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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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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宝船上待久了, 体验过不受约束的生活以后,回到京师的纪王觉得不适应了。

    刚回家的时候,离家多年的他还挺受宠的。

    别说他的弟弟们了, 就连他哥、他爹都对他在海上的生活很好奇。

    自觉承担起说书任务的纪王,说到自己在不同番国经历的冒险的时候, 兄弟们对他羡慕得不得了, 又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对他嘘寒问暖得那叫一个殷勤啊!

    等过了几个月之后,兄弟们的热情不减,纪王自己却撑不住了。

    成天到晚给人说书,他到底是王爷还是说书的手艺人啊!

    而且, 哥哥们全都成婚了,这就意味着,他现在是景熙帝皇子中, 年纪最大却未曾成婚的第一人。

    纪王自己没这个想法, 但是宫里在为皇子选妃的时候,已经替他预留了几个人选。

    再加上纪王离京两年后的那次光幕, 已经预告了他的前途无量,是皇子里最抢手的人物, 想嫁给他当正妃的女子数量不少。

    虽然是这样,但是景熙帝还是尽量让儿子们在成婚前见一见他们预定的正妃人选, 总不能促成一对怨偶。

    正妃是要过一辈子的,感情好的话, 不纳侧也是有的,景熙帝这种做法, 也算是为儿子着想, 里头满满的都是慈父心肠。

    然而纪王因为本人的光明未来, 以及出海数年积压起来的适格的正妃人选,生生地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父爱如……山体滑坡。

    陷入了成婚前的会面狂潮的纪王:父皇的爱,实在是太沉重了QAQ!

    平心而论,纪王这个成婚对象,并不是只有优点的。

    确实,他出身高贵、秉性纯善,此前无有侍妾,未来又相当可期,在宗王之中,是仅次于皇太子的上佳人选。

    可是他为人跳脱,没有野心、胸无大志,在基业有父兄保障的情况下,当然也还是优点,只是未来若是离开中原就国,又如何保障后人嗣位不出意外?

    况且,纪王的心已经野了,在宝船上待的这些年,他见识的都是不同于陆地上的另一种风光。

    回到久别的京师不久,他就已经有点厌倦了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

    纪王的想法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祁元询能够感受到。

    所以当纪王请求,若再有宝船出海,希望再度随行的时候,祁元询也允许了。

    在宝船再度出海前,就是纪王再不愿意,也得在国内先完婚,把已经开始进行的纪王妃择选的最后一轮会见,给见完。

    祁元询也是偏袒儿子,才会在他回来之前便给他确定了那么些个好女子——能进入皇家选妃的最后一轮,这些官宦人家的女子,也都是不用太担忧婚配的,真的有不愿成王妃而是要嫁人、或者将要超过花期家中等不及的,祁元询也都给了补偿,并且在其晒妆之日,遣中官前去添妆,表达了他的维护态度——纪王要是想进行到一半就逃,那他可是不依的。

    相亲结束后,纪王选了一位武官家出身的女子做王妃,这位王妃个性恬静,倒与纪王如今跳脱的个性并不相同,也能互补一番。

    和兄弟们相比,纪王成婚的年龄已经稍微有些晚了,所以纪王的大婚到来得很快。

    景熙五年的年底,他就在一个吉日里成婚了。

    成婚之后,纪王和他的新婚王妃没在京中待多久,便又出幺蛾子了。

    前途无量的纪王殿下,实在是闲不住,成婚后也不住在宫中,只是住在分配给他的王府里。

    和几位皇兄一样,在新婚假和正旦休息结束后,过了一段每日参加朝会、勤勤恳恳上班工作的生活后,他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纪王也是乖觉,想要逃避责任,还特意写了一封奏疏向祁元询解释。

    祁元询看到他家老四的一番歪理邪说就笑了。

    那奏疏上密密麻麻、冠冕堂皇的话,结合纪王的性格分析,便能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不想工作,我想休息”。

    这么个性子,跟着宝船的船队一起去开拓未知世界也就罢了,未来治国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还是要养孙子?

    大号没有练好,练小号就一定稳了吗?

