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千千小说网 > 言情 > 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 > 正文 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24)
加入书架添加书签错误举报投推荐票:
确定

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24)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然不熟,但因言一色的关系,是一个阵营的人,所以不必有试探彼此的心思,顾着自己的事就好,因此沉默。    但言语不同,她有太多的疑问,平复下暴动的情绪,看着言一色,平和问道,“言妃娘娘今日为何突然驾临大将军府?还跟我的……”    她扫了眼言序,不掩情意,“一道过来。”    言序垂眸喝茶,眼底闪过冷色和厌恶。    言一色眉眼间神采飞扬,直言不讳,“我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在宫里太闲,所以过来欺负你找找乐子啊?”    言语冷笑。    言一色以手撑头,斜睨着言辞,笑嘻嘻道,“这不是一来,就看到如此精彩的大戏!我果然没来错!”    言语因她的话,跟言辞对上眼神,一再打量,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一种他可能的身份!    言语阴狠地盯着言辞,“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妨直言来意!”    言辞见言语看到死状凄惨的男婴后,至今还没意识到什么,忍不住讥笑,她是因为作孽太多,完全忘记了手刃幼弟置他于死地这桩罪了吗!    他嗓音冷地像冰渣,一字一句砸在言语心上。    “还是那句话,二小姐贵人多忘事!既然是自己忘的,就该自己想起来!”    言语脸色倏而铁青。    言一色本在剥瓜子,闻言哈哈一笑,“小兄弟说得好!二小姐,仔细想一想,别等什么都让人告诉你!”    441 下朝回府(三更)    言语气哭,神色委屈地看向言序,但他就是个冰山,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言语垂下头,脸上神情一点点散去,僵硬地犹如一个活死人。    她沉下心去想,找上门寻仇的言辞到底是什么人!    言一色吃了一会儿瓜子,起身又在花厅转了转,最后转回到三个人面前,扬眉笑问,“都什么时候走?”    言序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随便。    言辞却不语,似乎有什么不能说的打算。    言一色心中有数,视线又瞥向异常安静的言语,“你爹咋还不回来呢?”    言语抬起头,已恢复以往的状态,不愿输了气势,一副清高的口吻道,“这还要问问姐姐你……”    她话未说完,言一色领略她的意思,恍然道,“也对!这事该问陛下。”    言语语塞。    言一色目光扫过言序和言辞,“我去外头找一趟言燕。”    然后转身走了。    三个人的花厅中,言辞忽然出声打破沉默,对言语道,“二小姐还没想起来?”    言语许是破罐子破摔,又或是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这里是她的地盘,底气十足回道,“被本小姐踩死的臭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知道你是哪只?要报仇尽管来,以为本小姐会怕你!”    言辞眸中冷意浮动,唇角划开讽笑,“好!”    言序能感受到言辞对言语的强烈恨意,只是不清楚到底什么恩怨,而言一色显然知道。    ……    勤政殿。    殿中站满了人,乌泱泱一片,紧张战栗的肃杀气氛,仿佛以往每一日的复制粘贴般。    但今日又有些不一样,因为迟聿不知中了什么邪,全场百官,就揪着言治一个人问话!仿佛这里是迟聿的御书房,面前只有言治一个人!    迟聿慵懒地坐在龙椅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霸道尊贵,让人甘心臣服膜拜。    他问言治的东西很杂,不仅限于边境军务、邻国军情,大到如何治水,小到哪种瓜果最好吃,正常话题犹如怎样充盈国库,偏门例如做了个春梦有何寓意。    言治整个人被迟聿折磨到萎靡,口干舌燥,精神恍惚。    文武百官,包括言治自己,都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的暴君“动口”比“动手”更可怕!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众大臣怀疑迟聿抓着言治一个人不放,是在杀鸡儆猴,报以同情的同时,又分外疑惑,暴君到底要警告他们什么?    就在此时,殿外的陈忠忽然走了进来,他一路经过大臣们的目光洗礼,低声对迟聿禀告道,“陛下,娘娘身边的燕姑娘找了老奴,说娘娘正等着言大将军回府,陛下若没什么要事,就早早散朝。”    说完,他无声退到一边。    迟聿半阖的凤眸掀起,露出瞳孔的一抹血色,凌厉的目光,朝下方言治的身上压过去,“退朝!”    惊喜来得太快,一众围观言治被“处刑”的朝臣迟钝了片刻,才纷纷回过神来,掀袍跪拜,三呼万岁。    每一声都比往日嘹亮,简直是他们上朝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言治如释重负,唯一的念头,就是灌杯水润一润冒烟的嗓子!    迟聿从龙椅上站起,只要他离开后,就是一群大臣们的绝处逢生。    眼见着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却莫名停下了脚步,危险的眸光扫向言治,语气威胁,“孤的爱妃今日回大将军府省亲,约莫住上几日,言大将军务必用心招待,若被孤知道言妃受了半点委屈,唯你是问!”    丢下几句话,迟聿带着一身暗黑煞气走了。    而伫立在队伍中的百官,顿生醍醐灌顶之感,难怪暴君只逮着言大将军一个人发难,原来是言妃娘娘出宫了!    言治浑身僵硬,没有一丝一毫女儿回家的喜悦,想起言一色和言语的关系,水火不容……    他只祈祷他的府邸别被她们掀翻了!    言治冷着一张脸,穿过一众散朝回府的官员,急匆匆出宫,解了一匹马后,纵马疾驰,风驰电掣般,赶回大将军府。    ……    一路从皇宫到府门再到花厅,他未曾停下来喘口气。    站在花厅门口,出乎他意料,看见了五个人!    言一色、言夫人、言语、言序都算在他料想范围之内,唯有荣松,是他最惊讶为何会出现在府上的人!    言一色之前派言燕去皇宫向迟聿传达她的意思,待言燕回来后,知道言治很快就会回府,便让人请了言夫人过来。    言夫人没有装病不来,因为言辞来者不善,用血腥死婴恐吓言语,这件事,势必要尽快解决才行!    所以等言治出现时,就看到五人整整齐齐坐在花厅内。    言治对荣松怀揣狐疑,走了进去,一连喝了三盏茶,缺水的头脑和四肢百骸才活泛起来。    一抬眼,却见言一色正笑看着他,拖长了语调,“言大将军可还认识我?”    言治此时见到她,最先联想到了皇位上的迟聿,忍不住拿他对言一色的宠爱跟言序、言语这一对做比较。    他扫了眼言一色和言语酷似的容貌,不可遏制地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能伴在暴君身边的人不是小语?