿的生死,而是在怕小迟聿死了,会影响他的筹谋!    兔兔是跟着无名的脚步进来的,此时跳上了床,待在小迟聿枕头边,浑身都在发颤,金色的兽瞳里,写满关切和恐惧。    言一色虚抱着害怕小迟聿死掉的兔兔,虽然知道没有意义,但她做不到视而不见,眼睛看向奄奄一息的小迟聿,一颗心提起来。    几个大夫火速到位,齐心协力、有条不紊地一番救治后,两三个时辰过去了。    小迟聿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为首的一个老大夫对无名表示,小迟聿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们已经尽力,能不能撑下来,只能看他的造化。    老大夫这般说法,已是委婉,若换了一个心直口快的大夫说,那就是——直接准备后事罢!    房内乌泱泱的人散去,安静到死寂。    没过多久,兔兔眼睛里冒出泪水,浑身颤抖得更厉害,大哭起来。    小野狼两只前爪扒在床沿,被兔兔感染,呜呜低叫起来。    言一色闭了闭眼,眼前这一幕,对她来说是种折磨,她想做什么,却无能为力,甚至干着急都轮不到她,因为时空的距离,她根本没有参与小迟聿过往的机会。    她只能旁观。    时间匆匆流逝,小迟聿被灌下了很多次药,但仍旧一动不动,兔兔和小野狼,一左一右守在他枕头边。    期间,大夫、无名、小苏玦、古涛、上官盈等人来看过他,但都失望而归。    门被推开,上官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药的婢女。    因为没有外人,上官盈来看自己所谓的“儿子”,也懒得摆出虚伪关心的样子,一脸阴沉冰冷。    她接过婢女手中的汤药,掀开上面的盖子,用瓷匙儿舀出一些,给小迟聿喂了下去。    言一色眼尖地发现,这汤药的颜色,跟以往的不同,泛着古怪的暗红色。    她眼眸眯了眯,直觉上官盈不怀好意!    该不会是来毒死小迟聿的?    难道无名觉得他醒来无望,所以打算放弃他这颗棋子,让上官盈用一剂毒药来了结他!?    上官盈喂了小迟聿一口又一口,眼见小半碗药没了,她脸上浮现愉悦畅快的神色,一边拿小匙搅动汤药,一边挑高眉眼,阴阳怪气道,“小杂种,别以为跟着无名尊者学了点人该学的东西,就真拿自己当个人了!不管人还是兽,都不能忘本,你可是自幼就在万兽……哦不,万魔谷,能好好长到几岁,全是那里野兽的哺育之恩!你怎么能忘!?”    她说到此处,忽然将剩下的汤药泼到了小迟聿的脸上。    言一色五指捏紧,清澈晶莹的眸子里,窜起烈烈火焰。    上官盈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小迟聿的脸,神色狰狞道,“当朝皇子的尊贵身份,就算是冒名顶替,也是你一个血液里脏贱的兽人能妄想的!?笑死人了!你如今再有人模人样,也改变不了曾经像一只野兽活着的事实!告诉你罢,我亲儿被找到了,他还活着!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意外、很惊讶!”    上官盈咬着牙,又一字一顿道,“他、还、活、着、没、被、你、害、死!”    ------题外话------    嗯……我家陛下的血脉尊贵着儿呢!!!    就是幼年很凄惨……但依旧是王者!    三更不一定有哈    392 活,伤(一更)    上官盈情绪激动,手指在发颤,似有滔天怨恨!    兔兔和小野狼察觉到了她对小迟聿的恶意,一个嗖地跳过去,拿头去撞,一个猛地扑过去,张嘴去咬。    上官盈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往后退,侍立在一旁的婢女护在了她身前,竟是武艺不凡,一掌一拳便将兔兔和小野狼打了回去!    若是在平日,兔兔三两下就能将这婢女咬死,即便是小野狼也够她喝一壶,但坏就坏在,它们因为守护小迟聿,一步不肯离开,好几日滴水未沾,内里虚弱,用出来的力气大打折扣。    但兔兔和小野狼气势凶猛,眼神犀利,发出尖锐的叫声,一次被打回来,紧接来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再第三次……    床边到门边,并不远的距离,婢女护着上官盈后退,渐渐力不从心,但还是让上官盈逮着机会,打开门跑了,而这婢女,惨死在兔兔和小野狼的嘶咬之下!    鲜血刺激了小野狼的兽性,它正是成长的时候,又饿了许久,当下就把死去的婢女当猎物,啃吃她的血肉。    兔兔要去追上官盈,却似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几下蹦跳折回来,就见床上的小迟聿,全身肿大了好几倍,苍白的肤色变成诡异的紫红色,每一寸肌肤像被无形的力道拉扯到极致,呈紧绷、削薄、透明的状态,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大血包!    小迟聿的七窍已经在流血,言一色虽然依然看不到他五官,但能分辨出眼睛、鼻子、嘴巴的地方有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床上枕被。    她脑中一片空白,一眨不眨看着他,红了眼眶,喉间紧涩发疼。    兔兔不知呆滞了多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点儿什么,想跳到床上,却试了几次都中途脱力,摔得七荤八素。    小野狼丢下了自己的食物,满脸是血跑过来,咬着兔兔的耳朵,把它扔到了床上小迟聿的旁边!    兔兔小心翼翼靠近他,浑身颤抖不停,慌乱得不知所措,金色眼睛里冒出泪水。    小野狼不断地叫,低沉哀伤。    第一个进入房内的是小苏玦,他看到门口婢女的尸体,脸色沉下,走进来,瞧见床上小迟聿的情形,吓了一跳!    少顷,他无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兔兔却像看到了救星般,一下跳过去,咬住他的鞋子。    小苏玦踢了几次踢不掉,明白兔兔是在求他救小迟聿,但他不是神医,也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上忙,不过,留下来陪小迟聿一阵子,他还是能做到。    小苏玦不再往房外走,而是走到床边,搬了个园凳坐下,小野狼围着他打转。    