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颜值排行榜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投票。    夏魄粗略的看了一下直播的弹幕，基本上全都是在喊“小可好帅好帅”的。    明显，“可以”的人气目前暂时位列第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排行榜上颜值接近满分的人，竟然是他残花败柳。    嘴上喊着“可以可以你好帅”，为什么满分却打给他？    导游悄悄凑过来，语气很是轻快，似乎永远都是个很乐观的家伙，“夏魄，你们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我叹为观止。”    夏魄把自己的手机举过去，“你说为什么？柯虞那么多粉丝说他是最帅的，但这会儿我在排行榜上拉他那么大一段距离呢，这就是实力？”    “应该有一部分是柯虞的粉丝给你投的票，因为你是他老婆，他要赢了你，回去不得跪搓衣板吗，人家得为自己的主播着想。”导游不以为然道。    吓得夏魄差点儿堵住他的嘴，“你可别瞎说，什么他老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导游：你俩激吻视频在国外都传遍了，目前国内颜值最高、开了当天最贵大床房的两个男性游客。    装什么呢？    导游说，“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过你们这个剧本不错，找老熟人来演一见钟情，那种惊讶疑惑和惊艳的表情，我都差点信了，你那个不行的前男友，也是你虚构的吗？”    夏魄皱眉：“你再八卦老板，我就扣你底薪了。”    导游：“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对，一会表演节目……真现场来啊？”    夏魄赶他，“不然让你们彩排那么多遍呢，赶紧去后台准备节目去，今天一个假唱的都不许有，我们要的是真实，不准给豆芽丢脸。”    “真实？你确定？那么多主播都展现真实水平，很幻灭的，”导游有些担心，“掉粉了怎么办？”    “就算车祸现场也要真实，”夏魄：“实在不行你就转行做沙雕主播。”    “……”谁都和你一样呢。    夏魄趁粉丝不注意，跑到保姆车里，揪着时点的领子，“哥，我真的好辛苦，你觉得呢？”    “怎……怎么了，我看你俩互动的挺不错，反响特别好。 ”时点竭尽所能露出一个极其讨好的微笑。    夏魄也回了他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我也觉得还好呢，毕竟大家都认识，演起戏来也十分投入，比半路冲出来一个50岁大叔这种场面，可控多了。”    时点慢慢拉开夏魄的手，“对嘛，我就说柯总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是个识趣的人，你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强求你和他在一起，但是你知道啊，想要找一个超越你口中前男友的男人，真的很难找。”    夏魄觉得时点在胡说八道，“你是在讽刺我国大部分男性不行吗？我不是说我前男友硬件不行，是技巧，你懂吗？空有理论知识没有实践，也是没有办法达到一定高度的。”    时点找到了切入点，“对啊，你看，你的前男友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行，这个不行，还不是因为他硬件不行，单单这方面是不是就超越了我国大部分的普通男人？不用急着否认，更何况你当初还把他形容的那么完美优秀帅气。”    夏魄：我有吗？    柯虞是不是也听到了？    就算我真夸他了，那也是为了节目效果！    时点：“你那么多粉丝，尤其是现在的死忠粉，都是因为你的前男友来的，如果‘可以’这个人不够优秀，你觉得他们会认可他吗？”    夏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认可金钱。”    时点：“我让1%的股份给你。”    夏魄上前紧紧地拥抱住时点，“时总监，你就是我最好的哥哥，亲哥。”    时点连忙推开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正色道，“那你跟你时哥讲一讲，咱俩到底谁最认钱？”    “我，我，夏魄，残花败柳，最认钱。”百分之一的股份。    时点真的割肉了。    表演期间，导游在舞台上一曲劲歌热舞，庚子年一首深情原创，把晚会的热点推向高，潮。    然而豆芽最后的热搜不是因为这俩人多优秀。    