如此一来,他只需做好丛叶的大将军之位,成为小语在宫中的倚仗……    倏而,言治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脸色微变,他竟然潜意识里认为暴君是值得他追随之人!?    言治甩开荒谬的想法,暴君害得小语身残,他们之间不共戴天!    言一色发觉言治竟然在走神,也不指望他能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外音了,直接道,“言大将军,你见到本妃,还没行礼。”    言治一惊,审视一眼她陌生、敌对的样子,连连冷笑,他就当从没有过她这个女儿!待他日改朝换代,看她还能倚仗谁耍威风!    言治起身向言一色行了一礼,不折不扣,“微臣见过言妃娘娘!”    而后落座。    言一色正想开口表明一下自己的来意,就被眼神阴鹜的言治打断,“娘娘回府省亲,陛下已在早朝上对本将军明说,不用再赘述了!”    言一色闻言,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言治这才有精力看向荣松,“你今日怎么来了?”    “为二小姐送生辰贺礼。”    荣松说罢,示意寒鸦将自己的“贺礼”递过去,价值连城的玉盒刷地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出现在言治眼前。    他本不以为意,而后想到什么,眼眸骤然一缩,拍案而起,另一只手攥成拳隐在袖中,微微发颤。    言治死死盯着荣松,眸光变幻不定。    言语、言夫人和言序,见言治如此反应,心中皆知,他一定看透了什么!    言语沉不住气,问道,“爹,他说与我……”    “你住嘴!”    言治吼了她一句,紧接命令言治,“跟本将军过来。”    言治不动,目光隐晦掠过言夫人、言语和言序,“都是一家人,当坦诚以对,怎好避讳?”    言一色剥着瓜子,义正言辞帮腔,“对啊,都是一家人。”    她咬重了最后三个字,刻意看了眼言语。    言语听到了耳朵中,正巧余光也落在装男婴的玉盒上,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她的罪孽,脸色大变!    惊骇地看向可能是言辞的荣松,忐忑地看向蒙在鼓里的言夫人,再看向心如明镜的言一色,最后看向知道真相的言治……    她知道,瞒不住了。    442 考虑了你(一更)    言语心知结果既定,反而更冷静了,只是她娘若知道当年真相,必然要闹,安抚起来不算难事,但也是个麻烦。    言语离言夫人很近,脑中闪过打晕她的念头,故作害怕紧张,有意贴近,一只手从她背后伸过,袭向后脖颈……    言一色的目光霎时甩过去,若一枚钉子,扎住她动弹不得,“二小姐的手真调皮啊,这么大了,还跟言夫人玩躲猫猫!”    她出声说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言语身上。    言夫人也不由与她拉开距离,言语立即收回做小动作的手,若无其事看看向言一色,“你阴阳怪气的,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既然你自己说是一家人,那就坦诚些,别拐弯抹角!”    言一色笑而不语,目光移到言夫人身上,不咸不淡地问,“在场的都是一家人,夫人还猜不到,他……”    她说着,抬手指向了言辞,“是谁吗?”    言夫人脸色很白,手脚冰凉,转头看着言辞,眼中却无焦点,脑中顺着一家人三个字,在努力的想……    花厅中人,言治夫妇和言一色姐妹自不必说,言序马上要成为府上女婿,而言辞,曾经是言治的义子,言夫人作为义母,当年待他还算不错,无功无过。    年轻男子、一家人、有仇……    信息不少,当言夫人认真琢磨时,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可言辞的样子跟她记忆中的大相径庭,于是又疑惑了。    但除了言辞,她又想不到别人!    言夫人深吸一口气,直视着言辞,颤着声音问,“你是……言辞!”    言辞并不反驳,言治和言语更为沉默,言一色置身事外,言序目光一动,他曾查过关于言一色的一切,所以知道言辞的存在,也了解他跟言治一家人的恩怨纠葛。    静默中,本是疑问的言夫人,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心慌意乱,抓住言治的臂膀,上下打量言辞的样子,还是不敢置信,“他真是言辞?样子怎么…跟以往……天翻地覆?”    他们熟知的言辞,是个刻意往粗犷发展的莽汉,眼前却是个冰雪美男,难以想象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言辞样貌的变化,言治和言语心中同样掀起惊涛骇浪,前者甚至忍不住在想,若言辞之前也是这副模样,他和言语之间早成了!    言治注视着言辞,眼神深沉复杂,话却对着言夫人说,“他是言辞。”    悬念彻底落定,言夫人脑中汹涌冒出言辞带给她的惨痛回忆,红了眼睛,带着愤怒,咬牙切齿道,“他这个丧心病狂的孽子,害了我们的幺儿,怎还有脸回来!你当初给了惩戒,没杀死他,任他自生自灭!可他竟然活下来了?哈哈哈,真是老天不开眼!”    言夫人说到后面,已经哭叫起来,看着言辞恨声道,“今日不管你为何找上门来,休想活着离开!”    言治和言语见她情绪激动,脸色沉凝,生怕她知道真相后,气出个好歹来!    言辞面无表情,给了言夫人一个重击,“夫人认为我是你的杀子仇人?不,你的好女儿言语才是!当年是她毒害了你的幼子陷害于我,只为继承大将军府的一切!”    言夫人闻言一愣,继而只觉荒唐可笑,她真的大笑起来,“信口胡说!小语是幺儿的嫡亲姐姐!怎么可能会杀他!当年分明就是你残忍杀了幺儿!是你!”    她说着,已然癫狂起来,猛然冲向言辞,欲要撕打起来。    言辞就在言一色身边,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言夫人肩膀戳了一下,霎时,言夫人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椅子上,形容呆滞。    言辞眉眼清冷,视线落在她身上,“我没有证据,更没有闲余精力让你相信事实真相……我只说一句,你真正的杀子仇人,还逍遥法外,你给不了泉下冤死的幼子交代,不配为一个母亲!”    他这一番话,对言夫人来说,可谓字字诛心!    言一色看向失魂落魄的言夫人,眯了下眼,明白她嘴上说着不信,但心中已经起疑。    言治和言语一听言辞没有证据,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两人当着言夫人、言序的面,自然不会认,言语更是做足了被言辞诬陷的样子。    而言治则想到的是其他事情——言辞顶着荣松的身份,在他军中活动了半年!    半年不长,对于一个初到军中的新人来说,可能才习惯军营艰苦的日子,若荣松只是荣松,即便跟言治有仇,处在敌对面,言治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不惧威胁!    但荣松偏偏是言辞!是他用心栽培多年、军中威望仅次于他的言辞!    言治难免想到,言辞暗中可能已经煽动追随他的人背叛自己,顿时生出几分危机感。    “母亲!”    言治耳边突然响起言语的惊呼,循声看去,就见言语正抱着昏过去的言夫人。    言语借此机会,以带言夫人回房休息为由,逃离了花厅。    言治视线一转,不经意间瞧见,言辞在看言一色,脸色温和。    他脑海中闪过惊雷,这才想起,言一色对言辞曾有大恩!    