兔兔咬了咬他的鞋,又伸出一只耳朵指了指床上的小迟聿,似乎在说帮它看一会儿。    小苏玦点点头。    兔兔看了小迟聿一眼,一个远跳,很快消失在房中,不知去了哪里。    小苏玦看着它离去的方向,一脸若有所思。    言一色很想知道兔兔去干什么了,但等了许久,画面都没有转换,也就意味着万魔谷里的万兽们,没有相关记忆。    无名、古涛来到房中,两人都没有走近,只冷漠看了一眼床上样子可怕的小迟聿,无名让跟来的老大夫过去瞧瞧,很快,老大夫有了定论,向他回禀道,“人没救了!”    古涛听到后,神色波澜不惊,“盈夫人喂他喝的药中,熬制时放入了剧毒蚀心草……他身体没受伤时,沾了这毒,都没有活下来的希望,更何况本就奄奄一息……”    无名赞同古涛所说,毫不犹豫就道,“沈大夫,将人马上处理了!”    小苏玦这时走上前,恭敬地朝两人行了一礼,“师父、古大人,眼看着快到饭点了,沈大夫处理他,一时半刻也弄不完,中途只怕要饿肚子,不若先用了饭再说。”    “你在拖延时间。”    “师父英明!他身边的小黑跑出去了,可能是有什么法子救他。”    “哼!为师倒没看出来,你和他竟然关系不错。”    “我是为师父着想……他是皇子,是天才,更是我们几个中最得您看重的人,您应当比我们都想他活。”    无名深深看了小苏玦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古与老大夫涛转身离开。    算是默许了小苏玦的请求。    他走回凳子旁边,重新坐下,注视着七窍血流不止的小迟聿,低笑一句,“血若流尽了,人必死无疑,小黑就算是个精怪,有神通找到解毒的法子,也不一定能赶上。”    小苏玦话音一落,一道身影嗖地从他眼前闪过,他定睛一看,就见自己才念叨完的小黑回来了!    兔兔挨着小迟聿脸侧,用自己的嘴巴怼上他的嘴,似乎在给小迟聿喂什么!    好一会儿,兔兔喂完了,眨巴着一双眼睛盯着小迟聿瞧,满是哀求和渴望!    小苏玦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近距离审视小迟聿。    言一色也屏息瞧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奇迹发生了!    小迟聿的七窍不再流血,浑身肿胀也消了下去,皮肤渐渐变回正常的白色。    小苏玦惊愕不已,蓦然转身走出了房门,准备找人来看。    小野狼兴奋地挠着床沿。    兔兔将自己的脸贴上小迟聿的脸,轻轻磨蹭,表达着浓浓的依赖和关心。    言一色摸了摸兔兔,也摸了摸小迟聿,嘴角噙着笑意,眸光柔和,若一汪春水。    又过了一会儿,小迟聿的手指动了下。    言一色最先留意到,眼眸大亮,他要醒了!    言一色想得没错,小迟聿的确恢复了意识,浑身没什么力气,但他仍然慢慢坐了起来,兔兔大喜之下,扑了过去,又将他摁回了床上。    小野狼尾巴摇得欢快,似也在高兴小迟聿的清醒。    言一色看着眼前这一幕,正想大松口气,却瞧见在跟小迟聿亲昵的兔兔,忽然不动了,没一会儿,又开始颤抖起来!    她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迟聿发现了兔兔的不对劲,撑着病弱的身体,艰难坐起来,将兔兔放在自己腿上。    言一色看到兔兔在瑟瑟发抖,外表也发生了变化,圆溜溜的左眼,本该是金色,此时却变成了吓人的血红色,流出几道血泪,与此同时,右边长耳也出现了奇异变化,从耳朵尖往下,蔓延一层同样的红色。    兔兔发出痛苦的怪叫,变血红的左眼、被血红色侵蚀的半截右耳,都在渐渐被腐蚀,右耳的异状最明显,肉眼可见地在变坏、变烂、变没!    血红色有蔓延至兔兔全身的趋势,到时腐蚀必然紧随而至,兔兔一定会死!    言一色神色怔然,看着兔兔的身体被腐蚀,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相似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东西上——蚀心草!    这到底怎么回事?兔兔出去那一趟在外边生了什么?回来后,喂给小迟聿的救命东西又是什么?    言一色惊疑又担心,而小迟聿接下来的举动,让她瞪大了眼!    她不知道,当年此时此刻的他是什么心情,她只看到,此时此刻的他,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丢掉外鞘,砍掉了兔兔右耳上被血红色侵蚀的部分,又用娴熟的手法,挖掉了它的左眼!    小迟聿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迟疑。    兔兔晕了过去。    小野狼吓得跑远,跑到一个角落里后,才敢转头害怕地看着小迟聿。    就在此时,小苏玦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房内,看到床上的情形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    393 真正的迟聿(二更)    小苏玦、无名等人后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言一色全当成是背景板,都没有在意。    她满心满眼,只有小迟聿和兔兔,他抱着它,无论旁边的老大夫如何劝说,都不松手。    一个一脸污血,苍白瘦弱,安静死寂,浑身的力气微弱到似乎只能维持呼吸。    一个失了一只眼睛,残了一只耳朵,昏迷不醒,情况不明。    兔兔救了小迟聿,却因此差点害死自己,小迟聿为了救它,当机立断,不得已拿起刀,残忍下手!    言一色看着想着,心中一阵酸涩,心疼兔兔,更心疼那时忍着心疼,没有其他选择的小迟聿!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莫名自嘲一笑……呵,她什么时候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了,比小迟聿和兔兔更惨烈的人、事她都见过,那时还不是波澜不惊,漠不关心?    言一色垂下眼帘,唇角勾了勾,无奈又情愿地承认,小迟聿和兔兔还是不一样。    他们已经在她心上了。    言一色双手合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画面有了一些变化。    