    想是这么想的,但纪王也只是个性散漫放飞了些,人还是有优点的,祁元询也不至于不顾孩子的个人意愿去强制他学习理政之术。

    更何况,纪王给的理由也算有点道理。

    他希望游历中原,了解民生,再实地考察一下,大周各地百姓如何劳作,吃食为何。

    从其他番邦带来的粮食,都是原始版本,不适合广泛地推广到整个大周地界。

    祁元询先从上层推广,同时借助朝廷的力量选择几处做试点,也正是因为此事。

    宝船出海,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将番邦国家所有的产物都带来大周,知晓了大周缺什么,或者适合在什么环境中种植的番邦作物更能广泛栽种,那也是功德一件。

    祁元询大方地给了儿子假期。

    纪王没有明说的,他也考虑到了。

    游历各地,怎么能不吃各地的经典小吃、美食呢?

    他给儿子的新婚假,连度个蜜月的时间都不够,放纪王出去,也算是让他补上假期了。

    回来的这几个月时间里,纪王除了繁忙,便是沉浸在众人对他的惊叹赞誉之中。

    而此番携王妃出游,是他长大那么大,头一次能完整游览一遍大周统治下的大好河山。

    论疆域之广阔,论风光之秀丽,论国人之勤朴,大周所据的中原都是天下之冠。

    跟着宝船出海见过了那么多不同番国的风光,有些确实有其不同凡响之处,可是论物阜民丰,还是只有大周,冠盖当世。

    有些番邦之王,过得甚至还不如大周的一个富裕百姓。

    然而为大周自豪归自豪,在此之前,纪王从没好好看过大周的山河风光。

    这也不怪他,古往今来那么多王侯将相,有这个闲暇看完整个中原疆域的,几乎不存在,更遑论本朝的宗室培养策略虽然较赵宋等前朝有所放松,但是皇子龙孙也基本上是被困在一府之地,哪能看得了整个天下?

    他们兄弟里,和太上皇一道出游最多的皇太子,也只是对两京之间较为熟悉。

    但是两京富庶之地,哪里会差到哪里去?

    这一回,纪王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逛逛,不独是名声在外的游览胜地或是诸王镇守之处,便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有空他也要游历一番。

    这么一游历,才一两个月,他便觉出不同来了。

    大周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大!

    纪王带着王妃一道出门,可谓是轻车简从,一点都没有将自己藩王的身份张扬出去的意思。

    这样也更方便他们体验纯正的民间民俗。

    就是再怎么俭朴,他们也不是一直走路的,总有要用到马车或者行船的时候。

    纪王原本是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的,直到王妃感慨了一番,他才发现,这两个月来去过的地方,凡是有用到马车的地方,路都不曾颠簸。

    纪王还记得当年跟着宝船出发的时候。

    出发的港口离京师南京很近,但是到港口的位置,除了修建好的官道,其他的道路,光是入眼,都能感觉到它的崎岖。

    宝船上的人,有士兵、有指挥、有内侍,这些人在民间生活的经验都比他长。

    纪王还记得,这些人当初还感慨过,这些地方的路,已经比他们的家乡好得多了。

    除了因战败或家族获罪被充入宫中的罪人之后,宫中其余的内侍,有许多都是家中生计艰难,没有办法,才入宫的。

    甚至于,入宫成为内侍,相比于他们在家乡那种贫穷的生活,已经是非常有福气的一件事了。

    一个地方好不好,就算是见不着人,也能从这个地方的环境上看出来。

    要是交通顺畅,路修得好,这个地方就是再穷也不会穷到哪里去。

    反倒是那些穷山恶水、交通不便的地方,更容易出“刁民”,没办法,本身环境就不好,交通更不好,那就是再努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纪王这两个月走过的地方,竟然都是极为平整,堪比官道的地方。

    富庶的地方,还会用青石板铺满地面。

    纪王发现这个问题了之后,虽然出身不如皇家高贵,但同样是官宦之家的纪王妃,又是一通感慨。

    “父皇圣明啊,我在家乡还没怎么觉着,跟着殿下出来走一走,才晓得父皇行的是何等的仁政啊!”