若是言辞为了报答她,率领自己在军中的人站在暴君那边……    言治思细极恐。    他眼神阴冷,带着凛冽杀意,“言辞,你到底想干什么!”    言辞闻言,转过脸来看向了他,直言不讳,“报仇……言语必须死,而包庇她的大将军,也要付出代价!”    “就凭你!”    言治眼神扫过言序,意在表明,他有言域言家主的大力支持!你手中握有再多的筹码,也只是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多久!    言一色吃着自己剥好的瓜子仁,强势插入话题,打量着言辞好奇道,“你在暗处报仇更好行事罢?为什么现在挑明了!莫非……”    她语调上扬,玩味地瞥了眼言治,“你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所以无惧暴露!”    言治闻言,霎时心神一凛,无端让他想到,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言治铁血的脸上覆了一层冰霜,“言辞,你我单独谈谈!”    言一色捣乱,“不能加我一个吗?”    言序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紧接道,“本家主也不能听?”    言治冷笑,“言妃、言家主,不懂单独谈的意思?”    说完,跟言辞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言一色看着言治走远的背影,忽然狡黠一笑,语气理所当然道,“大将军,今日可是我和小姐的生辰,晚宴势必要丰盛!人一定要到齐!对了,言夫人和二小姐心里要疗伤,一定顾不到厨房那边,我看我很有必要过去统筹大局!”    言治脸一黑,没有回头,脚下加快,口吻不善,“言妃娘娘身娇体贵!怎敢劳烦!本将军府的下人踏实能干,筹备的晚宴必然让娘娘满意!”    他话落,跟言辞的身影正好消失在门外拐角。    花厅剩下了言一色和言序两个人。    言燕此时突然从厅外探出头来,眼睛来回看着言一色和言序,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道,“好机会!”    说完,头又立刻缩了回去,躲在花厅外的暗处,为两人放哨。    的确是好机会,言治和言辞单独谈,倒方便他们也单独谈。    言一色坐在椅子上喝茶,盯着茶水的亮黄清色,漫不经心道,“见我想说什么?洗耳恭听。”    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不适合慢慢说话,言序直言道,“我不会跟言语成亲。”    言一色一愣,猛然抬起头,审视他几眼,沉吟片刻,“这么说,你表面上答应和大将军府的亲事,另有目的?”    “是。”    “言语的孩子……”    “我没碰过她。”    言一色默了默,这句话信息量大了。    她忍不住啧了一声,戏谑问道,“言语怎么认为孩子是你的?”    言语冷脸冷言,“她用药算计我,我将计就计,但与她发生关系的是别人,用了点毒香,让她出现幻觉,以为是我。”    言一色闻言感叹,言语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哈哈,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的报应是时候到了!    言序继而道,“那一夜后,我本没有打算与她成亲,可是……”    他话音一顿,定定看着言一色,“丛叶皇帝的人接触了我。”    言一色眸光一闪,挑了挑眉,“哦!你们谈了什么?”    言序琥珀色的双眸,锐利平静,“他的人问我,是否有兴趣反击南家!”    言一色笑了笑,“言家和南家结了大仇,去年的内部动乱,全是拜南泽所赐,尘埃落定后,言家的重心应该放在了休养生息上!”    言序颔首,“目前言域已经稳定下来,是时候找南家算这笔旧账。”    言一色唔了一声,“陛下这是看准了时机,所以找上你谈合作!南家是你们共同的敌人,岂不一拍即合!”    言序并不否认,淡声道,“言家和南家,分属无忧和丛叶两国,由于相隔甚远,彼此势力有交集的机会不多,最深的一个牵扯,便是言家扎根丛叶的大将军府。”    言一色想了想,缓声问道,“难道你想借言治的言家军,跟与南家同一阵营的慕王府一决高下?可到时即便赢了,言家军也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很难再壮大起来……对你督治的言家来说,有什么好处?”    言序笑回,“言家把控的大将军府,对丛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丛叶皇掌权天下,骨子里霸道尊贵,不会允许威胁江山的异端存在,他早有灭绝之心。”    这一点,言一色知道,“所以呢?”    言序道,“丛叶皇的意思,这一点也不是不能谈!”    言一色了然,“所以,你同意让言家军成为陛下手中的刀,相应的,作为交换……”    言序接话,“他可以给言家军一个重整旗鼓的机会,但若振不起来,就算我的人无能了。”    “原来如此。”    言一色抬手摸着下巴,笑眯眯问,“你就如此笃定,陛下说灭言将军就一定能灭吗?没考虑过联合别人反抗他?”    言序听言,眼中闪过什么,迟疑一瞬,淡然开口,“没有,因为考虑了你。”    言序这句话平淡如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有意克制下的不动声色。    “嗯?”    言一色诧异,“怎么说?”    她清眸明亮闪光,单纯的好奇,丝毫没有想歪。    言序见状,脑中难得冒出了揶揄的想法——也不知要不要夸自己隐藏得太好了!    他扔掉多余没用的念头,不答反问,“你忘了吗?你是言家的荣誉少主,而丛叶皇是你的夫,你支持他,言家也会支持他,言菀、元长老,都同意我身为家主的决定。”    言一色听得怔然,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心间流淌过一丝暖意,“领情了……谢谢。”    言序坦然开口,“不必客气。”    言一色略一思索,想到了什么,目光滑过言序,“你还没说,答应跟言语的亲事具体为了什么?来京城也是刻意为之?”    言序垂眸喝了一口茶,“与丛叶皇的人谈妥后,我本就有意接近言治,正巧言语联合言治,用她腹中骨**婚于我,还急着将婚期定在下月,恰巧是个机会,于是将计就计,顺应他们的心思,忙完言域的事后,才借迎亲的名义,启程来京……”    言序声音顿了下,忽然话锋一转,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会杀了言治。”    言一色微讶,思绪一转,问道,“因为他不会答应为陛下对付慕王府?你物色好了其他接手言家军的人?”    言序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一时愣住了。    言一色见他神情古怪,脑中忍不住又过了一遍两人的对话,突然明白,言治方才那句,是在小心试探她“爹如果被杀”的反应!    而她真情流露,“无所谓”三个字表现得太到位了!在言序看来,她和言治还是父女啊!    言一色其实没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妥,对方是言治,她根本不介意成为别人眼中的冷血不孝女!    但言序这一盯她,倒有几分尴尬了,然而不等她说什么,言序恢复如常,并神情自然地解释,“言治有跟南家、慕王府联手的意向,打算起义造反,推翻丛叶皇,他留不得!