房内的人都已不见,小迟聿明显换衣清洗过,平躺在床上,而兔兔的伤口也得到了处理,正睡在他枕头边。    小野狼趴在床脚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散发寒光,精神抖擞地守护者一人一兽。    气氛安静、温馨。    言一色打量着小迟聿,发觉他压在被子外边的手,攥得死紧,青筋暴起,骨节泛红。    她眉眼弯了弯,感觉自己明白他在想什么,两个字足以概括——报仇!    画面转换。    言一色眼前出现了无名和古涛。    两人身处一间几乎被高大书柜填满的书房,无名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杆笔,正在写写画画,古涛站在一旁砚墨。    “尊者,没想到那小子真是命大,身边那只异兽平日看着没什么用处,这次倒是做了那小子的福星!”    “它怎么将人救回来的,可查明白了?”    “小黑闯入了上官盈的住所,翻找出她藏在冰盆里的一些蚀心草,全吃到嘴里,后来又喂给那小子,不仅解了蚀心草的毒,还令他起死回生!”    无名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眼中一片深色,“说不定那只小黑,有将毒药变成灵丹妙药的神奇能力……但它自身应当也会被毒性反噬,若不是野小子当时脑子快、下手快,它还能活到现在?”    “它现在是活下来了,却吃什么吐什么,唯一能吃下的是蚀心草,野小子不久前来跟我请示,要将它送回万魔谷,只有那里才有充足的蚀心草。”    言一色听到此处,揪心之余,算是明白了,兔兔日后只能以蚀心草为生,是活下来的后遗症!也是用自身救了小迟聿的代价之一!    “随他。”    无名神色冷傲,紧接又问道,“万魔谷已经成为禁地,不准人随意出入,上官盈能避开你我拿到蚀心草,是她背后的神秘人所为?”    “不错,她承认了。”    言一色挑了下眉,冷笑,神秘人……裴斩么?    古涛神色讽刺,又道,“她还交待,之所以会违逆您的命令,害死野小子,是因为聿皇子告诉她,他在万魔谷历练时,被野小子所害,才重伤失踪,害得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言一色听古涛的语气,就知道,那劳什子聿皇子对上官盈所说,只怕都是瞎话!    无名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古涛,低声提醒道,“没有什么聿皇子,只有我从外带回来的孤儿百里念!”    百里念!?这名字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言一色眯了眯眼,少顷,唇角抽了抽,丛叶国军界“三将”之一的骠骑将军,可不就叫百里念吗?原来他就是真正的迟聿!    握草!那可是个手握重兵的人!    另外二将,一个是跟南家、云家都沾点关系的百年慕王府慕王爷,另一个就是跟言家关系匪浅的大将军言治,她那便宜爹!    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大暴君的人啊?    言一色抬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她不信大暴君不懂掌控兵权的重要性,不是在各家军中安插了自己人,就是另有别的盘算!类似于在犄角旮旯养了一只自己的军队这种!    古涛和无名的对话还在继续。    古涛颔首,改口,“对,是百里念……尊者,你我在找到百里念后,已告诉他,让野小子顶替他的身份,为他冲锋陷阵,待时机成熟后,再给野小子按一个谋害、顶替皇子的罪名,让他踩着野小子横空出世,这件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当时也欣然接受,为何又到上官盈面前胡说八道,撺掇她去害死野小子?”    言一色抱臂环胸,正大光明的听墙角,不亦乐乎,但听到后面,知道害小迟聿的主谋其实是百里念后,脸色倏而沉了下来!    少顷,阴森一笑,百里念是,等着本姑娘找你算账!    无名和古涛原来是打算拿大暴君当踏脚石!捧真正的迟聿“百里念”上位!    让她来想一想,如今丛叶上下,对大暴君可谓怨声载道,就算不是,估计他们到时也会煽动民心,不知多少人期盼着一只正义之师能逼他下台,还丛叶海晏河清,而新君受百姓拥戴,再行仁政,便会以光辉形象载入史册!名垂千古!将大暴君衬托成渣!    真特么是个好算盘!    呵,最后若让他们梦想成真,她就不叫言一色!    无名听了古涛的话,哼笑一声,神态、语气透露出对百里念的欣赏,“因为他并不信任我们,而且深知未来之事难以预料,我们此时对他承诺得再好,日后也恐会生变!他想趁着野小子这次重病的机会,害死他,掐掉他这个变数,这样一来,你我的目光都会放在他身上!百里念如今才四五岁,已有狼子野心,志存高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一切手段!这是他的天性,本尊喜欢他这一点,是可造之材。”    言一色翻了个白眼,百里念小小年纪,心眼还挺多!物极必反,也不怕多着多着一时疏忽就缺几个!当心缺心眼缺成傻子!    “但他的母亲上官盈,正相反,愚蠢无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无名皱了皱眉,显然也不待见上官盈,“当初百里念在万魔谷消失不见,你我找寻几月未果,倒是发现了野小子这个兽人,我起了猎奇之心,又见他与谷中兽群为伴,熟悉万魔谷,也许能助我们找到百里念,所以才将他带回来,教他人的生活习性……野小子出乎我意料,悟性和天分极高,学什么都很快,后来若没他的帮助,我们或许没那么早找到百里念,就是这一份早,可能救了百里念的命!”    言一色面无表情,暗骂百里念,小迟聿对你可有救命之恩,你竟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让你登临帝位,简直就是天大的噩耗!当乞丐都抬举了你!    无名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对百里念很满意,资质已不必说了,尤其是他那双明红双眸,丛叶十几代帝王,唯有他继承了开国元帝的眸色,犹如元帝转世!