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怪病

    洪志飞没有回答，陷入沉思。

    好一会儿，他才叹声道：“其实，就算你不相信，也并不需要撕了它。”

    “为什么？装神弄鬼的，我没当面骂他就不错了。”任清月冷哼道。

    洪志飞抬眼看着任清月，“我自小被薛家收养，五岁学医，十五岁开始给人看病，至今已经有六十年的行医经验了，救过的病人，数都数不清。”

    任清月两人一头雾水，但还是附和道：“洪老爷子阅历丰富，医术高明，我们自然清楚。”

    “其实我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洪志飞面露苦笑，摇了摇头。

    任清月两人更疑惑了，这和孙洋、符箓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谁是万能的，哪怕是杨仲神医，恐怕也无法做到包治百病？”任清月一边安慰道。

    “嗯，是这样的。”洪志飞点了点头，“天下怪诞罕见，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很多，同样的用医术无法医治的怪病也有，我就遇到很多次。”

    “等将来科技进步，医术发展，自然都会有更科学的解释。”任清月回答道。

    她算是明白了，洪志飞似乎更偏向于孙洋的做法，认为这符箓有某种力量？可笑！

    当然她嘴上自然不能鄙夷洪老爷子。

    “也许。”洪志飞笑容十分勉强，“印象中，因为我遇到的患怪病的病人也有几十个，其中有我医术掣肘无能为力的，而病人却在别处医生那治好。”

    “也有寻遍国内医生，却无人能医的怪病。”

    “癌症吗？”任清月挑眉道。

    “这……”洪志飞愣了下，“也有可能，大概是在四十年前，那时候科技不发达，医学设备落后，我们这些中医也只能靠望闻问切四诊看病，西医检查方法同样也很落后。”

    “所以我不敢肯定。”

    “四十年前的冬天，北都中枢一位高官，不知怎的，突发怪病，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状若恶鬼，口流涎水，身上青筋暴起，似藤蔓虬结，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还有他的力气……很大，很恐怖。”

    “恐怖？”任清月疑惑了，什么样的力气，能被成为恐怖？

    “是的，有三个仆人，直接被他撕成两半，徒手撕的！”

    洪志飞当时就在现场，现在想起来，历历在目，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徒手撕成两半？”任清月和女助理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但很快女助理便摇头说道：“纣王托梁换柱，秦武王、楚霸王举鼎等，一些将军拥有怪力，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他是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而且……当时他已经七十岁了，年老体衰，之前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洪志飞无奈一笑，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

    “不可能？”任清月两人又是一阵惊愕。

    洪志飞没有再多做解释，信不信由她们，“这么一位高官突发怪病，自然是全国震动的事情，举国上下的名医蜂拥赶到了北都。”

    “也是在那时，众目睽睽下，那位大人生生将仆人撕成两半。”

    “顿时吓退了一大半医生，经过计谋和士兵合力下，才制住了他，剩余的医生开始给他诊治，但众说纷纭，有说癔症的，也有认为他中毒，更搞笑的是有人说他可能中邪、鬼上身了。”

    “实际上，认为是中邪鬼上身的医生很多，就连我……当然心里这么想，我并不敢这么说，绝大多数医生多半也是这种看法，毕竟有什么病，能让人变得跟个恶鬼似的，并开始茹毛饮血。”

    洪志飞笑容越发苦涩，身位中医，却将病推到鬼神之说上，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然后呢？”任清月心中微颤，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在我们用各种方法医治了三天，徒劳无功后，高官府邸里来了一位老道士。”他抬眼望向窗外。

    “仙风道骨，如果世上真有神仙，那说的就是他？他进入了束缚高官的牢房中，并且随手捏碎……”洪志飞话语戛然而止。

    捏碎锁链？这是人能做到的？

    他叹声改口道：“解开了锁链。”

    “不会？那他死了？”

    “没有，他很厉害，我一度都觉得他真的是神仙，闲庭信步，拂尘扫了几下，便将高官打趴下了，我还记得道长如天神敕令一般的声音，‘区区罗刹鬼，也敢出来作祟？’，接着他伸手一拂，数十张符箓从衣袍里飞出，包裹住了他。”

    洪志飞叙述着，时不时犹豫一下，“最后道士离开，临走前只说了高官还有三年可活，在这之后高官真的病愈，恢复正常，三年后无疾而终。”

    任清月和女助理表情十分怪异，震惊？质疑？多种情绪夹杂，最终只剩下无奈的苦笑。

    没有亲眼所见，谁能直接相信这种话？是拍电影，还是在讲聊斋故事？

    洪志飞也猜到了她们的想法，耸肩道：“信不信由你。”

    “言归正传，孙洋的医术远比你们想像的要高，他也不是傻子，难道想不到你们会质疑他画符行为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逻辑根本不通，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和生平经历过最为怪诞的事情联系上了。

    都和符箓有关。

    任清月柳眉微蹙，的确，这么一想，她也觉得孙洋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

    最终她摊了摊手，无奈道：“洪老爷子，难不成你认为我鬼上身了？”

    “额……”洪志飞回以苦笑，“抱歉，人老了，爱胡思乱想，任小姐身体健康，脉搏沉稳有力，如果真像那位高官一样，我这会儿多半被你撕成两半了。”

    “哈哈哈，就是嘛，符箓、中邪什么的不过是无稽之谈。”任清月哈哈大笑。

    洪志飞点了点头，“你身体方面没什么大碍，吃孙洋开的方子就好了。”

    就在这时，任清月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任清月一看来电是孔晟，便连忙出去接电话。

    大约十多秒后，外头便传来了任清月的嗤笑声，“不会？晟哥你也相信这种事情？”

    很快任清月便冷笑着走进了诊室。

    “我算明白了孙洋为什么画符了，他就是个疯子！”她言语不屑。

    “怎么了？”

    “孙洋刚刚打电话给孔晟，再三叮嘱，要我贴身戴着符箓，不能摘下来，否则会有血光之灾！真是可笑，一个医生，竟然整天装神弄鬼的，简直是医生中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