而是豆芽其他的主播，表演节目的时候，全部都翻车了。    被夏魄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    史上演出节目最惨烈的车祸现场，而且是现场直播，原汁原味。    破音，调子软绵绵的，找不到音准，抢拍，忘词，摔倒……    还有个别难听到现场观众还有捂耳朵的。    不少主播因为一场纪实性的演出纷纷露出真实水平。    因为太过惨烈的表演片段被网友们疯狂转发，最后大家为了对比主播们翻车有多严重，纷纷去豆芽关注他们。    去看看豆芽这些喜欢搞虚假繁荣的主播们披了一张怎样华美的皮。    夏魄有些尴尬的想，也算是另类完成了KPI。    好好一个俊男美男的直播软件，全搞成沙雕了。    最后，夏魄拿了颜值榜第一，柯虞第二，庚子年第三，导游第四。    最有可能闹的庚子年，在第一时间就为夏魄的颜值投降了。    但庚子年服了，还有别人不服。    不少小主播开始怀疑这数据有水分。    这两个大佬级别的主播早就认识，现场的记者说不定都被他们两个买通了。    别人连提问的机会都没有，记者故意提那么多问题给他俩，让粉丝现场吃狗粮，提高打榜积极性。    从活动开始前段时间，这两个人就开始预热，就为了今天的颜值排名。    豆芽真是庙小妖风大。    趁着外界都对这个来头神秘、过分翻车、热度极高的的直播软件关注度持续上升的时候，不少小主播开始匿名抵制“残花败柳”和“可以”。    【那些年，豆芽不为人知的黑色内幕。】    【你以为你追捧的是个乐观主播？他私下里那些你不知道的事让人叹为观止。】    【豆芽也不过如此。】    【淡泊如水的人设，终于倒在一百万面前。】    【不过是场交易罢了，粉丝们以为的感情，不过是他俩利益的雏形。】    打开这些乱七八糟标题的内容一看，全是空穴来风，开头就是“据说XXX”几个字，完全没得证据。    说什么“残花败柳”和“可以”，仗着一开始就在豆芽资历极深，不断的欺压其他新主播的生存空间。    尤其是在这次的比赛中，两个人艹淡泊如水君子人设那么久，彻底露出原形。    大把的真金白银投入进来，甚至不惜真人上场搞暧昧，终于获得了十倍以上的回报。    夏魄还纳闷，怎么就被外界黑的这么狠了？    不就是搞了个活动，因为太帅不小心拿了第一？那人家长得帅也是没办法谦虚的事啊。    怎么就人人嫌了？    还有那倒在一百万面前，是什么鬼？    等到夏魄看到前三名的奖品的时候才傻眼。    他问时点：“你从哪里弄一百万给第一名主播？我们的第一名不是十万奖金吗，其他都是曝光率和福利支持啊。”    因为主播太多，为了增加参与感，排名前三十的主播全都有奖励，从一万到十万不等。    对于小豆芽来说，已经是大出血了。    现在竟然搞个第一名一百万，第二名八十万，第三名五十万？    夏魄觉得脑瓜子疼，“有病？是柯虞投的钱？我俩前三名占两个，拿那么多，当我是洗、钱工具呢？”    时点完全不在意，“别急啊，你想的真美，柯总愿意拨经费那是人家的事，他前期又投入不少，现在把噱头搞大一点，豪一点，能吸引很多咖位大的主播跳槽的，后续好挖墙脚。”    夏魄：“……”    好奢侈。    时点：“活动请那么多大腕来撑场子，结果第一名奖金十万，磕碜不？你知道人家那几个明星的商演出场费多少吗？”    夏魄沉默，是挺拿不出手的。    时总监很是关怀的看向夏魄，“你觉得呢？没见过世面的小夏。”    “是有点少，这不是以前我们两个穷惯了，”夏魄叹气，“反正营销财务这块我不懂，这一百万我不要，那十万我本来也没打算要，全都用回豆芽维护就行。”    时点欣慰的摸摸他的头，“早就猜到了，柯总也不要，网上很多主播眼红一个小活动，只要长得好看就能拿那么多钱，已经开始黑你们两个了。”    “是啊，我好冤呐，长得帅就要承受这么沉重的压力？”    时点：“你不冤，公关已经在做了，你和柯总两个人这次的收入全部捐赠与豆芽运营维护，清清白白，一分不要，甚至愿意把推荐位也让给新秀主播，不争名利的人设进行到底。”    夏魄：“……是真的不争啊，我确实没打算要推荐位，平时只要开直播基本都能蹿到热榜，没必要再吃资源。”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太过刻意。    夏魄很是疑惑，“我和柯虞是股东，愿意回馈豆芽，所以把收入捐回来是有原因的，那我们俩在外界看来，看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俯视别人，会不会让那些本该得到属于自己奖励的主播，觉得这东西烫手？”    时点：“不会的，别人不是钱多撑的，你们俩是招牌，能对豆芽这么友好，对很多新人来说是缓解压力的一种信号。”    看夏魄还是担心，时点又解释：“再说，都是为了生活为了吃饭，真喜欢做公益，来你豆芽熬夜直播呢？