磨练归磨练,他不能有任何意外,我本就在为他准备替身人选,那野小子正好有一双暗红眼睛,还跟百里念年岁相近,完全是现成的替身,我又命人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就是聿皇子,再处理掉该处理掉的人,就能把他推到明面上……”    言一色眸光一动,原来丛叶开国元帝眸色是明红,百里念也是明红。    古涛脸色冷沉,接着道,“上官盈是个蠢人,身份卑贱,给不了百里念任何助力,反而是个累赘,她若活着,身为野小子的‘母亲’,势必要与他接触,她最容易露馅,为了以防万一,她必死!但谁能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高人,保她的命!”    言一色愤恨磨牙,该死的裴斩!多管闲事,若没他救上官盈,就不会有发生在小迟聿和兔兔身上的这次悲剧!    无名脸色不好看,口吻冷硬,“再过一阵子,本尊便能查到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对了,野小子如今醒了,他一定疑惑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害他,你帮着上官盈想办法圆过去!不能让他对自己的身份有任何疑心!”    “尊者放心,我已经办妥了。”    ------题外话------    没有三更了哈,大家晚安,明天见~    394 不能坐视不理(一更)    古涛话落,他与无名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慢慢消失。    画面一转,荒郊野外。    言一色身处一座山林中,不远处,小迟聿正在往山上走,身后跟着又长大一些的小野狼,它嘴里咬着一个女人的衣领,正拖着她整个人向前走。    女人双眼紧闭,意识全无,晕了过去,一张花容月貌的清纯脸,言一色只看了一眼,就认出她是上官盈    言一色眉梢一扬,唇角勾起,无比期待上官盈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山路不算崎岖,但上官盈对小野狼来说,还是太大太重了,拖着她上山,难免有些吃力,不过却非常稳。    小迟聿不帮忙,也不着急,一人一兽,不紧不慢地行进。    最终小迟聿带头,来到一个山洞边,完成任务的小野狼松了口,趴到地上,呼哧呼哧喷着气。    上官盈犹如一条死狗般,一路被拖过来,已然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山洞内很快传来动静,走出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男人,脏污到难辨出人的模样,蓬头垢面,身上所穿称不上衣裳,不过是些层层叠叠的布条子,隐约露出的肌肤,不知多久没有清洗过,乌漆麻黑,更令人恶心的是,上面有一些脓疮烂伤,呈现不正常的病态。    小迟聿负手而立,不言不语,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气势,几个男人唯唯诺诺,冲他弯了弯腰,便自觉将上官盈拖进了山洞中。    与此同时,小迟聿将两瓶药随手扔了进去。    言一色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药,但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了上官盈惊恐的叫声,伴随着几个男人猖狂、放肆的嬉笑声,期间夹杂衣料被撕碎的声音。    在上官盈越发绝望的声嘶力竭中,发生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言一色神色平淡,静静听着里面混乱刺耳的靡靡之声,丝毫不同情上官盈,这是她该得的!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她此时忽然想起,大暴君曾找人轮了上官盈,看来指的就是正在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真是大快人心!    上官盈害了小迟聿和兔兔,就该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洞内的折磨一直在上演。    天色黑了下来,小迟聿在洞外生起了火,烧水做饭、烤野鸡,有条不紊。    不知多了多久,山洞内的动静仍旧未歇,小野狼在认真地享用自己的晚饭,但小迟聿一口未动。    夜更深后,小迟聿带着小野狼离开,山洞内的人走了出来,看到他留在火堆旁的烤鸡、点心、面饼等一窝蜂疯抢起来。    几人吃饱喝足后,重新回到了山洞。    画面一转,天色大亮。    上官盈衣不蔽体,从山洞内爬了出来,可还没出洞口多远,便被洞内的人拖了回去。    然后,言一色听到了熟悉的动静。    小迟聿换了一身棉衣出现,脚边照例跟着小野狼,一人一兽在洞口外停下来,他娴熟地生火烤野味,悠闲地像在野炊。    小野狼吃饱了,小迟聿没有吃什么,都席地而睡,安宁平和。    单看他们,难免想到岁月静好,而不远的山洞内,却是人间炼狱。    画面又一次转换。    言一色一上来就听到了山洞内嘶哑的哭泣声和求饶声,山洞外,小迟聿坐在火堆前打坐,小野狼坐卧在他身边,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言一色原以为自己会看到跟前两次相似的画面,却没想到无名和古涛这么快找来了。    来的人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人,比较显眼的是两个小身影,一个是小苏玦,另一个也是男孩,脸上带着个金色的面具。    小迟聿看到他们,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站起来,小野狼也警惕地睁开眼,护在他面前。    无名命人进山洞看看情况,而他自己则拿过古涛的剑,二话不说,朝小迟聿劈了过去!    一大一小,霎时交锋,无名能看出有几分认真,而小迟聿才几岁,就算进步神速,也难在这个年纪缩小跟他的巨大差距,任谁看两人都是实力悬殊,小迟聿必败无疑!    但令人惊奇的是,小迟聿不仅没有很快败下阵来,防守之余,还能回击!    言一色坐在树枝上,两只小腿轻轻摇晃,钦佩地看着神勇的小迟聿,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也不知无名有没有瞧出来,他可还没用出全力呢!    