至于顶替他,接手言家军的人……”    言一色此时此刻,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言辞?”    “是他!但并非我物色的人选,而是……”    言一色眼眸弯起,似笑非笑,“陛下?”    “不错。”    率领言家军对抗慕、百里两军的人,再没有比言辞更合适的了,他原本就是言治培养出来继承他的人,在军中威望甚高,根基深厚,只不过因为被言语陷害,被夺走了一切,名声一落千丈,但军中依然有誓死追随他的忠心之人,一旦他有心回归,徐徐图谋,跟言治分庭抗礼,只是时间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跟言语有血仇,却曾受言一色大恩,这一点,便决定了他的立场!    他的想法很简单,言一色就该在天下最尊贵之人身边享受宠爱,高高在上,无忧无虑!所以他定会竭尽全力,稳固迟聿的帝位!    目前为止,言辞在军中的火候其实还不到,但有迟聿的人推他一把!    如今只等言治一死,言辞便会横空出世,接掌言家军,成为猛虎之师的统帅!    言一色手指在桌案上轻敲,眼眸慵懒眯起,轻描淡写道,“你跟言辞私下见过了?他已经答应为陛下效命了?”    言序放下手中的茶盏,“未曾,今日是初见……丛叶皇的人既然对我提了他,自然是有把握。”    言一色点了点头,少顷,她疑惑开口,“等等,我有一个问题!言辞并非言家人,更不是你的人,他若接手言家军……相当于拿了言域言家培育多年的果实罢!你心中不隔应?”    言序明白她的意思,温淡开口,“言治当年将言辞当自己的继承人培养,却并未想过真的让他成为继承人,而是拿他当一个有能力带领言家军的过渡人物!言治盘算着他与言语成亲,生下一个孩子,日后养育成将才——这才是言治想要的继承人!”    言一色眨了眨眼,“你想说,言辞也是你眼中的过渡人物,下一任统帅,必须有言家血脉……比如,言辞跟某个有地位的言家女成亲,生下的孩子,又或者,你的孩子。”    言序不置可否,顿了下,也不知是玩笑,还是真心道,“也可以是你的孩子。”    言一色仿若晴天霹雳,瞪圆了眼睛,“别开玩笑!”    她还小,才十九岁好吗?要什么宝宝?别吓她!    言序见言一色吃惊,自然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只当她觉得言家军送给她的孩子,情意太贵重了。    言序喝口茶润润喉咙,而后一本正经开口,“抱歉。”    言一色脱口而出那句话后,眨眼间就冷静下来,她扬起笑脸,“没事没事。”    ……    书房中的言治和言辞,随着针锋相对、矛盾升级、你看我傻逼我看你脑残,气氛越来越紧绷,好似一根被拉紧到极致的弦,再有一星半点风吹草动,就会霎时崩断!    言治脸色黑沉地能滴出水,眼中冰冷阴沉,仿佛刮着边塞猛烈寒风,带来的杀伤力如有实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    言辞镇定自若,清冷漠然,周身似乎有一层保护膜,阻挡了来自言治的威压。    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说了,却像鸡同鸭讲,无法沟通!    无论言治问什么,言辞都会顾左右而言他,态度敷衍,嘴上紧得很,有用的一点没提,废话一箩筐。    在书房僵持了快一个时辰,除了言辞自己暴露出的要向言语报仇外,言治没再问出他的其他目的!    言治和言辞唯有不欢而散!    言辞走出了书房,言治一人坐在太师椅上,额头一抽一抽地疼,他烦躁地按揉几下,抓过案几上凉透的茶盏,猛灌了一大口。    一名暗卫凭空出现,将一张字条呈上。    言治闭着眼,平复了心中的混乱后,才坐正身体,拿过秘密送来的字条看了一眼。    上面内容很简单,而且只有时间地点,但言治明白,这是南泽那边在约他密谈。    言治顿时心绪翻腾,片刻后又压下,将字条处理了,出声道,“知道了。”    暗卫无声退下。    书房一片寂静,言治两手搭在扶手上,闭目养神。    言辞的突然出现,让他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他相信自己在久经沙场磨练出来的过人直觉!所以必须尽快除掉言辞!    “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言语的声音传了进来,“爹……父亲!女儿进来了。”    言治没有理会,算是默认。    很快,言语走了进来,出现在言治面前。    她换了衣裳,也重新梳妆,却难掩憔悴,满眼狠毒,流露着阴煞黑气,生生破坏了绝世容颜的美感。    言治看得狠狠皱起眉,呵斥道,“小语!”    言语一惊,对视上言治的眼,瞬间明白他在怒什么,手足无措地垂下头,再抬起时,完全换了一副面孔,起码不想方才那样,令人避而远之了!    “你母亲怎么样了?”    “她没事,我亲手喂的药,看着她睡下了,才过来。”    言语说罢,神色一狠,“父亲,言辞不能留!”    言辞这个名字入耳,言治头疼的更厉害,再一想,会有今日局面,全是言语造下的孽,忍不住蹭地站起来,怒吼道,“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言语被吓了一跳,瑟缩着往后退,同时十分有心机地捂住肚子,借此提醒言治,她如今可是怀有言家主骨肉的人,未来的言家主母!    言治注意到她的肚子,果然心头火熄了大半,收拾好脸上表情,再次坐下。    “你说得对,言辞必须死!”    言语眼露兴奋,“父亲,我把沃野派去!”    言治看了她半晌,冷冷点头。    ……    言辞回到花厅时,言一色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言序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本书,垂下眼睛,专注地看着。    言辞放轻了脚步走进来,言序忽然抬头看向他,眼神朝外看了下,放下书,站起身,走了出去。    言辞看懂他的示意,脚下换了方向,跟了过去。    两人前后脚出来,看见了言燕、寒鸦、山凉三位随从,言序轻声道,“都不必跟来,守着里面的言妃。”    ……    言辞对大将军府很熟悉,带着言序一路慢走,行至僻静之地,走上水面上的九曲回廊,来到湖中心的亭子里。    两人迎风而立,谁也没有先开口。    言序远眺水天一线,不知过了多久,收回视线,望向言辞道,“跟言大将军谈得如何?”    言辞坐在亭中的护栏上,看着随风起伏的水面,闻言回过头,语气褪去尖锐,清淡道,“我离开后,大概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杀了我!”    443 晚膳(二更)    言序毫不意外,“若我是言治,也会尽快除掉你!”    他尾音落下,紧接着话锋一转,“你此时暴露身份,太冒险。”    言辞一身红衣,被风吹起衣袂翻飞,肤色却白皙,透着冰寒清冷,犹如火中的一捧雪,绝艳但更诡异,似能闻见血腥味。    他眼中掠过狠色,“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我就是在引他出手。”    言序反问,“万一你死了,谁来成为你的替代者?”    言辞忽然古怪地看着言序,出人意料道,“我知道你进京,是为了杀言治!所以我以身犯险,在为你创造机会。”    言序神色一愣,淡淡道,“看来那位陛下透露给你的不少!我是否该感谢你相信我的实力?”    言辞没有表情,而是伸出了拳头,言序倒挺上道,也伸出拳,与他碰了一下。    意味着,合作愉快!    