你们两个那一百八十万其中五十万用于获奖主播平分，吃人嘴软，放心，如果真有想捐款的，我们也不会要的。”    夏魄：“……”    好，玩不过你们。    刚要被人跟风黑起来，结果“残花败柳”和“可以”是真的淡泊如水。    一百八十万当场捐赠。    粉丝们站直了腰强势回怼。    一个直播软件，它的主播们颜值极高却各有残缺，车祸现场毫不避讳也行，残疾励志美貌毒蛇也可以，复杂而又简单，充满了人性和关怀。    一时间在整个直播界掀起了不小的旋风。    其他大网站快要熬不下去的不少主播都纷纷投向豆芽的怀抱。    一些合约快要到期的当红主播，在收到豆芽的邀请后，本来觉得这地方穷，不想来，可现在觉得，好像还不错？    热度高，钱管够，话题有，时不时上热搜，好像还有专门的运营团队。    他们那里现在大咖位的人也不多，大部分都不和新人撕，挺合适去发展的。    这场活动可以说是一次很成功的广告。    夏魄很欣慰，如果能招到更多自带流量的成熟主播坐镇，他马上就能过上退休的好日子了。    但夏魄想，没几个当着老板还得含泪艹人设的技术员，像他这样辛苦。    尤其是在外面那么多媒体镜头的情况下，还要和柯虞待在一间商务房里，将人设进行到底。    夏魄躺在床上，盯着水晶灯天花板，“我觉得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柯虞还在回复粉丝的评论，让大家不要取关他，他本人还是很正常的。    刚才，柯虞在微博把他的感慨全都发完，当时没什么感觉，可是等活动结束，回过头来再看一遍……    柯总觉得自己大概是青春期的叛逆期来的太晚了。    为数不多的粉丝都来激情评论了。    【一楼：我还以为刷到了十年前流行的疼痛文学，以为关注了哪个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大佬。】    【二楼：以前看博主分享的照片，以为是个霸总级别的，今天莫名带了□□丝的气息，是我的错觉吗？】    【三楼：我现在怀疑博主照片都是偷来的，从你的青春疼痛文学里我读出了你精神世界的贫瘠。】    【四楼：我是因为前男友你前男友的手很好看才关注你的，现在我觉得有那样好看手的男生，应该不会找非主流做自己的前男友？】    【五楼：博主上初三了吗？取关了。】    【六楼：楼上的你们怎么了，我觉得博主挺沙雕挺搞笑挺努力的啊！】    看的柯虞眉头紧皱：怎么就沙雕搞笑了？    都是真情实感！    【七楼：给博主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发张照片来看看？不然一律按肥宅处理。】    【八楼：我好想知道博主是谁，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的前男友忏悔录：别扒马。】    【他的前男友忏悔录：我不是□□丝，是学霸。】    【他的前男友忏悔录：我不能掉马。】    评论出现一堆【此地无银三百两】。    柯虞有点害怕别人发现自己这个微博号。    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秘密。    一旦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找到这里来……他都不好意思继续更博了。    所以……微博里的他，真的和现实里的自己不一样？    既然都匿名发微博了，说些大家看不懂的也没什么？    柯虞又发了一条。    【他的前男友忏悔录：你们不懂我突如其来的伤感，是不知道我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魄：“喂。”    发完微博之后，柯虞才稍稍安心。    他抬头看向夏魄，“嗯？你刚才说扛下了所有？那我给活动再追加点钱？我怕你觉得我太胡来，但这些经费投入确实太少了，等年底可以办一个更大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叹自己的多重身份，抠的要死竟然捐出去一百万？这感觉太魔幻，我背负了太多不能说的秘密。”夏魄呈大字状在床上躺着。    夏魄更想知道商务双人房，为什么只有一个床？    是哪里出了问题？    柯虞继续低头看微博，“这个放心，我们后续会逐渐降低人设热度的，平台的良性发展应该是百花齐放的，会有越来越多更好的主播在平台展露头角。”    “嗯……”夏魄好奇的坐起来，看向柯虞的手机，“所以，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柯虞连忙锁屏，把手机装起来，“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