无名和小迟聿某一次过招后分开,他没了战意,似乎想证明什么似的,叫小苏玦跟小迟聿打。    小苏玦听从师命,只跟他过了几招,便退回无名身边,说自己不敌。    无名看向了戴金色面具的男孩,男孩点了点头,提起剑,凶猛地跟小迟聿打了起来!    这两人的打斗,比无名、小苏玦的那两场更有看头,双方都带着一股把对方弄死的狠劲儿,比拼剑招,剑相继断了,便比拼内力,内力耗尽,最后便单纯地以肉相搏,尽显男子汉的热血、激情,两个小人打斗之精彩,让围观之人不由亢奋!    言一色猜着,戴金色面具的小男孩,应该就是百里念,在他人眼中,百里念和小迟聿可能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但她却看得出来,小迟聿隐藏了一两分自己的实力,他若想赢,百里念早就败了,但他志不在赢,而是要……虐打百里念!    言一色笑着眯了眯眼,兀自点点头,只愿小迟聿再把他打狠点儿!最好一年半载都难以正常习武!    小迟聿和百里念这边打得正酣,山洞内的上官盈已经被救了出来,样子惨不忍睹。    画面再次一转。    言一色眼前又换了天地,是一个类似演武场的地方。    小迟聿和小苏玦在擦拭兵器,周围的人渐次走光。    小苏玦干完自己的活儿,走到了小迟聿身边,看他忙了一会儿,缓声道,“百里念已经连着十天没来演武场了!”    小迟聿没说话。    “听说下床都困难!素日里,我以为你与他在一个水平上,没想到凶狠起来,还是你更胜一筹!你只躺了三天,他估计要躺半个月!”    小迟聿不理会。    小苏玦也不觉难堪,正要再说什么,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白衣小女孩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食盒,默默放到小迟聿脚边,然后,一句话也不说,走了。    言一色见此,抱臂环胸,哼笑一声,小小年纪,就有小小桃花青睐,人生还真丰富!    小苏玦笑起来,上前拿起食盒,打开看了看,直接对小迟聿道,“我知道你不吃……”    小迟聿抬手抢了过来。    小苏玦话音戛然而止,愣住。    小迟聿吹了个口哨,小野狼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兴奋地在他脚边打转,他把饭菜点心从食盒里拿出来,一股脑全喂了它。    小苏玦回过神,神色间浮现笑意,干巴巴道了一句,“这么好的饭菜、小妹妹的心意,却被你拿来喂狼……真奢侈!”    小苏玦说完,看着正吞咽鸡腿的小野狼,似乎也饿了,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一点点打开,也是一只香喷喷的鸡腿,他正要一饱口福,却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拿走了!    他扭头一看,抢他鸡腿的正是小迟聿,并且已经下口了!    小苏玦笑容消失,显然不高兴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更让他不高兴的事情还在后面,小迟聿咬了一口鸡肉后,不知为何,没咽,吐给了小野狼,并且还把剩下的鸡腿也给了它!    小苏玦脸色不好看,忍不住问,“你不待见我!可以!揍我一顿就是!为什么残忍地抢我这一点荤腥!还给畜生吃!”    小迟聿难得开了尊口,“我不待见你的鸡腿。”    言一色乐了,这什么奇葩理由哈哈哈!    小苏玦一噎,“我要没记错,你前几次抢了我的鸡腿后,分明吃得津津有味!今日却说这样矛盾的话!你说谎也不打腹稿!”    嗯?小迟聿吃鸡腿吃得津津有味?真的假的?    言一色表示疑惑,因为现在的大暴君不怎么用饭菜,其中荤腥尤甚!    小苏玦说完,看了看小野狼还没动的鸡肉,蓦地蹲下去,赌气似地开口,“我也要吃!”    然而,他虽是这样说,却没有真的吃,而是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把土,扔到小野狼丰盛的吃食上,明显是在发泄对小迟聿的不满!    刚才那句“我也要吃”,纯属是想让小迟聿放松警惕,他在得逞后,飞一般地跑走了!    言一色看不到小迟聿的神情,不知他是何情绪,反正没有去追小苏玦,教训他一顿。    小野狼的进食也没受什么影响,不过就是沾点土,照吃不误!    小迟聿继续擦拭兵器。    言一色支着下巴,望着他帅气忙碌的背影,开始想他长大后厌恶吃东西这件事儿,她之前没有深想过,也并不多在意,因为知道他本身就是神医,就算在吃的问题上再任性,也不会任身体垮掉!她相信他一定很珍惜自己的命,用不着她操心!    但如今,在知道他过去也曾有过无力的时候,她不这么想了。    她忍不住去担心,忍不住想多在意他几分,谁知道他会不会闷声承受什么呢?而她却一无所知!正如她不知晓他幼时的过往一样。    可她不知,不代表他的痛苦就没有。    他的过去,她参与不了,他的当下,她不能坐视不理。    言一色陷入沉思,不久前干了坏事的小苏玦却又跑回来了,目的么……给小迟聿送饭!外加认错!    “我给你送饭来了,都是你喜欢吃的!还有……我错了,不该对小狼恶作剧!下午……你跟我切磋的时候,千万手下留情!往后一个月,我每日饭中的肉都给你!”    小迟聿轻飘飘道,“再加一个月……照顾小狼吃喝拉撒睡。”    小苏玦能怎么办?他为了不像百里念一样被揍得半月下不来床,只能答应被压榨啊!    都怪他之前太冲动!手贱地往小狼饭里扔土!一时忘了每日都要听从师父的吩咐,与迟聿切磋武艺!    “……没问题!”    小苏玦没待多久就走了,小迟聿盯着手中的饭菜,良久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一色越来越觉得他对待吃食的态度很可疑,少顷,他动了筷子,每一种菜都只尝一口,而且在尝下一种时,都会陷入一阵沉默,似在怀疑人生。    小迟聿放下筷子,片刻后,又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吃起来。    言一色皱了皱眉,看小迟聿的这样子,似乎想掩饰什么,同时也意味着,让他变得不对劲的事情发生在不久之前,还未变得习以为常。    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上官盈喂他喝下的那碗药里的蚀心草?    