言辞想起来言语腹中孩子的事,问道,“言语……”    他才开口,就被知道他要说什么的言序打断,“她跟我没有半分关系!报仇的时候不必顾忌!”    言辞唇角浮现一丝弧度,“如此最好!你我皆不必为难!”    ……    天色暗下,大将军府内陆续掌灯,设宴的正厅内,一张大圆桌旁坐着言一色六个人,旁边是伺候的一众嬷嬷婢女。    丰盛的菜肴摆满膳桌,色香味俱全,是一次视觉、嗅觉、味觉的完美盛宴,引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言一色两眼发亮,所有人中就她吃得最积极、最享受。    长寿面已经最先吃掉了,但依然阻挡不了她的热情。    以她为分界点,左边依次过去是言语、言夫人和言治,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黑沉;相应的,右边排开言序和言辞,是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漠。    五个人都没胃口,只动了几筷子便放下,只不过言治一家三口,是因为早被负面情绪撑饱了,而言序和言辞则是单纯的没胃口。    不过看着言一色吃得很香,两人双手像不听使唤般,拿起筷子,又吃了一会儿。    言一色吃到一半后,忽然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疑惑发问,“为什么没有歌舞、没有烟火、没有贺礼?还有,言大将军、言夫人、二小姐,你们太安静了,我感觉自己像在墓地吃饭。”    言语和言辞同样安静,但他们却没有被怼,足以见得,言一色就是刻意针对言治三个人!    言治霍地站起身,冷冷剜了言一色一眼,大步走出去,没过多久,正厅内涌入一群歌姬舞姬,丝竹之声、曼妙舞姿,齐齐出现,外头也应景地响起烟火爆炸声。    死寂的氛围,总算有了几分热闹的感觉。    言一色满意地点点头,眉开眼笑,继续吃。    这样子落在言语眼里,就是十分欠揍,她心中冒出一股捏死言一色的冲动,手指关节攥得发白。    言一色吃尽兴后,这一顿可算结束,她盯着言治再次发问,“我住哪里?”    言语插嘴,一脸假笑,“你想住哪里都行。”    言一色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道,“哦!那好,我就和你住一起了!我睡床,你睡地上。”    言语脸一僵,气得想掀桌子,目露委屈,看向言序。    言序视若无睹,站起身,看似是要离开,却被言治叫住,“言家主,许久没和你对弈了,趁着今日有功夫,来一局如何?”    言治话里有话,言序听得清楚,没有推脱,两人一起走了。    言辞刻意与言夫人对视,虽然她总是躲闪,但他乐此不彼,站起来后,竟还有礼道,“多谢夫人招待……不知今夜我可是住以前的院子?”    言辞但凡有在言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总会刻意提醒她关于自己的过往,尤其是她唯一男嗣的死!    言夫人努力镇静,却头痛欲裂,心中总是冒出言辞控诉她的那句话——不配为一个母亲!    言一色猜得没错,言夫人确实起疑了。    言辞指认言语才是害死她幼子的凶手,这种说法太荒谬了,可有时候正是因为荒谬,反而会念念不忘,不知不觉中拨动那根怀疑的弦。    再加上言辞对言语的恨不似作假,更是大费周章弄来一个诡异恐怖的男婴……    另有一分身为人母的直觉!    言夫人怀疑了,但更害怕了,心中摇摆不定,坐立难安。    “夫人不语,看来是准许了!去往飞骋院的路我还认得,自己过去便可,夫人无需操心。”    言辞自说自话,而后对言一色颔首示意,顾自走了。    言语靠近言夫人身边,后者下意识躲了一下,不明显,所以言语并未发现,一副孝女的样子,对言夫人关怀道,“母亲,女儿知道你今日受了惊吓,恐怕一夜都睡不好,放心,女儿会陪着你。”    言夫人抬头,神色欣慰,慈爱道,“好,我的小语真是长大了。”    言一色歪头打量着言夫人和言语,舌尖抵了抵上颚,忽然莞尔一笑,“言夫人母女二人很像。”    相由心生,言语的外表已经被狠毒渗透了,言夫人的眉眼间,竟有她的半分影子……看来内心的恶,也冒头了。    言语冷笑一声,“废话!”    言夫人没有因言一色说话而看过去一眼,被言语扶着站起来后,两人相携离去。    言夫人没有走多远,却对身后的嬷嬷吩咐了一句,“言妃娘娘若想下去歇息,你带她过去。”    “是。”    一桌的主子们都走光了,言一色望着满桌许多没被动过的菜肴,耸耸肩,抬头看向高高的房梁,喊了一声,“燕子!”    早就对美食垂涎三尺的言燕飞了下来,不等言一色说话,就明白她叫自己的用意,大快朵颐。    言一色两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言燕吃东西的样子,不由想到了宫中那位进食痛苦的大暴君。    ……    此时此刻的迟聿,并不若言一色以为的“进食痛苦”,因为他一口都没吃!更别说吃得痛不痛苦了!    迟聿在书案后处理着密函,被排挤到角落的墨书,正守着身边一桌子自己做的人间美味,神情焦虑,心中惆怅!    言妃娘娘走后的第一顿饭,陛下就不吃?他该怎么办?    “你吃干净。”    他吃干净?笑话!这可是最少四五个人的量!    墨书听到那四个字,脑中下意识回了这几句话,突然反应过来,那道声音是他家陛下!    墨书猛然抬头,就见迟聿面无表情看着他,“吃不完?”    墨书机械地点点头。    “孤能吃多少,你就吃多少。”    墨书一惊,让他吃算怎么回事,“是!”    “娘娘回来,你知道怎么说?”    墨书更惊。    “若是被她发现任何不妥,你就回荒月。”    墨书顿觉五雷轰顶,当着娘娘的面说谎,太难了!    444 心机陛下(二更)    一身艳丽的墨书,顶着一张修饰成女性化的脸,欲哭无泪,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迟聿垂着凤眸,视线在加密的文字上一扫而过,取了特殊材质的纸,提笔批示,良久没听到墨书的动静,声音低哑危险,“还不吃?为难?”    墨书蓦地一个激灵,难的哪里是吃啊,分明是吃完后还要帮陛下您掩饰啊!    墨书哀叹一声,也只能照做,目光放在美味佳肴上,寻思着依迟聿近来的口味和食量,该如何下手。    但他的内心其实仍在抗拒,忽然间,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墨书刷地扭头看向迟聿,一本正经提议,“陛下,娘娘说不让您去见她,但没说不让您见她一起用膳啊!”    从他这几句话中可以看出,迟聿并未对他说实话,因为言一色跟迟聿的约定是——    她去大将军府住几日,他在宫里要按时按量吃饭。    并没有墨书以为的,迟聿不能去见她。    事实上,这一条,正是言一色今早脑子晕乎时忘掉要说的事情。    更是迟聿有意钻出来的空子。    毕竟,她不回宫,迟聿还不能去找她吗?    言一色觉得自己拿出来谈的事情,牺牲有点大,所以真打算加个迟聿不能去找她的条件,但被迟聿看穿了,所以无耻地来了个封口。    他也就欺负言一色青涩、不娴熟、脑子容易混沌,一混沌就会忘事。    最后果然如他所料,言一色离开他后、出了宫、至今为止,都没想起来。    迟聿对自己的下属墨书,自然不能坦诚以告跟言一色谈的条件,所以随口编了一个。    迟聿会老老实实不去见言一色?    不可能的,那他之前封她口还有什么意义,但也不能直接就去了,需要讲究策略。    比如,由墨书提出来,他可以去找言一色,一起吃个饭。    墨书此刻的所作所为,完美符合迟聿的算计轨迹,简单来说,墨书被套路了!    言一色跟迟聿秋后算账是肯定的,他深谋远虑,为了分散火力,心安理得的拉墨书入坑。    