    “诶?这些地方的路难不成都是父皇下令要修的?各地都要修路,朝廷要征发多少的杂役啊?”

    “殿下想错了。这些地方的路都堪与京畿之地相比,确实是有赖于父皇的仁政,只不过呢,不是朝廷征的人,是各地的商贾出的钱。”

    纪王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说是朝廷或者地方上的乡老,甚至百姓集钱修建的也就罢了,商贾出资?投机倒把、不事生产之辈,也会行此善事?难不成,父皇一旨令下,此辈便都变成忠君爱国之人了?”

    不是纪王看不起他爹,实在是商人在世人心中的名声实在不好。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高皇帝曾为天下百姓设籍别类,唯有商人未有正式户籍,以至于纪王在船上听来的那些说法里,至今为止,商人们还是附籍行事,也就是朝廷登记的户别里,这些人可能是匠户或者军籍之类,但实际上,却都是行商。

    大周开国至今,都是盛世,未曾有需要商人们出钱出力的时候。

    不到这种危难时刻,皇帝不下圣旨承认商人们的正式地位,不让他们捐钱捐粟为国效力、换取朝廷表彰或扶持,那商人们怎么会傻到往自己身上割肉?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父皇的圣旨只是允大商之家捐钱修路,助益民生,以此来确定民籍罢了。本朝未曾禁止商人子弟参与科举,只是这些商人,行走各处,踪迹不定,越是大商,他们家的子弟,越是容易被指斥为冒籍。”

    “你这也知道?我都还是听船上的张指挥说起过他家乡有出过这类事,才知道的呢。而且,若只是商人捐钱,也不至于咱们走的这些地方都是修好的路。有点本钱的商人,哪个不是在家乡广买田地,说自己是良民农户的,他们家的后人没有被指冒籍之忧,又怎么如此好心?”

    “父皇圣明,早已下令了,富者连田阡陌这样的事,早已是不可能了。”

    纪王一听,颇觉惊奇。

    他之前与纪王妃交谈,从不往这样重要的事情方面说,竟到现在才发现,自家王妃还是个对政治极为关注,甚至对此相当敏锐的奇女子。

    不过转念一想,他家王妃虽然生性文静,但祖父曾经是皇祖父燕山护卫的副千户,父亲也子承父业,甚至青出于蓝,任指挥使,乃是诸王王妃自低品官员之女中择选后,少有的出身较高者。

    有这样的见识,也不算稀罕事。

    惊讶完了之后,纪王便将注意力投注到王妃与他说的那一桩,天下下令不准臣僚、商户、富户广蓄田产之事。

    本朝对文人一贯是有优待的,天子便以文臣免税后,常有举业来投之人,以致天下税收益少,规定了文人士子以及朝中官员的免税田亩之限额。

    同时,又以商人凭借财富在各地大量积蓄田亩,充作农户为由,限制了商人在地方上买田的额度。

    简而言之,无论是文人还是商人,现在都不能大量兼并田产,违背之人,被视为触犯律法,将被严惩,甚至于,比一般的案件惩罚更为严酷。

    有意思的是,天子景熙帝未曾规定中原之外地方的田产如何。

    甚至于,对处于汉王控制下的安西、化为交趾的原安南,现在都是鼓励国人去往开拓的。

    中原之外的这几处大周藩国或新并行省,只要是百姓自行开拓而非官府已着人开拓完成的田地,不管多少,官府都给予承认,甚至于大量开拓的,官府还会给予补贴。

    国内商人们不可多买田地,但一个地方的地总是有限的。

    若是商人想让自己的子嗣在此地直接科举——毕竟不同地方的科举名额是不同的——又没有田亩,不能以农户籍贯入考,但他又确实本是此地或附近之人,或长居于此,便可出资为本地修路,或行其他有益公共民生之善事,为自己的子嗣“买”得名额。