兔兔吞了蚀心草,用自己的能力将它变成救命药,却有了后遗症,同样口服过的小迟聿会不会也有?而且问题出在口中?    ------题外话------    二更八点多没有,就是十点多~    395 破幻境(二更)    言一色越细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她兀自琢磨,眼角余光注意到小迟聿的脸起了变化,蓦地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发觉他的五官在一点一点显现!    肤色玉白,冰冷如雪,一双细长的凤眼暗红,裹着细碎的寒光,惊艳摄人,脸部的轮廓线条还未长开,少了几分日后的冷硬、凌厉、睥睨霸道,更多的是精致如画,完美无瑕,容色浓烈如火,耀眼滚烫,令人不敢直视。    在小迟聿脸庞清楚显现的这一刹那,言一色察觉到幻境深处的力量产生了井喷式的波动,仿佛火山爆发,经历一阵表面平和的蠢蠢欲动后,终于在这一刻,即将展现针对她的杀意!    她四周的画面迅速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如水的白芒,眼看着小迟聿也马上就要消失不见,她淡然笑了笑,走到他面前,在他额头处虚吻了一下,不舍地温声道,“再见,过去的你。”    言一色话落,小迟聿的身影被白芒吞噬。    她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响指,加快幻境变化的流逝,下一瞬,出现在那片星空里,周围悬浮着无数白骨骷髅、蚀心草、猛兽……    眼前的场景,与她最早出现在这片星空里时一样。    却马上又变得不一样,因为它们同时动了!    犹如好几万个光影般,从言一色的身体里依次穿了过去!    与此同时,有庞大冗杂的记忆,疯狂涌入她的脑海,像是几万个气球里的气,一股脑全充进一个气球里,顷刻间就会撑破炸开!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间,但言一色的动作更快,她在无数记忆侵入自己脑海之前,便抬手打了一个响指,这次不是加快、暂停幻境的画面,而是用自己的意念改动了幻境的“心”,令其土崩瓦解!    幻境不复存在,记忆也就没有了力量,伤害更无从谈起。    裴斩布下的浩瀚幻境世界中,“心”就是言一色与它们之间关于迟聿的记忆共鸣,在记忆涌入她脑海、共鸣开始的瞬间,她将自己的存在从幻境中抹去,记忆幻象失去了共鸣的一方,不符合裴斩对幻境走向的设定,这种不符合,造成了幻境世界的破坏,“心”破,幻术破!    包裹言一色的虚无枷锁渐渐消失不见,她唰地睁开眼,看到一片红光盈盈的蚀心草药海,手中拿着取蚀心草的红色大叶子。    言一色蹲下身匆匆包了一些蚀心草,脚尖一点,于半空中几次闪跃,飞身到了大坑上方,落在踏实的地面上。    举目四望,发现远远近近的地方,倒了一大片猛兽,密密麻麻,能听到它们的声息,显然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    言一色目光逡巡片刻,发现四处不见兔兔的身影,脸色沉了沉。    倏而,她察觉到了什么,眸光一凝,身形一闪,宛若一道金色流光,出现在暗处观望她的南泽面前!    南泽在看到言一色之前,没有感受到她的任何气息,如此凭空出现,吓了他一跳!    言一色也不跟他废话,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剔透如琉璃的眼中,晃过锐利的笑意,似笑非笑道,“兔兔呢!”    南泽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她的眼睛,明亮纯净得让他脑中空白了一瞬。    他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调戏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非衣尊者用绳子捆了它,然后带着它离开了!”    裴斩带着兔兔会去哪里,不言而喻!    言一色松开南泽,脚下一旋,一步跃出百十丈远,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泽正了正神色,来不及将自己的衣领整理好,抓紧时间跟了上去!    ……    河岸边,夜空下。    裴斩坐在一堆明旺的火前,风卷残云般吃着古献烤的鱼,被五花大绑的兔兔就在它脚边,仍旧晕着。    古献一口没吃,忙活着烤了三条鱼,全进了裴斩的肚子。    古献一身无欲无求的冷淡,望着眼前空旷蜿蜒的河水沿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在想着什么。    裴斩扔掉鱼骨头,早就看透他所想,一边拿帕子擦干净手,一边沉声对他说道,“红眼小子就在你眼前。”    古献眸光动了下,转过头来看向他,“晚辈愚钝,看不见尊者所见。”    裴斩喜欢他谦逊的态度,和蔼一笑,抬手在虚空一挥。    持剑站在河岸边的迟聿,出现在了古献的视野中,跟他不过几丈远!    古献的视线瞬间聚焦在迟聿身上,见他身姿笔直,巍峨如山,一手握着墨黑软剑,斜指地面,一手负于身后,一双本该杀意纵横的暗红眼睛,此时却失了焦点和光亮,整个人的灵魂像被困在另一个世界中。    裴斩看着迟聿一动不动的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察觉脑海中连接言一色那边幻境的意念断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惊变!    古献注意到裴斩莫名的失态,目光转向了他。    裴斩无暇顾及古献的神色,完全处于不敢置信的震惊中,他那边的幻境竟然被破了!是言家小丫头办到的?这怎么可能!    396 陛下的心魔(一更)    古献看裴斩的样子,心知一定有大事发生,站了起来,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道,“尊者,有意外情况?”    片刻后,因惊愕而混乱的裴斩才冷静下来,神色里几分凝重,对古献的问话置若罔闻,他目光聚焦在迟聿身上,眼睛危险眯起,不怀好意,似在思虑什么坏事,没过多久,他拎起被绳子捆住的兔兔,抬脚走了过去。    