到时候一旦被质问,就说是墨书出的馊主意!他开的头!    迟聿瞥了一眼墨书,有模有样的思虑一会儿,松口,“待孤忙完。”    说着,微垂下头,处理起还剩不少的密函。    墨书反应过来,迟聿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后,眼中窜出喜色,估计着迟聿什么时候能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何时热菜最合适,用食盒装起来会花费多少功夫。    ……    夜色越发黑沉了,大将军府内,言治和言序以对弈为名,走进棋室,实则在里面喝酒闲谈。    所谈重心无非就是一个——言治请言序出手,务必杀了言辞。    言治因为心中强烈的不安,为了多加一重保障,以求万无一失,想寻求言序的助力。    言序身为言域家主,虽然本人身体弱,内力并不高深,但身边卧虎藏龙,能用之人不在少数,在言治看来,十分可靠。    凭着如今两家之间的姻亲关系,言治不认为言序会推辞,而言序也果然如他所料,答应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具体细节。    一切顺利,可谓是言治今日最舒心的一件事,脸色也渐渐好看起来。    “来,言家主,再喝一杯。”    言治笑容爽朗,和言序举杯,一饮而尽。    借着喝酒的动作,他不动声色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眼中闪过什么。    言治又与言序说了几句,这才道,“天色不早了,明日本将军还要上早朝,就不多留言家主了。”    言序从善如流,两人一起离开了棋室,在半路分开,各回了各的院子。    言治在房中做出睡下的表象,而后迅速换衣,带上一些必要的东西,走密道离开了大将军府。    ……    京城的夜市,人来人往,热闹繁华。    百灵楼内,灯火通明,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妖娆甜腻的气息充斥每一个角落,红粉佳人、多情恩客,上演一出出贪嗔痴怨。    一处楼主专属的雅间内,清幽雅致,意境仙渺,本是一砖一瓦,一石一木围造出来的空间,经过精妙绝伦的设计布局,身处其中,却有一番置身名川大山的天高地袤之感。    其内,慕子今坐在铺设软垫的地板上,面前是一整套沏茶的茶具,耐心细致地进行一个又一个步骤,动作行云流水,堪可入画。    南泽翻过窗户,站在外面的露台上,抬头仰望夜空,他身边是一并出来透气的百里念。    无名则坐在室内的软榻上,双眼闭着,好似睡着了。    忽地,不知从哪儿传来三下古怪的撞击声,慕子今明白,他们等的最后一个人来了。    445 看你睡着再走(一更)    没过多久,言治跟随慕子今的引路人,经过几次七拐八绕,又穿过一次机关门,总算见到了其他人。    言治扫视四周,视线掠过慕子今、无名,以及窗外的两个不全身影,肃容道,“看来本将军是最后一个到的,不过幸好没迟。”    言治说着,抬脚走了过来,寻了一把无名附近的椅子,掀袍坐下,又冲慕子今拱手一礼,“今世子。”    “言大将军。”    慕子今淡然出声,手执香茗,清俊的脸上,神色如云如雾,看着无害,实则神秘,捉摸不定。    南泽和戴着面具的百里念,从露台走进室内,一人在慕子今对面的地板上坐下,一人靠近了无名,再加上离无名不远的言治,似乎形成一派。    言治跟南泽有仇,自然也会疏远跟他同一阵营的慕子今,另外,不考虑言家,他的立场,是丛叶皇室。    三人的对面,就是南泽和慕子今两人,从坐的位置上看,可谓泾渭分明。    南泽坐姿妖娆,桃花眸慵懒随意,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谈正事的意思,仿佛只是个来百灵楼寻欢作乐的闲客。    他目光一转,扫过茶海上慕子今沏好的几杯茶,抬手一拂,掀起一阵风,茶盏霎时被带了出去,沿三个不同的方向,正好落入无名、百里念、言治的手中。    无名端着南泽送来的茶,宽厚一笑,缓和了场中凝滞的氛围,“南少主好功夫!”    说着,尝了一口热气袅袅的清茶,陶醉品味片刻,赞道,“好茶!今世子不愧是茶艺闵大师都推崇的君子。”    百里念和言治都没有喝的打算,无名留意到后,分别给了两人一个眼色。    慕子今沏茶,南泽送茶,表达了两人合作的诚意,他们若不回应,岂不在打他们的脸?今夜的密探怎么顺利进行下去?    百里念、言治两人都是威震一方的人物,懂人情世故,自然领会了无名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皆垂头尝了几口。    南泽把玩着一颗东珠,视线落在言治身上,似笑非笑道,“听闻言大将军府上今日很热闹,言妃娘娘回去了?”    他说着,恍然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今日好似是她的生辰?还没恭贺大将军爱女生辰之喜。”    言治想起今日到府摸言一色和言辞,心情极度糟糕,但面对南泽时,却不好脸色太难看,没什么情绪道,“多谢南少主。”    南泽看他不愿多说的样子,玩味一笑,“大将军看似经历了不愉快?既然心中郁结,不如说出来排解一下!别以为本少主只会哄女人,男人也很会安慰。”    无名哈哈大笑,看向言治道,“言大将军,南少主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你再当个闷葫芦,可就不够意思了!”    言治脸色一黑,闷头喝了几口茶,沉声道,“南少主不问,本将军其实也要讲……我有个义子名言辞,在我身边以荣松的身份出入军中半年,而我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今日他找上门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向大将军府报仇!”    言辞跟言治之间的恩怨,当时闹得天下皆知,在座的几人同样心中清楚。    慕子今抬起眼睛,清明睿智,不经意间跟南泽对视一眼,脑中飞快理清言辞这件事中的其中厉害,一针见血道,“言辞在言家军中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他若有心图谋,暗中笼络了效忠他的言家军,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言大将军想必也知道,言妃娘娘对他有恩,他为了报答,只怕会站在她的立场,护卫陛下。”    无名皱紧眉头,犀利的目光看向言治,“言家军中少不了一场清洗,动荡过后,兵力势必也会削弱。”    南泽神情危险,眼中闪过狠色,低声道,“言辞务必除掉!”    言治颔首,“这点本将军知道,为防万一,加高筹码,借了言家主的人。”    慕子今闻言,心中升起一股异样,言序的出现,他不知为何,总联系到言轻身上,毕竟她是言家荣誉少主,虽然不掌权,但她既然能拿到这个位置,说明她之于言家必定有特别的意义……    言序若考虑到这一点,跟言辞一样,支持言轻背后的迟聿,也不是没可能。    但言序又即将娶言治的二女儿为妻……    言序的立场到底是什么?站言治还是言轻?    慕子今脑中一瞬想了许多,眸光如水,看似柔弱,却有沉重的力量感,落在了言治身上,“大将军要跟言家主结亲?此事,你有多少把握,真的能成?”    无名听懂了他的怀疑,认为不无道理,“是啊,言大将军,那位年纪轻轻的言家主,当真与你一条心?”    慕子今与无名所说,言治并不是没想过,自己也有提防。    