    当然,这只是各地的路况变化得如此之大的其中一个原因罢了。

    官府每年农闲之时,也会安排百姓来完成这些任务。

    自数千年前有徭役开始,官府便会征集丁壮完成徭役,传到大周这个时代,还是没发生特别的变动,除却从军戍边等非日常的,修筑地方上的土木工程、造桥修路、治理河渠、转输漕谷等等,皆属于常见的徭役的范围。

    具体细化到什么程度,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不同,但是有一点是同一点——这种徭役,是官方征发,是不会给百姓钱财的。

    同从军的时候要征丁一样,这样的徭役,除非官宦之家或者有功名在身可以免除之人,其他人家都是要出人丁完成的,属于官府的强制性摊牌。

    景熙帝登基后,便给各地按照一定的数额发下了使用资金,百姓在完成徭役之时,每日还能收获工钱,绝对不会比日常农忙在自家忙活的收成低,这让地方百姓的踊跃性高了不少。

    也有不自觉要往这笔钱上伸手的——毕竟和高皇帝与太上皇相比,今上景熙帝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父辈看好的继承人的形象,属于宽仁之君——然后,这些人虽不至于落到高皇帝时期,贪渎之辈尽皆剥&amp;皮&amp;充&amp;草的下场,但也都丢了乌纱,罚没了家财。

    纪王这位天潢贵胄没在民间生活,又跟在宝船在外头漂泊了几年,这才不知道,如今大周百姓,无不感念天子之恩德,又有陛下派往地方的官员宣扬政策,如今在民间,士子们无不将当今视为尧舜在世。

    王妃的话,纪王是相信的。

    他们在路上走了两个月,早已离开了京畿以及两京之间的繁华之地,但是一路上,使用朝廷发行的金、银币的寻常百姓,竟是为数不少。

    要知道,他在宝船上历练,也是见识过别国的民生,又借船上的将士们嘴,了解过本国民情的。

    大周的铜钱在别国都是硬通货,纵然是一些盛产金银的番邦,也对大周铜钱来者不拒。

    甚至于,有些盛产金银的番国,他们的百姓,使用金银的频率小到纪王难以相信的地步,原始到以物易物的形式他都见过许多次。

    大周内部的财货流通倒是很简便,只不过从前未曾渐止宝钞的时候,百姓们也是宁愿使用铜钱、非制式的金银甚至以物易物,也不愿一直用宝钞的。

    反观现在,用金、银币的百姓愈发多了,甚至使用宝钞的时候,百姓也不会对宝钞的价格进行折价估计,而是以宝钞上记载的原价进行买卖了。

    不是他寒碜自家高皇帝,要知道,宝船上的有些将士,对从前朝廷赏赐财物,一部分以宝钞作抵的方式可是有怨言很久了。

    即便是崭新的宝钞,发下来,不是在两京之地、皇帝的眼皮底下,购买力总是要打个折扣的。

    要说景熙帝为君,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改变了大周许多,原本对此感触不大的纪王,现在也深深地感受到了。

    也正是因为他在这些变化发生的时候都不在国内,才会对这样的变化更惊讶。

    大周的现状,与宝船上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民间情状全然是不同的。

    他给他爹带回来的可以广泛播种、耐寒耐旱的良种,以及其他的作物种子,都是锦上添花,以他爹现在的能耐,光幕说他的庙号是“仁宗”、后人奉为堪比尧舜之君,是名副其实的。

    纪王突然心疼起自家的皇太子大哥来。

    有皇爷爷这么一位开疆拓土之君、父皇这么一位改善民生、广施恩泽之仁君珠玉在前,甚至还有自己这个找到良种的弟弟,大哥就算只是按部就班,亦或是庸庸碌碌,都能在史书上留下不错的名声来,指不定还能借父祖的遗泽再创个盛世出来。

    只不过这个盛世的含金量,一大半得落到皇祖父、父皇的身上去了,大哥再努力,再起眼,好像也超不过父祖了啊!

    唉,不过,算了,谁让父皇是光幕预定的皇帝呢!

    那些番邦之人都是怎么说的来着?

    光幕乃是上天之启示。

    光幕都有过预言了,那父皇做皇帝,也是上天预定的。

    有这样的皇帝,有这样的父皇,是天下和他们的幸事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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