古献注视着裴斩向迟聿走去,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跟上去一探究竟,于是站在原地没动。    其实裴斩即便什么话也没透露,他也从裴斩的异样中,猜到十有八九跟言一色那边的幻境有关,能让胜券在握的他失了从容风度,估计也只有一个可能——言一色破了他的幻境,而且或许正朝这边赶来!    裴斩走到迟聿正前方一丈远外停下,面无表情,眼底深不可测,原想用幻境慢慢折磨迟聿,摧残他的心神,在血腥炼狱中挣脱不出、求救不能,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但出乎他意料,言一色似乎已经破了他的幻境,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升起一种莫名不安的感觉,促使他加快这边的节奏!    裴斩一念定,屏退心中其他思绪,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在眼前一挥,他看到了迟聿所见的幻境景象。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举目四望,白茫茫一片,远处空寂的天地中,一身黑衣的迟聿正跪坐在雪地上,怀中抱着一个浑身布满冰霜的女子,双眼紧闭,肤色青紫,没了声息,已然冻死,却是言一色!    迟聿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肩头,看不到脸上神色,但能看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恐惧、愤怒、混沌、绝望……压迫着迟聿的每一根神经,理智在一点点崩溃!无意识的嗜杀灵魂即将冲破牢笼,带给人间一场血腥杀戮,暗无天日!他要天地间的一切,都为言一色陪葬!包括他自己!    裴斩将迟聿的心情感受得一清二楚,站在原地倨傲冷笑,与他所料不差,红眼小子的心魔就是言家那小丫头……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裴斩对迟聿施下的幻术,跟言一色的不一样,后者的幻境他可以一手操控,甚至做下了记忆共鸣的设定,并把这一点作为幻术的“心”,而前者迟聿这里,他一但施术完成,后续走向就不再受他控制,幻境会根据中招之人的心魔形成万千变化!    心魔越强,伤害越深,“死”得也越快!    而且裴斩这一手,最阴损凶险的地方,并不在于中招之人深陷幻术的时候,却是破了幻境,回归现实,到时,“后劲”更大!    迟聿因言一色的“死”发了疯,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狂暴气势,手中墨黑软剑抬起,一横扫,风啸林倒,一竖劈,山崩地裂!    画面转换。    惠风和畅,广袤草原,言一色着一袭华衣,在蔚蓝天空下跳舞,迟聿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远远观望,神色带着一丝茫然,少顷,他心中浮现失而复得的惊喜!    迟聿变得小心翼翼,目不转睛看着言一色翩翩起舞的身影,生怕是一场梦!    裴斩浮在半空中,望着下方相距甚远的迟聿和言一色,已经看出来,迟聿的心魔,细化了说,是言一色离开他,而离开的方式中,最让他无力的一种是——死亡。    他无力,所以害怕,针对人心魔的幻境,则会变化出一次次他最害怕发生的场景!    言一色在沃野千里的草原上跳舞,一点红色身影,活泼鲜活,明亮美好,犹如天神赐予人间的精灵。    然而,四面八方突然袭来数不清的刀枪箭羽、淬毒暗器,她成了天地间一个活靶子!    迟聿身影一闪,快如光电,想护在她身边,却终究晚了一步,言一色浑身上下被射成了筛子!血肉飞溅,凄惨痛叫!    殷红刺目的鲜血,看进迟聿眼中,一双暗红的眼睛,变成诡异猩红,似有血色要爆裂出来,宛如魑魅魍魉!    裴斩毫不意外这样的结果,现实中,如果言一色面临万箭穿心的处境,能否转危为安,他不知道,迟聿能否来得及护住她,他也不清楚,但在此处受迟聿心魔影响的幻境中,言一色的结果只有一个——必死!    迟聿的心魔不除,幻境不破,言一色的死,就会无限循环下去。    除非裴斩解除幻术,或有谁能破了他的幻术!    迟聿抱着死去的言一色,内心深处散发的无穷悲伤、怨恨,充斥整个幻境,又具象化成缕缕黑气,在四周迅速蔓延,遮天蔽日,阴寒冰冷,转眼间,无数黑气又汇聚变幻,化成凶狠狰狞的妖魔鬼怪!    迟聿垂着头,半阂着眸,看不到脸上的任何情绪,却可见两道血泪划过面颊。    他低语呢喃,“为什么,你要死?活着,陪孤,不好?”    他怀中本该死透的言一色却猛然睁开了眼,满是恶意的讥笑几声,语气嫌恶,“当然不好!与其陪在你这样的人身边,我宁愿去死!”    “呵,你终于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反正我已经死了,有什么不敢说!有句话警告你,别追着我来阴曹地府,我不想和你一起投胎转世!”    迟聿沉默许久,再次开口时,嗓音极为温柔,却又阴森瘆人,“你说什么,孤就要听什么?你在佛山脚下的酒楼里,不是说……你没有置喙孤行事的资格?”    “哈哈哈,对,谢谢你指出来,我就是没资格!你知道吗?你身上唯我独尊这一点,让我恶心得要死啊!你不听我的就不听,你当我愿意管你如何!”    迟聿又是良久不言,因为低垂着头,揣测不出他此时到底在想什么,只听他温声求道,“孤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言一色嗤之以鼻。    旁观许久的裴斩上前,出现在迟聿身边,老神在在道,“本尊有一个办法,能让她不死!永远陪在你身边!”    迟聿抬起了头,一双浸染血色风华的凤眸,锐利如刀,似挟山河之重,直砍人心!一击粉碎!    裴斩心神一凛,无意识间退了一步!    他回过神来,认识到自己竟被迟聿一眼吓退,愤然羞恼,神色冰冷,正要说什么,却见迟聿站了起来,提起手中的墨黑软剑,语气霸道,犹如发号施令般开口,“说,让她不死的方法!”    四周,那些因他负面情绪而生的妖魔鬼怪,将裴斩层层围住,发出各种各样的诡异笑声,似乎在等迟聿一声令下,就将裴斩生撕成肉渣,分着吃掉!    裴斩进入迟聿所在的幻境,原本胸有成竹,除了全身而退,他没想过第二种可能,但此时此刻,他的精神上,竟然感受到了几分压力,眼眸蓦地一缩!    