言治知道言序对言语没有感情,当然也知道言语腹中的孩子是她算计言序所得,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亲事顺理成章提上议程,而一旦这个亲结成,等于言家加深了对丛叶言家军的掌控。    言家的长老们,正是看到了这个好处,才赞成言序娶言语为妻,而言序本就因自己的打算,同意这件婚事,所以无论是言域一方,还是言治一方,从上到下,从简单到复杂,各种流程都进展得很顺利。    言治清楚地知道,言序和言语的婚事,完全只是利益绑定,所以在看到言序对言语态度冷漠时,并无意外、愤怒之情。    时至今日,他对言语,不会不管,但其实也已并无多少父女之情,基本已经舍弃了她!他眼下给予希望的,是她腹中的孩子!他到时会亲自带在身边,用心培养,将来继承言家军!    不得不说,言治畅想的未来很美好,但注定只能是个梦想。    言治分别看了眼慕子今和无名,沉稳道,“两位的考虑都很在理,本将军也信奉‘防人之心不可无’!心中有数!目前言家主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用心的地方,妄自揣测怀疑,反倒自乱阵脚。”    南泽桃花眸晦暗不明,不知想了什么,意味深长道,“大将军借了言家主的人?不若就趁这次暗杀言辞的机会,试探一番。”    言治一愣,目光沉下,有意斟酌。    慕子今心下一动,瞥了一眼言治,紧接道,“言家主若不遗余力助你杀死言辞,显然有一定可信度,但若有别的小动作,想让言辞活命,只怕居心叵测,不得不怀疑,他其实是站在言家荣誉少主言妃这一边,也就是说,他与言辞,都会成为陛下的助力!”    慕子今越说,言治越心惊,目光变幻莫测,少顷,拍案而起,“好主意!就这么办!”    无名摩挲着腰间的金钥匙,赞同点头。    南泽敛目沉思片刻,又道,“杀害言辞的当场,不排除言家主倒戈相向的可能,为保大将军不出任何意外,本少主可以派人暗中相帮。”    见南泽肯插手,言治心中安定,只觉胜券在握,一正神色,沉声道,“如此,本将军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治说着,转头看向了无名,话音一转,拉他下水,“尊者可有兴趣加入?”    无名迎视言治别有深意的目光,心下轻笑一声,明白他在防备南泽,所以想让自己的人同去,牵制对方。    言治手握重兵,无名需要他的助力,另外言治跟南家有仇,也不必担心他的立场会轻易转变,再加上言治忠心丛叶皇室,只要丛叶国不跟言域言家起冲突,他们可以成为长久稳定的盟友,是再好不过的合作对象。    因此,无名不会拒绝言治的请求,语气温和道,“正有此意!”    南泽笑意不达眼底,看穿了两人之间的彼此示好,将手上的东珠放回袖袋里。    “言辞的事说定,接下来,谈正事。”    百里念对言辞死不死的事情不感兴趣,有无名处理,也无需他操心,此刻听到南泽的话,瞬间来了精神!    百里念对迟聿的恨根深蒂固,不可扭转,迫不及待想跟迟聿对决,看他失去一切,生不如死!    ……    各怀心思的几个人,今夜于百灵楼相聚,暂时摒弃陈年旧怨,心平气和坐在一起,为了铲除共同的威胁——暴君迟聿。    有刀戈碰撞的矛盾冲突,事关重大,绝非儿戏,而且势必会引发一国动荡,需要周全考虑,紧密部署,顾及到方方面面。    更何况世事无常,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即便做足了万全之策,也难保不会功亏一篑,应急预案也是重中之重!    其中几人最怕出现的局面就是——    正值局势紧张之时,丛叶国内混乱,领国兵马趁虚而入,而他们因为超过预料的过度损耗,无力抵挡,导致丛叶的覆灭。    到时便是得不偿失,后悔晚矣!    每个人都明白行差踏错的严重后果,谁也不敢分心大意!    夜色浓郁,冷月不知何时被飘来的云遮住了清辉,长夜漫漫,南泽、无名等人不知能否顺利谈下去,也不知要谈多久。    ……    皇宫内,迟聿处理完手上的一切,已是子时。    他站起身,一番沐浴更衣后,墨书拎着一个食盒,正好出现在他眼前,眉开眼笑道,“陛下,属下都准备好了。”    墨书说罢,将食盒递了过去,他知道迟聿喜欢跟言一色独处,所以压根没想过自己跟着去的可能。    然而,迟聿没有接,暗红幽寒的凤眸,深不见底,凉薄的视线扫过墨书,“跟上。”    话落,修长有力的双腿迈开,走出了千御宫。    墨书震惊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但眼角余光发现迟聿已经走远,又垂眼看了下手中食盒,确定自家陛下没有拿走,浑身一个激灵,头脑霎时清醒,一阵风般跑了出去,跟上了迟聿。    ……    大将军府。    此时早已过了平日言一色睡觉的时间点,所以这会儿,她正陷入香甜的梦乡。    虽然睡在陌生的府邸、陌生的房中、陌生的床上,她入睡前也没有艰难的熟悉过程,而是一沾枕头就秒睡,跟在千星殿没有半点区别。    迟聿和墨书犹如两条无知无觉的影子,与黑暗融为一体,没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言一色所在。    言燕在言一色的房顶上睡大觉,忽然察觉一阵非自然的风吹过来,她蓦地睁开眼睛,就见到墨书居高临下的一张脸。    言燕见是熟人,而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杀手一类,不能大展身手,她顿觉无聊,冷冰冰地看了眼墨书,翻个身继续睡。    突然间,她想到什么,又一下坐了起来,目光快速在四周扫视一圈,并没发现迟聿的身影,神情古怪,看向了墨书,不敢置信问道,“陛下没来?”    墨书抱臂环胸,姿态高冷,哼了一声开口,“你觉得可能?”    言燕闻言,恍然大悟,冰寒的冷脸,瞬间转变成一张猥琐的笑脸,“陛下已经进娘娘的房了?难怪没看见人!连半分气息都没察觉到!”    说着,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墨书,“相比之下,你的本事也太差了,早就被我发现了!你是凭着什么跟陛下混的?你那男扮女装的癖好吗?”    墨书闻言炸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娘娘身边人的份上,他早不把她当女人,一脚从房顶上踢下去了!    墨书连连冷笑,反唇相讥,“你管我是怎么得到陛下的赏识!我得陛下倚重,这就是事实!怎么,你羡慕嫉妒?有本事跟娘娘说去,让陛下把我的位置让给你!”    言燕完全没理会他前面几句的讽刺,重点在后两句,孩子气地开口,“不要!我要一直跟着娘娘!”    墨书被她有选择听什么话的本事惊到了,少顷,毫不客气地泼冷水,“你早晚要回言域,而娘娘嫁给了我家陛下,不可能分开!你想一直跟着娘娘?做梦!”    言燕神色凝重,做沉思状,忽然没来由问一句,“你会一直跟着陛下?”    墨书认为她这是真的羡慕嫉妒了,得意道,“当然!我是陛下忠心耿耿的下属,誓死追随!”    言燕缓缓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我嫁给你不就好了!跟着你等于跟着陛下再等于跟着娘娘!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墨书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惊得热血上涌,有种想从房顶上跳下去的冲动!    他让自己冷静再冷静,没等他想出个一针见血的词,讥讽言燕的胡言乱语,就见她眨眼间收了所有情绪,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刷地躺下去,闭眼睡觉。    墨书一口气卡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不可思议地瞪着言燕,她这是,耍他呢!?    ……    下方,房中。    迟聿走到了睡着的言一色面前,心中蠢蠢欲动,想趁她没有防备做点什么,但理智很快压住了他的冲动,十分君子地坐在了床沿,打开食盒,任最上面一层的几道菜香飘出来。    墨书身为食神的绝顶手艺,迟聿虽然没尝到过其中滋味,但也知道是令人陶醉的珍品,而言一色又很喜欢吃,即便她在沉睡,但迟聿有八分把握,这些菜肴的香气能把她叫醒。    言一色果然因外界强有力的香味,被刺激醒了几分意识,迷迷糊糊间,越闻越香,很快,口腹之欲战胜了睡觉的念头,一下子坐起身,眼睛睁大,眸光一扫,迟聿的身影霎时映入眼帘,她狠狠一怔。    眨了眨眼,确认是迟聿本人没错,挑了挑眉,笑道,“你怎么来了?我记得说过,不回宫前,我们不见面?但你违约了,那么,谈妥的事情作废!”    迟聿眉眼精致如画,深沉的视线锁住言一色,冷锐的唇角勾起,认真纠正,“你什么时候说过?色色,再想想。”    言一色闻言一愣,下意识回忆了一遍,脸色渐渐僵硬。    玛德,失策了,她还真没说过!准确的说,她有想说的念头,但特么地被他封口了!    她此时也终于想起来,她忘记说的话是什么了!    言一色懊恼地捂脸,再抬起头时,瞧见迟聿憋笑的脸色,嘴角一抽,抄起手边的软枕扔了过去,这个腹黑货!当时一定是看透她所想,所以故意亲她让她忘的!    以至于,他主动来找她,根本不算违约!    她骂他都理不直气不壮!    迟聿一手抓住了言一色的枕头,倾身靠过去,放回床头原位。    言一色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迟聿坐在她身边,厚颜无耻地出卖墨书,“孤今夜原本不想过来,都是墨书出的主意。”    言一色斜睨他一眼,“呵呵,很会甩锅嘛。”    “孤从不骗你。”    “哼。”    迟聿凝视着她,毫不心虚,从容地过分,转移话题,一指床边凳子上的食盒,“孤来给你送饭。”    言一色看过去,就见食盒已经打开,最上面一层的菜色抓人眼球,菜香抓人胃口。    她眸光动了动。    言一色的气性来得快去得快,眼下看见有吃的,仅剩的一点情绪也荡然无存。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被坑了没什么,下次她再坑回来!    而眼下……有美食不吃,简直暴殄天物!    言一色横了一眼垂下眼的迟聿,迟聿的神色自然不敢嚣张,但也不怯懦,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尊贵,却并不盛气凌人,四个字诠释其心境精髓——稳得一批。    言一色忍不住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几分哭笑不得,她见过不少戏精,譬如言燕、言成、无隐,没想到大暴君也挺有天赋,只不过他的表现方式更不动声色,而非像他们几个人那般一眼就能看穿。    她半点脾气也没了,不过该记着的她可不会忘,反正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言一色下床,拎起食盒走向桌前,迟聿见状,心中微松口气,她肯吃就好。    ……    言一色拿起筷子,尝了尝菜的口味,眸光亮了亮,这是什么神仙美味!    她吃下,转头看向迟聿,问道,“墨书做的罢!”    “嗯。”    言一色又吃了几口,另拿一双筷子给迟聿夹菜,笑眯眯道,“你也吃。”    迟聿宠溺看她一眼,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吃得时候,全程面无表情。    言一色心情有些复杂,怜惜迟聿不仅尝不出味道,更是一嘴苦。    她垂眸吃着迟聿送来的菜肴,琢磨着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治愈他的味觉,起码也要试一试。    ……    两人吃完后,闲坐了一会儿,迟聿再无借口留下来,双手一揽,抱了言一色一下,松开之前,又深情地吻了她的额头。    “孤看着你睡着再走。”    言一色没有说什么,站起身走向床榻,走了几步,却忽然又走回来,在迟聿愣住的目光下,拽住他的手臂,一起走了过去。    垂落严实的纱帐内,言一色睡在迟聿怀里,已经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去见了周公。    言一色睡颜恬静,绝美梦幻,美好得仿佛具有治愈一切的魔力,迟聿凤眸半阖,薄唇翘起弧度,目不转睛注视着她,好似要将她刻进灵魂里。    她是他活着的意义,永远。    迟聿闭上了眼,整个人被言一色的气息包围,对他来说,做到心如止水太难,面对触手可及的言一色,他的自制力就是个笑话。    迟聿呼吸已经不稳,想到半个月后就可以……他更要忍住。    所以,以防今夜不犯错,他待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否则,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    翌日早朝,迟聿未在百官里发现言治的身影,目光倏而森然,侍立在旁的陈忠,猜到了他变脸的原因,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开口,“回禀陛下……言大将军他身体抱恙,今早告假了!”    迟聿闻言,转动着手中玉扳指,凤眸垂下,偶然间流转寒光,凌厉逼人,周身翻滚着血腥杀气,笼罩整座大殿。    众大臣噤若寒蝉,胆小些的已经汗流浃背,如丧考妣,仿佛有一把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    大将军府内。    言一色醒来后,刚收拾妥当,房门便被敲响,紧接传来言燕的声音,“娘娘,你醒了吗?”    “进来。”    言一色话落,她旋风一般冲进来,兴高采烈道,“娘娘,你爹他莫名其妙就病了!会不会是被你气的啊!”    言一色脸色一黑,蓦地想起言燕还说过她比猪能吃,咻地抬起手来,弹了她一个脑崩,咬牙切齿道,“论如何花样黑我,你可真是一把好手啊!”    言治就算被气死!也该是被作孽无数的言语!    言燕摸了摸头,嘻嘻一笑,“娘娘,吃早膳!我上街买了好多肉包和混沌!”    她说完,没等言一色应,就又跑了出去,然后一手举着荷叶包起来的肉包,一手拿着装混沌的食盒,风风火火走到桌前,一一摆出来。    “娘娘快来吃!我怕你不够,特意在外面吃饱才回来,就为了给你多带一些!”    言一色额角滑下黑线,默了默,望了眼一大堆早膳,又看向言燕,郑重其事道,“不要再黑我了!我吃的其实很少!”    言燕哦了一声,但显然没把她的话当真,就是固执地坚持己见!    言一色也是醉了,决定揭过这个话题,上前拿起一个肉包,边吃边走,“走,看看我爹去!”    ……

您正在阅读《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的章节: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24)
手机阅读地址:https://m.qqtxt.cc/html/51288/13650023.html

【高速文字首发 www.qqtxt.cc 千千小说网 手机同步阅读 m.qqtxt.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