裴斩收起骨子里的懒散,打起十二分精神,也不和迟聿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想要言家小丫头活,拿先帝诏书的藏匿地来换!”    迟聿宛如暗黑凶残的魔王,冷笑一声,“你没资格跟孤谈条件!”    眼瞧着他下一瞬就要动手,裴斩不慌不忙道,“本尊再加一个条件——告诉你一个办法,让言小丫头死心塌爱上你,绝不背叛!”    迟聿一怔。    裴斩心底划过一丝得意,但很快,他脸色一僵,因为迟聿竟是一剑朝他挥来,内力激荡,威力无穷,在他没反应过来、更避无可避的瞬间,重击在他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像被龙卷风卷起的羽毛,嗖地飞了出去!    裴斩轰然落地,砸出一个大坑,他气血翻涌,眼前还黑着,模糊不清。    迟聿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裴斩身边,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如果不是在意他的价值,这一脚就是踩爆他的头了!    “你没资格跟孤谈条件!孤用此种方式又说一遍,听清了,嗯?”    ------题外话------    二更,大概十点多~    色色马上就到了o(* ̄︶ ̄*)o    397 救场(二更)    谈条件什么的,不是迟聿风格,强取豪夺才是。    你如果遇见了他,又拥有他想要的东西,就等着倒霉认栽!    再说,眼下情绪失控的迟聿,正朝完全魔化的状态趋近,在更多地暴露残忍本性!    礼义廉耻、良心品性?抱歉,他不认识这些字。    裴斩缓过劲儿来,突然大笑起来,少顷,他整个人变成一缕风,从迟聿脚下凭空溜走,又在不远处半空中恢复原样。    准确来说,来到此处幻境中的,只是裴斩的意识,所以形态自由!    他方才所受的攻击,伤的也只是精神,不过也很重!而且比身体上的伤,更难修复!    裴斩本以为迟聿会为了言一色,无条件对自己妥协,却忘了考虑他本身的个性——他要的东西会用暴力强势拿到,而不是谈条件!    裴斩已经记不清上次如此狼狈,是什么时候了,此时此刻被迟聿激起了火气,想到了用兔兔报复他的手段!    裴斩冲迟聿轻蔑一笑,有意激怒他,“臭小子,好大的口气!如今,你就是跪下求着本尊谈条件,本尊也只会让你滚蛋!言家小丫头不是属于你的,她总归会回到别人的怀抱!”    迟聿面无表情,猩红的凤眸空洞冰冷,他缓缓抬起通体墨黑的软剑,四面八方的妖魔鬼怪聚集而来,化成一缕缕黑气附在了剑上,于剑身出长出一排排坚硬獠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狂风鼓噪,天地变色,裴斩岿然不动,手中出现一把木拐杖,仿佛是他的武器般,眼神一狠,脚下一掠,朝迟聿冲了过去!    迟聿不屑一笑,一跃上半空,不防只攻,手中神兵利器,直刺裴斩胸口!    裴斩大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气势眨眼间被压倒,败下阵来,仓促间拿权杖护在胸口。    迟聿的剑尖,离裴斩的权杖,只有一线距离。    裴斩眼睛一亮,他等的时机到了,意念一动,护在他胸口的权杖,危急时刻竟变成了兔兔!    他以身犯险,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设计迟聿亲手“杀”了自己的爱宠!    虽然“杀”的只是兔兔的意念,身体无损,但遭受如此重击,整只兽不疯也傻!    他相信事后,迟聿的心一定比他即将承受的伤,更痛苦!    攻人先攻心,他在幻术领域横行几百年,玩得炉火纯青!    迟聿发觉权杖被换成兔兔的瞬间,即便反应时间快到几近没有,收势也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缕金芒从天而降,罩在了兔兔身上。    迟聿的一剑被金芒阻隔,没有穿过兔兔的身体,收拾不及的磅礴剑气再次将裴斩轰飞了出去!连带着他胸口的兔兔!    裴斩的身体撞上了一座山石,深深嵌入其中,石砾飞溅,尘土飞扬,模糊了人的视线。    迟聿仍是一剑刺在裴斩胸口的姿势,只不过这其中隔着一个浑身散发金芒的兔兔。    尘烟散去,包裹兔兔的金芒也从它周身剥离出来,在半空中变化成言一色的样子,猛地朝迟聿扑了过去!    言一色双手穿过他腋下,紧紧抱住他肩背,一脑袋砸在他胸前,欢快笑道,“嘻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请叫我救场女神,兔兔没事哦!”    她话落,等了半晌,都没等到迟聿的任何反应,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言一色心中诧异,忍不住抬头去看,视线还未落到迟聿脸上,眼前一花,娇嫩红润的唇瓣覆上了一层异样柔软。    力道很重,没有章法,碾转间飘出血腥味……凶残又深切。    她神色怔怔,神智清醒,主要某人给予的,实在不是什么能让人沉溺的愉快体验,还被抱得越来越紧。    言一色有几次都很想挣扎,但迟聿好像成精一样,每次都在她念头才起还未付诸实践时,稳准狠地咬她一下!    似在警告,如果敢乱动,他还有更不客气的!    言一色沉默下来,若要换作平时,她就霸气地更不客气回击——一拳打飞他!    但她不久前才看到他幼时的遭遇,本就心软着儿,眼下被禁锢在他怀中,又敏感地察觉到他心情很坏很糟糕,给她一种,如果她推开他,他就会疯的感觉。    言一色还能怎么样?不推自己受罪,推了自己不舍,只能忍着了呗!    但她再能忍,也变不成忍者神龟,她快要喘不上气儿了,怪某人太久,怪她也没有什么经验!    特么的!再忍就死了!    言一色狠狠在迟聿腰上掐了一把,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动作缓下来后,才放手。    迟聿恋恋不舍放开了她,半阂的凤眸已变成尊贵的银红色,神情恍惚、怔松,似陷在什么里还没出来。    言一色没功夫看他什么表情,忙着拿他的袖子蹭嘴,满脑子在想自己的唇是不是变得“触目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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